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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26 PM

佐島勤 -【魔法科高校的劣等生.SS】

【封面圖】:

【內容簡介】:
二零九六年度的『全國魔法科高中親善魔法競技大會』是次世代的魔法師們進行的競爭的舞台,但在那之下,關于開發魔法兵器的陰謀正在進行中。

使用『吸血鬼事件』中來到日本的知識生命体寄生物,開發出的禁忌人形兵器『寄生人偶』,以九校戰的新競技『越野障礙賽跑』作為舞台來進行運用實驗的計划...。

這個計划是把參加九校戰的魔法科高中生當作是實驗對象,危險和非人道的存在。

達也在作為第一高中技术人員參加九校戰的時候,開始進行行動阻止實驗。

……但是,在富士山下展開的熾熱戰斗不單只有這樣。

『里』側發生的謀略和斗爭,而『表』側,今年也展開了圍繞著九校戰優勝而展開的戰斗。

秘碑解碼的選手 吉田干比古,則是陷入作為名家出生的壓力和心結的故事『龍神的俘虜』。

新競技的操陀射擊選手,愛美則抱著不習慣的問題而挑戰的故事『SHOTGUN!』。

女生那邊的著目比賽,冰柱攻防,則是圍繞著雫和花音展開的超强烈攻勢的故事 『明明一個人就做得到』。

而黑羽姐弟被賦予了,不被其他人發現和達也的關系『無事地』完成九校戰的任務,圍繞著這個課題的故事 『引人注目任務』。

然后,解明並不是選手的雷歐和艾莉卡的過去的故事,『玫瑰的誘惑』。

【原日文書名】:魔法科高校の劣等生 (SS)

【原所屬文庫】:電撃文庫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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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28 PM

本帖最後由 welsper1137 於 2016-10-24 10:24 PM 編輯

龍神的俘虜

前言

二零九六年七月二日,震撼了第一高校學生的消息流出。

通知關於九校戰——『全國魔法科高校親善魔法競技大會』中的競技項目進行了大幅度的變更。

那是對選手有著十分高風險、充滿軍事色彩的項目,恐怕是因為受到魔法師活躍的橫濱事變所影響吧。

但是在這背後,有一個關於開發魔法兵器的陰謀隱藏著當中。

透過匿名者送來的電郵而得知這件事的達也,在經過調查後得知了使用寄生物(parasite)而研發的『寄生人偶』將會以九校戰的新項目『越野障礙賽』作為舞臺進行實驗的計畫。

實驗計畫以參加了『越野障礙賽』的魔法科高校生作為實驗對象是十分危險及非人道的事。

達也作為第一高校的技師參加了九校戰的同時,進行了阻止這個計畫的行動。

在各種不同的想法和陰謀的交錯之中,在進行著『越野障礙賽』的富士人工林的書海中,達也與十六台『寄生人偶』為敵,在不斷受傷的同時逐個擊破他們。

但是在二零九六年的八月,在富士的草原中展開的戰鬥並不止這個而已。

在謀略和鬥爭的表面舞臺上,以今年也要取得九校戰冠軍的魔法科高校生們,進行了無數熱烈的戰鬥。

然後除了這個以外還有.....

在這裡,將會為大家介紹魔法科高校生們戰鬥的記錄中的一個角落。

【二零九六年八月十三日】

在二零九六年度的九校戰,第九日的晚上。

一高的晚餐會場由昨天充滿壓逼感的氣氛變得高漲起來。

『光井,恭喜你獲得冠軍』

『裡見居然獲得亞軍真厲害啊』

『真的。同時取得冠亞軍的壯舉,重現了去年的新人戰呢』

穗香和昂被三年級的女生們包圍著,被送上熱烈的祝賀。

『中條也辛苦了。真不愧是你。能夠出色地把CAD調整到能夠凸顯裡見的特長上』

『謝謝你。五十裡君。雖然最後還是輸給了司波君』

『我們是同隊的這樣不是很好嗎?再說那個是有點不同的』

五十裡和花音祝福,鼓勵著梓。

『司波,辛苦你了』

『還是不變地出色的技術呢』

在不知道為什麼以生硬的態度慰勞著達也的服部的旁邊,桐原(恐怕是以作為朋友的態度)一邊笑著慰勞達也。

她們並不單單只是當時人,而是真的作為關於今天比賽的話題而被受矚目。

但這邊稍微有點開心但又不安的空氣,考慮到背景的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九校戰,在第四日完結後一高的成績是位列第二的三百九十分。

而和第一的三高的分差,則是六十分。

在昨天,一高的分數是五百七十五分而三高則是五百八十分。

然後在今天,大會第九日完結的時點,對著三高的六百分一高,一高取得了六百五十五分。

逆轉了自從第二開始便落後于三高的狀況,站在了頂點。

之前評判也預測過『最強世代』的畢業,應該會令一高陷於苦戰。

但實際上,的確一直都處於苦戰狀態之中。

多少,會感到焦躁也是當然的。

『服部,現在安心還早。我們在明天才是正式上場的時候』

三年生的三七上凱瑞在服部的背後對他搭話。

而坐在服部旁邊的達也則拿起了箱子然後站起來,凱瑞說了聲『不好意思』就坐在位子上了。

『吉田也坐下吧』

在凱瑞的旁邊,坐在服部對面位置的沢木,去了慰勞在新人戰活躍的一年級生們了。

幹比古被凱瑞叫過來,然後乖乖地坐在了他指著的位子。

『如果我們失手了的話,難得女生們逆轉了的功勞就浪費了』

『我知道。明天就這樣,全部取得勝利。然後就親手為一高的綜合優勝作出決定性的了斷』

即使在明天的秘碑解碼取得勝利,和現在綜合第二位的三高也只有九十五分差距。

今年的規則中,最終競技的越野障礙賽的排名是有可能逆轉的分數,但事實上也是決定冠軍的分數差。

然後在秘碑解碼的循環賽中,在總共十場中的第五戰完結的時候,一高和三高也是取得了四勝零敗的戰績。

在沒有交戰過的情況下。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嗯。明天終於會和三高進行直接對決。不管怎樣也要贏』

受到服部強心劑般的話影響,凱瑞作出了必勝的宣言。然後看著吉田。

『吉田,麻煩你維持著今天的狀態去比賽』

『我會努力的』

幹比古雖然被突然搭話但仍然沒有慌張,穩重地回答了。

露出了必勝意志的臉這件事,幹比古和兩個學長是一樣的。

把想子輸進CAD中。

利用它透過CAD中樞感應石的情報體,把體內的電子信號轉換為想子信號。

就這樣把輸出的啟動式,透過肉體送入魔法演算領域中。

『……嗯,沒問題。還平常一樣般出色的調整呢,達也。』

『那是我的工作啊』

達也冷淡地回應了幹比古的稱讚。

幹比古知道達也的並不是想要表現出裝作的態度。

因為他以自己的工作為榮,所以更加不會輕易地誇讚自己的工作。

而且,對他來說這只是擅長的其中一項技能。

達也真正的本領是更根本的構築整個魔法系統,CAD的調整也只是為了這項能力的一個技能而已。

『老實說我其實是想用和你平日用慣的介面的。多少和你用慣的不同就麻煩你忍耐一下吧。』

『不,已經很夠了。和其他要使用還沒有用慣的劣等CAD的學生比的話,我已經算是被優待了。』

那並不是勉強。

從上個冬天就開始用的扇形法具。

以金屬製造的咒符以扇子般的形狀接起,然後中心的部分伸出來,施展了刻印魔法的感應性合金的線則把想子波振動器纏在手腕上,混合了咒符和CAD的術式輔助具。

服從的精靈會因應咒符上描畫的象徵作為命令=魔法式而自行發動,然後把它投射到咒符上來命令精靈行動,然後發動魔法。

相對於此,這個輔助具利用咒符上刻印的模式,令等於啟動式的信號以號碼來傳送進發振器,然後透過發震器輸出想子波送入魔法演算領域中。

這樣做的話對精靈的指令便會半自動的構築起來,然後在這之後就和一般次序一樣對咒符投射。

透過這個方法,能夠以不遜色於CAD的發動速度以咒符來發動魔法。

但遺憾的是,從咒符中取出想子訊號的的部分違反了九校戰的規定。

雖然有以卡片型的單一啟動式的特化型CAD和其組合的想法,但因為這個是薄化的部分,抵觸了規定。

最終只能把市販的CAD中的程式改掉然後使用。

達也對於這個結果懷著不滿。但是幹比古就認為這樣就足夠了。

在去年的新人戰突然作為代打出場時也使用了達也調整的CAD,但那怎說也只是短時間內湊出來的,他自己是充分理解的。

在去年也想過只是因為工程師的技術就能夠令CAD變得如此易用,但今年體會到的是更誇張的東西。

能夠更容易,輕鬆地使用魔法。

『對此作出埋怨的話會被上天懲罰的。在這之後就不是工程師的責任而是選手的責任了,我應該努力的地方。』

『喔。你也能夠說出這種有幹勁的話嘛』

突然插入的聲音令達也和幹比古都看向了調整作業用車輛的入口。

從露營車改裝的作業車的入口可以看到艾莉卡偷看的樣子。

『艾莉卡,怎了?』

『嗯,因為想子波沒有在放出了,所以就覺得調整應該完結了吧。要去喝茶嗎?大家在等哦』

『你是來叫我們啊』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在這輛車的旁邊而已』

艾莉卡說完後達也把臉轉過幹比古的方向。

『幹比古?怎辦?你必須要做的調整已經完結了,就這樣回到房間休息也沒問題的?』

『不,我去和大家喝一杯。這樣的話會更容易睡著。』

『了—解』

艾莉卡把臉收回去。達也和幹比古則跟著她後面。

在下車的地方就看到了組合式的桌子了,而可摺式的椅子也放好了。

而上面則是作業車的天窗伸延出來的天幕。稍微有點野餐的感覺。

兩人的作為已經被準備好了。

達也旁邊的是幹比古和深雪,而幹比古旁邊的是達也和美月。

『兄長大人,忙到現在真的辛苦你了』

深雪把咖啡注入達也的杯子裡。

『那個,吉田。請用』

而美月則把綠茶注入了幹比古的杯子裡。

『啊,你特意幫我準備了吧。謝謝你,柴田』

和幹比古所說的一樣,杯子裡裝著綠茶的就只有幹比古而已。

『雖然準備茶的是pixie』

『吉田你不會眼中只有美月一個人吧』

桌子有兩張。那是因為參加茶會的人數已經超過一張桌子可以提供的空間了。

然後旁邊的桌子傳來了聲音。

『昂!艾米兩人都不要說這種欺負人的話啦!』

『穗香,他們兩個是在羨慕吧』

『才,才不是哇!才沒有羨慕喵!』

『艾米,冷靜點….。我快認不出你是哪裡的人了』

『說回來,你在哪裡學到這種話?那種方言』

『那是方言嗎….』

聽到旁邊混亂的對話,幹比古的臉因此變紅並露出了笑容。

『什麼啊,幹比古。不是好好的在放鬆嘛。我以為你會更加緊張』

對著坐在對面的雷歐的話,幹比古笑著左右搖著頭。

『我沒有放鬆。怎說呢,就像自然地鬥志就湧上來了。什麼不想也會有一種『絕對要贏』的心情在』

『誒….小幹,這是很好的狀態呢』

聽到幹比古說的話,艾莉卡真心地感歎了。

『很少心情會變到這種地步。不是真的心裡踏實的話就不會這樣。這樣的話看來能夠期待一下明天呢』

『嗯。一定會贏的』

在這樣說的同時,幹比古心中也有壓力在。

但是想起連勝負的立場也站不到的那天,即使現在這樣也已經覺得很舒暢了』

(是啊。我以為自己以後不會再擁有這種踏實的感覺。如果沒有那天,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

現在的話就能夠知道。

那是連事故也算不上的東西。

那是總有一天必定會遇上,自己必須要跨越的試煉,現在的話,就能夠明白。

那是在魔法科高校入學試半年前的那天發生的事,自己的魔法變得不能隨心使用。

導致自己不及格,不能獲得有八片花瓣的紋章,被當成雜草般看待。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過不堪了。

但那正是天意。正因為是二科生,才能和這些同伴們相遇。亦能和他們建立了友誼。

【二零九四年八月十七日】

西曆二零九四年八月十七日。舊曆七月七日。

在陰曆中七夕的晚上,吉田家每年都會舉行重要的儀式。

儀式的名稱是『星降儀式』。

那是偏離正統的宗教,被傳統的宗教者稱為『邪教之徒』的吉田家,利用了神道中『降神』的技術,召喚出甚至能夠影響『國家』等級的大規模氣象操作神靈——大規模獨立情報體(也可以叫作孤立情報體)的競技儀式。

這裡說的『國家』是指府縣制被引入前的『令制國』。

是指在廣域行政區被導入前,和縣一樣規模的領域。

然後『喚起』不是指精靈、神靈、妖精——fairy,而是把召喚出妖怪、妖魔的精氣——活性化。

即是指連結上神靈,然後把其啟動,透過當中來判斷魔法的優劣,吉田一族的競技會。

(根據神道的『歸神』是召喚魔法,『降神』則是喚起魔法)

從古時起,在這個儀式中表現出最優秀的技術的人就會被選為繼承家族的人。

因此在這個時期中曾經發生過不少血案,在經過反省後現在決定了基本上就是吉田家的長男會成為下屆當主。

但是即使在和競選當主無緣的現代也好,在一族中決定最優秀的術者依然擁有重要的意義。

而且,『星降儀式』中如果弟弟或是表兄弟展現出比長男更優秀的技術,有著把繼承權讓給那個人的裡規則存在。

現在的當主,即使幹比古兄弟的父親,是四人兄弟中的次男。

直到現在,吉田家的下屆當主仍然是被定為幹比古的兄長,元比古。

他只有幹比古這一個弟弟,沒有姐姐和妹妹。但是表兄弟的男子總共有九名。

只有他們兩兄弟反而是例外地少,重視血統的古式魔法一般而言都擁有很多兄弟姊妹。

特別是現當主兄長的兒子們,每年都充滿鬥志地參加這個儀式,為了奪走元比古身上的下屆當主的位子。

最重要的是,直至去年展示出能夠威脅到元比古地位的喚起魔法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元比古的親弟弟幹比古。

被稱為『吉田家的神童』的幹比古,有了在神靈魔法(吉田家叫作精靈魔法)的基礎喚起魔法的技術已經超越了兄長,直逼當主的技術的傳言。

已經在去年的儀式中展現出第二名的技術,被認同的幹比古。

但幹比古沒有任何想要代替兄長成為當主的欲望。

他的性格較為自製,以及和指導者不和的性格。

雖然本人有自覺,但仍然覺得當主應該由兄長元比古去做。

他的欲望,他的野心,在另一個地方。

——站在所有自然精靈頂點的神靈『龍神』。

用自己的雙手去完成使役他的咒術。

那是幹比古的野心。

同時也是吉田家代代的遺願。

吉田家的祖先據說是祈雨師。

並不是某個有名的神道名門『吉田』氏,是哪一條村中都會有一名的咒師。

但是有一點錯誤的是,吉田家的祖先是擁有真正的力量。

並不是預測比任何人都要準確的程度,也不是能夠透過風及雲的流向進行天氣預報,而是真正能夠呼風喚雨的力量。

但是,那是微小的力量而已。

祖先擁有的力量能夠利用風把雲集中,原本是甚至能夠讓不能下雨的雲變為雨雲的程度。

但那對於乾燥的空氣,長期強烈的日照卻不能發揮任何作用的力量。

祖先居住的村子,最終因為旱災而毀滅了。

村人忘記了以前收到的恩惠,把仇恨都發洩到祖先身上。

之後,那個祈雨師的子孫們,利用身上流著的血中的力量,不斷尋找著能夠對付旱災的術式。

把河流這截停,化為池。

改變地下水的流向,在不可能的地方挖井。

操縱更大規模的風,呼喚更遠的雲。

在各種失敗中,吉田家得出了一個結論。

——最終,在沒有水的地方什麼術式都是無效的。

要克服旱災,就必須要把水喚來。那麼,在哪裡獲得水呢?

不管受到多久的日照,仍然會有大量水湧出來的地方在哪裡?

想到這裡的話,答案就不難知道了。

——海。

他們靠著自己的力量到達了『水迴圈』這個答案。

在日本說起海神,就是龍。

雖然那時佛教傳來後的概念,但是起源完全不重要。

同時身為海神和水神。

龍宮就是支配著海的存在,能夠乘雲飛天,呼風喚雨『龍神』。

那就是吉田家所追求的降雨的根源。

吉田家的祖先拜訪了各個奉祀龍神的神社,請求裡面的人教他對於仙人駕馭龍的技術所需要的陰陽道及修驗道,以及去請教以龍作為守護神的佛門。

他們無視了宗教追求的德行以及智慧,只是尋找著通往龍,通往駕馭神的道路。

最終視為最重要的克服旱災這個目的化為次要,把發現所有關於龍神的術法作為最大的目的。

結果,吉田家就成為了古式魔法的名門了。

現在吉田家的教義是在自然現象的化身,精靈中最上位的龍神。

而使役其他精靈的咒術,干涉大規模精靈 = 神靈的咒術,就成為了到達使役最上位的龍神的線索。

總有一天要親手創造出『到達神的境界』的咒術。那是幹比古的願望,在這個願望面前繼承家族什麼的都是小事,不如說應該把應該把家事的時間放到解明咒術上,把自己現在的地位看作是障礙。

所以,即使有對兄長的對抗心存在,也只是在意『星降儀式』上能夠召喚出多高等的神靈這一點而已。

元比古的演術在最後數上去的第三個,幹比古之前。那是反映出去年『星降儀式』的實績的排名。

元比古站上了祭壇。

幹比古專心地看著他。

他們兩兄弟的關係並不差。

那是因為他們年齡有差距——元比古比干比古大七歲——兩兄弟沒有吵架過,但同時也沒有一起玩耍的經驗。

幹比古把他當為長輩尊敬,而元比古則把弟弟優秀的才能從周圍的嫉妒下守護。

在小時候,元比古就是幹比古的老師。

在幹比古的才能開始超越元比古的能力的時候,幹比古就變得喜歡一個人修行了。

他在無意識地,想要避開有人比較自己和兄長才能這件事。

他討厭聽到別人說兄長的才能比自己差這件事。

但是,只有在這個儀式上不能夠這樣做。

一定要展現出自己才是配得上『到達神的境界的咒術』的人。

所以就要把身為最大對手的兄長的魔法,聚精會神地觀察。

兄長抬頭看著放在祭壇上的鏡子。

被設定面向南邊的祭壇之境,被調整到能夠看到北極星。

(不是咒符?)

