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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水or喜捨 -【女扮男裝:皇上,王爺是女人】《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1 AM     標題: 水水or喜捨 -【女扮男裝:皇上,王爺是女人】《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10-30 11:20 PM 編輯

【書名】:女扮男裝:皇上,王爺是女人

【作者】:水水or喜捨

【內容簡介】

  古有七歲校書郎,今有七歲少年將。

  你家王爺來自現代!看好了,本王給你等辦個現代軍營!某女得瑟滴說。

  N年後……什麼?王爺是女人?!被傳有斷袖之癖滴皇上驚震中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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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5 AM

第1節:前言:王妃要生了!

    兵臨城下,兩軍對壘。

    旌旗招展,戰鼓轟轟,馬嘶長鳴。

    深秋暖陽懶洋洋地,那些灑在羅列整齊的鎧甲長槍上的光芒慘淡得駭人。

    鼓聲三通已畢,沙場肅穆,空氣僵凝。

    一絲微風捲過,揚起幾縷沙塵。

    幾十萬人馬立著,靜得聽不到一絲響動。

    「殺!」著黃金鎧甲頭戴金盔嚴陣以待的樓剎國少帥一揮手,副將便一聲令下,率領眾兵士如猛虎下山,向來敵襲去!

    沙場塵煙頓起,萬物生靈塗炭。

    暖陽蒙血,紅光一片。

    夢幻星球夢幻公歷四百三十一年冬,樓剎國皇宮。

    「什麼?!」朝堂上,皇帝鮮于氏聽到前方奏報後震驚,連手中的折子掉了都不知道。

    「你再說一遍!你給朕再說一遍!」帝聲狂吼。

    「主帥九王爺領軍與敵於陽關城拚死一戰,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誓死守住了陽關城,直至援軍到達!陽關城守住,蜀國已退兵求和。但,但……」

    傳令兵囁嚅,但字後面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但主帥九王爺也因此力竭,與敵連戰七日七夜不得休息,已血濺沙場,為國捐軀!」

    皇帝鮮于氏飄淚,跌坐龍椅上。

    「皇上!節哀順變!」群臣齊跪。

    九王爺,誰不知道,打小就跟皇上最好。

    這最好的兄弟死了,震驚、憤怒、哀傷,那是人之常情。

    皇上的表現,恰到好處。

    眾人都為皇上的兄弟情深擔心皇上想不開而得病。

    嘻嘻,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在皇帝的眼裡,只不過是穩住臣心的一種借口罷了。

    自古帝王心,最是涼薄無情。

    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複雜的神情在皇上臉上掠過:九王爺死了,是不好亦好……

    「傳朕旨意,重金撫恤九王爺家人!為九王爺擇一處風水寶地,擇日厚葬!」斬釘截鐵,表帝重視。

    傳令太監的聲音此起彼落,直傳到朝堂外。

    「諾!」金鑾殿外,得勝回朝面聖的三萬將士單膝跪地異口同聲,為死去的九王爺謝主隆恩。

    他們的命,全是九王爺拚死保回來的。

    四月初三夜,春末枝梢寒。

    蒼穹如墨,繁星閃爍。

    夢幻星球樓剎國九王府。

    「啊!」「啊!」「啊——」女人尖利的撕心裂肺的聲音吼得這如夢如幻的星夜驚悚了起來,驚得夜貓子上跳下竄,不遠處林中幾隻烏鴉振翅惶飛。

    「王妃要生了!王妃要生了!」一個丫環驚叫。

    「快,快去燒熱水!」

    「快,快去請姨娘來!」

    「請姨娘?!」

    「還愣著幹啥?」

    「王妃的姨娘是京城裡最好的接生婆,快去快去!」王府福管家連忙吩咐。

    王妃好像提前生了,比預期要早好幾天。

    頓時,王妃寢殿前人們進進出出,忙得異常。

    一直跟在福管家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瞅了個空,見沒人注意到他,身子一溜,往皇宮那邊報信去了……

    九王爺米善,並非是鮮於皇族中人,而是皇上御賜的外姓王爺,世襲爵位。



第2節:前言2:如果生的是女兒呢?

    人說,龍生九子,龍生九子。

    先皇一直遺憾自己一生只得八子而未得九子,鬱鬱而終。

    恰巧米善蹺勇善戰,為樓剎國屢立奇功,是平定邊疆的最大功臣且與皇上關係最好,便被皇上以先皇之憾事為名目,封他為王。

    忠心耿耿的米善為了感謝皇上的一片苦心,一直為樓剎國嘔心瀝血,沙場拚命,以致於自已的婚事一直延遲到三十而立之年,方才娶了自己合意的姑娘。

    在戰火連天的年代,他沒有辦法在京城裡守住新婚嬌妻,在得知王妃有孕二個多月後便奉皇命出征了。

    相送的那日,王妃涼氏淚眼娑婆,與他相約凱旋再聚。

    可惜天嫉其才,樓剎國與蜀塵國最後一戰中,拚死沙場。

    伉儷情深,涼氏得知惡耗是哭得個死去活來的,後來因為顧及到腹中胎兒,旁人不斷地相勸,以及皇太后和皇上的關懷慰問,才沒有隨夫而去。

    為九王爺留下子嗣,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相信九王爺在天有靈,也必會保佑她與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孩兒。

    這也才是半年前的事情。

    皇上那邊早就放話了:王妃所生之子自出生時起便為九王爺,所有身份地位俸錄一如死去的九王爺一樣。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好事。

    別說是外姓王爺了,就是皇族王爺要立世子,都得經過一翻考察,一堆的繁文蓐節方能成事。

    再者,世子成為王爺,也要老王爺死了或者宣退了,才能喚為王爺的。

    可是皇上的母親皇太后說了,世襲嘛,自然要有世襲的樣子,爹死了,肯定是要傳給遺腹子的,不是?

    九王爺死了,也就不存在什麼世子不世子的,所生的兒子自然就世襲成了九王爺。

    身份尊貴,眾人不得有議。

    當然,這前提必須是九王妃所產的是嫡親兒子才行。

    一句話,打消了所有臣工們的顧慮。

    那,如果生的是女兒呢?

    當時有人這麼質疑。

    皇上及太后沒發話,只是微微笑。

    如果生的是女兒,九王爺不存在,九王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都不存在了,自然就沒了皇糧,沒了俸錄,沒了地位,沒了身份,誰叫這是男尊女卑的時代呢……

    話說20022年12月21日下午十五時四十三分,現代地球某國。

    「現在播報一則新聞:延遲多年的太陽風暴正在以光速襲捲地球,全球氣溫異常上升,拉美地區已高達四十多度,造成大半個地球通信,電纜等一切電子設備癱瘓……

    氣溫持續上升,導致天氣惡劣,洪水、地震、海嘯、泥石流等天災頻現,造成了大片居民面臨死亡……

    另外,國家天文氣象局公佈於今日下午十五時四十三分五十四秒有隕星碎片大量撞擊地球……

    地球正處於末日來臨,請居民們作好逃生準備……」

    「卡……卡……嚓……」某高檔小區某幛樓房某個房間裡的超大型牆壁電視迸出一絲絲的火花,宣告陣亡。

    頓時一片黑暗。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6 AM

第3節:王妃,王妃,是個郡主!

    不多時,小區周圍微弱的光線揚起,觸耳可及的是人們的驚叫聲,撞擊聲,逃跑聲,救命聲……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米珠冷冷地站坐在大廳高檔沙發裡面無表情地喃語。

    四周牆壁開始不停地震動,屋內的一切都在抖個不停,連帶著米珠坐著的沙發都在劇烈地抖動。

    都世界末日了,能逃哪裡去?逃到哪裡,都是一樣的。

    「啊!」米珠突地仰頭狂吼一聲!

    她不甘心,不甘心!

    自小在孤兒院裡被人捉去當僱傭兵,這二十幾年來哪天不是摸爬滾打,將生命懸在槍口上,九死一生地過著?

    好不容易剛從那如地獄般的世界金盤洗手出來,太平日子都沒有開始享受,就給她來個世界末日?!

    她不甘心!不甘心!

    「啊——」可憐的米珠憤怒地站起狂吼,卻完全沒有叫停,聲音便消失在樓房塌陷之後……

    不一會,高檔小區成了廢墟,洶湧而至的洪水毫不留情地捲漫過去……

    「王妃,王妃,是個郡主!」接生的穩婆陳姨娘抱著嬰兒道。

    話剛說完,被立在一邊等待良久的皇宮派來接生的王嬤嬤面無表情地伸手接過,抱出了產房。

    是個郡主,太后那邊可以安心消停了。

    艱難地生產完還滿頭是汗的九王妃涼氏一聽,頓時沒了力氣躺了下去,眼淚嘩嘩地就往外流。

    是女兒,是個女兒!

    這下可該怎麼辦?

    九王爺臨走前,除了空蕩蕩的王府和一干下人外,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讓她以後帶著女兒怎麼活,怎麼活?!

    那些趨炎附勢的親戚們,還有那些看不慣王爺生前正派作風的達官顯貴們該是怎樣的欺負她們?!

    沒有了支柱,涼氏頓時淚如泉湧……

    因為早就料到可能會生女兒,所以陳姨娘進產房前就暗暗地裡就準備好了一個小男嬰。

    說來也巧,那小男嬰才出生剛一天,正是吃飽了就睡,眼睛都沒睜開的時候。依她這些年來接生的經驗得知,嬰兒出生頭三天裡,除了出生那日會哭著和餓時找奶吃會哭外,如果不碰他,他是不會哭也不會鬧的。

    因為眼睛都還沒有睜開,整個就是一個沉睡的世界。

    三天後,眼睛睜開了,方才會哭鬧。

    可是,太后卻派了個人到產房裡盯著,沒有辦法偷龍轉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唉,人算不如天算,王妃,是姨娘沒用,沒用!」陳姨娘也跟著垂淚道。

    產房裡侍候著的丫環婆子們見生產完畢,快手快腳地收拾乾淨後,個個神色哀淒,都默不作聲地退下了。

    唉,事實已經如此了,光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九王妃涼氏念頭一轉,堅強了起來。

    她也是個奇女子來的,還沒嫁給九王爺之前,是涼宰相最小的庶女,因為母親在相府眾多夫人姨娘的爭寵下成為犧牲品,一身的毛病還被相爺遺棄在偏僻的小院裡。

    如果不是涼氏膽大,外出接了些女兒家做的花紅過日子,可能老死在相府裡也沒有人知道。



第4節:水深水淺全看王妃生滴娃

    與九王爺的相識,也是天注定的一段姻緣。

    那天……

    涼氏停止回憶,將臉上淚珠一抹,再如何艱難,也要將孩兒撫養成人!

    正想起來安慰低泣的陳姨娘,突然肚子裡又是一陣陣痛,她捉緊了陳姨娘的手,喘著粗氣道:「好像還有一個!」

    「啊?!」陳姨娘抬眼。

    「啊——還有一個!還有一個!」九王妃疼得大聲喊道,身子重新躺了下去。

    「快來人!快來人!王妃還要生一個!」陳姨娘驚喜地叫。

    這邊廂房給小郡主洗擦身子的王嬤嬤一聽,三下五除二地將哇哇大哭的嬰兒遞給了身邊侍著的丫環,便急急地過去看。

    這丫環,長得很機靈,名喚梅葉,是王妃的貼身丫環,自小就呆在王妃身邊,就連王妃未出嫁時被相爺發配到冷清小院落裡的時候都不離不棄。

    自小服侍慣了,見過了王妃太多的遭遇,當然知道自家主子在擔憂著什麼。

    這下,見王妃第一個生的是女娃,心裡跟著想:王妃這回又受苦了!

    別說皇宮裡的榮寵不再,連相府那一大家子人都有可能會落井下石,棍打落水狗。

    可是不一會又傳來王妃痛苦的生產聲,心想,該有救了!

    這皇宮裡派來接生的王嬤嬤可不是什麼極好的人,可是皇上與皇太后的耳目,得絆住她才行!

    「哎,王嬤嬤!這個,奴婢該怎麼辦?!」正在這時,接過嬰孩的梅葉拉住她的衣角弱弱地問。

    那嬰兒才剛出生,全身紅通通的,身上的血跡還未完全擦乾,臍帶口也並未處理。

    王嬤嬤著急地看著產房那邊,又回過頭去看看嬰兒,眼眉一皺:早知剛才不急著將這娃兒抱出產房了!

    她是太后的人,自然知道太后不單是平白無故將她派到這九王府來為王妃接生的。

    接生只是一種說詞,真正的用意是讓皇家知道這九王妃生的到底是不是王世子,還是生的是郡主,那可是有天大的不同!

    王世子是世襲的爵位,還擁有自己的封地;而郡主就不一樣了,僅僅是掛著著名號,無皇糧無俸錄無封地,從此世間便沒有「九王爺」,便再也沒有九王府。

    這裡面的水有多深有多淺,全看王妃生的娃了。

    但她又是皇太后派來,一言一行代表著皇室的意思。

    如果就這樣將嬰兒扔在不會處理的丫環手裡,急急跑去看生男生女,就未免將皇上與皇太后的心思表現太明顯了。

    「王嬤嬤,王妃還要生的話有陳姨娘在呢!可郡主……奴婢,奴婢不是很會打理……」梅葉果真心思賜透,見她有些猶豫,便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急急說。

    王嬤嬤見她這麼為難,又看著哇哇乾哭的嬰兒,心思回轉千遍終是想:算了,先眼前的娃兒處理乾淨了再去看吧!

    反正產房就在對面,是男是女,一會抱出來便知了。

    於是,便作出親切的樣子,微微笑道:「來,看清楚了!先這樣……再這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7 AM

第5節:九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

    王嬤嬤理清心思,迅速接過孩子,放在乾淨的棉布上,仔細地輕輕清理乾淨,並給她穿上舒適的衣服。

    那丫環在一邊細細地看著,默默地記在心裡。

    「哇!哇!」幾聲嬰兒的啼哭,又一娃兒降世!

    「是九王世子!是九王世子!是龍鳳胎啊!龍鳳胎!」王嬤嬤處理完嬰兒,交到梅葉的手裡,快速走去產房。

    剛到門口,裡面便傳來陳姨娘開心的笑聲和進出服侍的丫環婆子的恭賀聲……

    皇宮,御花園。

    「九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百忙之中抽出空閒來陪著太后賞春花爭艷美景的皇上問。

    「嗯,是哀家派去的人接生,自然作不得假。」皇太后低聲回答。

    態度雍容華貴,紅光滿面,鳳駕逼人,母儀天下。

    「這下,米善將軍泉下有知也該冥目了!朕的江山,都是他打拼出來!這一戰死,朕妥實難過!好歹留了後,總算不絕香火啊!」皇上歎了一口氣道。

    「最後一仗,死得其所。如若不死,功高蓋主,已經給他封王了,再回來,皇上,你可就沒有什麼可以封給他的了!」皇太后淡淡地瞟了一眼皇上,亦淡淡地道。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看不見也避不掉的腥風血雨和官場爭奪權利地位追逐戰。

    當做皇上的想要獎勵臣子,卻拿不出該有的獎品時,那剩下的就只有皇位了。

    功高蓋主,就因為這四個字,自古以來,枉死了多少英雄好漢逐鹿將領!

    死得其所,皇太后的這四個字,表明了米善即使不是死在戰場上,回來了依然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正因為是死在戰場上的,對於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來說才是最得其所的!

    如若不然回到朝堂來,被文官三寸不爛之舌外加眼紅嫉妒者作祟,還有皇上默許,到時還不知死在何處,因何而死呢!

    權利地位是皇上給的,皇上想要收回的話,還不簡單?

    不然,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說法由何而來。

    「母后言重!」皇上道,眼神落在腳邊的一盤龍舌蘭上。

    雖然也叫蘭,卻不是個開花的植物,有只蜻蜓落在上面,輕歇一會,打個轉又飛走了。

    有些話,不該說得那麼白。

    「哀家與皇上,可是母子!」皇太后笑笑,拍了拍皇上的肩膀道。

    既在是母子,感情又是麼深厚,做母親的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的。

    「朕下道旨意,命九王世子三歲後進宮與皇家皇子世子們一起讀書習武如何?」皇上道。

    「我兒可是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

    皇太后笑笑道,指了指那開得正艷的鳳梨蘭:「這株鳳梨蘭,紅得真剔透鮮亮!」……

    四月的天,清爽趨晴。

    碧空如洗,明陽俯瞰,令人心曠神怡。

    「啊——啊——」帶著滿心的不服不甘心,米珠啊啊地叫。

    當屋頂上的碎塊砸下來,當洪水洶湧而至時,感覺是非常的疼痛,痛入心扉,比初入僱傭兵營裡頭一天訓練時還要全身疼痛。



第6節:偷龍轉鳳,明正言順

    是死了嗎?應該是死了吧!

    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會鬥得過自然的威力。

    這場連神仙都沒有辦法避免的災難,何況是區區凡人。

    可是很奇怪,為什麼耳邊聽著的卻是「哇——哇——」的哭聲?

    不死心的她又來叫了一遍,一聽,還是那樣。手腳使勁揮舞著,卻沉沉的怎麼也抬不起來。

    明明叫的是啊,聽著的卻是哇,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她死了,所以耳朵出了問題?

    眼睛,眼睛,眼睛怎麼睜不開啊,好像有千斤重一樣。

    然後,感覺被什麼抱了起來,再輕輕地放下來,躺著的地方還挺柔暖的,很舒服。

    她,被迫當僱傭兵為生殺人以來,就想著自己死了以後鐵定會是下地獄受苦的。

    可如今看來,除了眼皮太沉睜不開之外,感覺像是到了天堂一樣,舒適安逸。

    這,是死後的世界嗎?

    一個她看不到世界。

    旁邊似乎有很吵雜的人聲,走路聲,離她似近又遠。

    好像聽到什麼「世子」什麼「恭喜」什麼「王妃」之類。

    她很想問問這裡是不是天堂,或者是她耳朵出問題了,怎麼聽都像回到了古代一樣。

    是不是人死了之後的世界就跟古代一樣的?!

    估計是吧!

    米珠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是身體太沉重了,好困好睏,從來沒有過的困。

    也好,就讓她先美美地睡上一覺吧!

    上輩子,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死」了之後還有這待遇,真是不錯不錯!

    就算這不是天堂,是地獄,她也要睡一覺再說!

    米珠睡啊睡,睡呀睡,一直睡著,非常安靜地睡著。

    如果真有下輩子,就讓她做個平凡人就好,別再讓她回到那個打打殺殺一出手就是一條人命的路上了!

    她臨睡前,真心地祈禱。

    「看,睡得真幸福啊!」九王妃將小女兒輕輕抱起來,輕輕地道。

    「是呢,好乖啊!」陳姨娘在一旁輕哄著大女兒。

    二人相視而笑。

    兩日前,九王妃生的第二個其實不是男嬰,而是女嬰,被陳姨娘藏好,用那個帶過來的男嬰,偷龍轉鳳地騙過了皇宮裡派來的王嬤嬤。

    待皇旨降臨,九王世子的身份落實,王嬤嬤回宮覆命後,才將這小女兒的身份調了回來,成為九王世子。

    而那個男嬰,是陳姨娘從貧民村裡買來的,沒他什麼事了,自然被秘密送走,到別處去給別人撫養了。

    嬰兒嘛,剛出生一二日,如若沒有明顯的胎記什麼的,看起來都是一個樣的。

    「兒啊,以後,你就是九王爺了!娘一定會用生命守護著你不出任何意外!」年輕的九王妃抱著熟睡的小女兒,眼睛裡全是堅定。

    「娘娘,還有奴婢,奴婢也一定以命相守護!」一邊侍候著的梅葉也堅定地表了心態。

    這事能瞞住了全世界,但貼身丫環是瞞不住的。

    九王妃很是感激地望著她。

    若不是梅葉當時機靈地絆住了王嬤嬤,陳姨娘也不一定就能計成。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7 AM

第7節:悲催地活成了個嬰兒樣

    「除了這丫頭,還有老身。不管以後如何,老身一定幫著娘娘護世子周全!」方才四十的陳姨娘道,神態同樣是堅決的。

    潮起潮降,日出日落,轉眼,已是滿月。

    九王府今日張燈結綵,賓客滿盈。

    真誠的,虛偽的,看熱鬧的等等,都來看看那一對龍鳳胎。

    姐姐甚是愛哭,動不動就哭得哇哩哇啦的;弟弟很安靜,還會逗人笑。

    話說米珠大睡一覺醒來後,又是驚喜又悲催。

    驚喜的是自己還活著;悲催的是活成了個嬰兒樣。

    這讓她哭笑不得,鬱鬱了幾天,終於無奈地接受這新的身份。

    人人都稱她為九王世子,看來,她活過來之後不再是女兒身了,變成男子了。

    好哇,看樣子,這還是大富大貴的家庭,上輩子孤單一人活著受罪受累了不少,如今有家有娘有姐妹,生活似乎還挺安逸的,那她真的是要好好地享受一翻,把上輩子沒享受的不甘心給享受回來!

    這麼一想通,滿月這天,她是逢人便笑啊,獲得稱讚連連。

    「九王世子好可愛,會笑了,會笑了,你看,你看!」皇后領著太子前來探望,衝著米珠邊笑邊拉著太子觀看。

    九王爺米善生前與皇上情如兄弟,曾於數次救皇上於危命之間。

    故,九王世子滿月,太后不能來,皇上不能來,怎麼也要派皇后過來,以表示皇上對兄弟的仁義之心,重視之意。

    避免日後落人閒話,讓百官欺壓。

    太子鮮於須才五六歲,長得跟玉面人似的,富貴逼人,小小年紀便流露出一股天生上位者的威壓。

    極少見母后這般開心地說話,嘴唇不屑般地一撇,便湊上搖籃前去看個究竟。

    只見一個小小的娃兒,胸前戴著長命鎖,一身的素布棉服卻難掩其光彩流轉;

    一雙圓圓的眼睛在滴溜溜地轉,黑白分明,靈動皎潔;

    小手小腳在不停地揮舞,依依牙牙的,似乎想要翻翻身子,卻翻不過來,見到有人來,一個勁地咧嘴笑,好像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笑得跟個白癡似的!母后,他哪裡有兒臣可愛?!」太子不依了,開聲道。

    也是,才五六歲的娃,正是擔心自己的母親愛別人的小孩子不愛自己的時候,聽到母親讚揚別的小孩,心裡就是莫名的不服氣。

    不管是與不是,總之他不會說好便是了。

    「太子!」不明白太子心思的皇后無奈地叫了一聲,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望了一眼九王妃。

    「哈哈,自然,太子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九王妃不計較地笑笑。

    「太子可不可愛,那都是姐姐給寵出來的!」一聲嘲笑,陳貴妃也來了。

    身邊站著一個略微比太子小一歲的二皇子鮮於律,看向太子的表情如同貴妃一樣,帶著些許的嘲笑。

    皇后的笑容頓時有點僵。

    這二鳳相鬥,涼氏不好插嘴,自顧地逗著小女兒。

    其餘來看望嬰兒的朝堂命婦達官顯貴們一個個都是禁聲看戲的樣子。



第8節:罵她白癡?看她怎麼捉弄他!

    整個廳堂裡氣氛頓時有幾分凝滯。

    「喲,真是好可愛呢!小臉蛋兒紅撲撲的,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兒!」陳貴妃笑道,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成為眾人矚目滴焦點,把那清高木訥的皇后壓一邊去。

    不理會僵立著的皇后,走到搖籃前,打量著裡面的嬰兒。

    聞言,涼氏與陳姨娘臉色一變。

    陳姨娘很快鎮定下來,將懷中的嬰兒往陳貴妃跟前一遞,道:「稟貴妃娘娘,這才是郡主!」

    九王妃涼氏彎腰抱起小女兒,遞到太子鮮於須面前,輕聲道:「來,給你抱抱世子!」

    她最見不得囂張的嘴臉了,如同相府裡自小就看慣了那些欺壓她娘親的夫人姨娘們的嘴臉一樣,令她心生厭惡和反感,連來見個剛滿月的嬰兒都要非爭上風不可。

    對於正牌皇后的無助,涼氏決定以孩子為借口化開現場僵凝氣氛。

    「哎,太子還小,怕抱不動!」皇后楊玉趕緊接過抱了一下道,沖涼氏感激地笑笑。

    皇上最寵愛的是陳貴妃,而且二皇子打小就比太子懂事聰明惹人愛。

    如若不是她娘家楊姓在朝重臣者居多,給皇上壓力,說不定,太子便不是自己生的嫡長子,而是陳氏生的二皇子了。

    皇后的權利再大,也大不過皇上的。

    陳貴妃是皇上最疼愛的人,自然是連皇后也不放在眼裡的。

    這事,在朝堂命婦及一干達官貴族人的眼裡,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

    涼氏能夠不站在陳貴妃的那一邊,而是暗暗地為她打氣,她就有些小感動了。

    楊皇后年紀也輕,三十不到,心地善良,馬上就明瞭涼氏的用心。

    喔,原來這個是皇后啊!

    被抱著的米珠笑瞇瞇地望著楊皇后。

    面相和善,親近美麗中不失雍容華貴。

    米珠上一世雖為僱傭兵,心狠手辣的事情沒少幹過,可是最討厭的就是仗勢欺人的人。

    剛才的對話,自然入了她的耳。她還小,器官未能發育完善,不能言語,那以笑為鼓勵吧。

    楊皇后不曾想這麼小的嬰兒是這麼的不怕生還衝她笑瞇瞇的,心下越發的高興,連連說:「好可愛!好可愛!他正沖本宮笑瞇瞇呢!」

    那是,那是,你老人家可貴為皇后,草民見到你哪能不笑啊,不是?

    米珠這麼想著,越發笑得開懷。

    「母后,兒臣抱得動抱得動!」見母后似乎真的很喜歡那個嬰兒,還抱著那個嬰兒一個勁地讚美,太子鮮於須急道,伸出雙手扯著,將嬰兒搶了過去。

    米珠正在為這小太子罵她白癡而生氣呢,見他搶著抱自己,便壞心眼地「哇哇」大哭起來,把太子嚇了一跳,也把楊皇后給嚇了一跳。

    萬一太子抱不動,失手把九王世子摔到地上,那皇室的責任可就無限大了!

    這小女兒怎麼了?極少哭鬧的為何被太子一抱就哭?

    九王妃快手快腳地接了過去,道:「喔喔,娘抱抱,娘抱抱,娘在這呢!」

    眾人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8 AM

第9節:居然敢捉弄太子?!

    「姐姐,可別太寵著太子,做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小心壞了事。」陳貴妃笑瞇瞇地道,一副我為你著想的語氣。

    「太子,休要胡鬧!」二次被陳貴妃拿芝麻小事來說事,楊皇后終是出聲責怪了。

    太子鮮於須聽聞母親怪責,臉上有些委屈。

    他是真的很著急,父皇都不太喜歡他,他不希望母后也喜歡別的孩子,讚美別的孩子而忽略他嘛!

    見母親抱著,米珠頓時咧開嘴笑。

    臉上哪裡有淚啊!

    那笑看起來似乎還帶著點得逞的樣子。

    看得九王妃一愣:這小女兒這般聰明?!居然敢捉弄太子?!

    還讓太子被眾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

    這也太……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九王妃又遞到太子鮮於須跟前,道:「貴妃娘娘言重了!抱一下是不要緊的。太子殿下,可以像臣婦這般抱!」

    太子見眾人聽涼氏一語頓時緘默,眼光刷地看著他,除了陳貴妃與二皇子的表情是帶著鄙矣的外,其他人的神情都是鼓勵的。

    他便伸出雙手去,接過嬰兒。

    沒想到他手指尖剛碰上,那嬰兒便「哇!」的一聲啼了一下,嚇得他趕緊將雙手縮了回來。

    周圍的人看了,鼓勵變成嘲笑,都暗暗憋著,又不好說話。

    因為他們先前每個人都試著抱過九王世子了,王世子都沒有哭,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唯有太子抱才會哭。

    「他不喜歡兒臣!那兒臣也不喜歡他!」太子嘟著嘴道,轉身,生氣,跺腳。

    「哎,太子殿下!」九王妃忙道。

    「唉,太子被本宮給寵壞了,不知哪句話當講,哪句話不當講!九王妃,你可別放心裡去。」皇后楊玉道。

    九王妃涼氏笑笑,道:「孩子脾性,臣婦自然不會放心裡去。」

    「王妃娘娘,可否給我抱抱?」二皇子鮮於律遞出雙手道。

    「律兒,你這是……」陳貴妃低聲問。

    「當然可以啊!小心點,就這樣抱。」涼氏笑笑,好像沒有聽到陳貴妃的話一樣,彎下腰,將米珠遞到他跟前。

    米珠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又轉向了二皇子,在打量著該哭呢,還是不哭呢?

    雖然他的母親陳貴妃挺讓人討厭的,可是他好像沒有做出什麼錯事。

    大人的恩怨,別牽扯到孩子身上。

    如此想著,便微微地笑了一笑。

    「母妃,你看,他笑了,笑了!」從未抱到嬰兒的二皇子,輕輕抱了一下,見米珠笑著,便高興地望向大人道。

    陳貴妃怕他力氣小抱不穩,忙接手過去,道:「是啊,真可愛啊,真可愛啊!」

    話沒說完,米珠「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突如其來的哭聲,把陳貴妃嚇了一大跳,差點失手將米珠扔在地上!

    涼氏手忙腳快迅速接過米珠道:「她是餓了,餓了!貴妃娘娘切莫見怪!」

    可米珠一落到自己親娘的懷裡,又笑瞇瞇地了。

    這一下,輪到陳貴妃一臉死灰,有點悻悻然。

    圍觀的眾人暗暗發笑。



第10節:不是特別討人厭,還能是什麼……

    於是,不日之後,大街小巷便傳出九王爺滿月酒上,有二個人最為討人厭,一個是太子,別一個是陳貴妃。

    原因是,見到誰都笑的九王爺唯獨見他們二人不笑。

    被一個剛滿月的嬰兒如此特別對待,不是特別討人厭,還能是什麼……

    四月春光萬丈,群花起舞,招蜂引蝶。

    這事傳到了皇上的耳裡,太子鮮於須被罰抄《太上感應篇》百遍。

    堂堂太子,居然跟小小嬰兒爭風吃醋的,不懲不戒難以成才。

    未來帝王的人,心不寬厚,將來何以裝天下?!

    連帶地,楊皇后被罰抄《金剛經》百遍,以治寵溺太子之罪。

    前面都說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要治誰的罪自然就能治誰的罪。

    而陳貴妃則是在皇上跟前又哭又鬧的,使盡手段,博得皇上憐愛,不但讓皇上免其責罰,同時還讓皇上對剛滿月大的九王爺心生芥蒂。

    得知九王妃涼氏並未給孩子命名,想到九王爺生前並無兄弟姐妹等親人長輩,太后便讓皇上給嬰兒取名字。

    對九王爺心生芥蒂的皇上便想到了在名字上給嬰兒些責罰:「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九王府的一對新生龍鳳子,如同已故九王爺遺留在世間的一對滄海明珠。特賜姐姐名為米珍弟弟為米珠,欽此!」

    能得當今聖上給起名,真是無比殊榮。

    雖然取的名是如此的平庸,但是沒有人敢質疑,甚至還羨慕萬分,恭賀不斷。

    好好的一對兒女被說成是一對珍珠,涼氏接了旨之後是哭笑不得。

    米珠倒是無所謂,這剛好,她前世的名字也叫米珠,不用改了,而且看樣子可以成就她上輩子的遺願:好好地享受日子,享受人生。

    別再做那個在槍口上舔血的僱傭兵,不用再為了錢和自由去殺人。

    五月陽光無限,繁花錦盛。

    風起雲湧歲月穿梭,日出日落。

    轉眼,九王爺三歲了。

    這日,春光明媚。小小的米珍和米珠在宮人的引領下,到了皇宮裡的太傅學堂,跟皇子世子們一同讀書習武。

    這三年來,米珠可謂是好吃懶做,明明懂的事情卻裝成不懂,做一個比同胎姐姐還要笨的孩子。

    兩年半前,她對這一世身為男兒那個得意勁還沒過去,在她小小的身子能坐著的時候,悲催地發現自己其實是女兒。

    也就是說,她還是女的。

    可為什麼娘跟所有的人都稱呼自己為「九王爺」呢?難道這個時代裡,女人也能做王爺?還是跟現代不一樣,他們把男的說成是女的,把女的說成是男的?

    不,不,不可能。

    很快,這個答案被否決掉。

    因為,她發現,同胞姐姐跟她是一樣的。

    每當給她洗澡穿衣的,除了王妃身邊的貼身丫環梅葉之外就是陳姨娘,別人從來都不能在她洗澡的時候隨意進出。

    不像姐姐,可以有一幫人服侍。

    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

    米珠觀察到王妃特別在關照她,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9 AM

第11節:聽說,九王爺一向懶惰和蠢笨

    對她的事情,從來都是親力親為,不假手於他人。

    若有個別丫環或者管家什麼的一接近她,王妃就緊張得不得了。

    可是她太小了,器官沒發育完全,沒辦法問。

    其實她也不想問,也不想理,她是來享受日子,享受人生的,別人對她好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儘管是不問也不管,還是發現了王妃之所以把她當成男孩來養的原因。

    她也樂得其見。

    畢竟,做王爺比做郡主有氣派多了。

    什麼都是用上好的。

    就這樣,懶懶地享受了三年從未享受過的美好孩提時光。

    因為在滿月酒上,她的態度同時得罪了太子與陳貴妃,所以三年來,再也未見過任何皇族人一眼。

    話說,得罪了兩尊樓剎國最有地位和最有權勢的女人,誰還敢來登門拜訪九王爺啊?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惹怒了那二尊人物,皇后有可能只是不快而已,可陳貴妃就不是什麼善茬的主了,別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還不知道,還牽扯整個家族。

    滿月時,車水馬龍的賓客讓王妃涼氏是提心吊膽了好些日子。

    這人多耳雜,總會有事情穿幫的一天。這樣冷清下來,王妃倒是樂見其成。

    好在小女兒聰明伶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得罪了皇宮裡的人,那些道賀的怕受牽連,所以這三年來,門庭冷落倒是讓她省下了不少的心思。

    這日,是一對珍珠姐妹奉旨入宮作陪讀的第一日。

    從入宮走來的這段小路上,一對金童玉女惹來不少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

    許是真的很想做一次天然的純潔的孩子吧,米珠調皮起來,還偷偷地避開領路的宮人朝那些對她們姐妹二人指指點點的宮女太監們扮鬼臉。

    惹得那些宮女嬌笑連連。姐姐米珍頭一回離開熟悉的家,還離開了熟悉的娘親和熟悉的丫環,臉上是懼懼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好像有種想哭的樣子。

    「姜太傅,這是九王爺及珍郡主。」學堂到了,領路的宮人站在太傅姜趣面前,彎著腰介紹。

    米珠抬頭,想看看傳說中的太傅長的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還是那一副老眼還沒昏花,鬍子卻發白的裝深沉的老儒樣。這一抬頭,便與姜趣雙眼對上。

    咦,四十上下,國字臉,地正方圓,一臉死板固執樣,貌似國字臉的人都普遍這種性子。

    不是老頭子啊,還好。

    米珠笑笑。

    死板固執,收了她這麼懶笨的人做學生,只怕會被她氣死,嘿嘿。

    好一雙金童玉女!

    唇紅齒白,玉雕粉徹,靈動惹人,璀璨生輝。

    姜趣與那清澈的圓圓的明亮的雙眸一對上,心裡讚歎:好美的一雙鳳眸!

    看看扭呢著的米珍,不禁搖了搖頭:女子就是女子,永遠沒有男子來的大方!

    聽說,九王爺一向懶惰和蠢笨,今日一看,怎麼覺得不像傳聞的那樣呢?!

    這樣一想,姜趣又轉眼打量了一下米珠。

    米珠還是笑瞇瞇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第12節:想威壓她?卻,門都沒有!

    這下,姜趣可瞧明白了:難怪早先傳聞說太子當他的面說他白癡,原來笑起來還真的有幾分白癡樣,可惜了那上好的容貌。

    遂擺了擺手,帶著些鄙矣,板著臉道:「二位請到位置上坐好,老夫要授業(古時候,「授業」乃「授課」之意)了。」

    「奴才告退。」那宮人將人帶到,朝著姜趣彎腰拱手作退。

    米珠和米珍手牽著手一起轉身,這才發現她們身後一堆坐得筆直的估約有十來個年紀大小不一的孩子雙眼亮晶晶地瞪著她們。

    難怪!

    就說太傅怎麼會急著授課,原來學生們全到齊了。

    米珠無所謂地笑著,裝著沒看到那些眼神。

    可米珍何時見過種狀況,突然不知所措,吸了吸鼻子,就要哭出來了。

    米珠晃了晃她們牽著的手表示安慰,領著米珍一路走到最後空著的二個位置。

    「喲,小白癡跟愛哭鬼來上學堂了呢!」一句低低的嘲笑聲響起。

    聞言米珠回頭打量,一個六歲大的孩子捂著嘴低低地嘲笑,同時跟左右二旁的孩子擠眉弄眼,一起譏笑。

    回頭看的米珠笑瞇瞇的,只是笑未達眼。

    那是七王爺府中的王世子鮮於真,她認得,聽說跟太子鮮於須的關係最好。

    想必那些話,都是從太子那裡聽來的吧!

    米珠也不動氣,依然笑瞇瞇地。

    扶著姐姐米珍坐好,自己也坐好,乖巧得很,狀似不經意地低聲回了句:「小白癡跟愛哭鬼在說誰呢?」

    「小白癡跟愛哭鬼在說你呢!」鮮於真道。

    「哦,知道了。」米珠還是笑瞇瞇地,頓了一下又低聲道:「原來小白癡跟愛哭鬼在說本王。本王知道了。本王還以為你是七王府中的王世子鮮於真呢,沒想到居然是叫小白癡跟愛哭鬼。」

    嘿嘿,這在現代,算是過了時的鬥嘴氣話,沒想到在這也能派上用場。

    「你!」鮮於真受不了刺激,倏地站了起來,直瞪著米珠。

    米珠依然笑瞇瞇地,一點也不害怕。

    她怕才有鬼呢!

    論身份地位,她是王爺,而他才只是王世子;論人生資歷,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好歹都能做他娘的姐妹了,連跟小孩鬥嘴都鬥不過,那她白活了。

    「怎麼回事?真世子?夫子上課時,不准喧嘩!」姜趣一拍積木,嚴肅地道。

    鮮於真恨恨地坐了下來。

    那些對白,聲音雖小,卻全都落進了太子鮮於須的耳裡,趁著太傅搖頭晃腦地讀詩書的時候,轉過頭去打量了一下米珠。

    這,才三年不見,當初那個一碰到他就「哇哇」大叫的嬰兒居然會回嘴了,還回得這麼漂亮!

    眼下的太子已經八九歲了,少年老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帶著天生的威嚴。

    米珠知道他在打量她,她無所謂地依然笑瞇瞇地望著太傅,似乎聽得很認真,不知道鮮於須在打量她一樣。

    那些什麼威嚴什麼老成,欺負欺負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還可以,想威壓她?

    卻,門都沒有。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19 AM

第13節:悅乎,應該是鳥叫吧?

    她不跟小屁孩子計較,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頂著九王爺的頭銜,裝傻充楞,偶爾耍耍嘴皮子,混吃混喝,享受人生,享受舒逸。

    要不是那皇上閒著沒事做,隔了好幾年還差太監拿個聖旨去到九王府裡喚她來皇宮裡上課,她才懶得出九王府呢。呆在府裡做米蟲多舒服,多愜意!

    米珠的雙眼是笑瞇瞇地望著搖頭晃腦讀詩書的姜太傅,心思卻飄啊飄,飄啊飄,飄到窗外面的白雲朵朵上去了……

    一個月後。

    「九王爺,九王爺!」姜趣不知喚了她多少聲,等她回神的時候,發現太傅的臉上微慍,而其他皇子世子們都望著她捂嘴偷笑,看著她出糗。

    「是,太傅。」米珠笑瞇瞇地道。

    「夫子剛才所講,你可明白?」姜趣問。

    「明白明白,夫子在叫本王。本王應了。」米珠還是笑瞇瞇地。

    「哄——」其他孩子都笑了。太子鮮於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這九王爺第一天上課時,他反駁鮮於真的嘲弄時是非常有機慧和有水平的。

    本以為是個人才,沒想到相處了一個多月下來,卻是連蠢才都不如啊,讓人大跌眼睛。

    可是,那雙圓圓的明亮得純淨到極致的鳳眸裡時常帶著絲絲的捉弄和狡潔,與所表現出來的蠢笨是完全不一樣的。

    難道是故意隱藏自己嗎?鮮於須蹙眉。

    可三歲,才三歲的孩子,會懂得隱藏本性嗎?

    太子質疑的眼神掃在米珠身上時,她就感覺到了。

    米珠暗想,還在懷疑她的蠢與笨?難道是她隱藏得不夠好,以至於讓才十歲不到的太子起疑心?還是一直記恨著滿月時她的那聲啼哭?

    「太傅問的是,論語裡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你是否聽得明白?」二皇子鮮於律輕聲提醒。

    這幾年來,因為母妃的原因,一直都沒有探望這個他第一次抱著的嬰兒,都長這麼大了,很是俊美。可是腦子怎麼那麼不靈光呢?難道真被太子當年說對了,是個小白癡?

    「喔喔。」得到鮮於律的提示,米珠如小雞啄米般忙點頭,眾人都以為她懂了,誰知她點完頭之後笑瞇瞇地問:「是太傅叫本王學鳥叫嗎?悅乎,悅乎,應該是鳥叫吧?」

    哇,真是極品天才,這樣的答案也被她想出來。

    米珠真是暗暗佩服自己,然後繼續笑瞇瞇地望著一干早已笑得前翻後仰的皇子世子們,坦然地承受他們的嘲笑和鄙視的眼神。

    她的蠢與笨本來就是大名遠揚了呀,為了不讓他們感到失望,她表示得更蠢笨一些才符合他們給她扣上的形象。

    「珍郡主,你可聽得懂?」姜趣氣得臉色發青,按住怒氣,轉臉,問米珍。

    米珍站起,怯怯地回答:「太傅剛才說的意思是,『有朋友從很遠的地方來,你不覺得快樂嗎?』」

    「嗯。說得好,記得牢。離開學堂後,請珍郡主多多指點一下九王爺。」姜趣說完,背著手,歎著氣,搖搖頭,走出了學堂。



第14節:居然拒絕太子的邀請?

    同是一個娘生的,還同是一胞裡出來的,怎麼一個那麼笨,另一個卻那麼聰明呢?!

    讓他來做太子伴讀,豈不是在扯太子後腿!不行,得趕緊奏明聖上定奪方可。

    這邊,米珠依然是笑瞇瞇地。才四十來歲人,教書教得比老頭子教的還死板,除了背還是背。

    與其這樣教,還不如自己讀。

    還有,才三四歲的娃兒,哪裡懂得什麼是朋友?還咬文嚼字?姐讓它成鳥叫!

    「哈哈哈!」太傅走後,鮮於真放肆地大笑,跟其他皇子們笑成一團。

    完了之後,指著米珠道:「他居然說太傅讓他學鳥叫?那是什麼腦子啊!悅乎,悅乎,喂,學叫二聲來聽聽!」

    眾人的眼神刷地全看向米珠。

    米珠依然笑瞇瞇地,好像一點也不懂地說:「剛才你不是叫了嗎?本王是人,可不是鳥人,不會學鳥叫的。就算是太傅教的,本王有原則,寧死不學。」

    言下之意就是指鮮於真是鳥人,沒有原則。

    其他大些的孩子可都聽懂了,轉而取笑鮮於真。

    鮮於真氣得跳腳,伸手指著米珠,一個勁地說:「你,你,你……」

    「你」不出來了。

    還記得第一天的時候,笑她們是小白癡加愛哭鬼,結果碰了軟釘子,之後一個多月都被其他皇子世子笑他是小白癡;

    現在又多了一個外號「鳥人」,他是真氣死了,氣死了,真氣死了!

    可又動手不得,人家是王爺,再說還只是個三歲小孩,他好歹也大人家幾歲呢,哪裡打得下手。

    就算打下手,那沒理受罰的人一定也是他!

    「本王好餓!珍姐姐,回家吃娘做的蓮子羹吧,本王最愛吃了!」米珠笑瞇瞇地說完,拉著米珍的手就往外走。

    懶得看那些沒有原則的「鳥人」,讓他們跳腳去。

    「餓了?到本太子的宮殿去,有很多好吃好喝的給你!」鮮於須急急站起攔著道。

    別人都覺得小小的九王爺又懶又笨,可是為什麼他覺得他的話裡卻有點點智慧在裡面呢!米珠那是大智若愚,不跟一般人計較。

    太子想通了這一點,疑惑全消,心底還升起小小的懊悔。

    都怪他小時候不懂事,口不擇言,傷了彼此的感情。

    不過,那時他還是嬰兒,應該不會記得住的,對吧?太子是這樣安慰自己。

    經過了這麼幾年,太子多少有了些才華,開始籠絡人才。

    米珠一聽,暗想:這太子是怎麼回事?小的時候罵她小白癡,現在居然會對小白癡好吃好喝的?!

    七王世子鮮於真不是跟他最要好的嗎,他怎麼不幫他最要好的兄弟將那失去的臉面討回來?反而還處處討好她這個眾人眼裡的傻瓜笨蛋?

    「好耶,好耶,有吃的了,有吃的了!」米珠想完,笑瞇瞇地開懷了一下。

    可就一下下而已,便道:「可是娘說了,肚子再餓,沒回到家之前都不能吃東西!尤其是別人主動給的東西!本王可是有原則的,娘說的話,一定要堅定不移地做到!」

    居然拒絕太子的邀請?

    還拒絕得這麼理直氣壯,還拒絕得這麼乾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0 AM

第15節:姐要做閒散王爺,富貴閒人

    在眾人瞠目結舌當中,米珠拉著姐姐米珍,揚長而去。

    那是又笨又蠢的三歲小娃能說的話嗎?!

    鮮於須不是笨蛋,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沉思。

    經過這些事情之後,眾人覺得再想在言語上佔米珠便宜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會被她那牛頭不對馬嘴的論調給氣得半死。

    蠢笨的人蠢笨起來,也足夠是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錢。

    連太傅都被氣得忘了禮節離開學堂了,何況他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呢!

    漸漸地,也就沒有人拿米珠說事了。

    只是米珠還是天天把姜太傅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一副孺子不可教的顧人怨的表情。

    每次都在極生氣的時候離開學堂。他怕他會忍不住罵出有損讀書人臉面的髒話來,而且還是對著一個三歲小娃娃。

    皇上都說了,才三歲的小娃,能把你給說死了?

    真有那本事,就不用你教了!

    直接讓他做太傅,去教太子!

    皇上前面的話,他還能接受;後面那一句,讓他嚇得五體投地!

    讓那三歲毒舌小娃兒教太子?

    那以後的樓剎國還有沒有救?

    百姓還能不能安居樂業?

    唉,他這是忍辱負重,忍辱負重啊!

    米珠一心想著低調,一心想著混日子,享太平,卻還是被姜太傅暗暗罵她毒舌。

    沒辦法,她天生智慧就優人一等,想扮笨扮蠢還是有點難度的!

    別怪她自戀,姐一向很低調的!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在悄悄地流逝。

    轉眼,又過了二年。

    米珠五歲了。五歲的孩子,在古代,算是小半個大人了,稟著男女有別,米珍也不到皇宮學習了。

    米珠卻被加重了課業:除了姜太傅上午教學外,下午還有公孫候統領的操練。

    箭術,騎馬,武術等等,一樣都不能落下。

    那個文的,米珠還能打混著過;可來個武的,她是從心底裡由衷地排斥,一點也不想學。

    這不,被公孫候統領罰蹲馬步,都蹲了半個時辰了,還不喊歇息。

    幸虧她底子好,上輩子的東西還牢牢地記在腦子裡。

    身子雖然小小的,但是那種精神力在,做什麼都不是困難的,能信手拈來,就看她愛做不做。

    別以為她個小身小就力氣小什麼的,就做不了任何事。

    要知道,任何物體都是有致命弱點和著力點的。

    四兩撥千斤,是她前生慣用的手法。

    看著公孫候統領與人比武,比得相當的精彩,非常的有看頭,可惜是打了老半天,才將別人打趴下;打了老半天累得半死,才贏來那滿校場叫好的聲音。

    不適合殺人,不適合戰場。

    又不是表演給誰看,搞那麼多精彩的招式幹嘛?

    要是她,不出三招定要對方的命。

    米珠心裡是這麼想,可臉上依然找不到半絲鄙矣,依然是笑瞇瞇的。

    管它呢,姐要做閒散王爺,富貴閒人!

    「喂,都怪你不好好練!害太子哥哥和我們都陪著你罰蹲馬步!你還好意思笑?」鮮於真一臉的氣憤,漲紅了臉道。



第16節:脫衣事件:沒事脫什麼衣服?!

    「喔,是喔,七王世子是不是累了?」米珠笑瞇瞇地,臉轉向他道:「也是,老是同一種姿勢是怪累的。不如,讓公孫統領給咱們換另一種姿勢蹲著,本王便可以繼續笑了?!」

    「你,你,你……」

    你個白癡!跟你說話本世子要吐血!

    後面的話,鮮於真罵不出口,因為鮮於律和鮮於須臉色都不太好看地望著他。

    「在討論什麼?本將實行的是連坐帶罰!如果九王爺做不好,即便尊貴如太子殿下,也是要受同樣的處罰的!」公孫候結束跟將士們的溝通打鬧,來到一干皇族子弟跟前,嚴肅地道。

    三十不到的公孫候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年紀輕輕地便被皇上封了將做統領了。

    現在還親自教育皇室後代,內心是無比自豪的。

    其實,也有他絲絲偏心在裡面。

    因為他以前,正是已逝九王爺的以命相隨的部下。

    看到九王爺唯一的子嗣米珠做什麼都做不好,腦子異於常人,總是問一些牛頭不搭馬嘴的問題,把他教的東西都忘得一乾二淨。

    如此不成才,讓他覺得無臉面對九泉之下的九王爺。

    單罰他一人又覺得他委屈,所以乾脆連太子一起罰了,讓他有個伴。

    順便讓其他同齡皇子世子們幫幫他,讓他做得更好些。

    公孫統領是這麼想的。

    可是卻忽略了孩子們之間的矛盾了,那就是最討厭那個讓他們也跟著受罰的人!

    浪費時間不說,還學不到好的東西,還被人罵笨!

    米珠無奈,只好認真地跟著學。

    其實也不算是學,就是做的樣子比以前好看一點,順眼一點,讓長輩們看起來有作為一點。

    省得大人們都認為,她不是去陪讀陪練的,而是去拖後腿的。

    其實,這不是原因啦。

    原因是那心血來潮的皇上下旨了,說如果九王爺成績太差的話,俸錄減半,皇糧減半,還有什麼東東,什麼西西統統的都要跟著減半。

    米珠思來想去,覺得都減半了,她還怎麼享受日子享受人生啊!

    於是,很快就進步了,進步得讓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

    如此這般,又過了二年。

    仲夏,艷陽。

    在校場裡,皇子世子們跟著公孫統領打了一套拳法,一個個熱得汗流夾背的。

    中場休息,見到不遠處操練的大人們都赤膊上陣,孩子們也紛紛跟著學。

    只有米珠打得心不在焉沒出汗,也沒注意到周圍小少年們脫光了上身練拳。

    「脫了!」一向跟她不太對盤的鮮於真喝道。

    「什麼?」米珠回神問。

    不知是不是跟這個七王世了隔世有仇,還是前世她殺了他,處處都在招惹她。

    視線也回神之後,發現周圍的人都脫光了上身,唯有自己還穿戴整齊。

    「這個,青天白日的,沒事脫什麼衣服?!」米珠提高聲調問。

    一個黃花小女孩扔在一群脫光上身的小年郎堆裡,怎麼想怎麼駭人。

    雖然這些少年個個皮香肉嫩的,讓人看了直流口水。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1 AM

第17節:太子都脫了,你有什麼不好脫的!?

    卻卻卻!姐什麼世面沒見過……

    米珠鎮定地安慰自己。

    對著一群毛沒長齊的娃兒流口水,是花癡行為,絕對不是她米珠的行為。

    「矯情什麼?!天氣這麼熱,太子都脫了,你有什麼不好脫的!?還是你想搞特殊,來個萬綠叢中一點紅?!」鮮於真邊說,邊走到米珠跟前,伸手就去扯她的衣服。

    「本王不熱!」米珠一個旋身,閃開了。

    樣子是有些窘迫的。

    且不說日後被人知道她是女兒身,會因為經過這件事情拿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她,單單是現在,她自己就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開什麼玩笑!

    就算她裝男孩裝得再像,也不可能會像到跟他們一起脫光上衣操練的地步。

    「給我捉住他!次次都這樣,今天本世子非要讓他跟我們一樣不可!」鮮於真道。

    好不容易見到米珠真的窘了,他終於可以好好地報一報以前的「仇」了!倔脾氣上來了,有點跟米珠對著干的意思。

    其實,米珠才七歲,身子還沒發育呢,就算脫光了上身,也看不出性別來。

    再說了,眾人相識多年,也絕對不會往她是女孩子那個方向想的。

    可是米珠自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不是保守的人,她是現代人,可是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眼下見眾皇子世子們聽得鮮於真一句鼓動,撲到她身上死死地按住她,要剝她衣服時,她驚得連連喊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要!」

    孩子們哪裡管她呢,死死地扯住她,讓鮮於真脫她的衣服,連二皇子鮮於律都過來幫忙。

    因為他覺得米珠一向不太合群,好不容易有件能讓他合群的事,就支持起來了。

    米珠一驚,那眼淚不知怎麼滴就嘩嘩地流了下來。

    照理來說,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活了三十好幾了,不該會害怕才是,可就是流淚了。

    情急之下流淚,就代表是害怕了。

    害怕了?

    米珠暗自發笑,在這種情況下。

    她居然想到自己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流過眼淚了,原來流淚是這種滋味的啊!

    有點酸酸的,還帶著點喜悅。

    行了,到此為止,再不放手,可別怪她……

    「都住手!」一聲少年厲喝,出聲的正是剛喝完水回來的太子鮮於須。

    十二三歲的鮮於須長得很高大結實,看上去很有威嚴,一舉手一投足,越來越有太子的架勢了。

    一干皇族子孫聽得吩咐,慌忙鬆開自己的手。

    本來想反抗的米珠,瞬間趴在草地上,軟弱無力的樣子。

    「你們在幹什麼?」站在米珠跟前,鮮於須問。

    看著米珠梨花帶淚,楚楚動人的臉蛋,不知怎麼的,他的心裡居然湧過一絲心疼。

    「就是想讓九王爺跟咱們一樣,光著膊子練習。」鮮於真很狗腿地笑道。

    語氣裡是希望太子能同意,只要太子同意,他就第一時間剝光了那又笨又蠢還自以為聰明的九王爺的衣服。

    「本王身子虛,不熱。」米珠道。

    此時,她掙開按住她的手,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第18節:誰愛干誰幹去!姐滴不侍候!

    可惜了,上好的棉布衫,弄得這麼髒。

    經米珠這麼一說,大家才發現跟她同齡的皇子世子們,哪個都比她高,比她壯實。

    太子鮮於須暗暗驚訝,照理說,九王府食君祿,不該長得這麼瘦弱才是,為何那身子骨像是隨風吹擺的柳枝,似乎輕輕一碰就能斷掉的柔弱一般?

    百思不解,鮮於須走上前去,輕輕地拿掉粘在米珠發上的青草葉。

    米珠又開始瞇瞇地笑著,似乎很開心地道:「謝謝太子。」

    說實話,這件事,她還真的是非常非常感激太子的及時現身的,否則露了不該露的底,終究是麻煩。

    似乎還通過這件事情,解開了她一直耿耿於懷的第一次見面時就說她是「笑得像個白癡樣」的那個心結。

    「身子骨這般贏弱,以後如何能像先九王爺那般,為樓剎國開疆闊土,抵禦外侮?」鮮於須喃問。

    米珠裝作沒聽見,依然瞇瞇笑。

    開玩笑,都說了好這生是來享受人生,享受日子的。

    什麼開疆闊土,什麼抵禦外侮?誰愛干誰幹去!姐滴不侍候!

    「哼,這種人根本就是個廢物!還指望他能開疆闊土,低御外侮?!太子哥哥,我們哪個不比他強啊!」鮮於真叫道。

    鮮於須沒說話。米珠依然笑瞇瞇地,這次她沒有爭辯也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很真誠地道:「是啊,是啊,本王真的沒有那個出息啊!開疆闊土之類的,真的是指望你們了!」

    「知道就好!」鮮於真道。

    「你別太小看自己!你這麼弱,更要比常人多努力用功,走,都操練去!」一直極少出聲的二皇子鮮於律也出聲了。

    米珠有點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剛才還是動手脫她衣服的幫兇呢,怎麼一眨眼就變得為她說話了?難道是對剛才的事情過意不去?

    「走了,還發呆!」太子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眼睛裡有些許笑意。

    什麼情況?

    不幫他開疆闊土什麼的,他好像還挺高興?米珠鬱悶了。

    慢吞吞地排在最後面,跟著眾人操練起來……

    孩子們發生的事情,一件也瞞不過大人。

    何況是人人矚目的皇族。

    就在校場時發生的脫衣服的一幕爭執被王妃知道後,便開始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心裡一直很焦慮擔憂,還一直朝著九王府大門方向引首期盼。

    日落,掌燈。

    米珠才在護衛的陪伴下,回到了九王府。

    「兒啊,你有沒有怎樣?」王妃撲了過來,抱住米珠,急問。

    上下打量著,見米珠笑瞇瞇地望著她,一顆心才算著了地。

    不行,這太危險,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東窗事發。

    王妃暗暗地下了決心。

    「娘,不用擔心,孩兒應付得來。」像是洞悉了王妃涼氏的心思一樣,米珠笑瞇瞇地道。

    跟隨著回來的一干護衛與下人都悄悄地退出廳堂外面,候著。

    諾大的廳常,就只剩母女二人與丫環梅葉。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你要是有個萬一……娘就怕那個萬一……」涼氏緊緊地抱著米珠,聲音哽咽。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2 AM

第19節:白癡?廢物?蠢?笨?!

    小女兒真是貼心,如果不是為了保住九王府,她也不至於會讓女兒冒這樣大的風險,欺君罔上。

    欺君大罪,誅九族!

    看著一雙女兒日漸日地長大,王妃涼氏是越來越擔驚受怕,越來越感到當初的那個決定是錯誤的。

    米珠見娘親這麼激動,想必是下午在校場的那一幕被人告知了。

    於是體貼地伸出小手,輕輕地拍了拍涼氏的後背。

    「娘,你不用太擔心,孩兒自有法子對付。」米珠道。

    雖然下午的那一幕是挺驚險的,如果不是太子出聲幫忙,她有可能會在最後一刻暴發出潛能,暴露自己前世所學的種種。

    只怕到時,可能就會引起更大的風波了。

    唉,她只不過是想過著低調的太平日子而已,就這麼點心思,老天都不讓嗎?

    米珠在心裡暗暗地歎了口氣。

    「不行,為娘明早就入宮見太后,要求撤了珠兒的陪讀身份。大不了咱們不做這九王爺了,咱們回到原來老爺的封地去,那裡還有些積蓄,節儉一些,是夠娘幾個過下半輩子了。」涼氏倏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堅定地道。

    「娘娘!」梅葉聽言,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

    「梅葉,去把陳姨娘請來。本妃與她合計合計。」涼氏說完,低下身子輕輕地對米珠道:「你姐姐今日學會刺繡了,正在繡房裡。說是給你繡了條帕子,快去瞧瞧吧!」

    米珠裝作什麼都不懂,笑瞇瞇地道:「知道了,娘親!孩兒這就去!」

    說完,蹦跳著出了廳堂,隨著門口守候的福管家,一同往後院繡房去……

    今夜,有月,很圓很大,像雞蛋黃。

    不做九王爺了?節儉著過日子?

    晚膳過後,米珠暗暗思索著。

    涼氏什麼都不跟她說,是因為她太小了,而且是出了名的蠢笨。

    看來,她要找個時間,好好地跟她的娘親商量商量。

    在外人面前,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那是為了不惹麻煩,為了清靜;而在最關心自己的娘面前,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對娘隱瞞只會讓娘徒增擔心和憂愁。

    米珠上輩子是個孤兒,還是僱傭兵團裡的冷血殺手。

    殺人如麻,可並不代表她是真的冷血。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渴望有親人;看到孩子向父母親撒嬌的時候,還常常幻想自己的爸媽長的是什麼樣。

    可是,那些都沒有絲毫的印象。

    在她的記憶裡,她就一直在孤兒院裡,直到被人捉走。

    眼下,有了家,有了娘,還有了姐姐。

    她既被當成男兒來養,那麼她就有責任守住這個家,守住娘和姐姐。

    白癡?廢物?蠢?笨?!

    那只是她不想張揚個性所以用來打掩飾的而已!

    米珠唇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奸笑與嗤笑相結合的笑,一種冷冽與俾睨世間的酷酷的笑。

    將門之後的心魂即將甦醒,如同脫蛹而出的蝶,新生美麗。

    如母親所說的,實在是不能再在皇宮裡做陪讀陪武下去了。



第20節:今夜有點不尋常

    但是,絕對不能丟掉「九王爺」這個身份。她已經另有主張了。

    夜半三更,月色皎潔,時有蟲鳴鳥咕。

    一隊護院打著火把從外院巡到內院。

    巡院,是前九王爺交待府內教頭每個夜晚必須做的事情。

    月如水洗,整個王府在鳥瞰中一目瞭然。

    「沒有異狀。」兩支巡羅隊長相互交接。

    「總覺得今夜有點不尋常。」其中一個說。

    「黃教頭,你多心了!誰敢來九王府鬧事,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另一個道。

    「總之,小心點為妙。還有二更,天就亮了,交給你了,我等睡去了。」那個被稱為黃教人的人小聲地道。

    「去吧,去吧!早點入睡,早點夢見你家小娘子!」調侃的聲音。

    「許教頭?!」黃教頭狀似不滿的警告的聲音。

    二人低低地笑鬧一陣之後,二隊分開。

    休息的休息去了,巡邏的繼續巡邏。

    隱身暗處的米珠有點無聊地聽著。

    這二個教頭,聽說是跟隨父親多年的家將,在父親出事後,依然忠心耿耿地守護住九王府。

    這二人,是可用之人。

    據米珠五年多來,隱在暗處的觀察得出的結論。

    她是想著過閒散的日子不假,可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管。

    自從二歲起能行動自如了之後,她就開始利用黑夜默默地觀察周圍的一切。

    九王府裡哪些人可靠,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會耍些小滑頭,有什麼品性,她都瞭解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種習慣,瞭解周圍所處的境地,是上輩子的生存本能。

    看著許教頭領著一隊人轉彎後,她慢慢地踱出,貓低了身子,往娘親的廂房摸去。

    今夜,她有些話想跟母親單獨談談。

    輕輕地潛入了廂房,掏出裝著迷香的瓶子,輕輕地放在睡在外間的梅葉鼻子下,讓她聞了聞。

    很有效果,梅葉頓時睡得死沉死沉的。

    搬來椅子,輕輕地掀開簾帳,藉著窗外的月光,靜靜地看著沉睡中的這一生的母親。

    母親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皺,總是在擔心著什麼。

    「珠兒……珠兒……珠兒……」涼氏睡夢中喃喃出聲,在月光下,額頭是一片反光。

    估計是惡夢來的,出了一頭的汗。

    原來,隨著自己漸漸地長大,母親是這樣的掛心著自己。

    米珠好生感動,呆呆地看著。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涼氏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看到了立在床邊的米珠。

    「珠兒?」涼氏不太相信地驚訝地低問出聲,身子坐了起來,還疑自己在夢中。

    「娘,正是孩兒。」米珠上前,回道。

    「你怎麼在這?梅葉呢?是她讓你進來的嗎?梅葉,掌燈,掌燈!」涼氏邊問邊喚邊穿著鞋子。

    米珠伸出手摀住了她的嘴,道:「娘,小聲點。梅葉還在熟睡,是孩兒自己進來的。」

    「自己進來的?門沒關緊嗎?」涼氏輕輕拿開米珠摀住她嘴巴的小手,問道。

    剛才摀住她嘴唇的力道,真不相信是一個七歲小孩所有。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3 AM

第21節:你是實實在在的女兒家!

    「不,關得很緊。是孩兒自有法子能進。」米珠道。

    「珠兒,你是找娘有事嗎?還是自己一個人睡不著?」涼氏寵愛地將她拉近,輕聲問道。

    「娘,孩子此翻前來,是想告訴娘親。孩兒身為男子,會保護好家,保護好娘,保護好姐姐不受到傷害。娘親不必過於擔心。至於伴讀伴武之事,孩兒會找個機會抽身出來的,沒有必要將九王爺的身份給丟掉。因為,這個身份地位是爹生前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打出來的,不能讓它不明不白地就這樣消失在孩兒的手裡。」米珠一本正經地道,完全沒有平日裡最招牌的最有象徵性的笑瞇瞇的表情。

    聽著小女兒正經嚴肅的一翻話,涼氏心驚:「珠兒,你胡說什麼?!這天下人雖然不知你是女兒身,可你卻是實實在在的女兒家!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娘當初糊塗,為了保證地位和日後的榮華富貴,才讓珠兒糊里糊塗地著了男裝做男子。    眼下,娘想清楚了,這可是天大的罪,欺君之罪,要滅九族的!趁著皇上還沒發現,咱們不要了這九王爺的身份,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有多遠走多遠!娘有你和珍兒二個在,就什麼也不怕了!何況珠兒是女兒身,將來是要嫁人的!娘不能讓珠兒的幸福葬送在那些名利地位當中!」

    涼氏有些激動,一下子說了一大串,說完了之後才想起珠兒太小了,再加上又笨又蠢地,可能什麼都沒聽懂,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搞不好,還以為那只是一種遊戲,一種好玩的遊戲。

    「娘,你不用擔心。孩兒不怕,孩兒會有辦法保護娘和姐姐!這與身份是不是九王爺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總之,娘,處理伴讀與伴武這件事情,由孩兒自己來解決!」米珠道。

    藉著月光,看著小女兒堅定嚴肅的小臉,涼氏突然覺得,小女兒或許跟本就不笨也不蠢!

    於是,試探地問了一句:「珠兒,你是捨不得跟那幫皇子世子們離開嗎?還是跟他們離開後就沒有那麼好玩了?」

    涼氏的問話,讓米珠哭笑不得。

    看來,母親是不相信她有本事,以為她是貪玩的一般孩子啊。

    「娘,這話從何說起?孩兒今晚與娘商量的事情,跟那些小毛孩子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米珠道。

    「那些小毛孩子?」涼氏驚訝這話從米珠的口裡說出。

    「是啊!一直以來,孩兒很懶惰,是因為身子太小,年歲太小,總被人當成小孩子來看待,懶得表現出成熟穩重出來。    眼下,玩也玩了那麼多年了,是該幫娘親分擔愁苦的時候了。希望娘以後不要把孩兒當成小毛孩子一般看待,有什麼事情儘管跟孩兒商量,孩兒能做的很多,定能解決所有的事情!」米珠道。

    涼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睛裡亮晶晶的。

    這真是讓她太驚喜了!

    自小被人叫為白癡傻瓜的小女兒真的是那麼有智慧的人?!



第22節:大男人跟小女娃比個頭

    「孩兒之所以晚上才來找娘,是因為白天人多耳雜,說話不方便。娘該相信孩兒的能力。娘若不信,試想想,像孩兒這般大的娃能隨意躲開夜巡的護衛不被發現,然後悄悄地潛入房裡來,還不讓守門的丫環給發現嗎?所以,娘,你不用擔心孩兒,孩兒會盡早處理完伴讀和伴武這二件事情!」米珠道。

    「你真的是珠兒嗎?這麼懂事得讓娘都不敢相信!」涼氏聽了一席又一席的有理有據的話語,真不敢相信是從自己那小笨又蠢的小女兒的口裡說的。

    小女兒,果真是有本事的。

    而且,她這麼有本事,這麼小的年紀還能將自己隱藏得這麼深,如果不是她自己說出來,她這個做娘的還一直不知道!

    這種隱藏的本事是連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到的!她可真是驚喜萬分啊!

    「娘這不是在做夢吧?!」涼氏喃喃道。

    「娘,這絕對不是在做夢!」米珠笑道。

    涼氏緊緊地抱住了小女兒,說不出話來……

    三日後,皇上在御書房裡單獨召見了米珠。

    皇上三十多歲,正值青壯年之期,天生的上位者,一舉手一投足,周圍磁場都帶著令人忍不住要臣服的威壓。

    可這些對米珠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在她的觀念裡人人平等,人人平等就不會覺得自卑,沒有了自卑自然就感受不到尊貴者的威壓。

    行完君臣之禮,米珠立於一旁。不管有沒有威壓,該做的禮節者是要做的。

    皇上訝異地看著她小小年紀便將這些禮節規矩做得很到位,滿面含笑慈愛地問:「九王爺何事要單獨見朕?」

    那語氣,有點像大人寵愛著小孩子的無理取鬧一樣。

    「臣請皇上撤了臣的伴讀之職。」米珠拱手道。

    說起威壓,說起氣場,她米珠人雖小,卻是不容忽視的。

    「哦? 為何?難道陪朕的孩子們還有其他皇族王子們一起讀書習武委屈了你?」皇上站了起來,走到彎腰拱手的米珠跟前,居高臨下地問。

    米珠入宮伴讀四年,成績如何,他是知道的。

    姜太傅多次上奏說九王爺拖後腿;與公孫統領談起小九王爺,公孫統領也常常是一副恨其不爭氣不長臉的神態。

    難道,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蠢笨,所以才求著見他,撤了那伴讀的旨意?!

    皇上這麼想著,便故意用了激將法。

    此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如果米珠敢答是,那就是犯了藐視皇族之罪!是要受罰的!

    丫滴!

    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才七歲的小娃比個頭,你羞不羞啊?

    還站的那麼近!

    米珠抬起頭看了一下,皺了皺眉,心裡小小地鄙矣了下。

    「自然不是。」她回話。

    皇上的心思,她沒有費神去猜測,只是順著自己的意願去回答。

    「哦,那又是為何?」皇上狀似滿意,又問。

    「臣乃將門之後,想到軍中歷練。」米珠回答。

    「軍中歷練?你這麼小的年紀?」皇上問,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地大笑起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4 AM

第23節:朕從來不跟人打賭

    米珠見他笑得顛狂,便定定地站著,抬起頭來默默地盯著他,看他能因為一句話笑到何種程度。

    皇上笑了一陣,看到了米珠淡然注視著他的神態,那小小的臉蛋帶著不從質疑的堅定,便不好意思地止住笑,清了清嗓子道:「軍中歷練,是很殘酷的。你是先九王爺唯一的血脈,朕不能讓這唯一的血脈因為扛不住殘忍的歷練而夭折了。再說了,軍營,又豈是小孩兒玩鬧的地方?」

    知道沒那麼容易說服皇上,米珠轉移了話題:「皇上,敢不敢跟臣打個賭?若是皇上贏了,臣就繼續當伴讀郎;要是臣贏了,皇上就該讓臣到軍中歷練。」

    「打賭?不,不,朕從來不跟人打賭。朕給你指派一件事情,你若做好了,朕就同意你到軍中歷練。」皇上望著她,思索了一下道。

    「好,皇上,一言為定。不可反悔。」米珠道。

    「那是自然,朕是天子,當然說一句就是一句。」皇上笑道,一副必贏的胸有成竹的神態望著米珠。

    「那就請皇上給臣出題。」米珠道。

    「朕指派你做的事情很簡單,明日下午校場擂台,你若能打贏了公孫候統領,那朕就讓你到軍中去歷練!」皇上繼續笑著,臉上全是狡詐。

    這件事情,米珠一定不會做得到。做不到,他只能作伴讀。

    一個才七歲大的娃兒,如何能與統領著三萬禁軍兵馬,還上戰場殺敵立了不少大功的公孫候相鬥?

    只怕公孫候一個小指頭動動,這九王爺就得趴在地上喘粗氣,大叫著「饒命」!

    那必然是一邊倒的差事,米珠必然辦不到。

    原來是跟公孫候比武啊!

    這皇上,難怪會那麼老神在在的。

    想讓一個孩子明明白白地死心,按著聖旨說的去做,居然出這樣的難題。

    如果是換了別的孩子,估計早就知難而退了。

    可是,她是米珠。

    「既然皇上已經吩咐了差事,臣定然會完成得讓皇上滿意。還請皇上金口一言,守住承諾。」米珠拱手回話,作禮,退出御書房。

    這回,皇上是大大驚訝了。明明以為他會知難而退的,卻不想居然就爽口接下了。

    等他回過神來,想說那是開玩笑的,可米珠已不在御書房裡了。

    皇上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訝異過後反而有些期待起來。

    姜太傅總說九王爺如何的蠢笨,公孫統領總說九王爺子不如父,哈哈,只怕他們統統都看走眼了。

    虎父無犬子!這幾年,樓剎國休養生息,民心方才安穩。

    前幾日,卻又接到蜀塵國集結軍隊,全線壓到樓剎國邊境,蠢蠢欲動,準備大舉來犯。

    可憐樓剎國大將小將雖多,但能領兵抵抗兇猛如狼虎狡猾如狐狸的蜀塵國卻是鳳毛麟角,一時之間竟拿不出合適的將領出來領軍對抗。

    目前唯一能擔此帥位的,除了當年跟隨在九王爺身邊的公孫候之外,不作他想。

    可是公孫候一離開皇城,這皇宮禁軍統領一職又暫時找不到人替代。



第24節:居然要跟公孫將軍比武?!

    陽關城,是九王爺的封地。

    當年九王爺米善在時,重創了蜀塵國。如今蜀塵國捲土重來,只怕……

    九王爺……

    皇上歎了一口氣,現在才發現當年九王爺死了,其實是不好居多啊……

    想到剛才米珠與傳聞中懶笨完全相反的堅決果敢的神色,皇上眉眼有所動容。

    那孩子,小小年紀,一身氣度,胸有成竹。

    他,憑什麼能打得贏公孫候?他,哪裡來的自信?

    「來人!傳朕旨意,命禁軍統領公孫候覲見!」皇上有了想法。

    天高氣爽,白雲朵朵。

    好戲,開場羅!

    「什麼?那小白癡又蠢又笨的,平時操練沒鬧不少笑話,居然敢挑戰公孫將軍?!」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哼,自不量力!」

    皇上下旨,消息傳得很快。

    學堂裡的一堆皇子世子們神色各異,在熱烈地討論著。

    那小子,瘦不拉幾的,長得跟女人一樣,風一吹就倒了一般,居然要同意跟公孫將軍比武?!

    他就這麼不待見這個太子伴讀之職?不惜以命相搏請求離開?!

    太子鮮於須收到消息,怒氣積攢在心裡,悶悶不樂。九王府。

    「珠兒!」王妃涼氏一手牽著大女兒,站在府門口迎接從皇宮裡回來的小女兒,神色很是擔憂。

    要跟公孫將軍校場比武的事情,她接到了。

    「娘親!姐姐!」米珠跳下馬車,飛奔了過去。

    「珠兒,你真是胡來!快,跟娘一起入宮,求皇上,撤了這比武罷!」涼氏微責,拉著米珠就往馬車上走。

    「娘!你聽孩兒說!娘,你不用擔心,孩兒自有法子對付!」

    「你一個小女……」涼氏差點說漏了嘴,頓住道:「你才多大點?平時也沒見你練武,如何能打得過公孫將軍?快,趁現在跟為娘到宮裡,求求皇上,求求太后,或許會看在死去的爹份上,撤了這道旨意!」

    涼氏幾乎要哭了。

    見母親這麼擔心,米珠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上輩了,她出任務的時候,誰管她生死?

    她跟人搏鬥,傷痕纍纍的時候,誰關懷地問過半句?

    母親啊母親,為了你這份親情,我米珠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傷害!

    儘管她曾祈求過上平常老百姓的日子,可是命運不讓她得安逸,那她就只有往前衝,往前拼了!

    「娘!」米珠帶著感動輕喚了聲,四兩撥千金輕輕地一使力,將涼氏與米珍一同拉往府內。

    這一力道,非同小可,不僅不讓她們二人受傷,還讓她們受不住力不受控制地往門口走去!

    這,幾乎不能是一個七歲孩子所有的!

    「珠兒?!」涼氏驚訝,莫非小女兒得到什麼高人指點了嗎?幾時練就這身蠻力?!

    「哇,弟弟好厲害!剛才我跟娘都好像要飄起來了一樣!」米珍卻樂得直叫好。

    「娘,你放心,珠兒不會做出讓娘操心的事情!更不會做出傷害娘的事情出來!」米珠抱著涼氏撒嬌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既是你意,娘只有遵從了……」涼氏喃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5 AM

第25節:要多拽就有多拽!

    米珠瞇瞇笑,用手將娘眉上的皺眉給撫平開來。

    她兩歲過後,能自如行動的時候,為了保證自己能受長期地享受太平日子。

    常常人前裝懶裝笨,人後卻偷偷地潛入爹生前的書房裡,將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所有資料都看了一遍。

    也多虧得這個國家的文字是跟中國古代繁體字一樣,她能看得懂,才如此信心十足。

    善謀者,從不打無準備之戰!

    以為她米珠是心血來潮想出風頭嗎?

    不!

    她時刻準備著!

    次日下午,校場。

    人群轟動,幢幡重重。

    這場比試,驚動了朝臣,還驚動了後宮各殿。

    居然連皇太后,楊皇后及陳貴妃等一干人都現身,陪在皇上周邊,觀看這場年齡實力懸殊無比的比武。

    擂台上。

    看著一身戎裝,神氣十足的小九王爺米珠的公孫候,面有難色。

    你說,這比武非同小可,拳腳無眼,要是把九王爺的唯一血脈給重傷了,叫他以後怎麼跟死去的九王爺交待?!

    九王爺生前可是對他照顧萬倍的!

    還是九王爺一手將他提撥起來的!

    他怎麼能這樣對待恩師的後代?!

    當初,接到旨意時,他就堅決地反對,寧死不比。

    無奈皇上卻道:「這是軍令!」

    做將的,在軍中生活十幾年,把軍令看得比命還重要,皇上如此發難,他不得不承了下來。

    可以不看皇命,可以無視生死,卻不能不聽從軍令!