看著兄長伸向鏡子的物體,幹比古意外地想著。

元比古受傷拿著的,是神樹的樹枝,玉串。

雖然吉田家的魔法是以神道的思想作為基礎,但技術面上受陰陽道的影響較大。

但是元比古準備進行的儀式和神道的形式十分相似。

並不是和神道儀式一模一樣,但是是準備以類似的形式進行喚起神靈的儀式。

(是木棉四手嗎…….?)

幹比古直覺地猜到了綁在神樹樹枝的並不是紙制的,而是很少見的木棉。

而且這個木棉四手並不是掛著的,而是造成貼著的狀態。

(用木棉造咒符,然後把它們貼上去弄成四手…?)

幹比古認為那是相應吸收了無數宗教秘書的吉田家的魔法的術具。

而這樣感覺到的不止是他,看著儀式的一族中也有幾個人發出了感歎。

他們和幹比古一樣,察覺到元比古正在用的是什麼。

元比古保持著拿起玉串的姿勢,那並不是奉給神的,而是鏡中所反映出的北極星——北辰。

北極星是天帝的星同時『辰』也有龍的意思。

沒有咒文或是祝詞。

甚至連一絲氣息也沒有。

只是把『力』——可以叫作靈力,法力,甚至是魔力,心的力量,吉田家就只是單純稱為『力』——注入為了這天特別準備的術具中。

(…..連結了?)

幹比古確實地,感覺到兄長和『什麼』連結起來了。

那是遠遠地超越人類的意識,巨大的,什麼。

元比古的臉因為過度的精神集中導致臉色蒼白。

為了喚起未曾接觸過的巨大神靈,拼命地保持連接,勉強著自己。

有風吹起來。

元比古的祭服,頭髮,拿著的玉串也好,完全沒有動搖。

那對於幹比古,幹比古的父親,以及看著祭壇的一族也是一樣。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風。

漸漸風的力量加強,最後化為了和暴風,透過心感知道了。

『風神….?』

在巨大的風聲中,有人低聲說出了。

『這種『風』,不就是風神的嗎…?』

聽到這把聲音後,幹比古抬頭看向夜空。

而他的左右的人,同樣也看著天空。

在他們的頭上出現了巨大的,風的漩渦。

『把風神,喚起了嗎….?』

低語化為騷動,在祭壇的周圍響起。

嚴肅的空氣包圍著這區。

在當中幹比古看著天空,感受到了一隻手指也動不了的壓力。

然後最終,風停下來了。

元比古的呼吸變得慌亂,肩膀不斷上下移動,精疲力竭地向一族行了一禮。

歡聲響遍了祭壇。不能控制的狂熱,透過言語不斷稱讚元比古。

說出,超越了預期啊。

說出,不愧是下屆當主啊。

說出,今年第一的術者就決定是元比古了。

對於最初兩點,幹比古表示同感。

但是,對於最後一點就不認同了。

(的確兄長大人的咒術實在是精彩。連術具也是自製的,為了今天而準備萬全這點一目了然)

看著輔助儀式進行的年輕女性弟子扶著兄長走下祭壇,幹比古這樣想著。

就連滿足的離開也做不到般盡力,兄長成功地喚起了風神了。

在重要的儀式就能全力發揮。

雖然是這樣但兄長仍然是值得尊敬,幹比古直率地這樣想著。

所以他——

(我也,把自己的一切賭上。把自己的所有,今天正就是這一天。)

幹比古把動搖的內心平靜下來,讓頭腦清晰下來。

在判斷力自己已經有足夠的精神集中後,便正式地站起來了。

騷亂結束。

再次集中在儀式上的一族的眼光,一同朝著走上祭壇的幹比古上。

儀式是在野外進行的。

在離開人煙的山中設立特別的祭祀場,在夜中能夠聽到風聲和蟲鳴的聲音。

即使是這樣,在此時,傳到集中在儀式上的人的耳中就只有正在走上祭壇的幹比古的腳步聲。

幹比古調整了自己的氣息。

在袖中拿出了咒符,張開成扇狀。

並不是一張咒符,而是九張咒符同時合作展開的一個咒術,那是他花了三個月寫出來的作品們。;

『等等,幹比古』

在被異常的氣氛壓倒的一族中,出聲的是當主,幹比古的爸爸幸比古。

阻止進入術式的術者。

這樣的行為即使是當主也會被非議吧,就是如此的異例。

幹比古沒有一絲混亂的樣子,收起咒符,回頭看。

『怎樣了嗎,父親大人』

但是那並不是完全的平靜,能夠從留在祭壇上的東西看到。

如果考慮到禮儀的話,是絕對不能以這種在上的姿態跟當主說話。

『你剛才,是想喚醒什麼?』

但是幸比古並沒有怪罪。

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動搖。

幹比古在稍微的猶豫過後,決定回答。

『我打算,喚醒龍神』

動搖擴散了。在當中有一半驚訝地說出『不會吧』,剩下的一半則是說出『終於』並作出期待。

『住手吧』

對於此幸比古的答案,令他們的期待落空了。

『為什麼呢?對於參加這個儀式要召喚什麼不是自行決定嗎』

對於幹比古的反論作出認同的,不止一兩個人。

術者是孤高的存在。

而他們的孤獨與榮耀,即使是親人也不容許其侵入。

幸比古十分清楚這個道理。

即使是這樣,他仍然選擇阻止自己的兒子。

『幹比古,你認真要在沒有『水晶眼』的指引下喚起龍神嗎?』

當主的話再次引起騷動。

『那是….沒有必要找這種東西』

『幹比古,龍神所擁有的情報量是多得無法與其他神靈比較的』

從幸比古的口中說出『情報量』,令某些聽到的人眉頭繃緊了。

吉田家的魔法沒有特定的宗教背景。

只是單純地無差別吸收了必要的技術。

當中亦有被厭惡的邪法和禁忌存在,而他們對於踏足於這個境界並沒有任何猶豫。

(作為代價,學會了邪法的人在吸收了技術後就被處理了。多得這樣,吉田家才沒有淪落到被成為『邪教集團』而被魔法界排斥)

但是,對於這個世紀被體系化的現代魔法感到避忌的人,在一族中並不少。

那是因為複雜的矛盾,同時也包含著不認同現代魔法的意見存在。

幸比古在這樣的一族中被這種感情形成反效果,反而積極地吸取關於現代魔法的知識。

他對反對意見的人這樣說。『我們一族的魔法,原本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即使是這樣,仍有對於現代魔法存有反感的人。

對於以現代魔法理論阻止兒子的這件事,表現出不快的人,就是因為這樣。

『龍神是水迴圈中的獨立情報體。包括水,風,火的理,而且是由極之廣泛的情報所構成的。要使役龍神,就必須有『眼』從情報的大海中作出引導』

要使役龍神,不對,只是和龍神接觸也好,只有一個術者已經很不足。

喚起和控制的術者,要作為神靈的核心和突破口的部分,力量更微弱的部分,從那邊指示進入神靈中樞部分的道路,這是現在吉田家的結論。

『雖然是這樣說父親,那全都是假說而已』

但是幹比古,對於前人的研究成果公然作出了懷疑。

『再說要看到前往龍王住的水晶宮的道路,『水晶眼』的主人本身就未確認,只存在於傳說中。吉田家已經在這二百年中,不斷尋找著水晶眼的主人。我認為現在正是要踏出最後一步的時候。』

幾個弟子們對於幹比古的話作出了贊同。

在一族之中,明確地表示贊成的表情也不少。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在無數次尋找中也找不到的,水晶眼的主人。

『世人都把魔法認為是傳說中的存在。以無法確認作為理由,判斷為不存在的事物』

幸比古平靜地回應了幹比古的反論。

『那是因為….我們把知識隱藏了….』

『但是魔法是存在的。我們自己就是證據。魔法對於不知道它的人來說只是傳說中的,但現在誰也知道魔法是存在的。幹比古,為什麼你能夠如此肯定傳說中的水晶眼是不存在的?』

幹比古對於父親的話,沒有道理能夠足以回應。

『即使是存在的,如果不能找出來的話也沒有意義。如果我不能在我生存的時間內遇上他的話,對我來說就是無意義的。水晶眼的主人不在這裡的話,我認為往其他方向前進是沒有錯的』

但是幹比古,把話題的方向轉換了。

『父親大人。這個『星降儀式』是為了什麼存在?我們吉田家的目的又是什麼?』

以大義作為名分,把道理擊潰。幸比古正因為身為當家,才無法對幹比古的論點作出否認。

『…….元比古,你也對幹比古說些什麼吧』

幸比古並不是作為當主,而是作為父親向長男求助。

『父親大人,我沒有任何話可以對幹比古說』

但是,元比古對於幸比古的話沒有作出回應。

『原本的話,喚起龍神的術是對我挑戰的術法。但是我沒有那種力量。只是喚起了單一屬性的神靈我就已經變成這種慘況了。』

這樣說,對於自己的身體仍然無法維持平衡的元比古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而且,這個『星降儀式』是術者向一族展現自己的技術。作為兄長也好,我也不能作出妨礙』

『兄長大人….』

意料之外的掩護射擊,幹比古無言了。

『但是幹比古,不要勉強自己。你的力量在場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到達神的境界的術法』是最高難度這件事大家也知道。如果感覺到會勉強的話,就馬上中斷咒術吧』

『…..我知道了』

元比古並不是想表示自己想要『今年第一的術者』的名聲而這樣說,幹比古也知道。

兄長只是在為自己擔心。

懷有反感的心情是十分醜惡的,作為態度也不堪入目。

對此幹比古十分瞭解。

但是同時,絕對要成功這樣的意識在幹比古中萌芽卻是事實。

幹比古轉向祭壇的鏡子。

已經沒有任何阻止他的聲音了。

再次拿出咒符排好。

在這裡描繪的文字和模式,會讀出構築魔法的次序。

用現代魔法的用語來表現的話,就是把想子流入咒符,把傳回的信號根據次序送入魔法演算領域然後建立魔法式。

之後把組織起的魔法式投射在咒符上然後覆蓋。

透過這樣做,咒符就變成了控制精靈,即是獨立情報體的控制器。

即使獨立情報體的規模太大無法完全控制也好,仍然能夠傳達術者意思的通訊機。

精靈簡單來說,就是記錄了自然現象的想子情報體。

物理上來說不擁有任何能力。

只是把自然現象發生的經過記錄,沒有擁有作用點和方向的情報,就這樣把現象具現化。

向想子情報體輸入作用點和方向的情報,根據此透過獨立情報體進行事像改變的精靈魔法,就是SB魔法的真身,為了這樣連結上想子情報體,在可以輸入作用點和作用方向的情報的狀態下把情報體活性化就是喚起魔法。

要喚起精靈,首先必須要找出了符合目的的精靈。

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尋找所需的精靈的必要。

『龍神』是『水迴圈』的獨立情報體。如此巨大的情報體是不可能找不到的。

問題就是在這之前。

要和情報體連結,並不是單單只需和闇雲接觸而已。

必須像收音機般調整到相同的波形。

但不用說過程比收音機的複雜很多。

波長和振動波,它變動的規則性。

比起調音倒不如說更像分析曲線暗號的過程。

如此大規模又複雜的獨立情報體,要吻合的波形變化很大。

即使能夠解讀波形,接下來術者還要面對來自情報量的壓力。

那是淩駕了人類精神中擁有的情報量,自然現象的情報量,但會在意識中出現的部分只是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但是這樣也會直接被自然現象的情報量壓倒。

大多數都是在意識壞掉之前中斷連接。

因為和獨立情報體接觸而變成廢人是十分罕見的,但作為魔法去看卻是失敗。

配合波形,承受壓力。

在這之上,要儘量將對方支配,然後令它變為可以誘導的狀態。

不用說,讓情報現象化所需的活動性也要持有。

如果真的有人擁有水晶眼的話,同調,即使在配合波形這個步驟就會變得十分容易進行。

但是,要忍耐壓力的過程,最終還是要術者自己進行。

幹比古認為,如果水晶眼的只是為了簡化同步而存在,就沒有必要。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而停滯不前的話,倒不如由自己去完成所有的過程。

幹比古這樣想著,把意識集中在控制器的咒符上。

很快就抓到了龍神的氣息了。

直到現在仍然和預想一樣。

但是,卻無法和它進行同步。

即使讀取了波長和振動數,馬上就會產生變化。

波形變動的模式實在太過複雜,在不斷嘗試同步的同時,體力逐漸被消耗。

但是幹比古靠著相應『神童』之名的集中力和持久力,不斷把自己的想子波和龍神的同步。

這是看著幹比古的人都會感覺到吧。

在不久後,圍著祭壇的人開始騷動了。

騷動最終化為,

——要連結了

——要連結了

——要連結了

變成了這些聲音。這些話,從高級的術者口中漏出了。

(…..抓到了!)

完全同步了。感覺到的幹比古,在此時。

《滿足我…..》

就像山聲,水聲,如此遠的聲音傳到了幹比古的耳朵。

(幻聽?)

那明顯的,不是耳朵聽到的聲音。

幹比古不理會聲音,為了確認自己已經連結上龍神,把已經同步了的想子波輸入,和對方的想子波進行接觸。

《滿足我….》

比起最初更近,聽到這把聲音。

《滿足我….》

幹比古對龍神送出更強的想子波的話,那把聲音就更接近了。

《滿足我》

(這難道是,龍神的聲音?)

這是不可能的,幹比古這樣想。

龍神是不會這樣隨便說話的,他的真身應該是『水迴圈』這個獨立情報體。

幹比古在這樣想的下一秒,比起剛才強多倍的聲音,轟炸了他的意識。

《滿足吾!》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幹比古的喉嚨中發出了慘叫。

他對於此並沒有自覺。

意識被燒斷般疼痛,還有熾熱。

自己魔法的泉源,現代魔法學中的魔法演算領域被強制地高速活動著,沒有理由地知道了。

然後在找回意識當中,幹比古就忘記了這件事。

無法記起了。

想子不斷從自己身上流失。

是被奪取了,他這樣想。

是被吃掉了,他這樣想。

無法忍耐這股喪失的痛楚,幹比古就失去了意識了——。

【二零九五年一月某日】

在吉田家,道場對面的內庭中,有一個少年正在拿著攜帯型的CAD熟練地操作著。

用雙手敲打著大型平板的少年沒有一絲的動搖。

那是重複了數百次,數千次同一個動作才會自然得到的技術,就在這少年身上。

少年的面前放了火把。他的眼中,只有沒有點火的火把身上——瞪著。

少年在操作完CAD後約過了一秒。

火把一氣燃起來了。

『可惡!』

少年憤怨地說。

『好慢!太慢了!我為什麼會變成如此遲鈍了!』

快到要接受高校入學考試的少年,幹比古,對著自己咒駡,悲歎。


在五個月前的儀式的晚上。

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幹比古,變得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魔法了。

發動術式這件事是能做到。

瞄準和威力也沒有問題。

只是在速度上,卻不能如意。

不管嘗試多少次仍然會感到緩慢。

自己應該能夠更快地發動魔法才對,這樣的感覺無法從意識中消除。

父親說『這是心理的問題』。

兄長也說『這是心理的問題』

兩人都認為發動速度並沒有下降。

而對於儀式失敗而變得神經質的幹比古,兄長的元比古只能作出安慰。

但是幹比古自己卻不能接受。

他感到焦慮。

——自己應該更快地完成術式才對。

——自己應該更自由地使用魔法才對。

感到焦躁,勉強自己,但仍得不到心中滿意的結果令到自己額外的焦躁,在這之後,幹比古就真的變得無法順手地使用魔法了。

父親的幸比古,命令幹比古最近暫停修行進行休息。

說出並不是只有勉強自己才能到達進步的。

幹比古就暫停了道場的修行,便去找了魔法學校。

他認為要得知自己為何不能使用魔法,是不是學習現代魔法就能夠知道。

對於自己不能像以往般使用魔法,說出其實沒有改變的父親和兄長產生了懷疑。

但是,魔法學校並沒有回應幹比古的期待。

再說為了魔法科高校考試而設立的魔法學校,是無法教授高級魔法的。

魔法學校可以教的就只有關於發動系統魔法的基礎理論和實踐,CAD的基本操作以及基礎單一系魔法的課程而已。

幹比古透過自學去讀了很多魔法理論的文獻。

把唯一學到的基礎單一系魔法,在落後的CAD上不斷練習。

幾百次,甚至幾千次。

即使是這樣,他的力量仍然沒有回來。

使役水精靈把火把的火熄滅。

命令精靈發起水汽,幹比古回到了練習的起點上。

對著操作著CAD的幹比古背面,兄長說話了。

『幹比古,是時候去上學了喔』

幹比古固執地看著火把,不久後,便放下肩膀的力回頭。

『兄長大人,讓你特意來真的不好意思』

幹比古沒有打算把家人大卸八塊。也沒有讓家庭關係惡化。

最多只是禮儀端正地,像是對著陌生人般,製造出牆壁。

『幹比古,不要太過亂來。誰都會有失手的時候』

對著元比古發自內心的關心,幹比古只是沉默地行禮了一禮。

『也有怪責自己也得不出成果的時期啊』

『我知道的』

幹比古對著長輩的話,只是裝作接受兄長的建議般接受了。

實際上元比古,也對於喚起了超越自己能力極限的『風神』而筋疲力盡所產生的後遺症煩惱著,但是幹比古並沒有看到這一點。

他只是對於自己的事感到焦急而已。

『不要焦躁。有時候繞遠路反而會是捷徑』

『對於你的建議,非常感謝』

幹比古對著兄長行了一禮便走向了主屋。

出現在客廳,並對道歉父母說今天沒有吃早餐的時間後,幹比古就簡單地整理一下衣裝後,就前往學校了。

【二零九六年八月十四日】

『達也早安啊』

『早安,幹比古,睡得好嗎?』

『哈哈,睡眠充足哦,身體狀況也沒問題』

『的確,看起來沒有問題』

對於達也不變的看透自己的眼光感到不自在的同時,同時幹比古對他也感到了信任。

(說起來,去年的九校戰成為了脫離障礙的契機呢)

昨晚的回想,那些充滿苦惱的每一天。

對於這些記憶,不知道為什麼卻不會覺得辛苦。

那對於幹比古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不如說他自己反而會對自己的誤會,對家人感到不信感,每天封閉著的自己感到羞恥。

『怎了幹比古。突然這樣笑』

『誒?我笑了?』

『回想的笑容嗎?令人覺得噁心的那種』

『….達也。被你這樣說會令人真的覺得會噁心,所以可以不要這樣嗎。老實說,會沮喪啊』

『當然是騙你的』

以一點也聽不出是笑話的語氣回答,幹比古真的有點沮喪了。

因為小事而沮喪的現在,想起那時候的事,幹比古反而那些是珍貴的回憶。

『說笑就到這邊吧,開始最終調整吧』

被達也催促,幹比古的思想被拉回了現實。

他走去了調整裝置前,戴上測量用的護目鏡,把手放在板子上。

『….身體狀況沒問題看來不是歡顏呢。但是有點興奮的感覺』

『誒,連這種事也能知道嗎?!』

『因為情感的動搖是屬於靈子的領域。可能美月就會看得出吧,但直接用機械測量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透過想子波的形狀來推測出來。那是因為思考和感情都會對此作出影響』

『誒,好厲害呢。』

『幹比古,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啊』

因為看到意料之外的高科技而率直地感到佩服的時候,被達也潑了冷水。

『太過在意的話和太過放鬆一樣不好啊。要保持平常心的重要性,你們古式魔法不是更清楚嗎?』

達也的話令幹比古只能苦笑。

『對呢。古式魔法比現代魔法更容易受心理狀態影響是事實。』

幹比古調整呼吸。

這樣說起來,被人說自己在魔法和呼吸上都比以前更自然地調整到了,是自從去年九校戰開始吧。

那時候完全想不到艾莉卡的口中會說出這種話,真的是嚇了一大跳,不過現在則成為了美好的記憶。

『這樣如何?』

把手放在板子上,達也再次詢問了幹比古。

『沒問題。居然那麼快就調整好了,不愧是你』

想說『不愧是你』的是我吧,但幹比古沒有說出口。

他怕自己從口中說出去會聽起來像謊言。

幹比古能夠從障礙中脫離,是因為和達也一同參加了秘碑解碼。

正確來說,是使用了由達也調整的CAD才能做到。

現在的話就能夠明白自己狀態出現問題的原因。

在失去魔法力感到失落的時期,其實就是和兄長說的一樣只是單純的障礙。

在儀式的晚上,在喚起魔法當中聽到的那把聲音。

——滿足吾!

那把聲音確實是『龍神』的聲音。

自己連結上的巨大獨立情報體,要維持連結需要的情報處理速度自己並不足夠,所以喚起魔法產生了逆流。

那時,『龍神』對自己要求了自己實力以上的處理能力,無意識領域令魔法演算領域發生了超過負荷的行為。

感覺到想子的枯渴,是因為魔法演算領域超越了自己的意思不斷輸出魔法式的副作用。

自己會感覺到魔法發動速度下降了,是因為那時候被強行加速的感覺所影響。

會感覺到慢下來是當然的。

因為是以自己實力以上的速度作為基準判斷,所以會覺得魔法演算領域正常的速度很慢也是正常的。

要說的話就像從高速公路連接上一般道路之後,坐在汽車上會感覺到正在被限制速度地行使的錯覺一樣。

然後,再把正常運作的魔法演算領域無意義地強行改變,狀態會變差也是當然的。

錯誤的努力會把過去正確的努力的成果吞噬。

和父親說的一樣,那時候暫停了修行是正確的。

恐怕其他的一高生沒有發覺吧——察覺到的只有『深雪』而已——,達也認真地編織出來的啟動式,能夠把魔法式極限的能力強制性地引發出來。

省去一切無謂的,徹底地調整到和使用者的魔法特性吻合的狀態,所以魔法演算領域就可以以用盡全力的狀態運作。

和依靠啟動式無意識地構築魔法式的現代魔法師不同,雖然效率較低但靠自己力量構築魔法式,但正因為這樣的古式魔法師的自己才能夠察覺到,幹比古這樣想著。

在去年秘碑解碼中,使用了達也調整的CAD的幹比古,以非自身意志被強制全力運行魔法演算領域。

達也所編織的啟動式所發動的魔法,比起『龍神』那時候強制輸出的魔法式,構築速度更快。

而體驗到這種速度的幹比古,終於能夠從『龍神』帶來的錯覺中脫離了。

『幹比古,我做了一點微調整,你再試一下』

『….已經完結了嗎?怎樣說呢,好快呢』

對著幹比古的話,負責服部的工程師和凱瑞的工程師都苦笑了。

他們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對達也的嫉妒了。

幹比古從達也手中拿起CAD放在左手上。

由於是單手使用的,所以在拇指的地方是陷下去的的CAD,雖然較大但相對較輕便。

背面則有著通過了除了拇指以外的皮帶,即使有劇烈的行動都不會掉下來。

按鈕則是沿著圓弧狀設置了五個,裡面看不到的位置則設有了決定的按鈕。

是比起啟動式的數量而言,更重視使用感的設計。

展開啟動式,在魔法發動前的狀態停下。

雖然沒有擔心,但幹比古感覺到比起平常感,有著更配合的狀態。

雖然已經很多次,但仍然會感到驚訝。

『沒問題。這樣的話,感覺可以用出全力』

前輩們的工程師笑著,恐怕沒有正確地理解到幹比古的意思吧。

幹比古的意思是『今天也能夠被扯出全力的感覺』。

『要注意步伐的分配。只有這點,只有魔法師本人才能調整』

『我知道的。今天幸好在午飯前的第二回合是休息。在第一回合之後有休息才進行第二回合,然後在加上午餐時間的兩場比賽,就完全不用擔心體力的問題』

『是呢。有利的比賽順序。』

『運氣也是實力之內啊』

服部和凱瑞跟著幹比古的話說。

秘碑解碼的本戰中,一高的隊伍以不錯的狀態放鬆著。

第一戰,一高對六高,草原場地。

在能見度極高的草原場地,老實說幹比古的出場幾乎沒有。

防禦由三七上凱瑞的『利用相殺造成的魔法無效化』負責,透過超絕技巧的完美防禦。

最多只是負責輔助幫忙阻止第一波魔法發動而已。然後趁著空隙服部就直接攻入敵陣,以得意的組合魔法把六高的防禦手一擊擊破。

第二日的第一戰,一高在完全沒有危險的狀況下取得勝利。

第三戰,對一高來說是第二戰,終於和因緣的對手三高對決。

幸運的是今年的規則中,要參加越野障礙賽跑的選手,只能再參加多一個項目。

所以在冰柱攻防出戰的一條將輝就不能參加秘碑解碼。

一條將輝和吉祥寺真紅郎都不在的三高隊伍。

即使是這樣仍然是一高最大的強敵。

比賽是在溪穀場地。是左右都有高崖,有著細長,彎曲大的水流的場地。

(水,嗎….)

造成障礙的原因是因為水屬性最高級的神靈。

但是果然幹比古最得意的屬性就是水。

『吉田,就像去年的新人戰般去吧』

在比賽場地決定在溪穀後,凱瑞馬上就以惡作劇般的笑容提議。

在去年新人戰的秘碑解碼中,和九高於溪谷場地對戰的一高,透過幹比古把霧的結界覆蓋全區域,令兩方一次交戰的機會也沒有便取得勝利。

『三七上,那個作戰三高不是有在警戒著嗎?』

服部說出了像他會說的,保守的話。

『雖然被警戒著但我覺得是有效的。司波也是這樣想嗎?』

凱瑞不是問幹比古本人,反而問達也。

對於此達也對著幹比古苦笑了一下。

但是上級生的指名,幹比古就把回答讓給了達也。

而且幹比古也沒聽過達也的想法。

『我覺得最起碼也必須作出一點變化的話,才會有效吧』

『怎樣變化?』

服部這樣問,達也就開始說明作戰。

在比賽開始之後馬上,場地就被濃霧覆蓋了。

觀眾席出現了騷動。

直接進入九校戰看比賽的觀眾比較多,所以記得去年新人戰發生的事。

三高恐怕對此有所預料吧。

以石碑中心的半徑15米展開了對物障壁,阻止了霧的入侵。

作為石碑『鑰匙』的無系統魔法射程為10米。

如果把對物障壁的魔法力消耗控制在很低的情況下就無法阻止一高選手的進攻。

但是在障壁被破壞的一瞬間,三高的選手就能夠得知敵人在哪方。

三高選手圍著石碑,擺出了持久戰的姿勢。

三高的想法決定沒有錯。

普通的話,是無法長時間維持如此大範圍的魔法。

特別是去年的新人戰使用了這個作戰的比賽只用了五分鐘就完結了。

但是,即管過了五分鐘或是十分鐘也好,霧仍然維持著一樣的濃度。

三高選手對於SB魔法——精靈魔法的性質並不清楚。

透過獨立情報體介入的事像改變的精靈魔法,維持越久就會有越多獨立情報體集中令魔法強化。

準備持久戰的,其實是一高那一邊。

達也並不是看穿了三高作戰的重點。

他所指示的作戰是Multichart的方式進行。

針對『霧之結界』的發動,三高會採取的對策的假說就會成立。

然後透過預測出來的對應手段,來決定這邊如何行動。

達也想做的並不是什麼特別或是非凡的計畫,而是理所當然的作戰方案。

預測敵人的行動,然後這邊再作出對策。

但這只是預測成功後,提高對策的穩定度而已。

但是,他的作戰從結果來看是出色地正確的。

三高的選手交替著展開對物障壁,但經過十分鐘後選手們的消耗就開始出現了。

然後一高的選手,也並不是只有幹比古正在行動。服部已經開始了攻略的準備了。

因為幹比古的魔法而在霧中確保了視野的服部,接近到三高陣地前的30米。

然後透過乾冰形成的雨在不碰到三高選手下,落到旁邊的草地上。

落下的乾冰在彭到石頭或是野草後就會融化華為水滴消失。

而乾冰掉下地的聲音,則由凱瑞製造出來的雷聲瞞混過去。

在溪穀中迴響的雷聲,令三高選手的精神力確實地削弱下去。

觀眾對於製造巨響的同時,看到凱瑞撞向石頭或是山崖的表演感到開心。

而這些歡聲,令三高選手疑心不斷提高。

然後經過了十五分鐘後,焦慮的三高終於作出行動了。

展開了二重的對物障壁,解除外側的障壁讓防禦手負責,而其他兩人則行動了。

在那下一秒,他們就被地面上電擊的網抓住了。

那是服部得意的魔法『潛行的雷蛇』。

由於衣服並沒有濕透所以沒有完全的效果,但這邊就靠準備時間來填補。

透過低效率,高威力的魔法把他們擊破了。

對物障壁外面明亮的電光,令障壁裡面的三高選手動搖了。

連發現敵人已經在附近這件事也沒有發現,失去了平常心。

對物障壁動搖了。而這此時,就被卷著碎石沙泥的突風吹襲。

服部的魔法『沙塵流』的變化版。線性石流,應該這樣稱呼的魔法,破壞了三高的對物障壁。

而破壞障壁的碎石,因為二氧化碳融化的水滴令選手濕透了。

而雷蛇則發現了新的目標,沖向了三高石碑附近進行攻擊。

而一下子湧入去的霧,也被二氧化碳吸收了。

在被絕緣障壁保護的服部面前,美麗又殘酷的雷光的幻影纏著了三高的選手。

贏過了三高,服部,凱瑞,幹比古三個人並列在一高的應援席前面。

對物的所有人對著應援席揮手。

幹比古在應援席的學生中,看到很開心拍著手的美月。

——那是吉田家花了二百年也找不到的,擁有水晶眼的少女。

——如果有她在的話,兩年前的儀式就應該成功了吧。

——如果有她在的話,自己也能夠完成『到達神的領域的魔法』吧。

幹比古輕輕地搖了下頭,把這些雜念從意識中趕走。

那並不是現在應該要想的事。

秘碑解碼,九校戰還沒有完結。

而且那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考慮的事。

有必要向她說明『水晶眼』和『到達神的領域的魔法』的事,而且得到她願意協助的答案。

這是將來的事。

在自己和美月的未來中有什麼等待著還未能得知。

甚至連維持著好朋友的關係也不能夠確認。

比起這些,現在應該要回應她的期待。

幹比古這樣想著。

為了令自己找回了以為已經失去了的力量的達也,(雖然不想承認)但仍然關心自己的艾莉卡,以及這樣為自己加油的朋友們,現在應該把全力投入到取得勝利上。

幹比古心中,這樣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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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29 PM

Shotgun!

無論運動競技、非運動競技、魔法競技、非魔法競技,或許縱觀所有的競技比賽,競爭都是在比賽開始前就已經啟動了。

而在2096年度的九校戰,這一傾向可說是格外明顯。

各魔法科高中賭上本校威信參加的九校戰、即全國魔法科高中魔法競技友誼大賽,從一高到九高、每個學校均是以學生會為中心舉全校之力進行準備。

並不是每一個魔法科高中,都是以冠軍為目標前進,這一點令人惋惜,但是為了儘量取得好成績而絞盡腦汁,卻是各校共通的。

選拔選手、製備CAD、調整起動式。這些準備的原點都是競技的項目。

配合專案的特性,所有的準備工作隨之跟進。

因此九校戰組織委員會所下達的變更競技專案的通知引起大騷亂,也可說是當然的事了。

一高也不例外。特別是學生會長中條梓受到了沉重打擊,甚至讓學生會的工作停頓了兩三天。

但是就算束手無策,時間也會溜走。

如果終日悲歎,最後也只會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迎接正式比賽。

比起義務感,或許是恐懼感起了更大的作用,讓梓完成了重啟。

一旦首腦人物重新振作,一高全體的重啟還是很快的。

因為梓受到打擊最深,反過來說也就代表其他學生所受傷害要更小。

衝擊傳來是7月2號,週一。

三天之後,7月5號週四午休結束的時候,選手的重新選拔便已完成了。

而當天放學後,在分配好的時間和地點,進行了兼有各專案小組見面會性質的會議。

「打擾了」

第一高中二年級B班,明智英美,通稱“英美”飄著一頭標誌性的火紅頭髮進入了準備教學樓的小會議室。

她在本年度的九校戰上,被選為新項目“炮艇急襲(Rower & Gunner)”的雙人賽選手。

接下來計畫要和雙人賽的隊友以及負責的整備師(Engineer)碰頭。

不過整備師這邊早已經相熟,不再需要介紹了。

去年九校戰時也受過他的照顧,是個難用普通形容的同年級生。

一年前還對他為什麼會是二科生摸不著頭腦,今年他總算有幸(?)轉科到了新設立的魔法工學科,姑且算是得到了與他的頭腦以及技術相符的地位。

得知此事時,“高興地仿佛自己的事情”似乎不是她心情的準確寫照。

老實說的話,是松了一口氣。因為,由於他繼續當二科生而無法自處的,反而是她們這些理論成績在他之下的一科生。

不過也有些同班同學不願承認這一事實。

雖然他們宣稱“綜合成績是我們贏了,只不過是筆試成績輸給他”,但在英美聽來這全都是不甘心認輸罷了。

“要說只輸考分的話,說到底‘綜合成績’本身不也只是學校內部的評價點數嗎?”英美是這樣覺得的。

他去年新秀賽“秘碑解碼(Monolith Code)”中擊敗擁有十師族•一條家繼承人的三高隊伍,她不相信自己那些同班同學的實力能比他強。

不出英美所料,房間裡無人回應。

現在離集合時間還有十分鐘。

搭檔的選手是三年級,那人的整備師是學生會長。

按照常識不能讓她們等著。

成功地率先抵達,英美也能夠安心了。

「咦,你已經來啦。好早啊~」

高年級組合露面,是在五分鐘之後。

「啊,辛苦了」

正在複習下載到便攜終端的炮艇急襲規則的英美站起來輕快地一鞠躬。

「我是二年級B班的明智英美。朋友們都叫我英美,請多關照!」

面對英美精神煥發的問候,兩位三年級生一同莞爾。

身高與英美相若,擁有黑色短直發以及圓眼睛的女生也回以自我介紹:

「那就叫你英美咯?我是三年級B班的國東久美子。叫我小久吧」

搭檔的高年級生的性格,出乎英美預料的隨和。

「額、不、這個有點……」

「哎、想想也是哦。但是不用太見外。要是哪天改主意了隨時可以叫『小久』哦」

「哦……」

(這人還真是夠實誠啊……!)

平時別人對她自己的感想,現在英美也體會到了。

「然後,這位元你已經認識了吧?學生會長小梓」

「小久!」

一聽到久美子介紹自己的這句話,梓就紅著臉生氣地叫起來了。

從沒有想像過梓大喊大叫形象的英美,看著這一幕一下子愣住了。

「誒、怎麼了?突然這麼大聲。你看都嚇著英美了」

「還不是小久說怪話介紹我,還說什麼小梓!」

「誒—、不是一直這麼稱呼的嘛」

「因為是小久你啊!低年級的話、這個……」

正當梓語塞的時候、

「那個、中條會長?我是認識會長的」

為了緩和局勢,英美插嘴說道。

「誒、啊,對哦……明智,請多關照了」

聽到英美說話的梓一下子反應過來,一邊害臊地說著一邊把原本嬌小的身體縮得更小了。

英美一不小心,就被她那個樣子萌到了。

「各位久等了」

洋溢著香軟氣氛的小會議室,隨著最後一人:達也的登場而稍微重拾了緊張感。

雖然在部分人眼中達也像是家常便飯一般地欺負著梓,但這當然不是事實。

只是梓單方面地感到畏縮而已。

可是她那畏懼的樣子,不由地會讓人產生“必須幫她一把”的感覺。

「司波君,今年也請多多關照了!」

英美說著仿佛拜年一樣的話一邊猛地鞠了一躬、

「初次見面,我是三年級B班的國東久美子。請多關照」

接在英美之後,久美子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嫺靜地一禮,和剛才那個要求低年級生叫自己“小久”的女生完全不像一個人。

至少英美這樣想著,稀奇地盯著久美子的臉。

不過對於這一來一回,達也完全沒放在心上就是了。

「國東學姐,請多關照,也請英美多多關照了。那麼會長,我們開始開會吧」

他把取代鬆懈氣氛的適當緊張感當作理所當然,同時把久美子的表現認為是本來性格,便提議開始會議。

「啊,嗯,說得對」

梓答應著,轉頭看向達也。

可是達也並不開口。反而是梓被盯著,陷入了嚴重的焦慮。

「那、那個、司波君?」

「會長,交給你了」

這是達也要求梓來主持會議。

這可完全不是找茬。

梓既是高年級生又是學生會長、等於是九校戰選手團的團長,達也認為這個場面應該交給她來掌握。

英美和久美子也認為這個判斷妥當,作為證據,她們也把目光投向梓。

「——那麼、現在開始炮艇急襲雙人賽的作戰會議」

梓早早地放棄了抵抗,坐上了議長的位子。

因為比起繼續和達也大眼瞪小眼,這樣要輕鬆的太多。

「首先呢……我們從自我介紹開始吧?」

「明白了。我是負責明智的整備師司波達也」

進屋之後、就已經進行過自我介紹了。

不過達也並沒有指出這一點、爽氣地站起來進行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我是二年級的明智英美。被選為選手。我會努力不拖國東學姐的後腿,請多關照」

被坐下的達也用眼神催促著,英美想也沒想就站起來接了下去。

英美坐下後,久美子猶豫著慢慢站起來。

「我是三年級B班的國東久美子……。這次是第一次被選為九校戰選手,不過我也會竭盡全力的」

然後久美子看向梓,忸怩著小聲說:

「那個、小梓……中條?自我介紹剛才已經做過了吧……」

事到如今才被點明,梓臉紅了。

可是自己提出來,卻只有自己不進行自我介紹這一選項,以梓的個性是不會選的。

「我是擔任國東的整備師的,三年級的中條梓……」

似乎已經竭盡全力的梓坐回座位上。

面對一臉“又出錯了”的表情羞澀地垂著頭的梓,達也伸出了援助之手。

「會長,我們先來分配誰當槳手(Rower)誰當炮手(Gunner)吧」

「說的對哦」

對於達也的提案,梓用差點咬到舌頭般的快語速表示同意。

到現在為止明顯是被懼怕著、就算達也再不介意別人的眼光,總會覺得不舒服。

但如果說出來的話反而會產生反效果吧。

出於以上判斷,達也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話雖如此,但我覺得也沒什麼需要商量的了」

接著達也的話

「我是槳手吧」

「我就是炮手啦」

久美子和英美一先一後地答道。

「太好啦。就算要我當槳手,我也當不了啦」

英美用演戲一般的誇張動作按了按胸口。

「不過沒有槳就是了」

達也用不知是真心還是玩笑的口氣吐槽完英美之後,又看向梓。

「會長也沒問題吧」

「嗯,可以」

連梓也沒有猶疑的樣子。

這一分工就如達也所說完全不用商量,從決定讓英美和久美子組隊起就已經定下了。

英美屬於狩獵部。

久美子是划艇部。

要不是九校戰項目變更,英美就會參加急速射擊(Speed Shooting),而久美子就是浪板爭先(BattleBoard)。

兩人是因為各自在射擊與水上形式魔法的水準而被選作炮艇急襲的代表,而不是反過來。

沒有必要刻意避開擅長的領域。

「那就定下了」

對於達也的話,梓、英美、久美子都點頭贊同。

梓轉向筆記本大小的終端,眼睛快速地上下掃視。

想必是在閱讀競技項目的重要事項,考慮接下來說什麼。

可是關於炮艇急襲的詳情已經熟到幾乎把螢幕讀穿了。

雖說沒想過會當主持、但對於事先沒考慮過要商量什麼的她來說,光是重新掃兩眼資料也不可能想出新議題。

「那個、今天還有什麼需要敲定的事項嗎?」

結果,梓掃視著諸人的臉如此問道。

但是從目光停留的長度看來,這個問題明顯是丟給達也的。

「我認為應該敲定小艇的種類」

結果,回應梓的提問的還是達也。

「小艇的種類、嗎?」

不過很可惜,梓對於這一回應的含義似乎不是很理解。

「我指的是要重視航速而選擇窄的,還是重視射擊的穩定性而選擇寬的。是要重視直行而選擇吃水深的,還是重視轉彎性能而選擇吃水淺的。既然是用魔法操艇,那應該就不用考慮利用水的阻力轉彎吧」

要是吃水太淺的話,轉舵就無法抓住水體而只能在水上側滑,而用魔法操艇的情況下,轉彎就不用考慮水的阻力。

「國東學姐有什麼要求呢?」

再次確認後,達也轉而詢問久美子的要求。

「這個嘛、狹窄而吃水深的倒是好……」

久美子看了一眼英美的側臉。

對於開動小艇的一方來說這樣當然更好辦。

可就算程度不如實彈射擊,要是晃動太劇烈的話還是會難以瞄準。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因為騎在馬上也挺晃的」

聽完兩人的話,達也操作了一下手裡拿著的A4大小的終端。他訪問的是發出小艇訂做訂單的網站。

「雖說是重視速度的也沒有競賽用的小艇那樣細長。不過要站在艇上應該也會很難」

這句話的前半是對久美子說的,而後半是對英美的提醒。

「站姿射擊應該不行了吧。雖然和實彈射擊不一樣,魔法射擊裡能夠確保視野的站姿是最容易擊中的。跪姿可以嗎?坐著瞄準可是很難得哦?」

「從空間來看是可能的。實際能不能跪著讓小艇跑起來就要取決於練習了」

「唔誒。應該不會翻船吧?」

面對英美略顯喪氣的問題,達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久美子。

「國東學姐,怎麼樣?」

「在行駛中的小艇裡單膝跪著?這可有翻船的可能……」

久美子的話讓英美的表情越發愁苦了。

「那我們就先從讓船不翻的練習開始吧」

即便如此,英美也沒有對達也的這一提案表示不滿。

商討花了十分鐘就結束了。

達也急忙趕去下一個會議,而梓則去學生會室處理事務工作。

變成與英美兩人獨處之後,久美子大大地伸個懶腰後便靠在了椅背上。

「啊,緊張死了」

「國東學姐,剛才很緊張嗎?」

雖然從本人嘴裡說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但是在達也面前表現出的“文靜少女”實在太自然,讓英美開始懷疑這大大咧咧的樣子才是演技了。

「叫我小久」

「這個、剛說了……」

對於這個剛剛還說“哪天改主意了”現在卻要求自己用昵稱的學姐,英美難掩心中困惑。

「抱歉啦,先這麼叫嘛。不然我覺得放鬆不下來」

雖然這是英美完全無法理解的超常理論,但從久美子的表情來看似乎難以抗爭到底了。

「……那麼、我叫你“小久學姐”吧」

這就是英美全力的妥協了。

「嗯—、算了,就這樣吧」

好容易得到了許可,英美暗自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雖然依然有一抹疑問:為什麼自己要疲於這種事呢。

「那麼小久學姐,你剛才覺得緊張嗎?」

對於這個重複的提問,久美子報以“啊哈哈哈…”這樣羞赧的笑。

「我對男生有點抵觸啦」

對於這個意料之外的自曝,英美不禁變了臉色。

「啊、不是啦不是啦!」

看到她不斷後退的舉動才意識到造成了誤會的久美子,慌忙左右搖起雙手。

「我不是說自己喜歡女孩子啦!只不過他們又暴力又好戰,這點我受不了。特別是在強勢的男生面前,我就會身體僵住沒法好好說話」

「……對不起」

聽完久美子的自白,英美用難以解讀的表情道歉。

「怎麼了、沒來由的?你做了什麼要道歉的事嗎?」

「不是、請不要在意」

少女魔法師,對暴力懷有過剩的恐懼感,這並不稀奇。

而且大部分情況都是因為相同的原因。

英美知道久美子是既無魔法能力也無魔法師血統的父母生下的突發變異型魔法師,也就是所謂的“第一世代”。

也知道對於暴力的避諱在“第一世代”的女性魔法師身上特別多見,也知道她們的心理傾向多是少女時期遭遇的反應。

因為英美的父親也是“第一世代”,所以對這種情況的瞭解,別說同年級生,甚至比高年級生都要多得多。

而且這也不是能夠輕易和別人說起的事。

「小久學姐,是個和平主義者呢」

「和平主義者聽起來還挺了不起的呢……。其實我連比賽對不想參加的。要是我也像小梓一樣擁有作為支援人員幫忙的技術就好了」

「所以才和會長這麼要好啊」

「嗯、不過我也沒那麼過分啦」

「和我說這些真的沒關係嗎」

英美和久美子互相交換了一個壞心眼的笑。

所謂的共犯心理讓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不過司波君也不是那種沒來由地欺壓別人的男生哦」

能說出這句話,也算是她的隨和使然吧。

英美對於達也的為人,並沒有熟悉到可以為他辯護的程度。

與其說是為達也說話,更多的是想要緩和久美子對他的隔閡。

英美並不是因為對達也抱有特殊好感才這麼說的。

對此久美子既沒有誤會,也沒有曲解。

「嗯……英美說的應該沒錯。就算被嚇唬成那樣,到頭來小梓似乎也挺依賴司波君的。看英美你們這些二年級女生對他的順從度應該也不是個壞人。」

「順從……!?」

對於這個反而比剛才更加跳躍性的解釋,英美陷入了輕度混亂狀態。

無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反駁的話、結果只能陷入沉默的英美,久美子把話鋒轉向回憶。

「不過,一想到橫濱的事啊……」

英美的意識一下子拉了回來。

久美子所說的,應該是去年論文大賽的事。

英美因為有事沒有去加油,結果有幸沒有捲入那場騷亂。

因此那天在橫濱國際會議中心發生了什麼,達也又做了什麼,英美只知道傳聞。

可他的“表現”哪怕只是傳聞,也是足夠勁爆了。

(聽說他空手接下子彈,而且還把遊擊隊員的手臂切下來了)

(實際上當然不可能是空手,應該是用了什麼魔法)

(三高的吉祥寺真紅郎同學似乎說是“分子切刀”。那個好像是USNA軍的機密魔法,但這不是重點)

(無情地切下遊擊隊員的手臂,有夠冷徹)

(很嚇人。雖然我也怕,不過……)

「不過,他不是個壞人」

對於久美子這句要是被知道達也本性的人聽到一定會全力吐槽“你被騙了啦/了/了哦”的臺詞,英美報以笑容。

7月14日,週六。被定期測驗打斷的九校戰備戰訓練重開之日。

一高背後的野外演習場蜿蜒著一條整體呈橢圓形的水道,一直到去年為止都用作浪板爭先的訓練。

新專案炮艇急襲也使用這條水道。

除非常時期,要在學校之外使用魔法“原本”需要通過繁雜的手續,所以這也是當然的選擇。

野外演習場的水道雖然沒有像浪板爭先賽道一樣做成立體的,但這條更長也更寬。

而在其中的一個急彎,由香澄擔任炮手的一年級組一邊向肩以上露出水面飄著的久美子和英美投去抱歉的目光,一邊通過彎角。

「英美,沒事吧?」

雖然水道深三米腳當然碰不到底,但是因為英美二人穿著救生衣所以不用擔心溺水。

時值盛夏,落入水中也不會覺得冷。

——但是穿著衣服反復落水,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嗯,我沒事」

雖然對和自己一樣飄在水道裡的久美子回答“沒事”,但英美已經開始感覺到不舒服了。

和短髮的久美子不同,英美是一頭濃密的長髮。

和衣服一樣,帶著紅寶石光澤的紅發吸了水,變得相當沉重。

(看來頭髮變重心情也真的會變沉重哦……)

對於沒做成的事的抱怨,憑著骨氣不去想。

因為她知道就算不說出來,光想想也會洩氣。

即便如此,英美還是禁不住歎了口氣,向著已經翻個兒的小艇遊去。

此後又翻了一次船,英美她們乘坐的小艇才終於抵達了終點=起跑線。

對著離開水道上岸,正用魔法弄幹頭髮和衣服的英美,在階梯狀的登艇口(兼上岸口)迎接她們的達也出聲道:

「英美,辛苦了」

「咦,司波君?」

在起跑時目送她們的是梓。按照今天的計畫,達也和梓換班應該還要有一會兒。

「已經換班了嗎?」

「貌似和工作人員的聯絡出了岔子。會長被叫去處理那件事了」

但是在聽說事由之後

「真辛苦啊」

也只能想出這樣的感想了。

「算是吧。不過你們這似乎也在苦戰嘛」

可是同為辛苦的一員,英美也沒辦法當作事不關己一笑置之了。

「啊哈哈,算是吧」

不過按她的心境,事到如今反而只能微笑了。

雖然跪姿行船的訓練今天才是第一天,但是對於一圈之內翻船四次,英美也是相當的灰心。

對達也投去的笑容也缺乏神采。

「看來沒法像騎馬一樣呢」

對於達也這樣不經意的低語都讓她更加喪氣,現在她的精神狀態就是這麼低落。

「哎呀~真是沒說錯啊。不過要是在馬背上跪姿射擊的話馬上就會被翻下來就是了」

即便如此,黑著臉垂著頭也不合自己的個性。

英美這樣想著,憨笑著用格外輕快的口氣答道。

「那要什麼樣的姿勢才行呢?」

只不過,達也似乎無意陪她演自黑戲碼。他一臉正經地對英美問道。

「誒?什麼姿勢?」

「在奔跑的馬背上,要用什麼姿勢才不會落馬呢?」

為了無法理解提問內容的英美,他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理解了達也提問的意圖,英美將手支在下巴上誇張地歪著脖子。

「你是說除了平常坐在馬鞍上之外的對吧?嗯……不算馬戲團那些花式騎法的話,我知道的就只有‘橫騎’‘兩點’還有‘猴式’了」

「樣式意外的少嘛。‘橫騎’我懂,另外兩種是怎麼個騎法呢?」

「‘兩點’簡單來說就是站著騎,從鞍上站起來控制馬的騎法,在翻越障礙的時候有用到。‘猴式’就是賽馬的騎手騎在馬上前傾的姿勢,這麼說懂了吧?」

「那個啊……那‘猴式’的時候應該是雙膝跪在鞍上的吧?」

「雖然我沒試過,但膝蓋應該是不碰鞍的。騎手是騎在馬鐙上,膝蓋只是保持平衡的時候才用」

「原來如此……英美,雙膝跪著瞄準做得到嗎?」

「誒、不知道呀」

在將達也所說的在腦中模擬了一下之後,英美自信缺缺地點頭道:

「我想大概沒問題,怎麼了?」

達也雖然沒想到會在這裡被問“為什麼”,但回答並無遲疑。

「並非單斜跪在艇上,而是雙膝跪著瞄準如何?這樣姿勢應該也會更穩定,視線高度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要怎麼做?」

想要嘗試似乎又找不到感覺,英美一腳踏在船上抬頭問達也。

「把雙腿均等地分開,用膝蓋平衡船體的搖晃……對,就這種感覺」

英美保持這一姿勢左右晃了晃短槍(shotgun)型的CAD。

「嗯……好像可行。就這樣再試一次吧」

「嗯,有勞了。也拜託國東學姐了」

對他的話報以無言的點頭,她坐到了英美身前,轉向達也這邊側著臉點頭示意。

緊接著,小艇就緩緩離岸了。

「這個、是從前摩托艇比賽時候的姿勢呢」

在拐過第一個彎後,久美子看著前方對英美說道。

雖然只是個高速彎,但是小艇的動作明顯變安定了。

「摩托艇比賽?」

「咦?英美不知道嗎?也叫賽艇」

「不知道」

雖說還控制著速度,但是英美總算有餘力和久美子說話了。

剛才那一圈只有在落水之後才說得上話。

「聽說戰前有用一人駕駛的摩托艇競速的賭賽。就像用摩托艇代替馬的賽馬一樣呢」

「誒—、還有那種事啊」

「然後,根據過去的文獻資料,選手就是在小船裡分開腿跪坐著的」

「原來如此,一樣呢。說不定司波君就知道那種摩托艇比賽吧」

「不知道呀。感覺不是那樣。不過既然有可以作為參考的先例,也說明這樣是合理的吧」

「是啊。學姐,請加快速度」

「瞭解!」

久美子一口氣加快了小艇的速度。

在水道裡駛完一周回到起跑線的兩人,頭髮和衣服都沒有濕。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濕,但也只是被水的飛沫濺到的程度,至少沒有落水的痕跡。

「快看快看!一圈都沒有掉到水裡哦!」

「嗯嗯,才一圈就有這麼明顯的進步啊」

對著一臉“看到沒!”表情跑過來的英美報以忍俊不禁的笑容後,達也看向依舊坐在艇上的久美子。

「國東學姐用這種姿勢操艇沒有問題嗎?」

「嗯……視野有點不好」

在達也面前,久美子依舊會變一個人。

不過達也也不是千里眼,所以也就把久美子當成一個“性格安靜的女生”,所以對她那可能讓部分人會覺得有點沖的應答方式也就沒怎麼在意。

「果然是這樣啊」

炮艇急襲雙人賽是一人控制小艇,另一個人射擊目標。

此時兩人的視野便成了問題。

兩人前後一列坐的時候,槳手坐前面就會擋住炮手的視線,炮手坐前面的話槳手就會看不到路。

為解決這一問題,一高的雙人用艇設計成槳手坐的前部座椅較低,炮手坐的後部座椅的底板抬高。

槳手以下半身埋在艇裡的姿勢坐在裡面。

由此,射手的視線被槳手遮蔽的問題就解決了。

可因為槳手的視點變低,視野不可避免地縮小了。

「正式比賽的時候是第一圈試跑,第二圈計時。因為可以用第一圈熟悉賽道佈局,所以就算看不見遠處也沒必要太過神經質……不過我會和會長商量一下的」

達也似乎已經想好方案了。

他那不張揚的態度雖也稱得上可靠,可又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雖然英美不是直接的當事人,卻也略感不安。

她至今還記得第一次接受達也的“調整”時感受到的衝擊——或者說恐懼——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明明只是接受CAD的調整,她卻感受到仿佛自己被當做試驗台——或者放在案板上等著被宰割的食材——這樣審視。

仿佛能將自己完全看透的眼神。

不是透過衣服看到裸體的程度。

在皮膚之內,肌肉、內臟、骨骼、細胞、基因、構成自己的所有要素都被審視著一般。

不僅是魔法演算領域的特性、自己的深處、自己的本質都被分析著一般。

而完成的CAD,從自己體內挖掘出了明顯超越自己極限的力量。

不,是宣告了超越“昨天為止的”自己的極限的,“真正的”極限。

英美從戈爾迪家的外婆那邊接受“魔彈塔斯蘭”的指導時,也經歷過相似的感覺。

使用調整過的CAD的感覺。

和外婆在自己體內強行刻上魔法的感覺很像。

這才——雖然聽起來像是藉口,在去年冰柱攻防(Ice Pillars Break)預賽中就把力量用盡了。

急速射擊的疲勞還沒褪去,那項比賽獲得亞軍導致前一天沒睡著導致體力跟不上也是原因。

但是最後消耗到即便決賽循環賽沒有變成那樣也必須棄權,英美認為達也的CAD才是主因。

在晚飯時她說“CAD的調整,一定意義上來說也是把自己的內部曝露出來吧”並不是一概而論,而是想著達也調整說的。

而這次變成案板上的魚的,或許是久美子。

(……不過國東學姐的整備師是中條會長,應該沒問題吧?)