    這是九王爺生前耳提面命的。

    三通擂鼓已過,依照慣列,該開始了。

    「小王爺,末將任你捶打,絕不還手!你動手吧!」公孫候脖子一抬,沖米珠抱拳道。

    「公孫將軍,你這是小看本王嗎?還是小看本王的父王米善將軍?!」米珠不領情,雙手抱胸俾睨道。

    那神態,那表情,要多拽就有多拽!

    公孫候呼吸一窒: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尊敬九王爺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看不起的這種心思?!

    「不,不,不是,末將只是……」被扣了那麼大一頂「看不起」的帽子的公孫候直冒汗,吱唔著不知該如何作解釋。

    「不是的話,那就開始吧!」米珠欺身上前,四兩撥千金,揪住公孫候的腰帶,輕輕地一使勁,將他絆倒在地!

    周圍響起一陣驚呼!

    連心不在焉的皇上也放下了自己的茶杯,大聲地拍掌叫「好」!

    刮目相看啊,刮目相看!

    坐在皇上右手邊的太子鮮於須忍不住站了起來,直往擂台上瞧。

    這是什麼功夫?!

    怎麼沒看到出招,公孫將軍就被打趴地上了?!不會是公孫將軍故意放水吧?!二皇子鮮於律暗想。

    「珠兒!」涼氏也出席擂台賽,與小女兒一同坐在皇太后身邊。

    「九王妃莫要擔心,這小九王爺,可不是池中之物!先前傳聞又懶又笨到底是哪個碎嘴無德說出來的?!待過後,哀家給你揪出來,給珠兒正名揚威!」皇太后將涼氏的表現看在眼裡,寬慰道。

    一旁的楊皇后與陳貴妃亦暗暗乍舌。



第26節:不打則已,一打成名!

    「這不是還沒完了,小兒只是佼幸,又或者是公孫將軍故意謙讓的!」涼氏囁嚅地道。

    「是與否,繼續往下看便是!依哀家看來,米珠小王爺不輸當年的米善老王爺啊!」皇太后頗有興致,聊了二句,便繼續觀望台上。

    公孫候被這一摔,暗暗吃驚:這是什麼武功?不像是他教的啊!

    「起來!快點!讓你膽敢藐視本王爺!都不是本王一根小指頭動動就趴下的!」米珠吼道。

    聲音稚嫩,卻響徹九天!

    她是這樣說的,故意激得公孫候反抗,之後臣服於她的腳。想要懾服三軍將士之心,須得訓服幾個重要的首領!

    絕對不能掛著九王爺的空名!

    要做,要打響,就要做有實力有資格的九王爺!

    決不丟她這生裡未見過面的老爹的臉!

    他只是讓他!並不是藐視他!

    公孫候悲憤地想。

    他只是不想傷害九王爺的唯一血肉!

    可是這小子太囂張了,那好吧,他就來點勁,讓他不那麼得瑟!

    這麼想著,公孫候一個鯉魚打艇,站了起來,擺出了架勢。

    唉,米珠皺了皺眉頭。

    真的不是她托大,也不是她不地道,他那招式,她都看膩了!

    所以她跟他學的時候,連馬步都不想練!

    看他被摔了一跤之後,似乎來點勁了。

    好吧,僱傭軍一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拳術!

    左勾拳,右勾拳,欺上瞞下,八仙過海……

    米珠人小身子靈活,招式多變,花樣百出,招招打在公孫候身上。

    半柱香時間,公孫候被耍得氣喘吁吁,招式大變。

    「咦?……」太子鮮於須驚疑出聲。

    暈,這是那個小白癡?又懶又笨連馬步都扎不穩的蠢物?

    一干皇子世子圍觀得眼光凌亂了。

    「好,好,好!」倒是皇上,不斷地拍手,不斷地叫好!

    他真是沒想到虎父無犬子,虎父無犬子,九王爺米善,好兄弟,居然給朕留了這麼一位將才!

    群臣們交頭接耳,不斷點頭:這小九王爺不容小覷!

    改天還得多多走動走動,登門拜訪,聯絡聯絡感情哈!

    「呀——呵——」米珠見耍夠了,最後一招四兩撥千金,將公孫候打飛出擂台,跌落沙地上!

    眾位看客齊齊站起,掌聲不斷!實力啊,實力,小九王爺的實力!

    不打則已,一打成名!

    從今以後,誰還敢叫他小白癡?誰還敢叫他蠢物?誰還敢叫他笨蛋?!

    輕風撲面,驕陽西斜。

    不就是比武嗎,別人想看,那她就耍給他們看!

    這可不是殺招,要是殺招,她一招就能要了他的命!

    她的軍隊,她以後管理的軍隊,只教怎麼一招殺人,絕對不會教這些花樣百出的招式!

    這些招式,是平時耍來玩玩滴!

    米珠拍拍雙手,輕輕往下一跳,將公孫候扶起來,微笑道:「公孫將軍,如何?有沒有摔傷哪裡?!」

    「小王爺!末將甘願認輸!」公孫候連身上的沙塵都不拍一拍,直接單膝跪地,抱拳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5 AM

第27節:特訂為二皇子正妃

    「哈哈!哈哈!」

    皇上笑著,大步流星地向他們走來,道:「朕今日是開了眼界!小王爺招式新奇,招招靈活多變,還能出其制勝!實乃夢幻星球有史以來第一人!日後軍中,全就仰望你操練了!」

    皇上果然爽快!

    未待米珠開口,就許了米珠到軍中帶兵操練。

    把歷練改成了操練,等同於認同了米珠現有的身份實力。

    「多謝皇上君無戲言!臣回到封地,定會給皇上帶出一支百戰百勝的軍隊出來!」米珠單膝跪地,大聲道。

    聲音稚嫩無比,卻帶著無比的沉穩。

    那氣勢,連皇上都側目三分。

    「准!三日後即可出發前往陽關城!」帝悅,下令道。

    遠處,百鳥齊飛歸林。夕陽亮麗,紅彤彤的,直暖人心。

    「父皇,請準兒臣三日後相送!」太子鮮於須請旨道。

    「准!」皇帝大悅,伸手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有實力的人,就得多多走動,多多溝通,多多關懷,讓他為自己賣命!

    上位者,善謀。

    沒想到須兒小小年紀便有這種心思。

    皇帝看著兒子,心情倍爽。

    隔日,九王府再一次的車水馬龍,官員往來絡繹不絕。

    第三日,聖旨意到:「帝召曰:九王府有明珠米珍,品德淑良,容貌秀美,特訂為二皇子正妃,及竿之年擇期完婚!欽此!」

    真是喜事,大喜事啊!

    涼氏開懷接旨,這回,是名正言順的皇親國戚了。

    自此,九王府盛名席捲天下。

    東宮。

    「兒啊,都怪母后嘴笨手腳慢,本來母后也是想討九王爺之妹米珍與你為妃的,怎奈還未開口,陳貴妃卻先了一步領旨離去了!唉,母后真是無用,無用!」楊皇后與太子鮮於須立於花廳前,鄙退左右,細細地說著話。

    九王爺米珠一戰成名驚天下,威名更盛先前的九王爺米善。若能與他結為親家,日後還愁江山不固,皇位不穩嗎?

    可是卻被西宮陳貴妃給搶走了。

    想必皇上也是有此意思的,不然怎麼會不配給太子反而配給二皇子呢?!

    「母后,兒臣並不怪你!妃子嘛,隨便是誰都行,但是大將,兒臣一定要與米珠好好結交,一定要將他收納為兒臣所用!」鮮於須道。

    「好,母后幫你!可不能讓他們把米珍米珠姐弟倆都搶走了!」楊皇后好像想到了什麼,堅定地道。

    第四日,認識的,不認識的;當官的,不當官的,紛紛走上街頭,夾道相送。

    不認識的,來看看,加個印象;不當官的,借借威風,鬥個膽色。

    個個都來瞻視傳聞中的七歲九王爺的風采。

    不曾想會有這麼多人相送,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米珠掛著招牌瞇瞇笑,很白癡地一路揮著手。

    「好萌啊!」

    「好呆啊!」

    「好可愛啊!」

    「米珠,米珠,我愛你!」

    姑娘小姐們尖聲驚叫,追著街道兩邊跑,邊跑邊喊。

    呃~這一齣?

    縱使是泰山崩於前依然不改色的米珠都被叫得差點招牌笑容掛不住:這時代,這年頭,居然有喊著這麼『現代』口語的瘋狂女人群粉絲團?!



第28節:太子?也來相送?!

    「肅靜!」

    「肅靜!」

    家將許教頭與黃教頭吆喝著,各帶一隊兵馬開路,為小王爺清理出道來。

    皇城門口,早早在等候的太子鮮於須遠遠地看著一群蜂湧而至的人群,不動聲色。

    這個小王爺,真是有魅力!連看本殿下的人都跑去看他了!

    那高頭馬大上小小的身子越發顯得小了,臉蛋璀璨得似乎要發出光芒了一樣。

    鮮於須看著,剛才慍怒的心有了點點鬆動,期待著那得瑟顯擺的小呆子能早點看到他在等了,別磨磨嘰嘰地光顧著自己高興得意而讓他站得等太久。

    原來是又懶又笨又白癡的傢伙,突然之間變成了厲害高手,兒童將軍,真是讓人大感意外。

    變了聰明之後,還如此愛顯擺,真是……

    鮮於須搖搖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已上揚,望著那小小人兒微微笑。

    禁軍統領公孫候一直跟隨護駕,看著一向嚴肅的太子臉色柔和掛笑,不得不更加佩服小九王爺來。

    那可都是小九王爺的功勞呢!喲!還以為太子不來了呢!

    怎麼,原來一大早就在等了啊!

    米珠終於在十米遠的地方,發現了鮮於須。

    「嗨,太子!」米珠一時高興,騎在馬背上,揮揮手,就等於和太子打招呼了。

    她這一出,可是讓圍觀的人群頓時鴨雀無聲了:太子?也來相送?!

    「太子千歲!」撲通通,周圍所有的百姓全跪了下去。

    太子,是未來的帝王,在他們的眼裡是無比的尊敬和臣服的。

    這與崇拜九王爺之心不同,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打個比如,王爺說話,他們可以說話;可太子說話等同於皇上說話,所有人都得聽著,安靜著。

    可小九王爺卻那樣輕佻地藐視臣規,不顧身份有別,沒有禮儀就這樣簡直地直直呼叫太子,這,這,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坐在馬車裡的涼氏透過簾子往外看,嚇得馬上掀開轎子珠簾牽著米珍手下轎道:「珠兒休得無禮,須得下馬跪拜!」

    「免了免了!都平身吧!本殿下今日前來相送小王爺,私服出來,故一切從簡!可以不管宮庭裡的那些繁鎖禮節!」鮮於須道。

    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跟著的二個小太監急忙上前去,將涼氏和米珍重新扶入馬轎內。

    「多謝太子殿子!剛才臣多有失禮,萬望莫怪!」米珠見此,躍下馬背,拱手道。

    這裡人這麼多,跪就免了吧?!

    何況一起上學四年來,除了跪拜皇上之外,她還沒試著拜過哪個人,哪怕是太子。

    鮮於須笑笑,直直走上前,雙手握住了米珠小小的肉肉的柔荑,道:「小王爺此次一路遠去,千里迢迢,一別之後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相見。但願小王爺莫望與本殿下的同窗之誼,兄弟之情常書信往來告安。」

    情深意切,處處留戀。

    似乎真的很捨不得她離開一樣。

    唉,別啊,別一出難兄難弟的離別場面來啊!

    你可是太子耶,怎麼能如此兄弟情長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6 AM

第29節:不吃不喝遠遠地盯著

    她才多大點啊?只不過是想遠離京城,找一處不讓娘擔憂的地方好好地快樂地過日子罷了,用不著這種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吧?要起雞皮了!

    「呵呵,太子殿下,一定一定!」米珠乾笑,不著痕跡地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

    誰知鮮於須又抓緊了她的雙手,道:「小王爺放心,這一路上,本殿下已經派人先去打點好了。離了京城,到地方上總是會不太平穩,可莫要強出頭,一定要安全到達封地!」

    他的語速很快,眼神裡有擔憂。

    不是作戲?是真的在關心她?米珠仔細地又觀察了一遍。

    「謝太子殿下厚愛!臣急著趕路,就不要再相送!請回吧!」米珠道,收起瞇瞇笑,很正經地。

    對方情真意切,她當然也不會弄虛作戲。

    用真心來待她的人,她也一定會以真心回報。

    上輩子,別說給她打點一切的人了,就連給她送別的人都沒有!

    每次出任務,都神秘得很,兵與兵之間又不常說話,送別,送別,那只不過是戲話。

    可是,現在是切切地體會到了。

    尊貴的太子殿下,謝謝你的這翻情意,臣,定將不辱使命,把邊疆守好!

    米珠眼神裡多少有些感動。

    「給,拿著,讓九王妃與珍郡主路上吃。這一路顛簸,有了這盒干梅子,多少都能解些乏的!」鮮於須命人將用錦布包著的一大盒子點心之類的送到了車上,另外親手將厚厚的一盒干梅子放到了米珠的小手上。

    米珠一愣,虧她還是現代人,還真沒想到路上吃這個解乏。

    遂雙手接過,道:「太子殿下的情意,臣收到了。還望殿下保重!臣,去了!」

    鮮於須依依不捨地鄭重地點了點頭。

    米珠將盒子給許教頭,讓他拿到馬轎上,自己一個翻身,上了馬背,與太子告別,策馬出城。

    「小王爺,記得常寫書信往來啊!」鮮於須在身邊喊道。

    也不怕失了身份,被百姓嘲笑。

    可是這個時候,跪伏了一群人,沒人有想到笑他,只覺得他們的太子好平易近人,好和藹可親!

    「遵命!」遠遠地,傳來米珠稚嫩的回答。

    從此,大路朝天兩邊開,友人一去,沒個十年八載的,不復返,難相見。

    N多年後,米珠才聽人說,當初,她離開京城的那天,才十三歲的太子殿下直直地站在那個城樓上,不吃不喝遠遠地盯著,直到日落。

    陽光大道,山河草木香。

    「大河向東流哇……你走我走他也走哇……嗨羅嗨羅嗨羅嗨……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向著西北方向,連走十日,米珠無聊地拉開喉嚨扯喊了起來。

    震得眾家將部下面面相覷,繼續搖搖頭,看著小王爺發歌狂。

    可細細一聽,發覺別有一翻壯士俠心之蕩氣迴腸,便喜歡上了。

    「娘,珠弟真愛瘋!怎能如戲子般在山林野地吼唱?」被冊立為二皇子正妃米珍衝著涼氏皺眉道。



第30節:梨花帶淚地撲向許教頭

    這孩子,跟這個時代的女生一樣,訂了婚了,突然就變得成熟起來,一言一行克守女戒清規。

    「珍兒,咱們欠珠兒太多太多了,她想瘋就讓她瘋去吧!」涼氏輕輕地拍了拍大女兒的小手,無奈地笑道。

    如果被大女兒知道這個「弟弟」是假的,其實是「妹妹」來的,不知會不會驚訝得暈過去。

    幸虧是把小女兒裝成男子,若是把大女兒扮成男子,依大女兒膽小和百般柔順的性子,只怕早就穿幫招來滅門之禍了。

    大女兒右手背上,有一粒小小的紅痣,想當年來接生的王嬤嬤也注意到了。

    幸得小女兒身上沒什麼特殊的記號,那個當年被當成替身查驗的小男孩也沒有什麼記號,所以才得以瞞天過海。

    「娘,珍兒不懂,為什麼我們會欠珠弟很多啊?是不是因為他是個王爺?」米珍問。

    「如果有機會,你會明白的。」涼氏幽幽地道,眼神透過馬轎珠簾落在米珠的小小的背影身上。

    但願不要有這個機會,一旦米珠的身份被公開,那她們估計也活不成了。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哇……就出手哇……就出手哇……」

    米珠越唱聲音越低,越來越低,乾脆歪著腦袋,自語了一句:「一聲吼哇後面是什麼?」

    唉,都怪她上輩子只回到中國才一天,都沒有好好地享受這歌曲的美妙呢,就被世界末日重生到這裡來了。

    早就被這歌詞給吸引了的家將護衛們聽得樂滋滋的,見不到小王爺唱了,便打趣道:「小王爺,好聽嚦,再來一遍?!」

    「胡鬧!豈能對王爺如此無禮?」許教頭轉身訓斥了那個出聲的護衛。

    「不礙事,不礙事!本王想起來了!風風火火闖九洲哇……」米珠回頭笑瞇瞇,接著又扯開了喉嚨唱。

    一路上,家將們聽了不少回,也跟著哼了起來,走起路來就特別的有精神。

    這日,路過山林,正在山腳下歇息片刻準備進城。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放開我娘親,放開我娘親!」突然,山腳轉彎處傳來小孩子的呼救聲。

    正躺在草地上無聊地嚼著草根的米珠眼神一冷,一躍而起:「許教頭,帶幾人,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光天化日之下,才離開皇城十日就遇見了這種事情,米珠微怒。

    她最看不慣欺負弱小的人了!

    「黃教頭,看顧好娘親與姐姐,本王隨許教頭過去看看!」米珠道。

    「是!」二位教頭馬上行動起來。

    王爺年紀雖小,但卻很有擔當,遇事也不慌不亂,著實不同於一般的小孩子,不能將他當成孩子看待。

    而要當成王,他們的王。

    「何人在此喧鬧?!驚憂王爺歇息?!」許教頭領著人一到,立馬喝道。

    「救命!救命!大官人,行行好!救救我娘吧!」一個紮著兩個小丫纓的五歲上下的小女娃見到有人來,梨花帶淚地撲到許教頭腳邊跪著,邊磕頭,邊求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7 AM

第31節:居然不知道五兩銀子的用處

    米珠瞇著眼睛看過去,十來米的地方,四五個面帶凶相的壯漢,正罵罵咧咧地拉扯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婦人。

    周圍散落著一些破舊衣服。

    「小秋,別管娘,你快走,快走!」那婦人不斷地掙扎,眼神卻落在小女孩身上,非常的無奈,慈愛和擔憂。

    「走?想走?!張五,給老子把那女娃抓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肥胖漢子吼道。

    「大哥,你看!」那叫張五的望著米珠一行人,還有那怒目相視的許教頭,有點膽戰心驚地讓他家老大看看周圍的情況。

    那被叫老大的蠻漢鬆開拉住婦人的手,朝地上吐了兩口痰,沖許教頭喊道:「朋友,什麼來路?楊家鎮楊霸天在此辦事,是路過的,就速速離去!」

    其實,這楊霸天早就看到米珠一行來過來了。

    但他在此地稱王稱霸慣了,凡是從楊家鎮路過的大小官員什麼的,都會賣給他三分薄面。

    俗話說的,強龍不壓地頭蛇。

    因為山高皇帝遠,這楊家鎮又是從皇城到西北邊境的必經之路,所以這楊霸天是有點霸山為王的意味。

    楊霸天這話一出,把許教頭和一干護衛氣得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居然如此藐視他們最尊貴的米珠小王爺?!

    許教頭臉色一冷,右手按在劍柄上,就要將劍抽出將此人了結了。

    米珠伸出小手按住他撥劍的手,笑瞇瞇地上前拱手道:「喔,原來是楊霸天大老爺在辦事啊!不知辦的是何事?聽聞楊霸天雖叫楊霸天,卻從不欺男霸女,這次為何……」

    米珠眼神在小秋母女二人身上掃視了一下。

    楊霸天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居然還知道他的行事原則,頓時怒氣消了點,笑道:「你這小娃娃,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沒錯,我楊霸天雖然蠻橫,卻從不欺男霸女!

    此婦人的相公因好賭成性,無錢償還賭債,將她們娘倆一共五兩銀子賣給了楊家做下人!

    可這婦人卻攜女逃走,被家丁發現,追捕到此,卻死活不願意回去,非要本老爺下令綁回去!蠢婦,你說是也不是?!」

    說完,楊霸天回過頭去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癱坐地上的婦人。

    那婦人面容清麗,聞言,神色悲淒,說不出話來。

    米珠還以為是個惡棍強搶民婦,正想英雄救美,耍耍威風呢,卻不知原來是……

    唉,都是現代的電視劇害人!

    這個時代如同中國的古代一樣,婦女無絲毫的地位和自尊,如果不是皇親國戚,其價值也就是一頭牛兩頭羊甚至一隻雞幾隻鴨的地步。

    五兩銀子?

    「許教頭,五兩銀子是多少?能有多大用處?」米珠問。

    抱歉,她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王爺日子,從未接觸過銀錢貨訖,所以不知道這數量是多還是不多?

    在她的觀念裡,五兩,應該不是很多吧?

    許教頭一聽,心裡冒汗,小王爺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居然不知道五兩銀子的用處。



第32節:烈女不事二夫

    「回小王爺,五兩銀子相當於平常百姓家裡半年的日常開銷。」許教頭答。

    「那五兩銀子對咱們王府來說,多是不多?」米珠又問。

    抱歉,經過這件事情後,她以後一定要過過王府的帳本。

    雖然帳本什麼的,一直是娘跟福管家在打理。

    「應該不多。屬下曾聽福管家說過,王府一日開銷都不止五十兩銀。」許教頭老實地回答。

    哇塞!王府五十兩一日!平民百姓五兩卻半年?!

    米珠聽完點點頭。

    她果然是來這裡享受的!

    老天爺沒有虧待她,沒有虧待她!

    上輩子,她做僱傭兵,拼生拚死就為錢。

    等錢存夠了,她卻嗚呼哀哉享受不到了。這輩子卻如此的揮霍……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我娘不想做楊霸天的妾!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小秋見米珠從容大度,身著錦衣華服,似乎地位還要比剛才的教頭還要高一些,便轉身跪在米珠腳邊,苦苦哀求。

    思路被小秋打斷,米珠回過神來:喔,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人家都買了你回去了,讓你做僕人也好,做妾也好,那也是身不由已。

    而且做楊霸天的妾,有依有靠的,總比跟著一個賭鬼老公被賣東賣西的強吧?

    米珠搖了搖頭,這是人家家務事,就算她路見不平想要撥刀相助,也要師出有名才行!

    在中國古代戲曲上,傳大的包拯包青天曾說過「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不是青天,就更難斷了。

    「小王爺!」許教頭似乎看著不忍,小秋的額頭都磕出血來了。

    「小妹妹,本王看這楊霸天也是好意,本性也不壞。不如就勸你娘隨了他吧!」米珠將小秋扶起,勸道。

    楊霸天一聽,樂開了懷,當即跪下道:「謝小王爺!」

    後面的家丁見主子都跪了,自然也跟著跪下來行禮。

    「不,不!」那婦人此時卻哭泣著爬過來,緊緊地抱著小秋,拒絕。

    「你為何拒絕?看你身體薄弱,身上並無任何銀兩,如果離開了楊家鎮,離開了楊霸天,你如何能撫養小秋長大成人?」米珠問。

    那婦人一聽,淚流得更凶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那些看似有道理的話是從一個孩子的嘴裡說出來。

    抬眼看了下米珠,後者臉帶憐憫。

    也許這世人不瞭解她,而眼前的小公子卻能瞭解她呢!

    如此想著,眼神頓時有些清明卻異常堅定:「烈女不事二夫!民婦雖蠢,嫁不了良人,但卻心性清潔,絕不做出違背婦德之事!」

    婦德?

    暈了……

    她倒是把這個時代的特徵「男尊女卑」給忘了。

    因為「不事二夫」,所以才帶著女兒逃走?米珠有點同情。

    正想說什麼,突然:「小秋,娘對不起你!娘去了!」

    那婦人說完,扔下小秋,站起,猛地將腦袋撞向旁邊岩石。

    「許教頭,快攔住……」她字沒說出口,那女人都撞得滿臉面是血,估計沒法活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7 AM

第33節:一輩子服侍他

    「娘,娘!」小秋撕心裂肺地喊道。

    「唉,你這是何苦呢!」楊霸天也是一驚,良久方才道了這一句。

    唉,生離死別,人生無常。

    米珠看著那哭得悲切切的小秋,突然覺得她真的很慘,比自己上輩子還慘。

    上輩子她是孤兒,不知父母是否存活;可是小秋,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要,母親卻在自己跟著撞死。

    這種悲傷,實在沒法用語言來形容。

    米珠低下頭,默哀。

    「小,小,公子……如,如果同情民婦,就請,請你將小,秋,帶走,讓她做婢女來報,報答你……」那婦人臨死前突然睜開雙眼,直盯著米珠,嘴巴嚅動,將最後的心願轉達。

    迴光返照,米珠輕輕地點了點頭。

    「娘,娘,娘,你快起來……」小秋哭得天崩地裂。

    「小,秋,記得服,服侍好,好,公子……」得到米珠的承諾,那婦人轉向小秋,眼神裡全是歉意,還有濃濃的擔憂,來不及說完,終是斷了氣。

    「楊霸天,你可願意將此母女二人轉賣給本王?」米珠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走到楊霸天跟前問道。

    楊霸天可能對那婦人是多少有些感情的,臉帶哀淒道:「小秋分文不要你帶走,秀潔我帶回楊家鎮厚葬!我楊霸天一生最敬重貞節烈婦,她生前不是我楊家人,但死後要做我楊家鬼,我楊家來守護她!給她立牌坊!」

    原來那婦人叫秀潔,真難得這蠻橫的土皇帝楊霸天也有這種柔腸俠德。

    「小秋,你可願意跟本王走?」米珠問道。

    「小秋要等娘的葬禮過後方能跟公子走!請公子諒解!」小秋哭淒淒地道。

    她年紀雖小,也看出了這位小公子的心腸很好。

    別人雖然都叫他「小王爺」,可是卻沒有王爺的無禮霸道囂張,反而還彬彬有禮。

    娘既要她跟這個小公子走,那她就跟這個小公子,一輩子服侍他。

    米珠看到小秋居然是這麼的懂事,才多大點啊!

    當即應允了。

    山風吹過,草木香揚起。

    風捲落葉,道是無情卻有情。

    涼氏知曉了事情的始末經過,把小秋收在了身邊,給米珍當貼身丫環。

    又一個月過去了。在馬背上風吹日曬的,米珠白白嫩嫩的皮膚變得有些紅銅色,顯得更加的英姿勃勃。

    可是涼氏看到了,卻心疼起來,幾次三翻地讓王爺與她們一同坐到馬轎裡。

    米珠總說不礙事不礙事,男子麼,要守護好娘親和家人,就要有擔當,黑點算什麼!

    涼氏嚅了嚅嘴唇,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日,路過一小片沙漠,遇到了一小隊的商駝,叮叮噹噹地響著鈴聲,在他們的前方行走。

    突然,在沙丘後面湧出了很多騎馬的盜匪,見到商隊與米珠他們這一隊錦車華服的人,高興得瑟地狂吼著殺將了過來。

    商隊嚇得棄駝而逃命,可沒走幾步便被人一刀給殺了。

    豈有此理!

    朗朗乾坤,王爺眼下,居然出現肆無忌憚的搶劫殺人案?!



第34節:你,你是哪個九王爺?

    「住手!統統給本王住手!」米珠遠遠地就大吼道,小小身子一揚馬鞭,即策馬上前。

    「珠兒!」涼氏透過馬轎珠簾看到此景,嚇得大叫:「快去保護小王爺!」

    許教頭與黃教頭早就命護衛團團戒備起來,見小王爺情急之下獨身一人拍馬前去救人,他們二人趕緊帶了一隊人緊跟而上。

    綠黃相間的旗幟,中間一個大大的米字,在烈日下耀眼入目。

    見到他們舉著京城九王爺的旗幟,居然還敢如此大開殺戒,這隊匪人非普通匪類。

    許教頭感覺到危險與黃教頭對望了一眼,後者的神色凝重,也表示了同樣的擔心。

    古匪就是與官斗的,但是沒有敢如此膽大妄為明目張膽前來的匪類。

    對米珠連連喊「住手」的聲音恍若未聞,那群馬響依舊手起刀落地殺人。

    匪亦有匪道,而這些匪卻全然無道!

    米珠氣紅了眼,就在一個土匪將明晃晃的大刀欲砍向一位中年男子的身上時,長長的馬鞭一揚,打落了大刀,還順帶著將那土匪甩到高空中,再扔地上!

    四兩撥千金!

    哀嚎聲響起!

    頓時,所有匪徒都停住了手中的動作,定定地注視著米珠。

    馬匹不安地走動著,喘著粗氣,殺氣四伏。

    米珠天生的直覺,很快地找到了對方的首腦,冷冷地與他對視。

    一個長著倒三角眼的男人,右臉上有一道刀疤,眼神裡充滿了凶狠、挑釁和一點點的不可思議。

    空氣僵凝了十秒,許教頭與黃教頭率人趕到。

    「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在九王爺眼皮底下搶劫殺人,你們到底有沒有王法?!」黃教頭怒喝。

    「九王爺?」那倒三角眼男子用著不太像樓剎國語言的腔調道,直直地注視著米珠,像是自唔又像是再問。

    米珠冷得像不存在一樣,定定地盯著那首領。

    那倒三角眼在質疑中,殺氣迅速漫延,陰森森地籠罩著這方驕陽沙漠。

    死亡的意識開始充斥著每一個人的細胞。

    殺氣,殺氣,那麼小的男孩,為何身上有那麼強烈的殺氣?!

    那殺氣吞噬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就像是他們的鼻祖的鼻祖的鼻祖一樣,讓人寒懼全身酸軟,幾乎拿不動手中的刀。

    連左右圍護著米珠的許教頭和黃教頭都忍不住感到心駭地望了一眼米珠。

    這種殺氣,這麼強烈的殺氣,幾乎到了一種不用動刀就能讓對方懼裂而已的地步!

    他們彷彿看到了千軍萬馬被斬殺之後的悲涼;人命如同稻草般被無情地收割,似乎看到那紅紅的血流成了河漫過整座無人城……

    這殺氣,能毀天,能滅地!

    他們的王爺,怎麼會有這種帶著死亡般的殺氣?!即使是當年橫掃千軍的老王爺也不曾有這種強烈到極點的殺氣!

    「娘啊!」一些膽小的匪類就在這種殺氣籠罩的靜默中,全身酸軟,摔下馬背,匍伏著想要逃離。

    「你,你是哪個九王爺?」即便是殺人如麻,見慣了死亡的劫匪頭子被那無形的卻猶如實質的殺氣影響,聲音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8 AM

第35節:她只有開殺戒了……

    在這片小小的沙漠地帶行兇了三十來年,第一次碰上讓他膽駭的對手。

    且對手還是一個小小的孩子!

    樓剎國聞名天下驍勇善戰的九王爺米善已經在八年前為了守住陽關城已經陣亡了,而眼前這個小小的小不點,到底是哪一國的九王爺?!

    馬匹喘著粗氣,不安地蹬著馬蹄子。

    「前樓剎國米善九王爺之子米珠小九王爺!」米珠一聲大喝,策馬揚鞭,鞭如游龍巡城,所過之處,一片落地哀嚎。

    「大哥!快走!」有個瘦臉猴腮的見風頭不對,拍打著驚馬,調轉馬頭,馬上就要撤!

    「給本王統統拿下!」米珠一聲令下,護衛們將所有匪徒團團圍住,溜了二三個,被長箭射中,摔死在馬蹄腳下。

    不費吹灰之力的壓倒性勝利,將這幫殺人越貨無數的惡匪悉數給滅了。

    那倒三角眼臨死前往天空放了一束藍色煙花彈,不知道是發出了什麼消息。

    經過搜屍查驗,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樓剎國人。

    藍色煙花彈?同夥到底在何方?到底是誰?早知道留一兩個活口了。

    米珠沉思,眼神有點怪責地望向許教頭。

    是他手腳太快,沒給她留活口。

    而她當時也沒想到要阻欄,覺得像這種匪徒在這個時代裡少一個是算一個。

    「他們還有同夥。」黃教頭道。

    「早知道留兩個活口了。」許教頭懊惱,踢了一腳身邊的屍首。

    「難怪太子殿下在相送時,就說路上會不太平,原來是這個意思。」米珠喃道。

    這離了京城,怎麼就這麼亂?賭,劫,殺,色……古代的民心不該是純樸天然的嗎?

    為何這般低俗殘暴?

    太子說過,已經派人一路打點過去了,打點的只是衣食住行,像這種將命牽在刀口上的,可是沒有辦法打點的。

    唉,她真的真的不想殺人,不想傷人的!

    可是,天不遂人意,為了更多的人不受傷不被枉殺而已,她只有開殺戒了……

    「謝謝九王爺搭救!」剛才被米珠在危急關頭救助下的中年男子被一個十歲上下的少年扶著,前來跪謝。

    「老伯快快請起!看看損失了什麼,早點收拾好,早點趕路!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這片沙漠!」米珠道。

    翻身上馬前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去道:「這批匪徒還有幫手,可要趕緊些,與本王一同做伴,不用怕!」士農工商。

    商人在當時的社會裡是敬陪末座,常常被人不恥的。

    沒想到九王爺年紀小小的卻完全沒有等級觀念,如此下心體釁,讓他們活著的商人一陣感動,連連謝恩,收拾跟上。

    米珠自然是不知道他們的這些想法的,還是用現代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們,如果沒有商人,這個國家的經濟將會崩潰解體,繁榮不起來。

    站在那中年男子身邊的少年,看向米珠的眼神裡全是敬佩之色,將那綠黃旗中間的大大的白色「米」字,深深地刻在了心頭。

    日出日落,風起雲湧。



第36節:一個奶娃子,用不著怕他!

    又過了一個月,終於到達了九王爺的封地,樓剎國邊境陽關城。

    陽關城大小官員文臣武將等等早早得到消息,奉命到城外列隊相迎。

    已逝九王爺米善的遺腹子小九王爺米珠,以後就是這座城池的主人了。

    是城池的主人,也就是他們的主人。

    主人回來了,他們當然要恭迎巴結,阿諛奉承。

    當然了,他們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以為是的,一個小小的七歲小娃,能有什麼本事?

    哄哄逗逗就能讓他服服貼貼了!

    再說了,就算能僥倖打贏了樓剎國數一數二的大將軍公孫候,說不定是公孫候看來老九王爺的面子上讓他的!

    「王爺到!」南城門外,守候著的官員們一聽報,齊齊下跪相迎。

    馬轎內傳出:「都起來吧!回城!」非常稚嫩的聲音。

    接著,馬車起動,就那樣入了陽關城。

    一些老奸巨滑的老臣相互以眼色示意,心照不宣:看,聽聲音,果然是個小娃子!

    一個還與婦眷同座在馬車裡的小娃子!一個奶娃子,用不著怕他!養著他,投其所好就成!

    「是!」眾官員起身,隨著馬車回到城裡九王府邸。

    「王爺交待,今日舟車勞頓,改日再接見各位!請眾官員先行回府!」福管家尖著嗓子喊道。

    跟在後頭的眾官員,透過層層把守的護衛,看到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大二小三個身影,不曾看得清楚,便被福管家領著許教頭等人將他們攔在了王府外。

    陽關城王府空置了七年,一朝得新主入駐,頓時生機勃勃。

    話說陽關城南城門外,此時卻有一大一小另帶著三二個隨從方才現身於官道上。

    細細一看,正是米珠及黃教頭。

    這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很簡單啊,米珠就想私服入城,查探城內民生,不想先與官員相見,怕所得情況不屬實。

    再說了,自己的封地,當然要自己來瞭解。

    夏天從京城出發,走了快一季,秋涼了,起風了,方才到了這邊境。

    不是說樓剎國有多大,而是他們一路行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馬車當然不是跑車,不能相提並論,只能慢慢地走,便花掉了這麼多的時間。

    秋風蕭蕭,卷落黃葉片片,再在道上打個轉,揚起幾縷塵煙。

    這城門口,真是空蕩得可以。

    米珠躍下馬,將疆繩遞給了護衛,與黃教頭一同步入城內。

    來往行人風塵僕僕,低頭趕路;一些店晃一些店面布招牌冷冷清清地搖擺著,市面蕭條。

    「這陽關城,怎麼變得這麼冷清了?!」黃教頭低喃了一句。

    想當初,九王爺在的時候,這裡可是最繁華的街道啊!

    雖然時有戰亂,但城裡買賣可是絲毫不退色的!

    「你好,這位老伯,為何這街上如此空曠,沒人做買賣?」米珠向一位老人作揖,拱手問道。

    「嘿嘿,年輕人,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這條街已經空曠好久囉!」老人語氣裡透露出了一些莫名的感觸,帶著絲絲婉惜之意。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9 AM

第37節:本王水土不服,不接見

    「這陽關城裡的百姓們都不做賣買嗎?」米珠又問。

    「郡守三天兩頭地派衙役前來收稅,苛稅猛如虎,誰還能做得起賣買?!」老人又歎道,聲音低低地,還四周顧盼了一下,似乎怕被人聽到一樣。

    「聽說,蜀塵國已經派兵壓境,這裡很快就要打起來了,就更加沒人做買賣了!別說做買賣了,這城裡能遷走的人都遷走了,只剩咱們這些夫弱殘儒,呆著等死!年輕人,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九王爺已死了快八年了,這城,是守不住了!」

    「既是這樣,為何還不封城,還城門大開?而且來往行人,守城的也不檢查?」米珠問。

    「你這小娃娃……」老抬眼認真地看了一下米珠,這才發現米珠從容不凡,隱隱有將帥之風。

    便改口神秘兮兮地道:「這位公子哥,聽說本城郡守與蜀塵國那邊有來往……」

    見邊上有人走過,老人頓住了口,擺擺手,搖搖頭,走了。

    這是全陽關城百姓都知的事情,只是都不敢說出來罷了。

    他是一時口快,再加上人老了,所以才對陌生人道出自己藏在心中已久的埋怨與猜疑。

    在這個時代裡,人人最敬重賢良忠臣,最恨謀逆叛臣。

    對於生活在最低層的老人來說,最恨自己看得清楚明白,卻又無能為力,所以才心中充滿了積憤怨恨。

    但話一說出來,又擔心生命受到危脅,所以才說一半留一半。

    雖然是這麼老了,但也有對活著的渴望,不是?

    「這郡守,是不是姓劉?」待老人走遠,米珠皺眉問。

    原本還以來到了自己的封地了,自己就是老大,可以逛狂從沒有隨心所欲去逛逛的街;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地每天睡到自然醒;可以豐衣足食,再也不用依靠皇上老子那點「微薄」的皇糧俸祿……

    卻沒想到陽關城居然是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還有一堆破事,一些破人,留著給她來處理!唉,莫非她就是個富貴勞碌命?!

    「是,全名喚劉德全。」黃教頭畢恭畢敬地回答。

    「得得,收起你這套,別動不動對本王行禮!省得身份被識破了!」米珠道。

    劉德全?好像某部電視劇裡太監的名字喔!

    「你不是說這陽關城有多熱鬧有多繁華,比京城還要熱鬧還要好玩的嗎?!」米珠轉臉,眼一瞪,佯怒著問黃教頭。

    小王爺一向是笑瞇瞇的,幾時會朝人發過怒?!

    黃教頭差點要單膝下跪道:「屬下八年前追隨先王爺守城時,的確是勢鬧非凡的。只是不知為何才短短七八年時間就變成了這副境地。」

    哼哼,不用想,劉德全郡守,一定是個大奸臣,大污吏!

    她上輩子最恨的就是奸臣污吏,殺的最多的也是奸臣污吏,沒想到這輩子還是要做相同的事情!

    次日,王府大門邊上,掛了一則公告:本王水土不服,原定於今日接見各位官員改成三日後接見!

    把一幫官員興致勃勃地前來,悻悻而歸。



第38節:是個十足的紈褲子弟!

    而這幾日,米珠領著黃教頭與二個護衛住在客棧裡,繼續查訪民情。

    說來,陽關城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二面圍山,整座城只有兩個城門,一個是通往京城的南城門,另一個是通往關口的西城門。

    本以為陽關城是西北最後的一個邊城,沒想在前面還有一個關口小鎮,小鎮西北口才是真正的關外之地。

    那一面的城牆寬有十里地,是陽關城厚度的二倍。

    突破了關口鎮,往陽關城進攻的時候,就是兩山的陝礙,僅能容得下一輛馬車經過的寬度。

    據說,她從未得謀面的父王就是戰死在那裡的。

    關口小鎮是真正的防禦前線,陽關城是貯存軍需的後方要地。

    所以,也難怪先王爺在世時,雖值戰時,陽關城卻買賣依然熱鬧的原因。

    三日後,陽關城王府門邊上又出了新的告示:本王有水土不服後遺症,據隨行太醫檢查後得出結論,要靜休三個月。

    故從即日起,三個月後,本王再接見各位官員。

    本王養病期間,各位官員不得私下議論,不得徇私舞弊,一旦查出,後果自負!

    把準備了一堆禮物和一肚子好話的劉德全等人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立在王府門口呆愣許久,方才命令離去。

    頭一個月裡,劉德全天天帶著城裡的名醫守在王府門口,說是給小王爺看病,盡盡下官的責任,照顧好王爺生活起居云云,被門口守衛無情地打發回去。

    即便那劉郡守擺出官架子,守衛也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他們是王爺的兵,只聽王爺的號令,你個小小郡守,在這擺什麼譜?

    幼稚!

    那劉德全見擺官腔搭官架沒有作用,便臉色無光灰溜溜地走了。

    到第二個月,隔三差五地來一趟,噓寒問暖的。

    第三個月,乾脆就不來了。

    因為官員們都覺得,才七歲的小娃,可能都在王府裡玩瘋了,忘記自己是王爺了。

    而且聽說,還沒有來陽關城之前,可是又懶又笨又蠢的,貪玩得很,一事無成。

    再加上來陽關城都快三個月了,卻誰也不見,在王府裡閉門謝客,天天不知在裡面玩什麼。

    有時候笑聲還能傳出王府圍牆,傳得很遠很遠。

    估計傳言是真的,這個小王爺,又懶又笨又蠢,什麼都不會。

    惹得皇上煩了,所以找了個名目,將他打發到封地這裡來了。

    什麼在校場擂台上打贏了公孫候?只怕完全就是公孫候讓給他的!

    這麼貪玩,估計就是個十足的紈褲子弟!既然小王爺是這樣,那他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先前是什麼樣的,以後還是什麼樣。

    先前是以劉德全為首的,以後還是以劉德全為首,繼續搜刮民脂民膏,繼續中飽私囊,本性全露了。

    真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哪!

    嘿嘿,呱呱,米珠要的就是要他們原形畢露!

    這三個月來,她也不閒著,一直住在客棧裡,只不過是陽關城裡十來處客棧輪流著換住。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29 AM

第39節:來來,爺給你喝!給你喝!

    暗暗地查訪了糧倉所在之地,軍需所在之地,甚至還到軍營周邊去探了探。

    發現那裡的士兵懶懶散散,一點都沒有作好即將發生戰爭的準備。

    觀察了一個月,每日都發現有大小不一外出的將領喝得醉熏熏地被人扶著回營。

    這也幸虧不知蜀塵國在擔心著什麼,集結軍隊好幾個月了,也沒有開戰的意思。

    後來才聽說是蜀塵國的逐鹿氏皇帝駕崩了,國內政權四分五裂,太子逐鹿墨與幾個有實力的逐鹿皇子拉開了皇位搶奪戰,所以無瑕顧及樓剎國了。

    本來,九王爺米善戰死之後,樓剎國跟蜀塵國相比,那實力簡直就是一個是雞蛋,一個是石頭。

    當然,如果米珠沒有出現的話。

    聽說,八年前米善戰死了之後,蜀塵國皇帝就一直發病,各個皇子急著回宮爭太子之位,所以才無心東顧,讓樓剎國休養生息了七八年。

    今年夢幻星球夢幻公歷四百三十九年初,病焉焉的皇帝終是立了貴妃之子逐鹿墨為太子。

    為了有戰功,太子墨便集結軍隊於五月初開往樓剎國。可剛到邊境,便收到了皇宮裡的急件,說皇帝病危,速歸接手大位。

    這才停息了戰事,軍隊開始往回拉撥,先守住皇位,以後想幹什麼都行的意思。

    唉,在這信息封閉的時代,這些消息是多麼的寶貴,多麼的金貴,多麼的難得啊!

    米珠就是混跡市井中打聽了這些緣由,所以才裝病延盡了三個月後才接見陽關城大小官員。

    這陽關城兵將,如同一盤散沙,各種玩樂吃喝就如同一條巨大的毒蟲在侵蝕著每一位將士的身體心神意志。

    這樣的兵,這樣的將,怎麼還能上戰場殺敵?!

    難怪現在的陽關城老百姓一聽要戰爭,全都急得舉家全遷了。

    導致幾十萬人居住的城市,變成了幾萬都不到。

    落日餘輝中,邊走邊想事的米珠是越想越氣憤,越想火越大。

    「來來來!咱們接著喝!接著喝!」剛跨入客棧,前廳便傳來大聲的吆喝,還有行酒令的聲音。

    五六個身著將服的醉漢正在嬉哈作樂。

    米珠不由得皺眉,握緊了拳頭。

    父王啊,父王,聽說這些都曾經是你最得力的手下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哈哈,這位小哥,你在看什麼?莫非是想喝酒嗎?來來,爺給你喝!給你喝!」一個醉將抬起迷濛的醉眼看到米珠在不遠的地方直盯著他們瞧,便扛起一罐酒,跌跌撞撞地往米珠走來。

    「官爺,你醉了!小心點腳下!」黃教頭上前一步,擋在米珠面前,將那醉將攔住。

    「咦?你這小子是誰?好生面善!」那醉將抬眼看了一下黃教頭,嬉笑著想了下,終是想不起來,又轉身回去喝酒去了。

    側過身子的米珠,發現黃教頭臉色一片黯然。

    「這些人,你都認識?」米珠低聲問。

    「左前鋒秦浩,右前鋒李瑞,總兵曹簡,校尉馬晉,都頭趙凱,全是先九王爺最信任的將領!」黃教頭指著那一桌子人,一一點著道,神色帶著憤怒。



第40節: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這些年來,不僅陽關城變了,連忠心耿耿地追隨著九王爺打江山的將士都變了!

    連當年捨身忘死一起沙場拚命的兄弟都不認得了!

    小王爺在自己的封地裡,變成了舉目無親,眾叛親離的地步!

    剛才舉酒來撞又回的是左前鋒秦浩。

    米珠點了點頭,心中是惱怒,卻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過於責怪的意思。

    她必須要找出癥結所在,才能將這幫將士醫好回來,成為樓剎國最堅強的後盾!

    「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李瑞站起來,吼道。

    「兄弟們,老王爺早逝,小王爺年少不更事,咱們還得受氣那個狗屁郡守,成了無頭蒼蠅!這次,咱們不醉不歸營!」曹簡也抱著酒罐仰頭就是一脖子。

    「王爺,屬下代替他們請罪!」黃教頭面帶愧色,低聲道。

    「不必了,本王並沒有說要懲辦他們!」米珠道。

    轉身向掌櫃走去。

    「他們,常來這裡吃喝?」米珠伸手便是一粒碎銀子,問。

    掌櫃左右瞟了二眼,暗暗地收起銀子,道:「最近幾個月是常來。」

    「可有欠帳?」米珠又問。

    掌櫃面色為難,似有不想答之意。

    米珠又給了一粒碎銀。

    「有二次是打了欠條的,叫小的拿著欠條到軍營裡找他要去。小的哪敢去軍營找啊?!所以,就一直收著。」掌櫃無奈地道。

    眼神還是很怕的,好像怕這話被人聽了去會掉腦袋似的。

    「好,你把欠條給我,我幫你把酒錢付了。包括現在這一頓的。」米珠道。

    那掌櫃沒想到會有好事從天降,高興地拿出欠單。

    米珠收好,讓黃教頭給了錢。

    說她年少不更事?

    好,好!真是好得很!

    不急,她會給他們一份大大的令他們一生都難忘的見面禮的!

    離開客棧前,再回過頭去打量了一眼,米珠的唇角上蹺,臉上掠過如同貓捉老鼠時的戲虐表情。

    是夜,零下十度,無雪無冰無風。

    一更天,一隊人馬穿著夜行衣,黑不溜秋地,包頭包臉,踏著清冽的月色,動作迅速無聲地摸進了陽關城大總兵營。

    營地裡的火光,忽明忽滅,守衛困得昏昏入睡。

    這一隊百十來人馬,躲開巡兵,分別摸入了各個軍帳,連各個將帳都不放過,抱了一堆衣物出來,扔在校場裡。

    待事情辦完,領頭的走到軍鼓前,轟轟轟地擂了起來。

    「有敵情,有敵情!」軍鼓作響,兵營炸開了窩。

    連上那放哨的和那巡羅的都驚怕起來:敵情?哪裡有敵情?!

    到底是誰人這麼大膽?三更半夜敲軍鼓?!

    「老子的衣服!老子的衣服呢?!」

    「我的也不見了!」

    「媽的,這到底是誰弄的?!」

    「被老子知道定饒不了他!」

    四面八方的聲音響起,個個都是抱怨逞狠聲。

    軍鼓繼續響著,聲聲催人命。

    不得已,一個個光著膊子穿著褲叉赤著腳丫子跑到校場裡站好。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找不到衣服鞋子穿的秦浩、李瑞、曹簡、趙凱、馬晉才發現被人耍了,急沖沖地趕往校場。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0 AM

第41節:小王爺?!眾人傻眼了

    人未到,吼聲卻到了。

    他們還好,穿著白色裡衣,雖然冷得真打顫,卻還不算丟人。

    校場四周生起了火把,每一個火盆旁邊便站著一個黑衣人。

    而將軍台上,米珠錦衣華服,頭戴玉冠,腳踏雲靴,紫玉帶束腰,腰際別著九王爺像征的腰牌,在清冽的月色和火把下閃著刺眼的金黃。

    她冷冷地坐在正位上,看著底下這群散兵垢將,真是不堪入目。

    身後站著的是許黃二教頭,還有十來名護衛。

    「這是?」

    「那小娃是?」

    「他們是?」

    「是何時進來的?」

    議論聲紛紛,在這種嚴寒的時刻。

    周圍的蒙面黑衣眼光冷冷地掠過這些光著膀子的人,或者不配為人,應為「死人」。

    他們今晚的行動是極其秘密,又極其搞笑的。

    像這種襲營的事情,他們是第一次干,卻幹得漂亮,不辱小王爺使命。

    如同小王爺早先料到的一樣,這個軍營不叫軍營,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這幫光著膀子的鬧喧的傢伙該慶幸他們不是真正的敵人,否則,哪裡有還在這鬧喧的功夫?

    早就到閻王殿那去報到了!

    被人鄙視地看著,這幫傢伙有點惱羞成怒,真想衝上前拚個你死我活的。

    可是他們怒歸怒,卻不敢亂動。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軍服,他們的武器一堆堆地擂在火盤旁邊,每一堆旁邊站著一個黑衣人高舉著火把,大有把那些他們御寒的衣物一把火燒之的架勢。

    一刻鐘過後。鼓手足足擂了一刻鐘。

    米珠也很有耐心地面無表情地坐了一刻。

    校場由最初的喧鬧變成了肅靜。每個人都冷得發抖。

    真想逃離這裡,可是沒有辦法逃。

    逃也沒有用。

    因為,軍營裡能御寒的被稱之為「衣物被褥」的東東全都被人擂在這校場裡。

    他們多少還是有點軍紀的,冷得幾乎要噴嚏連連了,卻沒有人敢出聲問一句。

    開玩笑,在這種冷到不能再冷的情況下,完全被對方控制住了的情況下,領頭的還沒到,誰敢廢話多言一句?!

    不知道「人微言輕」呢?!

    終於,有大將出現了。

    可是那狀況並不比光著膀子的他們好多少。

    「你是何人?膽敢敲我軍鼓?!可知這是大罪?!」都頭趙凱大步流星走向將軍台,將那還在擂鼓的擂手推到一邊。

    衣冠不整,頭髮亂七八糟,實在是磣人得緊。

    「不知小王爺駕到,末將等請罪!」見米珠冷眼相看不言語,總兵曹簡總算猜到了米珠的來歷,上前一大步扯住發難的趙凱,跪伏地上!

    左前鋒秦浩正想衝上前去說,這不是昨天在酒樓裡的那個小娃娃嘛!

    聽得曹簡一言,撲通一聲,腿軟地跪在地上。

    話說,酒醉三分醒,昨事之事,他當然還記得。

    這也才想起來為何看到黃教頭會那般熟悉,原來既是先王爺的舊部將,自己的好兄弟!

    小王爺?!眾人傻眼了。



第42節:哼?!好一個可知這是大罪?!

    這個生龍活虎的小娃兒就是那個傳說中因為水土不服而呆在王府裡三個月來閉門謝客的小娃兒?

    怎麼看都不像水土不服啊!倒像修羅降士!

    哎喲,娘哎!

    剛才直呼小娃的士兵腿軟著直直跪下去,心中暗暗叫苦,還將各位神仙佛祖菩薩都求了個遍!

    請求小王爺剛才沒有聽到他說的不敬的話!

    卻,這小兵太高看自己了!

    米珠哪裡有時間去管這類小打小鬧的小事?

    將都跪了,兵豈有不跪之理?

    頓時,不頓身上衣物單薄,地上寒涼,一個個撲通撲通地全跪地上!凍僵的身體接觸到地面上,磕得生疼!

    許久,米珠站了起來,走到趙凱跟前,一腳踢在他冷得發硬的身上,疼得他暗暗眥牙。

    誰能想到一個七歲小娃能有這麼大的力道呢!

    接著,走到鼓手前,接過鼓棒,飛身揚起,彭彭彭地猛敲幾下,然後將鼓棒用力甩到趙凱跟前,冷冷地道:「可知這是大罪?!哼?!好一個可知這是大罪?!軍情鼓響,敵人進犯,你們就是這種樣子迎敵?!」

    將手的馬鞭一甩,將軍台一角便如朽木般裂開了去,碎屑橫飛:「今夜,本王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本王能不能擂了這軍情鼓!」

    再一鞭過去,整面大鼓裂成兩半,轟然倒下!

    那巨響,威懾住了每一個在場將士的心。或許還存有些腹誹的,看到這股架勢,哪裡還敢藐視半分?

    本來個個都凍得發抖的身子,頓時驚住不抖了。

    「軍情鼓響,做為將領,居然在一刻鐘之後才到達校場點將台?!你們可知,就這一刻鐘時間,敵人就能將這裡夷為平地?!」米珠怒道。

    一邊甩在趙凱身邊,揚起木屑狂舞。

    眾將領頓時語塞。

    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又懶又蠢的小白癡九王爺?這誤死人的傳聞是從哪來傳出來害人的!

    「末將等知罪!」秦浩聲如洪鐘,回道。

    與趙凱的臉色灰暗相比,他卻面帶喜色,他們的王爺就該這樣,他們追隨的王就該是這樣!

    出場就該是這樣的轟動,與他們見面就該是這樣的隆重!

    而不是在酒樓裡接待,再阿夷奉承地領到軍營視察,馬屁一翻!

    聽得秦浩這般說,馬晉曹簡等人包括被狠訓的趙凱馬上就明白那意思了,一同道:「末將等知罪!」

    「知罪?知何罪?延誤軍情者,立斬!腦袋都沒了,知罪又能如何?」米珠冷冷地道。

    這一次沒有甩鞭,語調也很平穩。

    可他們卻沒有高興多久,便傳來決絕的聲音道:「如果本王是蜀塵國潛派到陽關城裡的奸細,今夜,就是你們的死期!而不是這一堆堆扔在這裡的廢品!」

    馬鞭揚起,捲起一堆將軍服靴等灑落在校場四周。

    「十萬兵將,十萬兵將,十萬兵將!就這樣被這百十來號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米珠揚高了聲調,稚嫩的嗓子帶著沖天的怒氣,熱帶氣壓般地襲向每一個人。

    暴風雨襲捲而至的先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1 AM

第43節:死人如何能將功補過?!

    「現在,本王已經當你們全部都是死人!你們不配稱為將士!你們不配著這樓剎國的軍服!你們連平民百姓都不佩!因為平居百姓還知道警惕,還知道守國守家!你們卻什麼都不知道!白白糟蹋了軍中的糧食,養你們這群廢物!垃圾!」

    「你們都給本王滾!本王的軍隊裡不需要這樣的孬種!不需要這樣的廢物!不需要這樣的垃圾!」

    「哪怕整個軍營只有本王一人,本王亦能保家衛國!戰死至最後一滴血!」米珠鮮少激動如今日,連黃許二位教頭邊看都邊覺得膽戰心驚。

    那舞動鞭子的力道,足足比過任何一個練武的成年男子的力道!

    不,簡直是遠遠過之而無不及!

    「末將知罪!請王爺責罰!」

    「末將知罪!請王爺責罰!」

    「末將知罪!請王爺責罰!」

    異口同聲的,所有將領自然明白其中要害,臉色愧意更深,身子跪伏得更低,開口請罰。

    是啊,如果不是小王爺襲營,而是敵人來襲營,他們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不須挑明,兵士們都明白了這個道理。

    「哼?!要本王責罰?!本王才懶得罰廢物!本王才懶得罰垃圾!廢物終究是廢物,垃圾終究是垃圾!罰你們?簡直是浪費了本王的時間!」米珠冷冷地道,語氣裡全是嘲諷譏笑。

    「不,請王爺責罰!再給末將等一個機會!」秦浩被米珠一翻說詞說得熱血沸騰,相信在這校場裡的每一個是漢子的都會羞愧得熱血沸騰!

    「請王爺給我等一個機會!將功補過!」眾將士頭更低,跪求。

    「哼!死人如何能將功補過?!別忘了本王剛才說過的話,在本王的眼裡,你們已經是一群無用的死人!垃圾!廢物!」米珠怒火滔天,冷淡且鄙矣地道。

    「末將等知罪!請王爺重重責罰!但求給機會一次!」秦浩伏地懇求。

    畢竟是因為跟隨過先王爺的得力部將,一時的萎靡不振,都是因為這陽關城的劉太守,軍政干預而失掉軍心而已。

    「請王爺責罰!再給屬下等一次改過機會!」眾將士異口同聲,三次懇求。

    小王爺這樣的威嚴,這樣的果敢決絕,他日定非是池中之物!

    而且一定能將他們這群如同散沙一般的將士打造成樓剎國邊境最堅固最堅強的保壘!

    米珠當然不會真的不要他們,今夜襲營只是為了樹立權威所以才佯怒成這樣。

    見他們都有悔意及改過自新的誠懇,意氣緩了緩,便道:「你們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廢物,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垃圾嗎?!好!本王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記住,你們今晚以後的命是本王給的,機會也只有一次!如果做不到者,責打軍棍五十再遂出軍營!」

    一鞭甩地,鏗鏘作響,增加了威懾力。

    平常漢子二十軍棍就受不了了,五十軍棍?

    那跟被判了死刑沒有什麼區別!

    「末將等遵命!」

    「遵命!」

    十萬將士異口同聲。



第44節:叫他們躺下,就絕不坐下

    從今夜起,他們的命就是王爺的,王爺叫他們往東,他們絕不往西,叫他們躺下,就絕不坐下!

    王爺小小年紀,方才七歲之齡,居然就這樣讓陽關城大總兵營十萬將士心服口服,真是陽關城之福,樓剎國之服啊!

    似乎看到了希望般,秦浩等人的眼光裡有了誓死追隨的執著。

    他們的小王爺,他們九王爺的唯一骨血,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四海皆平!

    「可以給爾等一個機會,但是責罰難逃!趙凱、馬晉、秦浩、曹簡、李瑞五人,每人領軍棍十下!現地領罰!今晚值守官兵和巡夜官兵一律軍棍五下!明日領罰!餘者由黃許二位教頭操練,即刻起練到卯時天亮!」米珠惡狠狠地道。

    「遵命!」校場吼聲震天!

    這點操練算什麼?這點軍棍算什麼?

    與身首異處相比,這種責罰,實在是太輕了!

    可憐的秦浩等人被米珠帶來的黑衣人當場按伏在將軍台上,辟辟叭叭地,屁股上就是十下軍棍,卻沒有人敢吭一聲。

    正在校場裡穿衣準備集合列隊的士兵們看到將被打成這樣,明白了小王爺可不是說著玩玩,一時興趣鬧鬧的,而是真的說到就會做到!

    今夜過後,所有人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完全被小王爺的出其不意給威懾住!

    「王爺,你真是讓屬下狠狠地捏了一把汗!」當第一縷冬日陽光升起的時候,許黃二教頭回到帥帳,對著正在研究陽關城兵力部署情況的米珠說道。

    「怎麼?替本王擔心?還是那些兵將還有不服的?」米珠放下手中地圖,站起來,笑道。

    「當然不是!個個都心服口服的!」許教頭笑道。

    「報!秦將軍、趙都頭、李將軍、曹總兵、馬將軍求見!」帳外人道。

    「叫他們進來!」米珠道,轉身坐在帥位上。

    她的這份見面禮,足夠威懾得這些人終身難忘了。

    「參見王爺!」秦浩等進來拱手道。

    「一大清早的,找本王何事?屁股不疼了?」米珠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翻了翻手中的軍事資料,懶洋洋地問。

    話音一落,這些久經沙場的人們是哭笑不得。

    昨夜那麼嚴厲,如同修羅降世般的人,今天怎麼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屁股不疼了?」

    堂堂王爺,雖說是有點小,可怎能將「屁股」二字掛在嘴邊?

    雖然一下子不太適應是這麼想了一下,但馬上他們就喜悅起來。這可是小王爺毫無芥蒂的關懷啊!

    「回王爺,多謝王爺派人送來的極品良藥,自是不疼了。」秦浩道。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他們五個都摸不著頭腦了。

    說他們是廢物,垃圾,死人,卻還怕他們挨了軍棍之後活動不便,早就派人拿著藥在他們的營帳裡等著了,連傳軍醫都免了。

    「末將等是前來上呈兵符的。請王爺過目收好。」總兵曹簡將兵符雙手奉上道。

    哦,是了,米珠都忘了這時代要發兵是講究兵符一事的。

    看來,他們是出自真心要追隨她的。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2 AM

第45節:以為她年紀小就好哄

    還未待她傳話命他們交出兵符,他們就屁顛屁顛地一大早上交了。

    「嗯!很好!本王收了。」米珠放下手中資料,示意許教頭收下。

    「還有事嗎?」見他們欲言又止,米珠問。

    「請王爺吩咐末將等辦事。」趙凱道。

    「趙都頭!你都當武將多少年了?還要本王來吩咐你做事?!還是你記恨昨晚本王踢了你一腳,所以才這樣說的?」米珠走到他跟前道。

    昨晚趙凱被小王爺踢了一腳?秦浩他們心中暗疑。

    他們都靠得那麼近都沒有看到,真是太小看這個王爺的本事了。

    「當然不是。」趙凱汗淋淋地趕緊回道。

    這麼大寒的天啊,別讓他一驚一詫地直冒汗吧!

    小王爺的思維異於常人,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的。

    米珠自然也是知道他不是這樣想滴,但是還是想要這樣說一句來捉弄他們。

    「末將等今早前來,是為了向王爺表忠心,表示甘聽王爺差遣,對王爺唯命是從!」曹簡道。

    不知為何,這麼小不點的小王爺,當他們喚著時,那個「小」字總是說不出口,而是直接叫王爺。

    「按照曹總兵的這種說法,你們來了,是表忠心的,那其他沒有來的將士就不忠心了嗎?就不願意聽本王命令了?!」米珠冷冷地問。

    這跟阿諛奉承有什麼區別?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眾人汗淋淋。

    「不是就好,不用想那麼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米珠緩了緩語氣,繼續道:「本王今日巡營。陽關城內凡是有兵營的地方,本王都要親自走到一遭,包括關口鎮的兵營!你們便服隨行!不得聲張!」

    其實,她心裡是滿高興的。

    這個時代行軍打仗,沒有兵符,哪怕是皇命,都難調動一兵一卒。

    難得這幾位軍中骨幹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將手上的兵符交出。

    可見昨夜一場夜襲,把他們都給收服了。

    他們都將兵符交出了,就不怕其他兵營裡的將領不將兵符上繳了。

    而且據她這三個月來的調查,發現陽關城郡守劉德全也曾想方設法讓他們交出兵符,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交出去。

    可是,她才到的第二天,或者確確地說是第一天,他們就主動上繳了,還有點怕她年紀太小不懂這兵符重要性不願收下的忐忑模樣。

    所以,她是高興的。

    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訓斥幾句,免得以為她年紀小就好哄。

    「是!」五將答道。

    因為擔心米珠的安全,黃許二教頭也要跟著去,卻被米珠拒絕了:「昨夜練兵一宿,現在要好好歇息,眼下,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別給本王硬撐著,省得本王要用人的時候卻用不上!」

    聞言,許黃二教頭羞愧默言。

    秦浩等五將則是心底暗暗稱奇:不曾想王爺年紀小小,居然是如此的體釁下屬!命人休息還讓人找不到拒絕的借口!

    他們年輕早逝的九王爺啊,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寒冷的冬天,暖陽越升越高,漸漸地暖了陽關城這一方的土地。



第46節:你喊什麼冤枉?!

    三日後凌晨卯時,陽關城郡守府被官兵團團包圍起來。

    還在抱著年輕美貌的小妾睡著沒起來的劉德全郡守聽得外院吵鬧不安,正要傳管家來問,便被破門而入的官兵捉著,一路提到前廳裡。

    他一路掙扎,一路責問:「爾等何人,敢如此大膽?在太守府上宣鬧,是大罪,是大罪!本太守要誅爾等九族!誅爾等九族!」

    肥胖庸腫的劉德全哪裡是孔武有力的將士的對手,一路被人家充耳不聞地直直提到小王爺跟前跪著。

    劉德全抬眼,看了一眼眼前小小的卻一臉威嚴不容侵犯的少年,頓時明白這就是那個七歲小王爺。

    小王爺不是水土不服嗎?幾時全好了?還有,什麼時候就跟軍隊勾結上了?

    看到陽關城五將虎視耽耽地立在太守府大廳兩側,將小王爺護在中間,劉德全額上全是汗。

    看樣子,劉德全是不知道三日前軍營裡發生的事情啊,小王爺親臨營中收服了軍中一干大小武將,令所有將士對他心服口服,已發誓以性命相隨。

    這樣天大的事情,他這個太守居然不知道!還活在那美酒女色權勢金錢的夢中沒發覺!

    眾人冷眼看著,提他過來的那個小將拱手道:「稟王爺,人已帶到!」

    米珠輕輕地擺了擺手,那小將退到一邊。

    劉德全老奸巨滑,見此狀況,直撲跪到米珠腳邊,嚷嚷地喊著「冤枉冤枉」。

    總之,這五將在這裡出現,肯定是沒好意。

    因為他一向跟這五將不合,時常地剋扣軍糧物資,就是想逼他們幾人交出兵符,可是他們幾人死活都不交。

    以至於就像現在這裡,太守府裡沒兵把守,光靠幾個護院家丁,哪裡是人家軍隊的對手?早不知逃哪裡去了!

    如果有多少軍隊把守著太守府,諒這小王爺來頭再大,也不敢輕易地就像現在這樣闖了進來,把他從暖暖的被窩裡無禮地提出來!

    而且,如果有軍隊把守的話,他還能趁著軍隊抵擋的時間,卷款而逃,依他的人脈和手腕,改日東山再起不是難事!

    可是,現在,現在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大聲喊冤了!

    米珠他這般,真想仰天哈哈大笑:姐都沒說你犯了何罪,你喊什麼冤枉?!

    便戲道:「劉郡守,本王幾時說你犯罪來著?讓你衣冠不整地大聲喊著冤枉?」

    這話一出,把劉德全弄糊塗了:這麼大的陣仗,還把他從被窩裡捉出來,包圍了他的太守府,剛才一路過來時,裡裡外外都是官兵,難道不是來定他罪的麼?!

    也是,說不定是小王爺覺得好玩,所以要他陪著他玩呢!

    劉德全正想挺直身子嘻笑著說什麼,卻聽到米珠語調一轉,冷聲厲喝道:「劉德全,你可知罪?!」

    稚嫩的嗓音衝刺著現場每一個人的耳膜,可是沒有人敢忽略那年紀聲音裡的威嚴和威懾力。

    「老臣冤枉!」把劉德全嚇得跪趴了下去,張嘴還是「冤枉」二字。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2 AM

第47節:你還真當本王是七歲小娃

    「哼?!冤枉?!你還真當本王是七歲小娃,易哄易騙嗎?!」

    米珠冷笑,將一迭迭的帳本扔到他跟著,厲聲道:「驕奢淫逸,欺行霸市,把陽關城搞得污煙瘴氣;擅自提稅,中飽私囊,搞得民憤震天;與外寇勾結,欲奪我陽關城兵權,讓數十萬將士成一團散沙游勇。這些,全部都是證據!」

    散落的帳本裡,有二三本是翻開的,劉德全只瞟了一眼,上面正是他與蜀塵國奸細往來交結的帳目,一條條地清清楚楚地記載著。

    這個帳本,他一直收得好好的,怎麼會落入這個七歲小王爺手裡?!

    還有另一個,是他搜刮商家,陽關城百姓民脂民膏的帳目,這個也收藏的很隱密,怎麼會落到小王爺的手上?!

    還有陽關城各大小官員每年送禮,巴結他,賄賂他的帳目……

    「劉太守,看到這些,你還覺得自己是冤枉的嗎?!還是覺得本王是七歲小娃閒著無聊沒事發動兵馬圍你來玩玩?!」米珠冷聲道。

    這些帳本是她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收集整理到的。

    曾經,她幾度裝扮成太守府裡的小廝親自前來搜索,才找尋到。

    一語中的,劉德全剛才就是很白目地那樣想的。

    一旁的將士聽了,都覺得搞笑,卻沒人敢笑出來。

    這劉太守,平時依著官階高,對他們作威作福慣了,幾時看到他被人揪住小辮子,頹廢到這種程度?

    真是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人家小王爺不知比他這個太守大多少級呢!

    現在,可不能是對著干的時候!可又不能就這樣認罪!

    否則被打入大牢,就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

    劉德全身體發蒙了,可腦子沒蒙,正在快速地旋轉著想對策。

    可是,可是這些帳本,他只瞟了這麼一眼,就只這麼一眼,就知道大勢已過,怎麼想都不會有完美的對策了!

    他完完全全地栽在這個號稱水土不服,要養病三個月的七歲小王爺身上!

    想明瞭這一點,全身更加無力,眼神空洞,如同散了架的破布偶,癱死地上,認罪伏誅。

    官兵們搜了太守府,搜出金銀珠寶無數,全都上繳國庫,押返京城。

    沒想到七歲小王爺剛到封地就派來給皇城送回了這麼一大份財寶過年,皇帝那個高興啊,直接下旨,讓小王爺米珠重選太守,陽關城一切完全由他自己作主,不必時時刻刻往皇城報信!

    這可是天大的信任與殊榮,沒有幾個有封地的王爺能得到「自己作主」這樣的帝諾的!

    可見,小王爺在皇帝的心裡,是何等重要的人物!

    瑞雪兆臨豐年。

    臨近年關,大雪飄個不停。

    天公不作美,可是人心卻暖暖的。

    往年冷清的陽關城今年透出了絲絲喜氣,人們奔走相告:「小王爺來了,劉太守倒了!」

    「小王爺來了,陽關城有救了!」

    大街小巷熱鬧了起來……

    樓剎國,皇宮大內金鑾殿上。



第48節:好你個沒心沒肺的九王爺

    據說,前九王爺米善的遺腹子方才七歲的小王爺只用三個月的時間,便收服的陽關城所有將士;

    據說,小王爺還帶人抄了陽關城不少貪官的家宅,搜出錢銀無數,散發給貧民百姓;據說,小王爺在那個寒冬春節之際,把作威作福了八年的每年脫繳稅銀的劉德全郡守打入了陽關城大牢,擇日問斬;

    據說,小王爺於開春獎勵農墾,親率將士挖溝開渠,大興農田;

    據說,小王爺開街布市,減免商稅,振興經濟;

    據說……

    一樁樁,一件件,每月快馬來報,聽得皇上龍顏大悅,緊握著折子捨不得放下地大加讚賞:「好好!果然與當年的九王爺有幾分相似的手腕!英雄出少年啊,英雄出少年!」

    一干大小臣工則瞠目結舌,匪夷所思,小王爺大刀闊斧地整頓軍營吏治,手段稱絕,聞所未聞。

    「唉,那個笑起來像無害的小白癡的小王爺,才去陽關城多久啊,就把跟本殿下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居然一封書信都不曾給本殿下捎回!」

    東宮梅園裡,望著那迎雪綻放的一簇簇艷梅,太子鮮於須喃喃地道。

    開春了,想起那日在北城門與他一別,竟是半年過去了……

    辦了劉太守,順籐摸瓜地審了一些貪案,米珠這半年來,真是忙得頭暈腦脹的。

    這日,王府門僮送了一封書信和一件禮物到了她的帥帳裡。

    「……好你個沒心沒肺的九王爺!答應人的事情又做不到,讓本太子空等了大半年!

    ……你無情忘義,可本殿下卻時刻掂記著。

    ……西北陽關城嚴寒,氣候惡劣,缺糧少水,物資匱乏。

    ……本太子念相識情誼特遣人捎此件上好裘衣與爾御寒。

    ……若還念著與本太子同窗舊情,不求寄個陽關城的物產,只求捎幾封書信歸來……」

    米珠看完,真想仰天狂笑:這封信怎麼看,怎麼想就像一副深閏怨婦的口吻!

    烤!

    太子就這點才情?!

    遂提筆寫道:「……臣自然不敢相忘於當日離別太子之言,只是年紀太小,需要時間適應,故才遲遲未與書信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寬宏解懷,切勿斤斤計較。

    ……陽關城雖少東少西,毛都不多一根,但還是有所盛產的。

    如這榛子,味道很不錯……

    待臣將陽關城改革一翻後,所產更盛時……

    太子殿下,你可別想著流口水地跑到陽關城來跟臣搶地盤喔……」

    「哈哈哈!『毛都不多一根』,此言此語也只有九王爺才能說得出!『搶地盤』?樓剎國將來都是本太子,何須搶?!」太子鮮於須收到書信大喜,邊讀邊搖頭,完了命人取來文房四寶,又書信一封,飛往陽關城。

    一來一往,一去一回。

    嚴寒酷暑,從未間斷。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一個七年過去了。

    「……愚兄已年近弱冠(20歲),父皇母后天天因為立太子妃之事叨嘮,令兄煩不勝煩……惹賢弟能在身邊相解一二,也不至於想到離京出逃……」

    這七年時間裡,米珠與鮮於須二人,拋開了各自的身份,在書信裡以「兄弟」相稱,來往甚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3 A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3-2-1 12:47 AM 編輯

第49節:女駙馬?!汗淋淋!   


  在米珠的心裡,已經認定了太子鮮於須就是自己在這個時代裡的第一個以心相交的朋友。
   

  所以常常書信中語言無視君臣之規矩,無拘無束,常常以調侃揶揄的詞語來回信的。
   

  太子也不介意,還順道搭梯,讓米珠順牆而上,讓她更加的有持無恐。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米珠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啊。有什麼困難煩惱都會說一說的那種知心朋友。
   

  當然,米珠可沒知心到把自己是女兒身這種事情告訴鮮於須。
   

  那不叫知心,那叫無腦。
   

  立太子妃?米珠讀完了信第一次沒有笑意,沉浸在立太子妃這件事情裡。
   

  是了,太子虛長她六歲,二十歲了還沒老婆,在這個時代裡簡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何況是一國太子。
   

  皇帝皇后忍著讓太子空著妃位,是因為皇上的血脈還算挺多的,除了太子之外還有六七個皇子,不愁香火傳承。
   

  此外,太子還曾在書信裡說過,如果不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娶來只作傳宗接代的工具,那又有何人生樂趣可言?
   

  當娶妻之後,方才碰到讓自己心儀的姑娘,那豈不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沒能給最喜歡的人最好的卻將對方牢牢地佔有,這本身是一種罪過,不能原諒。
   

  沒想到在這種男尊女卑,多妻多妾的時代裡,居然還有這麼另類的開明的太子殿下。
   

  米珠當時就覺得太子這樣的男子思想真是太先進了。
   

  不求多妻多妾,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太子鮮於須的這種濃情憧憬,不知迷煞了多少姑娘千金的芳心!
   

  他可以多娶,但太子妃大位一定要空著,留給他最喜愛的姑娘。
   

  如果一直遇不上,那就一直讓它空著。
   

  皇上皇后說不過他,再說他也沒有不同意娶其他女子過門,只不過進了門,除了只有一個「夫人」的頭銜之外,就再無其他。
   

  而且,他也不會召她們侍寢,如果皇帝皇后執意如此的話。
   

  皇上皇后見他這般堅定,沒有辦法再相逼。
   

  要知道,能嫁入東宮的女子,哪個身份地位都是不一般的,豈有甘願作為無名無份的侍侵夫人?
   

  連小妾的名份都不是!
   

  不想委屈了各大富大貴的官家權貴千金們,皇上皇后權衡再三,還是想想暫時不逼他。
   

  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千金們甘願不顧名份擠進東宮,幻想著得太子寵顧,成為太子最喜愛的女人,懷上子嗣,母憑子貴,一朝沖天!
   

  這些,扯得有遠點了。
   

  眼下,米珠看完信後不笑,並不是因為想到男女之情,而是想到她自已這些年來處處以男子自居,再過個三兩年,也是快到接近婚娶的年紀了。
   

  自己能自娶,倒是還好;若是皇上一時心血來潮,為了綁住她這員守疆大將,派個公主什麼的來嫁給她,那她該如何是好?!

     女駙馬?!汗淋淋!
   

  碰上個知情知理懂人情世故的公主還好,要是碰上了個花癡公主,




第50節:誰敢質疑她不是男子?!

     於新婚之夜大吵大鬧,搞得人盡皆知,那她的欺君大罪落實,就算有十八條命,都是不夠砍的!
   

  而且還連累了母親和姐姐。
 

     第一次收到太子書信沒有回,米珠離了軍營,回到了王府裡。
   

  見她臉色凝重地回府,涼氏不敢多加細問詳談,只讓她簡單地問完安,就勸她退下休息了。

     她的這個小女兒啊,十四年來如一日,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當成了米家唯一的男丁,無時無刻不在維護著王府周全。
   

  七年前,剛來到陽關城,她還在不停地擔心著她什麼時候會穿幫,穿幫了之後該怎麼辦?該逃到哪裡去?涼氏把這些都想好了,連退路都準備好了。

     這陽關城是邊境,是邊境的話,直接逃離樓剎國,就算是皇上知道欺君要拿人,也不敢到樓剎國外去大肆找尋,不是?
   

  但是逃往異國,自然會更加的艱難。

     還是天天祈禱著,小女兒夠機智聰明,不要輕易地被發現是女兒身。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小女兒的聰明才智遠遠是她不能想像的,如此大張旗鼓,如此的大刀闊斧,誰敢質疑她不是男子?!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恍忽認為她就是他,自己生的真是個兒子。
     

  陳姨娘前幾年病死了,梅葉一直沒有出嫁,死活不願離開王府,願一直服侍王妃,照顧王爺郡主。

  這份情誼,王妃很是感動,私底下把她當成姐妹,什麼掏心話,都拿出來談談。

  像今夜,小王爺回府心事重重,她又不便問。

  在就寢前,就與梅葉提了起來:「王爺今日回府心事重重,做娘的又不太好問,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眼下,陽關城四海昇平,物產豐盛,來往商客都很多,軍中也治理得整整有條的,梅葉,你說,還有什麼能讓她覺得困難的呢?」

  「小王爺一向心思剔透,八面玲瓏,她若不說,咱們就不問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娘娘,還是少些操心為好。若被小王爺知道了,又會怪娘娘多想,反而替娘娘擔心了。」梅葉邊服侍著王妃更衣,邊道。

  

  娘娘的福氣真好,生小王爺這麼厲害的人物。

   還特別的孝順,娘娘若是打個噴嚏什麼的,馬上就命府內太醫速速來診治,還會在身邊親自端茶送水的,近身服侍。


  對王妃說的話,從來都不曾違逆過。在這陽關城裡,可算是出了名的「孝子」。

  上行下效,王爺是孝子賢孫,手下的一大批官員將士自然也是跟著學;官兵都是這樣了,那平民百姓更加不敢張揚,更加不敢對家中老母老父長輩們不敬不愛了。

  孝,是一種品德;擴大了影響,則是一種功德。


  家家戶戶都團結有愛,父慈子孝的,與鄰里友好相處,是多少人都夢想的太平盛世,安居樂業啊!


  陽關城經過七年多的整治,已經是快到這種和平盛世了。

  

  「正是因為珠兒打小就是這麼的懂事,幹練,反而讓本妃越來越擔心她。年紀越大,就越掛心子女。」涼氏坐下,歎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4 AM

第51節:水嫩水嫩的皮膚

    年紀越大?

    梅葉忽然道:「說起年紀,咱們小王爺過完今年就十五了。」

    「是啊,十五了。家大業大,快十五年了,珠兒都沒有自由自在地過過屬於她自己的真正的一天。本妃真是汗顏啊……」涼氏喃喃道。

    「娘娘!十五了,是不是快到了嫁娶的年齡了?」梅葉提醒道。

    「是啊!」涼氏眼睛一大,躺下去的身子又坐起來道:「莫非,珠兒是為了此事而煩惱?!」

    「應該不會吧!」梅葉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奴婢說的,珍郡主也快十五了,二皇子該派人來迎娶了!」

    「是啊,還有珍兒……」涼氏喃道。

    窗外寒月冷然,夜色一片清亮。

    這晚過後,米珠又像沒事人地每天都忙進忙出,見到涼氏也會很開心地叫娘問安,偶爾還調皮地說上一兩句笑話。

    姐姐米珍出落得更加的婷婷玉立,楚楚動人,溫婉淑約,一舉手一投足,全是大家閏秀的風範。

    雖然是長著與米珠一樣的容貌,卻完全是兩種氣質。

    米珠靈性奔放,英姿勃勃;米珍膽小害羞,動不動就低首臉紅。

    面對一對天姿國色的好女兒越來越近的十五歲生辰,涼氏是越來越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了一樣。

    夢幻星球夢幻歷四百四十七年四月初一。

    天空純淨得就像水洗過一樣,明亮的太陽緩緩升起,把陽關城的一切照得如在畫裡般美致絕倫。

    鳥語花香,枝葉上掛著絲許露珠,在初陽光線下,發出柔和的晶瑩光芒。

    米珠,在高山之顛醒來。

    愜意地懶懶地伸了個身子,張眼就能看到初升的太陽,還有山腳下那一大片自己的封地——陽關城。

    好久沒露營了,這種久違的感覺,真是太奇妙了!

    上輩子的傭兵生涯,不少時光是在山野叢林裡度過的,對這一切並不陌生。

    當然,條件是沒有現在的這麼好。

    這是幾天前,米珠特意為自己這輩子十五歲的生日所準備的節目。

    十五年了,她一直在努力地把自己當成男人,努力地忽略到真實性別,一直在努力地做好身為王府男人該做好的事情。

    沒日沒夜地,從來沒有鬆懈過。

    最近,身上的繃帶是越裹越厚,越裹越多,胸漲得讓她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也許以前年少身體沒有發育,可是現在已經是突飛猛進地發育的那個年齡了,再不善待它們,有可能就會完完全全地被壓抑住,以後想長都長不出來了。

    看著同胞姐姐出落得美麗精緻,她有時候也會想著自己也是那樣美麗精緻的。

    可是,卻不能像姐姐那樣隨心所欲地展現自己的精緻,張揚自己的美麗。

    想想前世裡,她雖然是僱傭兵,可是身材卻是非常的好,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加上保養得水嫩水嫩的皮膚,細緻的裝容,也是頂頂有名的僱傭兵美女一枚。

    就算這一世無法不能扮成男子生存,可是女人天生愛美的本性使然,潛意識裡,就不允許讓自己的身體長得不如人意。



第52節:只要是女人,無人不愛美!

    不,不如已意。

    所以,歸結總總,她長了這大,屬於自己的勢力都牢牢地鞏固住了,是該分分神為自己的身體細心地呵護一下的時候。

    雖然她從來不曾想過會嫁人,也將身份隱藏得很好,但是難保會有那麼一天,所有隱藏的東西都爆光在世人跟前。

    即便那爆光之後是個「死」,她也要死得風光迷人些。

    作為一個美麗的女子死去。

    可千萬別讓別人說:「看,那個女扮男裝的小王爺原來長的是這麼的醜,身材是這麼的差啊,難怪被人當成是男子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現!」

    這樣的話,讓她聽了,會比死還難受。

    這個世界,有一些女人就是那麼奇怪的。

    會把自身的美麗看成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寧可不要命,也不能不要美麗。

    不要說食古不化的古代了,就算是開明的現代,為了美,冒著生命危險去做整形啊,隆胸啊,什嘛什嘛的都大有人在。

    也許有人說,僱傭兵出身的女人,還講究什麼美貌?又不是靠外表去殺人!

    可米珠想說,僱傭兵出身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啦?只要是女人,無人不愛美!

    所以,才挑了離陽關城不遠的郊外山頂獨身一人,避開所有耳目貼身護衛等,帶著糧資野外宿營物品到這山頂,玩耍幾日。

    做了幾下塑身動作,沒有了往日的束縛,全身無比的舒暢。

    經過這幾年的整治,陽關城是整整有條,蒸蒸日上,人心向善。

    米珠對於這一點,是非常滿意的。

    沒想到自己除了當兵打仗殺人外,還會指點江山一二。

    這個時代裡,文官武官是分開的,文管治,武管防。

    沒想到她是這麼滴人才,稍微用了上一世腦子裡的所知所學,就能做到治防兼備,封地繁榮昌盛。

    春風送拂,清爽無比。

    米珠回到簡易帳逢裡面,東翻西翻地找出了幾日前從姐姐房裡拿過來的幾件姐姐嫌舊的不常穿的女裝,看了看身上除了華貴之外沒什麼特色的男兒裝,七手八腳地一股腦全脫掉,拿起姐姐的舊衣裳,比劃了好一陣子,才穿整齊於身。

    這鑲邊繡著小花瓣的鵝黃色裙擺真美!這粉白色外衫真靚!

    披在身上,清麗脫俗,飄逸如嫡仙臨世。

    米珠高興地在草地上打了個轉。

    就好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張揚著它的美艷與愉悅。

    她旋身而下,如一道美麗的搶眼流星,直撲山澗清泉。

    如同山林中的精靈,翩然飄忽。

    「日出松山慟……林中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啊~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飛……舉起鞭兒~輕輕揚……小曲滿山飄~滿山飄……」

    歌聲揚起,清脆如黃鶯,響徹這陽關城山林。

    沒了人世間的束縛,米珠是要有多放肆就有多放肆,要多盡情就多盡情!

    啊~啊!在這無人打擾的山林裡,就讓她盡情地歡唱吧!

    說實話,她沒有什麼愛好,就獨獨愛唱歌。

    是唱得不怎麼樣,可是就愛唱!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5 AM

第53節:一襲鵝黃粉色紗裙的少女

    這歌聲,如此美妙絕倫,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林裡到底是誰?莫非是降落到這陽關山顛的仙子嗎?不少路過山腳的行人,側耳細聽。

    打理農田莊嫁的樸婦漢子們也都抬首望山,微笑地驚奇地聽著。

    為什麼都想著是精靈是仙女呢?為什麼不想想是不是出了什麼妖怪呢?

    要知道,蛇精狐怪之類的,常常就是用美麗的相貌及迷惑人心的歌聲來吸引耐不住寂寞的男女,招他們入林,然後吞食他們的精氣血的。

    「公子,聽聽就行了!可別被這歌聲給迷住了!從山林之顛無緣無故地傳出的美妙歌聲,可不是正常的!」一個看起來有些睿智的挑柴樵夫對著一位遠道而來的駐足傾聽的年輕男子道,言下之意就是有可能是狐妖蛇精在作怪。

    這個男子,五官端正,偉岸挺拔,相當高大,看上去,非富即貴。

    「多謝老伯好意,在下自是不會!」牽著馬匹的年輕男子笑道,陽光燦爛,溫和俊俏。

    他抬頭看看天空,時辰還早,將馬匹栓在城外馬棚托人看管,輕身便往山林間奔去!

    他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唱得如此歡快,一大早地出現在山林野地裡!

    他不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從山林中飄出來的美妙歌曲會是狐精蛇怪在作亂!

    山澗奔流,泉水歡暢。

    米珠在溪流邊上洗漱,不時地站了起來,左擺右晃地,看著水中倒影的美麗身子。

    咦?怎麼看,怎麼怪,到底怪在哪裡呢?!米珠納悶。

    啊~哈!原來怪在這裡!

    在這個時代,有穿著女裝紮著紫玉冠的人嗎?

    米珠暗自嘲笑,將髮冠弄下來,輕放在岩石上,再一扯髮帶,一頭烏黑漆亮的雲發貼腰而滑落。

    嗯,終於完完全全地像個女子了!

    四月的山泉,透著暖暖的溫氣,並非寒涼。

    米珠索性將裙擺紮起,露出一截細白細白的緊致小腿肚,跳入泉中,彎下腰來,將頭髮清洗了一遍。

    「……莫道女兒嬌……無暇有奇巧……冬去春來十六載……黃花正年少……腰身壯~膽氣豪~常練武~勤操勞……耕田放牧打豺狼……風雨一肩挑~一肩挑……」

    清洗完畢,吃過一些糕點,米珠愜意地坐在一塊大岩石上,晃著雪白雪白的小腿肚,繼續開懷大唱。太陽越升越高,山林裡越來越明亮。

    不遠處,溪流的兩邊,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五顏六色,正是好花時期,爭相鬥艷。

    那年輕男子巡聲而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天然美麗的景致:

    在鮮花的圍繞下,發出淡淡的花香;

    坐在澗流邊大岩石上穿著一襲鵝黃粉色紗裙的少女,貼骨的烏黑長髮半干半濕,無任何裝飾,容顏卻清麗脫俗得幾欲奪人心魂;

    美妙的歌聲正是她唱出,閉著的眼睛正在自我陶醉;

    行為相當不羈,居然將衣袖和裙擺全攬了起來,露出讓人想入非非的雪藕般的一大截手臂和小腿;



第54節:方覺不妙,哪裡有什麼姑娘?

    手腕上沒有任何的飾品,手背雪白雪白的,但是看起來卻是非常的有彈性,不是那種毫無光澤的慘白;

    身邊擺放了一些物品,最搶眼的是一根粗粗長長的馬鞭……

    「風雨一肩挑」?她是清苦人家的女孩嗎?

    隨身帶著馬鞭,難道是放牧人家的姑娘?

    可那身衣裝雖素,布緞卻不像是清苦人家所有。

    年輕男子細細地打量著,一步步地輕輕地走近。

    「誰?!」米珠感覺到被人偷窺,停住了歌聲,突然睜眼問道。

    山林邊上,野花綻放之地,一位年輕的男子,紫衣錦服,正在朝她盯著。

    她真是太大意了,憑她的直覺和身手怎麼會連人都到離自己不到五米遠的都不知道?!

    若是換作上輩子,她這般放鬆警覺,可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鳳眸一睜,璀璨奪目。年輕男子一對上,感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停止了跳動,連呼吸都瞬間停止了……

    之後,心跳像打鼓似地,蹦蹦蹦地,猛跳個不停。

    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覺!

    莫非他這是中了妖術了嗎?

    年輕男子心裡是這麼想著,可眼神卻怎麼也轉不開,話也說不出來,還是直愣愣地盯著米珠瞧。

    見他如此無禮地盯著她愣愣地瞧著,米珠惱起。

    本來想直接給他一鞭的,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是個女子身份,若會武,還會耍鞭,不是很奇怪?

    再說看這男子的衣著,即使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公子,也有可能是多少有點層次的官員。

    自己現在可是算跟他打過照面了,萬一知道了自己是王府的人,對姐姐有了疑心,有心的再往下探究,那王府可就及及而危了。

    再三權衡之下,終是收了怒氣,收拾東西,起身迅速離去。

    因為害怕那無禮男子會跟上糾纏,匆匆離去的米珠,沒有發現自己遺漏了洗髮前放在岩石上的玉冠。

    她離去許久,那年輕男子卻依然傻站在當地。

    好好的休假,被一個莫名其妙地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莽撞男子給打斷,米珠無奈地提前結束這難得的空間,收拾裝備,於日落前,下山,回府。

    因為是第一次被人看到自己的女子身份,一直都處於心神散亂當中,所以一直都沒有發現玉冠丟了。

    那樣的玉冠,她有好幾個款式手式都是一樣的,如果現在不發覺,以後就更加不會發覺了。

    「姑娘……」像魂魄被抽走了半天才回到身體裡一樣,年輕男子在那塊山澗邊的野花地上直站到夕陽西沉才緩緩回神,吐出了兩個字。

    這一回神,驚覺不妙,哪裡有什麼姑娘?

    而且天已經黑了,再不回城,就入不了城投宿了!

    年輕男子以為自己做了夢,這哪裡有什麼姑娘?

    四周全是披著晚霞的寂靜無聲的鮮花樹林,除了潺潺的泉水之外,再無一物。

    不對啊,作夢怎麼會那麼真實?那姑娘明明就是坐在那塊岩石上面的!這麼想著,身子幾個跳躍,立在了那塊石頭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36 AM

第55節:那姑娘是有了情郎了嗎?!

    年輕男子觀察了一陣,輕輕地笑了起來。一塊晶瑩光芒吸引了他的眼睛,他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個玉冠。

    看了一下,笑意不在:這個玉冠,別明是個男子的飾品!那姑娘是有了情郎了嗎?!

    剛才是來這裡會情郎的?!莫名的醋意湧上心頭,將玉冠一甩,扔進了溪流裡。

    轉身,頭再也不回毫無留戀地離去。

    喜歡別人的女子,他再喜歡,也不會勉強。

    何況還算是個只打一照面的陌生女子。

    是了,這樣處理感情的方式是非常的乾脆利落的,也非常的像他的行事作風。

    可是不久之後,他卻因為扔掉了這個玉冠而後悔得要命,幾度三番地跳到溪流裡去細細尋找,方才找尋回來。

    這是後話。

    春陽東昇,又是一日鳥語花香。

    剛處理完軍務,便有近衛兵送上書信。

    那龍飛鳳舞的蒼勁有力的字體,不消說,就是某個「愚兄」寫來的。

    米珠看到信,一拍腦袋,心裡想道:壞了,上一封來信是什麼時候了?

    她一直都沒有回信。

    估計是被某人給責怪了。

    趕緊打開信件,細細閱讀。

    越看到後面越慌了神了:「什麼?!太子殿下已經到了陽關城?!」

    一直做貼身侍衛的許黃二教頭一聽,相互對視了一眼:太子?太子要來陽關城?而且已經到了?為何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沒有接到任何的報告?!

    「送信的人在哪裡?」米珠喝問遞信的近衛兵。

    見王爺第一次如此緊張,近衛兵馬上回道:「就在軍營外面候著。」

    「可是以前常送信的人?」米珠又問。

    「不是。換了另一人。」近衛兵答道。

    「快,快領本王去!那可是太子!」米珠吼道。

    「是是!」近衛兵聞語也嚇了一跳,趕緊前面帶路。

    丫的,剛信裡說什麼:「愚兄等信將近半年,等不及了,親自跑一趟陽關城。

    與賢弟一別八年,不知是否還記得兄樣?

    兄是單槍匹馬,微服前來,不帶任何近衛,故於昨夜就被拒軍營之外。

    可見賢弟治軍之嚴,真如營外所佈告般: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違令都斬。

    愚兄怕被斬了,所以就不勉強了。

    賢弟見信,可速速來見兄。

    兄帶盤纏極少,此次離京出走,是來投奔賢弟的。

    賢弟若不招待,兄可要露宿街頭了。」

    看完信,米珠哭笑不得。

    丫滴,把自己說得像個難民一樣,完全一副乞討的口吻!

    這太子怎麼就這麼閒?

    離開皇宮那安逸的地方,不知道世道有多危險嗎?

    何況陽關城可是邊境之地,不乏敵國奸細,若是得知他的身份,前來行刺,在她的地盤上出事,豈不是讓她在皇帝面前百口莫辯,萬死難辭其咎嗎?!

    再說了,軍營進不來,不會去王府找啊?就算別的下人不認識,那福管家總會是認得他的吧?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將自己說成是難民似的!

    還「露宿街頭」?

    烤!

    米珠忍不住在心裡飄一字經。



第56節:有了種撒腿就想逃的衝動

    說實話,過了這麼多年,記憶裡的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太子模樣真的很模糊了,她還真想不起來,長大了的太子會是何種樣子?

    是像皇上那樣?可皇上是什麼樣的?……

    無數的念頭快速飄過。

    沒辦法,這是一種習慣,每碰到一件事情,腦子裡就會過濾著許多的信息,綜合起來,得出最後的一個結論。

    米珠淡定了:管他太子不太子的,來者是客。

    既然他不擺太子架勢,不表明身份,那她就當成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來訪。

    沒必要被這種謙卑的社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性,見到上位者來臨,都忍不住地冒著「謙卑」的泡泡。

    尤其是聽到別人「奴才奴才」地自稱的時候,她心裡都會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許黃二教頭聽著米珠吼著說是太子殿下,都暗暗驚疑,緊跟其後。

    太子離京,非常小可,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青天白日,風景秀美。

    旗幟飄飄的軍營外面,綠林道上,正站著一人,紫衣華服,牽著寶馬。

    遠遠看上去,玉樹臨風,儀表堂堂。

    腰間別著一塊大大的龍形玉珮,晶瑩剔透,陽光下發出奪目光芒。

    那正是太子自小隨身佩帶的玉!

    米珠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一路過去,不少官兵向她行禮,她都沒有時間理會。

    搞得官兵們都非常好奇,一向沉著穩重的王爺今日為何這般行事慌張?

    悄悄地議論,悄悄地躲到軍帳邊觀看。

    這些年來,米珠治軍雖然,卻沒有迂腐到不准隨便在軍中打聽消息的地步。

    因為,在這種封閉的時代,有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很有價值的。

    而且這個時代的人還算誠實,還沒有學會爾虞我詐,是善是惡一目瞭然。

    近了近了,一身鐵甲戎裝,身後跟著幾位頭帶盔甲的小將,在眾人當中,身形雖小,卻以一種從容不迫的大將之風向他穩步走來。

    太子鮮於須笑了。

    如果不是親自跑來陽關城見上一面,他日這個小王爺回到京城,在京城裡碰上了,也不會認得。

    記憶中的那個粉粉嫩嫩的圓圓嘟嘟的可愛的小娃兒,如今出落成了俊美的少年將了。

    英姿勃勃,看著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力量般。

    這人?

    越是近了,米珠越是狐疑。

    這人,不就是昨天在山林中無禮地偷窺著她的那個年輕男子嗎?!

    哦!天啊,他是太子?!

    任憑米珠再怎麼聰明伶俐隨機應變,此刻都禁不住要在春陽中凌亂了。

    她的腳下頓時有了種撒腿就想逃的衝動。

    見對方看到她,微微地笑著,眼神並無特別的訝異之類的波動,米珠暗暗地吸了一大口氣,自我安慰地想著,他肯定沒有認出來。

    就算認出來了,打死她也不承認,看他奈她何。

    米珠狐疑的眼神和似乎被嚇了一跳的表情悉數落在鮮於須的眼裡。

    他沒有往多餘的地方去想,只是覺得米珠這樣的神色很正常,估計是被他突然出現給嚇壞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46 AM

第57節:腰細得跟女人有得比

    只是那雙大大圓圓的璀璨雙眸似曾相似,好像在哪裡有見過。

    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雖然能牢牢地記住對方的美麗,可是有誰又會往性別不同的那一方面去想呢?!

    何況米珠現在一身的鎧甲戎裝,全身迸出的暴發力與活力,誰會那麼聰明地把她與昨天山林中的女子聯繫到一塊?

    反正鮮於須是沒有那麼聰明地就能想到一塊去。

    就算覺得米珠面容似曾相識,也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他們小時候就常常在一起,似曾相識是正常,絕對不會往米珠是女子的這個方面去想。

    只是米珠自己心虛,才會擔驚受怕,疑神疑鬼。

    嗯嗯,欺瞞自己最好的唯一的知心朋友,多少都是有點內疚不安的。

    不管他以後登上大位是否還念她是朋友,總之,現在他當她是朋友,那她就當他是朋友。

    「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駕到,有失遠迎,萬望恕罪!」米珠打著官腔道。

    欲單膝跪地行禮,被太子一把攔住,拉入懷裡,大力地擁抱,哈哈笑道:「賢弟,是否被愚兄嚇了一大跳?!這裡只有兄和弟,哪來什麼太子王爺!休得再行那些俗禮!」

    拜託!

    這人是鐵金剛嗎?她常年練武的鐵打般的身體被他一擁抱,都好像烙得生疼一樣。

    米珠眥牙裂嘴掙扎著,卻不得不回應著太子的大笑:「早說嘛,害得我擔心了老半天!剛才還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一聽這話,疑慮全消了,哈哈!」

    「嗯嗯,長高了不少,可是還是嫌矮,你可得多吃點,這瘦不拉幾的,在自己的封地裡還吃不飽?這麼矮下去,可討不到美嬌娘喔!」太子鮮於須放開了她,端詳著笑著調侃。

    這,真的是那個震驚朝堂的大刀闊斧地整治著陽關城的小王爺嗎?每年向京城上繳了不少金銀財寶,還以為他會肥得流油呢,不曾想是如此的單薄。

    這小傢伙都十五了,若不是剛才擁抱了他一下,都不知道他的腰細得跟女人有得比。

    還害羞掙扎,估計是沒想到自己是這麼的喜悅熱情吧,哈哈!

    後面跟著米珠前來的將士統統單膝跪地問安,太子揚揚手讓他們起來。

    本來他們還有多少拘束的,但一聽太子與王爺二人相互打趣的對話,都微笑著詫異不已。

    他們家王爺跟太子的交情是這麼的好?!真是讓人感動。

    有些人,一見面就倍感親切;有些人,一見面就像幾十的老戰友一樣;有些人,天生就對對方充滿好感,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讓對方看看,自己是真心實意對他好。

    太子鮮於須對米珠,就是這樣的感情。

    八年的書信來往,如今見了面,自是熱情洋溢,喜上眉梢。

    「我能不能討到美嬌娘那是以後的事!你說你,一個堂堂的太子爺,不好好地呆在京城裡,輔助皇上管理朝政,打理江山,你跑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幹嘛?!是想跟我搶地盤啊?告訴你,沒門!」



第58節:一見面就將她抱得生疼

    辟哩叭啦地,米珠是將剛才在腦子裡所想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剛才鮮於須的一頓擁抱與大笑,完全打消了她的謹慎害怕和小心翼翼,開始親近起來。

    二個就真的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話無遮攔。

    聽得周圍的人眼睛都大睜著,這回輪到他們在春陽中凌亂了;這像個潑婦般的言語,真的是他們那個話少得每次都斬釘截鐵的王爺所說的嗎?而且還是當著太子的面!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搶地盤?!」將來整個樓剎國都是太子的,人家還會在乎他這小小的陽關城?陽關城再大,也大不過整個樓剎國吧?

    喔~天啊,他們的王爺,他們的王爺瘋了……

    「誰讓你不給為兄回信?父皇母后逼婚逼得緊,你又不給為兄出謀劃策。不得已,為兄只好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找你討救方了!」鮮於須哈哈笑,一點也不介意米珠以下犯上不尊重的態度。

    「況且,你這已經是物產相當豐盛的地方了,賢弟真是太謙虛了,太謙虛了!不用怕,為兄現在單槍匹馬,哪裡敢搶你地盤呢!就只是來討個法子,呆個幾日便回!」

    鮮於須說,然後又神秘兮兮地低下頭湊到米珠耳邊道:「為兄讓太醫報了假信,說得了瘟病,要隔在東宮調養幾個月!」

    最後拍拍米珠的肩膀道:「所以,安啦!」

    這句話是從米珠給他的回信當中學來的,現在開始賣弄了。

    「什麼?你居然咀咒自己得瘟病?!你真是,真是……大逆不道!」米珠朝天空翻白眼,也學著他的樣,在他的耳邊衝他低唔,聲音裡全是笑意。

    目無尊長大逆不道的人說人家是大逆不道,這話也只有米珠敢對太子這樣說。

    可能是鮮於須太過於敏感了,被米珠拉著他的衣冠將他扯下頭去,在他耳邊低聲說話的時候,他的臉倏地紅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往後退了一大步,乾笑著道:「賢弟,賢弟,這陽關城有什麼好玩的?快帶為兄去溜溜幾圈!」

    可能是曬太陽太久了,臉有點熱了吧,感覺很燙。

    米珠奸笑著看著鮮於須的窘樣,她剛才故意在與他低唔的時候,悄悄地往他耳朵裡噴氣。

    別問她為什麼,她也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才故意捉弄了一下下。

    誰讓他一見面就將她抱得生疼滴說,算是一個小小滴報復。

    其實米珠對於太子鮮於須千里迢迢的微服來訪是非常的高興和感動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裡,太子看著似乎很高高在上無所不能般,實際上背負著一大堆的責任,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走一步都有三五個人跟著,是一點自由也沒有。

    而且,不說敵國奸細,就說本國的各種勢力都要花腦力去均衡,甚至有時候,還有為了均衡,還有打壓其他皇子貴族們的勢力,讓他們完全的臣服,想反也沒有那個能力反。

    皇帝正值壯年,還能打理朝政個幾年,太子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出來透透氣,可能就永遠也沒有機會離開皇宮那個牢籠,永遠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出來率性遊玩的興致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47 AM

第59節:她有情郎?!米珠愕然

    再說了,人家太子可不是出來玩的,而出專程出來探望她的。

    要真的是去玩的話,樓剎國哪個地方不比這陽關城好啊?!

    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好!走吧!」米珠笑道,示意後面的近衛兵牽馬,與鮮於須一同從林間小道向鬧市方向走去。

    「賢弟,為兄跟你說啊!昨日到來時,在山林那邊,那,就是那邊的山林裡碰見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那姑娘美得讓為兄幾乎要一見傾心,疑為天仙下凡,而且歌聲非常的美妙……」

    鮮於須一點都不像太子,摟著米珠的肩膀,打開了話匣子就喋喋不休。

    當他剛開始說第一句話,米珠嚇了一跳,側頭看他是不是在試探她,卻沒想到他眼光直視前方,完全陶醉在回憶裡的樣子,才安了心。

    到第二句的時候,米珠禁不住要狂笑了:一見傾心?

    臉上卻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來,問道:「喔?那太子哥哥有沒有抱得美人歸啊?讓臣弟也去瞧上一瞧,到底是何方仙女居然能美得讓太子哥哥一見傾心!」

    米珠自誇成「仙女」的時候,臉色坦然,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羞的。

    說實話,人家真的長得很美嘛!當然,是穿女裝的時候。

    「可惜,她是有情郎的!」鮮於須無恨感慨地道。

    她有情郎?!米珠愕然。

    她是女兒身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的好不好?她這是哪來的情郎喔?!

    「此話怎講?她怎麼可能會有情郎?」要是哪個王八糕子敢說是她的情郎,看她不帶人去滅了他!

    不,看她不自己一個人去滅了他全家!

    米珠心裡竄出了莫名的怒氣,下意識地就不想太子認為昨天的那個她有了情郎。

    聽她這麼一問,鮮於須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她在林間溪流邊弄掉了一個玉冠,估計是送與情郎的禮物吧。如果不是那個玉冠,為兄還以為是夢一場咧!奇怪,那個玉冠,好像就跟賢弟頭上戴著的這個一模一樣!」

    說完,定定地盯著米珠頭上的玉冠。

    越看越像,顏色光澤形狀幾乎一樣。

    「沒有,怎麼可能,不會!臣弟哪來的什麼姑娘!」米珠慌忙擺手打岔,驚覺方纔那一句失言。

    鮮於須望著那雙躲閃的雙眸,腦子裡閃過了一絲什麼,可是快得連他自己也沒有捕捉住。

    只好一拍米珠的肩膀道:「為兄也沒有說是你的姑娘啊!瞧你緊張的!哈哈!」

    米珠驚魂剛定,道:「唉,臣弟是怕太子要向臣弟討人!臣弟是真沒有,若有,一定打包裝好親自送上門!」

    「好好,不管有沒有,為兄就記住這句話了!」……

    春陽無限,暖暖烘烘。

    熱鬧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總是有平民百姓看到小王爺的時候,不會遠遠地跑開了去,反而迎上來躬身問好或者因為太忙而遠遠地點頭問好。

    米珠也是笑瞇瞇地回應,好像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第60節:像個娘們似的?!

    鮮於須對於米珠對平民百姓這種隨和的平起平坐的樣子很是吃驚,像看怪物一樣看她。

    在這種等級森嚴的時代,米珠的這些親近平民百姓的舉動,無疑是史無前例的。

    「臣弟臉上多長了一隻鼻子了嗎?為什麼總盯著臣弟看?」米珠笑問。

    「這些市井小民,小攤小販,賢弟都認識?」鮮於須覺得非常新奇地問。

    「說認識也不盡認識,就是有這些小商小販,陽關城才漸漸地繁榮到今天啊!太子哥!」米珠感慨地道。

    想當年,她可是花了大力氣,三番四次地集結商販們,給他們搞總動員,承諾作他們的後盾,才讓他們有信心地再走經商一道。

    而且她常常到市面上去行走,在民間常走動,探訪民情,才讓百姓們從最初的敬畏轉變成今天對她的親切。

    老百姓們都喜歡沒有架子的官員。

    而且小王爺還是這麼的聰明伶俐招人可愛,所以大家都很擁護。

    所以,現在看到她就像看到平常人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眼光都會往鮮於須這邊打量一下,以來陽關城又來了個什麼大人物,有所好奇而已。

    這樣繁盛熱鬧的街市幾乎與京城有得一比,可是周圍人心向善的氛圍卻是京城裡所沒有的。

    鮮於須感慨。

    突然,一隻桃筐編成的圓球滾到了二人的腳邊。

    一個三歲小娃急沖沖地來撿,一不小心摔成了個四腳朝天,疼得哇哇大哭。

    米珠上前一大步將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把他抱在懷裡,輕哄道:「乖,不疼了!爹娘呢?」

    將桃筐圓球撿起來的鮮於須看到這一幕,那是更加的驚奇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米珠。

    這?才十五歲的賢弟為何抱起小孩是那樣的利落?利落到像個娘們似的?!

    「娘!娘!」小娃轉頭向人群裡尋找。

    這時,人群裡衝出一個年輕婦人,邊接過孩子邊連聲說謝。

    見那小娃很高興地投入他娘的懷裡,米珠才叮囑道:「記得下次走路要小心點喔,別再摔跤了!看,你摔疼了,娘親有多傷心啊!」

    「嗯嗯!」小娃兒嗯嗯呀呀地回應,很是高興。

    鮮於須將手中的圓球遞還給了那孩子。

    「賢弟,為兄有點嫉妒你在百姓中的親切樣子,突然明白你是怎麼把一個雞不什麼鳥不什麼的地方變得如此繁華,百姓安居樂業的城所了!」鮮於須道。

    米珠回頭望著他笑笑,讓他覺得有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湧上胸口。

    想他們在京城裡,每次出門,都敲鑼打鼓甩鞭地喊著肅靜迴避,根本沒人想過會像米珠這樣對平民百姓下心含笑,是發自內心真正的關懷。

    老百姓就是這樣,你對他好一分;他就會回報你十分。

    陽關城裡混不進奸細,因為老百姓們都被米珠發動成全民皆兵,時刻警惕著。

    這也是多年來,蜀塵國沒有再派兵來犯的直接原因之一。

    有將如此,何懼敵國來犯?!

    次日,米珠帶鮮於須巡視軍營。

    這與昨日大街上看到了米珠又完全不同。

    他對官兵們是相當嚴厲的,絕不容得任何一絲懶惰和髒亂。

    整座軍營裡沒有異味,井然有序。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48 AM

第61節:鮮於須終於瞠目結舌了……

    官兵們都很講究個人清潔衛生,營區也打掃得非常的乾淨。

    「這是什麼?為何其他營帳裡沒有?」鮮於須很驚奇地指著一個軍帳裡面掛著的一大塊紅布緞,上面寫著:「流動紅旗:先進團體。」

    「哈哈,這個代表著榮譽。這樣的旗子全軍營只有一面,哪個軍帳做得好,才輪到哪個軍帳。」米珠笑道。她怎麼可能會告訴他,她是用她現代治軍的方式來打理這古代軍隊呢!

    估計一會到了軍隊食堂,太子會更加的驚訝。

    「殿下哥哥,今日可願與士兵們一同進膳?」米珠笑問。

    「賢弟是常常與將士們一同進膳的?」鮮於須更加驚奇了。

    「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不該是守疆王爺該做的事情嗎?」米珠微笑著反問。

    「好好好!賢弟果真是治軍有方!」鮮於須居然點頭大讚。

    「起立!」剛進食堂,裡面一堆將士在口令下筆直站著。

    鮮於須大開眼界,問:「他們為何不行禮?還站得如此筆直?」

    「殿下哥哥,他們這就是已經在行禮了。」米珠笑道,右手一擺,示意鮮於須往主位上走去。

    主桌上,有好幾人份的膳食,每一份菜色都是一樣的。

    飲食還不錯,有魚有肉,還有湯。可看來鮮於須的眼裡,與皇宮裡的山珍美味相比,這樣的菜色頂多算粗茶淡飯了!

    還非常粗糙的那種!

    「這……」鮮於須只說一個字便頓住口了,後面那幾個「你就讓為兄吃這個呀?」說不出來了。

    因為米珠笑著對將士們說:「今日大伙有幸,能與太子殿下一同進餐!」

    眾人使勁歡喜鼓掌。

    「太子殿下請上座。」跟隨著巡營的趙凱都頭和曹簡總兵二人微躬,請鮮於須坐於主位上。

    待他們坐好,提起筷子時,傳來一聲口令:「坐下,開飯!」

    把鮮於須嚇了一跳。

    掃了一眼食堂,不分大小的將士們,聽到口令很不客氣地齊齊坐下,狼吞虎嚥地用餐。

    一點拘謹都沒有,整齊劃一,整個食堂裡只剩咀嚼的聲音。

    看得這個高高在上的,整日錦衣玉食的太子鮮於須終於瞠目結舌了……

    眨眼功夫,每位將士面前無一粒米飯菜葉什麼的掉在桌上或者是地上。

    每一個人的碗盤都是乾淨的,幾乎像是沒用過一樣光亮。

    一直愣著拿起筷子卻什麼都沒有吃的鮮於須感歎著吃飯也能這樣的神速,居然不浪費一粒糧,一粒米!

    愣了一會的鮮於須轉頭去想問問米珠,一回神而已,發現他們這一桌子的,就他自己的膳食還好好地,別的,包括米珠的都是被吃得一乾二淨了。

    大家的眼神正在直直地瞪著他。

    那意思好像說,我們大家都吃完了,為什麼你還沒有動筷?行兵打仗的人,哪裡會有時間給你慢悠悠地進食的?

    鮮於須尷尬起來,臉色居然頭一回訕訕地,放下筷子,清咳了一下道:「本太子已吃飽了。」

    米珠眼神一掃,趙凱與曹簡將鮮於須跟前未曾吃過的膳食分成二份,端到各自跟前,三兩下,風捲殘雲吃得個一乾二淨。

    這?這?!

    幾十個感歎號在腦子裡迴旋著,鮮於須看得怔忡,半天回不了神。



第62節:練殺敵本領!一招必殺!

    「軍營裡容不得浪費!一滴水一粒水都源自於老百姓的血汗!這看似是僅僅是一頓飯而已,卻不知這一粒米是要經過多長的時候才能進到人們的嘴巴。

    從春種到秋收,再到碾壓成米,最後煮熟端上餐桌,這樣艱苦挫折的過程,如果都明白了,就不會隨意浪費了!」米珠抑揚頓挫地道。

    似乎是對著在座的各位將士們說的,但實際上是說給鮮於須聽的。

    鮮於須從窘迫中回神,乾笑著堅起大拇指道:「賢弟果然治軍有方!」

    米珠笑笑。

    如果不是鮮於須也平易近人,只是找不到與人相近的法子,她才不把他拉來食堂與將士們共同進餐咧。

    看他目瞪口呆地光坐著看他們吃飯自己卻一點也沒有來得及吃,就暗暗發笑。

    笑過之後,有點抱怨著一會還得拉他拉到大街上去幫他填飽肚子。

    將士們之所以會這樣的聽從,是因為每一年的春種秋收,她都有讓他們去幫忙。

    讓他們親自體驗米糧的來之不易,並不定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浪費糧食的人,在飢餓的時候,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一頓裹腹米飯。

    「飯畢!」一聲口令響起。

    從將士起立,各自端著自己的餐具,整齊有序地把它們放到碗盤竹筐裡。

    接著列隊行禮,整齊地走出食堂。

    「賢弟,像這樣的軍隊,為兄真的是大開眼界啊,大開眼界!」鮮於須道。

    果然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米珠沒再說什麼,只是「嘻嘻」地笑著。

    她只是想讓這個時代的士兵們不再像野獸那樣的過著群居生活,而是讓他們變得有人性,時刻注重個人衛生與禮儀而已。

    有禮有節的軍隊比莽撞蠻橫的軍隊要比較得人心吧!

    午後校場。

    這個校場與別的校場不一樣。

    士兵們正在練著長槍。

    不一樣的地方是,每一個人練習的前面都有一個用稻草紮起來的人形道具,那一槍一槍的直往稻草裡刺。

    「這是?」鮮於須問。

    「在練殺敵本領!一招必殺!」米珠比劃著。

    一招將對方殺死,總比將對方斷手斷腳或者腸流滿地再痛苦地死去的好吧?!

    「不,為兄說的是那綁在一根根柱子上的是什麼?怎麼像是個人似的?」鮮於須道。

    可以說,在公孫候作為指導他武術的大將,他也是有一大半的時間在校場裡度過,卻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別具一格的校場。

    「正是人形。用稻草作成。與其讓士兵們盲目地練習槍法,不如作個大體人形進行拼刺,待將來真正上戰場時更加的實用些!」米珠道。

    如此這般,感到新鮮和聞所未聞的鮮於須在軍營裡呆了好些日子。

    這日,太子決定到王府裡去拜訪。

    剛好米珠也有此意。

    因為過完今天,太子就要回京了。

    太子離京是國之大事,可不能逗留太久。

    她早已休書一封命人八百里加急,直送往京城。

    想必皇上已經知道太子離京之事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49 AM

第63節:做一個被別人記住的人

    她沒有辦法不奏報皇上,畢竟太子一日不登基,她就一日是皇上的臣。

    對君不忠,這個罪名,她擔當不起。

    她可不能像別人那樣任性妄為,她還有母親與姐姐等人需要照顧。

    最可怕的是,與太子的敵對勢力萬一知道太子離京了,以太子與九王爺私下勾結謀反的罪名來參奏一本,那她可就真的是太冤了。

    沒辦法,在這個時代裡面生存,就要遵循它的法則。

    她可以小打小鬧地在自己的地盤上改革創新,卻不能在皇上面前肆無忌憚;可以與太子言談中語無遮攔,卻不能隱瞞太子離京一事。

    況且,她還有家人,母親和姐姐,她都要保護的。

    她的自信沒辦法讓她只為自己而活。一個只為自己而活,不為家不為國沒有根的人,就算活的再怎麼出色再怎麼犀利也沒有任何人生意義。

    上輩子的她就是這樣的人。賺來的錢太多了,自己用不完都不知道該用來幹嘛。

    捐獻嗎?

    只怕那錢沒有辦法落到貧民窮苦人家的手裡,反而落到貪官或者各種打著福利的名號撈大錢的人的腰包裡了。

    沒有人分享,沒有人為自己擔憂,那樣的人生真的是很悲慘的。

    所以,這輩子的親人朋友,她都會好好地對待,好好地照顧。

    讓更多的人記住她的好,讓更多的人不會把她忘掉。

    做一個被別人記住的人,真的是很幸福。米珠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她努力地融入這個時代裡,用自己的方法來生存。

    不叛君,不謀逆,做好忠臣孝子。

    當她在將士跟前毫無忌避地大張旗鼓地介紹自己是太子的時候,鮮於須就知道,他離京這事,米珠一定會奏報皇上。

    所以,沒有躲閃,也沒有要求米珠不得上報。

    儘管皇上打小地不喜歡他,可不會就因為離京這樣的事情就把他的太子之位給廢了的。

    鮮於須這樣想就有點冤枉皇上了。

    哪個做父母的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

    只是望子成龍心切,故意以嚴厲之態來鞭策罷了。

    皇上,也是人父,不會例外的啊!

    華燈初上,夜籠陽關城。

    太子的突然到訪,把陽關城九王府裡弄得緊張兮兮,雞飛狗跳的。

    三天前,府內就開始大範圍清洗,弄花剪草,張燈結綵,把整座王府重新佈置煥然一翻。

    儘管太子不看重那些俗禮,王妃涼氏還是怕怠慢了他,所以下人們也都一個個小心翼翼地侍候著。

    畢竟大部份僕人都是從京城裡帶過來的,所以對於君臣禮節還是做到了一絲不苟,沒絲毫差錯。

    晚宴的時候,陽關城守城大小官員都到齊了,一睹太子風采。

    酒過三巡,歌舞表演奏起。

    實在是汗顏啊,平時米珠是不享受這些的,所以王府裡也沒有什麼樂班之類。

    母親涼氏閒時也不常聽曲看戲之類的,反而盡心指導姐姐米珍琴棋書畫,歌曲才藝。

    就算姐姐米珍能歌善舞,也不能唱一晚上舞一晚上地開個人演唱會吧!



第64節:太子酒眼昏花

    幸虧陽關城裡還有梨園戲班,知道王府情況的跟隨米珠七八年陽關城新任的孫太守出資派人去請過來表演助興。

    太子鮮於須對這些不是很看重,他這次來是專程來看米珠的。

    只要米珠待他好,其他的一切都好說好說。

    他也不知道何時對米珠產生了這樣強烈的依賴感,總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

    每一回他碰到困難,在書信裡稍微透露,他就會在回信裡給他提供良謀,一點也不忌諱在自己面前展現他的才華,也不怕自己嫉妒。

    所以,上次逼婚的事情,他遣人送信過來都快半年了,還沒收到米珠的任何回音,所以著急了,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才快馬加鞭地從京城悄悄地趕到這陽關城。

    當然,他也知道,若是守城大將出了什麼事情,自會有朝報八百里加急地趕送往京城。

    可是他就是想親自來瞧瞧。還以為彼此再見面會感到陌生和拘束呢,沒想到卻是如此的融洽溫馨,心情愉快。

    「是了,賢弟,為兄記得你還有一個同胞姐姐的吧?為何不喚她出來見見?省得日後嫁給了二弟,在宮裡碰著了還面生怕失禮了!」鮮於須道。

    「太子殿下,這可折煞小女也!只有小女失禮,哪有太子失禮的地方!」涼氏趕緊卑微地道。

    「哈哈,就快了,一會就輪到姐姐上場表演了!」米珠笑道,衝著涼氏微搖了下頭,示意不必如此拘謹。

    話音一落,笑便凝固在臉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誰人能知她內心是相當苦澀,但願太子酒眼昏花,不要認出姐姐與那日在林中相見的她相似為好!

    「無礙無礙!」鮮於須對涼氏笑道,很陽光很溫和地。

    他就不想大張旗鼓來著,是米珠非得把文武百官都請來,說要熱鬧熱鬧一下,肆無忌憚地公開了他太子的身份。

    對此,他也沒有責怪之意。

    前面都說了,只要米珠高興,由他去。

    米珠啊米珠,你這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啊,得太子如此不介懷的眷顧。

    眾人又說笑了一回,樂曲一換,從舞台上一道亮麗人影裊裊而出,半抱琵琶半遮面,盡顯女子嬌柔之態,婷婷而舞,吟唱著這個時代特有的宮庭樂府詩。

    「好啊,絕啊!」

    「美啊!」

    「這女子是誰?」

    「是王爺的胞姐珍郡主吧?!」

    「這就是那個從不見客的未來的二皇子妃?」

    「果然是與王爺一胞而出的,除了若顯陰柔薄弱之外,幾乎與王爺的容顏是一模一樣!」

    「是啊是啊,咱們王爺本就俊美絕倫了,作為胞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王妃真是生了一對好兒女!」一些將領與官員拍手稱好,嘴裡全是讚歎。

    「各位大人,過獎過獎!」涼氏聽聞謙恭道,心裡卻是多少有點得意。

    這一對兒女,可是她人生裡最得意的作品!

    人啊,在虛榮面前,果然是飄忽的。

    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刻,涼氏才會完全忘掉這十幾年來的時刻憂心與操勞。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49 AM

第65節:不是她,那就只有「他」了!

    可米珠聽著這樣的話,卻心中警鈴大作!

    娘哎~你們就不能說點別的?為什麼一定要說姐姐與本王相似?!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黑的天,就能看清姐姐的容顏?

    本王看你們這幫傢伙全是在阿諛奉承!

    米珠小小地腹誹了一下,悄悄地抬眼看了一下鮮於須,發現後者眼光正亮晶晶地望著她,似乎真的發現了什麼一樣。

    她瞬間蒙了,很心虛地乾笑,恨不得找塊地縫往下鑽。

    「呵呵,太子殿下,那彈唱起舞的正是家姐珍郡主!」她乾笑道,聲音居然緊張得有些沙啞。

    而且除了乾笑來掩飾自己的虛心外,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表情了。

    拜託拜託,不會是真的發現什麼了吧?

    那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在緊張關頭壞她事的「下官」「末將」什麼的,看太子走了以後,她不狠屑他們一頓,她的米字就倒過來寫!

    鮮於須點了點頭,視線轉回了表演台上。

    他這個賢弟,今晚的行為表情都有點奇怪,讓他不由得多瞧了他幾眼。

    所以說,二人是完全不同的心態。

    心虛的人終會疑神疑鬼地自露馬腳,說的就是米珠這樣的情況。

    曲終舞散,米珍於禮前往主台這邊向太子行禮問安。

    當那張鮮活的臉在燈籠的映射下越來越近時,鮮於須的眼睛像被什麼吸引住了一樣,定定地盯著。

    除開那一身的金光閃閃的超長舞衣及那一頭叮叮噹噹響的頭飾步搖,眼前的女子活脫脫就是那日在山林裡遇到的女子啊!

    鮮於須有些愕然。

    「太子金安!」米珍福了福身子,羞赧地低著頭,徐徐出聲,溫婉柔順。聲音柔得像水。

    這聲音?不太對!

    那日在山林中雖然那女子只說了一個字,卻隱隱含著無比的霸道和無上的權威!

    鮮於須又再仔細打量,居然忘了讓米珍平身了。

    「咳咳!」米珠很不規矩地暗暗推了下他,清咳了兩下。

    「平身。」見一干官員都往這邊看著呢,鮮於須後知後覺地道,聲音有點不自然。

    不不,雖然形似卻神不似!那雙眼沒有山林女子來的氣派攝魂!那麼……

    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坐在身邊的米珠,後者正很心虛地左躲右閃著。

    哈!原來是這樣!

    「來,坐為娘身邊。」涼氏道。

    「請娘原諒女兒不能遵從。女兒是待嫁之身,不能隨意與其他男子同坐一席。」米珍低低道,聲音柔得幾乎能擠出水來一般。

    這下,鮮於須更加確定今日的她並非是那日的她的。

    不是她,那就只有「他」了!眼神犀利地掃向了米珠。

    他躲閃他的眼神和不同尋常的乾澀苦笑讓他看出了其中的絲絲端倪來!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這,太子……」涼氏自然也是知道這些女戒條律什麼的,此刻是有些為難。

    看太子方纔的神色,似乎對珍兒有了些想法;可珍兒很早就許給了二皇子,就算他有興趣也不能奪弟之妻吧。



第66節: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完全沒有注意到太子與小女兒之間暗潮洶湧的涼氏,還在糾結著是不是按照大女兒的意思讓大女兒離開。

    可是太子畢竟是太子,剛才酒席中提到想見一想米珍,如果不讓米珍同席而坐,似乎有點違逆之意了。所以眼下是左右為難。

    涼氏眼神求救地望向自己的小女兒。

    「姐姐說的是。姐姐剛剛表演也有些累了,來人,送郡主回房歇息!」米珠笑道,也不知是被鮮於須盯得心底發虛還是緊張什麼的,居然在他開口前開口了。

    這種急急地想將相似人送走的言語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米珠一開口就有點後悔了。

    見太子目光眼神落在弟弟身上,似乎並不反對,米珍自是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涼氏見小女兒如此擅作主張,怕引起太子不快,臉上又現擔憂。

    她是想讓小女兒幫個忙,可不是讓小女兒幫太子下令啊!

    這小女兒,還真的是以為王爺能大過天了,竟敢搶在太子開口前出聲。

    涼氏是太低估她家小女兒的魅力了,也太小看太子鮮於須與她家小女兒的交情了。

    只聽得鮮於須舉起杯,哈哈一笑道:「果然,王妃娘娘是生了一對好兒女!男子能文能武,女子善歌善舞!真是恭喜恭喜!」

    笑聲很清朗,好像一點也不在意米珍已離去,也不在意米珠搶先開口說話,反而恭祝起王妃涼氏起來。

    眾官員見此,自然也是一同舉杯慶祝。

    米珍的現身與離去,讓米珠大為緊張兮兮,看這樣子,她暗吁了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太子有可能只是被姐姐的美麗給驚住了而已,可能並沒有覺得姐姐的容貌與那日在林中相見的她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畢竟那日,她是那麼的懶散隨意,頭髮披散著隨風輕揚,與姐姐今夜的華貴艷麗相比,可能是一點相似之處也沒有的,她是多心了。

    終於,自太子出現到今晚設宴,那顆高懸的心總算落地踏實了。

    次日,太子返京。

    米珠率隊相送。

    送至南城門外,太子命眾人在城門外等候,他則拉著米珠的走往陽關城山林奔去。

    米珠狐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賢弟啊,為兄初到陽關城的那日丟了一件物品在那片山林裡,你可願意陪為兄一同去尋找?」鮮於須道。

    「既是丟失了物件要找回,不如讓護衛們一同跟著前去,這樣人多找回來的機率也大些!」米珠道。

    「不,為兄只想讓你一同前去。希望能在離開陽關城之前再碰到那位姑娘。」鮮於須道,望向那片山林的眼神熾熱,相當的憧憬。

    米珠狂汗!

    那日的姑娘就是她好不好!

    可是她怎麼能開口說是自己呢?

    只得乾笑著,連聲說:「好好好!走吧,快去快回。」

    但願他去到了以後發現沒什麼人在的,就趕緊回京,可別耽擱了。

    你老人家剛到的時候,不是說人家有情郎了嘛?怎麼還對有了情郎的姑娘念念不忘?

    米珠心裡腹誹。

    見米珠同意,鮮於須的臉上全是笑意,很陽光的。

    他不是笨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0 AM

第67節: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此次過去,就是為了找回那個玉冠,如果能證實那個玉冠是米珠的,那麼,那日在山間林地見到他的女子就是米珠!絕對不可能是米珍!

    這種皇親國戚的女子都是這樣,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又怎麼可能會孤身一身膽大妄為地到山林野地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日他所見到的異常美麗的充滿霸氣和野性的女子就是米珠所扮!

    如此這般分析開來,便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

    好你個米珠,居然一聲不吭地戲弄本太子!

    也只有本太子這樣的縱容,才讓你膽敢戲弄!

    待會找到事實根據,看他如何為自己辯解!

    「到底是什麼?告訴臣弟,臣弟下水幫你找尋!」米珠無聊地坐在那日坐在的那塊岩石上,懶懶地問。

    看太子在水裡摸了很久了,卻又不讓她下水幫忙,忍不住了,所以才問。

    「賢弟別動!就那樣坐著就好!為兄丟失的物件,一定要親自找回!」鮮於須道。

    早知道這個物件不是送給情郎的,而是一個她自己隨身所帶的物件,當日他就不會一時氣憤地扔進這溪流裡了!

    這溪流並不急湍,緩緩的,玉冠是個沉物,才幾日而已,不會輕易地就被水沖走。

    因為這麼想著,所以才急沖沖地前來尋找。如若不是昨晚在夜宴上看到了米珍,再發覺米珠的心不在焉與忐忑不安,他也不會想到要找回這玉冠。

    好你個賢弟啊,為兄被你捉弄得好苦啊!

    難怪那日初見面時會有那樣奇怪的眼神,還有那樣奇怪的問話:「此話怎講?她怎麼可能會有情郎?」這話,分明就是在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待本太子把那玉冠尋回,看你還有何話可辯!

    鮮於須暗暗想著。太陽越升越高,光線照到了溪流裡,一片波光淋漓。

    「找到了找到了!早知道光線能讓它發光讓本太子找回,也不用一大早地就跳入水裡尋了半天,搞得自己狼狽不堪!」透過水底的光芒,鮮於須高興地將玉冠拾起,開心地道。

    「看,賢弟,為兄找著了!」鮮於須離開的水面,走到岩石上,沖米珠道。

    米珠臉色微微泛紅,居然是找她這個那日不小心落下的玉冠!

    她不太好意思地別開臉去,道:「既然太子殿下已找到物件了,我們也該回了吧!再不走這太陽就當午了!」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慢著!」鮮於須一把拉住了她,道:「賢弟?看到此物件,你難道沒有話要對為兄說嗎?」

    「啊?」米珠傻眼了。

    為什麼這麼問?難怪被他發現了?她不敢起頭來,因為她聽了那話根本不敢看鮮於須的表情!那事,難道昨晚上沒過去?難道他沒有懷疑是姐姐而是直接地懷疑她?

    天啊,怎麼辦?

    這,要她說什麼?她能說什麼?難道要她說這個東東是自己的?還是太子早就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見她傻愣著,鮮於須覺得自己被戲弄的事情一下子就跑得沒蹤沒影了。



第68節:一把將米珠低低的臉捧起

    他伸手去將米珠頭上的玉冠拆了下來,遞到了米珠的跟前,問:「賢弟,這世上很難找到這種一模一樣的玉冠吧?這玉冠是你的吧?那日著著女裝披散著頭髮的姑娘是你吧?為何要對為兄隱瞞這麼久?為何要戲弄為兄?」

    「我,我,我……」米珠驚駭,臉色泛紅,這位處事不變能力通天的佳人終是也有語塞的時候了。

    「我」了幾個「我」,再也難吐其他字語。她怎麼能承認自己是女兒身份?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承認自己的女子身份呢?!

    那可是欺君大罪,誅九族啊!

    「不,不,不……」語無論次。

    見她如此窘迫,鮮於須卻忍不住得意洋洋仰天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賢弟,你終於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被為兄知道了!沒必要怕成這樣!為兄絕對不會往外面宣揚的!再說了,堂堂男子喜著女裝,扮成女人,這種僻好,為兄倒是覺得非常新奇,非常新奇啊!九王爺,你果然是特立獨行!」

    鮮於須說完,將一隻玉冠還給了她,另一隻玉冠卻揣入了懷裡。

    此言一出,將米珠那顆幾乎要瀕死的心一下子激活了:丫滴,哦滴姐哎!

    原來不是因為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而是懷疑自己的嗜好不正常!

    丫滴,姐姐滴,把姐滴心肝嚇得撲通撲通直跳,都要快跳出心窩窩了!

    遂機靈地半跪道:「請太子原諒臣弟當日的失禮言行!當日,臣弟並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萬望太子殿下恕罪!以至於後來,臣弟是,臣弟是百口難辯啊!索性就不辯了!太子殿下也知道的,這,那,你,我……」

    那眼睛很暖昧,在打轉著,故意不再將後面的話說出來,望著鮮於須的表情在說,這事,你懂的!

    鮮於須將她扶起,自負地笑了起來:「那是自然!為兄不會怪責於你,只是覺得你女子扮相比你的同胞姐姐更勝一籌啊,多了一層不羈與野性!」

    「太子殿下,這事,就,不要再提了罷?!」米珠小小聲地道,完全是一副被人揪住了小辮子的卑屈模樣。

    畢竟這個時代裡,男人若著女裝會被人當成不正常會被當成怪物一樣,因為恐懼而群起攻之的!

    這可真不是什麼可以值得宣揚的事情!

    鮮於須更加高興了,覺得自己這一趟陽關城之行真是不枉啊,發現了米珠的秘密,以後還何愁米珠不聽命於他!

    還怕什麼米珍嫁給二皇子,二皇子實力又增加幾分?!

    「不提就不提罷。此事宣揚出去,為兄臉上也不光彩。你說,當日為兄怎能對你一見傾心呢?看著為兄!為兄要看看你那雙眼睛裡有何不同?為何當初就被你這雙眸子給吸掉了心魂一樣!說出去,為兄真是臉面無光啊!」

    鮮於須一把將米珠低低的臉捧起,仔細地與那雙圓圓的大大的璀璨鳳眸對上。

    這?米珠一下子腦子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1 AM

第69節:澎脹他的渴望……

    流光溢彩!

    鮮於須與那鳳眸一對上,如此近距離的對上,心跳就撲通撲通地激烈響起來,如同擂鼓一樣!

    他趕緊撒開手,往前走了幾步,窘迫地卻又裝模作樣地道:「賢弟,走了!」

    米珠的心哪,那是一會天上,一會地下,一會雲端,一會深谷的,七上八下,妥實是被嚇得不輕。

    聽得鮮於須不知是不是發完瘋了,終於甩開她叫走了,她這回才屁顛屁顛地回了聲「好」,跟了上去。

    管他以為她有什麼不好的嗜好,反正,只要不認為她是女扮男裝的就成!

    否則……

    否則整個陽關城和整個王府,所有的人,都要遭秧!

    欺君之非,是何等大罪!

    就算她本事再大,也終究是凡人吶!

    何況,上一輩子滇沛流漓的東躲西藏的生活這輩子妥妥實實的是不想再來了!

    況且還拖家帶口的!

    太子終是離開了陽關城回京了,涼氏連跳了幾天的眼皮終是平安下來不跳了。米珠也終於安下心來。

    自此以後,說要給自己適當的私人空間和自由的米珠,再也顧不上那身材的美與否了,再也沒有著過女裝,也不再讓自己有任何的鬆懈行為。

    本以為沒事的事情,殊不知一個不小心就會牽來滅門之禍。

    這事,是非同小可的。

    不管如何,一定要撐到米珍順利地嫁給二皇子,成為二皇子妃。

    她這輩子好不容易享受的親情,斷不能就這樣沒了。

    美麗雖可貴,但生命價更高。

    不光是為自己,還有母親,還有姐姐。

    回到京城的鮮於須,夜夜入睡前,腦子裡都浮現出那雙如星辰般璀璨的圓圓的大大的鳳眸,還有那笑起來就沒心沒肺的無拘無束的俊俏小臉。

    未去陽關城之前,走在街上,還會留意身邊經過的姑娘;擺皇宴時,他也在用心地審視著每一位上台表演的官家千金。

    可是,這一趟陽關城回來,就對任何女子都提不起興趣,看到任何雌性,都會不自覺地想起剛到陽關城的那一日在山林裡看到了男著女裝的米珠。

    九王爺居然有這樣喜扮女子的嗜好?

    如同沒有發育完全的少年一樣,連歌聲唱起來都如女子一般。

    常常這樣想著,就會不自覺地微笑。

    後來,漸漸地發展到除了政事,閒下來時,咱們的親親太子鮮於須就常常發呆,陷入看到著女裝的米珠的那一幕中不能自撥。

    午夜夢迴,某種叫思念的東西在放肆地擴大著他的情感,澎脹他的渴望……

    春去冬來,又是一度的瑞雪兆豐年。

    新春剛過,便傳來了京城的聖旨:珍郡主已年滿十六,著令起程,由九王爺陪同,前往京城與二皇子擇期完婚。

    十六歲就要出嫁,幸虧自己身為「男子」。

    這樣的觀念真的要改改不可,不符合優生優育的科學條件。

    米珠暗想。

    她是知道姐姐要嫁了,早就做好了那個準備,可是聖旨到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在心裡鄙視腹誹幾句。



第70節:不能想的痛與無奈

    看著姐姐喜上眉梢,和母親的歡慰表情,能感覺得到她們是真心的喜歡這場婚禮的。

    九年不再見過面也不曾通過消息的人,姐姐和他會有感情嗎?

    米珠心底有些替姐姐感到悲傷。男尊女卑,男尊女卑!

    她悲傷,可是她無能為力。

    人與人的觀念不一樣,這個時代裡的女子自小就被教女戒,三從四德,沒有人生欲望,只能任憑別人來擺佈。

    像九年前撞巨石死去的小秋的母親秀潔一樣,烈女不事二夫的觀念深深地刻在腦海來,就連楊霸天想對她好,都沒有辦法。

    她的命運,會不會也會跟這個時代掛勾?還是一直女扮男裝就這樣活下去?!這樣活下去是不行的,始終有一天會穿幫的。

    當她恢復女兒身的時候,有可能被推上了斷頭台;也有可能被誰誰誰看中,納為妻妾。

    她本事再大,也大不過流言蜚語;她能力再高,也高不過觀念道德。所以,在穿幫之前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何況這個世間,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可以隨心所欲無拘無束想幹嘛就幹嘛的;她還有母親,姐姐,還要考慮她們的感受。

    別人說她離經叛道什麼中傷她的話都可以,就是不能讓母親和姐姐也同樣被中傷。

    沒有辦法,她做不到像別人那樣灑脫;在她的眼裡,親情,家人,比什麼都重要!

    甚至重過於自己的性命!

    她連美貌都捨得拋棄了,還能有什麼不捨的?!

    從這一刻開始,米珠下定了決心:自己就是一名男子,不再是女人!

    人,一旦找準了方向,下定了決心,就沒有什麼可懼怕,沒有什麼可以縮頭縮尾的了。

    新年過後,姐妹二人拜別了母親涼氏,以出嫁的方式,鑼鼓樂曲一路吹奏敲打,官兵開道,五百將士便衣隨行抬著陪嫁行裝,熱熱鬧鬧地離了陽關城。

    涼氏站在王府門前,凝目相送,臉上喜極而泣。

    有歡喜,有落寞;一雙女兒,今日出嫁了一個了,而另一個……

    是不能說也不能想的痛與無奈。

    正是有了她,九王府才能一直平安到今日。

    喜氣沖天的大紅花轎,漸漸地消失在遙遠的街角;那騎在馬上護送的俊挺身形也漸漸地淡出了視線……

    「娘娘,請回吧!」梅葉扶著涼氏,出聲提醒。

    正月的天,還是有點寒的。

    可不能因為王爺與郡主同時離府,娘娘就被凍感冒了。

    「梅葉啊,本妃為何看著珠兒那孩子就會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地想落淚呢?」涼氏喃喃地問。

    可不是嗎!她們的「王爺」打小就異常的乖巧懂事,且又事事處處都考慮周到,讓人挑不出錯處。

    早些年,在京城,還以為她真的很懶很笨,現在回想起來,那也許是她自己想到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試想,誰願意跟一個整天吃了睡,醒了吃的又懶又笨的小白癡玩呢?沒人跟著玩,自然露出破綻的機會就少了。

    而且,她所展示的那些功夫,更是讓人覺得莫名其妙;連她緊跟在身邊服侍的人都不知道「小王爺」是何時學會的那些工夫。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1 AM

第71節:都衝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現在一樁樁一件件地回想起來,方才真正地發覺她們的「小王爺」真的是大智若愚啊!

    「娘娘,不用擔心。王爺能照顧得好郡主。」梅葉鼻子也跟著發酸,安慰著涼氏。

    「就是因為這樣,本妃心裡才更加內疚,更加的覺得對不起她。」面對早已空蕩蕩的街道,涼氏依然在凝望。

    兩個孩子自小就跟在身邊,今日一別,好像在她的心窩裡活生生地挖掉了兩塊肉一樣,生疼生疼的。

    母親就是這樣的眷戀著自己的孩子,可是又有幾個孩子能懂母親的心呢?

    正月熙陽,暖暖地俯瞰著這片土地,將熱量灑在這位三十來歲的母親身上,發出淡淡的慈愛的光圈。

    這一分別,沒有半年的時間,是見不上的了。

    一路急行,原本需要三個多月才能到達京城,兩個半月就到了。

    原九王府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規模格局,因為每年從陽關城來京朝貢的部將一般都是在九王府裡落腳。

    故九王府裡還留有先前的一些僕人丫環在打理,並不荒廢。

    舟車勞頓,疲累不堪的米珍被丫環們抬著進浴室沐浴清洗。

    米珠是頭一次見姐姐入浴的情形,看這陣仗,不由得張大了嘴。

    「姐姐多日勞累,可先行歇息。弟弟先入皇宮朝聖去了。」米珠隔著廂房道。

    「嗯,路上小心!」裡面傳出米珍柔得似水的聲音。

    母親不在身邊,與姐相依,自然離府是告知一聲姐姐,省得她驚慌。

    一干下人因此也得知了九王爺與珍郡主不愧是同胎姐弟,感情真的很深厚。

    將米珍服侍得更加的盡心盡力。

    這久違的皇宮,小時候常來,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

    此番再看,終覺它的富麗堂皇與恢宏威嚴。

    看著那些與中國古代皇宮一樣莊嚴大氣的建築物,讓人心裡禁不住湧起肅穆。

    天威不可犯!

    這對一個總是懷著犯罪的秘密,怕被別人揪到小辮子的米珠來說,看到這些,總讓她心驚肉跳。

    小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現在越大,在這個時代裡生活得越久,就越是驚怕。

    人一旦有了牽掛,做事總會畏首畏尾的。

    因為有了家人,有了母親和姐姐,才讓米珠不能任意妄為。

    米珠入宮,正值散朝時,很多官員看著她陌生,都衝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洪總管從宮門一路領著她,往金鑾殿走去。

    太子不在百官當中,所以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得出她是九年多前打敗公孫候,一舉成名的九王爺;也沒有人想到會是雷厲風行大刀闊斧地把陽關城變成樓剎國最富裕的邊疆之地的九王爺。

    米珠頭低低走著,盡量低調行事。低調低調再低調。

    接觸的人越少,被發現的機率就越小。

    皇上很高興,在御書房裡宣見。

    米珠進去時,頭低低地行禮問安。

    皇上笑著,只是那笑聲有點受阻似的,聲音出不來。

    米珠沒敢抬頭,眼睛一直瞪著跟前的那雙龍靴。



第72節:米珠一腳踢中了他的

    皇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扶了起來,道:「朕的愛將九王爺,九年前敢在這裡跟朕吹鬍子瞪眼睛,敢與朕打賭的那個米珠王爺哪裡去了?還是多年未見,膽了變笑小了?」

    米珠不敢與他對視,依然低著頭回答:「臣小時不知天高地厚觸動龍顏,還望皇上寬宏!」

    「咳咳!朕還以為九王爺的性子未變,可能會變得更加的囂張,氣焰沖天,不曾想……咳咳!」皇上放開她,轉身說了幾句,便不停地咳嗽,有氣無力地坐在龍椅上。

    米珠這回終於抬起頭來,望著皇上關切地問:「皇上,你可好,是否傳太醫?」

    這一抬眼,才發現皇上比以前更瘦了,臉色蠟黃,便驚想:皇上怎麼會變成這樣?壯年男子幾如風中殘燭的老人?

    皇上擺了擺手,道:「老毛病了!愛卿無須擔憂。」

    「皇上,要保重龍體啊,還是宣太醫來看看吧?!」米珠皺眉道。

    皇上擺了擺手,好像很反感讓太醫給他看病這種事情,命令般道:「朕已命禮官擇了黃道吉日,下個月初八讓珍郡主與二皇子完婚!」

    下個月初八?那就是還有二十來天。

    「謝皇上!」米珠半跪謝恩。

    這完全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她真想說,皇上,你退婚吧!她姐姐才十六,嫁人太早了!生孩子是很危險的!

    可是,她不能說,甚至連一點不滿都不能表露,完了還得多謝人家。

    這憋屈得!

    所以也就沒有關注到皇上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很糟糕。

    「退下吧!」皇上揚了揚手道。

    「諾!」米珠退了出去。

    抬眼望望天,不曾想已是彩霞滿天了。

    出了宮門,便被人送上一個大大的熱情的擁抱。

    米珠措手不及,被抱個正著。

    「唉,都過了一年了,你這身子板怎麼還是老樣子?這腰細得跟女子一樣!」太子鮮於須笑道。

    自從得到消息,他在這裡等了小半會了。

    感覺這一擁抱,好像將心裡某處空缺填滿了一樣,得到過從所未有的滿足感。

    從未見過太子對任何人有這種熱情的侍衛們,張大了嘴,有幾個甚至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這真的是他們的太子嗎?平時專理朝政冷若冰山的生人勿近的太子?!

    米珠忍不住想翻白眼:這可是耳目眾多的宮門口!他老兄不注意形象,也要想想她要不要臉面!

    兩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摟抱,成何體統?何況其中一個還是太子?!

    「太子殿下,你實際上不必對臣弟這般熱情的!你的心意,臣弟收到就好,收到就好!放開吧!」米珠掙扎道。

    烤!

    什麼細的跟女子一樣?她本來就是女子好不啦?!

    呸呸呸!

    她是男的男的!

    見太子還不捨得鬆手的樣子,米珠一腳踢中了他的膝蓋。

    鮮於須跳了起來了,摸著膝蓋道:「你謀殺兄長啊?!」

    把一干侍衛嚇得馬上撥刀欲砍向米珠。

    敢傷他們太子,活得不耐煩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2 AM

第73節:姐要做一個粗壯的「男人」!

    鮮於須急喊:「住手!那是本太子與九王爺鬧著玩的!」

    九王爺?眾侍衛面面相覷。

    眼前的小人兒與想像中的傳岸挺拔的九王爺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這樣說米珠,她可就有點冤枉了。

    做女子,一米六八的身高,算是撥尖的了,可在一幫蠻漢當中,還真的是跟小人兒沒什麼二樣。

    「太子殿下,是不是想跟臣弟武鬥一翻?再把臣弟與女人相提並論,臣弟可就真火了!」米珠冷冷地道。

    對不起,她現在就是神經過敏。

    凡是有人將她與女人放到一塊去,那就是她的逆鱗,她會拚死反噬的。

    鮮於須尷尬地笑笑,上前去一手攬住了米珠的肩膀,雄赳赳地道:「賢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只是笑話,笑話!走,到東宮去!許久不見,不醉不歸!」

    不由分說,不顧米珠意願,強拉著就走。

    唉,由他去吧!再與他拉扯,只怕會招來更多奇怪的眼神。米珠暗想。

    這一入宮,到大半夜方歸。

    這一聚就是大半天時間,直到喝得醉熏熏地,才讓米珠回府。

    鮮於須一直說啊,一直說,全是怎麼懷念怎麼想念在陽關城生活的日子。

    喝醉的時候,還說有米珠真好,真好!

    看他這樣子,米珠真真頭疼不已。

    這一次見到太子,太子對她的熱情讓她簡直招架不住,一會擁抱著她;一會又將腦袋伏搭在她的肩上;一會像看情人一樣看她;一會又開口稱兄道弟……

    這太子到底唱的哪一齣?!莫非知道她其實是女兒身?!

    不不不!

    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難道是……

    米珠狐疑起來。

    烤!

    她忍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寒顫。

    丫滴!

    你可別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地愛上姐啊!

    米珠落跑,沒膽再去看鮮於須一眼。

    次日一早,太子便命人送來了醒酒湯。

    她本來就沒喝幾滴酒,全是太子自顧自飲的,所以用不著醒酒湯。

    但盯著那精緻的湯碗,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作為女性的直覺,她不得不認為這個太子殿下對她出其的好,不是因為她是賢弟,而是因為他看中了「他」!

    丫滴,話說這個時代堂堂男子漢為何都二十二了還不娶妻,果斷是如外界傳聞的那樣,太子有龍陽之好!聽說東宮裡還專養了幾隻男寵!

    丫滴!汗淋淋!

    米珠果斷地命下人將那湯給倒了,再把碗還給太子府的下人帶回去。

    米珠著裝,將胸前的繃帶纏了好幾十圈,再交腰段也纏了好幾十圈。

    待身子粗得像水桶一樣,才套上衣裳。

    腰細?姐以後的腰再也不會細了!

    姐要做一個粗壯的「男人」!

    這事剛完,二皇子鮮於律登門拜訪,相邀米珍出遊賞桃。

    話說,自從九王爺昨日面聖再與太子對飲至天亮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所以一邊好幾天,王府是車水馬龍啊,大官小官,大將小將,該來的來,不該來的也來,全找名目全找借口上門拜賀,米珠是忙得不可開交。



第74節:精心梳裝打扮

    不單要接待客人,還要準備一系列的待嫁事宜。

    這一頓下來,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親和管家,那麼多年來,在陽關城,每年節日上門送禮的官員們比這京城的還要多,真不知他們是怎麼忙過來的。

    才短短幾日,米珠開始懷念陽關城的生活來。

    姐姐米珍還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靜靜地呆在閏房裡吟詩作畫,下棋刺繡,彷彿前院的熱鬧非凡不存在似的,挑不動她半分情緒。

    姐「弟」二人說話,於這俗禮還得隔著一幕簾子。

    天啊,你說這同一胎出的,為嘛她就這麼奔波呢?!

    前後差的不就是個幾分鐘嘛,有必要這麼折騰她嗎?

    性別打小被換了也就算了,長大了還得當爹當娘的幫著嫁女兒!

    嗚~嗚~這日子……

    米珠苦悶地抬頭問青天。

    青天湛藍,無語。

    沒辦法,親情是她活了二輩子最注重的東西,她若不操辦,誰來操辦?!

    她認命了……

    這出遊之事,按禮說,訂婚了的男女在大婚前是不能相見的。

    可人家是二皇子。

    再說了,米珠又不是迂腐的人。

    雖然在這個時代裡生活了十六年,多少都有點東西被強行灌入腦子裡執行,可還是保留著現代觀念的。

    陽春三月,正是桃花遍地開的大好時節。

    這個時期,京城裡的王公貴族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沒有一個是閒適在家,都是相約同游的。

    桃花代表著男女之愛,在滿山遍野的桃花林裡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是很美很浪漫的邂逅情緣。

    米珍與二皇子是早有婚約的人,那就更加的沒有忌諱。

    在滿山飛舞的桃花林中談情說愛,是待嫁少女們最美的憧憬。

    米珍聽聞是欣然答應。

    這未婚夫能過來提出與她同游一起培養感情,這心情自然是美美滋滋的。

    其實,鮮於律是提前過來看看未婚妻長什麼樣,決定著成親後以何種態度去面對。

    小的時候,是母妃為了鞏固地位才請奏的這門親事,在他現在羽翼漸豐的情況下,可以隨心所欲地處置了。

    世人都當父皇正值壯年,還大有作為,實際上不知道父皇已經為了治國掏空了心思,耗盡了心血,勞心勞力,空有一副身架子,其實裡面的精氣神都快用完了,如今已是一種迴光返照之樣來處理朝政。

    換句話說,皇上,隨時有駕崩的可能。

    這點,是連昨日才朝聖的米珠都看不出來的。

    只當皇上是犯了小毛病,很快就能治好。

    米珠客氣地在客廳裡與二皇子笑談,等待著在閏房裡精心梳裝打扮的米珍。

    「多年不見,王爺是越來越出色了!」鮮於律道。

    「哪裡,哪裡,能與二皇子結為親家,那才是小王覺得最出色的事情!」米珠嘻嘻笑著,打官腔。

    不知道為何,她是沒有辦法對待二皇子像對待太子那樣。

    可能長大了,長久不聯繫,所以生疏了。

    長大的二皇子鮮於律在眉宇中是與太子有幾分相似,也同樣的高大威猛,可稍顯陰柔,沒有太子的那種陽剛豁達之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2 AM

第75節:沒有辦法,想抽身都難

    聽聞二皇子府裡早已妾室滿群,而且妾室的娘家實力都非凡。

    這當然是二皇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實力與太子相抗衡所用的一種手段。

    別說女人征服男人就能征服世界,很多時候男人征服了一大群女人,也就相當於征服了世界。

    扯遠了,狂汗!她實際上是替姐姐米珍感到擔憂。

    誰也想不到小時候,還算憨實向上的二皇子,長大了之後會成了喜好女色的末流之輩。

    當然,這「喜好」,只是一種政治聯盟的手段。

    姐姐那樣單純的女孩,入了那樣的「庭院深深深幾許」的二皇子府,只怕會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米珠開始替姐姐叫屈了。

    姐姐是何等的冰清玉潔啊!

    就連與太子同座一席那樣的殊榮都當面拒絕掉。

    就因為太子是別人,不是即定的夫婿,就不管他是何方神聖,也不與他同坐一席。

    可這二皇子,卻是女氣沾得太多,身體是髒得不能再髒了。

    想到這,米珠心裡多少帶著點氣和鄙矣,卻不能顯露出來。

    這是皇上賜婚,沒辦法改變!

    而且婚期將近,想改也改不了。

    最要命的是,母親和姐姐都非常期待這門婚事!