雖說是接受了達也的調整,也並沒有受什麼損害。

甚至可以說能用達也調整的CAD是一種幸運。去年英美雖然耗盡體力,但也同時收穫了超越自己實力的好成績。

收支怎麼看都是大額盈餘。

即便如此,久美子會變成新的試驗台這一疑慮還是在英美腦中揮之不去。

7月15日,周日。

學校自然沒有課,但是離九校戰還有一個月不到,選手們都來到學校努力訓練。

當然,英美和久美子搭檔也來訓練了。

因為炮艇急襲訓練機會特別少,她們與單人代表、新秀戰搭檔以及男子搭檔一樣,一大早就集合在野外演習場的水道。

「早上好」

在設置於水道起跑地點的更衣室兼沖淋室兼休息室等著她們二人的是梓。

她還是一如既往,對於低年級生也很禮貌地問早。

因為事先就知道今天上午是梓,下午是達也的輪班,所以英美和久美子對於梓的迎接並不感到意外。

引起英美二人興趣的,是梓手裡提著的,大小和三明治盒子差不多的小硬盒。

「早上好,會長」

「早上好,小梓。話說那個,是什麼?」

雖然英美作為學妹所以以禮儀為優先,而久美子就沒有理由不去滿足好奇心了。

「這個?給」

「?」

梓吧硬盒遞向久美子。意思是說在聽取說明之前先親眼確認下。

久美子被形勢所迫接下盒子。

第一印象是,意外的輕。

雖然從外觀來看是輕質金屬制的,結果似乎是樹脂的。

而其中內容也是個輕小物件。

「眼鏡?擋風鏡?」

放在裡面的是眼鏡型的擋風鏡。

不過與一般的眼鏡不同,綁帶的連接處左右各有一個寬高各1釐米,厚5毫米的小型攝像頭一樣的東西。

「啊、難道是眼鏡型的導航儀?」

「答對了~。不愧是小久呢」

梓啪啪啪地鼓掌。

「鏘鏘鏘!這個導航儀可以在第一圈練習圈的時候用眼鏡左右的攝像頭把賽道錄下來,第二圈正式計時的時候顯示導航線。算是一種盲區顯示器」

「小梓,你這是在對誰說明呢?」

對於她過於誇張的動作和麵對她二人來說過於強勢的口氣、久美子吐槽道。

「誒、呵呵呵…」

能夠笑著糊弄過去而不顯出萎縮的樣子,一定是因為在場的只有能夠輕鬆相處的同性友人和學妹。

就算是同性,如果在場的是真由美和摩利的話情況又會不同了。

「總而言之,有這個的話難以看清賽道的問題就解決了。因為炮艇急襲是每一組分開跑,沒有對手同時跑,所以只要知道前面的賽道是什麼樣就行了」

而且之所以用禮貌語體,與其說是因為聽眾除了久美子還有英美,倒不如說是因為進入瞭解說模式。

「確實,只要知道賽道的情況,操艇就不會有問題」

「而且根據規則,水上的目標可以用撞飛的呢」

「不過,從規則上說沒有問題嗎」

對於久美子提出的理所當然的疑問,梓露出一臉“等的就是這個”的表情。

「炮艇急襲關於機械的限制只有“水上行駛必須使用無動力座駕”。沒有規則說不能使用導航儀」

聽了這一回答,久美子用知道了什麼底細一般的表情點頭道:

「哦哦。那麼,這個主意是小梓想出來的嗎?」

「唔……其實是司波君想的」

「果然。鑽規則的漏洞不是小梓的思考類型嘛」

「不過不過、編寫導航儀系統的可是我哦!除了基本概念之外,都沒有麻煩司波君呢!」

「哦……不過這不就跟哥倫布的雞蛋一樣嘛」

「雖然是這樣沒錯啦!」

梓像是鬧彆扭一般別過臉去,久美子則笑著瞅著她。

看著這幅景象,英美感受到一股意外。

不拘泥於魔法,為了勝利,能用的全用上。

這種做派確實符合達也的形象。

但是沒有用令人大吃一驚的魔法,而是用只要想得到誰都能辦到的電子機械來回應久美子的要求,這讓她的期望落空了。

(……我也真是,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讓英美自己都無語了。

昨天還在擔心久美子會不會成為新魔法的小白鼠,內心裡卻在期待令人瞠目的新魔法•高等魔法。

(首先,就算要把新魔法整合進戰術,真正吃力的可是選手呢)

對達也來說,新魔法的想法或許是信手拈來。

但是離正式上場已經只有一個月不到了。

在這樣的短時間內學會新魔法,本來可說是魯莽之舉。

想想去年的事就能理解了。

(就算是小雫也說,學會能動空中機雷(Active Air Mine)就已經竭盡全力,聲子共振炮(PhononMaser)沒學完整呢。

就算是達也君,也不會做隨手整出新魔法這種誇張的事吧)

(如果用熟悉的魔法就能贏的話,還是這樣比較踏實呢。我也必須用手裡現有的牌加油才行)

英美說服自己之後,就坐進了小艇準備開始訓練。

「要習慣導航儀可能應該會花點時間,最初的一小時先專心進行行駛的訓練吧」

「瞭解啦」

坐進前部座椅的久美子對梓的指示點頭稱是。

「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在其中加入射擊。明智,這樣可以吧」

「我知道啦!」

隨著跪到後部座椅的英美充滿精神的回應,小艇出發了。

俗話說:熱水下喉不記燙。就連實際上感覺過的“燙”都是如此,光是在腦子裡想想的決心或許就更加不堪一擊了。

「司波君,救救我啦」

至少英美已經把半天前的“憑藉現有戰力戰鬥”的決心給忘了。

「好突然啊英美,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下午的練習剛開始,從水道爬上來的英美,一看到達也的身影就跑過去開始訴苦了。

達也看看英美的身後,只見久美子正苦笑著用單手向自己行拜佛禮。

「站著沒法安心說話,我們進去說吧」

達也決定在休息室聽英美說。

「狩獵基本上是追逐一個獵物的運動哦」

「?……嗯,是這樣吧」

面對完全不交代背景,直接擺出不明所以話題的英美,達也姑且點頭稱是。

而英美不說“一頭”而說“一個”,是因為用作獵物的不是兔子或者狐狸這樣的活物,而是可以越野的機器人車。

「雖然急速射擊也是同時出來好幾個目標,但是因為視角是固定的所以不會混亂啦」

「也就是說英美是因為目標太多沒法好好應對而感到苦惱對吧?」

「就是這樣!司波君,我就說這些你就懂啦?」

英美的聲音裡帶著驚訝。

久美子也瞪圓了眼睛、但達也覺得她們的反應未免太誇張。

就炮艇急襲的特性考慮的話,作為炮手的英美因何苦惱,通過剛才的對話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不過這也是以達也為標準來看。

「司波君,你有什麼辦法嗎?」

英美將身體向前探出到了桌子上,用滿懷期盼的眼神向達也祈求著。

現在的她絕對是在期待達也拿出能夠輕而易舉解決問題的“新武器”“秘密武器”。

「對策我已經準備好了」

先不管英美的倒戈,她會苦於多重瞄準的事還是在達也意料之中的。

所以應對方案也已經確立了。

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把它提出來,是考慮到學習新魔法所造成的負擔,他認為如果能不用的話還是最好不用。

「誒、已經有對策了?」

交給他的工作就是為了選手取勝而置辦裝備,對方做出如此意外的表情讓達也覺得有些鬱悶,但是並沒有寫到臉上。

「請先等一下」

說完就消失在更衣室裡的達也,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前後很長的手提箱。

不用說也知道箱子裡裝的是CAD。

像是把步槍槍身截取出來一般的形狀,和英美現在訓練使用的相同。

「這個CAD存儲有霰彈型不可視的子彈(InvisibleBullet)的啟動式」

「誒誒!?」

「不可視的子彈!?」

達也皺眉看著突然大叫起來的二人。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國東學姐也是,我覺得有點受驚過頭了」

「不是不是不是!」

久美子緊盯著達也不放。

她臉上的笑容很難得地不見了。

不僅如此,她對於達也(應該說是對男生)的排斥似乎也暫時忘卻了。

「會驚訝吧?應該驚訝吧?肯定驚訝的吧!」

看大久美子猛地回頭跟自己確認,英美深深地點頭。

「所以、驚訝什麼呢」

「不可視的子彈不是原初喬治(CardinalGeorge)使用的高等魔法嘛!」

「就算起動式已經公開了,如果不理解記述的內容的話也沒辦法配合魔法師(user)進行調整吧!?這才導致至今為止只有吉祥寺真紅郎一個人能用不是嗎!?」

久美子陳述的是被大眾接受的一般論。

而達也也不吝於指出其中的謬誤。

「不可視的子彈之所以沒有普及,是因為其用途有限。這個魔法的效果只是在指定的點上產生壓力,並沒有直接改變物件物狀態的效果。所以不管戰鬥用還是非戰鬥用,能夠有效應用的環境都有限。雖然在學術上有極重大的意義,但是在實驗室之外還是使用別的魔法更加有效」

聽了達也的說明,兩人的頭腦似乎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不過根據他的解說,英美腦中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那為什麼要用那個魔法呢?而且還是‘霰彈型’……也就是說不惜改造不可視子彈的起動式」

改造起動式!?雖然久美子如此驚叫,但是對英美來說,事到如今達也搞出這種程度的超常行為已經不痛不癢了。

「那當然是因為那個魔法適合炮艇急襲了」

「……是嗎?」

「嗯。不過如果直接用原版的話效率太差,所以改造成了霰彈型……吉祥寺真紅郎會察覺嗎?」

達也的唇間顯出微微的笑意。

注意到這一點的英美暗想:果然司波君的性格很惡劣啊。

西元2096年8月5日九校戰第一天。

在炮艇急襲的選手等待室,整備師進行的最終調整也已結束,只等起跑了。

「終於要開賽了。實話說,第一個跑本來是要避免的情況,但既然是抽籤的結果也就沒辦法了」

而抽到這根簽的久美子眯著一隻眼雙手合十。

看到她那個樣子,達也感到“看來她還挺放鬆的”

「而不知道其他學校的用時,反過來說也代表不會有帶來壓力的數值。我們就按自己的節奏穩紮穩打吧」

聽到達也的話,梓和久美子連連點頭。

但是這些話,主要是對英美說的。

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腿在微微發抖。

按達也的記憶,去年她都沒這麼緊張。

「英美,按照平時的做就沒問題」

久美子用手掌拍了拍英美的肩。

雖然因為是在達也面前她把音量降低,口氣也更含蓄了(不是為了討男生喜歡,而是排斥心理讓她沒法正常應對),不過拍的力量還是相當強的。

英美髮出“嗚呀!?”的驚叫向前倒去。

在蹣跚了兩步之後,英美氣鼓鼓地回頭看向久美子。

「小久學姐,很痛誒!」

「抱歉抱歉。還不是因為英美緊張地都不像自己了」

「啊、太過分了!怎麼不像自己了!人家可是很嬌弱的!」

「是是是、你嬌弱你嬌弱」

聽到久美子用背臺詞的口氣念完,英美又喊了一聲“小久學姐!”貼的也更近了。

而達也就在這時插話了:

「英美,你的腿好像不抖了嘛」

「誒、啊……!」

就算瞞得過別人也瞞不過自己。

最多就是視而不見。英美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緊張地發抖。

所以對於達也指出的事,她也馬上就意識到了。

「喊了一下之後就緩解緊張了嗎?」

「……大概是這樣吧?」

在一臉不是很明白的英美背後,久美子一副“小菜一碟!”的樣子挺起胸膛。

——雖然在達也看來這個行為不符合她平常的形象,但是要做出反應又很麻煩,所以他就當沒看見了。

「在第一個項目第一個出場,緊張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要更加自信。英美的霰彈型不可視的子彈很成功」

「……真的?」

「嗯,真的」

久美子在英美背後嘀咕著“這不就是製作起動式的司波君自滿自誇嘛”,不過這個達也也當做沒看到了。

「英美、你和國東學姐才是主角。去讓觀眾們大吃一驚吧」

「對呀英美。去大幹一場吧!」

「……說得對哦」

英美的臉上總算恢復了往常的陽光。

「嗯、現在想失敗的事也完全沒有生產性嘛!我們就盡情地去表現吧!」

「就是這股勁!那麼小梓、司波君、我們去了!」

兩人向達也和梓豎起大拇指,便走向了已經做好起跑準備的小艇。

目送著她們的背影,達也想著:國東學姐是不是一直在裝乖啊。

「那個,是什麼東西?」

在三高的本部帳篷,看著映出炮艇急襲賽道的螢幕,技術組員們喊了起來。

「一高……那傢夥啊。又搞奇怪的小花招」

三高組員目光的焦點,是久美子帶著的擋風鏡。

「那個是……帶有攝像頭的導航儀嗎?」

「誒?不違規嗎?」

三年級女生組員回頭看向的,是咬著嘴唇一臉不甘的吉祥寺。

「……與機械有關的限制是“水上行駛必須用無動力座駕”。在動力之外使用機械,應該也不算違反規定。一高的小艇像能浮在起跑線上就是證據」

一條將輝從背後將手放在吉祥寺的肩上。

「讓槳手坐在前面較低的位置,炮手雙膝跪在後面較高的底板上。和我們學校配置相同啊。小艇也是一樣狹窄而吃水深的那種。看來喬治和他得出的結論相同」

「將輝……」

「因為我們學校的選手不需要機器來輔助操舵,所以喬治也沒有可以鑽規則空子的動機。僅此而已。」

「你說、的對……。抱歉,看來我有點過於在意了」

看到吉祥寺點頭,將輝便把手抽離了他的肩膀。

「比起那個,我們更應該注意他們走什麼路線。因為新項目是一組接一組跑,所以一高的路線能拿來參考。」

聽到將輝的話,不僅是吉祥寺,高年級生也凝視著螢幕。

起跑信號開始點亮。在三盞燈亮起,然後熄滅的瞬間,一高的小艇便竄了出去。

「哦?挺快的嘛」

「不過第一圈是練習圈,起跑再好也沒有意義。」

「第一圈是不會顯示目標的吧」

「對。第一圈只是繞一下賽道。……話雖如此,她們飆的還真歡啊」

「應該是因為第一圈翻船也不影響成績吧?我覺得她們應該是想在實際的賽道上嘗試一下,看最高能跑多快」

「這個戰術值得學習,我們學校也該用」

「還好我們的順序在一高之後」

「小艇的運行很安定啊」

「減弱水的阻力的魔法,好像沒怎麼使用」

「反而是抓水面抓得很牢,估計選拔選手的時候比起魔法更看重操艇技術吧?」

正當三高的組員在螢幕前冷靜地評論一高操艇的時候,操演即將進入第二圈的正式計時。

「終於要來了啊」

一高的小艇通過起跑線,計時器開始工作。

緊接著,帳篷裡的三高學生,不,不只是他們,所有觀看一高比賽的他校學生、觀眾全都打破了平靜。

「好快!」

「這個魔法,是什麼!?簡直就像霰彈一樣!」

令他們吃驚的不只是小艇的速度、還有炮手將亂數程式控制下出現的目標連續擊破的魔法。

「果然是這樣!你看!目標的周圍也‘被打中’了!」

「看著不像發射冰彈,是空氣彈嗎?」

「把目標的部分放大!」

吉祥寺操作螢幕,與這句話幾乎同時。

行駛在水面上的小型模型艇被一高的射擊貫穿沉默。

這一瞬間的靜止畫面被顯示在其他的螢幕上。

「……沒有錯。水面有霰彈狀的著彈痕跡」

「固體或者液體的子彈都看不到。果然是空氣彈嗎!?」

「……不對」

吉祥寺以仿佛隨時要開始磨牙的聲音,否定了高年級生的推測。

「這個是……不可視的子彈」

一高的組合幾無遺漏地破壞著目標、就算不是百分百,但射擊的分數也應該相當的高。

但是三高帳篷裡學生的目光焦點,不是對手的影像而是吉祥寺。

「真的嗎?不,喬治應該不會看錯吧」

能夠對吉祥寺得出的結論做出反應的,只有將輝一個。

「嗯,不會有錯。而且那個,不是原版的不可視的子彈」

「不是原版的?」

可將輝似乎也不是完全冷靜的,只是毫無意義地重複著吉祥寺的話。

「我的不可視的子彈說到底還是瞄準一點的狙擊型。但是一高選手使用的,是作用於多點的霰彈型。通過迴圈施法(LoopCast)連續施放霰彈型不可視的子彈。這是適應這個項目,防止射偏而又沒有副作用的安排」

咯吱、帳篷裡的高年級生和同年級生都感覺聽到了吉祥寺咬牙的聲音。是吉祥寺身上散發出的怨氣讓大家產生這種幻聽的。

「……真敢做啊真敢做啊!不僅是再現了我的不可視的子彈,居然還敢加以改造!」

這次將輝也不知道和吉祥寺說什麼了。

正當三高的帳篷被沉默支配,螢幕中的一高組合已經跑出了超越了預想冠軍成績的圈速和分數。

從小艇上下來的英美,用衝刺的速度跑向達也。

吸取去年的教訓,達也並沒有伸出手採取制止的姿勢。

不知道是因為自製之心,還是因為“事後會很可怕”,英美在達也的跟前緊急剎車。

「成功了、成功啦!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

該說是取而代之吧,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表達自己的興奮。

「啊、當然了。幹得漂亮、英美」

「成功啦、成功啦!」

「是啊。觀眾和其他學校的組員應該都嚇到了吧」

「沒有翻船耶!沒翻船就沖線啦!」

「嗯嗯,是啊」

差不多快要受不了英美的達也,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久美子。

可沒想到久美子正拉著梓的手流眼淚呢。

達也抱著“這種時候流眼淚似乎是女高中生的通用設定啊”這樣丟人的想法,一邊忍耐著直到工作人員過來通知選手交替。

吉祥寺真紅郎參加了炮艇急襲的男子單人賽,雖然眾人都覺得他穩拿第一,結果卻和冠軍失之交臂。

大部分的分析都認為,這一冷門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七高的奇策。

但是在暗地裡,或許是因為前一天女子雙人賽一高炮手使出“不可視的子彈”,讓他受了刺激,此類的聲音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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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29 PM