    「呵呵!你我二人日後成為一家,還望多多照應!」二皇子鮮於律笑道。

    「不不,該是二皇子多多照顧小王!還有小王的姐姐!」米珠也笑道。

    這樣的話題真的很無趣。

    二人相互吹捧,閒聊了幾句,便有家將來報,說七皇子鮮於真也到府來相邀米珠登京城外的明陽山出遊賞桃。

    哦?那個小時候常常欺負她的七皇子居然也會對她示好?米珠訝異。

    轉眼一想,瞭然。

    別以為她在邊疆就不知道京城裡發生什麼事。

    現在皇城裡分成二派,一派是太子,另一派是二皇子。

    七皇子就是太子那邊的人。

    見到二皇子來,可能收到風聲了,所以就急急趕來。

    誰不知道九王爺手中握著樓剎國一大半的兵力啊?

    不光是抵禦蜀塵國侵略的盾牌,更是下一任皇帝拉籠的對象。

    米珠頭疼。

    這皇上還安康著呢,這些皇子們卻不消停了。

    不知道親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嗎?兄弟之間何必為了權利互鬥呢?!

    唉唉唉!

    果然是皇室無親情,皇室無親情啊!

    可能在米珠眼裡勝過一切的親人,在皇族人的眼裡只不過是皇位博弈的棋子而已。

    她不想被捲入其中,所以遠離京城。

    可姐姐卻要嫁給其中一位皇子,沒有辦法,想抽身都難。

    這輩子,勢必是要跟皇室糾纏上了。

    因為手握重兵,對皇上的命令更是不敢不從。

    小心一個不同意或者一點點不滿的流露,有可能就會招來謀反的罪名。

    在她的女兒身被識破之前,不要因為別的原因去死,那不值得。

    「咦,二皇兄也在!喔,是了,是了,定是來請珍郡主的是不是?」

    一見面,鮮於真爽朗地打趣道,不明其中姻由的人,還真以為是好兄好弟呢。



第76節: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

    這鮮於真是一樣的高大威猛,米珠這趟回來見過的幾位皇子全都是這樣的身材。

    「正是,正是。二皇子是來邀請姐姐的。小王還不知道七皇子也會來,真是失迎失迎!」米珠笑道。

    「七弟還是這般的魯莽。相邀也該邀佳人才對啊,怎麼想到約九王爺?也許九王爺會有佳人相約也不一定呢!再說了,年紀老大不小了,整日貪玩。居然學著太子殿下,不娶妻也不納妾,也不想著為皇家多散枝葉,傳宗接代!」鮮於律微笑道,好像真的是慈兄一樣的責怪。

    「哪裡哪裡,小王若是有佳人,早就相攜出門了!」米珠趕緊擺手。

    「太子殿下才華橫溢,此刻正忙著朝務,小弟哪裡能相提並論的!望二皇兄莫再取笑小弟便是!」鮮於真道。

    「七皇弟啊,傳聞太子一個人有斷袖之癖就算了,你可別涉後塵啊!」二皇子鮮於律低低地道,語重心長的,好像真的是個好兄長一樣。

    「是誰敢如此傳太子壞話,被本皇子知道,定扯爛他的嘴!」七皇子鮮於真是毫無忌憚地衝著二皇子道。

    「九王爺,你說,太子殿下只是沒碰到合意的姑娘而已,絕對不是那種人的,對吧?」七皇子轉臉,沖米珠問道。

    話說,太子有龍陽之好這種事,米珠也是深切懷疑啊,可她才不會笨得去討論或者勸架什麼的哩。

    米珠神色不變地笑瞇瞇地聽著二人的語中帶刺,卻裝作什麼也聽不道地衝著僕人道:「去看看郡主可打理好了?」

    僕人剛要應好退出廳堂,便傳來了一句柔得似水的聲音:「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妾身已梳妝完畢。」

    一襲金線桃花鑲邊的粉白衣裙裊裊出現在眾人眼前,頭上蓋著面紗,蓮步輕移,在眾人跟前福了福身子。光聽聲音和看著身形,就猜到定是一個美妙絕倫的好人兒。

    鮮於真和鮮於律在米珍現身的那一刻都看呆了。

    連太子初見時都會發呆流口水的人,何況是你們這二個凡夫俗子!

    米珠暗自腹誹,假裝咳了二聲,道:「姐姐可算是出來了,走,上轎吧!」

    下意識地用身子擋住二人的眼光,扶著家姐往府外停著的馬車走去。

    姐姐真是將女戒緊背於心,不會在未出嫁之時向別的男子露出自己的妝容。

    這一出遊,一路上,不知得招多少人的眼光,方才披了這層頭紗,將臉給蓋住。

    春風輕吹,搖曳生姿。

    這樣美妙的女子居然是要嫁給二皇兄那貨的?真是虧了,虧了,虧大發了!

    鮮於真回過神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

    鮮於律那個美滋滋的啊,就只差真的流口水了,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

    沒想到小時候長得胖乎乎的還愛哭的流著兩行鼻涕怎麼擦也擦不完似的愛哭鬼,長大了之後居然是這樣的活色生香!

    這一樂,一路上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照顧得無微不至。

    看得米珠越來越為姐姐擔憂。

    自古情字最傷人,萬一姐姐真的動了真情,嫁過去了面對滿屋滿室的妾妃,只會更加的痛苦。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3 AM

第77節:你是三姑還是八婆?

    讓米珍甚是感動,以為自己將會嫁得一個體貼關懷的好夫君。見姐姐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米珠只好拉著鮮於真遠遠地跟著,不做那二人的電燈泡。

    反正姐姐身後邊還有二三個丫環遠遠地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才是。

    「九王爺,你還有沒有妹妹,還有沒有妹妹?本皇子回宮之後馬上請父皇下旨,把你的妹妹嫁給本皇子!」鮮於真捶胸頓足地嚎道。

    太誇張了!跟小時候一樣無知。

    米珠瞟了他一眼,不屑理會。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父王是戰死沙場留下的一對遺腹子女啊?她哪來的妹妹?

    何況這還牽扯到母親的名聲,在這烈女不事二夫的時代裡,怎麼可能會發生改嫁的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為了生存,當初母親就不會將她女扮男裝地保住九王府了。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家中沒有一個男丁,會淪落成社會的底層人物,被世人欺負的。

    何況娘親的娘家涼相府並不是那麼心善的人家。

    「九王爺,你說話呀,說話呀!好歹安慰安慰人家這顆受傷了的心嘛!」鮮於真發起嗲來。

    烤!

    米珠忍不住想要翻白眼:「這輩子你錯過了,下輩子請早!」

    想要安慰是嗎?

    行,這就是她米珠的安慰!

    「你真的很沒良心啊,沒良心啊!看人家那麼悲傷你還落井下石!難怪太子天天叨嘮著你沒良心,還真的沒有良心!」鮮於真道。

    不是吧?太子沒事念嘮她?!米珠不信。

    念著她幹嘛?那在山林中著女裝的事情都過去快一年了,不會還想著那事,日夜取笑她吧?

    「他有沒有對你說本王什麼事情?」米珠忽然惡狠狠地揪著正在發顛的七皇子的衣襟問道。

    「你放手,你放手!真像太子說的那樣無法無天!居然揪本皇子的衣服!」鮮於真笑道。

    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米珠真的很搞笑。

    人是矮了他足足一個頭,卻還像刺蝟一樣在威脅著對方。

    「看來真的是太子那個大嘴巴對你說了些本王的什麼糗事了,不然不會得瑟成這個樣子!趕緊老實交待!」米珠放開了他,揚了揚拳頭道。

    大有你若不老實交待,她就一拳手揮過去的架勢。

    「你到底能有什麼糗事嘛?太子自從去年從陽關城裡回來了之後,就常常發呆傻笑,一問,就說想起與你在陽關城裡發生的趣事。問他具體什麼事,他也沒說,就說你無法無天,獨立特行!就這樣!」鮮於真語速也挺快,辟哩叭啦地三言兩語就這樣交待了。

    不過看著米珠這樣緊張兮兮的樣子,還真的是非常好奇,眼前的這個小王爺到底在太子哥哥面前出了什麼糗?

    一個那麼的開心,而另一個卻像被惹毛了的獅子?!

    「不如你告訴本皇子,到底是何種糗事?讓你如此耿耿於懷?也讓太子天天想著就笑?」鮮於真道。

    米珠白了他一眼,臉上全是烏雲密佈,用冷得讓人發抖的聲音道:「你是三姑還是八婆?到處打聽散佈別人的隱私!」



第78節:人家不願意,你丫滴就不要調戲!

    說完,扔下怔愣愣地呆在一旁的鮮於真,獨身進了桃花林。

    姐姐與那二皇子在轉角處不見了,她得趕緊去找。

    姐姐不常出來,涉世不深,可別真的被二皇子的虛情假意給蒙蔽了眼睛,做出什麼有違禮數的事情出來。

    說是未婚就該有未婚的樣子,那是跟已婚沒法比的。

    被米珠一句削得發愣的鮮於真才後知後覺地抬腳追入林中。

    把他堂堂風流倜儻的七皇子說成是三姑?八婆?

    這玩笑開大了!

    可能是因為遊人太多了,一入桃林,居然就找不到米珠的蹤跡了。

    米珠亦是。

    正在桃林裡四周找尋著姐姐的蹤影。

    這該死的色胚鮮於律,到底把姐姐往哪裡帶了?

    四顧查望,米珠最終根據「色狼」本性分析,如果「色狼」要做壞事,一定不會在人多的地方,一會找人少的地方,才好「風花雪月」地上下其手!

    丫滴,被姐逮到,你個二皇子,死定了!

    米珠氣鼓鼓地開始往人流稀少的地方尋去。

    「放開我!走開!走開!你們走開!」桃林深處,突然傳來女子壓抑著的聲音,還伴著幾聲猥鎖的下流笑聲。

    「小姐,小姐!你快走,不要管奴婢!」……

    丫滴!在這浪漫到極點的桃林裡也會發生這種齷齪事。

    人家不願意,你丫滴就不要調戲!

    米珠肝火上升,找不到姐姐的急也在這會爆發了。

    幾個大跨步尋著那出聲點,好,好,正是二個男子在圍著一個千金小姐樣的人和三個丫環樣的人在打轉,流著哈子般調戲著。

    那幾個女子衣冠都被扯拉得有些不整了,臉上楚楚帶淚,驚慌失措的。

    唉,這個時代,女人就是弱。

    四個女子被二個男人戲弄得一點法子都沒有。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還有沒有廉恥?!」歎息完,米珠冷冷地道。

    丫滴,不管是什麼時代,「王法」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不存在的,何不改為問問他們有沒有羞恥心,還有沒有道德心?

    好不容易碰上的美妞,正想霸王硬上弓呢,聽得有人打斷,二人不耐煩地轉過身來。

    「廉恥?想英雄救美?」二個痞子慢慢地走近米珠,其中一個問。

    他們兄弟二人本以為會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出來壞事呢,一看才發覺是個俊俏得比那小姐還要美上幾分的小白臉,頓時惡從膽邊生,步步欺前,磨拳擦掌,準備來上一架。

    等他們把這小子打趴地上了,再來當著他的面好好地疼疼那幾個小妞,看他還憐不憐香惜玉!

    「敢惹南城北方雙霸?你小子活膩了吧?」另一個道。

    似乎怕對方不知道厲害似的,把自己的名號都抬出來了。

    那幾個女子像是被嚇壞了,居然忘記了逃跑。

    哼,不知天高地厚!

    米珠依然冷笑道:「既然是惡霸,那就有必要教訓一頓了!在小爺的眼皮底下如此撒野,爺就叫你倆雙霸變雙蟲!」

    「口出狂言,看拳!」其中一個被激怒了,揮拳打了過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3 AM

第79節:不會就這樣以身相許吧?

    另一個也不閒著,從側面攻擊。

    真是打虎不離親兄弟啊,可她米珠不是虎!是將!是王者!

    本想一招之內割血封喉的,但想到用二個痞子的血來髒了這桃林,太不划算了,才多耍了幾招,將他們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趴在地上直嚎疼!

    米珠火大地給他們一人一腳,喝道:「還不快去小爺滾!下次別再讓小爺給碰到,碰見一次打一次!」

    那二人哪知道弱弱小小的米珠會那麼厲害,趕緊頭也不抬地連滾帶爬走了。

    嘿嘿,真的是雙霸變雙蟲!

    看著他們離去,米珠嫌惡地掏出手絹把手擦乾淨。

    「幾位沒事吧?」米珠遠遠地站立問道。

    春風吹過,桃枝輕擺,片片桃瓣飄然而下,灑落在這一方空間。

    那位小姐,梨花帶淚,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到一位粉雕玉琢般的俊美公子哥正衝她含笑問話。

    這一眼,讓她剛才被痞子惡霸非禮的陰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英氣勃勃,唇紅齒白,渾身上下一身的霸氣與威嚴;

    非富即貴,錦衣華服,紫玉冠,腰間有一塊剔透琉璃玉珮;

    璀璨雙眸明亮滾圓帶電,幾乎僅是一眼就能透視人心扉;

    這副長相,這身氣度,亦男亦女,真讓她身為女子都自慚不如。

    乍眼以為是女子所扮,可細細一瞧,又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女子,沒有那番霸氣與威嚴!

    不由得眉眼間春桃泛爛,嬌臉羞紅,盈盈一拜道:「妾身等已無大礙!」

    「那就快點回去吧!這是桃林深處,人煙稀少,容易出事,還是回家的安全,別再學人家搞什麼浪漫邂逅了!人身安全要緊!」米珠皺眉道。

    「小姐是帶了侍衛的。只不過侍衛們剛剛離去給小姐找水喝了,才碰到那兩個惡霸!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旁邊一個機靈點的丫環搶聲道。

    好像聽出了米珠話裡有話一般,認為她家小姐不太正經,才會被小痞子給掂記上。

    聽這聲音,正是方才叫她小姐快點離開,她來對付惡霸的那個丫環。

    米珠點了點頭,拱手道:「那就好!小爺走了!」

    「慢著!」正要抬步走,那個小姐已經鎮定了下來急急輕喚,率著丫壞們輕移蓮步過來,盈盈一福道:「多謝公子搭救!」

    米珠臉色微哂,擺擺手道:「小事一樁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那小姐臉色繼續泛紅,羞答答地再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米珠聞言一楞,再看到小姐這副樣子,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娘哎~這位羞答答滴大美人兒不會就這樣以身相許吧?

    遂裝作左右四顧的樣子,打著哈哈道:「啊,我兄弟呢!壞了,壞了,走散了!這位小姐再會!啊,再也不會!」

    一溜煙跑了。

    「哎,公子!」那小姐喚道。

    「公子,我家小姐是李尚書府的六小姐李清心!可別忘了!」後面傳來丫環的呼叫聲。

    還尚書府?六小姐?!

    暈~幸虧溜得快。



第80節:色字頭上一把刀

    「小姐,小姐!屬下回來了!」在他們站的另外一側,冒出了二個人來,手裡舉著水袋。

    「怎麼去那麼久?害得小姐差點……」丫環的責怪聲沒完,被她家小姐打斷道:「小翠,休要胡言!既然回來了,我們回府吧!」

    「是!」其他丫環應聲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把她們都給嚇壞了,她們雖是奴婢,卻也還是清白姑娘,還是如那公子所說的,回到府裡比較安全,以後桃花再美也不要輕易出來了。

    小姐不給說,二位侍衛也就不敢問,只要小姐不出什麼意外,就萬事大吉,否則他們十個人頭也保不住會丟了命。

    姐姐呢?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還沒找到姐姐,千萬別讓二皇子那色胚給得手了!

    米珠暗暗擔憂。

    又尋了大半日,看光景差不多是下午三四點鐘左右,遊人已是越來越少,米珠將這陽明山前前後後都翻了四五遍了,都還是沒有找著姐姐的那個二兔崽子。

    米珠是越找越急,越找越擔憂,一截桃枝在她的手裡幾乎要化為粉末。

    會不會他們已經回府了呢?米珠舉目四眺。

    「前面瀑布邊真熱鬧,二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打起了呢!」

    「聽說還是兄弟呢!打了好長時間了!」路過的人議論紛紛。

    米珠一撇嘴:色字頭上一把刀,為個女人連兄弟情面都不顧了!這樣的熱鬧有何好看的,傷風敗俗!

    「九王爺,九王爺!」遠處,一個丫環模樣的人遠遠地叫著跑來,米珠聞聲看去,那裝束是王府裡的下人裝束。

    「你是?」米珠問。

    「回九王爺,奴婢小秋啊!你怎麼在這裡啊,奴婢一頓好找,快,大郡主那邊出事了!」小秋道。

    「哪個小秋?」米珠卻警惕地問。

    話說,她的隨叢一直都是男滴,而且在府裡因為男女有別,她從來不進過女眷所住的地方,自然不知道小秋就是姐姐米珍的貼身丫環之一。

    更加不記得她七歲那年救過的那個小丫頭小秋。

    雖然也知道剛才姐姐帶了三個丫環在身邊,可因為風俗,她從來沒有把眼神落在別的女子身上過,哪怕是姐姐身邊的貼身侍女,自然也就認不出小秋來。

    她怕她那眼光一落,被人誤會,可就麻煩了。

    第一次跟九王爺這麼近距離的說話,小秋發現發王爺居然記不住自己了,有點傷心道:「奴婢打小服侍大郡主有九年了!」

    頓了一下又道:「唉,不說這些了,二皇子和七皇子打起來了!把大郡主給嚇壞了!」

    「什麼?剛才別人說的二兄弟打架就是他們?」米珠喝問。

    「回九王爺,是的!」小秋道。

    「快領本王過去!看本王不收拾他們,兩隻王八糕子!」米珠怒道。

    小秋趕緊走前面,邊走邊說這事情的經過。

    原來,米珠與他們分開不久,七皇子就找到他們了。

    之後一同賞景遊玩。

    走著走著,幾人便到了瀑布那邊,坐下歇息,取水。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4 AM

第81節:專門勾引人家相公的蕩婦

    瀑布離桃林甚遠,故而米珠才沒有到那邊去尋找。

    他們才坐下沒多久,二皇子被府裡來的家僕耳唔了幾句先離開了。

    接著便來了六七個華衣錦服的女人,對著米珍嘲笑譏諷,惡言惡語,手指尖尖,一口一個「狐狸精」「妖媚子」「不要臉」「專門勾引人家相公的蕩婦」什麼的指著罵。

    讓她主僕幾個傻愣當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那靜立著被辱罵。

    在瀑布裡玩水的七皇子見狀便想前去相幫,到了才發現,那些女人都是二皇子府裡的侍妾夫人等。

    三個丫環和天性純真善良的米珍幾時見過這種場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是被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七皇子自然是勸阻,還護在米珍身邊。

    其中一個悍婦見狀,嫌罵不過癮,便動起手來,推了米珍一把,幸虧丫環們及時扶住沒有摔倒。

    七皇子有些生氣,對著這些女人,責令她們不要太過放肆。

    可那些女人卻哈哈大笑,說女人的事情女人自己解決,你個大男人的,哪邊涼快哪邊去。

    這幾個夫人仗著二皇子的寵,根本連七皇子也不放在眼裡。

    七皇子生氣得不得了,便請米珍和丫環們先行離去,這裡交給他來處理。

    可那些女人卻不放過,衝上前去攔住了米珍,還一把將米珍的頭紗給扯裂了扔地上,說要看看「狐狸精」長什麼樣子的,看她是怎麼的不要臉云云。

    當時,很多遊人圍觀,米珍急忙捂臉,悲憤得差點要跳入瀑布急流裡尋自盡。

    然後,二皇子鮮於律不知怎麼的又出現,喝退了府裡的那幾個侍妾,欲上前去安慰米珍。

    可是米珍不讓他過去,依然想要尋死。

    平白無故地被人辱罵成那樣,氣得渾身發抖,只想一死了之以示清白。

    那幾個女人在冷眼看著呢,一個個死死糾纏著不願離去。

    七皇子以為二皇子故意叫府裡的人來羞辱米珍,給米珍下馬威來的,為幫米珍出氣,就這樣打了起來。

    後來眾說紛紜,人們只對結果感興趣,忽略了前面,直接地就說成是二兄弟為一個女人打起了。

    小秋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讓另二個丫環死死地抱住米珍,自己急急來尋米珠,幸虧運氣不錯,才走到桃林,但看到了從裡面出來的米珠。

    簡單地聽完過程,米珠氣得快要吐血了!誰傷害了她的姐姐,她就要對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來!

    像豹子一樣速度敏捷地去到了瀑布邊,果然看到六七個衣著華麗的婦人拉拉扯扯著二皇子與七皇子,還有死死地被丫環抱著要跳水自盡的狼狽不堪的米珍。

    「啪啪啪!」

    「啪啪啪!」

    十幾個耳光連聲響起,眾人皆驚叫。

    「狐狸精!」

    「不要臉!」

    「妖媚子!」

    「不守婦道!」

    「專門勾引男人的蕩婦!」

    每罵一聲,就甩上兩個耳光,一個個夫人輪著來,米珠的身形與手掌快得讓人根本沒有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第82節:打打打!本王打的就是女人!

    不一會,七個夫人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欲哭無淚,疼得出不了聲!

    她們是被米珠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打蒙了!

    「你不要命了?敢打本夫人?!」就是那個推米珍的悍婦,提前清醒了過來,嚎道!

    髮型什麼的全亂的,臉上腫得很,這一尖銳的聲音,簡直就像鬼叫一樣,讓人毛骨悚然,恐怖!

    「啪啪!」米珠又狠狠地給了她二巴掌。

    還能說出得話來,看來是剛才打得不夠重。

    這回,那夫人只能嗚啊嗚啊地再也說不成一個字!

    七個婦女見米珠不知什麼來頭如此強悍,便朝著二皇子鮮於律糾纏著哭泣哀嚎不已。

    「七個女人欺負一個小姑娘還有臉叫男人不管事?!在本王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不打女人的條例!」米珠惡狠狠地道。

    丫滴,姐不打你們,還真當我姐妹二人是柿子,任人搓扁捏圓?

    休想!

    七個婦人才驚覺一身男裝的米珠與瀑布邊上的珍郡主除了氣質神態不同之外,那稜角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莫非這人就是傳說中的九王爺?

    這幾人是更駭了!

    二皇子和七皇子卻無動於衷,顯然也是被這快得像閃電一樣的一幕給震住了。

    半天回不了神,他們二人的確是都被米珠這頓彪悍給蒙了!

    從來沒有一個王爺將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王爺將軍不顧自己的身份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女人!

    而且打的還是皇家的女人!

    雖然是侍妾,卻也還是眾所周知的二皇子府裡的最得寵的幾個夫人!

    一般有點權勢地位的男人,即便要打女人也會很隱蔽地打!

    可人家九王爺根本就不屑流言蜚語!

    丫滴,本王就是打了又怎麼滴?本王就是為了姐姐強了頭打了二皇子的女人,又怎麼滴?!

    有誰不服的?大可上來,爺不怕!

    七皇子暗想,那樣快的巴掌扇過來,換他,他也未必能躲得過。

    見所有的人都非常震驚地看著她,米珠嫌惡地掏出手絹擦了擦手,再狠狠地扔到那幾個眼睛裡開始慢慢聚集驚駭的女人腳邊。

    意思是說,打了你們真是髒了本王的手!

    一點也不介意當眾打女人?誰說的?

    本王是非常的介意,因為髒了本王的手!

    米珠嗤鼻。

    一言不發地撿起被撕裂了一角的面紗,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給姐姐米珍輕輕地蓋上,溫和地道:「姐,我們回府吧!」

    米珍停止了掙扎,點了點頭,淚如泉湧。看了半天,終於是看懂了,這些對她出言無狀的婦人,居然是二皇子府裡的侍妾夫人們!頓時,對二皇子所有的好感消失怠盡,失望透頂!

    米珠扶著她,經過二皇子身邊時,狠聲道:「本王會請示皇上,請皇上毀婚!」

    這話,不用姐姐說,她也知道姐姐的心裡是怎麼想的。雙生子嘛,多少有點心理感應。她本來就不樂意看到這門親事。如今剛好,有代借口了。

    二皇子鮮於律不曾想只是一個小小的鬧劇,只不過是想讓米珍嫁過二皇子府以後更加的依賴他而已,才讓侍妾們演的這齣戲,給米珍來個下馬威,卻遭到米珠如此大的反彈。

    更加想不到米珍會要急著尋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4 AM

第83節:征服了一大群女人有什麼用?

    聞言,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誰讓他真的是被七皇子說中了,請別人出來玩,還耍心機,結果弄巧成拙了!

    看著平日裡的寵妾們精美的臉被打成比豬頭還難看的模樣,有點冷禁禁地想到,如果不是看在他二皇子的面子上,這幾個女人被毀的恐怕就不是這張臉而已了!

    七皇子鮮於真也狠瞪著哼了幾下,跟著離去。

    征服了一大群女人有什麼用?

    最該征服的那一個女人卻被這一大群女人給弄跑了!

    九王爺擁有樓剎國過半的兵力,丟了這棵大樹,看他二皇子怎麼跟太子爭!

    總之,米珍是要嫁到皇家的,但絕對不再是二皇子!

    這是個好消息啊,得趕緊告訴太子去!

    七皇子其實也挺腹黑的,臉上裝著一臉的鄙視不屑與擔憂,心裡卻高興得樂開了花!

    鮮於律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他是太低估米珠的實力與膽量了!

    聰明過頭的二皇子,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靠女人發展勢力,終於毀在女人手裡。

    自此以後,米珠的九王爺之前又加了幾個「殘暴溫情」!

    對嬌滴滴的女人都能當眾打成那副德行,不是殘暴是什麼?

    可是對著姐姐卻百依百順百般愛護照顧,不是溫情是什麼?!

    這一矛盾的綜合成語,成了特立獨行的九王爺的又一個標記。

    夜籠京城,皇宮大內。

    「區區幾個婦人,也敢當眾辱罵郡主!即便米珍郡主尚未過門,也依然還是郡主!即便過了門,是正妃,正妃豈能由區區幾隻侍妾如此狂妄囂張地辱罵?二皇子府裡是如此的無規無矩,臣憤怒不已,斗膽懇請皇上下旨毀婚!」

    米珠連夜進宮,在御書房裡面見皇上。

    陽明山桃林裡瀑布邊發生了二皇子七個夫人被人打成豬頭臉的這樣的大事,自然是早有密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

    看著斬釘截鐵一臉堅決的米珠,皇上是頭很疼,忍不住地又咳嗽了起來。

    侍候一旁的太監總管洪公公趕緊送上止咳良藥,讓皇上服下。

    見皇上不發話,米珠跪伏地上,懇請道:「若皇上應承此事,臣願交出所有兵權,退了王爺爵位,攜帶老母與姐姐,歸隱山林,從此低調做人!望皇上成全!」

    聽米珠這麼一說,皇上的頭是更疼了!

    西北陽關城與蜀塵國交界,如果九王爺不在,即便有百萬雄兵交到無能的將手裡,依然是無濟於事啊。

    小九王爺年紀輕輕,功績非凡,而樓塵國正是用人之際,皇上怎麼可能會捨得就這樣放他走?!

    不嫁給二皇子而已,嫁給其他皇子也是一樣的啊!

    皇上清了清嗓子道:「待朕核實,若真如愛卿所奏,定會為珍郡主另擇良配!愛卿萬萬不可隨意地說出交出兵權歸隱山林之類的話出來,樓剎國需要你,朕需要你!九王爺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這九年多來,樓剎國漸漸穩定繁榮,百姓漸漸富裕,全是九王爺坐鎮西北陽關城所致。



第84節:皇上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陽關城若倒,被蜀塵國聞知風聲九王爺不在,那樓剎國遲早是敵人的囊中之物,高高在上的皇帝,必定是別人的裙下之臣。

    「多謝皇上成全!皇上太抬舉臣了!」米珠道,沒想到皇上是這麼的重視自己,難道他一點也不怕她會擁兵自重嗎?

    「朕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看過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能給朕安心的感覺。在你七歲的那一年,在這御書房裡執意要與朕打賭,贏了之後帶著你的母親與姐姐等人離開,朕就明白,這天下江山,誰都有可以會去爭奪,唯獨你,九王爺不會。」

    皇上將她扶起來,語重心長地道,眼神裡全是欣慰:「有你在的一天,你會把樓剎國當成自己的家,會把朕當成你自己的家人,如同保護你的家和親人一樣,你也會拼了命地去保護樓剎國,保護朕及朕的子民!」

    「皇上!」米珠感動,沒想到皇上是這樣的看重自己,看透自己。

    有國才有家啊,樓剎國不穩定,她怎麼還有能力保護家人?

    雖然她說歸隱山林,可是有哪個上位者不想著要斬草除根的?豈會由你逍遙天空底下?

    「古人說『忠孝』,總是注重『忠』,把忠放在孝的前面,而忽略『孝』。朕卻將它們倒過來,看『孝忠』。

    不孝的人,連自己的父母都能出賣了,又怎麼會忠於君?君與不孝之人只是利益關係,利益關係上的忠,遲早也會因為更多的利益而變得不忠!

    九王爺,朕沒有說錯吧?朕沒有看錯吧?你是一個極孝極忠之人!所以,朕愛才,你所提的事情,朕都會慎重考慮!」

    皇上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還給米珠最堅定的承諾。

    沒想自己在皇上的眼裡是這麼重要的一個人!

    米珠感動不已,望入皇上熠熠生輝的眼睛裡,暗啞地道:「臣多謝皇上諒解!」

    「下去吧!明日會收到退婚的旨意!好好地幫朕守好這樓剎國,守護好朕的子民!」皇上背過身子,像交待遺言似地交待著米珠。

    「諾!皇上,請保重龍體!」米珠躬身作退。

    她沒有發現皇上裡面的話裡有話,更不知道那時的皇上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九王爺,請留步!」剛走出御書房門口,洪公公從後面出來,將她喚住。

    「還有事?洪公公?」米珠問。

    「這是皇上指揮禁軍的兵符。皇上說,請九王爺代為保管幾日。」洪公公將一錦盒雙手送上,道。

    米珠蹙眉,下意識地伸手接了過去,打開看了一下:皇上,為什麼要給她禁軍的兵符?為什麼剛才不給,現在才給?這禁軍兵符,可是皇宮的最後保障啊!

    皇上的意思是,這幾日宮中有難?要她指揮禁軍來維護皇宮安全?!

    「這……」不待她問,洪公公又低聲道:「請九王爺務必保管好,宮裡人多耳雜,還是不要問了。」

    那表情有點哀淒,像是將要發生了什麼大事了一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5 AM

第85節:你幾個夫人能和一個郡主相比?

    「那有請洪公公轉告皇上,本王在未來幾日內,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定會守住這宮中安全。」米珠拱手道,字字鏗鏘。

    她是聰明人,不該問的不會問,只會做自己該做的事。

    讓皇上信任看重,總比讓皇上猜忌懷疑來得好得多了吧!

    「請九王爺慢走,咱家告退。」洪公公躬了躬身子,轉身,入了御書房。

    「父皇,兒臣不想毀婚!父皇!父皇!」繼米珠離開後,二皇子被召進了宮,死死地跪在皇上腳邊哀求。

    「愚蠢!你二皇子府裡的人讓人家大郡主的臉面都丟光了,別人不要求你將人交出去處死就算是仁慈的了!當眾毀人清譽,萬死難辭咎!

    糊塗!愚蠢!你幾個夫人能和一個郡主相比?你太讓朕失望了!」皇上是又怒又急,話一說完,一大口血痰吐了出來!這些年的病,幾乎是被這個逆子給氣的!

    「太醫!太醫!太醫!」大總管洪公公慌忙傳叫太醫。

    同時喚宮人將皇上抬到了清心殿休息。

    「父皇!父皇!」二皇子也有點驚懼地跟著。

    這老頭子不會就今晚崩了吧?崩了倒好,那婚就不用毀了!

    臉上儘是擔憂,而心底卻惡毒地想著。

    這些皇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腹黑狠毒。

    「二皇子請回吧!」洪公公攔住了他上前的腳步。

    二皇子之心,路人皆知。

    這都是當年皇上太縱容陳貴妃的結果。

    陳貴妃是二皇子的母妃,聞訊趕來,被先到一步的楊皇后擋在殿外。

    而楊皇后卻被洪公公擋在了殿外。

    二鳳守在殿外,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就是皇上的悲哀,彌留之際,最相信的不是自己的枕邊人,也不是自己的骨肉孩子,而是服侍自己一生的老奴才。

    唯有這樣,才是安全的。

    今夜,皇宮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各個皇子公主們得到了消息,全都聚集在清心殿外,等皇上清醒,或者交待遺言什麼的。

    在朝政殿代替皇上批閱奏折批了一天的太子鮮於須被人通知皇上病危,便急沖沖地趕來。

    一路上,得知了皇上突然病倒是因為二皇子被毀婚一事。

    「荒唐!真荒唐!」鮮於須聽完皺眉道。

    想到不輕易動怒的米珠居然當眾怒火沖天地連打二皇子的六個妾室,再連夜入宮求皇上退婚,受的傷害和刺激一定非常大。

    鮮於須現在的額頭完全就是個死結啊,濃郁的死結。

    一個是這世上唯一的父親病危;另一個是這世上最好的朋友兄弟被欺辱了。

    兩邊都憂心忡忡。

    「太子哥,你來了!」七皇子鮮於真遠遠地就迎了上去。

    鮮於須輕點了點頭。

    七皇子其實原來是七王叔的世子,後來過繼給宮裡無子的德妃娘娘做兒子。

    德妃娘娘是七皇子親生母親的姐姐,因為有了這層關係,所以皇上才會同意。

    守在清心殿外的一干皇子皇孫等見到太子來,紛紛行禮。

    「兒臣見過母后。」鮮於須直接向母親楊皇后行禮忽略掉陳貴妃母子。



第86節:還怕她一個毒婦不成?!

    「皇兒,你可來了!」楊皇后抽噎著。

    「父皇怎麼了?」鮮於須行完禮,沖母親點點頭,扯住一位剛從清心殿裡出來的太醫急問。

    「怒急攻心,牽扯舊病,來勢洶洶,只怕難有回天之力!」那太醫沉著回話。

    「什麼?給本太子好好地治!將宮裡最好的藥材統統都用上!不將父皇治好,本太子要將你們統統陪葬!」鮮於須一把提住剛才回話的太醫,惡狠狠地吼道。

    「是,是!」沉著的太醫見太子怒火沖天,趕緊回話。

    這人一到了生命的終點,就算是用上最好的藥材最名貴的藥材,也無濟於事。

    希望太子想清楚這一點。

    「太子,皇上積疾已久,一直拖到今夜暴發,逼死太醫們也沒用啊!」陳貴妃道。

    那精緻的裝容流露出哀傷,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皇上。

    「太子那是憂心皇上!哪像有些人直接把皇上氣得病倒!什麼積疾已久,分明是為自己的不孝找借口!」楊皇后哀淒淒地抹淚回諷道。

    斗了這麼多年,她學會了鬥爭,已經從一個忍住尊重的女人轉變成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欺壓的悍婦了。

    如果不是,依照皇上對陳貴妃的寵愛程度,她那後位早就易主了。

    「天啊!妾身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皇上才病倒,皇后就血口噴人啊!」陳貴妃嚎了起來。

    聽了一干其他妃子,皇子公主們是雞皮疙瘩全起。

    「行了!二弟,將陳貴妃扶一邊去,別打擾父皇養病!」鮮於須陰沉著臉道。

    如果被米珠看見現在的鮮於須,不知她還會不會認為鮮於須是無害的,是陽光燦爛的。

    其實,冷酷冰山絕情臉才是他的真實寫照!

    否則,這麼多年來,為何連婚皇上與皇后都不太敢過問,這也是其中之一。

    二皇子默默地勸住了陳貴妃,後者的眼睛裡全是怨毒之色。

    鮮於鬚根本就不理會,怨毒就怨毒唄!

    堂堂男子漢,還怕她一個毒婦不成嗎?!

    這時,殿門吱呀開了,洪公公出來傳話:「太子,皇上有請!」

    「是!」鮮於須抬腳就踏入殿內。

    平日裡,眾多兒子當中,父皇最不見待的就是他,如今醒了,居然第一個要見的居然是他。

    他多少有點激動,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父皇對他的關注。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真是謝天謝地!

    一干守在殿外的人感覺輕鬆地吁了一口氣。

    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爭端,只要皇上安好,就一切都好。

    除了陳貴妃母子。

    陳貴妃想的是,平日裡皇上最疼的不就是他們母子二人麼?

    為何醒來,想見不是他們?居然只召太子進去?

    臉上一片是驚愕與茫然。

    二皇子鮮於律的臉色是紅白一陣:父皇醒了,那是不是婚事就告吹了?!

    米珍除了貌若天仙之外,最重要的是米珠手中緊握的重兵!

    如果米珍嫁給了他,米珠會不與他這唯一的姐夫合作嗎?

    再過一年半載的,讓米珍有了孩子,看來孩子的面上,就算米珠不與他合作,也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6 AM

第87節:九王爺是個信得過的人

    可惜啊,可惜,被自己一時的戲弄統統給弄砸了!

    二皇子鮮於律現在是後悔莫及。

    恨不得皇上就在根前,讓他直接給掐死。

    這種人,真是天良泯滅,為了權勢連自己的老父親都想著要殺害。

    這人,心地不好,所以福緣淺薄,連到手的美滿婚姻都泡湯了。人不存善念,在生活裡就處處是挫折,處處是磨難,即便到手也會失去。

    清心殿內,太醫們退了出去。

    「父皇!兒臣來了!」鮮於須看著臉色蠟黃,瘦得如同風中殘燭的父親,跪著哽咽道。

    皇上疲憊地睜開眼睛,第一次對鮮於須露了慈愛的笑容,聲音嘶啞地道:「皇兒,九王爺是個信得過的人,是可以托付一切的人,不管什麼情況下,你都要重用他,不要猜疑,不要忌憚,要給他重兵,讓他鎮守陽關城!」

    說完眼睛定定地盯著鮮於須。

    皇上之所以這麼交待,是因為太子離京的那一次去了陽關城,而米珠一點也不隱瞞,當天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地往京城裡送信了。

    當初也沒怎麼罰太子,只是把他囚在皇宮裡達半年之久。

    皇上怕的是太子會記恨這件事情。

    都怪他鮮於皇室無能,沒能生出個驍勇善戰懂伐謀的人。

    九王爺這樣的人才整個樓剎國裡只有一個,千萬別讓皇室的猜忌毀了他!

    毀了他就等於毀了樓剎國!

    「是,兒臣知道。」鮮於須噙著淚,回道。

    他怎麼可能會猜疑賢弟呢,那個可是知道他的秘密最多的人,也是助他順利地渡過各種難關的人。

    那長達七八年的信件裡,大半以上都是為他出謀劃策的內容。

    他是顧忌誰也不會去顧忌他!

    鮮於須淚眼朦朧,再三地表示不會猜忌九王爺。

    見他信誓旦旦地應承,皇上才安心地繼續交待其他事情。

    一邊侍立著的洪公公,看著這麼艱難地說著話的皇上,在悄悄地抹眼淚。

    「二皇子是被朕給寵壞了,他本性並不壞的。往後,即使他犯了什麼大事,只要威脅不到你,就留他一命吧!畢竟,你是兄長,要大量一些。」皇上繼續道。

    「是。」鮮於須回道。

    爭鬥歸爭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自己的兄弟去死,頂多就是削減他們手中的權利,讓他們別那麼的有恃無恐,多少要帶著點顧忌。

    「朕已經答應九王爺,給珍郡主另許他人,就將她許給真兒吧!真兒那孩子不錯,府裡也沒有什麼侍妾夫人的,應該會對她好。」皇上氣若游絲地交待著。

    除了這些,還有許多國家重要的大事,包括涼相與二皇子走得太近,他死了之後要找個名目削了涼相的職權云云。

    鮮於須一一點頭應下。

    「你母后,朕這一生是負了她的,往後,多抽點空替朕陪陪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交待完啊,皇上的眼睛裡流出了眼淚,可是真的像是沒時間了……

    他還想說,須兒,這麼多孩子中,朕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最疼愛的人也是你啊!



第88節:趁帝死撈一把的人

    你天性善良陽光,是朕逼著你冷硬起來,只有那樣你才能更好地成長,長成一代明君。

    可是,可是,嘴唇只會幹澀地嚅動了幾下,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看著自己的父親就這樣斷了氣,鮮於須是一陣的痛哭,跪伏在龍床邊上,接著放聲嚎哭!

    「皇上,駕崩了!皇上駕崩了!」……

    夜,漆黑得幾欲滴墨般。

    皇上駕崩之音響徹整個京城。

    由皇宮開始,整個京城開始無眠。

    皇上駕崩了?!剛回到府裡,米珠便接到了宮裡人快馬加鞭追送過來的消息。

    那傳信的人,估計是洪公公的親信,上面是洪公公的大筆簽名。

    這也太那什麼了吧?皇上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在才給禁軍兵符給她保管?!

    剛才精神還挺好的,怎麼會?米珠有點愣。

    轉眼一想,那皇上答應給姐姐另許的事情,到底有沒有作數啊?

    不會是還沒寫下聖旨就死了吧?!

    皇上,本王不管,即便你死了,也要先把姐姐的婚事給退了再死!

    米珠一個激愣,回過神來,惱沖沖地往府外走。

    邊走邊交待隨著陪嫁過來的許教頭加派人手守好九王府安全,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許放進王府。

    在她沒有回府之前,王府裡的人,包括買菜做飯倒夜壺什麼的僕人也一個不准出去。

    許教頭感覺到事態的嚴重,連忙去佈置。

    米珠自己則是領著一隊人馬去了禁軍營,拿著兵符與公孫候統領會面。

    皇帝死了,到新皇登基,新舊更替,會有很多麻煩事出現的。

    比如說很多渾水摸魚的人,趁帝死撈一把的人,製造混亂的人,這些都是要控制。

    公孫候正是而立之年,長得越發的魁梧粗獷。

    與米珠是自那場比武之後九年來的第一次見面。

    見米珠拿出兵符,二話不說,調整兵力,將皇宮裡三層外三層地層層圍了起來。

    五品以上的官員許進不許出;五品以下的官員一律不得入宮。搜查的人多了幾倍,非常的嚴格。

    一夜之間,皇宮掛白綾。

    國不可一日無君。

    次日,天剛亮,洪公公,李尚書,兵部侍郎,刑部尚書等人,宣佈新皇鮮於須登基。

    群臣朝拜。

    先皇的入殮事宜,由新皇下令安排。

    新舊交接,朝內幾派勢力開始分爭抗衡。

    可是沒能抗衡多久。

    鮮於須按照先皇吩咐下來的事宜,將不屬於自己這一派的官員,降職的降職,調派外省的調派外省。

    罪名很容易找的,何況是先皇多年來積攢下來給他們扣著的罪證。

    有句話不是說了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不是要你死,只是削一下你手中的權勢,讓你不那麼囂張而已。

    如此這般,因為皇上的死,要皇家守孝三年不得婚娶,所以米珍即使還沒收到與二皇子解除婚約的消息,也可以安靜地呆在王府裡安心幾年。

    半年過後,皇城一切穩定。

    除了街面上小小的幾次被貶官員煽動的抗議之外,沒有發現有謀反跡象的軍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7 AM

第89節:皇上,你何時立后?

    這樣一來,米珠離開陽關城已有大半年之久了。

    聽說,蜀塵國聽到樓剎國先皇駕崩的消息,趁著新皇羽翼未豐,根基未滿準備大舉進犯。

    事態緊張,該是回陽關城進行兵力部署抵抗外侮的重要時刻。一直以各種借口留著米珠在京城逗留的皇上鮮於須,此時也沒有了挽留的借口。

    「父皇駕崩之前,親口對為兄說,已經解除珍郡主與二皇子的婚事了,另將珍郡主許配給七皇子。此次回陽關城,就不要帶珍郡主回去了。這樣你們的速度也能快一點。回去之後,派人把王妃護送回京吧,陽關城那不安全。而且讓她們母女在一起,相互也有個好照應。」鮮於須道。

    他登基半年之久,單獨面對米珠時,依然是用「為兄」從來沒用過「朕」來自稱。

    這是所有冷冰器時代,或者說是所有上位者的制定的規矩。將在外,家屬留在內。說得好聽一聲的是便於照顧,說得難聽一點的就是人質。

    因為怕前方將士通敵叛國。

    米珠心中有點黯然。

    這鮮於須對她再好,也沒有先皇來的豁達。

    但是人家鮮於須卻是出自真心的關懷,不是把她的家人當成人質。

    看到米珠若有所思的表情,鮮於須明白她想到了什麼,道:「據朕收到的消息,這一次是蜀塵國舉全國兵力來犯。朕也要舉全國之兵力來迎敵。賢弟,陽關城將來及有可能不保。不提前安排好,你狠心讓你的母親死於戰亂奔逃之中?況且,你先行一步,朕隨後率援軍助陣。朕並不想留在皇宮裡。」

    在夢幻星球這塊大陸上,久分的兩國,必有一戰;這一戰後,必統。

    至於是鮮于氏統治呢,還是逐鹿氏統治,那是個未知數。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自然定律。米珠深暗這些道理。母親和姐姐留在安定的京城,總比在前方戰亂城比較好。

    但聽到鮮於須說要御駕親征,倒是挺驚訝:「皇上要御駕親征?」

    鮮於須笑了,陽光燦爛,道:「雖然父皇說過有你護著樓剎國可無憂,可是為兄怎能讓你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而自己卻躲在安逸的地方貪圖享樂?為兄定要與你並肩作戰,同守住樓剎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子民。定能不讓國土丟失,不讓子民成為奴隸!」

    米珠很感動,靜靜地望著他許久,直到他有點不太自然。

    「皇上,你何時立后?給皇家留個血脈吧!」米珠道,很認真地。

    鮮於須沉默。

    這事,自他登基以來,每日朝堂上必一提的,就是他何時立后,立何人為后的事情。

    記得有一次,李相(原來的尚書在經過一翻洗牌之後升為了相國)道:「為了樓剎國根基更穩,請皇上務必及早立后。」

    「朕不立后,這根基就不穩了嗎?朕是靠著女人才來做著這個皇帝的嗎?後宮無人,朕就不能坐穩了這樓剎國江山?!」那一次,鮮於須是真正動怒。

    以後,只是有人照舊提起,他都直接喊退朝了事。



第90節:答案就在米珠身上

    今日,賢弟如此鄭重地向他提起這件事情,他不知該怎麼說。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總是有個聲音叫自己在等待,可自己尋遍了,找遍了,感覺找到了,尋著了,可那人卻見不著。

    他很鬱悶,鬱悶到心都痛了。

    之後,每每午夜回轉,出現在腦海裡的就是那雙璀璨流漓的鳳眸和那悅耳動聽的歌聲。

    有段時間,他都懷疑自己真是龍陽之人,招了幾個男寵回來,卻看到他們就覺得噁心;認為自己是正常的,召了侍妾,卻發現自己正是如饑似渴之年紀居然「那東東」不聽使喚。

    如此幾次,他覺得自己得了什麼病。

    召了太醫診治,卻是一切正常。

    現在米珠這麼一說,他忽然發現,答案就在米珠身上。

    他不能舉不能娶,只因他的一顆心早已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不知是從幾時開始的,毫無保留地,根深蒂固地牢牢地牽在他的身上,無法追溯。

    山林裡遇見的那一次,只不過是將他內心深處湧動的感覺清晰地顯現出來了。

    也許是九年前他以弱小之軀挑贏大將公孫候那日;也是三歲入學堂時,一句話就快噎死七弟鮮於真的那一次;也是會更早,滿月宴上,母后說他真可愛的那一次……

    時間久到,幾乎是生來就是如此!

    鮮於須呼吸一窒,抬腿就走,一言不發地。

    與其說走,不如說是逃。

    這一發現,他太震憾了!

    腦子裡一片混亂,混亂到不知如何與米珠相處。

    米珠見他一聲不吭地走人,嘴邊苦笑:果然這樣的差事,她是做不來的!

    眾臣工見鮮於須經常有事沒事找她入宮聊天,便認為她是皇上跟前最大的紅人。

    而立后生子之事,自然就由紅人去勸告,效果會比較好些。

    而且米珠也覺得做為皇帝,鮮於須的確應該立后了,就算不立后,先立幾個妃子也行。

    可剛剛一提,鮮於須就面無表情地走了。

    米珠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皇宮。

    邊疆敵軍傾巢而來,她才沒空在這裡想別人的兒女情長哩。

    要開戰了!

    安逸了十六年的僱傭兵喋血靈魂叫囂著甦醒,她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種感覺的,現在偏偏感覺到了。

    米珠的週身,殺氣集結,直接凝固了空氣。

    寒流來襲,都比不過那凍結的殺氣。

    話說,米珠當日在桃林裡舉手之勞從南城北方雙霸手中救下的那個李家六小姐李清心,回到府中後,居然整日渾渾厄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來,茶不思飯不想地得了相思病。

    尚書府裡就她是最小,幾個大哥大姐們都出嫁的出嫁,成親的成親,就剩她一個。

    平時李尚書是寵她寵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疼她疼到骨子裡去了。

    幾時見過貼心女兒這般愁眉苦臉,整日哀聲歎氣的?連續幾日後,責問丫環小萃,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經過。

    尚書夫人洛氏一聽,便全知曉女兒的心思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7 AM

第91節:她知道米珠其實是女兒身

    不知是何方英偉男子,居然能讓自家眼高於頂的閏女念念不忘?

    多少的王公貴族的公子也不乏偉岸之人,遠的不說,就單說皇上的那幾個皇王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可偏偏每回皇家晚宴上,女兒就是興趣缺缺。

    眼下,居然有人能撼動女兒的芳心,她真的很好奇了。

    李尚書也是一樣。

    不過,轉眼一想,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該上哪去找人呢?還有,皇宴上都沒有露過臉的公子哥,身份地位能配得起他們李家嗎?

    李尚書頓時鬱鬱起來。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小女兒能嫁入大富大貴之家。

    他是太子這一派的人,早就想將這小女兒嫁入太子府,無奈太子對婚娶興趣缺缺,甚至還鬧過離京出走的大事。

    皇帝雖然大怒,卻也不再逼他。

    自己的女兒對太子府裡已有眾多的女人心生排斥,不感興趣,自己也沒有辦法強迫。

    是啊,太子沒娶正妃,可聽說侍妾眾多,且還不乏男寵。李老頭再怎麼想攀權附貴的,也不會拿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的終身幸福來作文章。

    但見小女兒是這般的癡心傻想,做爹娘的急得團團轉也沒有用。

    沒有那少年郎的姓名住址,甚至連是哪裡人都不清楚,想找尋都無處尋起。

    再碰上先皇駕崩,皇上登基,一系列大事處理完下來之後,李尚書已經升為了李相,女兒的事情還是沒有著落。

    這日,李清心從早朝下來,便叫丫環端來文房四寶,開始作畫。

    聽聞大半年沒什麼動靜的女兒突然下床來作畫了,李夫人很驚喜,忽忙來瞧。

    李清心的畫工並不是很好,卻能將印象中的少年郎畫了七八分像。

    李夫人一看,明瞭:這就是自家小女兒一直掂記著的男子!果然俊俏,果然儀表堂堂!這下子尋人,也有根據了!

    這女兒為何回來的時候不畫呢,一直到現在才開始畫。

    李夫人想不通。

    畫完,李清心又躺床上去了。

    她是體力太虛了,大半年的茶飯不思,瘦得風一吹就倒,跟林妹妹是有得比。

    李夫人將畫拿給李相看,李相一看,驚呼:「這是九王爺?!」

    七分相似,也不敢肯定是不是。

    「九王爺?」李夫人雙眼放光,驚喜地道:「若真是九王爺,那真是清心的福氣!九王爺人長得多玲瓏啊!功夫一流,且尚未有婚配,府中亦無侍妾夫人。真是太好了!」

    老天哎,這真是大好的姻緣耶!

    這李夫人是大喜過望啊。

    如果被她知道米珠其實是女兒身,她會不會也這要的興高彩烈,大喜過望呢?哈哈!

    為此,在米珠準備離京的前一天時,李相忽然到訪。

    米珠覺得好奇怪,因為她基本上沒跟文臣們有過私底下的來往的。

    東拉西扯了一堆,李老頭還沒有將來意說明。

    米珠心裡翻白眼,丫滴,你老子有什麼話趕緊說啊,姐很忙的,要收拾要佈置要整理的事情很多,沒太有多大的空閒在這閒聊!



第92節:本王人長得不高,又瘦不拉幾的

    終於,好像也看出米珠的不耐煩,李相漲紅了老臉,清了清嗓子問:「九王爺可曾在今年三月去過陽明山上的桃花林?」

    三月桃花林?她當然去過。

    就是因為去過,才順利地將家姐與二皇子的婚約給退了的。這事鬧得滿城皆知,誰人不知呢。

    不過,李相這樣問,到底有什麼意圖?米珠望了他一眼,淡定地點了點頭,輕呷了一口茶。

    「那九王爺可曾救過一名女子?」李相有點興奮,忍不住激動地問。

    米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仔細地想了想。

    啊~暈!

    就說這李相怎麼名字聽起來那麼熟呢,敢情是原尚書府李尚書啊!

    不會是,那什麼六小姐李什麼心說是本王救的她吧?本王記得並未留下任何物殊的稱號,也沒有告之姓名啊。

    別別,千萬別找本王要搞個什麼以身相許的事來,本王不受,本王不受的!

    米珠緊張得差點手抖起來。看李相小心謹慎的樣子,米珠忽然明白了:他不敢確定是不是她出手相救。

    「李相說的是家姐嗎?當初,家姐與本王在賞花時分開,被幾個惡婦惡言惡語相向。本王得知後,一時沒忍住,將他們給打了。這算不算是救姐姐一命呢?」米珠淡淡地回道。

    可李相是什麼人啊?十足的老狐狸一隻啊,要不也混不到相位上了。

    見米珠略微的猶豫,猜到米珠肯定就是那位救了小女兒的少年郎。

    見米珠不願承認,也不能強迫他承認。

    也許是自己的女兒福薄緣淺,九王爺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有那個心,所以姓氏地址都不留一點線索!

    李相不是迂腐的人,自然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心中暗歎了一下,訕訕地起身行禮道:「九王爺恕老臣唐突,今日打擾了。告辭!」

    「哎,相國,你老人家今日前來就是跟本王閒聊的?是不是碰到了什麼困難?」米珠見他也算是個慈父,不忍心便多問了一句。

    話一出,她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丫滴,國難當頭,別給捲到兒女情長裡面去!

    這不光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李相聞言,以為還有轉機,便頓住腳步回道:「說來也不怕九王爺取笑,小女李清心那日在桃林裡得見王爺英偉一面,年芳十七,不知王爺的意下如何?」

    暈!這李老頭,你丫說的也太直接了吧?米珠暗暗叫苦。

    真是「禍」從口出,她不問不就沒事了?!

    李相本想隱晦一點的說,但是為了女兒,索性攤開了來講,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反正他不信依他李家現在的地位會找不到好的婆家,會找不到好的男子!

    當然,如果九王爺能看中的話,那更好。

    可惜,這也是上天注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8 AM

第93節:丫滴,八十萬軍隊做前鋒?!

    「李相言重!李相言重!哪來的英偉啊!本王人長得不高,又瘦不拉幾的,要肉沒幾兩,脾氣也很臭,心情不好還會動手打女人,再加上年歲好像比六小姐還小上一歲……

    而且,娘親那邊,好像已經為本王尋覓好女子了!

    而且現在開戰在即,如果在戰場上有個什麼萬一,豈不是會耽誤了六小姐?當然,如果她不怕被耽誤也同意做妾的話……」

    米珠這會也顧不上得罪李相了,臉上是又為難,卻又不得不將實情說出一樣慢吞吞地說著。

    李相果真是臉色一變,他那寵到天上的去的女兒,怎麼能做別人的妾室?而且九王爺的話語裡好像是嫌自己的女兒老,便生氣打斷道:「請九王爺恕老臣打擾!老臣告退!」

    「相國你別生氣,今日之事除你我之外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千萬別往心裡去!你也知道本王性子一向直,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要多多見諒!」米珠見他這回是死心離開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笑瞇瞇地相送。

    「九王爺請留步!留步!」李相面無表情地回道。

    其實他生氣歸生氣,那臉面還是非常窘迫的。

    走出了王府大門,李相不停地搖頭歎氣:看來自己的小女兒是沒有這個福緣囉!九王爺是一點也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完全是一副要躲開的樣子!

    廢話!

    誰願意做了好事救了一個人,卻被那個人死皮賴臉地賴上一輩的啊?那豈不是自找麻煩?何況本王是女人?

    不怕你知道,本王是一個最怕麻煩的女人!

    米珠暗道。

    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丫滴,在姐的眼裡,以身相許的意思就是「恩、將、仇、報」!

    深秋了,黃葉片片,飄落滿院。

    快馬急趕,與拖家帶口不一樣的,僅僅半個月的時間,米珠便回到了陽關城。

    若是八百里加急送消息的話,一般三日或者四日,再怎麼遲也不會超過七日。

    「王爺!王爺回來了!」趙凱秦浩二人騎著馬在南城門守著,遠遠地看見,便雙雙拍馬上前,喜悅相迎。米珠衝他們點了點頭,馬卻不停,慢騎著往城裡走去。

    「情況怎麼樣了?」米珠問。

    「前方探子來報,敵軍在關口鎮外六百里之處的襄州、夷州、開州三城一字排開集結,聽說至少有八十萬軍隊做前鋒。」秦浩道。

    丫滴,八十萬軍隊做前鋒?!

    她樓剎國所有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來九十來萬,已經有五十萬在陽關城這裡屯著。

    八十萬做前鋒,看來真的是想一口就把陽關城給吞了。

    難怪鮮於須說對方此次來勢洶洶已舉全國之力。

    烤!

    八十萬前鋒再加上中軍及後援,丫滴,那數字加起來就是個天文數字了。

    蜀塵國的勢力居然是如此的強大!

    都怪她這些年來,只顧練兵和安定民生,沒有好好地親自化妝到蜀塵國去走上一遭。

    想不到蜀塵國的兵力是如此的龐大。

    米珠皺眉。

    「暫時還按兵不動。照王爺先前派人捎回來的消息,關口鎮裡的百姓全都撤到了陽關城裡,陽關城裡的百姓除非有必要,盡量少出門。以防敵人奸細混進來。」見她不語,趙凱繼續報告。



第94節:每人喝一口就能把護城河裡的水給喝光

    等他們入了城,城門便關上了。

    果然,情況是不太一樣了。

    聽到要開戰,街面上的人又少了很多。

    來往行人,臉色匆匆,都不太願意在街面上逗留,怕被當成敵國奸細給捉了起來。

    這陽關城百姓如此奉令行事,完全是出自對小九王爺的擁護愛戴與敬佩。

    他們不舉家搬遷,是相信小九王爺一定能像前九王爺那樣把敵軍打跑!主帥能讓百姓堅定心信,可真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情!百姓的信心都能堅定了,何況是軍隊的信心呢!只要他們的王爺在,一切都不是難題!一切都不會懼怕!

    米珠與趙秦二將匆匆回到軍營,顧不上喝口茶,便派了個人回王府給涼氏報信,召集所有重將,攤開了這個時代簡陋的軍事地圖,翻開現有的兵力部署資料,開始討論作戰防禦。

    整個樓剎國地圖,看起來就像一個倒了的圓錐體。

    陽關城,是最尖的那個部份。

    一旦這裡開了口,後面整塊巨大的面積將被毫不留情地吞併掉。

    其餘邊城均臨海。

    在夢幻星球上的這塊大陸,就好像收腰的連衣長裙,小腰被收了起來,便被劃分成了二小塊。

    一塊是樓剎國,另一塊就是蜀塵國。

    二國的接壤處,就是收腰處,即關口鎮。

    關口鎮,是離陽關城西北方向不太遠的一個小鎮,由樓剎國派兵駐守。

    除了這個地方接壤之外,其餘全臨海。

    在科學技術遲滯的這個時代裡,沒有人會想到渡海去從別的城市登陸,繼續來侵佔對方。

    蜀塵國之所以這次派了八十萬大軍做前鋒,完全是想要強攻,一定要踏著成幾十萬幾十萬的士兵的屍體攻下這陽關城,往後就一路揮軍南下,橫掃一切。因為只要突破了陽關城,後面是一大片平原。

    即便是有一小片沙漠,丘陵,森林,幾座山顛,那根本就不構成阻礙。

    米珠早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方才將樓剎國過半的兵力屯在這陽關城裡,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可是,過半的兵力也不及人家蜀塵國前鋒兵力。

    「現在,我們在關口鎮城外圍三百丈(古時一丈十尺,三尺一米,三百丈也就是相當於一千米)遠之地挖掘壕溝並存上了水。共有三道,每三丈三尺一(約十米左右,一丈等於十尺)道。

    第一道二丈三尺(七米)寬,第二道第三道是一丈七尺(五米)寬,最後面便是一丈三尺(四米)高的護堤。護堤上面再加上胸牆和雉梁。

    胸牆和護堤街接的地方,向外余列著削尖的木樁。

    護堤上每隔一丈修建一座木塔,並佈置弩箭手。

    王爺,你看,還需要增加什麼?」總兵曹簡呈上了關口鎮的作戰防禦工程圖,一一解說道。

    米珠沉思。

    這是這個時代典型的常規防禦工事。這樣的工事遠遠不夠,防個二三十萬的軍隊還有可能。

    蜀塵國兵前鋒八十萬,丫滴,每人喝一口,就能把這幾條護城河的水全部喝光光。

    何況現在臨近冬天,水面容易結冰,這樣的工事,要摧毀簡直易如反掌。可是目前沒有好的方法,只能這樣。

    米珠糾結。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8 AM

第95節:一支神秘的軍隊

    「其他將士可有更有的防禦良策?」她抬頭,掃視了一圈問。

    沒人出聲。

    「這樣的防禦工事,父王在世時是否已用過?」她又問。

    「回王爺,先王爺用過。所以才守住了陽關城。」秦浩答。

    米珠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你以為蜀塵國是笨蛋嗎?用同樣的方法還能守住陽關城?現在想,馬上想,一個時辰之後,本王要看到新的完美的軍事防禦工程方案!」

    「記住,敵人是八十萬大軍的前鋒!可不是小打小鬧的十六年前的二三十萬!」米珠生氣地將軍事防禦圖扔在桌上,手拿地圖,出了帥帳。

    貼身護衛黃教頭與三個近衛兵馬上跟上。

    米珠策馬狂奔,一直奔到了關口鎮。

    她並沒有入城,而是往關口鎮旁邊樹林裡的一個小營地走去。

    這是七年前,她親自建立的,從軍隊裡挑出體能最好會浮潛的精兵訓練成這個時代的特殊兵。

    才一萬人馬。是五十萬屯在陽關城的一支神秘的軍隊。

    她稱他們為「銳」,是軍隊裡比精銳還要精銳的精兵。

    主要作戰方式是輕騎、近身博殺、潛伏、偵察、偷襲等,在這種沒有現代通訊設備的情況下,用這樣的一支部隊潛到敵後方去搗亂,是非常有必要的。

    見到米珠入林,早有伏哨通知了大本營裡的將士們。

    後面的黃教頭等人被理所當然地攔在了樹林外。

    當米珠入到林中營前,一萬人馬已集結完畢。

    米珠暗笑,滿意地點頭。他們還以為她不知道入林口有哨兵呢?其實是她放了他一馬,不然早將他撂了。

    「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你們準備好了嗎?!」米珠威嚴地問。

    「準備好了!」眾人齊應。震得林中驚鳥撲騰,四處亂飛。

    「很好!時刻準備好,等候通知!」米珠道。

    她,米珠,從來不講廢話,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在講廢話和排場上。

    所以一揮手,兵士們迅速散去。

    整個軍營裡眨眼間便看不到一個人,聽不到一句說話聲,靜得還以為讓人進入了無人帳篷區。

    「銳」的將領齊良上前來,將米珠請入了將帳,問:「王爺,幾時出擊?」

    他是一個三十多的將軍,眼神嗜殺,曾經是先王爺的近衛兵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對蜀塵國是恨之入骨的。因為先王爺就是死在他的眼前,而他卻無能為力救他。

    七年多前被米珠相中,安排到了這個「銳」部隊裡。

    「銳」裡面,強者為尊,強者為大,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考核與測試,誰的成績最好,誰就能當老大。

    如此類推。齊良是各個項目裡綜合能力最出色的一個,成為了這支部隊的主將。

    副將孟雲、斐達,是游泳浮潛遠程射殺項目裡最厲害的;左右校尉龔希、林成山地潛伏偽裝最拿手。

    他們這支隊伍,自從被米珠訓帶了一次,便常常連夜翻過這座不可能翻得過去的山,到山的另一頭海裡去游泳,搞浮潛訓練。



第96節:務必一擊成功

    前面說了,米珠早就發現這夢幻大陸除了像連衣裙一樣的土地外,其餘均是大海。

    陽關城位於這腰帶的最細處。

    而陽關城東面與北面的這二座山連接著的就是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

    當年,米珠來到陽關城,巡視一翻之後,自認自己絕對沒有能力像父王那樣能有以一夫擋萬夫之勢來力斬千軍守住陽關城。

    若讓她來守,她是絕對絕對的不會硬拚的。

    在她上輩子的意識裡,最好的防禦是出擊。

    蜀塵國前鋒八十萬大國已一字排開集結在三州了嗎?

    那好,那三州並不遠,才六百里地,她要提前在路上做好埋伏!

    大張旗鼓的埋伏,人未到,消息都傳到對面去了。

    所以,必須要出動這支她親手訓練親自培養的「銳」部隊。

    這支部隊的存在,連陽關城五將都不知道,更別說遠在皇城的皇上鮮於須都不知。

    「三日後是十五,十五月圓是海水退潮到最低位的時刻。屆時,爾等從海岸邊穿過去,集隊繞到襄、夷、開三州的後面,化整為零分為三隊,一隊以山林為掩護摸清前鋒部隊的糧倉所在地,推毀糧倉;另二隊伏在山林交道要道二邊,截燒敵人糧草補給!務必一擊成功,讓陽關城有時間等到援軍的到來!」

    議事帳內,米珠指著夢幻大陸地圖,吩咐道。

    齊良、孟雲、斐達等聽到任務,五人的眼光裡激射出強烈的好戰信息。

    他們對米珠是相當信服的,居然打小就知道了海水何時漲潮,何時退潮,這些都讓他們都覺得是非常神奇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訓練了以後,知道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事情更多了,掌握的叢林擊殺、半路截殺等等各種作戰知識也多了,才覺得會這些,一點也不難!

    「記住,你們的任務,就是毀掉敵人的補給線,不是讓你們硬碰硬地跟別人殺上!一旦殺上,後面的中軍,還有前三州的前鋒都會包抄,屆時你們可就難脫身了!你們是本王的秘密武器,千萬別只幹一票就全毀了!本王唯一的要求是,任務要完成,同時盡量多少人去就帶多少人回來!」米珠低喝道。

    那幾人眼中的信息,她自然是看到了,所以多囉嗦了幾句。

    「是!屬下遵命!」齊良道。「請王爺放心,屬下等定不辱命!完成任務後,安然歸來!」孟雲等齊聲道。

    五人對剛才湧起的狂烈嗜殺念頭有點羞愧,要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

    決不能負了小王爺的提攜和教導。

    「好!即刻下去交待準備!天冷了,多帶些口糧和衣服!回來之後,還要更重要的事情由你們去辦!將本王的意思,傳給兵士們,千萬不可嗜殺,不可與軍隊糾纏上!你們是『銳』,是樓剎國的奇兵!懂嗎?!」米珠再三交待。

    「遵命!」五人立正行軍禮。米珠點點頭,出了將帳,離了營地。

    黃教頭與那三個近衛兵守在林子邊上等著呢!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12:59 AM

本帖最後由 catkiki 於 2013-2-1 01:00 AM 編輯

第97節:八十萬是什麼概念?

    見米珠出來了,暗暗地吁了一口氣。

    這片樹林,他從來沒有進去過。

    只知道王爺在裡面安排了一些人,但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王爺不說,他們作為下屬自然不能過問。

    而且看王爺的樣子,是不想別人知道有這件事情,所以他們也從來沒有跟外界提起一句半句。

    那些近衛,自然是更加不敢多嘴。

    在王爺身邊當差,誰都明白一個道理: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管好自己的嘴巴。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招來洩密的殺身之禍。

    米珠心事重重,接過韁繩策馬回營。

    剛入帥帳,趙凱等人圍了上來,拿著軍事防禦工程圖道:「在原來的防禦基礎上,採伐樹幹和樹枝,把樹枝頂端的皮剝去以後再削尖,在挖掘一道五尺多(三尺一米,一米七左右)深的連亙不斷的壕溝之後,把這些木樁直立著排在溝內,把他們的底部釘牢,使敵人無法撥掉,只有樹幹的尖端伸出在地面上。我們一共設置五行,一層一層地連在一起,互相銜接,又互相穿插。任何人衝進它們,必然會使自己被這些極尖銳的木樁戳穿。」

    米珠聽完,覺得真是有點意思,便輕點了下頭。

    「在這前面,又挖出像梅花形似的斜對角的坑,深三尺,逐漸向坑底收縮傾斜。裡面安放著人腿粗細的圓木樁,頂上削尖,用火熏硬,有一部分伸出地面,高度不超過四指。為了使他們堅韌和牢固,在它們底下墊有一尺厚,夯實的土。坑的其餘部分放著樹枝和柴草,用以掩蓋這些暗器。」見米珠有點感興趣,曹簡補充道。

    「在這些工事前面,再的來一尺多長的木材,頂上釘著堅固的鐵鉤,彼此相隔不遠地整個埋在士中,佈滿各地。這樣,無論敵人來兵多少,未攻城前,損兵折將不在話下!」趙凱又補充道。

    說完,大家都緊張地望著米珠,生怕不如王爺的意。

    這些是他們幾個花盡腦汁想出來的,認為的最完美的防禦工事了。

    「這樣的工事,能守住敵人幾次來襲?如果敵人是不計數量硬要衝過來呢?或者用投石機將這些所有的地面都砸平呢?或者用木塔雲梯等摧毀呢?」米珠點了點頭,笑瞇瞇地問。

    眾所周知,這個時代的攻城木塔高十七八丈(五六十米),雲梯起碼有八九十丈(二三百米長)。

    眾將語塞,不敢抬頭。

    小王爺在議事的時候笑瞇瞇的,那絕對不是友好的表示,那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警示!

    一、二、三!

    果不其然,才三息(三個呼吸之間相當於三秒)而已:

    「這就是給本王想出來的最完美的防禦工事嗎?!敵人光是前鋒營就八十萬!

    八十萬!八十萬是什麼根念?!

    你們以為八十萬的軍隊,會捨不得踏著那十幾二十萬人的屍體來攻打這城牆嗎?!

    知道陽關城被攻下來之後是什麼後果?就相當於一大半的樓剎國被攻一下!

    如此一算,你以為蜀皇會不捨得讓那二三十萬人做肉墊?!八十萬大軍,每人朝你臉上吐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給淹死!再給本王好好地想想!」米珠氣道,甩手扔下新的防禦工程圖。



第98節:唾沫能把你給淹死

    話音一落,帥帳裡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突然,秦浩突然跪了下來,雙的拱至頭頂道:「王爺!請恕末將斗膽!在已構築好的建築工事前,末將認為,最好的防禦是出擊,與敵周旋!」

    此言一出,眾將皆吸了一大口冷氣:五十萬對八十萬?再加上敵人還有不日就到的後援軍?!

    在他們的腦海裡,這樣的法子,無異於是正面迎敵,以卵擊石!

    「秦將軍!我軍才五十萬兵力!」馬晉忍不住低聲提醒。

    怕這樣的主意,會被王爺罵為飯桶!

    誰知人家正說中米珠的心意了,米珠這才真正笑起來:「秦浩,好主意!與本王想到一塊去了!就這麼辦!都聽到沒有?最好的防禦就是出擊!你們,哎,還有你,統統都過來,咱們合計合計,怎麼才能讓五十萬軍隊贏了那八十萬去!」

    聞言,眾人一頭霧水。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王爺定是瘋了!

    居然會覺得秦浩的點子最好……

    冬天快到了,陽關城軍營裡卻熱烘了起來。

    再過半月,前方探子回報,說蜀軍糧倉起火,米糧被燒了大半;再過半月,說蜀軍後方補給糧草屢遭劫殺,毀掉……

    又過十日,說襄、夷、開三州因糧草缺少,已開始向陽關城關口鎮方向推進!

    好,好,重頭戲終於來了!

    這天,米珠站在陽關城西城門樓牆點將台上,面對靜悄悄的黑壓壓的五十萬將士作戰前總動員:「你們是為了什麼才穿上這件兵服?!」

    高樓牆上,聲音傳得很遠很遠。

    「保家衛國!殺敵立功!」將士們整齊的回答。

    那迴響一聲浪過一聲,此起彼伏。

    整整五十萬大軍集結啊!你以為開玩笑的?!

    「你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米珠繼續大喊。

    「保家衛國!殺敵立功!」將士們依舊這樣回答。

    這句話,七年前,米珠九歲的時候,就讓人貼到各個兵營裡,說,以後無論王爺在點將台上說什麼,都要回答這八個字。

    即使是問:「你娘子生娃了嗎?」依然是要這樣的回答。

    若有違反,則二十軍棍侍候。

    所以,誰敢?

    深深地被米珠洗過腦的一大幫將士就這樣回答著。

    「你們今天要幹什麼?!」米珠三問。

    「保家衛國!殺敵立功!」眾將士回答。

    當他們回答這些時,才發現豪情壯志湧上心頭,心裡充滿了力量,充滿了鬥志!

    每齊喊一次,這種力量與鬥志就高漲一倍!

    五十萬人,同一時間,齊聲狂喊,試想想,那場面多麼恢宏浩大,那念力是多麼的深入人心,成為即時戰鬥力!

    「那麼,出發吧!本王與爾等一同保家衛國,殺敵立功!」米珠最後道。

    四句話,四分鐘,搞定。

    「殺敵立功!保家衛國!」

    「保家衛國!殺敵立功!」

    眾軍士熱情高漲地喊著口號調整隊型陣式。

    大軍開始開撥,按照軍事佈署,留二萬人馬留守,其餘則往關口鎮外開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28 AM

第99節:朕已決定御駕親征

    他們的目標,要將敵人消滅在關口鎮與一字排開的三州之間縱橫交錯的六百里的山道上!

    沒有通信設備的冷兵器時代,探子是最緊手的。

    關口鎮外帥帳,米珠一日不知道接了多少次奏報,下了多少道命令。

    從京城回來幾個月了,一次都沒有回過王府。

    涼氏每日苦苦地倚門等候,直至軍隊開撥。

    開撥的這一天,米珠安排黃教頭率隊將母親送回京城,與姐姐相聚,之後,守在王府裡,不要再到前線來了。

    黃教頭不依,死活不肯離開,說要守在王爺身邊保護王爺安全。

直到米珠冷冷地說:「這是命令!」

    姐姐和母親在皇城裡,有黃教頭和許教頭二人守護著,她應該可以安心了。

    這樣一來,她的貼身護衛就只能由她的幾個近衛兵來擔任了。米珠從來不在意這些。

    行兵打仗,若是要靠別人來護住自己,那終究是死路一條。

    她上輩子不是死於戰場上,那這輩子就絕對不會死在戰場上!

    幸虧新皇鮮於須不是死板的人,沒有下令讓她死守陽關城等待援軍,而是把一切的主動權交付給她,讓她自己見機行事。

    這樣,她才敢下了出城迎擊的決定。

    死守,永遠處於被動的位置;死守,只會讓士氣低落,需裡百姓們遭秧。

    她研究過這個時代的攻防戰,那滿天的投石機,還有各種各樣的木塔,帶著火焰和硫磺銷石的利箭,不出半個月,整個城即使不被攻下來,也被砸的砸,燒的燒,毀壞了七七八八了。

    戰場不要設在城裡,那城裡就是安全的。

    不到萬不得已,軍隊絕對不能退回城裡死守!

    王爺率領大軍出城迎戰的消息,很快傳報到鮮於須的手上。

    「什麼?!」金鑾殿上,鮮於須聽完奏報,驚得立了起來,走下龍椅,一把搶過李相手中的前線奏報。

    「回皇上,九王爺於三日前率大軍出離陽關城,在關口鎮前方三百里處設伏迎敵!」李相再道一遍。

    眾大小臣工無不大吸了口冷氣,相互間開始低聲議論。

    「這九王爺是不是急著去送死啊?!皇上,請准臣弟即刻率領援軍前鋒趕往陽關城!」七皇子鮮於真道。

    賢弟啊賢弟,你也太輕敵了!不,你是不是急著去尋死啊?居然離城迎戰?為兄說讓你自行決定,你也不要作了這種決定來驚嚇為兄啊!

    鮮於須將奏報仔細地看了一遍,心中亦駭。

    「不必了,朕已決定御駕親征!」鮮於須斬釘截鐵地道。

    「御駕親征?」眾人皆驚。

    這新皇方才登基半年,朝基方穩,這就要離開皇宮,朝中豈不是會出亂子?

    「皇上,萬萬不可!」李相首先下跪。

    接著其他大臣也跟著下跪請皇上三思。

    「援軍已集結於皇城外六十里地之處,就等皇上的一聲令下,便可開撥。若皇上執意要御駕親征,還須多等些時日。陽關城可能已經等不及了!」李相道。

    「誰說要等些時日的?朕今日就可動身!」鮮於須道。



第100節:皇上身體正常,為何不需要女人?!

    「皇上,萬萬不可!皇上即便要御駕親征,也須恩澤後宮,為樓剎國留下血脈!」刑部王大人亦跪道。

    就算沒有妃子,沒有皇后,沒有秀女什麼的,但是太子未登基之前,府裡是有很多侍妾的。

    只要那些侍妾傳出有孕,皇上想要御駕,他們也沒有什麼理由反對了。

    「荒唐!難道等戰爭完了回來再恩澤不行?難道朕這一次一去就會死了?!朕如果都死了,樓剎國也將會寸土不留地被吞併!你們統統成為亡國奴!」又觸動了鮮於須的逆鱗,他大聲吼道。

    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他就一直處於鬱結中。

    九王爺不是一般家庭的男子,不能隨他心意地強留在身邊。

    可是,似乎除了想到他之外,對其他人還真的是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鮮於須的脾氣也越來的越不好,誰一提這事,就等於觸動他最隱蔽的為人所不恥的隱私:皇上,是個實打實的斷袖!

    他都已經有了決定,等七皇子娶了米珍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就讓他們過繼給他,做太子。

    只是這些話沒有說出來,是自己的想法而已。

    這幫臣工不知為何讓皇上立妃立后恩澤後宮,會讓他這般惱羞成怒,曾經私底下問過太醫,問皇上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先天性缺陷。

    可每一個給皇上看過病的太醫都搖頭表示皇上身體一切正常。

    這樣他們就納悶了,皇上身體正常,為何不需要女人?!