明明一個人就做得到

在2096年度九校戰的準備階段,突如其來地變更採用專案,將各個魔法科高中的參賽組員推入了混亂的漩渦。

但是對於那些基於新的項目要領開始練習的參賽選手來說,最讓他們頭疼的不是新項目,而是雙人項目的引入。

西元2096年7月7日,週六放學後。

被選為第一高中冰柱攻防(IcePillars Break)代表選手的千代田花音,正非常的不開心。

這次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被迫和既是戀人又是未婚夫的五十裡啟分開行動。

不,這也是心情不佳的重要原因。

但是最重要的主因,是為九校戰而進行的練習賽成績。

雖說是練習賽,其實也只是一高內部的,或許說是比賽形式的訓練更加確切。

對戰雙方是花音&雫的雙人賽組對陣單人賽代表深雪。

在演習林深處長50米,寬20米的野外水池進行的比賽,到現在為止的成績是零勝四敗。

深雪四勝,花音•雫組合四敗。

現在正在為第五場比賽準備冰柱。

進行準備的不是輔助組員,而是身為選手又是練習賽當事人的深雪。

她將散落在水池內的冰的殘骸與上一場比賽使用的冰柱加熱,一併溶解。

並非創造出高溫熱源,而是將冰的溫度“設定”到零度以上,從而使水池裡充滿冷水。

將冷水用移動魔法變成二十四根水柱。

移動魔法是變更物體座標的魔法。

通過立體性地指定座標,同時生成大小相等的方型水柱。

將其暫態凍結。

一晃神的功夫,在中線兩側已經立好了各十二根等間隔的冰柱。

呆然地看著表面仿佛水壓冰刀切出來一般的光滑又完全看不出大小差別的冰柱,帶著一絲對於這種過度講究的無語,花音不禁對深雪的魔法力感到戰慄。

就算適應性再好,這可是將每根1.83噸的冰柱共二十四根同時成形並排隊。

究竟需要多強的處理能力和現象干涉力,花音完全無法想像。

光在腦中過一下成形排隊所需的情報,她的腦子就快要短路了。

而她居然在和己方的比賽前搞這些事。而且,還對己方取得了完勝。

光一次就已經讓人夠不爽了,還居然連續四次。

就算換了別人也會不開心吧。

「兄長,準備工作完成了」

「辛苦了。那就請就位吧」

後半主要是對花音她們說的。

而深雪已經走向了代替冰柱攻防用高臺(就像節日神台那樣的平頂塔狀物)的落腳處。

達也並沒有建議讓深雪休息一下。

這種態度仿佛在說:對付花音之流根本不用出全力。

當然,不管是達也還是深雪都無此意,而是花音自己這麼覺得的。

不能輸。

這次,一定要扳回一城。

故意不去想前四場深雪守著的冰柱連一根都沒弄倒的事實,花音在第五場比賽燃起了比正式比賽更強的鬥志。

第五場比賽結束後,花音已經完全自暴自棄了。

坐在折疊椅上,木著臉茫然若失,也不看正準備總結練習賽的達也。

這種孩子氣的態度,也還是有同情的餘地的。

第五場比賽,同樣沒有弄倒深雪的一根冰柱就輸掉了。

五場比賽,總計擊倒冰柱零根的完敗。

面對這種結果,負責進攻的花音會擺出這種彆扭的態度也就可以理解了。

深雪和雫呆立著,一臉如何是好的表情面面相覷,另一邊達也則無視花音用全身表達著的不高興,對她說道:

「千代田學姐進攻,雫防禦。我想這個戰術從根本上看沒有錯」

話說回來,在不看著對方這一點上達也也是半斤八兩。

因為他是一邊調整著花音的競技用CAD一邊別過頭說話的。

實際上,這個也是花音心懷不滿的原因之一。順帶一提,“這個”指的不是達也沒有看花音,而是指由達也調整花音的CAD。

雙人專案中每個選手都會配備一個整備師。

女子冰柱攻防中,花音的整備師是五十裡。

同時達也既是雫的整備師,也是單人代表深雪的整備師。

因為單人雙人共三人裡,兩人由達也負責,所以女子冰柱攻防的訓練就決定讓達也看護了。

當然最終調整花音CAD的還是五十裡,而必要的訓練資料也通過達也轉交給他。

對於這件事本身,花音的理性一面也是接受的。

本來五十裡擅長的就是純理論領域,在實踐領域要說擅長的話便只有刻印魔法中用到的印記設計與製作。

且不說起動式的改良,CAD的調整實際上並不拿手。

因為明白這些,花音也在擔心調整工作會不會給五十裡帶來負擔。

但是她的戀愛之心,並沒有理智到足以壓抑與戀人分開的不滿。

特別是看到眼前深雪對達也撒嬌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為什麼不是阿啟而是司波君啊!”

「你說不是輸在魔法上咯?那到底是哪裡錯了啦?」

因此她的口氣帶上了過度的不友好以及挑釁。

「不是錯了,而是配合的訓練還不夠。不過今天才是第一天,所以也是當然的」

不過就算花音亂發脾氣達也沒有在意。

只是事務性地說出該說的話。這並不是因為他成熟,而只是他並不關心花音的心理層面。

他單純認為照顧她的心理層面是五十裡的工作,於是就這樣不負責任地劃清了界限。

俗話說“喜歡”的反義詞是“漠視”。

與“愛的越深恨得越深”不同,“好意”的背後並不總有“漠視”,但是人們對於針對自己的“漠視”就像“厭惡”一樣敏感。所以達也採取的態度讓花音更加不爽。

「……哪裡不好啦」

雖然花音的口氣快變成豪豬狀態了,但達也的態度依舊沒變——完全,像機械一樣的事務性態度。

「學姐的魔法發動領域和雫的情報強化領域有稍許重合」

聽到達也的話,雫站到了花音面前低下了頭。

「對不起,學姐,是我的失誤」

聽到這句話,深雪做出“誒!?”的表情看向雫。

在深雪看來,事實截然相反。雫一開始對自己陣地的冰柱釋放了個別的情報強化。

而因為花音的振動魔法不僅作用於深雪的陣地還波及到了自己陣地,雫才把情報強化的物件從各個冰柱轉為己方陣地全體。

可是雫並未對深雪的視線做出反應,達也則對雫的道歉點頭贊同。

「怎麼說呢,我想你將強化物件擴大到己方陣地全體,是想要對抗深雪的領域魔法,但是情報強化果然還是應該作用於個體而不是領域。而且冰柱攻防哪怕只要留下一根冰柱就不算輸,所以也應該考慮精選強化對象」

一邊旁聽著他給雫的建議,深雪想著,自己都知道的事哥哥不可能不知道。

這或許是照顧到花音的精神狀態才說的。

雫也和深雪做出了相同的解釋。

說到底雫之所以向花音道歉,就是出於這個理由。

「嗯,我知道了」

所以雫對於達也超出必要的嚴厲批評也只是乾脆地點頭。

自己能夠出力平息這個事態甚至讓雫有些高興。

平時給人強烈的冷漠映射的雫,會微微露出那種等待愛撫的小狗一般的可愛笑容,一定也是這個原因。

不知是不是被這微笑感染了,達也的嘴角也微微上翹了起來。

深雪立刻帶著笑臉攔到了雫的身前。

「兄長,有沒有給我的建議呀?」

雫的撲克臉上微微透出一絲不快。

達也露出了介乎微笑和苦笑之間的,仿佛在說“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

「要是深雪輸了我就給你建議。不過要是放水的話我可要罰你的」

「罰……人、人家才不會故意輸呢。這樣對學姐和雫也很失禮」

雖然深雪擺出一副對達也的話生氣的口氣,但是在移開的雙眼周圍已經微微變紅了。

這比起情侶更像是飼主和愛犬的景象——話說回來達也和深雪本就不是情侶而是兄妹——讓花音都看呆了。

面對深雪和雫對達也順從的樣子,花音想著“我還是等到‘正式比賽’的時候吧”在心中暗自苦笑。

而她對於達也那開玩笑般態度的憤怒則另當別論了。

「真是的,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當天晚上,花音跑進了五十裡的房間,向他發洩白天受的氣。

「花音、這是怎麼了?」

就算是心有靈犀的未婚夫婦,光憑那一句話也是沒法理解的。

五十裡的提問可說是當然。

「阿啟,你聽我說嘛!」

花音像是預料到這個問題一樣,早有準備一般接了下去。

「我被看扁了啦!被司波君!真是的,氣死我了!」

「司波君?」

五十裡用驚異的語調說道。

他認識的達也如果不是有意挑釁,是不會做當面看不起人這種“多此一舉”的事的。

「就是他!今天訓練的時候!」

以此為背景,花音說出了五連敗的事。

「魔法作用域的重合是我的錯啊!我才沒有蠢到連自己的錯誤都看不出來呢。把它歸咎給北山,以為這樣我就會開心了嗎!?瞧不起人!」

「……我覺得這是司波君在遷就哦」

「就是他把我當成這樣遷就一下就會滿足的女人,才讓我生氣啦!」

「大概哦,他遷就的應該不是花音你」

「誒!?」

感覺到未婚夫似乎不是在單純安慰自己,花音以不安的表情看向五十裡。

對於戀人意料之外的反應,之前的亢奮一下子平息下來。

「司波君是怕氣氛變尷尬嗎。不,應該不會吧。應該是怕尷尬的氣氛拖累訓練。因為司波君一直都很在意項目變更造成時間上緊迫」

因為自己和雫以及深雪鬧僵,對訓練造成了負面影響,這一點花音也能理解。

但是五十裡幫達也說話,總讓花音覺得有點不舒服。

「在意時間表緊迫的不止達也君一個人。我,阿啟,服部君、中條都在急呢。不對…最擔心時間表的應該是中條吧」

「應該是的」

五十裡並沒有否定花音的話。也沒有一笑而過。

他一本正經地盯著花音的眼眸,在壓抑住非條件反射一般的否定之後,還是以一句“但是”接下了話頭。

「最認真考慮新專案、新規則的應對方法的,我想應該是司波君。今年九校戰司波君負責的專案有女子冰柱攻防雙人、女子冰柱攻防單人、女子炮艇急襲雙人、男子堅盾克敵(Shield Down)單人、新秀賽男子炮艇急襲、新秀賽女子堅盾克敵、幻境摘星、秘碑解碼、女子障礙越野。算項目的話有十個,算負責選手數的話十一人。在二、三年級六名技術組員中鶴立雞群。雖然我也算負責比較多的,但也只有六個專案八人」

「不是就差三個人嘛」

對於花音的反駁,五十裡只能一笑而過了。

因為連花音自己應該也明白,這只不過是胡攪蠻纏。

「所以我想司波君應該是想要儘量有效率地消化計畫表。你看這個」

五十裡伸手從桌架上取出電子紙張,並把它遞給花音看。

「……唔誒。這麼詳細」

上面詳細記載著每次練習賽之後讀取的花音的資料。

「還在學校的時候,司波君就發到我的終端上來了。我真佩服他能整理的這麼好。只要看著這些,我就能馬上知道怎麼調整了」

這次花音也沒有胡攪蠻纏。就算她不擅長魔法工學,也明白再說下去也是不甘服輸的表現。

「雖然我覺得他也有點太趕時間了……但司波君並沒有看扁你,這是肯定的。他這人不是會做那種無意義事情的」

達也為什麼會這麼緊趕慢趕擠時間,五十裡也推測不出來。現階段五十裡所知的,只有達也正急於完成九校戰的對應。

總之要得到了花音的理解,現在這些就足夠了。

7月15日,周日上午。

由於中間夾著期中考試,昨天才重新開始的九校戰訓練上,花音•雫搭檔還是不斷輸給深雪。

花音認識到其原因在自己。

由於她的“地雷原”作用波及到己方陣地最前排的冰柱,雫不僅要進行對溫度變化的情報強化,還要在對振動的情報強化上浪費魔力。

為此無法完全防禦本就在現象干涉力上占優的深雪的魔法。

進攻方面,總算不會一根都沒弄倒就結束了。

五十裡設計的、將縱向橫向振動複雜組合起來最適於擊倒冰柱的振動形式,即便是深雪都無法完全封鎖。

但是現在來說,能擊倒十二根中的三根就已經是極限了。

這段時間內,花音一邊的冰柱就已被破壞殆盡。

其速率比去年新秀賽雫和深雪對戰的那場比賽還要快。雖然深雪也在成長,但雫同樣和去年不同了。

比一對一的成績還要差,只能是花音妨礙到了雫。

本來花音就不擅長嚴密的範圍控制。

雖然威力、速度、耐力均是第一流的,但是精確性有所不及。

這是她自己和眾人公認的短處。

本來花音是不適合雙人賽的,可深雪的“冰炎地獄”是單人才能發揮威力的魔法。

因為深雪在魔法的威力以及速度都更占優,所以花音就只能去雙人賽了。

今年的九校戰在選定出場項目時,花音就總是不樂意。

「先休息一下吧」

達也宣佈休息。

花音沒有餘力顧及後輩們的目光,無力地垂著頭。

「千代田學姐,我們改變一下思路吧」

移動到正坐在長凳上調整呼吸的花音跟前,達也沒來由地說道。

「什麼思路?」

因為看到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達也的腳,所以他突然搭話花音也沒有受驚,

「雫也聽一下吧」

對著抬起臉的花音,以及已經把目光轉向他的雫,達也開始了說明。

「這個與其說是請千代田學姐改變思路,不如說讓雫改變思路。冰柱攻防是先將對手的冰柱全部倒毀的一方為勝,自己陣地上哪怕只留著一根就沒問題」

「是啊」

花音出聲,而雫無言點頭。

特別是花音去年就是用這個戰術取勝的。所以也不用再說一次。

「所以,我們放棄保護所有的冰柱吧」

「……也就是說放棄防守?」

如此提問的是雫,而花音則被“難道說”的想法襲上心頭,一時難以作答。

「是說部分,不是說完全放棄防守」

「什額麼嘛」

花音和雫異口同聲。

就連“額”部分的長音都一樣,在一邊聽著的時候會覺得莫名的好笑。

實際上深雪就是一副憋著笑的表情。

「具體怎麼說?」

不知是不是在照顧花音和雫,達也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接著進行作戰計畫的說明。

「把情報強化集中在最後一排的四根,放棄前兩排」

達也把目光轉向雫,雫回應著達也的目光點了點頭。

「千代田學姐不用考慮本方陣地,專心攻取地方陣地就好」

「此前不也是這麼幹的嘛?」

花音用刺人的目光盯著達也的眼鏡。

「那麼,就請比此前更專心」

而達也故意沒有上鉤

「——瞭解了」

說實話,花音自己也不確信自己是不是專心於攻擊。

她一直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而使己方魔法相互干涉。

但如果防禦魔法不作用於前兩排,那花音就不用去擔心與自己的魔法相互干涉了。

就算她的手再笨,也不至於誤爆到己方陣地的最後一排。花音產生了一種肩頭陡然變輕的錯覺。

「還有,三個人的練習就到此為止吧」

「兄長,我可以問一下理由嗎」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提案,做出反應的只有深雪一人。即便是她,也沒法理解哥哥的真意。

當然就算她不問,達也也是打算說明理由的。

「果然雙人和單人的性質不同。雙人賽裡搭檔之間沒法順利合作就會變成弱點,這是單人所沒有的要素。如果習慣了鑽雙人競技固有的空子輕鬆取勝的話,正式上場的時候可能會意外地馬失前蹄」

達也會說出改變訓練形式,也不全是為了深雪。

「反觀雙人競技,特別是進攻面來說,抓住對手合作失誤或許會成為重要關鍵。所以在訓練時也應該意識到這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花音這次很乾脆地點了頭。

「那麼是要和男子搭檔對練嗎?」

對於深雪敏銳的提問,達也臉現微笑點了點頭。

「嗯,我現在就去商量。抱歉要離開一會兒了。先按剛才說的戰術計畫練習吧」

「是」

「嗯」

「知道了」

對於低頭道歉的達也,她們用三人三樣的方式回應他。

「男子單人的整備師是五十裡學長,今後應該會是我和學長交替著看護訓練吧」

帶上這麼一句後,達也走向準備教學樓。

聽到這句話後深雪浮現出不滿的表情,而花音則見錢眼開一般開心起來了。

7月22日,周日。

達也和深雪因為有脫不開身的事,預定下午不參加訓練。

上午在野外水池,正以五十裡為中心進行冰柱攻防的訓練。

「雫,我來加油啦」

「啊,穗香」

雖然穗香是幻境摘星的選手,但整備師還是達也。

雖然沒有整備師在場也能訓練,但可能會覺得使不上力吧。

輔助組員正在水池中生成冰柱。

雖然深雪做的時候看起輕鬆寫意,但看著其他學生大費周章,才能完全理解深雪的魔法力到底有多優異。

「狀態怎麼樣?熟悉新戰術了嗎?」

對於穗香的詢問,雫微微地苦笑了下。

如果不是穗香的話,估計都發覺不了。

但是穗香卻對摯友的辛勞瞭若指掌。

「雖然魔法本身輕鬆了不少,但是有不協調的感覺。」

「不協調?是因為不防禦自己陣地的冰柱感到不協調嗎?」

「嗯。雖然我也懂,這個不影響勝負」

「畢竟雫是不服輸的呢。應該不會喜歡自己的冰柱被弄倒吧」

穗香噗地笑了出來,雫則移開了視線。

雖然雫的臉色並無變化,但是在穗香的眼中她已經紅著臉別過頭去了。

就在同時,冰柱準備完成了。

「各就各位!」

五十裡出聲指示。雫離開長凳站了起來。

「我去了」

「加油,雫。……話說千代田學姐呢?」

「那邊」

穗香順著雫的目光看去,只見花音正纏著五十裡的胳膊。

「就算深雪也不會那樣」

雫細瑣地抱怨道。說起深雪,不管她和達也在人前怎麼親昵,也不會當著別人的面抱住他不放。

雖說兄妹和未婚夫婦可能沒法作比,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深雪還比花音知道檢點。

話說回來,面對情侶秀恩愛,產生的倒也不全是負面的情緒。

「啊哈哈……還真有點羨慕呢」

對於穗香看著花音無意間流露出的真心話,

「加~油」

雫給她送去了無力的助威。

雖然是男子對女子的比賽,但只看單場比賽的話這個項目並沒有男女的性別差異。

會體現出男女差別的,只有在考慮因連續比賽體力消耗的時候。

練習賽裡則不存在男女的優劣勢。

即便如此。

比賽結果,卻不得不讓男生們感到憋屈。

「勝利!」

花音得意地擺出剪刀手,而另一邊,被擊敗的男子組咬著牙發出“唔……”的一聲。

「花音,訓練的時候就別這樣了」

花音擺剪刀手的對向,不是對手組合而是五十裡。就算花音生性旁若無人,但神經也沒有大條到那種程度。

但是在對手面前炫耀勝利這一事實還是一樣的。

她不夠敏感這一點,即便是作為戀人的五十裡也無法否定。

「哦—」

遭到五十裡的勸告,花音縮了下脖子。

不過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被訓斥後的低落,反而挺開心的。

看來只要被關照一下怎麼都開心。腦中浮現“笨蛋情侶”這個俗語的,並不只有自帶吐槽屬性的雫。

「雫,辛苦啦」

再次進入整頓賽場的時間,雫回到長凳處。

本來是應該要讀取CAD裡的資料的,但現在五十裡正被花音包場。

而且,

「好厲害呀。和預想的一樣」

就如穗香所說,達也確立的防禦戰術完全起效了。

感覺在達也不在時都沒必要記錄資料。

而五十裡也只是給花音一些叮囑,似乎也並不打算進行測量或者調整。

與男子雙人那邊選手和整備師都手忙腳亂不同,女子雙人這邊完全一派悠然自得。

8月5日,九校戰第一天。

這一天將進行男子、女子冰柱攻防雙人賽的預賽以及炮艇急襲的雙人賽。

「本來要是比賽時間有重合,那就得麻煩五十裡學長了」

「不過看來不用擔心這個了呢」

早上第一個來到一高帳篷,登陸大賽本部面向選手團的情報頁面,達也像是放下心般低語,而五十裡笑著回答他。

他們看的是當天的比賽時間表。

達也在冰柱攻防負責雫,同時在炮艇急襲負責英美。

雖然這是出於她們二人的強烈要求,但如果英美的比賽和花音&雫的比賽重合了,那只能拜託五十裡同時照看花音和雫兩人了。

原本不管是冰柱攻防還是炮艇急襲,比賽時技術組員基本不能做什麼事。

所以雙人競技只有一名技術組員在場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把自己負責的選手完全交給別人,即便是達也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要是這個可能性變成現實,估計他也會難以啟齒吧。