    所以,日日勸,一見面就勸。

    生子是大事啊,皇上!國家政事有臣等們打理,你就安心地播你的種生你的娃去吧!

    大有幾乎要說得這麼白的地步。

    可人家皇上連鳥都不鳥,已經懶得回應了。

    話說,古人對傳宗接代一事是很看重的,代代相承,才能香火不熄。

    「朕留了子嗣又有何用?不能給他提供安定的環境,讓他一出生就成了亡國之君,亡國之奴,還不如不讓他出生!」鮮於須厲聲喝道。

    一堆迂腐的老頭!

    一轉身,重新走上高位,坐在龍椅上,高聲道:「傳令:援軍前鋒急速前進,爭取十五日之內到達陽關城!明日卯時,朕親率後援軍中軍趕赴陽關城助陣!」

    「得令!」兩班文武中步出二將,單膝跪地,拱手接旨。

    米珠賢弟啊!你可以撐住,為兄未到之時,萬萬不可出事!鮮於鬚眉頭緊鎖。

    「皇上決意如意,老臣等無話可說。但請命跟隨皇上一同出征,生死與共!」李相跪道。

    皇上說得很對,國難當頭,他們還在顧忌這顧忌那,考慮這考臣那的,不如放手一搏,待打完勝仗,再做也還不遲!一干臣工全都跪下請命。

    「命令樓剎國各州郡,所有奏報朝陽關城發去!行動不便的臣工留在皇城打理民生,管好治安!餘者輕裝,隨朕御駕親征。記住,輕裝上陣!省得路上給耽擱了!」鮮於須道。

    「諾!」這下,沒人有意見了。

    天空陰沉得嚇人,卻始終沒有飄雪。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29 AM

第101節:三天,幾乎是極限

    「王爺,敵軍方陣已進入埋伏圈!是否出擊?!」秦浩急奔前來請命。

    以前打仗,老王爺都是跟人在戰場上拚死活,絕對絕對的沒有使這樣的暗計過。

    他們的這個時代,講究的是兩軍對壘,正面戰場,搞埋伏偷襲的,都是在正面戰場後詐敗佯退而設。哪有像現在這樣,還沒開戰就來偷襲,所以,他手裡緊張得全是汗。

    居然親自跑來問米珠。想必其他將領也是一樣的心態。

    正在高處觀望的米珠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進了多少了?」

    「先頭部隊進了三分,三分之一!」秦浩答。

    「才三分之一你就想出擊?!用你的腦袋好好地想想!傳令下去,都給本王穩著點,誰要出了那麼一點岔子,讓敵軍發覺,本王讓他們全部吃不了兜著走!」米珠惡狠狠地道。

    在戰場上,米珠指揮時,連秦浩都要乖成孫子一樣的聽話。

    丫滴!這人命關天的事情,她才不跟他們客氣!

    她以為蜀塵國軍隊會很快的到來,沒想到碰上大雪,讓他們在這裡足足伏了三天。

    她知道將士們是有點沉不住氣了。

    天氣冷,又不能搭軍帳,又不能生火,吃的是肉乾,喝的是雪,又不像是「銳」部隊裡面經過殘酷訓練的超體能超忍耐力的士兵,所以,三天,幾乎是極限。

    看到敵人進來了,難保不會出事。

    「得令!」傳令兵下去,秦浩也跟著下去了。

    能不能以少勝多地打贏頭一仗,關乎到往後的戰爭,這一點,她早就對將領們耳提面命,也早就傳達到每一位士兵的耳裡了。

    她與這個時代的將不一樣,她所發佈的命令,一定要由上自下,統統知道緣由。

    只有士兵像將領一樣都知道這樣作戰的緣由,他們才不會心中沒底地等待。

    心中有了底地等待,就算環境再艱苦,他們也相信,最後一定能贏!

    何況跟著的是九王爺!第一次這樣打仗的主帥!

    雖然在這裡埋伏了三天,可是也讓米珠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蜀塵國兵們在寒冷的天氣裡行軍速度非常緩慢,一點也不靈活,一天頂多行軍二三十里。

    樓剎國兵在接到蜀塵國出兵後才決議出的兵,都早已到達了三里百處並設下埋伏,還等上了三天,這樣算算,部隊龐大而已,並不靈活。

    不靈活,那就代表面對突發情況時更加的手足無措!想以人頭來奪下她陽關城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想到這一點,米珠的血液熱騰了起來:「傳令:超過二分之一的敵軍進入伏圈以後,讓所有的人馬上出擊!從中間截斷,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打亂他們的陣型,讓他們無處可逃,近身拼刺!」

    「得令!」十幾個傳令兵快速行動,奔赴每一個將領所在處。

    此時,已進入了林地埋伏圈的蜀塵兵,舉著六七米長的矛的方陣隊在緊張有序地前行著。

    領頭的將,滿臉鬍子,騎著高頭大馬,雄赳赳氣昂昂地直眺前方。



第102節:戰場上輕敵,未戰已輸

    後面跟著一輛戰車,戰車上是個軍師模樣的人,穿著錦衣華服,態度從容不迫。

    只有那不輕易看出來的微微上揚的唇角,好像已經將陽關城掌握在手裡了一樣的勝利姿態。

    哈哈!八十萬前鋒啊!

    光是數字,就該把那群守城的頑固的樓剎兵給嚇破膽了吧?!

    八十萬對五十萬!何況還是他一手訓練了十六年的鐵甲長矛方陣部隊!

    六七米長的矛,在開戰的時候,敵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估計就死在了長矛的挑砍下!

    我的矛比你槍的長,你還沒走到,我的矛就已經把你給刺死了!哈哈!

    軍師的倒三角眼裡,滿是得意的笑。

    「軍師,看起來心情不錯啊!」鬍子將問。

    「本軍師在想著樓剎人看到本軍師的長矛方陣隊,是嚇破膽呢,還是嚇得屁滾尿流!」那倒三角眼軍形摸了摸二撇小鬍子,故作愁眉地道。

    「哈哈哈!軍師果真胸有成竹!軍師的長矛鐵軍一出,橫掃一切,所向無敵!」那鬍子將吹捧到。

    後面跟著一輛比較華麗戰車,裡面坐著的人,衣著並不華麗,只瞟了他們二人一眼,不言語。

    「監軍,你覺得此戰會如何?」那倒三角眼軍師有些得意地揚聲問了後面華麗戰車上的人。

    那人,是皇上的六弟,名逐鹿軒,因與皇上有點過節,便被派到這先頭部隊裡隨軍。

    依皇上暗地裡的意思,如果拿下了陽關城,就……將這六王爺給「卡嚓卡嚓」掉!狠啊,狠!

    這六王爺逐鹿軒年紀尚輕,約二十歲上下光景,卻聰明絕頂,什麼都洞察於心,只是不表露。

    聞言,輕輕地閉起了眼睛。

    戰場上輕敵,未戰已輸。

    見他這般傲慢,軍師有點憤憤,好歹他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居然死到臨頭也不給他拍馬屁,他就給他來個最狠最痛苦的死法!

    這倒三角眼裡全是凶狠的光芒。

    正要出言相譏,忽然:「殺!」

    山林兩邊,丘陵隱蔽處湧現了大量的樓剎國士兵,揮舞著長槍直奔過來。

    旗幟鮮明,服裝鮮明,黃綠相間,殺向蜀塵國方陣。

    誰會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樓剎兵?

    頓時,驚叫呼喊,慌忙迎戰。

    一刻鐘的時間,樓剎國的軍隊佔了上風,砍殺得蜀塵國兵節節後退,陣欲不陣,隊形紊亂。那軍師似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被埋伏,慌亂中鎮定了下來,急急指揮旗手,穩住陣形。

    居然敢偷襲他的長矛方陣隊?那就讓偷襲者有來無回!

    鬍子將大喝一聲,拍馬殺了過去。

    與負責這一段的秦浩給幹上了。

    別說蜀塵國軍師輕敵,米珠自己也輕敵了。

    她沒有想到敵人是慌亂,但是很快地就鎮定了下來;方陣是不靈活,但是那長矛利害,很多偷襲的士兵幾乎在四五米的地方,就被矛挑斷了人頭,根本近不了身。

    在高處觀陣的米珠,眉頭緊鎖,情況不妙!

    照這樣的情況下去,即便他們偷襲成功,讓蜀塵國前鋒交待過半士兵在此處,可她的樓剎國兵也同樣會有一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29 AM

第103節:那,那,那是什麼人?!

    可情況不同的是,蜀塵國後援中軍很快就能到達,而她樓剎國援軍還遠在千里之外!

    當即立斷,將指揮部交給總兵曹簡,自己全副武裝,召出隨軍隱於暗處前些日子得勝歸來的「銳」部隊,組織大批弓箭手做掩護,從側斜面殺了進去!

    突來的箭雨,讓長矛方陣隊有些驚怖,射中的好幾撥人,但後面的人,馬上舉起了盾牌,擋住了箭駑。

    就這眨眼功夫,披著暗紅長袍的「銳」兵已全部殺到,敵軍的長矛因為太長而對付不了已殺入了方陣的「銳」兵,頓時,猶如手無寸鐵的人一般,任人宰割,大片大片地倒下!

    橫掃千軍,所向無敵的長矛方陣隊?

    去他丫的!

    今天,姐就讓你只出現在歷史裡!

    上輩子的身手,再加上這輩子的鍛煉,米珠如同流星,所過之處,快狠準,鮮血形成一條血帶,不久之後,漫天的血霧在她身後揚起!

    人命,是如此的輕賤,一眨眼,幾十條就倒下了。

    「那,那,那是什麼人?!」倒三角眼驚惶起來!

    那一抹小小的暗紅黑袍像收割人命一樣,似乎讓人看到了陰森森的地獄,全身被殺氣籠罩著,瑟瑟發抖。

    米珠在狂殺中,抬首瞧他這個地方看了一眼,僅僅是一眼,這位先前還淡定從容的軍師雙腿發虛,幾欲站立不穩!那麼遠的距離,可這軍師卻覺得就像在跟前一樣!

    那張小小的英俊無比的小臉上,全是絕殺。

    頭上的紫玉冠發出詭異的光芒,將他烘托得更如閻王降世一樣!

    因為有了「銳」部隊的加入,情勢頓時曾一面倒。

    不知這些兵為什麼要在兵服外加披一件暗紅長袍,但看樣子比他們都很有本事。

    是自己人!有本事的自己人!

    樓剎國兵士頓時士氣高漲,英勇萬分,招招刺敵心臟。

    混戰中,不知誰喊了一句:「保家衛國!殺敵立功!」

    後面所有的樓剎國兵人人齊喊:「保家衛國,殺敵立功!」

    聲震九天,地動山搖。

    蜀塵國兵驚駭,耳膜打鼓,節節後退,再節節後退,已完全無了抵抗之意。

    有信念的軍隊比沒有信念的軍隊來的英勇;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的士兵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戰的士兵強悍得多!

    鬍子將鬥不過秦浩,被秦浩一刀砍於馬下。

    見主將已死,蜀塵國兵更是散亂無章,四散逃生!

    「撤!撤!快撤!」倒三角眼軍師狂吼!

    遲了,遲了,戰場上瞬息萬變,稍一遲疑,則人頭落地。本該在發現伏兵的那一瞬起就該喊撤的!

    結果太過於自大,太過於相信自己一手帶了十六年的長矛方陣隊,才導致了不可再挽回的敗勢!

    一顆蜀塵國兵的頭顱像應景般,被拋上了戰車內,骨碌碌地滾到他的腳邊。

    那軍師驚懼地慌叫一聲,揚起馬鞭,調了個彎往來路退去!

    太恐怖了,太殘忍了!

    這不是戰場,不是戰場,是屠殺場!

    視人命如草芥的屠殺場!可能逃得掉嗎?



第104節:小王爺的第一次

    戰車幾個狂烈的顛箕,馬匹硬生生地拉斷了車轅,整輛車子翻滾,軍師從車上被甩下來,馬上被蜂捅而上的樓剎國兵亂槍刺死!

    死去的軍師,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驚怖,不敢相信就這樣死了。他可是在皇上面前誇下海口說誓必征服樓剎國的大軍師啊!

    這一戰,說起來似乎也就寥寥數語,卻是從天亮戰到天黑;山林裡揚起了火光,再從天黑戰到天亮。

    滿目蒼夷,滿山遍野的屍體,血流成河。

    燒燬的各種旗幟糧草的裊煙在晨光中殘敗地飄蕩,這一切,如同身處修羅殿。

    戰爭,是殘忍的,是殘暴的,是殘酷的!

    能避免是最好,不能避免,她又有什麼辦法?!

    當最後一名敵國士兵倒下時,漫天的雪花簌簌地往下掉,停了一日一夜的雪飄了起來。

    後勤士兵們打掃戰場時,米珠沒有休息。

    一具具的可愛年輕的屍體從她的眼皮底下抬了過去,她的眼睛裡全是悲痛與滄桑。

    她上輩子沒有經歷過戰爭,即便是出任務,也是上打小鬧的零散武裝隊伍。

    這種幾十萬幾十萬的在同一時間死去的戰場,打法,那濃重的血腥味讓戰了一天一夜飢腸膘膘的她有點忍不住要作嘔。

    「王爺,你還好吧?」秦浩問。

    如果不是王爺身先士卒,率領一隊奇怪的兵來相助,他這支左前鋒部隊估計昨天就要全交待了。

    一直以來,都以為沒有經歷過戰場洗禮的小王爺說的那些都只不這是紙上談兵,所以九年來,他提出的要改進軍隊的訓練方式什麼之類的,都被他們否決,打死也不去改革。

    以為是他小孩子家家,想玩玩而已。

    今日一見,汗顏不已!

    什麼紙上談兵?什麼初入戰場?什麼初次殺人?!那手法那神態那殺氣,怎麼可能會是頭一次進入戰場所有?!

    可卻偏偏就是小王爺的第一次!

    那種天生具來的霸氣與冷酷,連當時的他看得都心驚不已!

    驚懼過後,是由衷的佩服。

    「沒事。傷亡如何?」米珠問,轉身往回走。

    這一戰雖然贏得了先機,可是千萬不要告訴她傷亡過半,傷亡過半的話,接下來她該如何去守?!

    「這時該統計出來了。其他將領都在帥帳裡等著呢。」秦浩道。

    「那就走快點吧!」米珠道。

    一陣山風吹來,血腥味更濃,那種想作哎的感覺更強烈了。

    「殲敵五十萬,損失八萬,傷十二萬。王爺,請過目!」曹簡將竹簡遞上。

    米珠接了過來,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竹簡上刻畫的數據,道:「重重撫恤亡者家親眷屬!一次性撫恤改成一年一次撫恤,每次二十兩銀子。將傷者送往陽關城,盡快醫治好!」

    以前聽說過五兩銀子是一個普通家庭大半年的用度,那麼二十兩銀子一年,已經夠這些為國捐軀的士兵的家親們過上好日子了吧?!

    「王爺,這每年每人二十兩,是不是有點多了?」軍中帳薄錢商濟疑問。

    那可是很大的一筆開銷啊!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0 AM

第105節:做這個皇帝做得真他丫的憋屈!

    「廢話!多什麼多?如果換作是你們死了,你們也覺得多嗎?!將士就是自己的兄弟,不幸先走一步了,他們的妻兒老小,自然就由本王來照顧!誰還有異議?!」米珠一拍桌子,喝道。

    自從開戰以來,她的脾氣就不是很好,誰招惹她,誰質疑她,她會毫不留情地反擊的!

    早說過讓秦浩他們早點改進練兵方式,可偏偏就不聽,這一開戰,就死傷二十來萬,真讓她頭疼不已!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她的「銳」部隊,除了個別帶著輕傷外,其他人均完好無恙。

    「是是!」錢帳簿趕緊照辦。

    將士就是自己的兄弟!

    聽得在場的五將與各小將都感動不已。

    經過這一戰,米珠在軍中的威名更盛,包托以前一些總以為她是小屁孩只有點小聰明的,一上戰場肯定就會被嚇得屁股尿流的老將們都打心眼裡的尊敬。

    兩世加起來,米珠可以說是他們的長輩或者同輩,又怎麼會被嚇得屁股尿流?

    只不過,冷冰器時代,戰場上殺人很殘忍而已,殘忍到她這個看慣生死的專門殺人的僱傭都忍不住要作嘔。

    士兵們得知在王爺的心裡,早已將他們當作兄弟,一個個激動得居然睡不著了,小小聲地在討論著……

    與蜀塵國自古以來的交手,第一次贏得如此漂亮。

    以前當然也贏,如果不贏就不會有現在的樓剎國了,只是贏的代價太大了,以至於十幾年了,樓剎國的民生還沒有快速地恢復過來。

    兵源不足。

    而蜀塵國若不是內政派系長相爭鬥,依他們的實力也該早早地將樓剎國拿了。

    可見,派系整合後,根基穩固後,一直拖到了今日才出兵的蜀國,那實力更加是龐大得驚人。

    但驚人歸驚人,頭一仗,咱們就打贏了,這才是結果,不是意銀!

    嗯嗯,是的,是真實的結果。

    埋伏了三天,狂戰了一天一夜,這些士兵,終於可以搭起帳篷,生起爐子,睡在溫暖的被窩裡了。

    戰報快馬加急呈到了鮮於須的手裡,鮮於須看完,嚇得冷汗淋漓。

    這個賢弟,居然首次開戰就身先士卒!

    他到底懂不懂得戰場上稍有不慎就人頭落地啊?到底懂不懂得愛惜自己啊!

    當看到戰報,敵方損兵將近六十萬,而我方才八萬,驚訝得大拍駕鑾,真是史無前例,史無前例啊!

    群臣激動,群將激動,整個援軍都激動沸騰了起來!

    鮮於須的眼前又浮現了米珠那生動的俏臉,充滿智慧的眸子,一往向前的態度……

    「傳令:加速行軍!朕要在三十日內趕到陽關城!若趕不到,朕要你們的腦袋!」鮮於須心急得不得了,卻又不能拋下援軍部隊像上次離京那樣單槍匹馬前往。

    如若是單槍匹馬,他頂多十五日之內就趕到了。眼下坐在這駕鑾裡,真是太緩慢了!

    丫滴!做這個皇帝做得真他丫的憋屈!



第106節:讓他安心,他怎麼可能會安心?!

    御駕親征的可以,騎馬滴不行;加速行軍好哇,可皇帝你可得千萬保重龍體!

    丫滴!

    鮮於須忍不住學著米珠的口頭彈暗咒。

    他其實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覺得說了這二個字就特別的解氣。

    米珠賢弟……

    鮮於須又開始迷幻了。

    擔心他的安危,卻又不能下令讓他退守陽關城。

    一旦退回城裡,那三十來萬將士,定然不夠抵抗。

    最好的防禦是出擊,米珠的戰報上說了,讓皇上安心,要相信她的能力。

    讓他安心,讓他安心,他怎麼可能會安心?!

    他說過,這個樓剎國由他和他二人一起守護!

    絕對不能讓那副重擔只落在他一個人身上!

    「諾!」命令傳達了下去。

    蜀塵國前鋒部隊幾乎全部被遷的消息傳回到蜀國皇上逐鹿墨的手上,震怒不已,啪地將折子甩在地上,吼道:「朕八十萬的前鋒營,八十萬啊!居然在頭一戰中就只剩二十來萬?!將主將斬了!」

    「回皇上,主將戰死!」

    「將軍師斬了!」

    「回皇上,軍師在撤退中被亂槍射死!」

    「什麼?!」

    逐鹿墨啞然。

    連最強悍的軍師都死了?他那引以為傲的長矛方陣隊呢?也全都沒了?!

    他還以為這二十多萬兵馬裡,起碼還有軍師的長矛方陣隊……

    「那監軍呢?」逐鹿墨跌坐龍椅上,有氣無力地問。不會連監軍也死了吧?雖然這個監軍是要死的……

    「監軍失蹤了!」下方將士回話。

    「失蹤?」逐鹿墨又站了起來,繼續問:「失蹤何意?」

    是不是這個一向與他不和的知道他會趁著這次戰機欲將他除掉的六弟逐鹿軒勾結了樓剎國人,才使他蜀塵國先頭部隊損失慘重?

    「戰場上找不著,撤退時走失散了!」那將士繼續回答。

    剛中了樓剎國的埋伏圈,監軍的戰車就快速地往後撤,士兵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見前面軍隊不動了,堵住了,好久才傳來打殺聲。

    後來才知道中了埋伏。

    本來他們後面的人是要去支援的,但是監軍卻說撤退撤退!

    這是主將命令!

    再不撤退,山林裡面的士兵退不出來,會死傷更重!

    於是,後面變前面,未入山林的部隊全部撤退。

    再加上隊伍被切斷了,樓剎國兵在後面不斷地追殺著他們這些撤退的隊伍,便一直退回襄州,不再出去。

    後來才知,全入了山林的先頭部隊,將近六十萬兵馬,包括主將和軍師統統死了。

    而監軍不知去向。

    明明是與他們一同退入襄州的,可是入了軍營,卻再也找不到他的人了。

    「傳朕旨意,監軍逐鹿軒通敵叛國,導致前鋒部隊損兵折將六十萬,即日起,緝拿歸案!可先斬後奏!」逐鹿墨憤怒地叫道。該死的人沒人,不該死的人全死了!媽的!他這是倒了什麼霉運了!

    「喳!」蜀塵國京城,緝拿六皇子的佈告滿天飛舞。

    「先斬後奏?!」哼,果然是一丁點手足之情也沒有啊!

    平州一位戴斗笠的穿著粗布衣裳腳踏布鞋的年輕男子望了一眼公告上的黃榜,暗嗤了一下。

    不遠處的官差見他在那黃榜前站立良久,便大步過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0 AM

第107節:真的很傻很白癡!

    這人似乎覺察到什麼,一轉身,抬臉,官差們看見臉上二撇鬍子,膚色暗黃,與緝拿榜上的畫像一丁點也不相同,便頓住了腳,看向了別處。

    這男子眼底掠過一抹蔑視,抬步便離開。

    「慢著!」有名官差似乎發現了什麼,把他叫住。

    那男子頓住腳,轉過身來打拱作揖道:「不知差爺有何吩咐?」

    「方纔見你站立畫像良久,是否識得畫中人?」那官差問。

    其他幾個也都圍了上來。

    這當差的品性都一樣,或者說是「團結」,一個人發現問題,其餘人呼啦啦的,不管對與錯先圍上來再說。

    那年輕男子趕緊憤憤地說:「官爺,你老說笑呢?在下只是覺得畫上的人這麼年輕就叛國,真該誅其九族。

    『養不教,父之過』,先把他的家人統統捉起來,一個一個地審問……

    審問了再斬立決!若有兄長,該把兄長凌遲處死!做哥的怎麼把弟弟教成這副德行?!還有……」

    把畫上的人的父親還有哥哥審問然後凌遲處死?!

    這人簡直是個瘋子!不知道畫上的是六皇爺嗎?!

    誰敢審已死多年的老皇帝還有現在在位的皇帝?!

    「胡說八道!滾,快滾!」那官差怒了,惱羞的,覺得自己在找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的茬,就是自己腦子有毛病。

    「好好,在下走就是了,別趕我,別趕我!」那人裝作怕怕的樣子,一步步地退遠了。

    「真他媽的晦氣!這榜都貼了一個月了!」剛才問話的那官差拍了拍衣服,似乎在拍走晦氣似的,埋怨道。

    「老三,走了!」領頭的喚道。

    六皇爺是在夷州消失的,這一個多月來各處盤查嚴謹得很,怎麼也不可能會跑到平州來。

    可憐這大冷天的,他們哥幾個還得出來守。

    這皇上跟六皇子的鬥爭還不斷,六皇子指責皇上篡改了先皇遺召,做了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上。

    可人家都做皇上快十年了,六皇子還不放手。

    話說,這兄弟爭位,能放手嗎?

    不放手都要趕盡殺絕了,一放手,哪裡還有立足之地?

    唉,這皇家的事本就是無情冷酷讓人寒心的。

    話說,米珠頭一仗得勝,料定蜀塵國損兵折將大傷元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會攻打的了。

    於是,下令整軍回城。

    一回到城裡,早聞勝捷的百姓們,擁堵在街道兩邊,歡迎將士們凱旋。

    那場面,是樓剎國開國以來都不曾有過的熱鬧。

    將士們自然是士氣更加的高漲,覺得十分的自豪。

    「九王爺來了!九王爺來了!」人群裡一陣激動,人們擁擠著,爭著要一睹九王爺英姿。

    雖然這馬上英姿是常見的,可是他們還是覺得看不夠。

    「九王爺!」

    「九王爺!」

    「九王爺!」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米珠的招牌式笑瞇瞇,外加不斷地揮手,真的很傻很白癡!

    雪花飄飄,那場景很美很美……

    在陽關城裡休整差不多一個月,皇上鮮於須終於到了。



第108節:用力地抱緊再抱緊

    下了鑾駕,一見到米珠啊,不由分說,哈哈大笑地衝上前去,在一堆接駕跪安的將士們面前一把將她扶起,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大擁抱!

    「賢弟,辛苦了,辛苦了!你真是實實在在的將帥之才啊!為兄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殲敵六十萬,自損才八萬,你是怎麼做到的?真是太棒了!太好了!」

    鮮於須爽朗地笑著,用力地抱緊再抱緊,捨不得將懷裡的少年郎放開。

    米珠一六八的身高在一米八幾的鮮於須跟前,簡直就是被抱得沒法呼吸,頭臉全被他壓在胸膛裡了。

    丫滴!

    這是在跟姐曬你的胸肌呢?

    硬得跟堵牆似的。

    幸虧是冬天,穿的衣服厚,否則不得將姐高貴美麗的鼻子給壓壞了?!

    「皇上……嗚…嗚…皇上!」喘不過氣來的米珠,悲催地辛苦地叫著。

    跪在地上接駕的將士們,還有跟著援軍來的一大幫臣工們都知道皇上跟九王爺的交情好,只是沒想到居然好到這種地步!

    這種時候,皇上好像沒有看到周圍的人一樣,將九王爺緊緊地抱在一塊久久不撒手,不光是眼珠子要掉了,連嘴巴都可以塞下雞蛋來了!

    九王爺是紅人啊,大紅人啊!他們可不能得罪,千萬不要在不小心的時候得罪了!

    這貓膩,他們這幫「老臣」再看不出來,他們就別混了!

    看皇上那樣子,好像只要九王爺說,皇上,人家要天上的太陽!

    皇上都會毫不猶豫地派人將那太陽摘下來,然後一口一個「賢弟」,含情脈脈地送給他!

    惡~寒!

    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抹了一下鼻子,再使勁地用力吸一下。

    鮮於須滿足地微閉著眼睛。

    管它呢!

    就算被人說成是斷袖,也要狠狠地抱一抱眼前這讓他朝思暮想得快要發狂的妙人兒!

    見皇上久久地不鬆手,米珠警鈴大作:丫滴,她都差點忘了這鮮於須好像真的是有那個什麼男男戀什麼的了!

    雖然她來自其他更文明更科技的人類社會,她也能理解,但是她不能接受啊!

    因為她不是真滴男的啊!

    就算她是真的男滴,依她的觀念,也不可能會跟男滴相好,是吧?即使那個人是皇上!

    想到這,上身無法動彈的米珠用腳踢了一下他的膝蓋。

    乍然被踢,沉浸於幸福當中的鮮於須疼得趕緊放手,半彎著身子直揉著膝蓋,驚道:「賢弟,你你你……」

    「皇上,嘻嘻,你沒事吧?臣剛才好像踢到什麼了……」米珠笑瞇瞇地說著,往後退了三大步,距離遠了有點安全感般地鬆了一口氣充傻裝愣般道。

    「沒有沒有!你只是碰到為兄的膝蓋而已!來來,賢弟,近點近點,別離為兄那麼遠!」鮮於須很不滿地道,上前幾步,使盡拽著米珠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眾人更是驚訝了!

    皇上居然能放縱九王爺到踢他都無所謂的地步!

    而且還一口一個「為兄」!

    「皇上,將士們跪得夠久了!」米珠小心地提醒。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1 AM

第109節:你內分泌失調娶妃立后吧!

    鮮於須這才發現周圍成千上萬雙眼睛,成千上萬個腦袋,匆匆地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又低伏了下去。

    皇上對他們的王爺真好,親密地擁抱完了還緊緊地拉著手。

    得皇上如此看重,真不枉九王爺長年累月鎮守在這邊疆之地!

    將士們是感慨啊感慨,由衷地替他們的王爺感到高興。

    這番心態若是被米珠知道了,她不大叫才怪!

    高興?

    皇上那臭小子離本王越遠本王才越高興!

    你們知不知道啊,皇上,他,他,他可是那什麼斷袖啊!

    某人真的要神經錯亂了~皇上啊,你內分泌失調啊,快點娶妃立后吧!

    「咳!咳!都平身吧!平身!」皇上道。

    早該平身了,這大寒的天,雖然是單腿跪的,可跪了快一刻鐘了,是鐵打的漢子都要打牙顫了。

    可將士們見皇上心裡有他們的王爺,就算讓他們跪再久,也不覺得冷,也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謝皇上!」恢宏的回應。

    「諸位將士,此次殲敵有功,以少勝多,可見諸位之英勇無敵!賞!每人都有!統統大賞!」鮮於須高聲道。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高興的聲音震天。

    果然,眼著九王爺是他們這輩子的福氣,不僅王爺待人寬厚,連皇上都對他們別眼相待。

    一來就是賞賞賞,賞個不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嘿嘿!

    七皇爺鮮於真從臣工們隊裡竄出,上前就是給米珠肩一拳,笑道:「沒想到小王未來的小舅子是這般個伶俐的大帥!」

    米珠疼得眥牙裂嘴:丫滴,這一對兄弟,又不是打敵人,為嘛老是不注意手勁?!

    便一腿橫掃過去,陰森森地道:「三年後再來叫,誰知這其中會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說實話,姐姐米珍也是有福氣之人,晚幾年再嫁,身子長開了,在這醫療條件非常落後的時代,生孩子才會安全些。

    「一定不會的,不會的!小王對珍郡主之心日月可鑒,此情比天高比海深,定不負她!」鮮於真像是發誓般,跳著閃開,還一字字吼道。

    吼完,才發現周圍的將士臣工們偷笑的偷笑,搖頭的搖頭,不可理喻的不可理喻,完全成了笑柄。

    鮮於真的臉頓時窘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看向米珠笑瞇瞇的眼神裡卻是帶著嗔怨的。

    「哎喲,嘖嘖,酸死了,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米珠故意抖了一下,揶揄他。

    「你就酸吧酸吧,誰不知你是狐狸來著!還雞呢!」鮮於真幾句話鬧了個大紅臉,此時卻也不放過米珠。

    喲,意思是罵她是那只「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的狐狸呢!

    堂堂九王爺連個訂親的人都沒有,不酸才那是才怪!

    好哇,雖然長大了,這七皇子習慣性地跟她鬥嘴的毛病還沒有改啊!看她怎麼收拾他!

    米珠正要說話,卻被鮮於須拉著往帥帳走去,邊走邊道:「笑鬧也該講究個場合!七弟,將朕的馬牽去馬棚,命馬官好好地照顧!」



第110節:想把它親親的衝動

    看到米珠與七弟你來我往地笑鬧連連,那種融洽的程度他不知怎麼的看著就是不舒服。

    「什麼?!」鮮於真大叫,這玩笑開大了吧?

    這大寒的天,大家都到帥帳去,而且皇上的馬也有專人負責啊,為毛非要叫他牽啊?

    眾人眼光可憐地看著他。

    連將士們都覺得皇上對王爺過度示好了。

    看著他們王爺急著躲閃的樣子,眾人瞟向皇上的眼光裡,都有點那麼個那樣的信息。

    這七皇爺到底是眼拙呢還是笨拙呢,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真的是該去牽匹清醒清醒了。

    「怎麼?幫不得朕牽馬?還是想親自照顧朕的馬匹?」鮮於須頓腳,一本正經地問。

    大有你再說一句,就讓你連馬棚都給打掃了的那種態勢。

    「臣,謝主隆恩!臣,這就去,馬上去!」鮮於真趕緊拱手作輯,轉身跑個沒影。

    差別待遇啊,差別待遇!好歹他是皇上自小一起長大最好的兄弟吧?為什麼就是比不過人家小小矮矮的還瘦不拉幾的九王爺啊?還當著那麼多大臣將士們的面命令他去牽馬!

    「啊~」鮮於真離開後,仰天大叫,鬱悶,鬱悶!

    「皇上,臣的手,臣的手……」一入帥帳,米珠低聲道。

    那什麼力道啊!把她的手都捉變型了!

    鮮於須看著大掌中的小手,被他剛才的力道給捏得通紅變型,慌忙抬到嘴邊幫她吹吹。

    這手,好小啊,常年累月練兵的人,殺了無數敵人的人的手居然會這麼的小巧玲瓏?!

    除了手掌有點粗糙硬繭之外,手背看上去還是非常光滑細嫩的。

    鮮於須這一眼,覺得怪怪的,心裡湧上一股想把它親親的衝動。

    「嗯~咳!皇上,請上座!」米珠趕緊抽回手道,不著痕跡也拉開了也鮮於須的身體距離。

    這丫滴!

    越來越神經了,連她的手都要翻來覆去地看上老半天沒吱聲。

    她沒有那麼嬌氣,而且大家看他們二人的眼光越來越怪,那意思越來越淺,她,她真是要欲哭無淚了!

    蒼天啊,大地啊,姐真不是那個什麼什麼滴斷袖啊!

    尤其是李相,看像她時,那眼神裡全是歎息。

    難怪會一口就將他有意將小女兒許配給他拒絕掉的原因,感情是在這啊;難怪,皇上一直不肯娶妻,還偷養了幾個男寵,這道理是在這啊!

    這事,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可是,大家都明白,不能這個時候提這樣的事情。

    再說,九王爺現在是樓剎國的福星福將,唯一能以少量死亡來換取巨大勝利的大帥,這種事情不能提不能反對,只能睜隻眼閉只眼,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你躲什麼啊,為兄弄疼你的手了,幫你吹吹理所當然!兄弟之間,就該照顧入微!眾位愛卿,你們說是吧?」

    鮮於須道,走到主位上坐下來,完了還若無其事地問一聲不吭地跟進來看著一切的一干臣將們。

    這一干臣將們要顫抖了,連聲說「是」「是」「是」!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1 AM

第111節:不明不白的裙帶關係

    心裡不約而同地在想,可憐的七皇爺啊,還在牽著馬沒走到馬棚吧!

    皇上這兄弟之間的照顧入微,你是沒辦法享受了!

    「各位大臣,請席地而坐。軍營艱苦簡陋,還望多多海涵!」米珠無奈,乾脆不理會莫名其妙的鮮於須,在他開口叫坐下之前盤腿坐了下來。

    帥帳很大,四個火盤,很是溫暖。

    沒皇上的吩咐,誰敢在皇帝面前造次?一個個像柱子一樣地站著。

    「都坐吧!來這裡,一切都聽九王爺的!」鮮於須道,轉頭又衝著米珠笑:「為兄都不嫌簡陋,他們哪裡敢嫌簡陋!敢說一個不字,為兄逐他們回去!」

    眾臣紅著臉笑著稱「是」,而米珠則是心裡翻白眼,無理問蒼天。

    老天啊,皇上啊,你這樣的區別對待,會讓本王日後寸步難行啊!

    即使本王再戰功赫赫,只怕也會被抹上一層不明不白的裙帶關係!

    帳外,陽光明媚,難得的冬日晴天。

    轉眼,鮮於須到陽關城已有二個月,臨近過年了。

    雪是一場一場地下,放眼望去,全是白鎧鎧的,漫無邊際,天地之間僅此一色。

    自從那次殲了蜀塵國的前鋒部隊,米珠便明探暗探一起派出去。

    「銳」部隊裡的精兵跋山涉水,從密林、海岸線各處往蜀塵國內部滲透潛伏,打聽各種消息。

    如果想從正常的通商關卡過,是不可能的,因為二國交戰,兩國之間所有的交往全部被中止,相互之間,不放人出去,也不放人進入。

    就是這麼一種對峙狀態。

    米珠相信,蜀國人不是笨蛋,她能派人從其他地方進入蜀塵國,他們也能派人從其他地方進入樓剎國。

    這六皇子逐鹿軒被皇上逐鹿墨追殺的事情,她自然是收到了。

    逐鹿墨好戰,自從登上皇位以來,便積極地招兵買馬,訓練士兵,崇尚武將,之所以一直沒能出兵侵略樓剎國,是因為六皇逐鹿軒一直在反對。

    他們二人在朝中的勢力是分相抗庭的,雖然逐鹿墨為皇上,可是很多資深大臣們都不太認同;相反,覺得六皇子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所以六皇子一反對,逐鹿墨自然就沒有辦法去實施。

    暗殺掉幾個支持逐鹿軒的得力肱股大臣後,便沒人再反對出兵,還把六皇子派做了監軍。

    之所以會出八十萬前鋒,就是想用人數來將陽關城給攻下,不在乎死了多少兵,就是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攻下。

    沒想到強硬龐大的部隊,碰到了完全不同以往守城大將們的米珠,一個善於伏擊與殲滅戰的人才,差點落得個全軍覆沒。

    本來還要一攻再攻的,沒想到人家的援軍已經到了,而且還是樓剎國的皇帝親自上陣,再加上追殺逐鹿軒,想趁此機會將逐鹿軒的所有勢力剷除掉,便責令後備中軍駐紮在襄、夷、平三州,等候命令。

    這一等就是等到了年關將近。

    大雪紛飛,他們的士兵普遍不耐寒,要攻陽關城的話,最快也要等到明天開春了。



第112節:他一有空就往米珠帳子裡鑽

    在這段時間,六皇子逐鹿墨的勢力,幾乎被消滅完了,唯獨六皇子的人還是沒有找到。

    這讓逐鹿墨相當的火大。

    也幸得六皇子逐鹿軒沒有家眷,唯一的母妃在後宮的鬥爭中已隨先皇而去,所以沒有家眷可受牽扯。

    也就是這樣,那天在臉上沾了二撇鬍子的逐鹿軒才那樣大言地對官差說,要拿他自己的九族,凌遲自己的兄長。

    是個官的都懂得皇上逐鹿墨是想拿六皇爺的通敵叛國為借口來背那六十萬軍士戰死的情由,免得軍中士氣下降,對樓剎國的九王爺聞風散膽。

    因為沒有人從那場戰場上面活下來,所以沒有人知道九王爺到底長著什麼樣,當然除了監軍六皇爺之外。

    三個月之後,忽然從蜀塵國皇宮裡傳出了消息,說皇上已查明六皇爺並非是通敵叛國之人,當時誤信奸臣所奏才發了緝拿黃榜,如今查實了,證明為子烏虛有。

    若是六皇爺得知此令,速速回京,與皇上共商抵抗敵國,為陣亡的六十萬將士報仇血恨。

    蜀塵國上下嘩然。皇上也太那什麼了,通敵叛國這樣的大事,說反就反說正就正,六皇爺真是太冤枉了。

    可是,逐鹿墨會真的給六皇爺正名?

    知道內幕的大臣們自然清楚明白,六皇爺黨都被皇上消滅掉了,而只有六皇爺沒有被皇上找到。

    皇上等不及了,寵臣刑部尚書段落出計,讓皇上這麼辦的。

    等六皇爺一回宮,不一回京,即刻拿下,先將其軟禁,再找其他名目按上罪名或者暗中殺害。逐鹿墨自認為此計很妙,就在等著六皇爺自投羅網。

    可惜六皇爺逐鹿軒早就洞察其意,年關過了,還未露面。

    不知是死,是活,像蒸發掉了一樣,在蜀塵國完全沒有了蹤跡。

    話說,鮮於須自從來到軍營之後,將各地各處的折子全都分派下去,讓李相領著眾大臣們處理,實在是重大的事情留給他之外,他一有空就往米珠帳子裡鑽。

    覺得米珠帳子裡的佈置過於簡陋,幾乎如同一個兵士的帳子一樣。如果不是帳前守著幾尊大將,他還真以為走錯了營帳。

    眉頭一破,便命人抬來幾箱子的東西,開始裝點這帥帳。

    米珠巡防回來一入帳,就看到鮮於須笑瞇瞇地半躺在那鋪得半米厚的金絲棉被上看書。

    整個寢帳與自己記憶中常用的那個完全是天壤地別。

    平時用來隔擋的屏風被收了起來,立了一排櫃子,櫃子上有很多精巧的玩藝兒。

    就連火盤都是新的。

    米珠以為自己今天神經錯亂了,不,是被鮮於須平時的暖昧給逼得神經錯亂了,明明進的是自己的營帳,卻走進了鮮於須的皇帳。

    於是,單膝跪道:「皇上,請恕臣打擾了!臣走錯帳了。」

    未待鮮於須說話,她自己便像逃難一樣逃出了營帳。

    出到外面一看,丫滴,是自己的營帳沒錯啊!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死心地又進去了一次。

    鮮於須已從床上下來,坐在精雕細琢的楠木椅上,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卷。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2 AM

第113節:姐可不是斷袖啊

    「請問皇上,臣是否眼花了?」米珠拱手問。

    丫滴,鮮於須這個人,將自己的寢帳弄成這副花裡花俏的模樣到底是什麼用意?是他自己想在這裡住呢,還是?

    天啊!他在這裡住?!

    米珠萬分戒備地望著他。

    鮮於須放下書卷笑了,道:「方纔為兄見你進來,正想說話呢,沒想到你又急著跑出去了。怎麼樣?為兄幫你把寢帳給佈置了一下,感覺如何?溫暖多了吧?」

    「皇上,請恕臣萬萬不能接受!」米珠惶恐,半跪下來道。

    鮮於須納悶了?他好心好意,難道他不喜歡?

    便問:「為何?」

    「將士們冰天雪地裡也只是每人一件棉服一條棉被御寒而已。臣作為將士之首,自小便與他們同甘共苦,知根知底。若是臣如今突然嬌貴起來,只怕會把同甘共苦四字變成了笑話。

    而且,行兵打仗,哪能像太平盛世裡享受錦衣玉食一樣地去享受呢?何況身子養嬌貴了,萬一去到了惡劣的環境裡不適應了,只會加速死亡。

    所以,請皇上恕臣不能接受這些。臣的寢帳,以前是什麼樣的,以後便是什麼樣。

    如若皇上執意,那臣只好夜不宿帳,與哨兵們一同值崗。」說到最後,米珠居然威脅起皇上來。

    聽了這麼一大翻話,鮮於須想責怪她都責怪不起來,只好訕訕地笑道:「為兄還以為你喜歡來著,既然不喜歡,那是為兄多事了!賢弟說得對,行軍打仗就是要吃得苦中苦方能打勝仗。為兄這就叫人把東西物歸原位!」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管米珠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不忍心去拂她的意,讓她不開心。

    按理說,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喜歡到這種地步吧?何況他還是皇上哎!是人都該巴結他都來不及了吧?

    他其實也很理虧,很憋屈,自己是皇上,只要他願意,整個樓剎國的美女們都享之不盡,可為何偏生喜歡男子?如果是別的男子也就算了,但為何偏偏是九王爺?

    連對他的好都讓他自己覺得是在犯罪,卻偏偏又止不住要對他好,對他言聽計從。他真該慶幸九王爺義膽忠心,對樓剎國忠心耿耿。

    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鮮於須深深糾結。

    米珠沒想到鮮於須會對她這麼好,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僅僅一句話,就讓佈置這個寢帳一天的宮人們再佈置回原樣,她也知道鮮於須是出自一片好心。

    只是這種好,讓她越來越驚心。

    皇上也他丫滴太厚愛她了吧?!惶恐惶恐,臣惶恐啊,皇上!

    「去,把朕的寢帳也佈置成個樣子!」待宮人們收拾妥當,鮮於須命令道。

    「諾。」宮人們鬱悶地相互對視了一眼,應了聲。

    「皇上,你果然孺子要教,如若將士們知道皇上也是這樣的簡樸,會更加的士氣百倍的!」米珠尷尬地笑道。

    她真是何德何能啊,居然讓習慣錦衣玉食的皇上要與她一同受這行軍之苦!

    蒼天大地啊!讓這廝腦子清醒些吧,姐可不是斷袖啊!



第114節:軍中流傳:「皇上是斷袖」

    本以為米珠會勸他不能這樣佈置呢,那他也好可以討價還價地讓她多添幾層被子,一聽米珠這樣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他這賢弟,或許早就想讓他這樣做了,只是沒有開口而已。

    「今日累不累?來,坐這,為兄幫你揉揉肩膀,捶捶背。」鮮於須笑著把米珠按坐在椅子上。

    「皇上,臣惶恐!」米珠驚得又半跪地上。

    讓皇上幫她揉肩捶背?她還不想死那麼早!

    「起來,起來,沒事的,為兄見你每日都這麼疲憊,心疼得緊,你就讓為兄幫你捶捶吧。」鮮於須將她拉了起來,按坐在椅子上,揉捏了起來。

    米珠真心無法享受,站了起來道:「皇上,夜深了,該回帳就寢了!臣還要去巡營,先走一步了!」

    說完逃也似地跑出了帥帳。

    手頓在半空中的鮮於須心中暗喜,每日都能這樣與賢弟在一起,真是人生快慰。

    要是被米珠知道他這樣的想法,豈不是想吐血!她可是非常非常的不想跟他在、一、起!

    可是,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卻很難見到米珠了。

    每次找米珠,要嘛是不在,要嘛是到關口鎮去了,要嘛就是巡營,要嘛就是練兵,足足在她的帥帳裡等了半個月都沒有等到米珠。

    這讓鮮於須很沮喪。他不能總是讓人去把九王爺請來吧?

    九王爺忙得累死,還要讓他這位皇上隨叫隨到,那豈不是更累?況且,別人會用什麼樣異樣的眼光看他啊?覺得他不是來這御駕親征的,反而是來這阻礙軍務軍防的,那就麻煩了。

    讓將士們對他這個皇上失去信心,那也是不對。

    這一忍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這日,批完奏折,鮮於須終於想到可以召見米珠的理由。

    「來人!朕今日要去巡視軍營城防,宣九王爺前來陪同!」鮮於須道。

    這個理由是正當的,都來了快一個月了,如果不常在軍中走動走動,那都不像是來親征的,反而像來這裡看熱鬧的了。

    「諾!」下人領命而去。

    米珠正在與秦浩等五將在討論過年城防的事宜,嚴防佳節之日,蜀塵國偷襲。

    聽到召見,心中又鬱鬱了起來。好不容易半個月不見那小子,那小子就是不放過她。

    唉,誰讓她是這裡最大的官呢?皇上巡防除了她有資格作陪還能有誰?

    「王爺是不願去?」趙凱問。

    米珠見大家的眼睛都亮晶晶地看著她,她苦惱地笑了笑,接著半俯著身子,示意大家低下頭來再說。

    大家都以為可以撈到有關皇上的什麼隱私秘密,特別是最近軍中流傳那樣:「皇上是個斷袖」,便都半俯著身子,腦袋湊到了一塊,神情是很興奮的。

    米珠揚起五指成爪,反過來,噹噹噹連續五下,將五將的腦袋瓜敲得咚咚響。

    五將裂著嘴揉著腦袋跳了起來。

    「本王真是太縱容你們了!什麼話想問就問,也不動動腦子!皇上召見,有願意和不願意之說嗎?腦子都動起來,用來城防上和練兵上!別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米珠見一敲得逞,站直了身子,叉著腰,指著他們點著罵。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3 AM

第115節:為兄還抱過你咧,現在牽牽手都不讓?

    那樣子,有點像潑女罵街似的,這叫女人天性外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說完,將手中的碳(就是用木頭燒成的那種碳,米珠命人修得跟現代圓珠筆在大小用來當筆用)甩到了議事桌上,背著手離開議事帳。

    「還不跟上來?皇上不是要巡防嘛!都去聽聽皇上的高見!」米珠走到帳門口,回過頭去說了一句。

    五將轉嗔為笑,屁顛屁顛地跟上。

    這營巡得……

    隨處可聽皇上鮮於須爽朗的大笑,隨時可見九王爺米珠一臉的黑線。

    眾將與臣工們都已經見慣不怪了,只是那二隻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連在一起的手,不小心瞟到,還是那麼的有點觸動人滴小心肝,引起全身一身顫抖,不,一陣的雞皮疙瘩。

    不行了,他們的小小心肝啊,他們非禮勿視啊,他們惡啊惡啊……幸虧早上沒吃多少東西,嗚嗚……

    兩個大男人,不,兩個小男人,唉,不兩個……唉,總之呢,一個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個戰功赫赫的王爺,你們都是堂堂七尺男兒啊,為嘛二隻手會那樣緊地牽著走呢?

    還走在最前面?你讓臣等將等兵等們的心的眼該往何處想,該往何處瞟啊?!

    「李相,如何?與別的軍宮完全是不同的軍容吧?看將士們這般的精神抖擻朕的心裡就激動啊激動!」鮮於須轉過頭去,對著李相開懷地道。

    是啊,皇上,你老人家可別再激動地激動地再牽著微臣滴小手了行不?臣的手上全是厚厚的老繭,皮膚老粗糙粗糙滴了,能不能別像捧著個寶貝似的呵護行不?

    一路巡營,這連在一起的二隻手,把多少將士的眼睛給看直了啊?

    米珠糾結鬱悶,沒法甩開。

    更不能鬧彆扭,一鬧彆扭,人家皇上就說了,賢弟,你咋那麼小氣呢,為兄在你小滴時候還抱過你咧,現在牽牽手都不讓?

    你丫滴,以為她小不記得?那是抱嗎?那頂多算碰吧?

    一碰到她,她就哭了不讓他抱了,好不?!

    唉,不理解皇上這種兄弟情懷還要怎麼樣驚世駭俗地才能更加親密,她沒辦法拒絕。

    人家皇上根本就不顧忌世俗眼光,那她這小小王爺又有何種理由來顧忌?!

    唉~烏鴉飛過,滿頭黑線……

    「回皇上,臣等汗顏!」李相一不小心就走了嘴。

    汗顏啊汗顏,先皇啊,臣無能,臣無用,臣沒能把皇上帶到正途上來啊!

    還害了九王爺!

    「哦?汗顏?」鮮於須回眸輕瞟了一眼。

    這大寒的天啊,李相趕緊在額頭上抹了一把,然後回道:「是啊,皇上!臣二十多年前曾來過這陽關城。那可真是個片毛不長之地,如今九王爺卻將這裡打理得井井有條,人心向善,軍姿軍容軍務都整齊乾淨。想必九王爺是下了不少苦功!臣想到自己無所建樹,故汗顏汗顏!」

    果然,官字二個口,扭來彎去的,愣是把心裡真正想的給憋了回去,說出一翻堂皇冠冕的好話來。



第116節:朕要娶一個像賢弟的人做皇后

    聽得七皇子鮮於真和秦浩等五將暗暗豎起大拇指:高啊高,果然是百官之首!

    鮮於須聽完很高興,回頭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牽著米珠的手邊道:「朕也是這麼覺得的!朕想,以後朕要娶一個像賢弟這麼聰明的人做皇后!」

    米珠聞言差點腿軟,丫滴,皇上這小子該不會發現些什麼了吧?

    該不會知道她本來就是女兒身吧?

    可看皇上的舉止行為,絕對絕對不像是對女人該有的,反而像是在克制著什麼,那就……好。

    米珠越來越心驚了,那隻手一直退縮著,很想抽回來。

    「皇上,這,這……」李相等人在暖暖的冬陽中抖得像篩糠樣。

    好不容易聽到皇上說想娶后了,結果說要娶一個像王爺好樣的人做皇后?

    會真的是想要娶王爺吧?

    王爺雖然身形在男人的眼裡稍嫌嬌小,可人家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還有機會長的不是?

    怎麼看都是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會嫁給皇上?

    這皇上之心,此刻真是搞得路人皆知啊!

    誰不知道他們的新皇上是百無禁忌,視風俗如無物,否則也不會成了大老男人都不娶子生子的。

    抖啊抖,抖啊抖,風啊,要嘛就不來,要來就來得猛烈些吧,最好把他們這些看得不是很慣的人統統吹走吧!

    「皇上,你這是拿臣來開玩笑呢?臣打算過了今年春節,就讓皇上給指婚的。本來想有合意的姑娘再娶,不過臣是家中獨子,是要早點為米家開枝散葉的。」

    米珠淡定地說,真的,她真的「蛋」定,雖然她沒有蛋蛋。

    在眾人陽中風中一齊凌亂中,米珠出聲了,一出聲,就把他們從凌亂中拉回了神智,於是一個個附和道:「是啊!是啊!王爺該為米家開枝散葉啊!」

    「這樣,老王爺泉下有知也該冥目了!」

    「皇上要早點給王爺指婚啊!傳宗接代真的很重要!」

    「現在戰火紛飛,早點娶妻早點生子,就是預防那個什麼萬一啊!」

    李相聽著將臣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心想著自己的小女兒不正是日也盼盼夜也盼盼地盼著成為九王妃嗎?這倒是個好機會啊!

    於是,內心大喜,躬著身子,走在皇上後面,低聲道:「如果皇上不嫌棄,家中小女……」

    「不行!朕不准!」鮮於須好像誰把米珠搶走了似了,回過頭就是一聲大吼。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皇上,這是?

    不管是誰,低下的腦袋下掩蓋著的臉都是皇上這傢伙真的不可理喻了!

    自己是斷袖,居然也要求王爺做斷袖,可憐的王爺啊!

    「皇上?你不准什麼?」米珠清咳了兩下,裝傻充楞道。

    其實剛才那句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得要命了!

    請皇上指婚?

    她腦子才有毛病了!

    躲得了皇上這個初一,躲不過洞房花燭夜那個十五!

    幸虧啊幸虧!

    否則,豈不是害了人家堂堂的相府六小姐?!

    米珠表情很淡定,真的,心裡卻是兩頭牛在打架,怦怦作響。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3 AM

第117節:那三個手指頭被皇上握住了

    鮮於須發現自己剛才激動過了頭,還帶著點點的怒氣,被米珠這一問,這才冷靜了下來,很有道理地一本正經地道:「九王爺好歹也是個王爺,先帝屍骨未寒,三年內其他王孫貴族都不能娶妻納妾,談婚論嫁,九王爺當然也不例外!」

    看吧,看吧,朕是多麼的孝子賢孫,時時處處都想著皇家這條祖訓呢!

    可是這條祖訓並不包括皇上立后娶妃,這就是皇上的特權。

    不過,沒事,他也可以做一個以孝為先的皇上,也可以三年之內不娶後立妃的!

    鮮於須急中生智地說完,自我陶醉般地在心裡自我表揚。

    可是,很快的,他這三年之內不娶後立妃的豪情壯語很快地就要打破,甚至惡狠狠地跟人家搶新娘子,鬧了一大堆烏龍事。

    呱呱,這是後話。(佛說,天機不可洩露;水水說,文章不可劇透。嘿嘿~)

    「皇上所言甚是,皇上所言甚是!臣等受教了!」大臣們趕緊道。

    難怪皇上自登基以來,不管他們怎麼威逼利誘,人家皇上就是不鳥他們關於立后的事情,原來在皇上的心裡是這麼的偉大孝順!

    他們還以為,他們還以為……

    還以為皇上是為了九王爺所以才……

    唉,汗顏啊汗顏!

    此刻他們都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似乎都瞭解了皇上為什麼不同意立后納妃的心情一樣地相互對視著恍然大悟地各自點點頭。

    只有米珠是明白人,在暗暗地翻白眼:丫滴!好個借口!比官還要官的借口!

    果然再怎麼厲害的大臣都玩不過皇上,道理就在此!

    你李相只是說得個冠冕堂皇而已,人家皇上卻說得不僅冠冕堂皇,還突顯人格高尚,品德高尚,是孝子賢孫!

    因為這個時代的人類,最敬重的,就是孝子賢孫。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她更是樂得三年之內不用考慮婚嫁之事,嘿嘿!米珠在心裡暗暗偷笑。

    管他們誰的口才好,得利的是她就行。

    於是,米珠便舉起另一隻能活動的手其中的三個手指頭對天發誓道:「那臣就請各位同僚在此給臣作個見證,臣發誓三年之內不談婚嫁之事!若有違背,當如……」

    「啪」的一聲,那三個手指頭被皇上一把給握住了,米珠不得不與他面對面地對視著。

    丫滴,這渾小子又在發什麼瘋?沒見她沒發完誓嗎?

    這,皇上,又該是哪一出?

    怎麼看都怎麼覺得這二人真的有點那什麼啊!

    臣工們的心思七上八下的,沒個准。

    「賢弟,為兄突然覺得,三年後,咱們一同完婚,各娶各自喜歡的人!這樣才叫兄弟!才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鮮於須很認真地道。

    丫滴,你還是皇上嗎?你到底還是不是皇上?怎麼像個處處跟人爭風吃醋般的小氣孩子一樣?

    米珠真想給他翻白眼,卻不得不掛著白癡般的笑瞇瞇道:「皇上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第118節:酒裡醒來酒裡醉,憤恨蒼天不長眼

    「嗯,果然與為兄是兄弟情深,為兄就知道你不會反對!」鮮於須放開了她的那只發誓的手,又繼續牽著原來的手往前走。

    聽他們這段對話,一直隱身般地跟在後面的七皇子鮮於真無語望蒼天:老天啊,到底誰跟皇上才是真正的親兄弟啊?!為什麼要厚此薄彼啊?!

    他不是不想出聲啊,他只不想再被罰牽馬啊!

    李相聽完這段,可愁了,他的小女兒可不能再等三年了,三年都二十了,嫁不出去了成了老姑娘了!

    唉,無緣啊,始終是與九王爺無緣!

    冬陽依舊,江山依舊,變的是冰雪融化,迎來了新年。

    「王爺!皇上有請!」除夕夜,因為王府裡沒有人,所以米珠在營地裡與將士們一同迎新年。

    將士們很熱鬧,按照米珠的意思,編排了很多節目,聚在一起自娛自樂。

    因為時刻要準備著戰鬥,所以米珠不准他們喝酒,軍營裡也不准存有任何一滴酒,違令者斬!

    那喝什麼?以茶代酒!

    茶是聖品,也讓人清目醒神,還能強身壯體,喝這個最好!他們家王爺如是說。

    起先秦浩等五將鬧在她的帥帳裡,苦悶悶地說著大過年的,士兵們不給喝,那他們這麼做將領的,怎麼也可以喝點吧?怎麼也能有點特權吧?

    米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很好說話地問:「你們真的都很想喝酒?」

    秦浩等五將也上點頭如搗蔥,沒想到才跟王爺提出而已,王爺會這麼好說話。

    「好,也行,你們先把這些酒帳給結了,本王就讓你們喝個夠!」說完,米珠從九年前剛到陽關城時在酒樓裡從掌櫃那裡拿過來的幾張欠單,白紙黑字,每個人的簽名都有,甩在五人跟前。

    「這是……」資格最老的曹簡接過,僅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

    秦浩等人見狀,一人一張地搶過去,拿到燭台前認真地看,個個眼睛都睜得老大!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這分明就是他們自己的簽名,可是為什麼會是在欠條上簽名?!

    而且字跡年代已久!「王爺?這是屬下等人幾時簽下的欠單啊?」趙凱小心翼翼地問。

    米珠五指成爪,反背過來,每人給他們一個大暴粟!

    一把把那些欠單收了回來,惡狠狠地道:「幾時簽下的欠單?!自然是爾等醉酒之後簽的!知道為什麼不讓軍隊裡有酒不?因為尤其是將領們不得喝!官越大就越喝不得!喝了醉了,連自己的命都簽出去了都不知道!還有臉敢問本王何時簽的單!」

    挨了暴粟又被王爺搶白了一頓,眾人只揉著頭,不吭聲,可心裡卻是不服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馬晉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來了,道:「那是王爺未來陽關城之前在酒樓裡簽的欠單!兄弟們,可還記得?小王爺未來陽關城之前,我等是何種模樣的嗎?每天酒裡醒來酒裡醉,都憤恨著蒼天不長眼,可還記得?」

    其餘四人一聽,細細回想。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4 AM

第119節:大年三十的,就叫她過來看他洗澡嗎?!

    九年前啊!

    九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今日回想,卻猶如昨日。

    那種自暴自棄的整日沉迷於酒缸裡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李瑞也想了起來,接著道:「是啊,若非小王爺……我等還不知醉生夢死於何處呢!」

    「王爺,不會是,你那時就已經就已經……」秦浩驚道。

    他當然也想起來,方才七歲大的小娃兒,在寒冬臘月的深夜裡如天神般降臨,一出手就收服了主營收十萬將士們的心,對他心服口服。

    而且他之所以會那麼的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天的前一天,他在酒樓裡撒酒瘋,見過一個七歲小娃,那個小娃就是王爺。

    當時他還驚出了一身冷汗,被當眾責打二十軍棍之後,王爺好像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找他的麻煩,沒有責怪他當時出言不遜。

    所以才會對小小的王爺更加的死心塌地。

    米珠點了點頭。

    對的,就是那時,她幫他們付出了酒錢,就是那晚,送給了他們一份今生都難忘的大禮。所以襲了營。

    她米珠要出場,自然是要驚天地泣鬼神的!

    「王爺!」五將齊齊跪地,羞愧至極。

    「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喝大了傷肝,喝多了傷脾,喝醉了出醜,喝死了沒人同情,還遭人唾罵『酒鬼』!何必呢!從今天起,都戒了吧!能不沾就不沾!」米珠語重心長地道,那聲音那語氣如同八九十歲高齡的老者。

    其實她還想說,酒還能把你骨頭上的骨髓給帶走,容易得中風癱瘓。

    十個貪杯的,九個命短還有一個癱。

    誰說酒是好東西,那就是害人的!

    可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懂,而且看他們一個個都羞愧得無地自容,想必以後若想喝上兩口,多少也會記得今日吧!

    「末將等一定謹記王爺教誨,定不讓那酒誤了事,誤了人!」五將齊答。

    除夕夜,關於酒的禁令就此告一段落。

    皇上把米珠請去了,五將不僅不喝,還親自起到監督的作用,拿米珠的那套話一字不漏地宣傳到每一位將士的耳朵裡。

    當然,有的聽得進去,有的嗤之以鼻,不管怎麼樣,這個年是不會喝酒或者偷偷喝酒的便是了。

    「這皇上,真鬧心,跟士兵們玩得好好的,非要……也不知是什麼事情這麼急!」米珠跟在傳令太監後面低咕。

    這一去,米珠後悔得要命,那皇上真是丟臉丟到她家裡來了……

    到了諾大的明黃色軍帳前,是一隊又一隊的侍衛,傳令太監示意她自己走進去。

    米珠暗暗皺眉,有事不到御用議事帳去,跑到這皇上寢帳來,到底有何貓膩?

    入了裡面,一個宮女太監侍衛都沒有,中間隔著一道飛龍嘯天駕雲圖的屏風,幾件衣物掛在屏風後面,裡面熱氣氳氳,依然能看得清是個男子在洗澡。

    米珠當時氣得想揍人,大年三十的,就叫她過來看他洗澡嗎?!

    於是,低頭半跪,冷冷地道:「稟皇上,召臣來有何要事?」



第120節:純純的小女子一枚

    鮮於須聽得米珠來,似乎沒有聽到她聲音裡的冷淡般,高興地問:「賢弟,快過來!」

    烤!

    米珠心裡忍不住飄一字經。

    他在洗澡,洗澡哎!

    居然叫她過去?

    有沒有搞錯?

    是她耳朵幻聽了還是皇上瘋了?

    「皇上,若沐浴完,請傳喚宮女或太監們入內幫忙穿衣。就這樣讓臣過去,臣覺不妥,於禮不合。」米珠忍住一肚子火,非常非常「蛋」定地道。

    「賢弟,你是否不願聽從為兄的命令?是否不願意按為兄的意願行事?」鮮於須好像沒聽進去,見米珠依然半跪在毯子上,便悠悠地問道。

    好大的一頂帽子壓過來啊!壓力山大啊!

    聞言,米珠幾乎氣到了極點!

    所謂的物極必反麼,氣到了極點,就是一點氣也生不起來了:那混小子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朕是皇上,朕的話就是天,就是命,誰都不敢違背,難道被朕視為兄弟的你敢?

    米珠頓時火熄了,氣焉焉地道:「臣自當遵皇命是從!皇上有任何吩咐,臣定將完成!」

    「幾句話而已,瞧你緊張的,來,快進來,為兄想讓你幫忙擦擦背!」鮮於須卻笑了,屏風後面的笑臉燦若陽光,只有狐狸知道,曾經有一絲奸笑在他的眼眸裡閃過。

    因為奸歸狐狸管,所有的一切奸相都逃不過狐狸的法眼,嘿嘿。

    幾句話而已?!人家是皇上,只是幾句話而已,你緊張個什麼勁!

    米珠頓時垂頭喪氣得沒絲毫的鬥志了。

    丫滴,大年三十哎,居然叫她急沖沖地過來就是為了幫他搓背?!

    皇上,高高在上的皇上,你要找人搓背,相信想幫你的人排著隊的話能從陽關城排到京城!

    你又何必故意為難臣呢?!

    當然,這些話米珠只是在心裡想,沒敢真正說出來:「是,臣這就來!」

    米珠起身,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腳,一步一步地挪到那超大型的浴桶前,抓起掛在木桶邊沿的雪白大棉巾,憑著感覺,就往該擦的地方擦去。

    蒼天啊,大地啊,無語啊!

    早知道如此,上輩子她就該找個男人好好地談談戀愛,上上生理課了!

    也不是她不想找啊,只是想找的時候世界末日已經來臨!

    所以說,天不怕地不怕的米珠兩世為人依然是純純的小女子一枚,那可是連男人的身體都沒有完全見過的程度!

    人家姐是僱傭兵,是專門截殺的小隊型戰鬥主力手,是殺手,可不是色情殺手!

    雇傭女兵裡,從來不教這些!僱傭兵的生活繁重而枯燥,每日除了體能訓練還是體能訓練。至於什麼美啊,化妝啊,男人之類的是一丁點也不沾邊的!唯一的化妝,就是將臉塗成迷彩樣!

    真正的僱傭兵不是那種把自己當成調情妓女一樣去魅惑男人,然後在男人脫光赤裸的時候殺人的殺手!

    僱傭兵有僱傭兵的原則和驕傲,絕對不是那種出賣自己肉體的,以自己身體為武器的以色情為主根本不是殺手的殺手!

    那種人絕對不能稱為「殺手」,頂多只能稱為「傀儡」。

    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自己來主宰,不是傀儡是什麼?!

    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的就只有一種,那就是當成人體炸彈與敵同歸於盡時!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5 AM

第121節:差點失了分寸

    而且,在她們的眼裡也只有活人和死人二種,絕對沒有男人和女人,所以什麼生理課不生理課的,根本就用不著去學!

    所以,當意識到自己還是個女人,這個世上還有男人的時候,那絕殺的小臉還會忍不住地漲紅。

    畢竟,男女有別!

    因為在這個時代裡生活了十六年了,這個時代的觀念多多少少都滲透了一點入腦子裡,所以叫米珠做這樣的事情,還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難為情的!

    鮮於須笑瞇瞇的眼睛看她像駝鳥一樣地挪進來,再胡亂捉起桶邊的其中一條浴巾,直直地伸出手去往他的胸膛裡亂擦!

    非常驚喜地,他發現賢弟低垂的臉居然是紅的!

    羞答答的樣子,真的很像女人!

    鮮於須忍不住回想起一年多前在山林裡初見的那一幕,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然後,身體一緊,某個東東蠢蠢欲動……(咳咳,小說需要,也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

    「臣,從,從來沒有給人擦,擦過背。若是皇上覺得不太好,技術不行的話,還是換人吧!」米珠的眼睛直盯著自己的鞋面,喃喃地說。

    她不羞,她不羞,她真的是一點也不羞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只是簡簡單單的擦背而已!

    米珠的臉紅的幾欲滴血,老天,不是她純情,她真的不純情,可那臉就是該死的燙!

    丫滴!

    肯定是這水過熱了,蒸氣上升了蒸到她的臉的緣故!

    打死米珠,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害羞了,而且是羞紅了臉了!

    丫滴,鮮於須,這梁子,姐跟你結定了!

    你讓姐丟臉,姐就讓丟……要氣死啦!

    米珠恨恨地在手上加了勁,使命地搓著。

    「賢弟啊,雖然你很賣力,可是為兄的胸膛,為兄可以自己擦的,只是後背,後背需要有勞賢弟而已!」半個身子泡在水桶裡,鮮於須望著被擦得通紅的幾乎要被擦破了皮的胸膛緩緩地道。

    其實看到米珠這個樣子,他真的很想笑,真的!

    他知道他這樣做把她給惹毛了,可是他就是喜歡看她被惹毛的樣子!

    那樣子似乎很有趣!

    啊?

    聞言,米珠反射性地往鮮於須那邊看了一眼,便又趕緊低下頭去道:「對不起,皇上,臣剛才『急功近利』,錯把胸膛當後背!勞煩皇上轉一個方向,臣這次一定能做好!」

    米珠說完,才發現自己緊張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丫滴!

    真沒見識,沒長進,不就是僅看了一眼大帥哥泡澡澡而已嘛?

    那心臟跳得像打鼓,沒出息啊沒出息!

    米珠暗罵自己。

    可那一眼……

    丫滴!沒事長那麼帥幹嘛?沒事總那麼帥地盯著她幹嘛?沒事總那麼帥地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幹嘛?!

    害得她差點因為這一眼失了分寸!

    蒼天啊,大地啊,肯定是活了二輩子都沒接觸過男人水嫩水嫩的皮膚的緣故……

    米珠患得患失,心緒七零八落。

    丫滴,一句話,在皇上面前,這九王爺做的真太他丫的憋屈了!



第122節:你個暴露狂,姐不是花癡

    「賢弟,你洗過沒?要不,跟為兄一起洗吧!為兄可以防範這世上的任何人,唯獨你,賢弟,為兄願意與你坦裎相見!」鮮於須高興地道,邊說邊站了起來把米珠往浴桶里拉!

    啊!

    一起洗澡?

    米珠幾乎崩潰,急忙後退一大步,跪伏地上道:「皇上!皇上!臣今日已洗過三回了!真的,洗到全身的皮都快要破了!」

    鮮於須的這一拉,將她徹底地拉回到了現實中!

    什麼女人?

    什麼嬌羞?!

    可以不顧自己的命,可是娘和姐姐的命都不要顧了嗎?!

    九王府裡的一大干人都不顧了嗎?!

    米珠啊,米珠,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而糊塗,到底因為什麼動搖了你早已堅定了的立場和目標?!

    想到這些,血色褪盡,米珠回歸了冷靜。

    她是男人是男人是男人!

    米珠默默地催眠自己。

    視死如歸般,猛地一抬首,直直地盯入鮮於須的眼睛裡,斬釘截鐵地道:「皇上,請坐下來,讓臣幫你搓背,好好地服侍你!」

    說完站了起來,望著那尊縮張有力的身體的上半部,就當成是自己最喜愛的AK2578式最新型的阻擊槍,溫柔且細緻地搓洗著。

    至於下半部,她沒有看到也沒有那種想法想去看上一眼,聽說很醜陋的,一般人看了都會長針眼。

    所以,米珠除了剛才死命地盯著鮮於須的眼睛,現在死命地盯著鮮於須的後背之外,眼角餘光是不會隨便亂看的。

    反正下半部就算皇上的臉皮再怎麼厚,也不可能會讓別人幫忙清洗的吧……

    鮮於須口瞪目呆。

    這表情這動作這適應性變化得太快了吧?他還想捉弄她來著。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知道同樣是男子,可是米珠在他的眼裡就是跟別的男子不一樣,非常特別的。

    「皇上感覺如何?力道是重了還是輕了?」米珠盡心盡責地問。

    堂堂王爺居然淪落到成了搓背郎,米珠心底真不是滋味。

    不知為何米珠變得這樣淡定了以後,鮮於須突然沒了興致,反正他是早就洗好了的,只是想米珠了,才喚她過來。

    於是冷不丁地站了起來,道:「為兄好了,穿衣吧。」

    米珠急急把臉撇向一邊,丫滴,你個暴露狂,姐不是花癡,可沒那興趣看男人光屁股!

    隨手從屏風上拉下了件大棉巾,迅速地將鮮於須給包上。

    「賢弟辛苦了!賢弟可先到外面小廳品茶,為兄著好新衣,即刻就出來。」鮮於須心情很好地笑道。

    「諾!」米珠道,如獲大赦趕緊退到屏風外,深深地吁了一口氣。

    丫滴,這暴露狂!

    她可不想長針眼,更不想因為看到醜陋無比的東西而長針眼!

    算他自己還有點自知之明,不用她服侍他穿衣。

    米珠望了一眼屏風後,走到茶桌前坐了下來,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這茶還不錯,在碳上溫著。

    安逸啊安逸!

    沒想到她只是責令將士們不准喝酒而已,皇上居然也下令文武百官亦不能喝酒。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5 AM

第123節:那你願意娶奴家不?

    想到這一點,米珠將剛才的窘迫、危險與惱怒拋之腦後,安靜地品著茶等待。

    她這聲安逸,未免歎得太早了,一會鮮於須著完裝出來,她像看到恐龍一樣,嘴裡的茶「撲」的一口全噴了出來,連茶杯都摔地上了,衝到帳門口瘋狂地喊:「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鮮於須一把將她往後拉,摀住了她的嘴,衝著外面急急道:「不准進來!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准進帳一步!」

    本來在帳外守著的侍衛宮女太監們還以為皇上出了什麼事,正要沖去進,卻突然聽到皇上嚴厲到極點的聲音,便全都面面相覷地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

    米珠死命地狠咬了一口鮮於須的手指,鮮於須一痛,鬆開了摀住她的嘴的手。

    米珠又淒厲不已地狂叫起來:「太醫!快傳太醫!」

    外面的人一聽,又想往裡沖了。

    「誰敢進帳一步,朕立刻摘了他的腦袋!」鮮於須冷血無情的聲音又飄了出來,還含著絲絲的怒氣。

    眾人硬生生地頓住腳候著。

    聽聞皇上是個斷袖,聽說皇上一直想要了九王爺,聽說九王爺一直在逃避……

    天啊,不會吧?皇上霸王硬上弓把九王爺給那什麼什麼了嗎?

    肯定是了,不然九王爺不會那麼淒厲又無助地呼喊著傳太醫!

    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禁:英勇威武無比的皇上發起狠來……

    可憐的九王爺啊!戰功赫赫還要忍受皇上的無道摧殘!

    好狠的皇上啊!居然不對九王爺有半點憐惜!

    帳外守候的人,那心中的悲啊,全為九王爺一人!

    「夠了,賢弟!」鮮於須生氣了。

    他只不過是著了女裝而已,雖然是驚風駭俗了一點,但依米珠也曾經著過女裝來看,應該會覺得是志同道合的人才是,為何會那樣發瘋般地叫喊?

    所以,有些慍了。

    當然,米珠喊了兩聲後,自然不會再喊了。

    因為她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也沒有幻覺,眼前的花衣大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頭上滿是金光閃閃的掛飾,臉塗成了豬八戒第二,如同迎春院裡面接客的姑娘,就是剛剛泡完澡後自己穿衣的皇上!

    米珠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恐怖而且淒厲。

    把帳外的人個個都在想,九王爺是不是被皇上給逼瘋了?!

    可憐的九王爺啊!

    他們再次捂著小心肝在悲悲地感歎。

    他們哪裡知道裡面的鬧劇和笑話呢!

    「賢弟,別笑了,怎麼樣?為兄這番打扮,美不?能不能讓你一見傾心?」鮮於須輕推了她一把,羞答答地問。

    惡!

    米珠止住笑,皇上人很好,很正常,沒有發燒;她也很好,很正常,沒有幻聽眼睛也沒有毛病。

    她淡定了。

    抹了一把眼睛,再仔細地看上一看,很崇拜地道:「好漂亮啊!好美啊!真是別具一格啊!」

    「那你願意娶奴家不?」鮮於須扭捏地蹭了蹭米珠的身子道。

    米珠是笑得眼淚都出來,這皇上,敢情這才是今天傳她來這裡的最終目的啊?!



第124節:如被風雪摧殘過的梨花

    「娶娶娶!如果你能給本王生孩子,給九王府傳宗接代,香火傳承,本王即刻就娶了你!」米珠道,是一本正經的。

    丫滴,如果皇上能生子,她的頭就朝下走路,兩隻腳朝上舉著!

    果然,鮮於須頓時跨臉,一屁股坐下來,道:「真是個木頭呆子!好端端的說什麼生子?把僅有的一點點的氣氛都破壞完了!」

    「皇上!」米珠真是無語,卻又好笑得緊。

    「算了!本來見你這一個月來一直鬱鬱不樂,為兄想了好多法子,便想到了這個,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現在發現好像嚇著你了,弄巧成拙。

    算了,沒興致了!為兄換了這衣裝去,一會與你到軍營裡與將士們同樂!」鮮於須道。

    聞言,米珠抬眼看著鮮於須,他的眼光熠熠,笑容燦爛暖人心,流露出來的真誠深深地觸動了她。

    原來,皇上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她開心啊!

    皇上真的只是把她當成比兄弟還要好的人?並沒有其他非份的想法?

    鮮於須與她對望著,那眼神慢慢變得有些癡了。

    米珠好不容易升起來的安全感又被打破了,趕緊撇開了臉去,納納地道:「多謝皇上美意!是臣搞砸了!」

    「好了,別在意了!來人!侍候朕更衣!」鮮於須站起來道,走到屏風後面去了。

    帳外的宮女太監們羅列而入。

    看到衣冠完好的九王爺正安然無恙地若無其事地坐著,都禁不住驚訝了一下下。

    本來他們還以為進來會看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凌亂的場面,皇上心滿意足地站著輕拍著九王爺的肩膀低哄著;九王爺會抱著被子的一角嚶嚶泣泣地哭著,頭髮散亂,如被風雪摧殘過的梨花,楚楚動人的。

    沒想到……

    大家就驚訝了那麼一下下,馬上就鎮定了。

    丫滴!這幫傢伙,後宮裡的爛戲看得太多了。

    如果被米珠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暴這麼一句。

    姐有那麼好欺負的嗎?!

    鮮於須在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把身上的花衣掌給脫得一乾二淨了,還拿了棉衣將臉上的東西給擦乾淨,連同頭上的珠釵都全甩抖掉在地上。

    他的這身裝扮,給米珠看看可以,給別人?

    哼,誰若看了,摘了他的腦袋!

    就這樣,大年三十的搓背變裝事件就此告一段落。

    繁星似錦,寒夜裡難得的好天氣。

    這日,是元宵。

    陽關城很是熱鬧各種花燈擺得街街巷巷都是,有點雅趣或者說肚子裡裝點墨水的男女老少相攜為伴,沿街賞燈作評。

    此外,還有耍雜的,表演碎大石的,舞獅的,說書的,拉琴的,賣小玩藝兒的,都湊一塊去了,真是百姓歡欣鼓舞普天同慶鬧元宵。

    一直跟皇上鮮於須曖昧了二個多月的米珠,今晚決定獨自一人逛街透透氣。

    穿著便裝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二到三歲,看起來像是獨自一人溜出來玩玩的公子哥兒。

    人群攢動,一不小心,身子被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給撞了一下。

    米珠不察,差點摔倒。

    身後一人,輕輕地托住了她。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6 AM

第125節:是個女扮男裝的妙人兒

    她回頭一看。

    這是?

    男的?

    女的?

    白膚勝雪,櫻桃紅唇桃花眼生情;秀鼻挺直,雙眉似笑非笑如劍。

    這一眼對上的二人都略顯訝異。

    「多些兄台援手!」米珠站定,拱手道。

    那人仔細地打量了米珠,發現並非如所想的那般,便打消了念頭,道:「不客氣,小兄弟!」

    這人很年輕,二十歲上下,笑起來還有酒窩,只是眼神深逐得不能讓人窺視他到底在想什麼。

    穿著不是很華麗,但也不簡樸。

    身後跟著二個家丁式的人物。

    米珠快速分晰出,這人的家裡至少算得上是個小富。

    一個小富家的公子哥。

    米珠笑笑,拱著手便走。

    對於太過脂粉味的男人,不是她喜歡結交的類型。

    這一笑,讓那公子哥頓時怔在當場。

    待回過神來,米珠小小的身形已湧入人群,杳無蹤跡了。

    「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妙人兒,卻不曾想這陽關城裡居然還有男生女相的公子哥!可惜啊可惜!」那年輕男子搖頭道。

    「六爺,可惜什麼?」右邊跟著的一個家丁,湊上前去問。

    「可惜那樣的姿容絕色居然是個男子!」那六爺歎道。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那個腰絕對不可能會是那麼粗壯的,剛才輕托了一下,手就是環上了那腰,所以才……

    還以為是個嫌些胖些的女子,卻不料人家龍行虎步的,從頭到尾結結實實的都表示是一名男子無疑。

    或許容貌欺負了眼睛,可性別卻是欺騙不了的。

    「六爺,要不奴才給你找著去?」左手邊的家丁也湊過來道。

    「不必了!辦正事要緊!」那六爺道。

    奇怪了,總覺得剛才那年輕男子很眼熟,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在他們離去不久,他們剛站的那個地方的一個小攤前,米珠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地想著。

    這陽關城,她常常出來私自一人便服出來巡視,或許是以前在街上見過的吧。

    元宵過後,春耕開始。

    因為蜀塵國重兵壓境,今年的春耕米珠沒有下令讓舊部將士們去幫忙。

    皇上鮮於須是知道陽關城將士與百姓之間是有這個一起農種的傳統的,見米珠沒辦法抽開身,他便下令讓援軍一部隊及大小文官一起下地去與百姓同甘共苦。

    鮮於須這樣做,一來贏得了百姓的愛戴;二來讓這些總是高高在上的官員們也知道知道一粒米來之不易,看誰還敢輕視,還敢浪費,還敢貪污!

    去年打了一仗,死了八萬人馬,於是在元宵過後,便開始徵兵。

    半個月下來,征官的百兵長高興得要命,冊官拿著厚厚的幾疊名冊時來,興奮地告訴她,才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征了十來萬新兵,這可是全所未有的好事。

    以前開戰時,樓剎國徵兵,無不是官差挨家挨戶地發文件,弄佈告,責令每一家每一戶都要一名或者二名男丁,搞得污煙障氣的。

    但都知道那是為了樓剎國,沒有辦法,有怨氣也只能吞在家裡。



第126節:這麼個不男不女的長相

    現在九王爺的法子改變了,說只要你們搬幾個桌子,然後擺上徵兵的牌子,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就不勉強。

    就算征不來一個兵,她依然有方法能守得住陽關城。

    自從去年一戰殲敵六十萬之後,五個營區包括援軍共七十二萬兵馬,全都是在用她訓練「銳」的方法在練兵,主要是快狠準的擊殺和遠程箭術,潛水之類的就免了,也將七十二萬人馬,練得有聲有色,有模有樣。

    當然,那個戰鬥力還遠遠不及「銳」部隊的,畢竟「銳」裡的人是米珠一手一腳親自帶出來的,而且一帶就是七年,他們才三個月,遠遠不能比。

    當然,改進了的訓練,在米珠看來,戰鬥力提升了不止一個擋次。

    另外將領們也常常開會議事,米珠總是把全體的佈局還有各種想法都完整地說出來,讓大家分析,找出優缺點,還有將自己的指示還有命令都讓將領們不分大小一一地傳到士兵們的耳朵裡。

    這樣,不僅將領們知道了米珠想怎麼守,連士兵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守,因為王爺是需要怎麼守的,他們就怎麼守。

    最後把結論遞呈給鮮於須過目。

    鮮於須忙於政事,來這裡有米珠在,軍營的事情,他管得很少,全權放任米珠去做。

    因為他覺得米珠是打江山的人才,他不能過多干涉;而他是治江山的人才,必須將米珠給他守護的帝國好好地治理,讓它繁榮昌盛。

    米珠也很高興,在國家需要人才的緊急時刻,能一下子徵集到這麼多兵馬,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接下來的便是帶到新兵營,由總兵曹簡進行新兵訓練。

    這一練就是三個月。

    米珠每月都來巡視,希望發現好苗子,給「銳」部隊增添新鮮血液。

    曹簡告訴她,這十萬新兵裡面,有一個人非常的機智善謀,姓陸,名車干,二十出頭。

    說自己是樓剎國緋玉城人,因為老父老母死去,家中田產全部被同父異母的兄長霸了去,目無識丁只好武的兄長怕他會反擊,還派了打手來要將他殺死。幸虧家裡有忠僕二名,將他連夜救了出來。

    然後,一路北上,聽說陽關城在打仗,便想著好男兒該報效祖國,立了軍功以後,再回到老家找兄長要回屬於自己的家產云云。

    米珠聽了便覺得很感興趣,宣陸車干前來。

    一見面,二人都愣了一下。

    丫滴,這新兵不就是元宵那日在街上碰到然後恰巧地扶了她一把的男子嗎?這亦男亦女的人居然是新軍中最厲害的人?

    米珠笑瞇瞇地,心裡一直在打量。

    緋玉城是樓剎國最偏東靠的城市,那邊人傑地靈,人長得跟玉般,肌膚晶瑩剔透,尤其是男子,更是俏得走在街上都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她當時就想嘛,陽關城每個男子哪怕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都長得非常壯實且肌膚偏銅色的,幾時有了這麼個不男不女的長相的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6 AM

第127節:覺得渾身的不舒服

    原來道理在此。

    在米珠打量著陸車干的時候,陸車干也暗暗吃了一驚。

    他自己亦想不到那日在碰上隨手一扶的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九王爺。

    於是,跪了又跪,相當卑微惶恐。米珠有些嗤鼻,膽子這麼小?與那日在街上見到的叛若二人。

    「聽說,你箭術百發百中?」米珠呷了口茶,笑問。

    「王爺過獎。那只是別人對小人的寥譽罷了。」陸車幹道,仍然跪著。

    「讀過兵書?對用兵很有看法?」米珠又問。

    「回王爺,小人略懂一二。」那日街上偶遇便稱兄道弟,今日卻是一口一個小人。

    這人的功利心真強。

    米珠突然覺得有點煩,便揮揮手道:「下去吧。好好表現,以後還有重用你的地方。」

    「是,小人告退。」陸車干站起來躬著身子,一步步地退了出去。

    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小王爺!

    當日,他做監軍時,領著一群黑紅長袍殺入蜀兵當中去的就是此人。

    沒想到此人居然是王爺,居然身先士卒!

    他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當日一戰,樓剎國僅用八萬條人命能換掉六十萬蜀兵了。

    一位能與士兵們同甘共苦的將帥,手底下絕無弱兵!陸車干忽然覺得身體有點冷意。

    他這一趟來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沒錯,他就是當日的蜀塵國監軍逐鹿軒,現在改名而成的陸車干!

    他退出了營帳,正好與私服來此找尋米珠的鮮於須。

    二人相見,天生的敵對就讓他們二人互看不順眼。

    陸車干看他挺有架式的,可惜身上穿著便衣看不出職別,便認為頂多就是個幕僚之類的食客,便白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走了過去。

    碰巧鮮於看他長得那副妖精樣,天生一對桃花眼,一從米珠在的營帳裡出來,就覺得渾身的不舒服,也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當然,這二人互哼的聲音都很小,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

    二人擦肩而過,那碰撞的一瞬,周圍的空氣都好像要凝結了般,蕭殺起來。

    同樣的王者氣息。

    正要低頭入帳的鮮於須頓住了腳步:王者?!

    轉回頭去看時,卻已無蹤影。

    「剛才出去的小兵是誰?好像很大派頭似的,見了朕好像看不到似的,居然大模大樣的就那樣走了。還把朕給逼一邊去,真是無法無天,沒規沒矩。」鮮於須一進帳營,衝著曹簡便是抱怨。

    他直接地認為是曹簡教不好下屬。米珠見狀暗笑。

    是誰老是不讓士兵報告皇上來著?是誰老是讓士兵們看到皇上不得聲張?是誰老讓士兵們看到皇上如無物無須理會的?

    如今遇到了個新兵,不僅不避開他,還搶了他的道,自嘗苦果了吧。。

    見皇上怪責,曹簡不知作何回答好,只能頭低低地拱著手。

    「這樣不是更好嗎?士兵們已經把當皇上當作平常人了,再也不用怕躲起來了。」

    米珠適時解圍道。

    曹簡感激地望了米珠一眼。



第128節:不如二家和親算了

    「來,賢弟,有什麼新的點子?跑到新兵營裡來,是不是發現什麼好的東東了?」鮮於須見米珠開口說話,便興趣地圍著她打轉,直接將曹簡無視掉。

    剛好曹簡也想把自己當成隱形人,卑微地駐在一邊。

    什麼好的東東?親愛的皇上,你以為本王這是在玩呢?

    米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開春過去三個月了,天氣沒那麼冷了。如果臣估算得沒錯的話。蜀塵國蠢蠢欲動,準備大舉攻城了。」

    有哪個國家損失掉了六十萬大軍會忍氣吞聲的?如今時機已經到來,他們不日也許就會攻打過來了。散佈在蜀塵國各處的「銳」分子,消失傳回來說,蜀國皇帝已糾集了一百萬軍隊,也御駕親征,準備與樓剎國來個決一死戰!

    為死去的六十萬將士報仇血恨!

    「哦?」鮮於須很感興趣,反正只要跟米珠在一起,他就會很開心,很快就忘掉剛才見到那個新兵的不舒服的感覺。

    所以,對於米珠話裡的危險也是直接忽略掉了!

    怕什麼?!他有九王爺在,而蜀皇卻沒有!

    所以,人家鮮於須淡定得很!

    「皇上,我們才七十二萬能戰兵,再加上新徵來的十萬新兵也就八十二萬。據可靠消息說,蜀塵國這次是集結了一百萬軍隊,由蜀皇親率,似乎亦要與皇上一決死戰來了!」見他好像不太明白,也不太在意,米珠又重新強調了一次,說得更白一些。

    「哈哈!賢弟,你這是在替為兄擔心嗎?!放心,為兄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會英勇無敵,把他們統統消滅掉,然後一統夢幻大陸!」鮮於須得意忘形地大手一攬,就將米珠拉進了懷裡,哈哈笑道。

    自從大年三十那次幫眼前這混小子皇帝搓了背才知道,這傢伙的身體是多麼的結實有力,也知道那六大塊腹肌硬得跟石頭沒什麼兩樣!

    所以米珠學乖了,在他攬著她的時候,悄悄地側身,避免與他的大胸膛全面的接觸,省得烙得生疼還不能吭聲。

    也不知這日理萬機的傢伙怎麼會有那樣的身材的,真不配那張陽光帥氣還是顯得有些俊秀的臉。

    「皇上!你可否想過和親?畢竟兩國開戰,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還是老百姓!不知道你算過沒有,按樓剎國這些年的繁榮算下來,平均是四個百姓養一個兵。如果加上戰亂,估計還得要多一倍的數量!」米珠道。

    她只知道古代戰場斷手斷腳腸流滿地再死的場面是每一位經歷過沙場洗禮的將士們都習以為常的事情,可是她畢竟來自更高級的人類文明社會,經過上一次的拚殺,她覺得那種戰後噁心的感覺還依然圍繞在周圍。

    雖然她是一刀就讓對方斃命的,可是六十萬的人馬自然不能全部是她所殺,所以……

    能不開戰就不開戰吧!這個時代,人口並不多,糧食,布緞各方面的產量也不高,為何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呢?

    不如二家和親算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7 AM

第129節:唯獨九王爺不行

    「和親?」鮮於須覺得不以為然,繼續道:「自古以來,我樓剎國與蜀塵國就是誓不兩立的,從未有過和親之類的舉動。二國實力還是相當。哪怕就在樓剎國最弱的時候,蜀塵國都未能把樓剎國拿下,所以儘管蜀國兵強馬壯人數眾多也是拿咱們樓剎國無可奈何也!」

    見米珠睜大了雙眸望著他,他莞爾一笑,又道:「何況,為兄已說過三年內不談婚論嫁,堅決與賢弟同一日舉行婚禮!這才顯出咱們兄弟情深!」

    「如果蜀國派來過來說和親的話,那就一定是陰謀!如果我樓剎國派人過去說和親的話,那就是示弱!一定會被蜀塵國給吞掉!」

    鮮於須繼續說,摸了摸米珠的小腦袋:「所以,賢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如果蜀皇也真的御駕親征,你就好好地替為兄想想,該如何才能讓為兄贏得個漂漂亮亮!哈哈!」

    米珠見狀,輕輕地撥掉他攬著她肩膀的大手,衝著曹簡道:「曹總兵,咱們挑苗子去,這瘋子,讓他繼續浸淫在他那瘋狂裡吧!」

    曹簡聽著米珠當著皇上的面,大逆不道地說皇上是「瘋子」,真是嚇得腿都軟了,正要跪下,被米珠一拉一推,二人一起走出了帳篷。

    剩下突然笑聲變啞的鮮於須一個人呆在帳篷裡,用手指著自己,傻傻地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表情是怔愣怔愣的,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等米珠他們走遠了,他才回過神來,大叫道:「朕是瘋子?朕是瘋子?!啊啊啊!賢弟,你不能說為兄是瘋子啊!」

    說罷追了出去。

    在帳外值守的人聽到皇上悲憤的吼聲,都暗暗發笑,覺得九王爺的膽子真大,真說對了。

    因為九王爺是皇上眼裡的紅人,是最好的「賢弟」,哪怕九王爺說白雲是在地上走的,估計皇上都會樂哈哈地一個勁地點著頭說是稱好。

    皇上怎麼會無腦到這種地步?!

    遠遠跟著的李相臣工們搖搖頭,發覺這幾個月來,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的冰山臉皇上不見了,換來了一個見到九王爺就會顛狂的瘋子。

    他們隱約中無奈地發現,皇上根本就不是來這裡御駕親征的,而是來這裡陪著九王爺的。

    依皇上處理政事的速度和效率,那一個快,叫他們一堆老臣都望背而有所不及。

    這些都不是讓他們驚心的,讓他們不安的是,皇上於昨日居然提出,將來要將樓剎國國都搬到這陽關城裡來。

    他們惶恐啊惶恐!

    要知道這陽關城可是九王爺百年不倒的封地啊!

    這個時代的人最忌諱風水。

    因為在誰的封地上建都,就表示這個國家將來是屬於誰的!

    他們這幫大臣們還深深地表示憂慮,如果皇上一直不立后,一直不生子,依皇上對九王爺這種癡迷的程度,有可能最後的皇位會落到九王爺的身上!

    雖然說,給哪個王爺做皇帝都無所謂,唯獨九王爺不行啊!



第130節:那精力,簡直不是人!

    因為他是外姓王爺啊!不是樓剎國正統的皇族血脈啊!

    老天啊,你千萬千萬要保佑他們樓剎國的皇帝正常一點,千萬不要往他們所認為的那個方向去發展啊!

    他們悲憤地仰天暗自呼喊。

    回應他們的,是寬廣無垠的天上瞇瞇笑的太陽……

    為了迎戰蜀塵國的百萬鐵蹄來襲,陽關城、關口鎮及關口鎮外圍六百里山脈腹地全都做上了佈防。

    一旦蜀塵國有所兵動,馬上就開始切斷伏擊。

    這日,為了讓新徵的十萬新兵快速地成熟起來,米珠從中挑逃了一千名精兵,抽空七天規劃訓練任務。

    她的打算是將他們在七日內訓練好,然後將十萬新兵分成十等份,每人訓練一份。

    這一千名精兵,都是屬於快狠準的好手,每人都有一手技能,而且學習力承受力和解說力都比較強。

    當然陸車干也在這千名精兵裡面。

    一天十二個時辰,只有二個時辰休息,其他時間就一直是在訓練訓練,超負荷地訓練!

    頭三天裡,大家還能咬著牙堅持;

    第四天開始,就有人在越野跑訓練中堅持不下來了;

    第五天,有人乾脆直接癱在床上,聽不見半夜叫集合的鼓聲;

    第六天,能繼續堅持的不到一半;

    第七天早上,集合點名的時候僅剩二百人;

    第七天晚上,連陸車干都幾乎堅持不了了。

    當最後一個訓練項目結束時,他是完完全全地沒有形象地癱軟在滿是黃泥土的地上……

    那上好的肌膚變得有些暗紅,那媚惑人心的桃花眼非常疲倦地閉著,嘴巴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滿腦子裡除了累還是累,除了想床還是想床!

    沒有思想了,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想算計些什麼,已經沒有那個精力了。

    呵呵,他賺到了,他賺到了!

    訓練這麼辛苦,陸車干卻開懷地直想大笑。

    果然,這場兵不是白當的!

    而這七天的訓練裡,那個小王爺居然是全程陪同,七日裡每日親自帶著他們翻山越嶺,還要不斷地呼喊,那精力,簡直不是人!

    是神!

    戰神!

    陸車幹完全臣服的內心在狂烈地掙扎著:這樣厲害的人,留他不得!

    可他捨不得,他真的捨不得!

    不知道為什麼!

    每當在訓練中幾乎要體力耗盡要倒下時,看到前面依然活力充沛地吶喊著奔跑的小小身影,就感覺充滿了力量,那是源自於內心深處對強者的深深崇拜!

    許多天後,他想明白了,為什麼樓剎國能僅以犧牲八萬人馬的代價就能滅掉他蜀塵國的六十人馬,這種地獄式的兵訓,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

    把士兵打成了鐵器,眼裡沒有生死,只有不斷地殺、殺、殺!

    能不贏嗎?!

    聽說,上次的會戰,這種士兵是五十個當中才出一個,如果樓剎國整個軍隊,全部都是這樣的精兵,那要統一整個夢幻大陸,是指日可待!

    陸車干一方面為自己的祖國擔心,另一主面又覺得欣慰。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8 AM

第131節:情況已是危急到了極點

    或許,他被逼得走投無路想要借助敵人的兵力推翻蜀皇的計劃,很快就能實現。

    他不是想混入樓剎國軍營後刺殺鮮於須或者說刺殺九王爺,而是利用樓剎軍隊將蜀皇的軍隊打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再悄悄地潛回蜀塵國,召集謀士,一舉推翻窮武好戰的兄長,自己當皇帝。

    可是現在看來,就算他們兄弟二人聯手都未必能打得贏樓剎國,何況他們兄弟二人不和!

    他們兄弟二人,一個天生的武者是蜀皇;一個天生的兵略家是他。

    二人聯手必早就成為了這塊大陸之主,可惜啊,可惜!

    一週期的訓練項目剛剛完,對這批新手精兵分配訓練新兵的任務,授予大小官職之後,米珠便接到了最前線的報告。

    「(夢幻農曆)三月二十六日晚,蜀兵偷偷離開了襄、夷、平三州,夜襲了我樓剎國前線伏兵,一夜之間佔領了二百里地,現在繼續往陽關城這邊推進。」探子先衝進了帳,跪報。

    「啊?」曹簡等將聞知,神色大變。

    夜襲?這個時代的人居然會用夜襲?不怕晚上看不見,傷了自己人嗎?

    米珠心頭一緊,沉聲道:「繼續說。」

    「這次的蜀兵與去年的長矛鐵甲方陣隊不同,一字長蛇,武器為戟,(古代的戟,是五六米長的類似於大鐮刀的一種武器,遠遠地揮舞,專割敵人的脖子,就好像割稻草一樣)還配有大刀。」

    遠可用戟,近可用大刀,這種士兵的武器配置可真先進。

    米珠聽著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蜀皇居然還會有這麼樣的一支部隊。

    「連續二日混戰,連連撤退,我方損失了十來萬人馬,右前鋒李瑞將軍已陣亡。」探子說到最後,聲音有點哽。

    五將損一了。

    米珠心神一緊,急問:「那左前鋒秦浩將軍如何?」

    千萬別給她死了啊!

    探子還未回答,一位傳令兵一路喊「報」衝了進來,跪道:「稟王爺,兩日前,佈伏在最前線的左右前鋒營被蜀兵摧毀,秦將軍已退守第二關卡,與馬晉將軍一起佈防,請王爺速速出兵相助。」

    說完,遞上羽箭文書。

    羽箭,情況已是危急到了極點。

    米珠速速打開看完,腦子在不斷地運轉著。

    「銳」部隊分散在敵軍後方,現在召回來已經來不及了,按照蜀塵兵的推進速度,不出七日便會到達關口鎮外五十里處。

    拉出去的部隊四十萬,已損失掉了十萬,只有三十萬。

    硬碰硬也好,伏擊也好,三十萬的軍隊不可能會伏殺得了交近一百萬的大部隊。

    況且,對方的兵力,武器裝備,隊型佈置都更顯得靈活,易於指揮。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知道這一路上會有伏兵,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什麼叫伏?伏就是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的一種擊殺。

    敵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叫伏了。

    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命令前方部隊與之周旋,要在路上不斷地攻擊騷擾卻不死戰,阻礙他們推進的速度。



第132節:輕輕地將她緊握的手指給掰開

    二十六日晚?

    今天二十八日。

    一般出現這樣危急的情況的,最晚一天的時間就能報到她這裡了,為何……

    米珠放下羽箭文書,一拍桌子厲聲喝道:「第一關卡出現敵軍,為何到今日才傳報到本王這裡?!可知延誤軍情是大罪?!」

    「敵人出兵為何沒有發現?還有敵軍為何得知我軍伏兵之地?!」

    傳令兵嚇得瑟瑟發抖,因為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探子跪伏道:「回王爺,前鋒營的探子三十個出去,全死了。小人是第二道防口的探子。」

    全死了,全死了,真不是一般的打擊。

    十萬士兵,一個得力大將,還有幾百個大小將領,一戰就死了。

    她米珠二世為人,還從未損失掉這麼多的兵力!

    米珠恨得握拳的手指關節全是一片白色。

    她真不該在這後方訓練新兵的,她早就料到蜀皇出兵該重視才對,她早就該到前鋒營去,與李瑞他們在一起,親自佈防,或許也不會損失掉這麼多。李瑞也就不會死了。

    米珠的心,真的很痛。

    這支部隊,每一位士兵,都是她九年多來的心血;每一位士兵的生命,她都非常的珍惜。

    可是,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彼消此長。

    正與大臣們在黃帳裡批閱朝政的鮮於須聞悉,匆匆趕來。

    「皇上萬歲!」一入帳,人都跪了一地。

    鮮於須懶得理了,他擔心的是米珠,怕她受不了打擊,見到她指關節一直發白著,心疼著,將她扶了起來,輕輕地將她緊握的手指給掰開。

    「皇上,臣請出征!」米珠甩開他的手,單膝跪道。

    「好,為兄與你一同前往。」鮮於須道。

    「不,請皇上鎮守陽關城內。讓臣好安心地在前方退敵!」米珠很堅決地拒絕。

    都這個時候了,你他丫的別再跟我囉嗦了,別再他丫的老粘著姐了!

    再粘著,你他丫的樓剎國江山不保了!

    姐不是為了給你守樓剎國,姐是為了讓自己的親人,二輩子唯一最注重的親人,不能成為亡國奴!

    看著那狠絕的不能抗拒的小臉,鮮於須開始有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沉聲道:「准奏。」

    「皇上,請保重龍體。臣等即刻動身!」米珠說完,領著一干將領退出了營帳。

    春風拂面,陽光無限。

    萬山蒼鬱起伏如畫,迷醉人心。

    可無人欣賞。

    擂鼓聲聲,戰士出征。

    陽關城西門城樓上,明黃的龍袍隨風輕擺,那一抹無言默送的凝視如同十年前在京城送別米珠的那一日,守護國家的重擔自此落在那小小的人兒身上。

    「皇上,起風了,請回吧。」大太監洪公公低聲道。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皇上與九王爺的兄弟情深哪!

    九王爺領兵出征已走多時了,皇上還杵在這遙送。

    三月底的天,還是有點寒峭的。

    「陽關城還留守多少兵馬?」鮮於須問,直接忽略掉洪公公的善意提醒。

    但是,他說話就好,說話就好。

    比起整天追著九王爺後面跑的皇上讓他們無語,他們更擔心懼怕什麼話都不說臉卻冷得嚇人的皇上。

    兵部尚書邢風上前一步答:「除了三萬禁軍外,還有二十二萬。其中十萬是新兵,十二萬是去年戰後傷癒的老兵。」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39 AM

第133節:除非踏著她的屍體過來!

    鮮於須聽完,眼底微微波動。

    能拿得出手的,米珠都帶走了;拿不出手的,全留在陽關城裡。

    樓剎國本來兵力就不足,加加起來也就八十來萬。前幾天死掉了十萬,也就只有七十萬了。

    七十萬留守二十萬,那麼前方加起來才五十萬。可蜀塵國卻是差不多一百萬。

    難怪米珠會點完所有得力的將士,她是決心一定要將蜀兵擋在關口鎮外。

    要過來,除非踏著她的屍體過來!

    鮮於須忽然心情非常的沉重。

    「李相,馬上擬召:樓剎國各地各處,還有兵馬的營部,速度召集,趕來陽關城支援!任何一城一鎮,不得留一兵一卒,違者斬!」

    「諾!」李相退了下去。

    從早上到日落,時間很長又好像很短。

    鮮於須又足足在城樓上站了一天。

    當夜幕籠罩著整座城和不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峰時,他才命人掌燈回黃帳。

    皇上是如此看重王爺,留守的將士們聽到都很激動,訓練得比平時更加的刻苦。

    陸車干收到消息,也微微地訝異:那小王爺居然親臨戰場。

    也是,一開戰就死十萬,對他來說,可能是個極大的打擊吧,所以急著想要報復回來。

    這麼一來,陸車干又想,這小王爺看起來挺睿智的,只怕也只是個有勇無謀的急著報仇的莽夫而已。這麼急著出兵相迎,只怕有去無回。

    他那兄長鮮於墨雖然窮凶極惡,但是打起仗來卻是不含糊的。

    他只是以他的方式來堵米珠而已,米珠即使出兵,也不可能會跟你硬碰硬地對著干的,傻瓜!

    第二道關卡的守兵聽聞九王爺親臨作戰第一線,低落的士氣振奮了一點。

    想要以少勝多,在這簡陋的時代裡,除了天時地利人和之外,還要有隨機應變的計謀。

    米珠領著三十萬大軍到達的時候,敵軍已經逼近了。

    站在山脈最高處,米珠瞇起眼睛望外望去,青灰色連綿起伏,無邊無際,出沒於彎蜒曲折的山腳下。

    百萬雄兵啊,能佔群山。

    大塊石頭,大塊木頭,還有樹桿樹枝之類的做成的障礙,山谷裡每隔百米便是一堆。

    這就是米珠初到這裡的傑作。

    障礙四周的制高點是百兵弓箭手,敵軍若是派人去清理,就馬上放箭射殺。

    射完就跑,他們不追來,再回過頭來,繼續射。

    等他們派小隊人馬追趕,與大部隊有一段距離時,伏在二側的其他大刀手便一擁而上,將他們分解。每日就是這樣的騷擾分化,蜀塵兵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去是死,不去更是死,到最後呈膠著狀態。

    逐鹿墨大怒。

    照這樣每日都幾百幾百地死下去,他的百萬雄兵也要完全地死在這裡了。

    「挖山開道!」

    「繞過亂石堆!」

    「繼續推進!」

    百萬雄兵,破山開道,那個速度,一日能平好幾十里。

    頓時,米珠的那些障礙成了小兒科的了。

    聽到消息,米珠瞇起了眼。

    看樣子,蜀皇的戰術就如同古羅馬帝國征戰一樣,部隊到達哪那裡,鋪路工人就到達哪裡。

    這是為了讓方陣部隊不打亂隊形,每攻下一城,一條新的大道就到那一城。



第134節:紛紛排隊搶糧……

    所以,現代社會裡才有了那麼一句名諺:「條條大道通羅馬。」

    好,很好。

    強烈的俾睨一切,強烈的征服一切的強權撲面而來。

    在實力面前,果然計謀都沒用的。

    可是,真的是沒用嗎?!

    米珠咬了一下嘴辱,臉上掠過一抹絕殺嗜血。

    她就喜歡強者做對手。

    這個逐鹿墨,她要他嘗嘗敗北的滋味!

    聽說,十八年前,身為蜀塵國大皇上的他,才十六歲,就是用著車輪戰將她的父王給累死的。

    仗著人數多,不分白天黑夜地強攻,連續七夜七日。

    她的父王,在這個時代來說,真的是條漢子,是個英雄,是真正的鎮國將軍。

    援軍沒到,就不允許自己倒下。

    米珠對父親的概念迷糊到空白,因為很久沒回京給父親掃墓了。

    也許是血脈相傳的原因,想到這裡,米珠就湧起了一股不殺逐鹿墨就絕不罷手的仇恨。

    國仇家恨,新帳舊帳,現在就一起算!

    令:「銳」分子開始執行第二作戰方案!

    大軍出動,城內空虛,分成三隊,每隊一千三百人馬分別佔領襄、夷、平三州;擒殺城守,打開糧倉,

    並散發告示,城內貧苦老百姓速速前去領糧,無分男女老幼大小,一律平等,領完為止。

    自逐鹿墨登基為皇以來,大興武將,操練兵馬,稅賦很重;又加上這兩年為了攻打樓剎國,橫徵暴斂,搜刮不止,老百姓們早就飢腸鹿鹿地怨聲震天了。

    今日聽得糧倉放糧,哪裡還管它敵國我國呢,誰給他們糧食吃誰就是好人。

    所以,三州的老百姓是一呼百應,紛紛排隊搶糧……

    另,以三州為據點,切斷前方作戰的百萬雄兵與國內補給的通道,讓它百萬雄兵孤立無援!

    當然,這一邊的米珠,是下令一退再退。

    儘管蜀塵兵每日都能前進二十里,她依然是眉頭都不破地下令撤退。

    樓剎兵,從第二道關卡,即是關口鎮外四百里地的地方一直退到離關口鎮只有一百里不到的地方了。

    退的距離越遠,蜀皇的百萬雄兵就離三州越遠,回救的難度就越大。

    就是這一日,米珠接到了齊良、孟雲、斐達、龔希、林成五人一齊由「銳」兵穿林走海呈上來的戰鬥報告:已成功實施了第二方案。

    好,重頭戲該來了!

    不明白他們的王爺為什麼會接到一個小兵傳上來的報告是那樣的喜行於色,秦浩等將的眼裡全是好奇,想問卻又不敢問。

    「襄、夷、平三州已落入我手,在我軍的管控之下。蜀皇必定會停止部隊的推進,撥出一隊人馬回頭去救援。」米珠在攤開的地圖上面點道。

    「我們已經攻下了襄、夷、平三州?!何時出的兵?」眾將個個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訝然不已。

    誰來告訴他們啊,他們的王爺何時派出的兵啊?為什麼連他們都不知道?!城外的六十萬人馬不都好好地留在最後一道關卡裡嗎?!

    「我樓剎兵真的攻下了襄、夷、平三州?」秦浩激動地抓住了那個報信的「銳」兵的手臂。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0 AM

第135節:編號一萬

    那銳兵眼光一閃,一個反手,控制住了秦浩,一拖一拉,把他甩在了地上趴著叫疼!

    「秦將軍,恕小兵失禮!」那銳兵拱手道。

    敢質疑他們「銳」兵的作戰能力?就先讓他嘗嘗滋味!

    「編號一萬,回去傳達,若敵軍回援則執行第三方案,若不回,則執行第四方案!」米珠沉聲道。

    她剛才一時興奮,都忘了給他們下命令了。

    「是!」編號一萬的銳兵拱手退出了兵營。

    因為他是成績最差的,所以才會被冠上編號一萬的別名,而且是專門跑腿的。

    這在「銳」部隊裡面的人都這麼認為。但是王爺卻沒有這麼認為,因為他是「銳」兵裡最能跑且跑得最快的那個。

    其他的項目雖然是墊底的,可是這個跑,卻從來沒有人能贏得過他。

    當然,王爺除外。

    因為王爺是萬能的。

    嘿嘿。

    王爺說,別小看了傳令這二個字,也不要小看傳令兵這個職位。

    在戰時,上傳下達的命令,尤其是需要快速傳達的命令是非常重要的。

    遲一丁點都有可能會影響整個戰局。

    而且,傳令兵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擔任的,必須是忠心耿耿的人才能擔任。

    所以他才做了這個傳令兵,一傳就傳到了現在,非常的踏實。

    連「銳」的五位大首領都佩服他傳令的速度。

    四月的陽光,無限燦爛,郁墨般的山林更加蔥鬱了。

    從這名銳兵摔了秦浩再到米珠下命令到他離開的這一幕快得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看到秦浩從地上爬起來氣鼓鼓地道:「你個小兵居然敢讓本將趴個狗吃屎的?」

    可一抬頭,帳裡都沒那小兵身影了,拍著雙手叫疼的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興奮地問:「王爺,那是我們樓剎兵?」

    「我們的兵士居然有這樣的身手?」

    「王爺,什麼是編號一萬?」

    「那個兵叫編號一萬?真是好奇怪的名字!」

    「王爺什麼第三方案第四方案的,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王爺……」

    「嗯~咳!」米珠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亂七八糟的,還有沒有規矩?!有什麼疑問,一個一個地問!可准許你們問,本王並不是一定要完全告知的!」

    「銳」是她的殺手鑭,是樓剎國的秘密部隊,怎麼能隨意地就讓別人知道?

    今天這一出,完全是一個意外。因為戰爭形勢緊張,所以才沒有迴避這幫人就讓編號一萬給暴露了。

    「本王幾時派兵還需要一一向各位報備嗎?」米珠眼睛一掃繼續道:「來,將剛才的事情全都忘了。過來討論一下正規部隊的作戰方案了!」

    將領們這才安靜了下來。

    是啊,真汗顏!

    他們永遠都比不上王爺淡定。

    王爺何時派的兵,還有怎麼派的兵的確不用向他們報備,他們知道王爺很厲害就好,真的,能打倒蜀塵國就好!

    「襄、夷、平三州被我軍拿下,蜀皇必定會撥兵回救。本王打算截殺回援救城的蜀兵……」米珠的聲音響起,斬釘截鐵地佈置。

    山青天藍,白雲綣繾。

    米珠一出,誰與爭峰!



第136節:人在鎮在,鎮亡人亡

    「襄、夷、平三州已落入敵手?!」

    蜀皇逐鹿墨接報大怒,顯然是不能相信:「信口雌黃,給朕拖出去斬了!」

    連續十日,樓剎兵被他百萬雄兵步步進逼,日日後撤,哪來的兵力去攻他襄、夷、平三州?

    就算有兵偷偷派去,那麼大的陣仗,能全然不被他們發覺地從眼皮底下通過?!

    這簡直是三歲小兒用腦子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敢謊報誤報,看他不斬了他!

    「皇上!皇上!饒命!饒命!小人說的句句屬實!」探子被從外面走入的二個侍衛捉住,掙扎著求饒。

    逐鹿墨聽此求饒聲更煩,上前一步抽出立於一旁侍衛的劍,朝探子刺去!

    一刺一抽,一劍穿心,鮮血四濺,探子當場斃命!

    眾文武官當場看見,腳底打顫,全禁了聲。

    蜀皇的暴扈自從開戰了之後就有增無減,也活該這小兵瞎報,擾亂軍心。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拖下去!」軍師黎屋喝道。那兩個拖著探子屍體的侍衛才回過神來,趕緊將屍體扛了出去。

    喚了六七個下人進來,快手快腳地將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命令:部隊全速推進!明夜在關口鎮五十里外紮營!」逐鹿墨將仍在滴血的劍一扔,戾氣沖天。

    樓剎兵已拿下了他三州城?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是!」命令快速地傳達了下去。

    戰場上,輕敵的開始,就是兵敗的結果。

    當然,依逐鹿墨的殘暴狂妄,讓他兵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絕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了。

    樓剎國最後一道關卡議事帳。

    「……如果蜀兵不回援,那麼,秦浩你領的十萬兵馬則攻其左翼;馬晉你領十萬兵馬攻其右翼;

    注意,你們十萬兵馬各有五萬為弓箭手,在制高點射擊就行。盡量將他們引入林地後再擊殺,切莫硬碰硬……

    看,在這、這、還有這,秦浩伏點;在這、這,二處馬晉伏點……」

    米珠盡量壓低的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抑揚頓挫,正在安排戰略事宜。

    「末將等遵命!」

    「……趙凱、曹簡各領十萬在此地駐守……」

    「趙凱你命三萬兵士在這一帶堆一條截斷通道的山石乾草木塊,如若蜀兵前來,馬上點燃乾草,讓它們燒成一條火龍,務必將山石燒紅燒透!

    注意,就只能在這個點燒,或前或後都有林木,怕風起了會引起森林大火,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而且這個路段窄,昨天我們退回的時候本王發現僅容三輛馬車通過,而且前後有三丈左右,足夠擋住蜀兵至少三天的時間。」米珠邊點著地圖,邊望身趙曹二人。

    「注意,凡事皆有萬一,如果你們擋不住蜀兵前進三天,你們的二十萬兵馬即刻退回關口鎮守城!」

    「一旦退回,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死守!等待我等歸來!無論如何,人在鎮在,鎮亡人亡!

    因為,皇上就在陽關城!絕對不以讓關口鎮失守!明白?」

    最後,米珠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末將二人明白!人在鎮在,鎮亡人亡!」趙曹二人異口同聲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0 AM

第137節:算什麼神機,算什麼妙算!

    「好,就這樣,速速行事!」米珠將碳筆一扔,抱著胸道。

    「可是,王爺,你呢?」秦浩猶豫了一下,問。

    所有的將領全都看向米珠。

    對啊,還有十萬兵馬和王爺呢?她自己怎麼沒有說明?

    「好吧,為了讓爾等心安並按計劃行事。本王就告訴你們本王的去向吧。」

    米珠笑笑,拾起碳筆在地圖上點道:「如果蜀皇不發兵回援,那麼,在三日之內,本王帶著這十萬兵馬繞過這三座山,與襄、夷、平三州出來的士兵襲擊它的後營,

    讓它前、後、左、右全受夾擊,完全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同時也探不清楚我軍到底有多少兵力。

    屆時,爾等可讓十來匹馬拖著樹枝狂奔,盡量創造聲勢。」

    聽此,眾將領的眼光發亮,好計謀啊好計謀!

    「如果蜀皇發兵回援了,那麼援兵就交給秦浩、馬晉二人負責逐個分段擊殺,配合從三州出來的士兵。

    想必蜀皇也摸不清佔領了三州的我國兵馬有多少,所以不回援則已,一回援必定是一半的兵力!

    畢意大本營是比較重要的!

    到時,本王就帶著十萬兵馬攻打蜀皇所在部,拖住他們!

    趙、曹二將亦領兵與本王一同會合攻擊!」

    眾人猛點頭。

    「如果!還有最後一種,最不可能的一種,就是蜀皇的百萬雄兵全部回援,那麼,各位,請呆在各處就好,千萬不要亂動。

    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因為區區的十萬二十萬,只能造造聲勢加上出其不意地給敵人造成錯覺讓他們產生怯敵心理而已,是絕對絕對不能與百萬將士打上的,明白?!」米珠加重了語氣。

    「明白!」眾將異口同聲。

    「好!事不宜遲,馬上行動!」

    陽關城朝部。

    「九王爺已拿下三州?」鮮於須完全的不能相信!

    聽報,一干的大臣也張大了嘴巴。

    這不是已經都退過到關口鎮不過百里之地了嗎?

    怎麼反而變成了佔領對方三座大城?!

    「此事可當真?軍情不容兒戲!」李相語氣急迫地問。

    天大的好消息啊,九王爺是怎麼做到的?!

    說出來,誰都不信!沒人相信!

    「自然是真。小人一路捷報入城的!豈會做戲!但是,蜀皇卻沒有下令退兵,也沒有回援,反而百萬雄兵直往前推進,直逼關口鎮!」探子回話。

    一聽,眾人的心口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敵軍居然已離得這麼近了。

    兩句話,真是一個讓人飄天上去,一個讓人從天上掉落深淵。

    「王爺已命趙、曹二將軍設火牆阻礙,至少能阻攔蜀兵三日!」探子繼續報。

    「設火牆?三日?」

    「九王爺這是在做什麼?沒有阻止蜀兵推進,去奪他們三座州城有何用?」

    「一旦陽關城淪陷,後果不堪設想!」

    「九王爺不會傻到不管皇上了吧?」

    「所以說當初守在城裡多好,非要往外拉兵!」

    「眼下敵人都攻到城角下了!」

    「都說九王爺如何如何的神機妙算,其實也不過如此!」

    「將皇上陷於危難之中,算什麼神機,算什麼妙算!」

    「皇上,快,往後撤吧!」……

    眾臣一聽,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全是不好的言語。



第138節:往後撤往後撤!朕先撤了你!

    從開始的興奮難當到後面的埋怨,越來越難聽,越來越勢利。

    「大膽!」鮮於須怒了起來,一掌拍在龍桌上,筆墨四濺。

    眾人立馬禁聲。

    「賢弟自然有賢弟的考量!即使是敵軍現在就攻城,朕難道還怕嗎?朕是來御駕親征的,不是來這看熱鬧一有危險就往後撤的!」

    鮮於須壓抑住怒氣,從龍椅上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跪伏一地的臣子們,冷冷地喝問:「方纔,叫朕往後撤的人,是誰?!」

    黃色營帳裡,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約莫一刻鐘時間,一個位於末位的中年男子才慢慢地爬了出來,結結巴巴地道:「回,回皇,皇上,是,是,微,微臣!」

    「哼!好你個兵部侍郎估祿平!」

    鮮於須的一句冷吭,讓估祿平幾乎是癱伏地上,猛地磕頭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將士未戰先逃,死罪!

    可他是文官啊,沒那麼深刻,所以一出口便後悔得全身顫抖!

    即便是文官,不是死罪,活罪也難逃!

    憑三寸不爛之舌擠兌有功之臣,害的終究是自己。

    「的確該死!朕的賢弟在前方禦敵,而你居然敢叫朕往後撤?!

    你好大的膽子!

    你當朕是貪生怕死之輩還是當九王爺是十足無能之徒?!

    往後撤往後撤!

    朕先撤了你!

    妖言惑眾,攏亂軍心!

    來人,摘下烏紗帽,二十軍棍,逐出軍營。

    估祿氏一族從此以往不准入朝為官!」

    鮮於須一甩龍袍,命人將顫抖不已的估祿平給拖了下去。

    那估祿平是嚇得幾乎要癱了,一點反抗也沒有。

    一聽到子子孫孫因為他這一言之過永世不能為官,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可是這裡,沒有人同情他。

    包括拖他出去的二個士兵,都是冷眼相待的。

    敢說王爺壞話叫皇上撤走?

    真是不知死活!

    二十軍棍,輕了。

    「方纔,彈核九王爺的,每人自甩二十巴掌!大敵當前,藐視主帥,疑心主帥,口出穢言,盡情污蔑!欲讓軍心不穩!不罰爾等,朕白花俸祿養了你們!」

    鮮於須依然冷聲,語氣裡壓抑著強烈的怒氣。

    「謝主隆恩!」跪伏的臣工齊道,像是輕呼了一口氣般,辟辟啪啪自己甩了起來。

    二十巴掌與二十軍棍,這個不用對比都知道後果的。

    皇上的話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一直都眼紅嫉妒著九王爺得皇上另眼相待,所以好不容易逮著了個機會,便以為可以將他一壓到底,卻忘了民族大義,大敵當前!

    羞愧,羞愧啊!

    所以說,由嫉妒生嗔,由嗔引怒,倒霉的還是自己。

    畢竟是寫文章講倫理道德的文官,到底還有幾分羞恥心,認識到自己大錯了。

    每個人都狠扇自己,就怕皇上看著沒有用盡力,換人來扇,那結果會更慘。

    唯有二人自始自終不言不語。

    這二人便是排在二班文官的最前面的李相與兵部尚書楊潔,楊潔是皇上的母后楊太后的兄弟,皇上的親舅舅。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1 AM

第139節:放火燒營,一座連著一座

    「總算沒有讓朕全部失望的。李相、楊尚書,二人對此有何看法?」鮮於須立於二人跟前問。

    「回皇上,九王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奪下襄、夷、平三州,自然也會有守住陽關城及皇上安危的萬全計策!」李相作揖,淡道。

    在這裡,皇上最大,皇上都沒發話,一幫奴才的發什麼話?

    不是自找苦吃嗎?

    李相這隻老狐狸,不管對錯,總是等皇上問了,才會出聲的。

    「回皇上,臣認為,如果九王爺是那麼容易就能打敗的,他就不叫九王爺了!再說了,一切有皇上!」楊潔道,嘴巴挺甜的,實話實說的同時,還不忘輕拍皇上一個小小的馬屁。

    「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你們都得學學!不愧是我朝重臣!分析得很有道理,朕很欣慰!」鮮於須道。

    「臣等惶恐!」除了李相與楊潔,其他臣子跪伏於地上,齊答。

    「卻!」鮮於須心裡嗤了一下,你們惶恐?你們的膽子都大到天上去了!

    居然也不會看人臉色,敢在朕面前擠兌咱賢弟,再讓你們跪跪!

    哼!

    新兵營。

    九王爺拿下了襄夷平三州?

    陸車干趁著練兵空缺,在思索著傳遍了整個新兵營的消息。

    匪夷所思,真匪夷所思。

    他是如何做到的?是怎麼在那個殘暴無道的皇兄的眼皮底下出兵的?

    陸車干的雙眉打結,桃花眼泛著迷濛,想不透……

    四月天,有綿雨。

    細細綿綿,厚且密實。

    潤物細無聲,也將人的衣服由半干到粘潤再到全身濕秀。

    蜀皇下令繼續推進,將襄夷平三州已落敵手之事認為是誤傳。

    但是天公不作美,才走半日,每個士兵都被雨水打濕了。

    計劃又得擱淺。

    一連下了三日,沒有停歇。

    逐鹿墨往三州下令,馬上送來乾草糧食遮雨之類的軍需物質。

    四月綿雨,五月六月那雨更大。

    送信的人,去而復返,再度告知,三州已落敵手。

    不可一世的逐鹿墨還是認為傳令兵謊報,推出去斬了。

    其他大臣們這回可並不糊塗,跪請皇上派親信親自去探查。

    那些傳令兵,不可能都作假,每一個人都說同樣的一件事情,即便是不信,也要派人去查一查。

    又擔擱了一日一夜。親信回報,情況確實不妙。

    這回已經由不得逐鹿墨不信了。

    因為米珠率領的十萬兵馬,會同襄夷平三州的「銳」部隊,已襲了百萬雄兵的後方。

    逐鹿墨是又氣又急,精兵都在前方,後方是最弱的,且是軍需所在地。

    自己人又被自己人給堵死,即便他有心撥兵回援,此時已是被束縛住了手腳。

    米珠領兵是奸詐到了極點,擂鼓也不敲,只用號角,攻時,群兵從山上一湧而下,衝入蜀營,見人就砍;放火燒營,一座連著一座。

    見有援兵衝來,號角一響,全軍撤退,隱入山林。

    等他們屯兵後方,中間薄弱之時,又襲中間;前後兵營人馬趕到,他們又撤了。



第140節:他們,被包餃子了

    如此反覆,蜀營一直損兵折將,有力也打不著點,氣得逐墨鹿幾欲狂吼吐血!

    不出二日,便死十多萬。銳兵一出,誰能逃脫?

    就算每人一天只殺五人,一天下來就是五萬人馬了,還不包括米珠領的那十萬人馬擊殺的呢。

    蜀軍的傷亡數字不斷地在增加,蜀皇逐墨鹿是硬生生地一點辦法也沒有。

    「全軍推進,直攻關口鎮!拿下關口鎮!」

    樓剎重兵居然在他後方,那守城的人必定少之又少,當下之急,就是拿下關口鎮!他也要用同樣的方法切斷他們的後路!

    逐鹿墨是這樣安排的,可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感。

    前報奏報,大軍遭堵!

    前面每隔三十丈便是三丈厚的火牆。

    綿雨天,火燒了起來,雨是打不滅的;不僅不滅,還在春風中因為燃燒不盡滿山遍野的都是濃煙。

    尤其是軍道上,更被濃煙所覆蓋!所有人都被濃煙滄得眼淚直流,咳嗽不已。煙,是有毒的,大家都知道。即便捂著口鼻也無濟於事。

    就在他們找不著頭腦之際,左右兩側山道,傳來了喊殺聲,氣勢輝宏,聲憾震天,地動山搖。

    前有火牆擋道,後有精兵堵截,左右兵起,他們,被包餃子了!

    接二連三的被攻擊,蜀兵大驚,樓剎國到底多少兵馬?

    這一慌,草木皆兵。

    居然將他的百萬雄兵給包圍?!探子探回來的消息是假的嗎?!

    逐鹿墨大怒,扛起大刀披甲上陣。

    「皇上,情況情急。微臣見左右兩側圍兵似乎戰鬥力薄弱,不如從左右二側撕開整個包圍圈,突圍出去!」軍師黎屋邊跟著逐鹿墨邊道。

    「那還等什麼?傳令下去,撕開左右兩翼!前鋒營左,中軍右,夷州合併,開殺!」夷州地勢寬闊,有無樓剎國藏兵一目瞭然……

    逐鹿墨果真勇猛,不出半日功夫,馬晉的十萬兵馬被衝擊得七零八落,死傷八萬,還有二萬,接到米珠的緊急撤退命令方才保住;

    秦浩這邊的十萬兵馬,也死傷了五六萬,僅保留了四萬多。

    大軍要撤,碰上堵著的,肯定就是要不計代價地清理的。

    所以,蜀兵這一突圍,那死傷自是無法計算,數目只會比樓剎國更多。

    這場山地丘陵混戰,足足打了四個多月。待蜀軍回合到夷州,百萬雄兵,只剩六十來萬了。

    米珠帶領的十一萬兵馬,除了「銳」部隊裡的人無傷亡之外,其餘十萬普通兵也損了二三萬。

    她的部隊,退回了夷州城裡,與城外蜀皇開始真正的硬對硬。蜀皇逐墨鹿果然真有幾把刷子的,被牽扯圍堵山林戰四個多月,依然還沒有斷糧。

    米珠巡防,站在夷州的城樓上往五十里處的營帳望去。

    九月的天,炊煙裊裊,蜀兵正在做飯,看得還算清楚。

    其實,這幾城,守來,真是沒意思,沒有天險可守,她站在這裡只是做做陣勢,如果蜀皇強攻,她肯定會下令往後撤。

    但米珠沒有辦法去攻打除了這三州以外的城池,那樣會分散兵力。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2 AM

第141節:以和親來結束戰爭

    蜀皇早就知道夷州城裡樓剎兵並不多,但是個個能以一敵十,非常厲害,也不會輕舉妄動。

    前不能進,後有追兵。且不知追兵數目是多少,總之都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這攻下三州的樓剎兵是如何與陽關城裡聯繫的?

    所有的路口都被他封死了,他們還能前後呼應,他真的很好奇這一點。

    糧食不多了,吃了四個多月,就算還有,也是發霉的。

    五六七八,四個月份,全是雨天多晴天少,糧食進了水,沒吃完的,這麼久了,肯定發霉。

    必須要回城!可是城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樓剎兵。

    另據襄平二州的探子回報,城樓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樓剎兵。

    這樓剎兵怎能憑空而降?!

    本來不多的數目怎麼全變了樣?逐鹿墨發愁。

    其實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全是米珠下令讓人用稻麻之類的損在人樣,然後穿上樓剎兵服,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士兵樣子。

    逐鹿墨開始厭煩了。

    再加上這次出兵,什麼戰果都沒撈到,還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部隊,軍中開始人心浮燥,軍心不穩。

    軍師黎屋獻計,為了拖住後面的追兵,以免背腹受敵,蜀皇最好向樓剎帝開口求和,願以和親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爭。

    當然,這是詭計。

    逐鹿墨聽取了黎屋的建議,修書一封,讓特使送往關口鎮。

    米珠連月出戰在外,鮮於須日盼夜盼,每日接到戰報,都是驚心不已。

    好幾次都要親自率兵前往救援,都被眾臣攔住了;還有一次改裝夜出,不帶兵就不帶兵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朕一個人去,省得你們束手束腳的。

    結果被新兵統領陸車干發現,與急急追來的公孫候將軍大打了一場,鬧得軍營裡人盡皆知,鮮於須才沒有過出營而走的荒唐舉動。

    這日,接到蜀國派來特使求和的消息。

    特使傳上的書信,由李相當眾臣讀出,蜀皇的大概意思是息戰,一切回歸原點。

    為了表示誠意,願以蜀塵國最美麗的十公主逐鹿月來樓剎國和親,以換回蜀國丟失的襄夷平三州。

    這下夠誠意了吧?人家蜀塵國可沒管你樓剎國要人質,反而將自己國家的公主主動送出,給你樓剎國做人質來了。

    一聽完,鮮於須就怒了:「荒唐!息戰可以,和親就免了!想息戰,割讓十座城池!當然,不包括已落我手的襄夷平三州!」

    「皇上!微臣覺得這倒是可行的!」李相進言道。

    「聽聞蜀國十公主逐鹿月是蜀皇最疼愛的妹妹,與蜀皇一母同胞,聰明伶俐很有謀略。

    此次蜀皇居然捨得拿自己最寵愛的妹妹來做人質,想必是有多少誠意的!」兵部尚書楊潔道。

    「即便有誠意,朕也不娶!」鮮於須道。

    「蜀國女人怎能入我樓剎國後宮?皇上自然是娶不得。可以許配給王爺世子等人!」李相道。

    「而且,蜀國兵強馬壯,總是略微休整便出來來擾,雖然我樓剎國也不怕,但長久以往總不是辦法。如今對方願意出個人質,咱們何樂而不為呢?」陳侍郎道。



第142節:有種激動的想哭的感覺

    「這麼說來,愛卿等都願意息戰和親?」鮮於須問。

    只要不是嫁給他,就不管它了。

    息戰了也好,都快五個月沒見到賢弟了,真是想念得緊。

    眾人分析討論了半天,讓蜀國特使回復蜀皇,同意息戰和親。

    而夷州這邊,蜀皇卻在派出特使的同時,開始下令攻城。

    夷州城再怎麼樣也是一座城,凡是攻城都是有一定的難度的,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得成的事。

    米珠有心棄城,卻在棄守的那一刻,編號一萬來報,說前方傳來消息,蜀皇往關口鎮派出特使議和。

    這,蜀皇打的是什麼主意?

    一方面議和,另一方面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奪回夷州城?!

    陰謀詭計,一定是!

    米珠忽然改變了主意,下令死守。

    一定要讓蜀兵彈盡糧絕,餓得沒力氣地,跪地投降,活捉蜀皇。

    連戰十日,攻也累,守也累。

    這日,蜀兵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往上爬,樓剎兵射箭的手都快要軟掉了。

    米珠揮舞著大刀,往雲梯上砍。

    雲梯一斷,幾十人往下掉,不死也殘。

    這幾日,遠遠觀戰的蜀皇看得真切,這個小個子,隨便一閃就能閃到城牆後面去的小個子,居然是主帥!

    見到米珠在死命地砍著雲梯,摔死了不少蜀兵。

    氣一怒,拍馬闖入攻城隊裡,拉弓搭箭,朝著米珠連發十幾箭。

    米珠一時大意,躲開了前面幾枝,後面幾枝被大刀揮舞掉,有一支直直射入了左肩!

    入肉二寸,瞬間,鮮血滲流。

    齊良,孟雲等人看見,大驚失色:「王爺!王爺!」

    米珠將箭尾折斷,揮舞著大刀道:「慌什麼慌!給本王守住了!」

    與上輩子相比,這點箭傷,算什麼?!

    米珠瞪了他們一眼。

    這感覺真熟悉,熟悉到親切的程度了。

    多少年了,連割破皮的時候都沒有,一直被保護得好好的。

    身體受點傷對僱傭兵來說並不可怕,因為傷能激發他們身體裡最大的潛能!

    米珠揮舞著大刀,本來要砍三四下的,現在一二下就砍了一把雲梯!

    蜀皇遠遠瞧見,儘管看慣生死殘暴無道如他,看到米珠這麼拚命的樣子,都忍不住心神驚駭!

    樓剎國何時出了這個不要命的小將?!

    就在這時,後面突然傳來炮響,蜀兵陣中騷動了起來,鮮於真、秦浩、馬晉、趙凱、曹簡、公孫候、陸車乾等領軍五十萬殺到!

    「援軍!援軍!援軍到了!」守城的將士們精神一振,大喊道。

    原來,鮮於須同意議和後,靜等消息。

    沒想到蜀皇居然出爾反爾,與米珠激戰於夷州將近有十日。

    接報,大怒不已,點齊兵馬,無論新兵老兵一起前來救援。

    這次臣工們當然也是一如廄往地阻攔,卻被鮮於須命人掌嘴!

    誰再攔著他出兵救援,他就掌誰的嘴!沒辦法,皇上畢竟是皇上!

    人家要去一血被欺騙前恥,救出兄弟,他們再攔,就真的是太過份了!

    明晃晃的幢蓋在援軍中間出現,米珠那一刻有種激動的想哭的感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3 AM

第143節:伸手幫她寬衣

    她還以為他被騙了,還以為沒感覺到她在這邊死扛著,她更加以為過完今天就算不是被殺死的,估計也是被累死!

    但,沒有「還以為」了,因為,援軍終於出現了……

    「殺啊!」

    「衝啊!」

    「活捉蜀皇!」

    「活捉蜀皇!」……

    逐鹿墨驚覺大勢已去,欲率著殘兵敗將往襄州逃竄,卻被陸車干與曹簡領著十萬新兵擋住!

    「仔細看看本將是誰!」

    陸車干拍馬向前,衝著逐鹿墨喊道!

    熟悉的聲音,讓他一驚,抬眼,道:「六,六,六弟?!」

    他怎麼會是樓剎國的將?!

    難道真的是他通敵叛國?!

    他當時只是想殺死他,所以才用的借口而已!

    為什麼會變成真的了?!

    驚得他手中的武器都差點扔掉

    「如你所願,本王通敵!但卻不是叛國!蜀塵國因為你的窮兵興稅已經搞得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了!而你卻不知收斂,還一直加稅!本王今日就要毀了你這只禍國殃民的笨蛋!」陸車干冷冷地道。

    「哼!廢話少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逐鹿墨恨意滿天。

    什麼?陸車干是蜀塵國的六皇子逐鹿軒?!

    曹簡大驚,將他們的對話一句不漏地全聽了進去,令旗一揮,將二人團團圍住。

    「曹將軍,休要怕,待結束後,本將自會一五一十地給樓剎國皇帝交待清楚!絕不對逃!也不會放走這只笨蛋!」陸車干,不,逐鹿軒道。

    就這麼一折騰的功夫,那一頭,戰爭接近了尾聲,夷州城門大開,樓剎兵裡外聯合,勢如破竹,摧枯拉朽般,踏著成排成排地倒下的蜀兵的屍體,明黃色的車隊緩緩地開進了夷州城裡。

    樓剎皇帝鮮於須急著要進城去與米珠會合,相見。

    當看到從城樓上奔下的身上掛滿了鮮血的米珠時,唇邊的笑意止住,跳下金鑾駕,大聲喊道:「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神情著急地不顧一切地衝向前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帥帳跑去!

    賢弟受傷了,賢弟受傷了!

    該死的!受了傷還守什麼城?!

    不早點找軍醫止血治療?!

    鮮於須此刻的心情是暴怒的,恨不得要毀什麼才能宣洩這心中的怒氣!

    「皇上!臣不礙事!不礙事!你別慌張!」一路上米珠不斷地勸哄。

    還不礙事?還叫他不要慌張?自己都成了血人了,還不礙事?!

    這小小的身板到底知不知道疼?!到底知不知道愛惜自己?!

    鮮於須急得眼睛都充血了!

    他要將蜀皇千刀萬剮!

    居然敢傷了他最好的賢弟!

    一群將士跟在後面跑,公孫候是一路開道。

    九王爺居然受了箭傷!

    居然受箭傷還在堅持守城!

    要是他們晚來一刻,天啊,那情形真的不敢想像!

    王爺失血成這樣都讓皇上快瘋成暴君了,要是真死了無救了,皇上豈不是要成魔君了?!

    「來了,來了!臣來了!」隨軍背著醫藥箱的太醫們小跑過來,跟著衝進了帥帳。

    鮮於須將米珠輕輕地放在床上,伸手就要幫她寬衣。



第144節:讓為兄看看你的傷勢

    米珠一把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說實話,她一直在失血,鐵打的身子是硬扛的,如今見到皇上在,城守住了,精神一鬆,臉色蒼白,也是顯得有氣無力的。

    「賢弟乖,讓為兄看看你的傷勢!」鮮於須耐住性子,忍住怒氣,居然溫言相哄。

    他以為米珠是認為他是皇上,所以沾不得血腥,沾上了會有晦氣才拒絕他幫忙。

    米珠轉頭看了一眼離得最近的太醫,發現那太醫有點面熟。

    那太醫趕緊道:「稟皇上,最好的方法脫掉鎧甲後,用剪刀把衣服剪開。畢竟,九王爺中的是箭傷,脫衣物怕會扯動傷口……」

    「知道怎麼做還不快點動手,還要朕下令嗎?!」鮮於須罵道,將米珠扶起,輕手輕腳地幫她脫了鎧甲。

    「是!」那太醫抖擻著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剪子。

    「皇上,你先出去!」米珠捉住鮮於須拿著剪子的手,眼神堅決地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為兄計較那什麼狗屁皇上不能碰血的風俗?」鮮於須慍道,他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怒氣都快要衝天了!

    可是對著賢弟是萬萬不能發的,也發不出來!但是他就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原來還有這麼個風俗?!米珠暗笑,就讓他這樣認為也好。

    便繼續搖搖頭,虛弱卻堅定地道:「如果皇上不出去,臣就不治了!」

    「賢弟,你!你!你……」鮮於須又心疼又惱煩又肝火沖天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皇上在這裡,臣怕太醫們不專心,一不小心又弄傷了臣,豈不是讓臣痛上加痛?!」米珠輕輕道。

    這皇上小子對她真好!即便知道他對她那是超出兄弟之間的情愛,是男男之愛,她也接受了。

    鮮於須望了她,那小臉上是不容質疑的一定要他離開的表情,只好輕輕地放下米珠的小手,再放下剪子,轉身道:「都給朕好好地治,治不好或者弄疼了九王爺,朕要你們人頭落地!」

    「是!」太醫們滿頭是汗,趕緊回答。

    丫滴,人家說治不好就人頭落地無可厚非,可這弄疼了就人頭落地,這也太殘酷了吧……

    萬一剛碰到九王爺,他就叫疼,那豈不是小命沒了?這風險,真的是太大了!

    汗淋淋!

    鮮於須又回頭看了米珠一眼,這才急步離開了帥帳。

    因為有了皇上的那一句「弄疼了九王爺,朕要你們人頭落地」的話,太醫們一個個躊躕著不敢第一個上前。

    米珠伸手指了指剛才覺得面熟的那個太醫,道:「你留下來。其餘的全部退出去!」

    「可,這,皇上有令,怕有不妥!」其他太醫是怕最先上前的那個死,可是更怕一出這營帳搞不好馬上就死了。

    「去,將屏風打開,這裡只留這個太醫一人就行!」米珠坐起來道。

    她臉色發白,可是卻堅強地支撐著,一定不能倒下。

    屏風打開了,厚厚的三層,將這地方隔成了密室。

    「都快點離開!愣著幹嘛!本王討厭人多,這一流血看到人多就要疼了!」米珠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3 AM

第145節:九王爺居然是女人!

    疼?九王爺你千萬不能喊疼啊!

    眾太醫呼拉拉的一下子走光光,全都跑到屏風外面候著。

    「你叫什麼名字?」米珠問。

    「回王爺,下官姓姜名尚公。王爺,請讓下官趕緊替你止血。」姜尚公道。

    姓姜?米珠頭腦飛快地運轉,面熟的姓姜的太醫?

    「姜趣太傅是你何人?」米珠問。

    「回王爺,那是家父。」姜尚公道。

    啊,怪不得呢,一臉的迂腐死板,卻非常忠心的樣子。

    原來是姜趣那老頭兒的兒子啊。

    「原來是老熟人的兒了呢。」米珠道。

    「正是。聽家父常說,這輩子唯一看走眼的就是九王爺。為了這事,常常長吁短歎。」姜尚公道。

    他見米珠自己拿起剪子開始剪衣服,便想上前去幫忙。

    「站住!去幫本王把碳燒得正紅的火盤端過來。」米珠低聲喝道。

    姜尚公不解。

    「快去!一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大驚小怪,更不許對任何人說,包括皇上!否則,大功沒有,本王就先讓你死!你該知道本王的手段的!」米珠惡狠狠地道。

    那一身血,再加上蒼白的小臉和低低的威脅聲,妥實駭人,讓姜尚公害怕得直跪道:「下官自然不會多嘴。」

    趕緊出去,將屏風外的火盤搬了進來。

    其他太醫不知搬這火盤有什麼用,也想進來看看,被姜尚公制止。

    以他在宮中為太醫多年的經歷直覺,方才九王爺不讓人接近必定會有什麼秘密,連皇上都不能得知的秘密,可知其中的重大。

    他一定是要謹慎小心。

    因為,說實話,他也是九王爺的崇拜者之一。

    進去時,米珠已將血衣除下,白紗裹著身子,一圈又一圈密密實實的,有一半還染紅了。半個箭身露在肩膀外面,箭頭全入肉內。

    姜尚公將火盤按指定位置放手,抬首看了一眼米珠,嚇點驚叫了出來,急忙摀住了嘴。

    雖然他也不知道九王爺剛才所說的看到會是什麼秘密,但肯定是沒有想到過九王爺居然是女人!這可是天大的欺君之罪啊!

    米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掏出從七歲那年起就一直帶來身上的匕首,放在火上熨燙消毒。

    「止血藥呢?」米珠問。

    姜尚公被他自己的眼睛嚇傻了,聽言,低著頭,急急忙忙從箱子裡找出一堆藥,一一放在米珠前面的桌子上。

    難怪,難怪不給其他太醫醫治,原來,原來九王爺,九王爺,九王爺是女人!

    啊!

    九王爺是女人?!九王爺是女人?!

    一連自問好幾句,姜尚公被事實的衝擊力衝擊得無法思想。

    「別想著說出去,或者報告皇上!因為你一開口,本王就能讓你的小命給沒了的手段!要不要試試?」米珠冷冷地道。

    她是虛弱不已,但她在動手把箭頭取出來暈過去之前,需要這個太醫,需要他來幫自己掩飾身份,所以她還不能躺下。



第146節:不准皇上接近本王半步

    「這種事情,以裝作不知道為好,要一切如常為好。不僅如此,你還要幫本王的忙,幫本王掩飾。

    如若不然,你是知道皇上對本王的重視程度的!

    而且,從此以後,你就是本王的專屬太醫,本王相信皇上一定會同意且高興的!」米珠輕輕地道。

    姜尚公一震。是啊,聽說皇上有斷袖對象就是九王爺啊!

    如果知道九王爺是女人,不知道會是如何的一種場面呢!這種事情,還是先不能說,且一定不能說。

    「下官,一定聽從王爺的吩咐!」姜尚公道。

    這種事情,在這種事情說出去,搞不好,先沒命的是他,而不一定是九王爺,啊不,這個女子,啊不,郡主,呃,九王爺……

    在姜尚公的凌亂當中,米珠已將咬緊木頭,利刃一劃,硬生生地將箭頭取了出來。

    姜尚公回神一看更加震驚,急忙上前敷藥。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承受多大的痛苦?!

    男子都不一定做得到,可眼前的女子卻一聲不吭地做到了!而且手法相當純熟,好像不止第一次操刀一樣!

    「王爺,有需要下官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吩咐!下官定會不留餘力地完成!」姜尚公低聲道。

    像發誓一樣。

    就王爺這份療傷的氣魄和勇氣,他就算被人拿劍壓著脖子也絕對不會說出半個字!

    「趕緊包紮好,給本王披上外衫。本王一會有可能會暈睡過去,前三天裡,還有可能會發高燒,你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本王,而且要想辦法不准皇上接近本王半步!」米珠低聲命令。

    鮮於須那傢伙,一見自己出汗,肯定想著親手幫自己換衣衫的,萬一露了底……

    她不知後果如何,只知道會很不好辦。

    而且現在不是和平年代,現在是二國交戰時期,千萬不能出任何亂子。

    「是。下官照辦!」姜尚公道。

    上好藥,穿好外衫,米珠安心地暈睡了過去。

    鮮於須從營帳裡出來,一腔怒氣沒處發,又擔心又急,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一直走來走去的,煩燥不安。

    如果蜀皇在他跟前,他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不可!

    鮮於須再一次惡狠狠地生氣著。此時,接近天黑,晚霞滿天……

    米珠昏睡了三日後醒來,一睜眼就著急地開眼打量著自己。

    還好,除了左肩隱約作疼外,一切都如初。

    「王爺,你醒了!」姜尚公是三日三不離床邊侍候,方才打了個盹,一睜眼就看到米珠坐那了,趕緊起身拱手作揖。

    「嗯。傳膳。」米珠道。她很餓。

    「諾!」內侍官道。

    咦,內侍官?她營帳裡怎麼會有內侍官?

    「你怎麼在這裡?」待他傳令完,米珠問。

    「回王爺,皇上專門派奴才在此,遵從王爺與太醫的吩咐!」那太監道。

    內侍官說白了,其實就是太監。

    「太醫,這幾天,有沒有異狀?」米珠眉目一掃,射向太醫。

    「下官盡心盡力,再加上皇上將最好的藥都賜給了王爺,故無發現任何異狀。如今醒來,不日即好,請王爺不用擔心。」姜尚公道。

    他自然明白九王爺問的是什麼意思。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4 AM

第147節:怎麼輕得像根羽毛似的?!

    「好,本王用完飯要出去走走,活動活動,你也一起跟來。」米珠道。

    「是。」姜尚公答。

    他還告訴了米珠,皇上一天來了幾趟,每一趟都呆了很久,還說了不少話。

    在他的眼中看來,皇上真的是沒藥可救了,居然對九王爺的照顧如同在照顧自己的妻子一樣,面面俱到,溫言軟語。

    搞得他很多次都猶豫著要不要把王爺不是男子的身份告訴皇上,可是一想到王爺昏睡前狠厲的交待,話都到嘴邊了,還是沒有辦法說出來。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皇上對九王爺不僅僅是一般的兄弟情深,更多的是兄弟之外的感情。

    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都不准入內探視,除非王爺病好了。

    這是皇上交待的。

    這樣,他也省了不少心思。

    米珠醒來,早就有人飛奔過去告訴了鮮於須。

    故米珠剛坐下來準備用膳,鮮於須就到了。

    「臣叩見皇上!」米珠欲行君臣之禮。

    鮮於須上前一大步,將她抱到床邊道:「身子還虛著,行什麼禮?!往後見到為兄,賢弟再也不用行禮!看你好像挺壯實的,怎麼輕得像根羽毛似的?!」

    末了,還嘟喃了一句。

    米珠無奈,只得裝作看不見後面跟入的公孫候等一大幫侍叢奇怪的眼神,乖乖地順從。

    一來,她現在是餓得慌;二來,她傷重初醒,不適宜激烈的動作。

    已是見怪不怪的大臣們趕緊眼觀鼻,鼻觀心,他們什麼都沒瞧見,只知道王爺醒了皇上很高興;只有這幫侍衛一下子還消化不了,眼睛像看怪物似地看著他們,幾乎望了禮節要「非禮勿視」了。

    內侍官將濃濃的滋補稀粥給端了過來,鮮於須一把接過,輕輕地勺了一口,放到唇邊輕吹了一下,再遞到米珠跟前:「乖,張開嘴巴。」

    「哄——」像腦子裡的某跟弦斷掉般,帳內的眾人找不著東南西北了。

    聽聞王爺已醒的眾將也正在這個節骨眼上入帳,大聲喚道:「王爺……」

    「你可讓末將等擔心死了」這幾個字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嚨裡……

    六皇子鮮於真跑進最快,一看到這情形,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隻雞蛋了!

    皇上正情深款款地小心翼翼地給他們的「戰神」九王爺餵稀粥!

    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皇兄這麼溫柔的一面!居然給人喂粥!還是戰功赫赫的九王爺!

    米珠對於鮮於須做這些很迷濛不解,鮮於須到底是真的當她是兄弟在照顧還是已知她的身份是女子?

    那迷濛的眼神卻在鮮於真看來是含情脈脈!

    哦~天啊!

    不要啊!

    他的皇兄不要跟這個臭小子搞一塊啊!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秦浩等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那溫柔地給他們的王爺餵粥的人,真的是這三天來如颱風壓境般冷烈無情的大冰臉皇上嗎?!

    依然在新兵營為將的逐鹿軒更是摸不著頭腦,為何會感覺到這裡的氣氛會那麼的怪異?隱約有種撞見斷袖談情的感覺?!



第148節:男男之戀,真他丫的要命!

    還有,為什麼會感到冷颼颼,好像有一雙會殺人的視線掃向他們?!

    就在這電光閃石之間,各種思緒飄飛,擠滿了整個帥帳的一屋子人像是後知後覺般齊齊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皇上吉祥,王爺金安!」

    米珠只得尷尬地笑笑,對於鮮於須已遞到唇邊的粥視而不見:「你們都來了。」

    「乖,別說話,快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鮮於須像是沒聽到不知道後面有一幫子人一樣,依然是那麼紋絲不動溫柔體貼地哄著米珠。

    後面跪著的人,心都辟哩叭啦地碎了一地了!什麼滋味都有!

    早就聽說樓剎皇帝對九王爺非同一般,今日一見,果真!逐鹿軒唇邊揚起不易察覺的嘲笑。

    就算樓剎國將整個蜀塵國都拿下來又有何用?他們的皇帝是個斷袖!不是正常人!此事一旦公開,必定會引起夢幻大陸軒然大波!

    半響,米珠伸出雙手,非常非常淡定地道:「皇上,臣有手,可以自己吃。」

    「乖,張口。為兄餵你吃了會好得更快些。」鮮於須繼續道。

    「呃~咳!還是臣自己來吧!」米珠道。

    「你不吃,為兄就讓這幫傢伙在這跪著。」

    鮮於須輕描淡寫地威脅,完了轉過頭去衝著公孫候吼道:「這幫混蛋,朕不是說過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過來打擾九王爺休息的嗎?!」

    公孫候像是打了個冷顫般,非常為難地對著跪了一地的眾將士做了請出去的動作。

    「還有你們!所有的人!都到帳外守著!沒朕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鮮於須非常非常不爽地道。

    公孫候等聞言趕緊一起退出了帳外。頓時,帥帳裡的人走得一乾二淨,只剩米珠和鮮於須。

    米珠有些發怔,她奇怪地望了鮮於須一眼,道:「皇上,有必要將所有來看臣的人都趕跑嗎?他們只是關心本王而已。就如同皇上關心臣一樣,他們也希望臣能早日康復!」

    「姜太醫說,賢弟需要靜養,越少人探視越好。有時候連朕都不能隨心所欲地見上你一面。

    所以,你可要快快好起來!九天的夷州很美的,滿山遍裡的紅楓葉,很漂亮!

    好起來了,朕帶你去賞美景,一起喝茶品詩!」鮮於須溫柔地道,並沒有覺得說這些話有什麼不妥。

    聞言,米珠差點被剛喝下去的一口粥給哽到:「皇上,賞美景該邀請佳人同往,怎可與臣,與臣……」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兩個大男人,手牽著手一起賞景?看日出日落,賞紅楓飛灑?!

    不,不,不,雞皮疙瘩要起來了!

    米珠知道皇上對她好,可這男男之戀,真他丫的要命!

    裝男人裝了十七年了,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覺得有壓力,厭煩了這男兒身份。

    「喔,對對對!你快好起來,咱們兄弟二人帶上幾個美人,一起賞景去!」鮮於須眼中略微失望,卻馬上贊成討好道。

    管它呢,賢弟快點好才是正經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5 AM

第149節:皇上,臣,只喜歡女人

    「皇上,為何對臣這般好?」米珠倏地用右手握住了鮮於須捧碗的那隻手,璀璨鳳眸盈盈地與他的星目對上,問道。

    鮮於須一震,那隻小巧玲瓏的手輕輕地覆在自己的大手上,很柔軟。

    賢弟真弱,連手都長得比女子的還要嬌小!