而實際的時間表上,英美是早上第一個跑,而雫是第四場和第七場比。

比賽時間沒有重合。

達也在對五十裡簡單囑咐了幾句後,便走向了炮艇急襲的賽道。

目送著他安心地呼出一口氣的,不是五十裡而是雫。

「得知司波君趕得上之後安心了?」

五十裡轉過頭來笑著問道。

沒想到會被注意的雫,害羞地移開視線小聲回答了一句“不是”。

「這樣啊?我倒是安心了。說來慚愧,我沒辦法像司波君調整的那樣好。雖然已經習慣花音的調整所以沒問題,要是連北山的一起負責的話會有點不安啊。因為魔法力越高的人調整起來越難」

「說什麼呢!阿啟上的話沒問題的!」

聽到五十裡示弱,花音在身後拍了拍他的背。

因為聲音不小,想必是挺疼的,不過五十裡只是為難地笑笑。

本來他就不是真心的示弱,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讓學妹放鬆而開的玩笑。

被這麼下重手鼓勵了一下,反而讓他感到“花音也這麼覺得啊”而有些不安。

「達也——司波君就算趕不上、也沒問題」

不知雫是想到了些什麼,對五十裡這麼說道。

「司波君的CAD和我完全契合到了,不用在比賽前進行微調的程度。若非如此,我和明智一開始就不會同意他兼任了」

「啊哈哈哈,這樣啊」

面對雫這麼一本正經地說,五十裡乾笑著回應。

五十裡覺得,這應該雫想要消除自己的不安。

但是雫的話,如果換一種理解也能解釋為“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五十裡學長”,而五十裡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解釋。

雫沒注意到。

花音也沒注意到。

兩個人開始了和氣的閒聊。

但願兩人永遠別察覺。

至少等到後天決賽循環賽結束再說。

——五十裡打心底乞求著。

炮艇急襲比賽結束達也回到一高帳篷的時候,女子冰柱攻防還剛比到第二場。

「辛苦了。看來成績不錯啊」

通過螢幕看到英美她們比賽的五十裡,笑著犒勞達也。

「謝謝。國東學姐和明智都很努力」

梓從達也的背後興奮地加入對話。

「她們兩位當然很用功了,不過司波君的技術這次也嚇我一跳哦」

達也想要儘快結束關於已完成項目談話,可這個期望隨著第三人的介入輕易就破滅了。

「雖然我知道要用不可視的子彈,但沒想到可迴圈施法配合使用後會變成那樣呢,簡直就像機關槍一樣呢」

「雖然迴圈施法的效果讓人吃驚,但是我更加吃驚於不可視的子彈的霰彈化。‘在一點上產生壓力’是魔法的基幹部分吧?虧你能保持魔法的完整性呢。真是名不虛傳啊」

「還沒到基幹部分的程度。雖然產生壓力的“原初代碼”是魔法固有的,但是瞄準的部分和其他魔法用的是同一個模式,之所以會看起來不可分割,其實只是吉祥寺真紅郎的偽裝」

「誒,是真的嗎!?」

因為話題是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而自覺閉嘴的花音,聽到達也直截了當的爆料不由的叫出了聲。

「或許是金澤魔法理學研究所給他出的主意。因為在公開魔法的時候,為了防止原理的洩露而故意把原來的魔法式改的繁瑣,其實也是一種挺常見的做法」

與其說當年才13歲的吉祥寺自發地進行偽裝,倒不如研究所的大人們主導偽裝來得更讓人信服。

「原來如此~。看來這點小聰明對達也君也不起作用啊」

梓就這樣天真無邪地踩上了老虎尾巴。

而達也之所以沒有發作,或許是因為移動去冰柱攻防賽場的時間快到了。

今年,除了引入冰柱攻防雙人賽之外,對戰方式也做出了變更。

一直到去年為止都是進行24人的淘汰賽,而最上位的三人進行迴圈制決賽。

而今年則是將九校分成三個小組進行循環賽,每組頭名進入迴圈制決賽的形式。

今天第一天將有九場預賽循環賽在同一場地中進行。

花音•雫搭檔的首戰是第四場。對手是去年浪板爭先中因緣頗深的七高隊伍。

那次事件中因為犯罪組織的作祟,七高也可稱為受害者,這已不是秘密。

花音也明白不應該因為摩利的事故而忌恨七高。

但是道理和感情是分開的。

花音鬥志昂揚地準備上場。

「那麼……你要穿成這樣出賽?」

五十裡用“開玩笑吧?”的口氣問花音。

而達也憑藉去年的經驗明白雫是完全認真的,於是放棄勸說只是看著花音和雫色彩斑斕的服裝。

「是啊,很可愛吧」

花音說著轉了一圈。木屐輕快地哢哢作響。

兩人的服裝是出門穿(現今可說是‘過節穿’)的浴衣。

五十裡用眼神向達也求救。

雖然達也心知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但又感覺這樣一直無視下去對五十裡不夠義氣,姑且開口說道:

「雫,今年穿的似乎挺清涼的嘛」

「小菜一碟。……合適嗎?」

「嗯。雖然去年的青色也不錯,但今年的紫紅色也很適合」

「呼呼、謝謝」

五十裡的臉上顯出了絕望。

而花音則想著“你看連司波君都能說出那種話呢”,對未婚夫有點不太滿意。

選手進場的時候,觀眾席沸騰了。

或許是到現在為止最熱烈的一次。

出現在場地後方高臺的七高組合是統一的水手服。

而且不是船員式樣而是二十世紀女高中生式樣。

上身是白色袖子的水手服,下身是藏青色的百褶裙。

故意不選清涼的藍色而用藏青,這一點讓人感受到七高的堅持。

——至於選手本人是怎麼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場地對面高臺登場的一高搭檔身著不同色的浴衣。

花音深青底印有焰火圖案的成熟浴衣,而雫穿的則是紫紅色底上印著不顯眼的同色系焰火圖案,富有女人味的浴衣。

迎合節令,散發出一種正統而健康的嫵媚。

一高組合與七高組合,在視覺上的人氣不相上下。

「不過,不管觀眾有多喜歡,都不影響比賽的結果就是了」

在高臺後方技術組員用的監控室裡,達也自言自語地說著這些理所當然的話。

看來,他對於冰柱攻防的這一習俗其實也感到了精神上疲勞。

「既然選手樂在其中就由她們去吧。我覺得九校戰也需要這樣‘遊樂’的成分」

而五十裡因為過於煩惱,似乎已經進入某種頓悟狀態了。

「嗯,看來要開始了」

立於場地兩側的杆子上亮起了紅燈。

當燈的顏色轉黃,隨即轉為藍色的瞬間,比賽就要開始。

達也和五十裡也不再說閒話,緊盯著選手的背影以及場地之中。

燈的顏色變化了。

轉黃、然後,轉藍。

轟鳴聲侵襲了賽場。

這是重約1.83噸的冰柱倒毀的聲音。

七高陣地最前排的冰柱向後倒去,撞到其它冰柱後折斷的破壞聲。

一根,兩根,三根,七高的冰柱接連倒下。

七高組合,也沒有眼看著自己陣地的冰柱被擊倒束手無策。

當的四根倒下的時候,八根冰柱已經以最後一排中點為中心集結成了一整塊。

「原來如此,還有這一手啊」

五十裡的低語聲表現出從容。的確,把冰柱集結在一起就會難以擊倒。

「但是在花音的‘地雷原’面前,這可是一著臭棋啊」

就如同聽到了五十裡的聲音一樣,花音提高了現象干涉力。

七高在完成了將八根冰柱合為一體的防禦態勢之後,便轉入攻勢。

一高的冰柱接連倒下。

一根,兩根,三根。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抵抗。

一高的觀戰區傳來驚叫。

七高的觀戰區響起歡呼。

出事故了!這樣的聲音混雜在驚叫中。

撞大運了!這樣的聲音融入在歡呼裡。

但是七高的猛攻,在擊倒八根冰柱的時候戛然而止了。

第九根就是不倒。

一高陣地,最後排的四根分毫不動。

對於戰況的突然變化,自信處於壓倒性優勢的七高搭檔,著急了。

七高負責防禦的選手也轉為攻擊。

即便如此,也無法淩駕於雫的情報強化。

而碰巧的是,花音的魔法,也在同一時刻完成了。

「大意了嘛。不對,是求勝心切吧」

達也低聲說的,是七高組合的心理。

「是我們贏了」

而五十裡低聲所說,是因為察覺到了花音完成的魔法。

花音、以及千代田家的拿手魔法“地雷原”。

借由地面,對固體施加劇烈振動的魔法。

這種劇烈的振動,蘊含有足以輕易破壞冰這樣強度物體的能量。

將冰柱集結在一起的戰術,對於花音來說,正等於是把標靶全都捆在一處。

七高的陣地劇烈搖晃起來。

千代田家的“地雷原”魔法,既不是將地面前後搖,也不是左右搖,而是產生出上下方向的波。

通過在短週期內切換地面產生的凸起和凹陷,使其承載的固體產生扭曲進而破壞的術式。

並作一塊,共計6.4噸的冰能夠承受這種振動的時間,十分短暫。

伴隨著一陣震耳的轟鳴,整塊冰塊粉碎了。

隨即,便響起了比賽結束的笛聲。

花音轉過身,堆起滿面的笑容對五十裡擺出了剪刀手。

而一邊的雫,也偷偷地對達也豎起了食指和中指。

冰柱攻防預賽第二場對五高的戰鬥,一高也留下四根冰柱在短時間內獲勝。

至此,其他學校的組員也看懂了一高女子雙人隊伍的作戰。

「第一場的那個也是故意的啊……」

在三高的帳篷裡,對達也過於在意的一條將輝對吉祥寺真紅郎如此說道。

「說得對。冰柱攻防只要還剩一根冰柱就不算輸。即便如此,也沒想到她們並不是從結果上留下四根冰柱,而是從開始就有意放棄那八根……還真是夠極端的作戰啊」

吉祥寺回答的語氣總讓人覺得缺乏精神。

女子炮艇急襲雙人賽中第一個跑成績的一高炮手所用的“不可視的子彈”改造版讓他受到了刺激,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

「那傢伙、不、一高為什麼要採取那種作戰呢?」

「什麼為什麼?」

精神活動停滯中的吉祥寺,沒能理解將輝這一提問的意圖。

驚訝于吉祥寺不同以往的遲鈍,將輝還是解答了摯友的疑問。

「通過精選防禦的對象提升平均的防禦力,確保能留下一根以上的冰柱。乍看之下是個合理的作戰,但這是沒有足夠魔法力的選手所應該採取的戰術。防守方把魔法力集中在四根,也就意味著進攻方同樣只須集中魔法力即可。如果按照分散風險的原則,對防守方來說防守十二根冰柱比防守四根要理想。而北山選手就擁有這樣的魔法力,這一點有去年的戰績作證」

將輝腦中浮現的,是去年讓會場沸騰的,深雪與雫之間的新秀賽女子冰柱攻防決賽。

那場比賽從表面上看,雫已經防禦住深雪的“冰炎地獄”。

而深雪被迫打出“霜霧國度”這張牌才擊敗了雫。

將輝想,既然她當時能一邊頂著深雪的“冰炎地獄”一邊攻擊她的冰柱,所以在只須專心防守的雙人戰中,沒理由無法防守十二根冰柱。

「確實……是這樣」

吉祥寺只是沉吟了一小會兒。一旦開始運轉,他的思考既迅速又敏銳。

「將輝你說的沒錯。一高的戰術並不是基於負責防禦的北山選手魔法力不足而確立的。問題在於負責進攻的千代田選手」

「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問題啊?一高的千代田可是去年的冠軍啊」

對於高年級生提出的疑問,吉祥寺完全不用思考便答道:

「千代田選手使用的魔法,是千代田家的家傳絕學‘地雷原’。這是借由地面對固體施加振動將之破壞的術式。這個魔法因為是震動地面,所以從性質上來說,對作用範圍的精確控制困難到幾乎不可能。估計一高的戰術,就是為了避免‘地雷原’和防禦用的情報強化互相干涉」

「原來如此啊」

對吉祥寺提問的三年級男生點頭稱是。

而這次另一個三年級生問吉祥寺道:

「就算有這個缺點,千代田的魔法還是個威脅啊。要戰勝一高,必須要在‘地雷原’擊毀我們的冰柱前突破北山的防禦,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呢?」

吉祥寺展現出自信的笑容點頭道:

「有。我想到了一條妙計。因為要用的魔法對負責防守的佐久間學姐來說並不難,所以現在開始應該也來得及。明天之前我就能準備好計畫和起動式」

「真的?真不愧是吉祥寺君呢」

三年級女生一邊稱讚吉祥寺,一邊向將輝投去擔心的目光。

「沒關係嗎?喬治他明天不是有炮艇急襲單人的正賽嗎?」

「沒關係的,將輝。這次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吉祥寺一邊用笑容讓將輝別擔心,一邊搖了搖頭。

8月7日下午,冰柱攻防女子雙人決賽循環賽。

進入決賽圈的,是一高、二高、以及三高隊伍。

此前的經過兩場比賽,一高一勝,二高兩敗,三高一勝。

接下來一高對三高的比賽將決定冰柱攻防女子雙人的冠軍。

「上午的男子冠軍被三高搶掉了。雖然堅盾克敵是我們學校冠軍,但要是繼續被三高拉開分差就太不利了。所以我希望你們一定要贏下這一場」

在一高的等候室,五十裡很少有地爆出了精神至上論的發言。

「我們當然也是這麼打算的。下場比賽,一定贏!」

從來都以熱情為動力的花音用力點了點頭。

「那麼說到作戰計畫,千代田學姐這邊沒有變更。和之前的比賽一樣,請集中精力進攻」

達也冷靜地說著,與她形成鮮明對照。

「交給我吧!」

「拜託了。接下來是雫,需要稍微改變作戰。將防守的物件從最後排的四根,變更成最後排四根加上中間排左右兩根,共計六根。座標資料已經編進起動式了,所以應該不用去特別在意這一變化」

「交給達也了」

對於臨近開賽時的戰術變更,雫完全沒有表現出動搖。

就像她自己聲明的一樣,關於今天的比賽,她對達也寄予全盤的信任。

「還有,把這個藏在袖子裡」

達也說著遞給雫的,是偏短式樣的手槍型CAD。這是記錄有去年新秀賽上使用的‘聲子共振炮’改良型起動式的法機。

「?」

「要讓北山也參與進攻嗎」

雫以意外的表情歪著頭,而一邊的花音用帶刺的語氣問道。

達也將聲子共振炮用的CAD交給雫,就意味著他認為單憑花音一人可能會攻擊力不足。

她會感到不開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三高有可能會有小動作。雖然我認為即便如此千代田學姐也不會有問題,但我不想把戰鬥拖長,因為吉祥寺真紅郎可能會準備我想不到的招數」

交代完這些背景後,達也說出了他預想的三高的“小動作”。

聽完他的話,雖然花音毫不掩飾她無語的表情,但還是同意了讓雫使用聲子共振炮。

一高搭檔和三高搭檔在高臺上遙相對望。

花音和雫依然是一身人氣飆升中的浴衣。

對面三高則是軍隊風的對襟衣服加上一字頭巾這種感覺精神飽滿過頭的打扮。

【譯注:一字頭巾原文缽巻,不認識的同學想像下神風特攻隊頭上戴的那個】

「看起來三高很有自信啊。吉祥寺真紅郎果然有什麼動作吧?」

「沒有動作才怪了吧,畢竟我們也是一樣」

「說得對」

五十裡說著不禁笑出聲來。

「那吉祥寺君到底能不能超出司波君的預估呢?」

五十裡這飽含著期待而非擔心的自言自語,不禁讓達也也有了點想法。

但是他沒有機會去吐槽。

倒不是因為對方是學長,而是因為比賽開始的燈開始亮起了。

由紅轉黃。

由黃轉藍。

瞬間,熟悉的轟鳴震撼了觀眾席。

雙方的冰柱接連倒下。

對一高來說,是計畫之中的事件。

而對三高來說,是意料之外的事件。

「中排的冰柱為什麼擊不倒!」

「居然改變了防禦用魔法的構成!真是死性不改,耍小聰明!」

三高的帳篷裡,因為中列左右兩邊的冰柱遇到防守而傳出驚呼。

「沒有問題。這點程度還在預想的範圍之中」

吉祥寺用沉著的聲音安撫動搖的高年級生。

「監控室,還感覺不到選手的動搖吧?」

『沒問題。會發生這種事,早就從吉祥寺你那聽說了』

通過通信器,監控室的技術組員用堅定的語氣回答吉祥寺的提問。

「真不愧是喬治。居然能預判到那傢伙變更起動式啊」

「因為他去年也這麼幹過」

聽到將輝的提問,吉祥寺用從容地語調答道。

「不過這點程度完全不影響我們的作戰計畫,一根根地擊倒就行了」

「居然突破了北山的情報強化……三高果然不簡單」

當雫的第七根冰柱被擊碎,五十裡低聲地自言自語道。

「敵方的魔法是振動系的‘無焰加熱’、發散系的‘融解’、加重系的‘破城錘’。對於干涉力強於自己的魔法師的情報強化,使用不同系統的魔法不斷切換來試探弱點是慣常做法。這個作戰計畫也算是遵循基本」

「既然是遵循基本,也就意味著正統而有效。雖然對達也說這些可能有些班門弄斧了」

「不,確實直擊我的痛處啊。因為我為了彌補魔法力的不足,總容易用奇招」

「是嗎?但我覺得司波君的作戰計畫都非常合理。對於實力勝出許多的比賽,用實力碾壓是最好的捷徑,司波君的話真讓我茅塞頓開啊。之前我總想著不讓花音出全力而幫她踩剎車」

「去年冰柱攻防不就是出了全力嗎」

「那是因為我拗不過花音啦」

就在五十裡苦笑的時候,雫的第八根被折毀了。

即便如此,達也他們也沒有顯出慌亂的樣子。

「花音這邊還有兩根啊。那麼,司波君你覺得自己的預想會實現嗎?」

「要是對面就這樣‘正常’地防禦下去,事情倒是簡單了」

對於達也那自我中心式的發言,五十裡不禁笑了出來。

「還剩兩根……對面還剩四根」

「果然還是陷入苦戰了啊。我本來打算那招能不用就不用的」

聽到將輝的低語,吉祥寺用苦澀的語氣回應著。

隨即,三高的帳篷裡又響起了驚呼。

螢幕裡,三高的第十一根也倒下了。

而最後的一根冰柱,除去底面的一個頂點,其餘全都飄到了空中。

一邊聽著觀眾席上的騷動,五十裡噗噗地笑了起來。

「厲害!厲害啊,司波君!沒想到真的被你說中了」

三高最後的冰柱,除去地面的一個頂點其餘全都飄到空中,樣子簡直就像體操運動員在單手倒立。

「冰柱攻防的規則禁止讓冰柱完全飄到空中。反過來說,只要有一點和地面接觸就行了」

「而花音的‘地雷原’必須要和地面的‘面’接觸才能充分發揮威力。因為用點站立的物體承受上下的運動並不會產生扭曲。真不愧是原初喬治,作為‘地雷原’的對策可以打滿分了。單對‘地雷原’的話」