    可是,卻是這樣的小手依然能殺敵百萬,為他守住了樓剎國。

    「因為我們是兄弟!比骨肉親情還要親的兄弟!」鮮於須低下了頭道,輕吹著碗裡的濃粥,掩飾著眼中莫名的情愫。

    他只想讓賢弟與他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無關乎情愛,只要能在一起,常常見面,他似乎就能心滿意足了。

    他甚至想著,此次戰勝回京後,看著賢弟娶妻生子,把賢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地去教導,一樣地去疼愛。

    在賢弟面前,他不是皇上,不是男人,似乎只是,只是一個遠遠地看著他幸福快樂就行了的虛像。

    鮮於須內心很掙扎,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感。

    賢弟是米家獨子,一脈單傳,他必須要為米家開枝散葉,發揚光大。

    他不能因為自己是斷袖就強迫賢弟是斷袖,所以他只能對著她好,她想要什麼,他就給她什麼。

    他只喜歡賢弟,對於其他的女人男人都完全沒有興趣,連不小心碰觸到都覺得是非常的噁心作嘔。

    鮮於須有情感潔癖,心裡裝著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其他。

    不管別人怎麼想,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對賢弟完全是「發乎情,止於禮」,絕對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齷齪不堪。

    皇宮裡最小的公主最聰明的公主他的親妹妹,過了今年十六了,即將是賢弟最好的王妃。

    他喜歡賢弟,可是不能給賢弟壓力,雖然有時候他很野蠻地要摟著他或者牽著他的手,那也都是君臣間或者兄弟間親密的友誼的一種表現。

    「皇上,你對臣,恐怕不止是兄弟之情誼吧?」米珠又問。

    今天,她要把這些暖昧理清了,為了保全九王府,為了保護娘親和姐姐,她一定要將這些理清了。

    她的身份,不容她選擇逃避,只能選擇解開,打開窗天說亮話。

    鮮於須默言,聰明如賢弟,怎麼會覺察不到他的心意呢?今日如此問他,究竟意欲如何?

    「賢弟認為,為兄對你不是兄弟情誼的話,那是何種情誼?」他問。

    「皇上,臣,只喜歡女人。」米珠不再看他,撇開了頭,堅定且低低地道。

    她丫的,她喜歡女人才有鬼!

    她只是不想跟皇上來個男男之戀,萬一到時候皇上情欲大發地剝了她的衣服,發現她是個女人,豈不是會死得更快?!

    哦~天啊,地啊!

    讓二人的誤會更深刻一點吧!

    一個認為自己是斷袖喜歡上了男人,其實自己的性向是很正常的;

    一個認為對方是斷袖,只喜歡男人,若發現自己是女人,將來一定會必死無疑,甚到還連累了母親和姐姐,所以……

    後果不堪設想。



第150節:皇上,人家還要喝粥!

    二人都在極力地掩飾著那波濤洶湧的情感,死命地對對方撒謊,狠狠地撒謊。

    「嗯~咳!」鮮於須清了清嗓子,勺了一口遞到米珠的唇邊,道:「為兄知道。所以,此次勝仗回京後,為兄將十五公主指婚與你!」

    「什麼?!」淡定的米珠聞言,將一口稀粥全噴了出來,灑得滿床都是。

    「賢弟放心,十五公主自小聰明伶俐乖巧懂事,肯定是最好的賢內助。當然,若賢弟已有喜歡的女子,為兄亦會為你指婚的。」鮮於須邊道邊將米珠抱離了床邊,命人進來將床鋪收拾乾淨。

    對於米珠噴飯沒有絲毫的不滿,還以為她這是太過於高興了,一下子沒有適應,所以才噴得滿床都是。

    「皇上,臣……」

    米珠想說什麼沒說完,被鮮於須摀住了嘴巴,道:「賢弟,在你成親之前,請允許為兄對你好一些!」

    正在收拾打理的幾個內侍官聽得皇上這般無慾無求只願意為王爺付出的深情,都忍不住暗暗地替自個兒的皇上萬歲委屈。

    你說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樓剎國家喻戶曉的大功臣,而且還是獨子。

    不管外界如何傳他們家的皇上,皇上為了那份明知是無果的愛戀而默默付出,自飲苦水,他們都會跟著難過。

    「聽李相說,府裡的六小姐李清心對賢弟非常的執著,為了讓米家開枝散葉,到時朕可允許李小姐與十王公主同一天嫁與你!」鮮於須道,他以為米珠剛才想說的話,也許就是這個。

    不,不,不!

    天啊,一個女人嫁進來還不夠還要另一個女人?!

    米珠真想直接昏過去算了!

    她握著鮮於須的手,鳳眸明亮堅定,一本正經地道:「皇上,臣在養病,腦子糊塗,精神恍忽,方才說了什麼都不知道!連皇上在說些什麼也沒聽見!臣還餓著,皇上,人家還要喝粥!」

    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像小女人那樣撒著嬌。

    鮮於須一愣,什麼都沒有聽見?那是什麼意思?!

    但聽得出最後一句話裡的撒嬌意味,便萬分欣喜地一勺一勺地餵著。

    賢弟被他感動了?所以對著他撒嬌了?!

    看來,要多給他找幾個女人,或許一感動,就會更依賴他的!

    鮮於須臉上掠過竊喜,歡心得不得了。

    哦~天啊!

    與其讓二個女人來折騰她,不如先跟皇上繼續暖昧吧!

    米珠在心裡狂喊,再也不顧內侍官們看著她驚訝表情,轉變得極快的臉花癡般地望著皇上「心滿意足」地笑……

    如果她知道鮮於須此刻想著還要多塞幾個女人給她,來換取她的嬌俏與暖昧,打死她,她也不會這樣對著皇上「花癡」般地笑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這就是了!

    早知道問那個白癡問題會讓皇上對她指婚,她寧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秋陽無限,紅葉翩翩,一隊大雁往南飛。

    轉眼,米珠呆在帥帳裡養了足足十五日。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6 AM

第151節:這個王爺一定是個女人!

    傷口結疤了。

    很多次換藥時,皇上都想親自幫她換,想看看她的傷口到底有多深,都被她一一找借口拒絕了。

    她找不到的借口都讓太醫姜尚公來處理,姜尚公很上道,極力地幫著掩飾。

    那天醒來,餵過粥後,她便向皇上要了姜尚公做九王府的專屬太醫,只聽命於她。

    鮮於須自然是無條件地答應。

    姜尚公沒有在第一時間裡向皇上匯報米珠是女兒身的這個秘密,自然而然地就等同於與米珠站在同樣的「欺君之罪」的立場上。

    即便過後再說,也會落下個不及時告知的罪名,同樣是一個「死」字。身家性命都押九王爺身上了,九王爺平安,他自然就能平安;九王爺出事了,第一個死的一定會是他!

    所以,他儘管迂腐忠孝,這一點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或許平時對死一點也不在意,可真正的「死」字緊壓頭頂時,誰都會想著要惜命。

    換藥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洗澡這一關就非常的難了。

    因為左膀受傷,左手不便,稍微一使力,都會讓傷口滲出血。

    米珠為了盡量讓傷口結疤,忍了好多天,一直都是在搓澡。

    身的藥味越來越濃,幸虧已是秋天,天氣還算涼爽,否則真的是臭味熏天。

    鮮於須卻從來不覺得難聞或者其他,依舊是日日到來,一起用膳,一起討論軍中大事。

    秦浩他們上次誤撞了皇上學乖了,派人探得皇上不在的時候過來探望。

    自己最崇拜的頭受傷了,做屬下的不過來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這日,秦浩、趙凱、馬晉、曹簡、鮮於真和逐鹿軒一同偷偷溜了進來。

    「王爺!末將等看你來了!」

    聲落人到。

    可入帳的那會,眼光發直了。

    脫掉盔甲軍服只穿著閒散緞衣的王爺,看起來更加的嬌小瘦弱。

    在養病中卸下霸氣絕殺自信光芒的楚楚動人的米珠時,幾乎要認為是女子!

    米珠庸懶地斜躺在鋪著虎皮的將軍躺椅上看書,帳外的光線射了進來,粉雕玉琢的俏臉上發出淡淡的瑩光,唇紅齒白,雙眉微蹙,如同畫中的仙子,風采卓絕。

    看到他們幾個傻瓜似地呆站著,便衝他們笑了笑,剎那滿室生輝,吟吟道:「不用拘束!坐吧!」

    這一呼一吸間,這僅僅是眨眼的功夫,他們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以為自己在軍營裡看到女人了。

    若非是從小看著長大,一直跟隨的王爺,雷厲風行的九王爺,他們在這一瞬裡肯定會認為他就是女子!

    「末將等失禮了!」秦浩等人回答,面紅脖子粗地。

    瘋了!

    怎能把堂堂七尺男兒殺敵無數戰功赫赫他們心目中的戰神九王爺看成是女人?!

    每人都暗自咒罵自己,愧對王爺。

    逐鹿軒是看呆了!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王爺一定是個女人!

    可看到其他人都一臉的尊敬和信誓旦旦,才打消了疑慮。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還有一個一母同胎的姐姐,姐弟二人容貌極像,已許給七皇子鮮於真做王妃。



第152節:和親的十公主逐鹿月

    眾將們看過了米珠的閒散衣裝,紛紛羨慕起七皇爺鮮於真起來。

    因為鮮於真娶的是與米珠一母同胎的姐姐米珍啊!

    身為男子的王爺能讓人看了到目瞪口呆失去思考能力的地步,做為女子的姐姐那可就更加的傾國傾城,我見憂憐了!

    「本王養病這段時間,辛苦各位了!」米珠沉了沉嗓子,穩穩地道。

    當她收起庸懶的表情時,就是那個叱喝天下的九王爺。

    眾將是心神一震,尊敬地道:「王爺盡可安心養病!那些都是末將們理所當然該幫的事情!」

    米珠將手中的書本放下,關切地問:「最近,軍中怎麼樣?傷亡多少?有沒有安排撫恤金給戰死的弟兄們的家屬?……」

    王爺在病中,還這麼關心軍營裡的事,眾人都很感動,侃侃而談,直至聽傳皇上過來了,方才離去……

    這十五日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全部都是皇上在處理。

    首先是處理蜀皇。

    蜀皇被陸車干活捉,綁到鮮於須跟著請罪,鮮於有命人鞭其三百,代替天下人罰他窮兵興武,陷黎明百姓於水深火熱當中,將他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

    其次是陸車干承認自己是蜀塵國的六皇子逐鹿軒,願意屢行其兄的和親事宜,送上大批嫁妝接手管理蜀塵國。

    皇上與眾臣工商議,九王爺受傷,樓剎國不可能再繼續攻打蜀塵國。

    畢竟蜀塵國的疆土與樓殺國一般的大,誰都怕做亡國奴。

    如果再繼續打下去,蜀塵國再怎麼不濟,為了不做亡國奴,也能抵抗個十年八年的。

    況且戰線拉得太長,軍需方面也可能會跟不上,而且,持久戰爭會加劇國內的糧食緊張,增加民憤等。

    更何況,逐鹿軒是主動求和,誠心誠意停息這場戰爭。

    再來就是逐鹿軒逼其皇兄逐鹿墨寫下傳位召書,命人送來了和親的十公主逐鹿月,隨樓剎國大軍一併回陽關城。

    夷州的紅楓葉還沒賞呢,米珠的傷剛剛結疤,大軍便搬師回陽關城了。

    這次,逐鹿軒沒有跟著回來,而是直接回蜀塵國國都接位去了。

    剛剛經歷了戰爭,兩年時間裡蜀塵國在戰爭中死去了超過一百五十多萬的男丁,蜀塵國還有一堆破事要處理,所以朝著鮮於須請離。

    言下之意,蜀塵國與樓剎國是兄弟國了,樓剎國為兄,蜀塵國為弟,同結盟好。

    那十公主,米珠在與逐鹿軒的餞別宴上見過一回。

    外表看似是個乖巧的我見憂憐的美人兒,可是曾經與米珠對視過一眼,那眼中發出的不知名的光芒,讓米珠暗暗覺得這女生不簡單。

    鮮於須沒說納她為妃,有可能會指派給重臣或者王爺或者世子吧。

    反正離自己的關係十萬八千里遠,米珠便也沒太多注意。

    回到陽關城,米珠命令「銳」部隊首領齊良等人帶領三十萬大軍守城,餘者,隨皇上鮮於須搬師回朝。

    鮮於須是第一次看見「銳」部隊,感歎米珠居然藏了這麼一支精良的兵馬。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6 AM

第153節:他們就來個落井下石!

    米珠笑笑回答道:「這是些都是家兵家將,是這場戰爭勝利的關鍵。之所以現在才公開,是因為打仗軍中的底細肯定不能讓敵方都探知道。

    誰能保證軍營裡沒有奸細呢!

    連堂堂的蜀塵國六皇子逐鹿軒混了進來,都沒有發覺。何況是其他不知名的人。

    將來,樓剎國的軍隊都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銳』兵是種子,由他們練出來的兵,都能以一敵十。往後,樓剎國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負了。」

    鮮於須點了點頭,非常地贊成。

    可是有些大臣們可就不樂意了,暗暗懷了心眼,覺得九王爺這是擁兵自重,居然還有私家部隊。

    往後,看準時機,參他一本。現在皇上寵信他,不好說。

    往後,誰都知道的,伴君如伴虎,等他失勢時,他們就來個落井下石!

    可憐的米珠啊,只顧著打仗,只顧著掩飾身份,從來不與其他官員交好,眼下,隱下禍根了。

    在搬師回朝之前,米珠勞心勞力,親自重新佈置陽關城城防。

    畢竟,逐鹿軒在陽關城裡呆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誰也不能肯定他這次回去就不會想著為那些死去的蜀塵兵報仇,所以,要換,統統都要換。

    連原先守城的將領都統統換成「銳」部隊裡的人,提撥「銳」部隊裡的人安照職位能力做了大小不一的官。

    守城的兵將來還要換成新兵,這些新兵可不是年初招的那一批,而是戰後重新招的,完全收「銳」分子訓練的新兵。

    佈置完這些,便起程了。

    大雪紛飛,車輜笨重。

    因為是得勝歸朝,與來時是完全的二個心態,大軍是不緊不慢地往京城方向返回。

    歷時三個多月,終於在臨近年關之時回到了京城。

    百姓們夾道相迎,竹炮慶賀,熱鬧非凡。

    守疆二十年,第一次回京都的秦浩等將都激動了熱淚盈眶,擁抱著自己的父母親人,場面感人萬分。

    還有那些守了二十年陽關城的士兵,此次回來,終於可以解甲歸田了;

    新婚剛走的好男兒如今回來都成了老兵老將了,兒子長大了,孫子都有了,可以享天倫之樂了;

    那些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己親人的人們,則是抱著烈士牌位,哭得死去活來……

    皇上是大賞,論功行賞,對死難者家屬厚賞撫恤,建忠烈祠,在戰爭中犧牲的將士們都在裡面,由黎民百姓自願供奉……

    另免朝十日,文武百官可自行回府與家人相聚過個喜慶年。

    涼氏一大早就梳妝領著一大幫人守在王府門口,任憑雪花飄灑,直直地望著那條人群攢動的街道,急切地盼著米珠的歸來。

    「珠兒!」遠遠地看著米珠從人群裡跑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大堆近衛兵侍衛等,涼氏眼淚盈眶,由米珍扶著,迎了上去。

    「娘!姐姐!」米珠飛快地奔了過來,撲地跪在母親跟前:「娘,孩兒回來了!娘受苦了!」

    「我兒快快起來!快快起來!地上寒涼!讓娘看看!快讓娘看看!」涼氏喜極而泣,扶起米珠。



第154節:頂頂卓絕的美人兒

    米珠激動得滿臉通紅,眼眶裡珠淚閃動,卻沒有往下掉。

    後面跟著一堆將兵呢,叫他們回去,他們都不回,非要先等她回府了再說。

    可不能讓他們看見心目中的戰神也會掉眼淚,有失威嚴。

    哈哈,啦啦,米珠想多了。

    「珠弟為何不騎馬?」米珍問。

    聲音柔得像水,直擊眾人耳膜,雙腿都禁不住有點酥軟了。

    「王爺說,百姓眾多,怕被馬匹傷著,故一路從城門奔跑回來的!」秦浩機智搶答。

    能為美女解惑,他樂意!

    眾將抬首只敢偷瞟一眼便趕緊低下頭去,這位蒙著面紗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米珠的姐姐珍郡主吧?看那身姿,果然是頂頂卓絕的美人兒一枚啊!

    唉唉唉!

    親愛的偉大的老九王爺啊!

    你為毛不多生幾個漂亮女兒再死呢?害他們一堆成年光棍只能暗暗看著流口水!

    嘖嘖,果真是見色忘……忘了老九王爺是如何的死的,忘了他們當年是如何的過來的!

    是的了,這些兵將,最老的都快四十不惑了,因為長年鎮守陽關城,還沒有成家呢!

    此番得勝全部回京,就看皇上鮮於須如何給他們安排了!

    自古就是如此,有功勞的將士,婚姻都由皇上指配。

    「娘,快進去吧!外面風雪太大了!」米珠感動地扶著娘親,再一次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這一輩子,出征有人牽掛;歸來有人眼巴巴地等著;身在邊疆有所依念;回到家中倍感溫暖。

    米珠知足了,真知足了!

    這樣難得的母慈女孝的親情,她一定要盡所能及地守護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哪怕是一生的幸福,她也要守住!

    「凍壞了吧!瞧娘都高興得糊塗了!」涼氏一邊說著,一邊死勁地搓著米珠凍得通紅通紅的小手。

    眾人往府裡走去。

    米珠瞟到姐姐米珍似乎頻頻回首遙望,便打趣道:「姐姐!方纔,七皇子對兄弟說,見過他的母妃之後,就會馬上過來看姐姐的!」

    心事被人看穿,米珍是一陣羞惱,挽住涼氏的胳膊,低聲埋怨道:「珠弟,休要取笑為姐……人多呢……」

    「哈哈哈!末將等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看到!」眾人大笑。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將就會帶什麼樣的兵!

    這句話,常跟在米珠身邊的他們自然也學會了。

    每當皇上對著他們的王爺說些暖昧不清,超兄弟友誼的讓人滿身起雞皮疙瘩的話的時候,他們的王爺就會充傻裝愣,豪情萬丈地道:「皇上,臣方才耳朵一陣發癢!皇上說了什麼?臣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著人家一家人進府了,他們也嘻嘻哈哈地跟著進去。

    他們的臉皮很厚,厚得回京的第一天就要到王爺府中來蹭飯,順便看看傳說中的疑為天人的珍郡主,捉弄捉弄那得瑟得不知道自己長了幾條尾巴的七皇子鮮於真。

    涼氏沒想到米珠這趟回來會帶著這麼多的得力助手,大兵小將地足足擠滿了一大桌子,二十幾號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7 AM

第155節:叫王爺給你找個小妾

    還沒到時間用膳,福管家便趕緊叫廚房加菜加菜加菜!

    米珍是將自兒的兄弟迎回家門後,盈盈一曲作了個福,溫文軟語地道了幾聲歉,碎步輕移,身姿輕捷地回後院去了。

    看得一堆大小男人們目瞪口呆,口呆目瞪。

    嘖嘖,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閏秀風範!

    這才是真正的柔弱的我見憂憐!

    「王爺,王妃,不知貴府裡是否還有什麼姨啊姑啊之類的表妹表姐?」秦浩幾乎要流著哈子般衝著米珠垂涎道。

    眾將的眼神裡,同樣是熱切的期待。

    人家秦浩比七皇子鮮於真聰明得多了,老九王爺死得早,自然不可能還有除了珍郡主以外的女兒,但是表姐表妹之類的,說不定會有呢!

    都說了,同一血脈雖然有親有疏,好歹也是出美人的家族,娶回家去,總不會是錯的。

    他們這一代不美麗,不代表下一代不行啊!要懂得隔代遺傳的道理啊!

    是啊,古時代有錢人或者大官們為什麼見到美女就想搶呢,原因就在這裡。

    古話說「一代新姑媽三代靚兒孫」,娶了個漂亮女人回家,往後代代都出美女俊男。

    或許大家有個錯覺,覺得那些搶男霸女的都是為了滿足銀欲,其實不是,是知道自己長得醜,娶個漂亮女人回家改變改變遺傳因子,生個漂亮的後代出來。

    當然,他們那時不懂得遺傳因子是什麼,但就知道娶漂亮老婆生漂亮兒孫是沒錯的。

    這就是古時代為何男人都三妻四妾了,見到美女還想娶回家的道理。

    這也是為何在森嚴的男尊女卑女子幾乎足不出戶的封建社會裡僅憑畫像就能嫁到好人家的道理所在。

    跟現代的觀念是完全不一樣!

    現代的人包小三嘛滴都要漂亮滴帶出場,而老婆卻丑不拉幾負責生子,放在家裡安全。

    君不見,走在大街上,全是歪瓜劣棗。個子高的,滿臉豆外加五官有缺陷;面容好的,太短;有禮貌的身殘;長得俊滴沒道理的滿口髒話出言無狀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

    唉咳!扯遠了。

    話說,米珠一聽秦浩那話,怎麼就覺得這麼耳熟呢,逐一筷子敲過去,笑道:「嘖嘖,口水都流了來了!來人,給秦將軍上棉巾,讓他擦一擦!」

    秦浩信以為真,面紅耳赤,甩著袖子就往嘴巴上擦去,發現是王爺哄人的,怔在那。

    眾人一見,大樂,指著他笑他「呆子」。

    米珠清了清嗓了,朗聲道:「關於各位的婚姻大事,自有皇上作主,就不要多想西想了!皇上作主指婚的,難道還會有不好的嗎?!」

    「好也比不過珍郡主啊!」趙凱不知死活地埋怨了這麼一句。

    「不准屑想我姐!小心鮮於真知道揍你!不,本王現在就要揍你!」米珠又是一個筷子扔過去。

    反正菜還沒上來,筷子多扔幾雙不要緊。

   「趙都頭,打,上去,打贏了王爺,叫王爺給你找個賽似嫦娥的給你做小妾!」



第156節:你知道自己長了幾條尾巴不?

    眾人便跟著瞎起哄來,一時間膳廳裡嘩聲震天。

    趙凱一聽,頓時氣焉了,有氣無力地道:「跟王爺比武?哥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

    話說,這聲「哥」也是偶然間跟著王爺學的。

    有一次,就是過完元宵節的那一天,他們幾個酒饞得,饞得滿營地地找酒喝。

    好不容易在伙頭兵營那發現有一點做菜酒,趁著無人幾人便爭著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來。

    不巧被王爺看見,眼一瞪便道:「哥還以為在兵營裡捉到賊了呢!原來是幾隻饞酒的耗子!」

    當時見王爺不稱本王了,自稱「哥」覺得很奇怪,事後想想,偶爾自稱「哥」那感覺還挺不錯的。

    王妃涼氏坐在一邊聽著,都覺得羞死人了,珠兒怎麼能跟這一大幫漢子這麼說話呢?!

    還理直氣壯地。

    實在不願意聽了,便找了個借口領著梅葉到廚房幫忙去了。

    母親涼氏的離去,米珠點了點頭。

    實在是,這幫出生入死的將士也是可憐的家中冷清的人,如果她光顧著陪母親姐姐,冷落了他們,那她做頭的就真的太不地道了。

    改日再好好地跟母親與姐姐陪罪。

    「你確定你是『哥』,不是耗子?」米珠嘿嘿地笑。

    「王爺,這大團聚的,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罷!」曹簡馬上打圓場道,因為那件事,他也在場。

    這當眾揭出來,他老臉往哪放?往後還要不要帶兵了?

    「什麼『哥』?什麼耗子?快說來聽聽!」眾人又笑哄了起來。

    正笑鬧間,家僕來報:「七皇子到!」

    話語一落,鮮於真便出現在門口了:「嘩,什麼事情這麼熱鬧?」

    「正主兒來了!」

    「佳郎來了!」

    大家的眼光一轉,嘴巴也跟著轉,焦點落在了鮮於真身上。

    鮮於真見大家如此熱切的眼神,忍不住心驚地後退了一小小步,防備性地問道:「話說,與本皇子有關?」

    誰讓他在打仗的時候見皇上見九王爺那麼好,便背地裡擠兌埋怨。

    眾將都不鳥他,反過頭來嘲笑他跟皇上做兄弟真是太失敗了。

    看人家九王爺跟皇上,那是一個的「兄友弟恭」啊,誰看不歡喜啊!

    哪像他,整天跟在皇上後面獻慇勤,還被嫌棄個徹底。

    「末將等在討論你長了幾條尾巴,七皇子你知道自己長了幾條尾巴不?」秦浩嘻嘻笑問。

    「胡扯!本皇子怎會好端端地長尾巴?!」鮮於真往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慍道。

    「好啦,好啦,別捉弄咱們的親親七皇子啦!省得惱羞成怒了可不好!」

    米珠笑著,衝著鮮於真繼續道:「姐姐在後院等著呢!早盼你來了!」

    「真的?本皇子這就去!快快,帶路!」鮮於真喜形於色,美滋滋地道。

    屁股都還沒落座呢,一聽美人思念,猴急得趕緊離去。

    「嘖嘖,看,尾巴這不就長出來了!」秦浩適時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眾人哈哈大笑,鮮於真的腳步一頓,又急急地跟僕人離去。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7 AM

第157節:太寒心了,太讓人寒心了!

    沒見識,不跟一群老光棍一般見識,哼哼!

    他可是大人大量的人見人愛的花見花開的有美人在懷的癡情七皇子鮮於真!

    風止雪停,晶瑩鎧鎧,綠樹銀裝素裹。

    這一聚首,無事一輕身,眾將們一直笑鬧到大半夜,喝得嚀叮大醉,直到涼氏安排人手將他們扶至客房歇息為止。

    米珠自然也想喝,但直屬太醫姜尚公一直在旁邊暗示,身上傷未痊癒,不可飲酒,否則遇到天氣變化,傷口會陣陣作痛。

    又不忍掃了眾將的興,便喝了幾口,其餘的以茶代酒。

    眾將自然知道自己家王爺有傷,不想讓老王妃知道,便不多說,心知肚明的沒有強灌自家王爺。

    都是自己人,當然要愛護。

    這幫厚臉皮的人,這一醉就連醉七日七夜,死活地賴在王府裡呆了七個日夜,包括七皇子鮮於真。

    不過,這小子是與珍郡主濃情蜜意,捨不得離開。

    見到大伙都不離開,他也就順水推舟地不願離去。

    反正,皇上有旨,十日不朝!

    最後三日,九王府裡才落下了個清靜,靜靜是聽著母親涼氏訴說別後的牽腸掛肚。

    十日後,上朝。

    真是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

    米珠糾結。

    將士們連續七個日夜宿醉於九王府,這也成為了禍端,被那些眼紅的大臣們以召集眾將欲意謀反的罪名參了她一本。

    丫滴,這幫老混蛋,哪只眼睛看到他們在聚首謀反了?!

    他們只是喝酒聊天而已!

    氣得眾武官差點要當堂打死這幫死污蔑的!

    他們只是想熱鬧熱鬧在王爺府中小住了幾日而已,居然就成了罪證了?!

    果然是多大的功勞都敵不過三寸不爛之舌啊!

    甚至還有人奏請皇上,要以問罪的方式扣押他們這些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回來的武將們,分開一一審問,定會審查出個結果來。

    唉,唉,唉!

    米珠忍不住在心中長吁短歎。

    果然還是呆在陽關城的好,果然還是遠離京城的好,果然自古皇城就是是非之地!

    本以為打完仗了之後,可以消停幾日,不用那麼奔波,好好地陪一陪母親姐姐,沒想到還是爛事破事莫須有的事迎面砸來!

    蒼天啊,大地啊!

    還有沒有眼睛啊!

    她只不過是想好好地守護好家園,陪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開心開心而已,就這麼不行不嗎?!

    洪公公一直連讀了十多本全是參她謀反的折子,眾將聽得是心灰意冷。

    丫滴,哥幾個在前方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打了勝仗,守住了樓剎國,你們這幫爺爺的孫子的爺爺的孫子的,居然閒得沒事幹了,參了他們,想要他們死是吧?!

    真是太寒心了,太寒心了,太讓人寒心了!

    沒想到沒死在戰場上,倒是要死在三寸不爛之舌的嘴裡了!

    不過,樓剎國自開國以來就有規定,大將大官大臣們是不能聚首議事超過三日的,超過三日便會被定為謀反。

    他們一群武將,打完勝仗開心歸朝,哪裡會注意到什麼祖宗律法呢!



第158節:兔崽子,怎麼說話的你?

    在軍營裡他們也常常是這樣聚首痛飲長聊的啊!怎麼一回到京城,這常做的事就變成了謀逆之罪了?!

    這幫得理不饒人的罵人嘴裡不吐髒子的文官們,真是要活活地讓他們有理的話說不出來給噎死在嘴巴裡!真是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鮮於須沒什麼表情,靜靜地看著下面一群爭得面紅耳赤的亂哄哄的臣子。

    米珠小小的身子盡量退出戰圈,無奈地看著這幫人的口舌戰。

    李相搖了搖頭,表情是不可思議;楊潔是望著米珠,大歎可惜了。

    皇上沒有發話,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繼續吵繼續吵,你們繼續……

    唉,要是此時此地有個凳子啊,椅子嘛的,坐坐躺躺再來一盤點心嘛的,邊吃邊觀戰,還是挺不錯的消遣的!

    米珠很無良地翻了翻白眼想著,靠在雕著盤龍的大殿金柱上閉目養神。

    「老子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你看你看,這就是敵人砍的!這麼大的一個疤,老子都沒有退縮,到這了又怎麼會退縮?!」

    疤大還拿出來顯擺,知不知道羞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損傷,懂不?大頭兵……

    「爺幾個只不過是跟王爺喝喝酒而已,昨成了謀反了?」

    小子,跟王爺喝喝酒而已?自古以來,有哪些謀事的不是在飯桌酒席上就敲定了的?混蛋小子亂說話,讓人給坐實了……

    「哥幾個拼生拚死守住了樓剎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咋一回來,就變成謀反了?」

    兔崽子,怎麼說話的你?自視功高勞苦,乃謀反之因由也……

    聽著秦浩幾個大嗓門,每說一句,米珠就在心裡腹誹一句;每腹誹一句,都有大臣出言與她所想所說的一模一樣。

    唉,唉,唉!

    不是她自己口才橫溢,而是這樣的戲碼,她天生就會,天生就懂,未卜先知!

    總之,一句話,她懶得理!

    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的鮮於須,瞟到米珠正在閉目打盹兒,威嚴的俊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這賢弟,果真是臨危不懼,臨變不驚!特異獨行!

    其實,一上朝,便收到這麼多參米珠的臣工們的折子時,心裡是非常憤怒的。

    一方面氣米珠不懂得掩飾,就算聚將會飲也不要太明目張膽,落人口實嘛;

    另一方面又恨這幫臣子,不懂得相互理解相互體諒,見腥就上,見縫插針,見錯就參,大參特參,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沒有團結之心,一心想要窩裡反也!

    如今,看到米珠這樣,那氣不知不覺就消彌了去。

    不管誰說什麼,他都信他。

    就算他真的反,他也信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況先皇臨死前有過交待,不管別人說什麼,都一定要堅定不移地相信九王爺!

    即便沒有先皇的交待,鮮於須還是義無反顧地相信米珠!

    這是宿命使然!

    沒有理由的全部信任!

    他不出聲,就是想看看,這幫臣子到底想要鬧成什麼樣?

    到底還有沒有人想到要問問他這個皇上的意思?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8 AM

第159節:動了皇上的護心鱗,皇上會鳥你?!

    問是有人問了,不過不是問皇上的。

    「九王爺!你倒說句話啊!這幫老不死,出言污蔑,你可不能就這樣被打倒,你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曹簡爭不過那幫罵死人不償命的文官,著急地吼了一句。

    眾將這才發現自家王爺沒在口舌戰圈裡,抬眼在大殿上四處找找,才發現他們的九王爺不知什麼時候已悄悄地躲在了大柱子後面打盹呢!

    米珠迷迷糊糊地靠著柱子睡了,沒有聽到曹簡的吼聲。

    即便聽到,也當他是在繼續與眾官相吵。

    這睡功,是在戰場上巡營的時候練出來的。

    回來這麼多天,一直被將士們笑鬧一直與母親姐姐說話,真沒好好休息過。

    好不容易,這裡能休息了,就讓她閉下眼睛吧!

    京城,是安心之地,不用打仗,不存在生命危險,想睡就睡囉。

    何況又是在朝堂之上,那就是更加的沒有什麼危險可言的了。

    眾官也瞧見了,頓是啞了聲,目瞪口呆。

    丫滴!知不知道你被冠上了謀反之罪?!

    丫滴,你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似的?!

    丫滴,你居然在這爭吵聲一浪高過一浪中睡得著?!

    哦~靜宓中眾人凌亂了……

    皇上輕咳了一下,喚回了眾人的神智,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一大幫子人,吵什麼吵?不知所謂!退朝!」

    起身,便往米珠走去。

    洪公公捏著嗓子大喊:「退朝!」

    退朝?!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剛剛吵到哪裡了?

    皇上有沒有聽進去?

    怎麼突然地叫退朝?

    見到皇上自高位上走了下來,眾人趕緊跪伏。

    不小心地瞟到,那雙雲靴走過,眼前閃過一片繡著龍騰雲的明黃,接著都忍不住驚慌地叫了一句:「皇上!」

    眾人抬首,發現皇上輕輕地掠過他們,輕輕地將打盹的九王爺抱了起來!

    鮮於須回首,修長的中指手指尖放在唇邊上朝著眾人「噓」了一下。

    在眾官再一次凌亂中,抱著米珠入了後宮……

    這是什麼情況?!

    文武百官第一次有了共識:皇上瘋了!皇上瘋了!

    九王爺紅了!紅得一塌糊塗!

    紅得直入後宮!

    雖然後宮沒什麼女人……

    見狀,武將們笑開了眼眉:想參他們王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算不撒尿照自己,也該先查查王爺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九王爺,那是皇上的護心鱗!

    動了皇上的護心鱗,皇上會鳥你?!

    不把你一掌拍死就不錯了!

    「哈哈哈!有種,咱們王爺真有種!」

    能在朝堂上睡著了,這自古以來天下第一人!

    武將們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跟著,甩了這幫文官,揚長而去!

    「這是個什麼情況?皇上與九王爺,這是,這是,這是……」

    啊!

    誰來告訴他們,這到底是為什麼?!

    李相搖了搖頭,甩開糾結著他的那個文官的手,邁著官步,退出了殿堂。

    「洪公公,這是怎麼回事?皇上與王爺?這是……」

    一位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文官攔住了要離去的洪公公問道。



第160節:啊!不要!皇上,不要啊!

    「皇上的私事,咱家並不清楚。只知道,誰參了九王爺,下場必定不好過!哼!」尖銳的特有的太監嗓音一完,白眼珠子一瞪,鼻腔裡哼了一聲,邁步離去。

    那十幾個參九王爺的文官們開始覺得很冷,冷得要全身發抖了:他們參錯了?!

    他們這是為國著想,有錯了嗎?!

    「誰參了九王爺,下場必一不好過!」洪公公的聲音再次迴響!

    啊~不要!皇上,不要啊!

    他們真的沒有私心,沒有眼紅嫉妒,全是為公為民!

    這十幾個文官一窩蜂似地快速離開了朝堂。

    日落西山,宮燈生起。

    米珠愜意地伸了伸手腳,真美的一覺啊!

    什麼夢都沒有。

    她滿足地輕歎,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床邊有一道坐著的身影,米珠一骨碌坐了起來,驚道:「皇上?!」

    「賢弟醒了?你可真能睡,都快睡了要一天了!」鮮於須道。

    米珠驚慌地低頭檢查了一下衣物,完好如初。

    嗯,淡定了。

    「對不起,臣大意了,這馬上就離宮回府。」米珠匆慌下地,手忙腳亂地穿好鞋子。

    皇上啊,你可別獸心大發啊!

    姐不是男滴,不是男滴!

    鮮於須定定地貪婪地注視著她的眼神,讓她誤解了。

    暈!

    她幾乎都要忘了,皇上是斷袖,而且這只斷袖還超喜歡她的!

    若不是她是一脈單傳的九王爺,估計早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這該死的安逸!

    讓這該死的警覺心都降低了!

    見她真的要走,鮮於須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地將她扯住。

    米珠心慌慌地,不是吧?不會吧?這樣就要「正法」了嗎?

    天啊,不要啊!

    心神一亂,便要死命地甩開。

    鮮於須道:「真讓為兄好嫉妒呢!那幫臣工們不參,為兄都不知道賢弟這十日來居然有七日是這樣過的!真羨慕死為兄了!所以,作為補嘗,賢弟,今晚要陪為兄用膳!吃完還要陪為兄下棋!宮中無聊死了!」

    「不是吧?皇上?」米珠聽言放棄掙扎,望著皇上,可憐兮兮地道。

    剛剛睡醒,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去。

    這語氣裡,還帶著幾分不知不覺就流露出來的女兒家無奈的嬌羞。

    在自己的地盤上,鮮於須差點就要忍不住動手非禮了。

    他趕緊撇開了臉,穩住心神道:「是的。你怎麼陪那幫傢伙的,你就要怎麼陪為兄。除非……賢弟是真的謀反。」

    你丫滴!

    你才陪呢!

    姐那不叫陪,是別人陪姐滴,好不啦?!

    米珠暗歎,自己的命為何總是不由自己作主?!

    認命地跟著皇上,認命地陪著皇上用完膳,再認命地陪著皇上下棋。

    這棋,她沒下過,還真不怎麼會。

    皇上很有鬧心地教她。

    這一教就讓她上癮了。

    教了老半天,還是一知半解,老是下一步毀一步,非常無賴地跟皇上搶棋子。

    「退回去,退回去!臣不走這一步了!」米珠大聲叫道,雙手飛舞,飛快地毀棋。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9 AM

第161節:惡狼撲羊似的把米珠給吃掉

    「不行啦,不行啦!你再毀棋,為兄要輸了!」鮮於須左手緊捉著棋子,不讓她毀。

    米珠欺上前去,張牙舞爪地,猛搶。

    一邊侍候著的太監宮女們幾時見過皇上有這副興頭?看得心驚膽戰,眼神互傳。

    洪公公一邊看見,眼睛一瞪,那意思是說,大驚小怪!小小奴才們,主子的事情豈能由你們亂猜?!

    小宮女小太監們被洪公公這麼一瞪,都嚇得趕緊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耳,耳聽那二人的動靜,嘿嘿!

    人的好奇心無處不在!

    二人爭著搶著吵著鬧著,鮮於須不知怎麼滴,便被米珠推倒在了毛毯上,由於慣性和二人緊捉住同一顆棋子的手,讓米珠也跟著摔了下去,重重地壓在鮮於須的身上。

    四目相對,笑意盎然的兩張面孔頓時相互放在在各自面前。

    撲面而來的男性呼吸讓米珠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突突突地猛跳起來;鮮於須是眼神一沉,深遂得幾乎要將米珠融在裡面了。

    這一刻,二人都有點心神不寧。

    最終,米珠快速地跳了起來,臉色潮紅,低著頭,將棋子放一邊有點尷尬地道:「皇上,臣想回府了!」

    「洪公公,眼下是什麼時辰了?」鮮於須也從毯子跳了起來,拍拍衣袍問。

    他有點捨不得剛才米珠伏在他身上的那種感覺。真的是太美好了。

    他也是不敢望著米珠的,至少這個時刻不會。

    他怕他一眼望過去,會如惡狼撲羊似的把米珠給吃掉。

    自制力有多少,他還是清楚的。

    自從陽關城回到京城皇宮裡了之後,他的自制力就差得無法控制。

    碰到與米珠有關的事情,都會情緒大大地波動。

    「回皇上,已是亥時末(快晚上11點)。」洪公公回話。

    「什麼?這麼晚啦?!那臣可得趕回家了,否則趕不上明日早朝了!」米珠驚訝地道,趕緊地跳下地榻,穿好鞋子便欲告別。

    臣工們卯時早朝,這九王府離皇宮有點遠,來回騎快馬都要一個時辰,眼下只剩三個時辰,再不回,真的明天會睡過頭。

    「洪公公,將朕的清心殿打掃一下,讓九王爺今夜就睡那吧!太晚了,不要出宮了!另外,命令公孫將軍,派侍衛趕去九王府,告知今夜九王爺留在皇宮裡了。」鮮於須下命令。

    洪公公先是驚訝了一下,不露痕跡地望了一眼米珠,後者是一臉懵懂的樣子,好像沒反應過來,拂塵一甩躬身道:「遵旨!」

    說罷便帶著幾個宮人退了去。

    「皇上,這,這,不太妥吧?這可是後宮,臣是堂堂男子,怎能留宿後宮之內?招人閒言碎語?!」米珠後知後覺,趕緊阻攔道。

    「賢弟,為兄擁有的一切,都想與你分享。如果你願意,為兄將這乾坤殿讓給你也無防。但是,千萬不要拂逆了為兄的好意,再提回府之事。」鮮於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如果之前,在陽關城,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不讓自己為所欲為的鮮於須對米珠一直是按禮行事的,那麼經過了這麼一晚,不,經過了剛才那麼樣的一個意外的「摔」,二人那般的親密接觸之後,他發現,他想要的,似乎更多。



第162節:十六歲的女娃,心機真深沉

    不碰則已,一碰就變得貪心起來。

    之前信誓旦旦說,一回到京城就給米珠指婚的事情,突然間變得艱難和猶豫起來。

    他還捨不得放手,不想讓米珠那麼快就成親!

    儘管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米珠是一脈單傳,是絕對不可能與他在一起的!

    如果真的會那麼快,至少在成親前,讓他先呆在自己身邊!

    望著離她很近,對她很親密的鮮於須,米珠有種撥腳就想逃的感覺,明明對方什麼意思都沒有,舉止也很正常,眼神也無雜念,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狼口的兔子一樣,戰戰驚驚。

    不知那只兇惡的大狼會何時吃掉自己。

    上輩子身為鐵血僱傭兵從一開始到金盤洗手都沒有接觸過情愛二字,米珠自然是不清楚自己已經對鮮於須有了感情。

    她苦逼地認為,自己是九王府的守護神,身份千萬不能拆穿,一旦穿了,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如果她不想讓皇上靠近身邊,多的是法子,只是她自己已經對皇上有了自己不知道的感情,所以才會對皇上所說所做覺得無所適從,不宜反駁。

    「皇上,那臣先告退,就寢了。」米珠作揖道。

    「為兄送你去。」皇上拉著她的手,笑道。

    二人的手指方一接觸,敏感得要命,好像有一股電流觸動了全身。

    這是以前都沒有的事情。

    難道那一摔,摔出火花了?!米珠暗暗心驚。

    不要啊,她不要對一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有任何的幻想,否則自毀前程還搭上身家性命連累他人。

    雪後的深夜,特別的清涼。

    剛打開殿門,米珠便冷得縮了縮脖子。

    鮮於須發現了,命小太監拿了一件裘衣披輕輕地給米珠披上。

    米珠回頭,給了他一個璀璨迷人的笑臉。

    鮮於須一震,很想就那樣將她擁入懷裡,直到地老天荒。

    但他克制住了,輕輕地握著她的手,一同走進雪地上。

    二人才步出乾坤殿,迎面走來一行人。

    領路公公喝問:「是誰膽敢頂撞聖駕?」

    「妾身逐鹿月,探知皇上並未歇息,故送來宵夜。」十公主逐鹿月盈盈一福,脆聲答道。

    十六歲的女娃,心機真深沉。

    這麼冷的天,這麼深的夜,居然還等著鮮於須。

    米珠輕輕地撇了撇嘴。

    她出身僱傭兵,電視劇沒怎麼看,自然不知道會有宮斗這種事情;這輩子,生在九王府裡,府裡就只有涼氏王妃一個女主人,自然也也沒有看到過所謂的家鬥。

    只是覺得做為一個女人也該有自己的尊嚴,沒必要這麼晚了還在這麼冷的天裡端著一碗不知那個男人吃不吃的夜宵候著。

    有時候,人活得簡單一點,會舒服些。

    於是,她掙脫了鮮於須的手,作了禮,道:「皇上,臣告退。」

    鮮於須似乎沒有看到眼前有佳人一樣,並沒有叫逐鹿月平身,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49 AM

第163節:你們他丫的誰也不想好過!

    就讓她那樣半屈著身子,反而一把捉住了米珠的手,更緊地拉近自己的身邊,然後,才對著領路的公公道:「快走!」

    當快走到逐鹿月跟前時,對著貼身侍衛惡狠狠地道:「將無關人等趕出乾坤殿!以後再敢私自放人進來,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逐鹿月聞言,臉色血色盡失,不明所以楚楚可憐地怔在當場。

    眼睜睜地看著皇上一行走遠,她們一行被侍衛趕出了乾坤殿,一聲不吭。

    她不明白哪裡出錯了,明明整個後宮裡就她一個女人,雖然是沒冊封的,但就只有她一個,皇上居然不理她?

    起初,她得知這個後宮沒有一個女人的時候,高興極了,以為皇上是愛她的,為了她遣光了所有的女人。

    當然宮女除外。

    眼下看來,皇上,似乎並不喜歡女人?!

    那她來和親,還有什麼意思?!

    逐鹿月的眼神裡流露出了潑辣的狠毒。

    「最近,乾坤殿的侍衛似乎廢了?連個女人都攔不住?」將米珠送到清心殿,鮮於須回到乾坤殿後冷冷地問侍衛統領公孫候。

    這禁軍,做的就是侍衛的工作。

    「皇上恕罪,臣馬上徹查。」公孫候冷汗淋淋,他當然知道皇上指的是哪件事情。

    居然沒有皇上的同意,就私自將女人放進乾坤殿,這人膽子特大了!

    看來,這些天皇上免朝把他們都養得輕重不分了!

    沒有名分的女人,在後宮裡連小小的宮女都不如,連這點都分不清,居然失職到如此地步!

    「當然要查。還要查出是誰那麼大嘴巴,連朕幾時歇息的事情都傳了出去!」鮮於須怒了。

    想到,明明跟賢弟很溫馨地出去,卻碰到了不該碰到的人,讓賢弟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轉變了,不怒才怪。

    他心裡不舒服,你們他丫的誰也不想好過!

    從清心殿回來的洪公公給公孫候使了使眼色,公孫候趕緊退了出去。

    「回皇上,九王爺讓奴才傳話說,謝謝皇上的款待,祝皇上今晚睡個好夢!」洪公公道。

    他真不理解,九王爺為何要他給皇上傳這句話。

    皇上招待臣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還用這麼客氣?

    當然,樓剎國至今還從未有除了太子以後的男人得入住後宮的。

    這事,真的有那麼點詭異。

    這九王爺的身份,洪公公覺得,變重了,非常的重。

    他知道,皇上一旦聽到有關九王爺的事一定會心情轉好。

    果然,冷冷的俊臉馬上解凍了,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臉,衝著洪公公道:「那還等什麼?快給朕鋪床,朕要就寢!明早,傳九王爺與朕一起用早膳!」

    「諾!」

    夜色無邊,有人歡喜有人憂。

    次日,用完早膳。

    鮮於須放棄坐於鑾駕上,選擇與米珠手牽著手一同上朝。

    一路上,宮女太監們遠遠地瞧見,幾乎下巴都要驚掉:皇上瘋了,拉著九王爺的手去上朝。

    任誰都看得出九王爺是非常的尷尬和不情願的,只有皇上談笑風生,非常的快樂,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第164節:難道這種時候來這個東東嗎?

    米珠躊躕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問鮮於須一個問題:「皇上,昨天朝堂上,那些彈核臣謀反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有結果了沒?」

    鮮於須滿含深意地望著她,唇邊帶笑,道:「結果是有的啊,看,這就是結果!」

    說完,故意晃了晃牽著米珠的手的手。

    丫滴!你正經點行不行?

    米珠不用想,也知道那結果是什麼了。

    不過,鮮於須為什麼會那麼樣的相信她呢?

    話說,在這種時代,上位者不都擔心自己的臣子勢力太大,擁兵自重的麼?他為什麼就那麼毫無回報的信任她?難道就是因他是斷袖然後好死不死地喜歡上了男裝的自己?!

    這米珠的腦子裡是亂七八糟的。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突然肚子有些輕微的暗暗的疼痛,接著,一股熱流好像從下身的什麼地方流了出來……

    天啊,不會吧?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十七年了,難道,難道,難道這種時候來這個東東嗎?

    之前是一點徵兆都沒有啊!

    米珠大窘。

    見突然間用另一隻手不斷地輕撫著肚子,臉色甚是不好,鮮於須擔心地問:「賢弟?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米珠挺了挺直腰,很為難很尷尬地道:「沒事,皇上。一點點小毛病。」

    幸虧是冬天,穿的衣服厚,不然滲了出來,那可就難看了!

    這又不是在戰場上,衣服沾了點血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可是在朝堂上啊!

    而且,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女生是怎麼處理這幾天的呢!

    「傳太醫!賢弟的臉色實在是太不好了!你不用強撐著,先回清心殿休息!」鮮於須眼帶擔憂地道。

    「諾!」洪公公應了聲,眼神一瞟,一個小太監便要跑去傳太醫。

    「慢著!」米珠跪了下來,道:「皇上,請准許臣回府處理。這是老毛病了,藥方只有臣的娘親知道。一般的太醫是診不出來的。何況,臣的專屬太醫姜尚公也在王府裡,請皇上准許臣回府。」

    「賢弟快快起來,為兄准了就是了。洪公公,備馬車,派人送九王爺回府!」

    鮮於須趕緊將她扶起,邊扶邊道:「賢弟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啊!上次的箭傷也不知道痊癒沒,這大寒的天,別動不動就跪地上,為兄看了心疼。

    這小毛病一定要根治,不根治始終會變成大病。朝堂上的事,賢弟莫要擔心。為兄相信賢弟的為人,那幫臣子想挑撥離間,沒那麼容易。」

    「臣,謝主隆恩。」米珠不能跪,只好拱手道。

    「快,別再行禮了。為兄抽空到府上去看你。」鮮於須道,眼神裡滿滿的擔心。

    米珠一聽,下意識地就要拒絕,可看皇上那神色,話到嘴邊就嚥下了,改口道:「臣拜別皇上,靜候佳音。」

    馬車到了,富麗堂皇。

    從七歲那一年離京開始,米珠一直都是騎馬的,十年來,再一次坐進了馬車裡,感覺有點彆扭。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0 AM

第165節:來這個,以後怎麼做男人?!

    鮮於須一直揮著手,直到馬車消失在皇宮走巷的盡頭。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你快點跟孩兒過來!」米珠一回王府,便按住不適匆匆地跑到後院喊了起來。

    她平時淡定得很,只是這一次事出突然,有點慌。

    涼氏正與大女兒米珍在院子裡曬太陽繡女紅,見小女兒不顧平日形象衝了進來,後面還跟著福管家,許黃二教頭及一些下人等,便急急站了起來,迎上前去問:「珠兒,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娘,回房再說。」米珠伸手拖過涼氏,急沖沖地往屋裡走去。

    這事哪裡還能等!

    從皇宮裡從馬車,一路回王府走了快一個半小時。

    在馬車上,她不敢坐,怕弄髒了人家的馬車,一直是側著半蹲的。

    這事兒,第一天就多得要命,再不處理,會有更多的人瞧見,就會引起更多人的懷疑。

    米珍覺得奇怪,珠弟今日怎麼完全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想聽聽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衝著福管家等人道:「你們都在此呆著,不許進去打擾。」

    說罷,裊裊起身,步態輕盈,也隨著涼氏與米珠進了屋。

    「娘,孩兒那個東東來了,就是女兒家每個月都有幾天的那個東東,叫什麼……」米珠想了老半天,這個時代叫來月經是怎麼叫的?

    涼氏一聽,又喜又驚。

    喜的是,小女兒也終於長大了;驚的是,女兒來這個,以後怎麼做男人?!

    「珠兒,你是說你來了癸水?」涼氏低聲問。

    是她疏忽了。

    小女兒行為舉止再怎麼像男人,可她是確確實實健健康康的女兒身,遲早是要碰上這樣的事情的,幸虧小女兒聰明,沒有太過驚訝造成恐慌。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該提前告知處理方法才對。

    涼氏心裡很內疚。

    「娘,你真糊塗,珠弟怎麼可能會來癸水?他可是男兒!」米珍掀簾進來,剛好就聽到涼氏的那句話。

    「姐姐?!」

    「珍兒?!」

    米珠與涼氏大驚,剛才他們進來時都忘記交待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了。

    米珍進來了,會不會貼身丫環也跟著進來?涼氏衝了出去,看到米珍身後無人,便迅速掩好門窗,防人偷聽,將米珍拉了過來。

    院子裡的梅葉看見王妃這個關門閉窗的動作,想到米珠的身份,有可能是出大事了。

    便將院子裡的一干下人都趕了出去,還命許黃二教頭派人守住院子周圍,不准人靠近,自已則與福管家一同守在大院門口。

    她是王妃身邊多年的貼身丫環,平日裡王妃都喚她做「妹妹」,見她這般大張旗鼓,許黃二教頭自然是聽命,吩咐護院家將們將院子守好,一絲不苟。

    見到母親與弟弟這麼嚴謹,米珍驚訝地低低地喚了一聲:「娘!」

    「珍兒,這事,你聽了之後一定要穩住,不許驚叫昏倒!」涼氏一手一個拉過一雙女兒,表情認真嚴肅地道。

    米珠是非常的不好意思,她知道涼氏接下來要說什麼。



第166節:你想死,還想娘跟著你一起死?

    米珍是直直地點頭。

    她已經長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不會是那個動不動就會哭的小丫頭了。

    「珠兒其實是你的妹妹,並不是弟弟!」涼氏低聲道。

    「什麼?娘,你糊塗了?!」米珍驚叫。

    米珠趕緊摀住她的嘴,低聲喝道:「姐,你想死,還想娘跟著你一起死?尖叫什麼?!」

    這麼的霸氣這麼的威嚴,怎麼可能會是妹妹而不是弟弟?!

    米珍眼淚嘩地流了下來,邊流邊點頭,意思是不會叫了。

    「娘當初生了咱們姐妹倆,為了保住爹用生命換來的王府還有拉扯咱們姐妹二人長大,當初也是迫不得已。這麼多年來沒讓你知道,是因為知道你的性子弱,會什麼時候說漏嘴了也不知道。這次被你撞見,而且你也長這麼大了,該有點擔當了,要像我這樣堅強一點,姐!」米珠三言兩語將重點說完,眼睛定定地注視著米珍。

    她相信姐姐自小讀書,即便不像她這樣帶著記憶重生,也該不是笨人才對。

    米珠的一席話讓涼氏無語亦垂淚,這個小女兒真的是太貼心了。

    事實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她在照顧著王府和米家,而不是她這個做娘的。小女兒出色得不遜於任何男子,戰場上屢建奇功偉績,她都有點恍忽,總是認為珠兒就是男子,而非女兒。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把女兒家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告訴她了。

    幸虧沒弄出什麼亂子和笑話出來。

    畢竟是雙胞胎,妹妹這麼聰明堅強,姐姐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雙胞胎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米珠的想法一下子就竄進了米珍的腦海裡。

    「珠弟,你真的是妹妹?」她問,不斷地打量著米珠。

    米珠點了點頭,涼氏也點頭。

    米珍抹了一把眼淚,一把擁住了妹妹,哽咽道:「本該是姐姐的責任,卻落在了妹妹身上!珠兒,對不起!」

    「好啦!這些都過去了,往後日子還長著!姐姐,一如往常般就好,不必要有太多分別!」米珠笑道。

    「都怪娘糊塗,沒有告訴你處理方法,幸虧你沒鬧什麼笑話。」涼氏含淚而笑。

    「妹妹,姐姐的房裡還有些沒用完的,可以先拿來應急!」米珍很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行行,趕緊拿來!有得用先用上。」米珠著急了,丫滴,粘得要死,真不舒服了。

    「對了,娘!若是皇上問起,你就說我得了小毛病,自小帶的休息一下就沒事,千萬別說漏嘴了!」米珍離去後,米珠道。

    接著,她把皇上要給她指婚十五公主和相府六小姐的事情也說了出來,母女倆一時之間同愁,不知該怎麼解決這種事情。

    米珍拿了東西過來,教了米珠使用方法。

    米珠迅速處理好,母女三人便在一起商量著怎麼解決皇上指婚的問題。

    「當下之急,妹妹還沒有自己喜歡的女子,若是告訴皇上說自己有了喜歡的女子,說不定皇上就不會指婚了。」米珍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1 AM

第167節:這跟孩兒成親有什麼關係?

    她還是有點頭腦的,自從那次在桃花林被那麼多的女人指著鼻子污辱,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不是人人都那麼純潔無瑕,與人為善的。

    所以想的多了,腦子也靈活了,學會看人情世故了。

    「姐姐說的對,可是我現在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一個女子呢?你們不知道吧,皇上是斷袖,而且還喜歡我,若非我是九王爺,有可能早就成了男寵中的一名了。」米珠緊鎖眉頭道。

    這樣的事情,她也只能跟母親和姐姐傾訴了。

    她很煩惱,這個小身子越長大越煩惱,沒完沒了。

    涼氏與米珍聽到,都大吃一驚,沒想到傳言是真的,還牽扯到自個女兒妹妹身上。

    「所以,我不成親也不行,萬一皇上哪天獸性大發,我的身份可就穿幫了,像昨晚呆在皇宮裡過夜,你們不知道我的心裡是多麼的忐忑不安!

    皇上做事隨心所欲,誰敢多言?

    再說皇上還不是昏君,把樓剎國治理得整整有條的,百姓安居樂業,即便還沒有立后娶妃什麼的,也只有臣工們急,百姓們過上好日子就行可不管這些。

    再說了,答應了指婚更不行,何況還是十五公主與相府六小姐!

    這事遲早都被揭穿,到時候就怕連累娘和姐姐!」米珠黯然道。

    「先從府裡挑個丫頭出來做妾,然後就對皇上說,只喜歡這個丫環。娘這就去安排。」涼氏道。

    這大門大戶的公子哥,有哪個沒有妾或通房丫頭什麼的?就算米珠有,也是很正常的。

    「娘,這豈不是害了另外一個姑娘一生?孩兒絕對不同意!」米珠道。

    「這不行,那不同意,可怎麼辦?」米珍也愁了。

    「誰說不行的?!珠兒還記得當初在楊家鎮救回的那個丫頭嗎?就是珍兒的貼身丫環小秋,娘覺得那孩子行!」涼氏道。

    什麼?她還曾經救過一個丫頭?米珠沒說話,只是在心裡回想,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好像有那麼點印象。

    「對對,連女兒都知道小秋那丫頭的心事。可就是珠兒從來沒往她那邊看過一眼!」米珍笑道。

    「可這跟孩兒成親有什麼關係?」米珠問。

    「她說她這輩子只想呆在王府裡報恩,哪裡都不去,也不嫁人。娘尋思著,府裡就只有這丫頭年齡與你相近,再加上她一心想報恩。不防就納了她,來躲避皇上的指婚!」涼氏道。

    「妹妹,姐姐也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你是不想耽誤她!可是她現在還小,等她長大了再給她找門好親事就行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躲過皇上的指婚,之後你與娘回到封地陽關城,就再也不用怕了!」米珍道。

    她真的很聰明,就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能想到這些,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那就只能先這樣了!」米珠無奈地道。

    母女三人同量了一個時辰才得出結果,方才走出廂房,前院便傳來皇宮裡送藥材來府裡的聲音。

    她們趕緊率眾人出前院迎接。



第168節:伸手就朝米珠手脈捉去!

    估計有十來箱子,米珠一看這滿滿的全是上好藥材,什麼人參,什麼雪蓮,什麼燕窩等等,凡是滋補養身的,應有盡有,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這皇上,也太小題大作了吧?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嗯小小的,不算毛病的毛病而已!

    「王爺,皇上還命太醫院首席華天越,來為王爺診治!」報信的太監道。

    說話間,宮人隊伍裡步出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朝米珠拱了拱手:「下官見過王爺。」

    語氣有點傲。

    眾人皆驚:首席太醫華天越?!

    那個專治疑難雜症的,樓剎國最牛的太醫?

    聽說,這華天越是個世外高人,有神醫之稱,常年行走江湖。只是不知為何,十多年前便放棄了那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甘心入宮做了名小小的太醫。

    而且發誓終生只聽皇命看診。

    驚詫,掠過每個人的心頭。

    涼氏與米珍,這診萬萬不可,何況還是華太醫,一診便知珠兒身份;

    許黃二教頭,王爺幾時得病了,而且病到讓皇上出動華太醫診治的地步;

    福管家及眾僕人,皇恩浩蕩,王爺在皇上面前非同一般啊!看,這滿院子的珍貴藥材!連不輕易給人看診的華太醫都給傳過來了!

    「皇上叫你們來的?」米珠上前,越過華太醫,問那個傳旨太監。

    那太監笑意盎然,道:「正是,請王爺收下吧。」

    「你們將這些統統抬回去,然後告訴皇上,本王什麼病都沒有!而且本王不是開藥材鋪的,用不著這麼多藥材!看見這麼多藥材,本王沒病也病了!」米珠吼道。

    「還有,華太醫,本王知道你忠心耿耿,也從來不疑惑過你的醫術,只是像本王這樣的氣色,你覺得像是有病的嗎?走吧,回宮覆命去,就說本王已痊癒了,有勞皇上掛心!」

    米珠氣呼呼地說完,一甩袖子,背著雙手,老氣橫秋地進大廳裡去了。

    傳旨送藥的宮人們嘴巴都大得可以裝下雞蛋了,這天大的好事居然被九王爺給嫌棄了,還嫌棄得一乾二淨。

    涼氏等人非常的不好意思地陪著笑臉送著從宮裡來的一大幫人。

    本來在太醫院裡研究新病方的正在興頭上的華太醫,被皇上召見,要他馬上立刻速速隨宮人出宮到九王府為九王爺看病,心裡就很不爽了。

    九王府裡不是有個專屬的姜太醫嗎,那傢伙的醫術也算上乘的,有必要讓忙得要死的他扔下他最愛的醫理出宮一趟嗎?何況他已經很久沒出宮了。

    這老傢伙的脾氣也很怪的,別人都巴結著九王爺呢,說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他卻不屑為其看病。

    可是人家九王爺的脾氣比他更臭,鳥都不鳥他,連瞟一眼都沒有,就將他們打發回宮了。

    這一下子,反而對了他的胃口了。

    也不顧王府裡一堆人的相送,他一個小老頭,倏的一聲,穿過人牆,直奔入大廳,伸手就朝米珠手脈捉去!

    王爺不讓他來診,他就偏要診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1 AM

第169節:老朽就賴在這,不走了!

    米珠聽得身後風響,不知名的怪物一身的厲氣襲來了!

    猛地一閃身,華老頭撲了個空,一轉身又往米珠手脈上捉去。

    米珠又以極速閃開了。

    華老頭再次撲了上來,看那架勢,居然是個會幾分武藝的老頭兒!

    一來二往的,就與米珠給交上手了。

    大廳裡拼拼叭叭響,把眾人都招過來了。

    「你這怪老頭,快住手!快住手!」米珠邊閃邊道。

    烤,這什麼太醫啊?功夫這好?非要跟她來一架診她的脈?!

    大家站在廳門口,看得眼花繚亂了。

    「快去幫忙!」涼氏推了一把許黃二教頭。他們領著護院家將們一上去,就將華太醫給治服了。

    「你這小子,你不讓老朽看病,老朽非要幫你看!你不讓看,老朽就賴在這,不走了!」華老頭見被人捉住,耍起賴來,一屁股坐地上。

    天啊?開玩笑吧?剛才還彬彬有禮地行著規矩地向她畢恭畢敬地問好的華太醫,居然是個老頑童?!米珠哭笑不得。

    「本王說不用就不用,你賴在這裡也沒用。」米珠說完,不理他,回房了。

    丫滴,剛來那玩藝兒,又這樣措手不及地動武,肚子還真有點疼。

    聽得王爺有小毛病,姜尚公早就悄悄地跟了過來。

    「王爺,不知下官可否為你效勞?」待到無人處,他在米珠身後問道。

    這聲音嚇點把米珠嚇一跳,她都以為大伙都在前廳呆著呢,見是姜尚公,又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診吧,診一下就知了。」

    手腕伸了過去。

    姜尚公診了一回,道:「體內虛寒,估計是打仗時,沒有保暖也沒有休息好烙下的病根;經血不暢,上中下三焦添堵。王爺,下官建議,王爺不必日日夜夜都裹緊紗布,適時放鬆些,讓血脈順暢會比較好。下官這就去開一劑藥方,解虛寒。」

    女子體寒,經血不暢,常常會引發一些其他的婦人病症。

    他雖然極力為王爺掩飾身份,可是生病的時候,該怎麼治還是得怎麼治。

    「去吧,小心別留下痕跡。」米珠道。

    忽然神情一鬆,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累,先休息一會吧。

    回到寢室剛一閉眼,手被人緊緊捉住了。

    米珠大驚,坐了起來,喝問:「你個破老頭,誰准許你進來的?!放手!」

    人家華天越當年混江湖可不是白混的!而且這個世上也沒有他想診而不診不了的人!

    剛才在大廳上,見人數眾多,而且米珠又非常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料想,這王爺必定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否則,依他與米珠都能打成平手的身手又怎麼可能會被許黃二教頭等人給輕易捉住了呢?!別說捉住了,就連想打傷他都很難!便假裝不敵被捉,等那些人都走了以後,他便悄悄地潛了進來。

    這不,將米珠逮在了床上。這老頭兒不知用了什麼手法,金針往她肩上一扎,上半身完全動彈不得,就那樣坐著,與那神態輕鬆悠哉悠哉地握關脈門的老頭兒大眼瞪小眼,怒眼瞪得逞眼。



第170節: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

    「咦?」華天越越診越驚奇,神色越來越帶著興味,望著米珠的眼睛裡聚滿了好奇。

    「本王沒病,不需要看診,速度將你那只破手鬆開!」米珠神色凜然地道,語氣裡含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你個小女娃,火氣這麼大作甚?!你玩你的,老朽診老朽的,診完了也不跟那狗屁皇帝小兒說,你怕甚?……

    我滴乖乖,你這小女娃,嘖嘖,箭傷小心天寒要復發了,姜尚公那老小子怎麼給你治的?居然在傷口沒好的時候沾了水……

    把你身上那些破布條鬆一鬆,勒得骨頭都快要變形了……

    那混蛋小子給你煎藥了吧?怎麼還不端過來?!」華老頭慢悠悠地說,說完一句得意地笑笑。

    語不驚人死不休,每一句都切中了米珠的要害。

    她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你若敢多嘴一句,害了本王的家人,本王一定先把你殺了,再認罪!」

    華老頭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原來這小女娃居然是這麼的有趣,擔心害著家人,不擔心害著自己。

    那倔傲不馴的小臉,目光寒寒地瞪著他。

    「沒什麼大病,姜尚公那老小子能搞得定!老朽先回宮了。反正你小女娃不讓看診,老朽也沒診著。就這樣了,有事可叫姜小子到太醫院找老朽!」說完,華天越便收回點插在米珠肩上的金針,離去。

    「師傅?!」姜尚公驚叫。

    他還沒敲門呢,門就自動開了,師傅居然從王爺的房間裡出來了。

    「噓,噓,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你沒看見我……」華老頭晃著腦袋,左搖右擺地揚長而去。

    「那臭老頭是你的師傅?」米珠問。

    「正是。」姜尚公道:「請王爺不必過於掛心,師傅口風緊得很,即便探知到什麼,也不會與人說的。」

    米珠白了他一眼,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道:「你還真瞭解你師傅。下去吧。」

    「下官告退。」姜尚公道,掩好門離去。

    真是多事的一天,先是姐姐知道了,又來一個老太醫知道了。

    掩藏了十七年的身份,被人接二連三的知道了,米珠的心頭突突地跳著,有種禍事將要來臨了的感覺。

    胸口一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想到姜尚公與那臭老頭的話,米珠暗想,或許,該將這繃帶鬆一鬆了,都快將她勒死了。

    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的早。

    米珠與母親姐姐等用過晚膳,商量了一下怎麼將小秋納進門的事情,問了一下小秋的意願,小秋臉紅得幾欲滴血。

    福管家與下人們得知王爺要納妾了,個個都既興奮又嫉妒,滿懷期待。

    不過,皇上早就有旨了,說三年內不能談婚論嫁,這方才第二年,還得等一年呢!除非有新的旨意下來。

    米珠看了看這個據說是她當年順手一救的一位小女娃,的確有幾分清秀憐人。

    見米珠盯著她瞧,小秋臉更紅了,沉默不語地跟在要回房歇息的米珍身後離去。

    王妃涼氏見夜也深,便命眾人散去歇息。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2 AM

第171節:真的是恨死了米珠!

    王府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無月的夜,涼寒入心頭。

    滿府的廊燈,把未融化的雪照得片片晶瑩。

    米珠回房,命退了一干準備好熱水的下人,將屏風一拉,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澡堂,與內寢室相連。

    這個時代,主人間的臥房都是這樣的。

    裡外二間,裡間是睡覺的地方,外間可看書,可與客會談,可玩耍,可像現在這樣隔開成小小的浴室。

    最後一個僕人退出,輕輕地把門掩上。

    都不知多久沒能泡過澡了,看到水汽溫氳裊裊,米珠的身上癢了起來。

    三下五除二地剝光身上的衣物,滑進了大浴桶裡,舒服愜意地閉上了眼。

    玉冠摘下,整個人連著腦袋一起沉到桶底……

    夜色靜宓,冬夜無風。

    王府大院門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還帶著三五位隨侍。

    排場雖小,但那氣度與一身錦衣黃袍,突顯身份尊貴。

    一個侍衛下馬上前,在微微擺動的紅燈籠下的映照下,輕叩了紅楠木大門上的虎頭門環。

    約一刻鐘時間,裡面傳出響動聲,來人開門了。

    「大晚上的,誰呀?」值夜的護衛打開了大門,問道。

    抬眼看到錦衣黃袍者就立於門邊,眼睛一大趕緊下跪行禮,另一個侍衛看見,便欲去通報,被來客制止了。

    他只是微服來府,何況這麼晚了,不想驚動王府的老夫人。

    早上答應賢弟說今天會來看他的,只是處理政事晚了,稍微耽擱了一下。

    「速請王爺來見皇上!」隨叢喝道。

    「是!」護院答。

    「慢著!不要驚動任何人!王爺住哪個院子?朕自己去便是了!」鮮於須淡淡地道。

    不知道賢弟會不會想到他這麼晚才來看他,他只想給賢弟一個驚喜。

    「王爺住赤院。」護院答。

    「赤院?好,你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朕幾個去就行了。」鮮於須道。

    「皇上,過了這前廳,左轉便是。」護衛提醒。

    這王府倒是清雅,十幾年來沒什麼變化。

    記得五歲多的時候來過一趟,那時候賢弟剛滿月,他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與母后一起過來喝滿月酒的。

    那個時候,剛剛滿月的賢弟逢人便笑,笑得真的很討人喜歡。

    母后僅看一眼便抱起來大歎著可愛可愛。

    當時,他很小,父皇並不常理他,只有母后關心他。

    怕唯一的母后被別的小孩搶走,居然說了那樣一句糗話:「他哪有兒臣可愛?」

    這事,一直記掛了這麼多年,覺得自己真是沒一點大度。

    後來,所有的人抱著他,他都笑,唯有他一碰他,他就哇哇大哭,好像是故意似的。

    就因為這事,他被人暗地裡指點著說太子冷血無情,對小孩子非常的殘忍。

    搞得小小年紀的他,是非常的憋屈。

    他那時候真的是恨死了米珠!

    可是誰又想到這麼多年後,那個恨居然會變了味……

    回憶很長,路很短,不一會,便到了赤院。

    見到主房裡燭火明亮,門外卻沒有下人在守候。



第172節:原來,他把她當成了姐姐!

    真好,剛好給賢弟一個驚喜。

    鮮於須讓隨叢在院外守候,自己輕手輕腳地踏了進去,他要看看,他這個賢弟,夜深人靜的時候,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

    門輕輕地推開了,帶著一絲冷氣,飄進了一道輕手輕腳的人影。

    那人明明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卻偏偏整個過程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像做賊一樣。

    也許像鮮於須這樣的皇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整個房間很中性,水氣飄繞,有點迷濛。

    啊~哈!

    賢弟在沐浴!

    大半夜的,居然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沐浴!

    又不是女子,非要這麼大半夜地洗!

    鮮於須忽然哈哈大笑,一手拉開了屏風道:「賢弟,為兄看你來了!」

    一剎,四目相對,驚了誰的魂?!

    明亮的燭光在瀰漫著氳氳水汽的房間裡輕輕搖曳了一下,似乎也被這一幕驚到了。

    出水芙蓉,粉色無邊,玉肌嬌顏,紅唇欲滴,右手拿著棉巾正在輕擦著左肩,看到他像看到鬼一樣,整個人整個身子全伏進了桶裡,靠在桶的邊緣上,驚顫得聲音都變調了:「皇,皇,皇上!」

    米珠驚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皇上怎麼會在這裡?皇上什麼時候來的?皇上?!

    啊!天啊,這回真死定了!

    鮮於須睜大了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一會,聞言,從怔愣中回神,趕緊轉身往外走,邊走邊道:「朕,朕不是故意的!朕,朕什麼都沒看見!朕,朕剛進來的時候沒有下人!朕是來找賢弟的!朕……總之,珍郡主你千萬想開點,別做傻事,這事不會讓七弟知道的!」

    他的小心肝哎,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紅脖子粗的,燙得很。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是珍郡主在裡面沐浴呢?!

    難道那護衛騙他,這不是賢弟的院子?!

    鮮於須匆忙出了房間,思緒亂得很,丫滴,剛才那一幕真的太讓人熱血了,鼻血都差點流了出來!

    啊?

    見他奪路而逃,再聽此一言,米珠的眼珠子都快要掉桶裡了,原來,他把她當成了姐姐!

    這豬頭!

    「珠弟巡營去了!奴家那房子白日裡破了扇窗還未修好,有點漏風,故才用了珠弟的房間!」震愣過後,鎮定下來的米珠,趕緊學著姐姐的腔調回了一句。

    「珍郡主切莫想不開,朕什麼都沒看到,朕今夜也沒來過,朕沒出過宮!」鮮於須慌亂地說完,抬起腳步,走得飛快,像後面有鬼追似的。

    守在院子門口的隨叢跟著,詫異極了,卻不敢問。

    「今夜,朕到訪九王府之事一律不准洩露,誰說朕將所有的人腦袋一起砍了!」鮮於須快速地穿過廳堂,邊走邊道。

    「是。」五個隨叢趕緊應到。

    「朕今夜不曾來過王府!你們二人不管誰說漏了嘴,讓你們王爺知道,砍了你們的腦袋!」走到大門口,鮮於須對著那守夜的二個護院惡狠狠地道。

    二護衛打了個寒禁,跪送:「是。」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3 AM

第173節:眼裡心裡只有賢弟一人!

    這個時代,無論哪個男子因為什麼原因看了某個女人的肌膚之後,就等於是毀了那個女人的清白與名節,是非娶不可的。

    丫滴,他壓根兒就不想娶珍郡主,不管她是多麼的美麗與漂亮,他的眼裡心裡只有賢弟一人!

    賢弟居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小毛病,又跑軍營去了。

    他不是早上才說完,今日抽空到王府看他的嗎?怎麼又跑軍營去了?!

    但願那珍郡主也別尋死覓活什麼的,搞到非要嫁給他。

    鮮於須又羞又惱又恨,忿忿地回宮了,速度快得像閃電一樣。

    看著興奮而來,匆匆而歸的皇上,眾侍叢全然摸不著頭腦。

    呱呱,天子的心思要是被你們這幫人猜到了,他就不是天子了。

    夜深了,很冷,冷到讓人忍不住打顫,顫著顫著,最後變成了發笑。

    居然是這樣?

    哈哈哈,米珠張開嘴巴,無聲地發笑。

    皇上倉皇而逃,哈哈,無語,皇上那隻豬頭,居然疑都不疑地就這樣倉皇而逃!

    老天,果然是厚待她的!

    哦哦!

    她又安然地度過一劫了!

    這運氣!

    才發現,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姐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風雪飄飄,離大年三十隻有五天了。

    這日,皇上發話了,想要給各位將軍指婚。

    三日後,皇宮大擺皇宴,眾臣工們凡家中有十四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包括十四歲的已婚的未婚的女子都要入宮參加皇宴,並且表演才藝。

    這可忙壞了一堆千金貴族小姐們了。

    才三天,才三天啊,時間怎麼夠準備呢?!

    練舞坊裡的樂師們都被哄搶到各府,舞孃們更加不用說了,被一搶而光。

    被這些當官的這麼一鬧騰,整個皇城都沸騰起來了。

    這是多少年來,過得最安穩不用害怕戰爭的一年,是蜀塵國唯一一次主動請和的一年。

    這都得歸功於咱們的九王爺,模樣兒極俊的九王爺。

    京城裡四處飄著年糕的香味,街頭巷紮著小瓣子的娃娃頭們在放著煙火炮竹,嬉哈玩耍,邊耍邊唱:「九王爺,是戰神;大腳一跺,蜀兵平。」

    「九王爺,是戰神;大腳一跺,蜀兵平。」

    這歌不知從何時傳起的,反正現在街頭巷尾的孩子們都在唱著這個;酒樓裡說書的,早就改版了,說的全是九王爺如何退敵的故事。

    九王爺的英勇事跡,家家傳誦,戶戶知曉。

    這些達官貴族千金們,以為她們的目的是皇上皇子嗎?

    錯錯錯!

    是年少帥氣的九王爺,是威名震天的九王爺!

    所以,雖然只有三天時間,都在積極地準備著,都想著自己在皇宴上一唱驚人,一舞傾城來博得九王爺的眷顧,點名為妃。

    米珠閒來無事,反正她是武將,朝中的事她管不著,便早早地找個名目走出了宮,走在這大街上。

    京城的街,果然繁華,與陽關城相比,底蘊更厚些。

    慢步走著,聽到前面傳來的幾個孩子嬉鬧的兒歌,眉頭都要擰得出水了。



第174節:沒見過像王爺這麼臭美的

    丫滴,姐哪只腳大了?姐滴腳很小巧玲瓏的好不?!

    「王爺?」護了許教頭見她停了下來,眉頭緊皺,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便試探性地問了一聲。

    「沒事。只是想那兒歌聽起來怎麼會那麼怪異。」

    米珠邊說邊低頭看了自己的腳面:「本王的腳大嗎?應該不大吧?」

    原來向來膽氣豪邁的落落大方的王爺在糾結這個?

    許教頭無語,見她真的很糾結,不得不回道:「非常大。因為王爺是有福氣的人。」

    堂堂男子,腳大是一種福氣。

    腳踏四方嘛!自然是越大越好!

    「什麼?!本王這腳算大?」米珠把腳輕抬了起來,揚到許教頭跟前。

    這回輪到許教頭糾結了,他們家王爺這意思?

    「王爺,這是?」他問。

    「唉,不大,不大,趕緊去叫那些小孩子改了。把『大腳一跺』,改成『神指一揮』。」米珠略歪了下腦袋,一想說道。

    「『神指一揮』?」許教頭糾結死了。

    見過臭美的,沒見過像王爺這麼臭美的,自己誇自己「神指」。

    「嘻嘻,不錯,就這個。快去。」米珠放下腳,笑道。

    許教頭無奈,在街上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哄了那幾個小孩子,那他們把兒歌給改了。有的吃當然會聽話,小孩子都這樣,快快樂樂地接受了。

    嘿,這傢伙,倒是有點辦法。

    米珠笑了。

    廢話,人家許教頭裡的孫子都能爬了,連這幾個小屁孩子都哄不了,他別當爺爺了。

    「九王爺,是戰神;神指一揮,蜀兵平。」孩子們又繞著圈唱了起來。

    「嗯嗯,這回順耳多了,聽起來也舒服多了。」米珠笑,繼續往前走。

    後面跟著的人,面對米珠偶爾鑽牛角尖的行為,全部很無語。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三天就過去了。

    米珍也在皇旨所說的範圍內,儘管她不太願意去參宴,但皇旨到搬到家裡來了,沒辦法,只好略微準備了一下,去了。

    夫人女眷們都在御花園裡陪著太后等人,王妃領著米珍去問安。

    德妃也在,見到米珍水靈水靈的,那身段兒,臉蛋兒美得這冬夜裡花都開了般,心底很高興。

    自己的未來兒媳婦嘛,多少都疼愛的。

    這老天爺也特給面子,一直都飄著雪,而皇上辦宴這晚,連零星雪都沒有了。

    天空晴了,還能看到星星,一眨一眨的,特給力的閃。

    御花園裡,一步一火盤,雖在外面,卻並不寒冷。

    「臣婦臣媳參見太后,各位太妃。」涼氏領著米珍參拜。

    「平身,平身,德妃,你看,你家的兒媳婦!長得多好!要是皇上也能娶上這麼一個,唉,別說了模樣身段什麼的,只要是個女人,要是願意娶,哀家都不用整日愁眉苦臉長吁短歎了!」楊太后道。

    這後宮裡,自從老太后和先皇死了之後,她就最大,高處不勝寒啊!

    連陳貴妃自從皇上上台之後就再也沒有膽量跟她惡鬥了,所以這後宮裡,日子是平淡得有點無聊。

    自然就會關心各到皇子公主們的婚事上來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3 AM

第175節:丟了鳳凰撿麻雀!

    「太后過獎。」米珍福了一福,柔得似水的聲音響起。

    「呵,這孩子,真懂事。」楊太后笑道。

    「來,母妃看看。」德太妃亦笑瞇瞇地。

    「是。」米珍輕扯紅唇微答,盈移蓮步,寸寸生花般,搖曳生動,看得在場女眷們眼紅嫉妒。

    沒辦法啊,沒人家的身材沒人家的輕盈,生氣也沒有用。

    陳貴妃離得最遠,暗暗地瞧著心疼外加嫉妒。

    這女子,本來是她的兒媳啊!

    二皇子的正妃啊!

    都是那幾個不爭氣的女人!

    看一眼眾星拱月般的米珍再看看站在她身邊的六七個因為爭寵爭得面相都無一絲柔和的凡女,陳貴妃是恨得差點吐血!都怪她兒子不爭氣!

    丟了鳳凰撿了這幾隻麻雀!

    一些見慣了勢力和風頭的女眷們,開始圍上去,紛紛讚揚王妃涼氏生了一對好女兒。

    連在這邊跟著她說著話的幾個外戚的家眷,都將她扔下,跑到德妃那邊去奉承了。

    陣貴妃在這後宮裡得意得大半輩子,晚年了,才開始慢慢品嚐這些淒涼。

    所以說,善惡有頭終有報。

    女人啊,還是溫婉委屈點,往後的日子才會越過越好,越過越順!

    爭強鬥勝,只是扯了一時的風光,過後往往是災難不斷的!

    在這熱鬧的活絡氛圍裡,遠遠的,比陳貴妃站得更遠的地方,有一雙毒得要命的眼睛,定定地盯著米珍,似乎要把她給盯出個窟隆來一樣。

    「太后吉祥,母妃吉祥。」七皇子鮮於真來了。

    「母后吉祥,各位太妃娘娘吉祥。」十五公主也來了。

    十五公主鮮於環有點俏皮,是滿可愛的一個姑娘家。

    一頭的珠釵,一身素紅,非常的搶眼。

    敢情是聽到親親的皇上哥哥要在今晚將她許配給九王爺,所以才打扮得這麼的華麗當當。

    「好好。環兒,這是九王爺的母親涼氏。」楊太后笑道,將女兒介紹給了涼氏。

    涼氏立於一旁,有點窘迫地行禮,是越看越心驚啊。

    「原來九王爺的娘親這麼的年輕啊!」鮮於環扶起涼氏,打量著天真地道。

    「哪裡,哪裡。」涼氏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汗啊汗,這個女娃天真可愛,卻偏偏注定要做傷心人,做不成她的「兒媳婦」了。

    不知九王爺底細的大傢伙都笑了起來,覺得十五公主嘴巴真甜,剛來就給未來的准婆婆糖吃,博個好印象。

    「真兒,領著珍郡主到宮裡四處走走。她是第一次入宮來,你可得好好地照顧了。」德太妃笑道。

    她早就看到自己的兒子之所以一大早地趕來這女眷聚首聊天的御花園,就是為了看他未來的親親小娘子來了。她這個做娘的要是不知兒子早就撓得癢癢的心思,可就白當了。

    「是,兒臣遵命。」鮮於真高得得很,當即滿口應下。

    米珍則是羞紅了臉,扭捏地與娘親暫別。

    「走吧!」鮮於真牽起了米珍的手。

    米珍下意識地想躲避,卻被捉個正著,腦袋低低的,十足的嬌羞女兒家神態。



第176節:膽敢謀害她的家人

    眾人又是一陣善意地微笑。

    待他們離去,十五公主鮮於環則圍著涼氏,問長問短,眾人偶爾插上一兩句,活躍氣氛。

    當米珠到前殿的時候,官員們在前殿大廳裡打哈哈呢,一個個互相吹捧,見到米珠進來,像賊見到了金子一樣,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

    好話奉承話一堆。

    嘿嘿,不參姐謀反啦?

    米珠掛起招牌瞇瞇笑,很白癡的友好。

    「請坐,請坐,客氣,客氣。」一路招呼過去,直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看時辰,快要開宴了。

    眾官這才動身到金鑾殿宴廳。

    這金鑾宴廳相當的氣派,相當的寬廣,十八個龍騰雲繞的金雕玉徹的大柱子支撐著,圓頂,非常的有空間感,相當於一個巨大的廣場。

    米珠正要隨眾官一同入殿,忽見米珍的貼身丫環小秋,即將是自己的「小妾」的丫頭喘著氣跑了過來。

    米珠退到最後,攔住了小秋問:「怎麼回事?在皇宮裡不可放肆亂跑!」

    「王爺,不好了!珍郡主不知喝了什麼,突然說不出聲話來了!」小秋附在米珠的耳邊低聲道。

    說不出聲話來?什麼意思?姐姐遇到麻煩了嗎?

    米珠蹙眉,問:「娘呢?」

    「與郡主在一起。」小秋答。

    「速速領本王過去看看。」米珠道。

    姐姐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這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米珠不知道宮斗的厲害,這孩子一心只為國為民守護,只懂得打仗練兵治國,哪裡懂得女人之間爭鬥?所以,一下子沒想到會有人膽敢謀害她的家人。

    「七皇子呢?」米珠問。

    記得她到金鑾殿宴廳之前,收到報說鮮於真陪著姐姐逛皇宮賞景的啊!

    怎麼出了這事,小秋連提都沒提他?

    「因為晚宴要開始了,所以七皇子將郡主送到王府親眷的更衣廂房裡之後,便走了。所以並不知道郡主失聲之事。」小秋低低回話。

    這宮中耳目眾多,是非繁雜,王妃娘娘早先交待,不可讓別人知道。

    王妃涼氏,自小在涼相府裡長大,是被人丟棄的最小的最不起眼的小姐,跟著自己的娘親在小破院裡吃了不少的苦,算是看慣了家鬥,多少是有點經驗的。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大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進了這皇宮,就有人明目張膽地將她給毒啞了。

    真的是有人看他們九王府不順眼啊!

    一來就給這麼個下馬威。

    皇宮裡臨時設的九王府的更衣小廂房裡,涼氏擁著驚慌失措的大女兒,默默垂淚。

    「娘,姐姐!」米珠踏了進來,著急地喚了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小秋掩了門,在廂房外候著。

    「啊。啊。」米珍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想說什麼卻表達不出來。

    米珠這才發現,姐姐有只腳居然有點頗,像是摔傷了。

    「娘,姐姐的腳!」米珠驚訝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才來皇宮多久而已?姐姐就變得不能言語不能自主走路?

    把她那走起路來搖曳生姿,說出的聲音柔得似水的姐姐折騰成這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4 AM

第177節:本王生吞活剝了他!

    「珠兒,你姐姐真是禍不單行,只是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哪個宮女奉上的茶,突然間就失聲了!與七皇子道別之後,在宮廊裡回來時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蹙了腳!那人卻跑了,連小秋都沒看清模樣!」涼氏道。

    米珠一聽,原來不是姐姐沒注意,原來是有人在害姐姐!

    那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到底是哪個混蛋做的?!為什麼要這樣害姐姐?!被本王揪出來,本王生吞活剝了他!」

    「那人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害郡主不能於皇宴上表演,怕她搶盡了風頭。」立於一旁的梅葉出聲道。

    米珠看了看涼氏,涼氏也是點了點頭。

    除了這個,實在是想不到什麼。

    米珍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神情有點著急。

    幸虧米珠上輩子是僱傭兵出身,懂得多少唇語,便道:「姐姐儘管說,弟弟能從你的唇形中看出你想說什麼。」

    「我想要回家。」米珍盡量張大唇形,表示清楚。

    「不行,你這樣一回去,就是抗旨。還有,你都在皇宮裡了,眾人都瞧見你是好好的一個人了,現在稱病離去,會讓皇上太后等人不高興的!會認為你認為自己是七皇子妃在拿嬌!」米珠斬釘截鐵地道。

    涼氏也是那個意思,怕皇上太后等人不高興,所以才讓人去叫了米珠過來。

    「那該怎麼辦?我又不能上台表演,到時候還不是要掃興?又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告訴皇上實情,怕皇上發起怒來,好好的喜慶的皇宴都搞砸了!」米珍繼續比手劃腳配合唇語道。

    「姐姐說她不能唱不能跳,不能上台表演,到時候皇上問起,不知該怎麼解釋,所以想回家。」米珠解說給涼氏與梅葉聽,她也沒想出有什麼好辦法。

    「不如這樣。現在快開宴了,我們要在皇上去到之前到達,之後輪到小姐上台表演的時候,再回來。由王爺替演。」梅葉突然靈光一閃,道。

    涼氏與米珍的眼光刷地掃像米珠,那表情是期待的,她們也覺得梅葉這法子挺好,能保住九王府的臉面,還能不在皇宴上起風波。

    「開什麼玩笑?姐姐多才多藝,本王會什麼啊?難道要在台上表演騎馬打仗?這樣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是本王而不是姐姐!不行,不行!」米珠擺擺手,堅決反對。

    「是啊,珠兒什麼都不會!彈琴跳舞,唱歌吟詩,沒有一樣會的,怎麼能代替珍兒上台表演?而且萬一露餡了,也是個欺君之罪啊。」涼氏聽聞,又發愁,一點辦法都沒有。

    本來信誓旦旦拒絕的米珠,見到母親姐姐這麼的為難,那心底開始軟了起來,軟得一塌糊塗。

    囁囁地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唱出來會失了姐姐的水準。」

    「對,唱歌,珠兒,娘是聽過你喝歌的,那歌曲很美妙,一會就唱那首就行了!」涼氏一聽,興奮了起來。

    有人救場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第178節: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讓郡主伴奏,一定可以。」梅葉又獻計。

    幾人商量著,讓伴奏的樂師都蒙上臉,姐姐也穿著樂師的普通服飾蒙上臉,扮成樂師模樣,為米珠伴奏。

    當然,這只是商議。

    目前,大家重要的是先去宴廳裡坐好。

    米珍的腳,蹙的不是很重,只是不怎麼輕便而已。一路由小秋扶著,入了宴廳。

    米珠恨恨地想,皇宴過後一定要將兇手揪出來,給姐姐一個公道。

    敢動她的人?不給點血的教訓,不知自己姓甚名誰!

    米珠領著娘親與姐姐一同入宴廳,喧嘩的宴廳刷的一下子安靜了幾秒,大家的眼光都掃了過來。

    不一會,熱絡的問候聲四面八方響起,尤其是秦浩的大嗓音:「王爺,怎麼才來啊!害得末將等人在苦哈苦哈地思量著王爺是不是泡美人去了!」

    米珠一拳揮過去,道:「什麼場合,也開這種玩笑!」

    然後附耳道:「姐姐被人陷害了!」

    「什麼?!」秦浩大嗓音吼了起來,敢動他王爺的家人,膽子也太肥了!

    眾人緊隨米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些驚詫。

    米珠朝眾人笑笑,拍了拍秦浩的肩膀,裝作兄弟情深的樣子小聲地道:「稍安勿燥!本王自會揪出兇手!只是讓你知道,幫忙穩著點!另外告訴趙凱他們,也幫忙掩著!」

    「末將遵命!」秦浩低聲答。

    欺負他們王爺的家人就等於是欺負他們的家人!

    管他是誰,被揪出來,他秦浩第一個就不會放過!

    落座後,米珠輕掃了一下全場,憑著敏銳的直覺,慢慢地過濾著。

    這些女眷都很安份,眼神有些清澈有些迷茫,發現她在掃向她們時,有些害羞得低下頭,有些則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碰到這種情況,米珠暗暗地打了個寒禁:丫滴,可別喜歡姐!

    當掃到李相一家時,一道幽怨的眼光,緊緊地與她的視線膠著,滿臉的嗔怨。

    米珠一驚,這怨對她的?從何而來?

    再細看那女子,五官端莊,略顯削瘦,神態表情卻好像她欠了她一堆情債似的!

    天啊,這女的是誰?有點面熟,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了?李相?啊!李府的六小姐?

    暈!

    米珠趕緊地撇開了視線。

    天債地債唯情債難還。

    一一掃視完,全場女眷均無異狀。

    米珠頭大了。

    米珍那邊有丫環和涼氏掩飾著,凡是跟她們說話問好的,米珍都輕輕地微笑著含首,示意,好像並無異樣般。

    正在這時,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眾人屈跪了一地。鮮於須牽著楊太后的手,一踏入殿廳,眼光便往米珠這邊看來。

    見到米珠與臣工們一同跪伏於地,便喊:「平身!」

    接著,與太后一同走上高位。

    後面依次跟進來了陳太貴妃,德太妃等娘娘,還有二皇子七皇子十五公主等一堆皇子世子公主家眷。

    米珠發現,逐鹿月公主也在人群裡,還跟十五公主挨著坐下。

    從這幫人入殿開始,米珍就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直射在她的身上,她勇敢地迎了過去,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4 AM

第179節:高尚得很白目

    不由得抓緊了涼氏的手。

    涼氏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撫了她一下,然後朝著米珠以眼神示意。米珠明白,細細觀察。

    卻沒再發現有任何的痕跡。

    皇上與太后落座後,下面的人,按皇室血脈與貴族分開落坐,貴族另按職務高低安排。

    排在最末的,自然就是官最小的。一目瞭然。

    除非皇上另有安排。

    不過,看到皇上鮮於須一臉的隨和滿意,應該不會有什麼安排了。

    眾人都落座完畢,說上一些恭維話,開場話,鮮於須便吩咐開宴。洪公公大喊著開宴。

    宮庭樂隊進場,歡歌起舞。

    宮人們忙著布菜,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且小心翼翼。

    能坐到皇宴上面的人,都是大官,他們小小宮人可惹不起。

    夜宴吃到一半,開始由各家千金表演才藝。

    這千金表演嘛,自然是提前抽了簽分配好了的。

    而各公主則隨興。

    十五公主最活躍,一進來眼光就在尋找傳說中的九王爺。

    看到九王爺身材雖矮,卻是文武百官中相貌最出色的,最有人緣的。

    人人都舉杯與他慶賀呢。看他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風度翩翩,姿態豪邁,迷死人也。

    汗,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明明站在男人堆裡是個矮冬瓜,偏偏看成了高大威猛,特色無比。

    待五六個官家千金表演完才藝之後,十五公主便道:「皇兄,母后,兒臣亦有一套琴藝,想為這晚宴助助興!」

    「好!」楊太后很高興,女兒的心思,她自然是看出來了。

    目標就是九王爺嘛,可不能讓其他女子搶先露臉迷了他去。

    「賢弟,好好欣賞,為兄的這個妹妹,琴音可以繞樑三日,回音不絕!」鮮於須笑著,朝米珠道。

    說完,他自己的心底有股莫名的醋意翻湧:這男人跟女人搶另一個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搶得贏!

    越是在喜愛的人面前大力推薦別人,心底的妒意就會越深。可憐滴皇上啊,居然吃起自己妹妹的醋來,而且這醋是毫無落腳點的。

    他討厭有人跟他搶米珠,討厭有人分了米珠的心神,儘管那人是他的親妹妹。

    也別怪鮮於須白目,二次看到米珠女裝的樣子都認不出來。

    畢竟,傳說中他有男人有女人,卻依然還是小小的純純的小處男一枚。

    所以,這思想行為跟那些在風花雪月場所經常與女人打滾的情場浪子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那些人是低俗的,而他是高尚的。高尚得很白目。

    所以看到米珠的同時,不小心看到與她同一席的米珍,那神色還是有點尷尬。

    可人家米珍卻只是非常端正大方地坐著,眼神從來不會亂瞟,也沒有與他來個空中視線對接什麼的。搞得他自己反而覺得自己小氣。

    那個被人看光光了的女子,好像沒發生過那回事一樣,老神在在,倒是他多心了。

    總想著她會去尋死覓活地。

    話說,他那日看見的那一位,還真的不是米珍,米珍自然就不會知道皇上目光裡的深意。



第180節:進行無聲的鬥爭

    她的眼神望向七皇子鮮於真的時候,倒是有些委屈的。

    鮮於真也發現了,剛才逛皇宮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才多大會功夫,這嬌滴滴的美人兒,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美人兒就是這副萬分委屈模樣?

    他心裡有些煩燥,很想衝過去問問為什麼,卻耐於這是大場面,一言不慎失了禮數,讓人笑話,引起皇上太后德妃等人的不快。

    還會連累九王爺。

    「臣自會與眾官們一起洗耳恭聽,來欣賞十五公主的好琴音!」米珠依禮在坐位上朝皇上拱了拱手,笑答。

    她很委婉地說與大家一起聽,那意思就是十五公主是為大家演奏的,大家都來聽,可不是單單為她,單獨為她,她也承受不起。

    一句話,撇清了皇上話裡的深意。

    楊太后聽出那意味來了,有些不高興卻依然微笑地看了她一眼。

    十五公主很高興,她聽不出來,快樂地離席去準備了。

    她知道皇兄今晚上就會把她指婚給九王爺,所以很快樂。

    不一會,悠揚的琴音在殿廳飄起,果然讓人覺得清新悅耳。

    米珠很認真地聽,偶爾還看一眼台上,算是不錯的。

    素紅的身姿完全融入到了撫琴的動作中,很是流暢。米珠若是男子,說不定還真的會心動。

    可惜了,可惜她不是。

    十五公主的心思都一直在米珠身上,自然是感覺到她的視線,心神微微激動,也更投入。

    曲罷,掌聲一浪賽似一浪。

    「獻醜了。」十五公主嬌羞地道,退出大廳換衣服去了。

    「皇上,太后,各位娘娘,臣女亦有一舞助興。」見十五公主離去,李相家的六小姐李清心猛地站了起來,突兀地跪在紅毯中間道。

    她是看到米珠被十五公主吸引了,所以才會這麼的迫不及待地要表現自己。

    李相一愣,想攔住,卻攔不了;李夫人眼神裡倒是覺得女兒太衝動了點,不是還沒輪到她嗎。

    見皇上與太后均是一愣,看李清心的眼神都有點玩味。

    李相離座趕緊跪下,替小女兒說情:「臣請罪!臣教女無方,驚了聖顏。」

    「賢弟,你覺得呢?」鮮於須卻轉臉問米珠,非常的突兀。

    米珠正在分析著到底是誰毒害姐姐呢,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聽皇上一問,再看到李清心幽怨的目光,急忙拱手道:「李千金能自動獻藝有何過錯。這都是李相虎父無犬女的遺傳膽量,哈哈!」

    「既是如此,就免了壞規矩之罪,准演!」鮮於須道。

    「謝皇上,臣女這就下去準備。」李清心柔柔地回道,起身,與丫環一道退出殿廳。

    李相也起來,坐回原位,看了一眼米珠,那眼神裡很複雜,不知是感謝,還是埋怨。

    唉,吃個晚宴而已,一個個搞得像是進行無聲的鬥爭一樣,有意思嗎?!

    米珠搖搖頭,繼續聽著臣員們打哈哈,偶爾也附和一兩句。

    李清心跳的宮庭舞蹈,一步一揚,有點死硬呆板,像是搞祭祀一樣。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5 AM

第181節:露出一片一寸的皮膚

    不過,眾官員都看得很入神,覺得宮庭裡的舞師都未必能跳到李清心的這個水準。

    舞罷,掌聲震天。

    「賢弟覺得如何?」皇上問。

    「很好很好,哈哈。」米珠打哈哈。

    還很好呢,朕都看得眼皮打架了。

    鮮於須腹誹,臉上卻很隨和。

    「還有哪位能主動請舞的嗎?今晚咱們就不遵以往皇宴的規矩了!」楊太后高聲喊起,興致來了。她們這一代人老人,要鬥,也是新年的一代斗去,她們只要做好觀眾看熱鬧就行。

    太后話音一落,不少千金蠢蠢欲動,眼神兒都不斷地往米珠這邊瞄過來。

    她們的舞就是為九王爺所準備的,當然,如果那個冷冰冰的皇上會看中的話,那更好。可誰都知道皇上是斷袖,斷袖到連立后立妃都不願意。

    可她們再快,也沒有逐鹿月來得快。

    只見她快速離席,跪伏於紅毯上,卑微地道:「妾身雖是異國公主,卻也想表現自己。

    尊貴的皇上,太后,妾身自從和親來到樓剎國,便感覺到樓剎國人傑地靈。可妾身是來和親的,皇上遲遲不冊封,又或者不指婚。

    妾身斗膽問,皇上,可否趁著今晚高興,讓妾身自選夫婿呢?

    妾身不敢妄入後宮,只想皇上能讓妾身在這幫官員中挑一個,做為和親的對象,也能彰顯樓剎大國的泱泱氣派和大度。」

    一席話說得很漂亮,馬屁拍得也到位。

    鮮於須想,既然她不選自己,那正合心意,反正她不嫁給臣工們,也只有孤獨地老死在後宮裡,倒不如隨她意,也好讓被選中的臣工高興高興。

    自古,女人如衣服,是高級的賞賜物品,難得她這樣主動。鮮於須心裡這麼想,卻問:「哦?逐鹿月公主心中滿意的人選是誰?」

    善謀人,就是不一樣,說話也挺有水準的。

    他沒有先說答應或者不答應,反而想要套對方的底細。探出底來,再作決定。

    「妾身先獻藝一場,再來回答皇上的問題。畢竟,才藝兼備,方能讓妾身選中之人亦中意妾身。」逐鹿月果然是聰明的,也沒有馬上回答皇上的問話。

    「即是如此,准。」鮮於須道。

    舞樂聲起,十公主逐鹿月裊裊出場,領著一隊橙黃霓裳的伴舞舞孃翩翩起舞,比起李清心的宮庭舞勝了不止一分二分,扭腰擺臀大膽潑辣。

    米珠瞇著眼睛看,這舞姿真眼熟,啊,另一個時空二百世紀的拉丁風情舞。

    只是衣物還算保守的,沒有露出一片一寸的皮膚出來。

    話雖如此,那舞卻帶著幾分的挑逗與下流,雖然能讓在場男賓人看得口乾舌燥,卻也讓女賓們覺得不堪入目。

    公眾場合的情色與挑逗,不適全這個時代,只會令人吐唾沫,大罵淫賤。

    可這是皇宮裡,皇上沒發話,誰也不敢吱聲。

    雖然看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低下了頭。

    有些怕看了,會不小心流鼻血;有些看了,覺得會控制不住自己;而有一些,是真正的覺得羞恥。



第182節:你離死不遠了

    知道下流是什麼意思嗎?

    不是說一個人淫濺,而是人家在罵你「下流」的時候,是在提醒你,你身體裡面的骨髓在往下流了。

    骨髓流沒了,輪到腦髓。

    腦髓流沒了,你就要瘋了要癱了要成白癡了。

    知道為什麼會是骨髓在往下流嗎?

    因為男女情愛時分泌的那些東東,不是高級蛋白質,也不是一個雞蛋二個雞蛋或者是一杯牛奶的成份,而是腎精,人的精氣神。

    精氣神是無形的東西,有這種東西存在,才能讓那些相當於是高級蛋質的男女人分泌液孕育出孩子。

    沒有精氣神,是生不出孩子的。

    就像雞蛋和牛奶,即便它們的高級蛋白質含量再高,也沒辦法轉變成人的胚胎,孕育成人形。

    這賢精(精氣神)不足的時候,就會從骨髓裡抽;骨髓也不足的時候,就會往上,往腦髓裡抽。

    腦髓一被抽,就會順著骨髓往下流,一直變成腎精流出體外。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小說中在描寫男女情愛的時候,某些女主會昏厥,因為腦髓被抽了,一時身體機能沒有及時恢復調整過來。

    長期以往,大問題就出來了。

    這是因為腎精不足,抽了骨髓,骨髓不足,抽了腦髓,腦髓被抽光了,不就成白癡了嗎?!

    所以,古時代為什麼要禁淫欲,中國的傳統文化教人怎麼去禁淫欲,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他們這些根深蒂固的人,一看到女子行為舉止不夠端莊,而是極盡地挑逗與艷情,就在心裡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是要自己腦髓的人來了,要自己的小命的人來了。

    所以,一些拍三級流片的那些人,都會落得個早死早癱面目全非的下場。

    這些都可以查得到的。

    嘿嘿,扯遠了。

    在此,只是想普及一下正確的性知識,讓大家都瞭解瞭解,保持健康的身體,享受美麗人生。

    聽說,腎精的形成,是八天一個週期。

    也就是說,隔八天才來一次愛愛會對身體來說是健康的。

    各位看官要慎重。

    像那些什麼老吹噓自己一夜七次一夜多次的,你可以大方地告訴他,你離死不遠了。

    而且,那玩藝兒做得越多,記憶力就會下降,尤其是青少年,更是如此。

    所以,以後在街上看到那些坦肩露背露肚臍露大腿的女人,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提醒自己不要去看,這是要腦髓的人來了,讓你記憶力下降得癡呆症,要你小命早早完結的人來了。

    (咳咳,水水淡定,爬走,正確知識普及完畢,咳咳)

    話說,這位逐鹿月公主表演完了之後,全場鴨雀無聲。眾人的眼光裡都含著鄙夷,倒是米珠,沒有什麼感覺。

    客觀來說,跳得是非常不錯的。

    可她不是男人,她不知道男人那玩藝兒看到這種挑逗性質的舞蹈之後會高高地頂起,非常的難受。一難受就會衝動,一衝動就會做壞事,一做壞事,離完蛋不遠了。

    鮮於須也不是男人,沒有經歷過情愛,雖然是看得有點口乾,但看到十公主跳的弦律還是很合樂師的曲調的,還算是一支不錯的舞曲。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6 AM

第183節:皇上都沒發話,你著什麼急?!

    女眷們對於這個異國女子在此大庭廣眾之下大跳淫舞,自然是非常非常的不滿的,故沒有拍掌;男人們則是驚呆了眼之後覺得自己還看得那麼投入,很羞恥,也沒有拍掌。

    倒是鮮於須拍起掌來,笑道:「果然是異國情調!跟樓剎國裡的不一樣。」

    見皇上都拍掌了,眾人的掌聲才稀哩嘩啦響起來。

    「十公主,你從遙遠的蜀塵國來到我樓剎國和親,朕就給你選擇和親對象的權利,你可以說你想選誰了!」鮮於須道。

    「妾身選他!」逐鹿月選是看了米珍一眼,然後手指往鮮於真身上一指,道:「七皇子鮮於真!」

    眾人嘩然。

    米珍急得張了張嘴,卻被涼氏捉住手,按住了。

    陳太貴妃與二皇子那票人則是看戲般地偷著樂。

    「不行!臣反對!」

    「不行!臣弟反對!」

    米珠與七皇子一併走出,異口同聲跪道。

    說完,二人互看一眼,都覺得對方真不錯。

    米珠是覺得鮮於真是真心對姐姐的;而鮮於真是覺得米珍有這樣處處維護的兄弟,真是好福氣。

    鮮於須顯然也是一愣,本來他以為十公主會選米珠呢,畢竟米珠是所有將領中最出色的,沒想到選的是七皇子。

    這要真難辦。七皇子已有王妃了。而那個王妃不是別人,是九王爺的姐姐。

    「為何不可?」逐鹿月問,之後轉向皇上堅定地道:「皇上,君無戲言。聖上已開口讓妾身選擇了,就不能更改。」

    「七皇子已有正妃,只怕你會受委屈。」楊太后溫和地道。

    這情況,比起她們當年,熱鬧厲害得多了。

    她現在誰也不幫,反正沒她皇上兒子的份,誰也不幫就看戲。

    偶爾說上一兩句話,推波助瀾。

    「不是還沒成親嗎?還沒有成親,妾身就有機會。皇上不能反悔,七皇子也不能反對。」逐鹿月道。

    「皇上,臣弟與珍郡主心心相印,此生只攜手她一人。如若不是為父皇守孝三年,現今她已是臣弟明媒正娶明正言順的七皇妃了!至於其他人,臣弟從來不曾考慮,就連側室也不行!」鮮於真道,真情流露,觸動了不少人的心。

    米珍是眼眶濕潤:他是真心對待自己的。

    「真兒!」德太妃憂心了起來,輕輕地帶著些責怪的意思。

    這好好的皇宴,真兒這樣衝動反對,可就相當於是拂了皇上的面子,而不是逐鹿月公主的面子了。

    皇上都沒發話呢,你著什麼急啊?!

    米珠白了白眼。

    當然,這動作是在心底下的。

    愛姐姐要愛得有理性才行。

    果然,鮮於須臉色一沉,道:「朕說過的話自然算話。不容任何人質疑。」

    逐鹿月一聽喜上眉梢。

    鮮於真正要出言反對,被米珠按了下去:「皇上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臣覺得,既然逐鹿月公主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那麼我樓剎國的公主郡主們也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如果選擇是相同的人,那麼就該由皇上來裁決。」

    三言兩語將現場氛圍化開了去。



第184節:原來毒害姐姐的兇手是她?!

    眾人渾身一鬆,對啊,他國和親的公主有這種選擇的權利,為什麼本國的公主郡主就不能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呢?如果選的都是同一個人,由皇上來裁決,那不就是皆大歡喜了嗎?!

    這法子,真是太好了!

    楊太后眉眼聳動,這九王爺果真機智!

    一句話就為其姐完全地扭轉了局面,還幫皇上解決了麻煩。

    鮮於真這才一臉感激地望著米珠。

    「不錯不錯,就依賢弟所言。珍郡主也有自主選擇的權利。」鮮於須道。

    「勿庸置疑,姐姐選擇的自然就是七皇子。那麼,請皇上裁決。」米珠搶道。

    她怕皇上會當場問姐姐,姐姐不能發聲,兇手沒找到,眼下一定要淡定沉著行事,不能露出一絲半點的馬腳。

    「不行,妾身反對!如果選擇同一人,該以鬥藝來決定!讓皇上來裁決,不如鬥藝來得公平!」逐鹿月道。

    「這?」德太妃心急,說了一個字便住口,有點擔心地看著那對孩子。

    她聽說過珍郡主舞藝與歌聲都非凡,只是沒有聽過看過,怕是因為有九王府的光環罩著,別人給戴的高帽。

    「哀家覺得,這主意倒是不錯。」楊太后道。

    要看戲嘛,自然要看得有波折點才好。

    雖然她也很喜歡讓米珍嫁給七皇子,順著九王爺的意,將來自己的小女兒十五公主鮮於環嫁過去時不會那麼尷尬,但是還是在明面上幫了逐鹿月一把。

    「如此這般甚好,甚好!」曾經在陽關城看過米珍表演的鮮於須笑道,他覺得以米珍郡主的舞藝和歌聲,定然是不會輸給這個蜀塵國的十公主的。

    在位的曾經在陽關城為官為將的也是看過米珍的舞藝的,也都暗暗點頭,贊同。

    聽得逐鹿月一言,米珠的眼神變得非常的犀利:原來毒害姐姐的兇手是她?!

    看著逐鹿月得意洋洋的,胸有成竹的挑釁的臉,米珠陰沉著狠聲道:「但願逐鹿月公主不要後悔今日所做之事,今日所說的話!」

    逐鹿月被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

    人人都說九王爺如何如何的狠,如何如何的殺人不眨眼,如何如何的陰森,她見過幾次之後都覺得他很和睦啊,根本不像是傳言中的那樣。

    可現在,她的心驚得幾乎要裂開了,這才是九王爺原來的真面目嗎?!

    後面的丫環將她扶住,她斂了斂精神,囂張地道:「當然不會!只要珍郡主鬥贏了妾身,妾身自此不與七皇子糾纏!」

    「好,本王就替姐姐應下了!」米珠收回犀利陰沉的目光道。

    「好,賢弟真是愛護家人!眾位愛卿繼續喝酒聊天,別停下來。呆會一起欣賞珍郡主的出色表演。」鮮於須笑道。

    他就欣賞米珠的這份親情責任感,幻想著如果有一天,自己是她的家人,有事情的時候,她是怎麼樣地幫自己維護自己。

    可惜,永遠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一來,他是皇上,皇上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嗎?二來,他與賢弟終是陌路,都是要娶妻生子的男人。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6 AM

第185節:一舞驚天下,一曲傾世界!

    唯一能算得上是家人的,便是將十五公主嫁給他。

    這是鮮於須最心痛又無奈的事情。

    「皇上,太后,請繼續歡飲!臣陪姐姐去換裝。」米珠起身拱手道。

    「准。」皇上道。

    「臣弟亦一同去。」鮮於真站了起來,道。

    「不必了,你留下!」米珠阻止了他,眼神掃向秦浩。

    「來,咱們好好欣賞,難得看七皇子妃表演一次!」秦浩會意,走了過來,一把把七皇了拽了過去。

    趙凱幾個,馬上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呼。

    米珠獲准,帶著姐姐離席。

    按規矩,剛才是逐月鹿表演過了,接下來,便是珍郡主的表演。

    當米珍從容不迫地站起來,裊裊盈盈,碎步輕移出殿廳的時候,米珠感覺到,有一道驚詫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姐姐的腳。她猛地回頭鎖過去,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人?推姐姐的人?!

    眼神瞟到了逐鹿月,剛才的視線,好像就是在她那裡斷了的。

    米珠的拳手握得死緊。

    要鬥是嗎?要囂張是嗎?

    本來想頂著姐姐的名號,代替姐姐隨便敷衍一下就退下去的米珠,內心深處狠厲的因子又沸騰了!

    如果真是逐鹿月做的,那麼她會讓她輸得徹底!

    還真以為她什麼料都沒有嗎?還真以為她只能帶兵打仗像個惡魔一樣的只會訓練新兵嗎?以為她什麼本事都沒有不能臨場發揮?

    米珠改變了初衷,她不單要代替姐姐一舞驚天下,還要一曲傾世界!

    在孤兒院的時候,沒有被捉去當僱傭兵之前,她是孤兒院靠著四處文藝表演獲著經濟來源養活一大幫孩子的獨苗子,一跳就是五六個小時,一唱也是五六個小時,什麼舞都會。

    如果不是小小年紀體質就這麼好,也不會被人看中捉去賣給了僱傭兵團,被訓練成了僱傭兵。

    是了,多年不碰再加上重生後沒有練過,是生疏了。

    可底子還在,記憶還在,要跳要唱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與姐姐一同入了王爺家眷專用廂房,命小秋在外面守著。

    梅葉則進廂房裡幫忙。

    她便七手八腳地憑著記憶中舞蹈花樣,跳了好幾下高難度的動作。

    米珍是看得乍舌,妹妹一生下為就被當成男兒養著,她是幾時學會的這些柔軟到極點的女兒家的動作的。

    而且,居然說是舞之花樣。

    「姐姐,你好好地看看,一會伴奏的時候,在這個動作的時候,箏音適當拉長;這個動作的時候,箏音短促;這個,平和;這個……」米珠邊作邊說。

    米珍自小就通琴棋書畫,自然是一點就明。

    姐妹二人僅僅交流一刻鐘時間,便要匆促上場了。

    米珠解開緊繃帶,換了姐姐的舞衣,選了條瘦瘦的小小的白色褲子當作貼身褲穿上。

    因為有下腰,劈叉,倒踢的動作。

    在霓裳舞衣的外面,又披上了三層粉紗綢緞,將粉紗綢緞像旗袍那樣兩面沿著大腿剪開,舞動起來,更加的搖曳,線條更加的隨和。



第186節:放軟身段,開始舞動……

    她是想通過這些外觀,來引開別人的視線。

    畢竟姐姐是柔得像水的女人,走起路來如楊柳隨風,輕輕盈盈;而她是軍中老大,儘管很小心翼翼,但走路的彪悍習慣還是改不了的。

    有心的人只要細細觀察上二眼,就能看出端睨來。

    米珠只是想著幫姐姐出頭,找出謀害姐姐的兇手而已。

    如果知道因為這樣,就讓那笨得像豬頭一樣的皇上知道了她原來是女人,估計打死她,她也不這麼幹了。

    碧玉紅妝輕步搖,一笑一顰觸心頭;柳眉皓齒微笑盈,凝眸顧盼望嬌憐。

    婀娜多姿,步步生花。米珠學得七八分像。

    除了走路之外,穿回女裝,各種態色,精氣神比姐姐更勝一籌,更加的璀璨生輝,讓人目不轉睛。

    一出廂房門口,小秋見到米珠,都不由得驚歎了一下:她一直服侍著的珍郡主,只有今天是最漂亮最自信最光彩奪目的。

    米珠莞爾輕笑,小秋呆住了。

    「走吧!」米珠輕扯朱唇,換回了那失了心智的小秋。

    「哦,來了,郡主。」小秋趕緊小步跟上。

    突然之間覺得有點奇怪,可又不知道怪在哪裡。

    因為她忘了她家王爺是跟郡主一起來的,卻沒有一起出廂房門。米珍則換了宮裝,掩上面紗,在梅葉的陪同下到了樂師隊裡,跟著米珠一起入了殿廳。

    「臣女來遲,望皇上太后恕罪。」米珠輕輕一盈,作福道。

    聲音很柔軟,卻不是米珍原有的極柔極柔柔得像水的聲音,反而裡面還帶了絲絲清脆。

    眾人都沒有察覺道。

    鮮於須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這個珍郡主怎麼跟先前的珍郡主完全不同樣?可細一看又沒有什麼不同,他納悶了。

    再看看周圍臣子的臉,個個都盯死了。

    他們知道珍郡主是很美的,沒想到穿了舞衣會更美,更加的光彩奪目。

    「那就開始吧!」楊太后清咳了一下,道。

    皇上兒子的表情,她可是完全看在眼裡了。

    雖然自己的木頭皇上兒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可是這個女人已注定是七皇子的了,何況之前還跟二皇子有過點那麼的不堪,所以,她得阻止。

    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讓兄弟兩反目。

    「嘖嘖,有人的尾巴又甩起來了!」秦浩推了一把呆愣的鮮於真,輕聲揶揄。

    趙凱幾個也聚首過來偷偷笑。

    鮮於真是真的差點要流口水了,聞言,面紅耳赤,端起酒杯就是喝了一大口。

    「十公主,請看好了,省得說朕偏心!」鮮於須回神,沖逐鹿月道。

    語氣裡居然有絲絲的自豪。

    其實,當穿著舞衣的米珠剛入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輸了,便沉沉地不舒服地回道:「自然。」

    「開始!」鮮於須下令。

    奏樂響起,立於紅毯之上的米珠手腕輕翻,一縷紅綢直飄殿廳圓頂;隨著樂聲,再輕輕盈盈緩緩飄落;

    之後,米珠一仰脖,腰枝微彎,如仕女盼天造型圖,放軟身段,開始舞動……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7 AM

第187節:彪悍地提起裙擺

    就這麼一兩個起舞的動作,就已驚住了全場,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舞蹈,讓人馬上感受到一種端莊,活潑,婉約而又不失大氣,有別於宮庭祭祀舞般的沉悶,有別於蜀塵國挑逗舞般的性感,享受的同時升出絲絲清明,似乎人都像升仙了一樣,神智越來越舒服越來越愉悅,不是那種欲沉淪,而是清楚地感受到這舞中的端重與輕鮮……

    「日出松山坳,林中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澉澉,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飛~狗兒跳……」當清脆又熟悉的歌聲在大廳裡響起,鮮於須立了起來,手中的酒杯掉於地上。

    這是?這是?這是賢弟?!

    秦浩趙凱等也驚詫了,在陽關城裡呆過的官員都知道,這歌,這清脆得帶著絲絲甜美的歌聲正是被謠傳了很久的陽關城上妖精的歌聲。這歌,居然是珍郡主所唱?!

    哦!天啊,居然把這麼美的人當成妖怪!

    樂師,隨著歌聲合拍,不緊不慢地跟著;當米珠停下吟唱,一陣似叮咚流水的箏音快速劃過,伴著幾聲樂器打出的仿鳥吱啾聲,讓人彷彿置身於天地山林野花間一樣,紛芳無比。

    甩胯,下腰,劈叉,一字腿站立旋身,同時甩動紅綢帶,美綸美奐,讓人目不暇接,驚歎不已。

    這身體的柔軟度,天啊,不可思議!

    好幾次他們都以為是斷掉了,沒想到一會又換了其他姿勢,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直至舞畢歌畢,久久不能回神。米珠盈盈一曲,默拜了一下,緩緩退出舞台。

    眾人回神,掌聲久經不絕。

    「慢著!」突然一聲女音響起,衝著米珠道:「她不是珍郡主!」

    米珠一怔,樂師隊裡的米珍也一顫,二人齊齊掃向聲音出處。

    那人,居然是二皇子的側妃!

    曾經在明陽山上賞桃時推過米珍一把的那個悍婦!

    「胡鬧!她不是珍郡主,她會是誰?!」楊太后喝斥,眼神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陳太貴妃。

    那意思是說,你的人,你怎麼也不管好點?難道還想與本宮斗嗎?陳太貴妃臉色也很難看,這二皇子的側妃也太不懂得禮數周全了。

    眾官員聽到,都覺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荒唐。

    只有鮮於須,只有他相信。

    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皇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且走了下來,直直地朝著珍郡主走去。

    米珠暗笑,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

    原以為是逐鹿月公主害的姐姐,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被她當年扇到臉腫的悍婦!

    她的眼神,冷冷地注視著那個悍妃,沒注意到鮮於須向她走來時陰沉嚇死人的臉。

    眾人不敢出聲,很奇怪地看著這一幕。

    明明,珍郡主跳得很好,唱得也非常的棒,為何,皇上似乎隱隱作怒了?!

    米珠卻一把推開向她走過來的皇上,直直地向那個悍婦走去。

    也顧不上什麼蓮步輕移了,彪悍地提起裙擺,扔掉手中長長的礙手礙腳的紅綢緞,



第188節:解藥呢?解藥拿來!

    衝到二皇子那桌子人跟前,一把將那悍妃提了出來,狠聲地喝道:「你為何知道本王不是珍郡主?!」

    鮮於須被推了個莫名其妙,明明生氣的人是他好不好?!

    一聽米珠這話,似乎另有情況,便站著,靜靜地看。

    米珠一聲「本王」既出,眾將領如同聽到打雷般,腦子「哄」的一下,炸得心神翁翁響。

    剛才,那個,跳的舞蹈軟得像絲綢一樣,唱歌唱得像精靈一樣的女子是王爺?是王爺所扮?!

    那麼,真正的珍郡主呢?!

    「因為,因為,因為……」那悍女驚了,驚了,吱吱唔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米珠冷笑,道:「因為什麼,說不出來了吧?本王替你說,因為是你派人送了茶水給本王的姐姐毒失聲了姐姐!還讓人推倒了姐姐,讓她的腳受傷!」

    「不,不,不是臣妾,不是,不是……」那悍婦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抓了,急忙擺手否認。

    「只有將姐姐毒失聲了的人才知道唱歌的是本王而不是姐姐!也只有推姐姐摔倒了的人才知道跳舞的是本王而不是姐姐!」米珠一甩手,將那悍妃甩於地上。

    「什麼?珍郡主被毒失了聲?珍郡主呢?!」鮮於真跳了出來,問。

    米珍這時,才從樂師中站了起來,解開紗巾,雙眸含淚,無聲地用手表示。

    眾人一看,大驚。

    涼氏垂淚,上前去,將女兒扶回座位。

    鮮於真衝過來,擁住了米珍,發誓般地道:「本皇子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楊太后與德太妃更是驚怒。

    「明明之前在御花園裡看到的還好好的孩子,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你這惡婦,珍兒如何得罪了你?!讓你害她成這般?!」德太妃氣得指向那悍妃罵道。

    「陳太貴妃,你是如何管束的?怎能容留這等惡婦於二皇子身邊?!」楊太后怒道。

    她直接地認為是陳太貴妃指使二皇子側妃這麼幹的。

    只是沒有想到被聰明的九王爺這麼快就找出來了。

    陳太貴妃這回真是冤枉啊,她安分守已了很久,已經認命了,沒想到自己人還給自己捅了這麼大一攤子事來,頓時一掌甩過去,那悍妃的臉上頓時現出三個指甲抓痕:「盡給本宮沒事找事的傢伙!請太后處置!」

    秦浩等人起先被米珠的女子扮相,又跳又唱地給驚蒙了;眼下又找出了那個毒害他們心目中潔白無瑕的女性代表米珍女神,個個氣憤填膺,嚷著要將此婦五馬分屍!

    「解藥呢?解藥拿來!」米珠蹲在那個驚得顫抖的悍婦跟前,陰沉沉地問。

    那悍婦驚顫顫地從袖子裡掏出了解藥。

    她並不想害人命啊,她只是想報復一下當日在桃花林是被打的屈辱,她只是想讓米珍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不了台上不了場面成為笑柄而已!

    為何眾人全是一副要置她於死地的樣子?

    她清醒了過來,趕緊朝著米珠磕頭,邊磕邊道:「九王爺饒命,九王爺饒命,九王爺饒命!」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8 AM

第189節:對米珠說的『為兄』也改成朕了

    「哼,皇上,太后,太妃娘娘等人都在,你求錯人了!」米珠不理她,走到姐姐跟前,讓姐姐把解藥給吃了。那悍妃是磕得頭破血流,一直救饒。

    「都怪臣弟管教不嚴,給九王爺帶來這麼大的傷害。臣弟回府後定將此婦手誅,以向九王爺陪不是!」受此事牽連,震驚了好久的二皇子才站起跪在鮮於須的腳邊,請求道。

    這九王爺的勢力通天啊,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

    大家都看到了,剛才皇上好像對九王爺發怒來著,卻被九王爺給一掌推到了一邊,一聲不響地站著直到現在。

    「這人真壞,居然敢傷害米珍姐姐!」十五公主鮮於環嫌棄地道。

    於是,眾人又七八舌地指責了起來。

    皇上沒發話,二皇子不敢起來。

    終於,鮮於須的視線離開了那穿著女裝還裝得如此自然的米珠,淡淡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皇子道:「不,這事,不歸你管,也不歸朕管,更不歸母后太妃等人管,就交給珍郡主處理吧!」

    啊?眾人傻眼。

    都知道皇上寵愛九王爺,沒想到寵愛到這種程度。那眼光是刷地掃向九王爺,全是崇拜。

    雖然九王爺穿著女裝,且還是舞衣,可卻看起來是那麼的魁梧傳大,頂天立地!

    那解藥真有效,米珍喝了一杯水,能說出話來了,卻不知該說什麼,直望著米珠,讓米珠給她出主意。

    「那人怎麼說也是二皇子的側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讓她關在二皇子府裡,終身不得外出!」米珠輕輕地道。

    「嗯。」米珍點了點頭。

    一段意外,就這樣輕鬆落幕。

    秦浩等將擁了過來,眼光上上下下毫不掩飾地在米珠身上左右前後地打量著。

    「王爺,你不做女子,真真可惜了!」

    「王爺,嘖嘖,發現你比珍郡主還要美上幾分啊!」

    「王爺,這麼美哪裡還有女人敢嫁你?!」

    左一言右一語,全是調侃著米珠的。

    米珠一怔,丫滴,壞了!

    尷尬地又嘿嘿地陪著笑,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涼氏則是越聽越心驚,緊張巴巴地看著她。

    米珍也緊握著母親的手,怕妹妹的身份就這樣公開了,給九王府帶來滅頂的災禍。

    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不過才半刻鐘的時間而已,所以米珠雖然身著女裝,眾人都還沒有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即然舞是九王爺跳的,歌是九王爺唱的,算不得鬥藝,人家逐鹿月公主卻不依了:「既是如此,米珍郡主剛才也表演了奏樂,而非舞藝,就算是妾身贏了!七皇子,妾身給你行禮了!」

    開什麼玩笑啊?!鮮於真氣得想罵人!

    鮮於須卻不再管這些了,看到米珠被一幫大老爺們圍著,怒氣又升了起來,氣洶洶地走到米珠跟前,一把捉住米珠的手,就往殿外拉,邊走邊道:「堂堂九王爺,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還不快點給朕換衣服去!」

    他真怒了,把一直以來對米珠說的『為兄』也改成朕了!



第190節:你還怕朕非禮了你不成?!

    聽得皇上怒言,眾人細細回味起方才米珠的舞姿與歌聲,這,九王爺生為男子真的是太糟蹋了!

    一干沒表演過的或者已表演過的千金小姐們臉上全是愧色,老天啊,你已經給了九王爺一個讓最美的女人看到都要自慚形穢的千姿嬌顏,為何還要給九王爺一副比女子還要柔軟的身段和才藝啊!

    天啊,她們都不要活了!依九王爺那種程度的才藝,她們這些的,他看得上眼才怪!

    這會,連已表演過的李相府家的小姐李清心,都默然了。

    九王爺是那麼的出色,試問,又怎麼會看得上她這樣姿色樣貌才藝都平平的女子?!

    頓時,心灰意冷。

    一直的單相思到此算是結束了。

    「臣這就去換臣這就去換!」米珠尷尬極了,連聲道。

    拜託,換就換嘛,用不著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吧?!

    楊太后望著拉扯的二人,突然覺得無限頭暈目眩,壓力山大。

    原來,皇上心心唸唸念著的人,不是米珍郡主,而是米珠王爺!

    天啊!她皇家要絕後了嗎?!

    男人怎麼可以喜歡男人?!

    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兒子皇上是為了貪玩,所以才不要後宮,這次真相大白了,她欲哭無淚!

    皇上與九王爺都走了,這皇宴沒了主角了,楊太后便借口不舒服回去了。

    楊太后一走,德太妃,陳太貴妃也都一一離去。

    只剩下那些大小官員們吃吃喝喝,繼續看表演,皇上都沒派人來傳旨散宴,他們是不敢離開的。

    鮮於須將米珠一路拉到了清心殿。

    「皇上,皇上,臣的衣服不在這裡!在他處,他處!」米珠邊掙扎邊叫。

    「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進來!」清心殿門當匡一聲關緊了。

    洪公公領著一堆宮女太監侍衛們緊緊地守在了外面。

    「皇上,皇上?!」米珠喚道。

    鮮於須打開衣櫃,挑了二件自己不常穿的便服,扔在米珠跟前,道:「換上!」

    這軟得像絲綢般的身子居然在那麼多人的眼睛下面起舞,他吃醋了,吃醋了,吃醋了!

    「換,換,換,換上?!」米珠拿著衣服,驚得結結巴巴地道。

    「你不換?朕幫你換!」鮮於須說完,便動起手來。

    「慢著!皇上,臣換!只是可否請皇上移步?臣怕臣的污濁之軀染了皇上的眼!」米珠攔住道。

    「怕什麼?我們二人都是男子,你還怕朕非禮了你不成?!」鮮於須道。

    說完,忽然一個念頭上來了,為何賢弟每次都很怕他看到他的身體?就邊那次受傷,連他想幫忙換藥看一下傷口都不行,而且也不像其他將領受傷那樣脫了衣服來治傷。

    平時練兵出了滿身汗,不管多熱的天,也從來不脫一件衣服。

    難道,難道說?難道說?!

    這個可能,讓他心裡湧出陣陣狂喜。

    他不去追究這前前後後的原因,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如他所想的!

    他怎麼能欺騙他那麼久?他怎麼能瞞得了他那麼久?!

    讓他像個傻瓜似的整日患得患失地圍著她轉?!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9 AM

第191節:眼睛微睜即閉,任由皇上掠奪

    「不,臣……」米珠見他眼色深沉,隱著不善,心底想著,完了,大禍臨頭了!

    一旦發現自己是女兒身,這個有斷袖之癖的皇上一定會殺了自己,而母親,姐姐全都要被抄斬了!

    不,不,不!

    「皇上,一切都是臣的錯,請不要牽連我的家人!」米珠突然跪了下來,低伏道。

    「起來!起來!」鮮於須道:「朕叫你起來!」

    米珠戰戰驚驚地站了起來,怯怯地望了一眼鮮於須。

    後者的眼睛是全是血絲,那怒火,直直燒向米珠。

    米珠駭得一步一步往後退,鮮於須是一步一步緊逼。

    一直溫文爾雅陽光燦爛的皇上,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她只是,她無奈,她……

    退已沒有退路,身後邊是衣櫃。

    鮮於須靠了過來,一拳打在了櫃子上,櫃子深凹了進去,怒火沖天地道:「站好!不想牽涉家人的話!」

    米珠聞言,雖驚,卻站得很直。

    鮮於須拉開了她的頸冠,扔在了地上。

    雪白精緻完美無瑕的脖子暴露在空氣中,他輕歎了一口氣,左手有些顫抖地輕輕地撫了上去。

    沒有,沒有,沒有這個年紀的男子該有的喉結!

    鮮於須狂喜得差點想要落淚,可表情卻是震怒的。

    米珠一動也不敢動,連氣都不敢喘,任由他摘下自己的頸冠,再一件件地挑開自己的衣服……

    「皇上,臣懇請皇上放過臣的家人!」米珠閉上了眼睛,喃喃求道。

    知道大勢已過,不知道有斷袖之癖的皇上發現自己不是男人,會不會死得很慘?!

    米珠糾結地默想。那無助的小臉,是那麼的女性化,是那樣的楚楚動人。

    行了,可以了,不用看了,他已知道他所想知道的了。

    「你怎麼能對朕這麼殘忍?明知道朕是這麼的喜歡你?如果不是今晚,朕還要忍到何時才能得知真相?」鮮於須喃喃地問,手往上抬,捧住了那熟悉到夜夜都能夢到,讓他糾心不已的臉,一滴熱淚滴落在上面。

    「皇上……」米珠任由他撫著,絲毫沒想到反抗,她覺得很內疚,皇上一直把她當成知已來著。

    是她騙了他,是她瞞了他,是欺君大罪,她願意接受懲罰,可是,請放過她的母親和姐姐。她們,是無辜的。

    她很想這樣說,可是只輕輕地喚了一聲,剩下的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她很怕震怒的皇上,會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用力一掐,她就此香消玉殞。

    「賢弟……」鮮於須喃喃地,滿滿的怒火已化作滿腔柔情:「你是女的……」

    米珠不敢睜眼,只能囁囁地:「皇上,臣……」

    「那朕,是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愛你了?」鮮於須低歎了一聲,右手一把將米珠抱緊,滾燙的雙唇落了下去……

    這個思念已久的滋味,如同想像中的甜美,燒灼著他的心,填滿著他空虛的靈魂,欲罷不能。

    皇上?

    米珠一驚,眼睛微睜即閉,任由皇上掠奪。



第192節:咳咳,親,入v了,咳咳

    二輩子為人,第一次與男人如此親密接觸。

    眩暈,沉迷,被動,無力。從最初的狂風暴雨般的掠奪到慢慢的輕輕品嚐,鮮於須心底很滿足,滿足到不想放手。

    「皇上?」米珠輕輕呢喃出聲。

    清醒過來的第一感覺是,皇上,並沒有責怪她?!皇上,難道還當她是男子嗎?!

    不要啊,她是女的啊!

    這麼一想,奮力推開了緊樓著她的鮮於須,氣喘吁吁地道:「皇上,臣,臣是女人!」

    結巴著說完,米珠沒有勇氣去看鮮於須一眼。靠在衣櫃前,身體緊張得有些顫抖。

    鮮於須低聲笑了,笑得很開心,大手一伸又將米珠攬入了懷裡,在她的耳邊呵著氣,輕輕地道:「朕知道了。」

    米珠驚疑地抬起頭問:「皇上,你不怪我?」

    「朕怎麼會怪你?朕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沒想到最不可能的可能變成真了!」鮮於須緊摟著她道。

    好像怕一放手,這一切就成夢了一樣。

    「你不是,不是,那什麼嗎……」米珠囁囁地問。

    你不是只喜歡男子的嗎?怎麼連女人也喜歡了?!

    後面的問沒說得出口。

    「不是什麼?朕很開心,朕終於有皇后了……珠兒,做朕的皇后吧!」鮮於須道。

    幸虧發現得早啊,一旦給她指了婚,哦,天啊,懷裡的這個小女人居然還想傻傻地等著他給她指婚?!

    好,好,好!

    這下,一件件的事情,得一件件地處理,看這小女人怎麼處理!

    可惡,騙了他那麼久,害他死死地壓抑住自己的想法那麼久!

    做皇后?米珠睜大了眼睛。

    皇上,你瘋了吧?!

    她可是九王爺!

    既然皇上不想殺她,那就證明不想讓別人知道啊!

    不讓別人知道又怎麼能娶她做皇后?!

    「皇上,這個,不太妥吧?」米珠道。

    「朕要把姜尚公給砍了,居然幫著隱瞞朕;朕還要把華天越也給廢了,居然知情不報;朕要把你……」鮮於須的心裡是又怒又嗔又喜,一連說著嚇唬人的話出來。

    米珠仰著腦袋看他,他要把她怎麼樣?

    俏眉蹙得緊緊的。

    好擔心喔!

    「朕要把你牽在朕的身邊,永遠不許離開,還要為朕生一堆的皇子公主,為皇家開枝散葉,讓母后她老人家能夠含孫弄怡,樂度晚年。」鮮於須滿臉深情地道。

    「皇上?」米珠驚詫,生孩子?生一堆的孩子?

    暈,她沒想過這些。

    「嗯嗯,愛你,珠兒。今晚,不走了吧?」鮮於須道。

    米珠聽到「愛你」二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皇上,這依禮不合。」米珠道。

    她現在想明白了,皇上沒有斷袖,皇上只是喜歡她,而且只喜歡她一個人。

    喜歡到不管她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愛的地步。

    這麼多年來的深情,她真的很感動。

    感動到心底有某塊東西很軟很軟,軟得讓她反抱住了鮮於須。

    被她的小手輕柔地環著腰際,鮮於須全身微震,本來聽到那句「依禮不合」想要生氣的話都生不起來。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1:59 AM

第193節:臣是米珠,是米珠!

    「你啊,就愛折磨朕。天生下來就是折磨朕的,從朕看你的第一眼開始。」鮮於須將她摟得更緊,喃喃地道。

    「皇上,臣哪有……」米珠狡辯。

    「第一次看到你,誰抱你,你都笑,唯有朕抱你,你哭!」鮮於須開始跟她算舊帳了。

    這事耿耿於懷了十七年多了。

    「誰讓你罵人家小白癡?!」米珠嘴快,說漏了。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那麼小就有記憶?」鮮於須驚奇了。

    「呃,不是,是長大了聽娘說的。」米珠清咳了一聲,淡定地回道。

    「你三歲的時候第一次到學堂,朕邀你去東宮品食,你不去,還拐彎抹角地說朕沒有原則!」鮮於須幽怨得很。

    這話?米珠歪著腦袋想了一會。

    三歲孩子提的情影飄過:「餓了?到本太子的宮殿去,有很多好吃好喝的給你!」……

    「可是娘說了,肚子再餓,沒回到家之前都不能吃東西!尤其是別人主動給的東西!本王可是有原則的,娘說的話,一定要堅定不移地做到!」……

    「咳,咳,莫有莫有,太子請吃豈能不去,嘿嘿,末有這事末有這事!」米珠頭搖得像撥浪鼓似地否認。

    丫滴,剛才是不小心嘴快承認的,從現在開始,鮮於須說她什麼,她都不給承認!

    「十多年前,第一次送你離京,你卻讓朕在城門口站著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來!」鮮於須又道。

    好吧,剛才那個她不認,那這個她不得不認!

    「咳咳!末有,末有,不是臣不快,而是百姓們擋道,那個不是臣的本意。」米珠還是搖著頭,回道。

    都說了,從現在開始,皇上所有的指責,她都否認!

    「朕第一次去陽關城山林裡碰到你,你居然扭頭就走!」

    「朕說對你一見傾心,你居然還笑問是何方女子!」

    「朕跳下泉水中去找那玉冠,你居然還那麼淡定!肯定是在暗暗偷笑朕!」

    「朕要看你的傷口,你不給!」……

    「莫有,莫有,統統都末有!!」鮮於須一件件說得快,米珠一件件搖得快,統統否認。

    「前幾天,朕看到那個正在洗澡的,是不是你?!」鮮於須越說越激動,攬住米珠的腰的手越發的緊了。

    這個女人!

    害苦他了!

    明明就是看光了她的身體了,她還能那麼淡定!

    也不尖叫,也不哭鬧,居然還「好心地」告訴他,珠弟巡營去了!

    呃!

    米珠一個勁地搖頭,道:「不是,不是!那是姐姐,不是臣!」

    鮮於須聽到這,反而笑了,笑得很奸,笑得米珠心裡打鼓:「那我懷裡的人,是誰?是米珠還是米珍?」

    「不是臣,不是臣!」依著慣性,米珠依然搖著頭。

    搖過之後,忽然一想,咦,這個是臣啊,是臣啊!

    遂在鮮於鬚髮飆之前,趕緊改口道:「這個是我,是我!」

    「你是誰?」鮮於須雙手抱得更緊地問。

    「臣是米珠,是米珠!」米珠有點喘不過氣來地道。



第194節:怎麼能與皇上行龍陽之好?!

    「米珠啊!賢弟啊!我的好珠兒啊!」

    鮮於須歎著,也不惱她了,再惱下去,三天三夜也惱不完啊,將腦袋埋在米珠的脖子裡,低低歎道:「珠兒,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不是在做夢!」

    米珠很感動,眼前這個緊摟著她的男人似乎想要將她揉到骨髓裡去一樣,是那麼的忐忑不安,是那麼的需要別人的肯定。

    原來他並不是斷袖,他並不愛男人,他只是愛慘了她,從來沒想過的那種程度的愛,愛到連她是同性也無所謂。

    而實際上,他是很希望她是女人的。

    那樣,他才能緊握著她的手,一同站在陽光底下,享受生活,享受愛情,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聰明過人的米珠再不明白再不懂,她就是天下最大的在傻瓜了!?

    她感動了,真的很感動。

    從來沒想到皇上對她的感情是這麼的深厚,深得讓她幾乎快要溺死在裡面了。

    她的手抽了出來,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腦袋,喃喃地道:「皇上,你不是在做夢,臣在這,臣是女人!」

    「珠兒!」鮮於須低泣,喃喃地道:「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好怕一鬆手,一切又回到原樣!不要告訴我這又是一個夢!」

    原來,在她是男人的時候,他常常在做這樣的夢啊。

    她到底何德何能啊,居然能把堂堂的皇上折磨成這樣!

    難怪皇上一直在指責她,不斷地指責她,說她是天生下來就來折磨他的。

    米珠又心疼又欣喜,安慰地道:「不會的,不會的。皇上,這不是夢,這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那就好,那就好!」鮮於須低道,一抬首,便又攫住了她的唇,狂野地,密密地,深度索吻,尋找著存在感。

    米珠被動著,被動地承受著,直到二人都喘不過氣來……

    話說楊太后回到寢宮,越想皇上與九王爺這二人,越覺得不對勁;九王爺將來是駙馬的人,怎麼能與皇上行龍陽之好?!

    不行,絕對不行!

    一定要將起火苗頭升起的時候,把它給熄滅了!

    該怎麼樣才能熄滅呢?!

    楊太后眉頭緊鎖,走來走去的想著。

    對了!有了!

    就這樣辦!

    楊太后是混跡後宮多年而地位一直穩坐的人,不可謂說不聰明,不可謂說不狠心。

    招來貼身嬤嬤許姑姑,低聲吩咐了那麼幾句。

    嬤嬤許姑姑聽完雖然大驚,但覺得是為了皇上好,便點頭同意了。

    反正不傷人命,而且太后不會蠢到會想法子來傷了九王爺的命。

    要知道九王爺戰功赫赫,戰場上所向無敵,滅了他等於是滅了樓剎國。

    這點,太后非常清楚。

    所以,這個計謀一實施,對所有的人來說,只會有益而無害。

    楊太后一直穩坐後宮,單憑聰明和狠心還遠遠不夠的,還有一顆縱觀全局仁慈的心。

    因為,這個世上,聰明和狠心的人很多,可是能縱觀全局的以仁慈為出發點的人卻很少。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2:00 AM

第195節:氣也沒辦法,只能乾瞪眼

    這就是為什麼高位,只能有一人的原因。

    聰明仁慈者居上位,講的就是這個意思。當然,殘忍的時候少,仁慈的時候多。

    夜越來越深了,皇宮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最大的幾個人不在,光籌交錯,宴廳裡的臣子們無拘無束,一個個都醉得亂七八糟,成了群魔亂舞的場面了。

    女眷們欲離去,一個個地派人去請示了太后,太后恩准後方才離開。

    李清心很幽怨地望著大殿門口,心裡想著九王爺只是換個衣裳而已,為何這麼久還遲遲不回?

    連皇上也沒有回來。傳旨大公公沒說要散宴,大伙都在這撐著。

    雖然有些女眷熬不住請回了,她依然紋風不動地坐著,就是想等那個好不容易才能見上一面的人。

    就算說不上話也沒有關係,只要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行。

    李相和李夫人看到小女兒癡心如此,只得連連歎氣,說不出安慰開導的話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是楊潔尚書一家,楊潔的三女兒楊蘭枝也出落得楚楚動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皇宴,很是好奇,眼神一直在滴溜溜地打轉著。

    看到李清心跟一般的千金小姐不一樣的表情,有些納悶,便央著父親把她帶到李相這一桌子來,認識認識。

    剛好楊潔看到老友李相一直愁眉不展地,便領著三女兒一起過來,挨著坐下,不著痕跡地聊談了起來。

    李相很不想說,可李清心卻不在意,當楊蘭枝問她在想什麼時,是不是有看中的男子時,她承認了,大方地說了出來。

    當然,這兩個小女子是耳語的。

    碰巧楊蘭枝也很驚訝,九王爺不管是男或女都那般的出色,真的是太厲害了,連她自己的小心肝在看到九王爺自暴身份的時候都忍不住狂跳,暗暗傾心。

    可是看到李清心姐姐這幅模樣,就像是看到不久將來的自己,也陪著她鬱鬱寡歡起來。

    涼氏與米珍雖然有秦浩鮮於真等人圍著說話,見到皇上把小女兒妹妹給拉走了之後,這麼久還沒回來,二人都是擔心得不得了,桌子底下的手相互緊握著,又不能把著急之色太過於表露,真是內外兩種心態。

    只有秦浩這幫從陽關城裡回來的人,早就看慣了皇上總是動不動就拉著九王爺躲一邊去三五個時辰不露面的事,所以並不覺得奇怪。

    米珠的這場表演,驚動了不少人的心思。

    那些早先彈劾九王爺謀反的官員,心思又使壞了起來。

    估計明天早上,一上朝堂,到鮮於須手裡的折子肯定又是一番九王爺男著女裝,有礙身份有礙風化什麼什麼的之類的文章了。

    逐鹿月就是緊跟著鮮於真了,儘管被秦浩他們隔離得遠遠的,她還是一如廄往地直望著鮮於真。

    而鮮於真當作沒看見,仍然是對著米珍笑意盎盎,關懷備至,時不時地說些笑話,將米珍逗得掩唇而笑。

    逐鹿月越看越氣,可氣也沒辦法,只能乾瞪眼。



第196節:米珠被親得桃色蕩漾,玉臉飄紅

    她一想擠過去,秦浩就擋在她跟前,是真的擋,張開了手臂,很無良地擋。

    那眼神都是挑釁的,那模樣兒跟痞子有得一比。

    有本事,你高高在上的十公主就推開爺這偉岸的身子過去,否則免談!

    烤,還偉岸呢!

    逐鹿月眉頭皺得幾乎能擠出水來了!

    去推他那身體?她又不是腦子秀逗了!

    搞不好,兩隻手剛碰到那讓她倒盡胃口的軀體,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她對秦浩投懷送抱呢!

    恨得跺腳,又只能憤憤地坐回原位。

    十五公主鮮於環也過來,好像大家都瞭解她中意的人是九王爺,而皇上也有意將她許配給九王爺,所以沒有對她有多大的為難。

    鮮於環一個勁地粘著涼氏,東問西問,把米珠從小到大的事情都問得清清楚楚。

    越問涼氏是越尷尬,回答得越來越模糊,可人家十五小公主根本就不會看人眼色,依然問得興致勃勃的。

    反正九王爺是皇帝哥哥拉出去的,她放心,絕對不會有別的女人能接近得了她的九王爺。

    呃,暈,這才一晚而已,九王爺就成了她家的了。

    嗯咳,的確是要成為她皇家的,但不是她的。

    咳咳!

    先別說他們了,一說他們說到明天也說不完,說說咱們的親親九王爺與皇上。

    在清心殿裡的兩隻,怎麼親都親不夠,就這樣摟著站著,直到地老天荒,直到天荒地老。

    鮮於須不想撒手,真的不想。

    幸福來得太突然,昨夜裡還在為怎麼給賢弟安排婚事而煩惱,吃著自己妹妹的醋;眼下卻將牽掛了十幾年的人擁在懷裡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幻太虛了,美好到不能當真,如夢裡般,不想覺醒。

    「皇上,臣子們是否在宴殿裡等得太久了?」米珠被親得桃色蕩漾,玉臉飄紅,眼神迷漓,腦子卻還是清醒的,在雙唇分開換氣休息的空檔裡,她輕輕地問。

    這世間的男女有多麼的甜膩,他們就有多麼甜膩;這世間的男女有多麼的粘糊,他們就有多麼的粘糊;心心相印的兩人,總恨時光過得太快,呆在一起的時間太短。

    「唔,別管他們。」鮮於須含糊地說,用臉輕輕磨擦著米珠的雲髮。

    「皇上,不行啊!娘和姐姐也都在呢!」米珠靠在他懷裡,享受著他對她無盡的依賴。

    「再呆一會!」鮮於須道。

    「皇上,你打算怎麼辦?」米珠問。

    她是問她的身份是不是要公開了?

    公開了之後,會不會有人說她欺君大罪要抄家滅族?

    太后他們會不會接受得了九王爺其實是小郡主?

    「朕現在就去跟那幫傢伙說,立你為后。」鮮於須道。

    在他的想法裡,沒有什麼不妥。

    那家老傢伙們不是常常拿他的婚事來說事嗎?

    那他現在已經有人選了,落實了,他們無話可說了吧?!

    「不,不能這麼衝動。省得天下人都說皇上昏君,視祖宗律法於無顧。臣不想皇上落得個不孝之名。」米珠攔住他道。



作者: catkiki    時間: 2013-2-1 02:00 AM

第197節:親親?親你個大頭鬼啦!

    「那要該怎麼辦?珠兒?你就打算這樣隱瞞下去?你讓朕於心何忍?放心,一切交給朕來處理,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如果你不想現在公開,那朕就不公開,但是三年孝期結束後,到時,可要一切都聽朕的!」鮮於須道。

    是喔,皇上曾下令所有皇族都要為先皇守孝三年,如今還差一年了。

    米珠點了點頭,被鮮於須好句「一切交給朕來處理,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的話很感動。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獨撐著大局,不管是在九王府裡還是在軍營裡,她都獨自一人苦苦地撐著。

    不是她有多麼厲害,她也是人,也需要歇息的時候。

    厲害,那都是環境給逼出來的;而是因為她不站出來,沒有人能站出來;她不著手處理,沒有人能幫她處理。

    皇上,對她真好。

    以後,她的身後有皇上了,對嗎?她可以依靠他了,對嗎?

    似乎看出了她眼神裡的意思,鮮於須刮了刮她堅挺秀直的鼻樑笑了,然後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裡,一本正經地道:「以後,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我的身邊,讓我關心你,照顧你;

    你的眼裡只能有我,如同我的眼裡只能有你一樣;

    你的心裡只能牽掛我,如同我時時刻刻都牽掛你一樣;

    甚至連你做的每一個夢裡都要有我,就如我夜夜思念你一樣;

    你不開心,我會哄你開心;

    你開心了,我也會跟著你一起開心;

    有人把你欺負了,你要第一個告訴我,我派上千軍萬馬去修理它滿門;

    若是你欺負人了,也要第一個告訴我,我帶一幫禁軍去給你助陣;

    你哭的時候,只能靠在我的肩膀上哭;

    你笑的時候,要記得投入我的懷抱裡笑;

    見面的時候,第一件事是要親親;

    離開的時候,最後一個動作也是要親親;

    即便不能親親,也要捉住我的手一起走……」

    米珠越聽,額上的黑線越來越多。

    丫滴,貌似這段話,在哪裡聽說過?!

    親親?親你個大頭鬼啦!

    到底有完沒完?

    看著他依然很認真地滔滔不絕的臉,米珠腳跟一掂,將鮮於須的脖子往下一拉,紅嘟嘟的唇堵了上去。

    好了,耳根清靜了!

    鮮於須自然是一喜,接著眼睛一閉,非常的享受。

    雖然剛才二人一直都在親,可都是他親的;這次米珠的主動,真是個意外。

    可人家米珠只是輕輕地讓二人的雙唇接觸一下下讓他閉嘴收聲而已,很快便分開了,鮮於須不滿,摟起她的小蠻腰,用力吻下去!很享受!

    那意思是說,親親,是要這樣滴,懂不!(咳咳,各位看官卻莫模仿,情節需要,水水捂臉飄過,都是看電視給看滴)

    「皇上,李相請旨,是否可以散宴了!」就在這難分難捨的時刻,洪公公的聲音在清心殿外響起。

    二人分開,米珠低下了頭,很不好意思地;鮮於須是一臉滿足地看著她,大聲回道:「散吧!都散去!告訴涼氏與珍郡主,朕與九王爺要徹夜商量國事,今晚就留在宮裡!」

    嚇?!商量國事?!

    米珠羞紅了臉,這傢伙,臉皮真厚真真厚!



第198節:今晚,圓了為兄多年來的夢想吧!

    洪公公鬱悶了:眼下有什麼要緊的國事需要與九王爺徹夜商談的?是敵兵進犯還是樓剎國出現了天災人禍?明明才舉辦了皇宴,歌舞昇平,一派祥和啊!

    「傳旨散去就行了!本王馬上回殿與母親姐姐一同回府!別聽皇上的,哪來的什麼國家大事!」米珠道,嗔怪地看了一眼鮮於須,之後七手八腳地捧著他先前給她的衣物進了內房。

    二人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如今水到渠成。

    當所有的誤會都解開,知道對方的心思的時候,沒有什麼可拘束的。他的就是她的,隨意用。

    米珠輕輕地把珠簾拉上,話是那樣說,可在一個大男人的眼皮底下脫光了換衣服還是有點那個什麼的。

    物品可以共用,身體……暫時還是守禮的為好。

    米珠吁了一大口氣,壓在心頭多年的恐懼,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如果她能早點知道皇上對她是男女之情愛,也許就不用遮掩戰顫到現在了。本以為會被滿門抄斬的,卻不想是這樣好的結局,好的開始。

    只要皇上不介意,手底下的臣子們,誰還敢多說一句?

    換句話說,整個樓剎國,只要鮮於須站在她的背後,她想橫著走,都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何況她本身品性純良,一心為國為民,更加不會有人有弁議了。

    只是身份突然公開,那肯定會引起騷亂。

    所以,還得一步一步地來。

    先讓一部分人知道理解同情,再慢慢地由這部分人公開出去。

    「諾!」洪公公猶豫地應了一聲,似乎離去傳旨了。

    皇上沒再發話,證明是認同了九王爺的話。

    「皇上能否娶得到他心儀的女子做妻子,也是國家的頂頭大事,懂不?小珠兒!」鮮於須隨後掀開珠空簾跟入低聲笑道。

    米珠回頭看了他一眼,臉紅得要命。

    丫滴,這傢伙,好歹非禮勿視一下行不?!

    幸虧姐已經穿上一件裡衣了。

    鮮於須站在米珠身邊,拿起衣服,輕輕地套上。

    這個賢弟啊,變回女子之後,居然是這麼的愛臉紅!

    咳咳!

    米珠自己想歪了。

    人家鮮於須是純純的大男生,沒經歷過情愛的,怎麼會有那些不好的行為舉動,他進來,只是純粹地想幫她穿上衣服罷了!

    順便看看米珠一直不讓他看的箭傷。

    看到隔著一件紗質裡衣還能看清楚的箭傷疤痕,鮮於須心裡一陣難過,將中衣給她套上。

    「皇上!你的權利通天,還擔心娶不到心儀的女子?話說,你心儀的女子是哪個?臣願效犬馬之勞,幫你捉回來!」米珠套好衣服,邊冠著頭髮,邊笑問。

    鮮於須一聽,手一伸一摟,佯裝生氣地道:「嗯嗯!想當年,在陽關城,為兄也說有那麼一個美麗如仙的姑娘的時候,賢弟也說若有那樣的姑娘,一定會打包好親自送上門來的!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

    還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乾脆,今晚,圓了為兄多年來的夢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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