「看來吉祥寺真紅郎不在狀態啊。本來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達也一邊像是扼腕歎息一般說著,同時,只見雫從右手袖子裡掏出了手槍型的CAD。

儲存的CAD是聲子共振炮。

但是並不是以CAD的槍口端為起點,而是可以將任何一個點作為發射點的改良型。

在三高陣地中央附近,被擊倒的冰柱不會阻礙的地方,產生了通過超高頻振動變為量子化熱流的聲波,從那個點水準射中了冰柱與地面接觸的頂點。

如果要擊穿冰柱正面,即便是雫的聲子共振炮也不能一蹴而就,但要是融解頂點部分,卻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用。

三高的冰柱,失去了與地面的接點。

同時,‘用與地面接觸的一點站立’的魔法定義被打破。

以不自然姿態站立的冰柱,失去了支撐的平衡。

其結果只能是一個。

冰柱轟然倒下,比賽結束的笛聲響起了。

播放著場內有線實況的顯示器上,映出的是高興地互相牽著手的兩位浴衣少女。

顯示器前,吉祥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僵在當地。

「……喬治,這個」

將輝尷尬地搭話,而以此為契機,吉祥寺站起身,直直地朝著帳篷外奔去。

將輝看著摯友的背影,找不到話跟他說。

「誒嘿嘿,勝利!」

在休息室匯合的花音,對五十裡投以得意的笑以及剪刀手。

「冠軍」

雫微微笑著舉起右手。

扯著浴衣袖子的右手,也羞澀地做出了剪刀手。

截止8月7日,九校戰第三天結束時,三高依然領先一高一百分。

但是許多人認為,在直接對戰中獲勝的冰柱攻防女子雙人賽結果,就是一高在後一天發起反擊的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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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30 PM

引人注目任務

在西曆二零九六年度接近九校戰開始的七月二十二日,星期天。

黑羽文彌和亞夜子這對雙子姐弟前往了四葉本家。

目的是為了向真夜報告關於九島家秘密進行的魔法兵器開發的調查。

文彌雖然和這個調查沒有直接關係,但代替因為其他任務而忙不過來的父親陪伴亞夜子拜訪。

看起來真夜對亞夜子的報告感到滿意。

一邊說著慰勞的話並且擺出了讓人放心的表情——並不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放鬆過的意思,而是不是工作中的下班模式的意思——請兩人吃伴茶零食。

就像知道以前的君主會賜予有毒的零食,透過物件吃不吃來決定其忠誠心,但是真夜並不會作出這種無意義的事,而且文彌他們也沒有這種擔心。

兩人對於拿起零食感到猶豫,是因為感覺到真夜親自請他們吃這件事表示擔當不起。

就像這樣,文彌他們到最後還是表現出遠離放鬆的狀態。

第一次看到兩人這樣的樣子,真夜的惡作劇不能說沒有出現過。

『說起來,差不多到了九校戰的時候呢?』

『是的』

對著真夜的詢問,文彌緊張地回答。不,比起緊張不如說是警戒吧。

『九校戰兩個人都會出場對嗎?』

『是的,伯母大人』

亞夜子會稱呼真夜做『伯母大人』是因為真夜叫她這樣稱呼。

雙胞胎的父親,黑羽貢是四葉真夜的表弟,從亞夜子的角度來看正確稱呼真夜的並不是『伯母』。

亞夜子對著第三者提起真夜都會稱呼為『當主大人』或是『真夜大人』的。

但真夜並沒有要求文彌『稱呼我為伯母吧』。

但是看到在變裝(女裝)的時候看到他說出『伯母』,就會感覺到女生說出『伯母大人』比較可愛,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我們兩個會在新人戰中出場』

最重要的是,亞夜子本人也用慣了這個稱呼,已經不會感覺到違和感的程度。

『在新人戰?以你們的實力的話,我以為你們會在本站出場呢….』

真夜在言外的意思是『特別在四高』,文彌和亞夜子正確地理解到。

『但是,如果我們在本戰出場的話,會稍微有點太過引人注目了吧』

『這樣想,然後拜託人讓你們參加新人戰嗎…』

即是說在四高內,也有著把兩人放到本站上的意見。

然後暗地靠某些手段回避了。

不愧是諜報專家家族的子女。

『請問我們做了多餘的事嗎?』

文彌害怕地詢問真夜。

旁邊的亞夜子也緊張起來。

『雖然不是多餘的事….』

真夜短暫地考慮後表現出態度。文彌和亞夜子也忍住呼吸等待下一句。

『是呢。新人戰也沒關係吧』

本身坐姿已經很緊張的雙子,就像柱子般僵硬起來。

兩人還沒有膽子,作出拒絕把後背靠在椅子上的真夜像達也般的行動。

『文彌,亞夜子,沒有必要在九校戰留手。用盡全力吧。』

文彌和亞夜子,是打算馬上回應真夜的命令說『明白了』。

但是,事實上。

『好?好吧』

文彌的反應是這樣。

『好的。….但那不就會變得,額外的顯眼嗎?』

亞夜子比起文彌更無禮。

但是並沒有,在此以上的行為了。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她——不止是亞夜子連文彌也——被父親不斷灌輸對四葉家當主的忠誠心。

因為黑羽家的工作多數在水面之下,在四葉中比任何人擔任更黑暗的工作。

黑暗中的黑暗。

正因為其非法性高,所以絕對不會背叛這件事就變得極度必要。

文彌和亞夜子也徹底地被灌輸了『對當主的服從』,從這樣的兩人的立場來看也是當然的事。

不如倒轉說,擁有如此高服從度仍然一定要進行反問這件事,反映出這個命令是多麼的意外。

『是呢,亞夜子。如果你們認真的話,就能和去年的深雪和達也般一樣引人注目吧』

『當主大人,這就是目的…嗎?』

文彌詢問。

『嗯,對的。文彌』

『今年七草家的小姐們也會參加新人戰吧,而七寶家的長男也拼命地想要表現吧。在這個情況下,可能和四葉家有關係的你們華麗地脫穎而出,深雪和達也的注目就會被分散不是嗎?』

說到這個地步,兩人終於理解了真夜的打算。

『我理解你的考慮了』

但是,理解和接受是兩回事。

『但是,我認為那不就會對以後的任務出現壞影響嗎』

普通來看,亞夜子說的話才是正確的。諜報員的臉被認下來絕對不是好事。

『那方面不用擔心』

但是,真夜在不說出自己真意的情況下,馬上退回了亞夜子的論點。

『現在只想著在九校戰好好地活躍吧。我也很期待著哦』

『好的,我會努力』

『我會為了不讓你失望盡力的』

文彌和亞夜子的視線沒有交錯也知道對方所想的,接受了真夜的命令。

看著文彌和亞夜子離開,真夜拿起了桌子上的手鈴搖響。

馬上有人敲門了,準備被呼喚的人一直在旁邊的房間吧。

『進來吧』

『失禮了』

回應真夜的聲音打開門的是葉山執事。

『葉山,請馬上和貢取得聯絡吧』

『我清楚了。是那件事嗎』

『嗯,是喔。…啊,等等』

真夜叫停了行了一禮準備離開的葉山。

『還是我直接跟他說吧。把電話接到這邊來』

『好的,夫人』

葉山走到房間的角落,操作著古董聲音通話器,接過去貢那邊。

通話馬上就有人接了。

即使是黑羽貢,也不能無視由真夜電話號碼發出的通話。

葉山和電話另一頭的人進行了短暫的對話後,就把電話恭敬地遞給真夜。

——雖然是古董般的設計,但通話器卻是無線電話。

真夜拿起電話,然後說『喂喂』,一把狀況十分好的聲音流入她的耳朵中。

『喔喔,是美麗的表姐啊。請問你找鄙人是否因為做錯了什麼事呢?』

『不是,你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哦』

『是啊。那實在令人無比感動。那麼,請問今天是否有什麼要求嗎?』

『在這之前,貢。你一點也用不到動畫電話嗎?』

『關於這一點我真的非常遺憾。雖然不能看到表姐你的美貌十分遺憾,但是因為現在還在任務狀態中』

『貢。你這樣的說法令我有點難受,直接說重點吧』

『真的不留餘地呢。那麼,您打電話來的理由是為了哪件事呢』

貢終於用了工作狀態的語氣,真夜也把意識切換了一下。

『是關於你的子女們的事』

直到貢回答之前,稍微隔了幾秒。

『…..我清楚了。馬上會準備』

在這幾秒鐘貢的心中已經把整件事描繪出來了。

『貢。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會有不滿,但我認為這是對你的孩子們有利的事』

『我沒有任何不滿,但你所說的有利是?』

這是不像黑羽貢的反抗。

以貢角度來看,如果只是文彌和亞夜子被利用的話是不會有如此程度的抵抗的。

但想到是為了誰,就無法率直地接受了。

『我認為把你的兒女們用在諜報方面有點浪費』

『浪費嗎?』

『文彌的魔法能在不傷害對方之下讓他無力化。亞夜子的魔法不單止令自己,還能讓同伴的身影也能完全消除。兩者終生作為一個諜報員你不會覺得浪費嗎?』

『但我覺得兩個人的魔法也很適合諜報工作』

『是嗎?嘛,我作為當主,希望他們能夠在其他領域中做更多的事呢』

貢沒有可以回答的話。

真夜拿出當主的許可權以上,就什麼都不能說了。

『今次拜託的事件,也是其中一環。雖然會有各種不服存在吧,但麻煩你了』

『絕對不會有不服這種事。我會根據你的命令,作出準備的』

對於貢的答案感到滿足後,真夜就把電話給予葉山。

『葉山』

『是的,夫人』

葉山把無限電話放回座上,回到真夜的面前。

『文彌和亞夜子的那件事,雖然貢算是接受了,但真心會是反對吧』

『你是說有破壞行動的可能性嗎?』

對著葉山的詢問,真夜露出了苦笑。

『是呢,雖然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事而背叛,但可能會做出留手之類的行為吧。所以葉山,麻煩你留意那個流言的動向吧』

『你是說像黑羽先生工作般那種觀察嗎?』

『對。觀察流言的傳播速度,告訴我是否和預期一樣的擴散速度。』

『我清楚了』

葉山恭敬地點了一下頭。但是,他的話並沒有完結。

『但是夫人,我認為黑羽大人的擔心是當然的啊』

對於葉山突然的進言,真夜皺起眉頭。

『貢的擔心….?是指什麼呢』

真夜並不是在裝不知道。而是心中真的想不到。

『如果名為黑羽的人是四葉的親戚這個流言傳開去的話,以後就可能令黑羽大人的活動就會出現阻礙。因為黑羽大人在大部分場合都是報上真名的。』

因為那已經是知道的事,所以葉山並不是重複進言而是以自己的憂慮這種說法傳達。

『喔,是這件事啊』

真夜的臉上出現了清楚了的表情。

『的確,多少會變得難以行動吧。但是那也是計畫以內的』

但是那是對於清楚那是預期內的進言的表情。

『你的其中一個目的是對黑羽大人的活動加以障礙嗎?』

『因為最近有點太過依賴貢呢。如果不給予其他分家工作的話,實戰方面的判斷能力會下降不是嗎?』

對於說出太過依賴黑羽家,要作出勢力均衡這個觀點的真夜,葉山作出了同意,行了一禮後就離去了。

在拜訪四葉本家後那天,回到自己家中的亞夜子和文彌兩姐弟,在晚飯後,在弟弟房間一起苦惱著。

『果然『徑直痛楚』不太好吧』

『如果巧妙地把它讓人誤認為是『幻沖』不就可以使用嗎?』

兩人煩惱的是,『應該在哪裡以及用出多大力量』這件事。

雖然文彌和亞夜子是直接從真夜收到『在九校戰中用盡全力』這個命令,但是兩個人並沒有把其接受成完全同義的意思。

兩個人把用盡全力理解成,在和其他選手相若的能力下用盡一切。

和達也的『煙消雲散』般軍事機密而被禁止使用不同,在九校戰這種有其他人看著的場合中隱藏殺手鐧的魔法師並不少。

『特意隱藏的另一手』是為了萬一的時候『特意隱藏』能夠成為『另一手』。

就例如十文字克人到了最後的九校戰也沒有展示過『攻擊方陣』。

而七草真由美也沒有展示過能夠令敵人陷入低氧狀態的『幹雹流星』。

而渡邊摩利不要說是『童子斬』,就連『壓斬』也沒有披露。

先不說克人,真由美和摩利因為競技的性質上而沒有使用的機會。

但是即使僅限男子的秘碑解碼設有女子賽也好,恐怕也不會使用『幹雹流星』或是『童子斬』吧。

因為魔法,並非只是為了競技而使用的。

『反過來說只是『幻沖』的話會欠缺決定力吧?如果真夜大人期待我們放肆的活躍的話,把『徑直痛楚』偽裝成『幻沖』,把兩者巧妙地交錯使用不是更好嗎』

能夠說是文彌的固定魔法『徑直痛楚』。

是能夠給對手的精神給予直接的痛楚的系統外精神干涉系魔法

。的確和利用想子波衝擊給予物件『被打了』或是『被擊中了』的錯覺的『幻沖』在表面上相似。

但是和令攻擊物件產生被攻擊了的錯覺的『幻沖』相比,『徑直痛楚』是直接讓對手的精神感覺到痛楚。

雖然系統上來說是完全不同的,但是能夠不對肉體產生作用直接讓物件收到痛楚這點是相同的。

『是呢…』

『那麼文彌你就進行連續發動『幻沖』的練習吧』

亞夜子說的話,令文彌漏出了歎息。

『雖然不是太過擅長無系統魔法呢….』

『不要要求太多了』

亞夜子把手拍下去埋怨的弟弟的背上。

文彌叫了一聲。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用力打下去,不過應該蠻用力的吧。

『你還有可以使用的魔法已經很好不是嗎。像我,連使用什麼魔法才能令當主滿意也不知道』

在其他人面前謙虛地自稱自己的亞夜子,在家人面前只會普通地(わたし)自稱。

那是和普通女孩相同,亞夜子以女孩子般的口氣說著。

『在九校戰中又沒有『極散』出場的機會,而『瞬間移動』又被大會禁止使用…』

亞夜子的埋怨太過正確,令文彌也不知道要怎回答才好。

和姐姐說的一樣,九校戰中沒有能夠使用『極散』的機會。

那時令指定的領域內的任何氣體、液體、物理能量的分佈平均化,從而令人無法識別到自身或是指定物件的魔法『極致擴散』,通稱『極散』。

而它主要的用途是把自己,或是同伴發出的聲音令人無法識別到,或是把反射在自身上的光無法令人在知覺上認識到,即是潛行行動。

秘碑解碼可能會用到,但秘碑解碼又是僅限男子的項目。

而且,『能夠使用』和『可以使用』是不同的問題。

而亞夜子擅長的另一項魔法『瞬間移動』,正確來說是『疑似瞬間移動』也無法在九校戰中使用。

這邊是被大會規則禁止。

『疑似瞬間移動』是把自己,或是同伴的己方用空氣的繭覆蓋著,然後把慣性中和,最後在真空管子中一瞬間移動的魔法。

這種高速移動手段能夠用到的就只有幻境摘星,但是真空管子會被當作對於其他選手的妨礙,實際上用了的話會被判失去資格。

『對了』

想到這裡,文彌把拳頭和手掌互相拍了一下。

『即是說如果真空管是違反規則的關鍵的話,把前進方向的空氣『擴散』的同時進行跳躍就不會犯規吧』

對著文彌突發想法,亞夜子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文彌….『疑似瞬間移動』會特意製造真空管子,是因為在魔法上加入多餘的工程才能令它更簡單。第一『擴散』是把分佈平均化的魔法,所以對於移動著前進方向的空氣的術者來說,不把空氣繭的密度提高的話是無效的。那是和普通在跳躍同時把空氣推走沒有分別的』

『那樣的話不是很好嗎』

但是文彌一直只想著自己的突想,所以和亞夜子的不滿無法對應起來。

『如果在不使用特殊的魔法而展露實力的話,絕對會引人注目的!』

『雖然是這樣說…但我特別擅長瞬間移動的也好,並不代表我擅長跳躍啊』

『沒問題啦。雖然真空管子中沒有空氣抵抗,但是慣性仍然在的。瞬間移動不就是把移動魔法和慣性中和魔法的發動速度而決定的魔法嗎。即使有著空氣抵抗,但能夠追上姐姐的移動速度的女子高中生根本就不存在。可能深雪也做不到呢。』

亞夜子的眉頭動了一下。深雪也做不到這句話令對抗心湧上心頭了。

文彌雖然沒有這個打算,但最終他卻按下了最能夠令亞夜子認真的按鈕。

『是….呢。文彌你說的話也有道理,我試試看吧』

亞夜子是會留手的性格,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呢。姐姐的話就能做到啦』

不如說在這裡,對於雖然說是雙胞胎,但能夠在無意識下讓亞夜子如此認真的文彌,應該要為他的無意識感到可怕。

第四高校在九校戰變得比起成績反映出來的競技向的魔法,更重視技術上更有意義的複雜魔法,主要是因為在第三高校之後被設立,這個單純的理由。

三高以尚武作為校風,比起一高二高作出更多實踐上(實戰上)的魔法訓練,而在這之後設立的四高就半自動地被授予了對照的教育方針。

但是四高的學生比起其他學校的戰鬥力低劣這件事,是錯誤的。

的確有著往著技術者方向成長的學生是比較多,但是他們最多也只是比較重視魔法的科學技術方面而已。

『把疑似瞬間移動改造成不會觸犯規則,嗎…』

『這會很困難嗎?』

『不,簡單來說是要在不製造出真空管子的情況下減少空氣抵抗就可以嗎?可以做到啊』

亞夜子商量的對象是三年級的男生,自信滿滿地接受了。

是想展露出自己帥氣的一面給可愛的異性後輩看吧,起碼不能說他沒有這個想法,但主要還是因為身為四高生的自尊在技術方面的要求不能說『做不到』。

『嘛!不愧是鳴瀨前輩』

『喔、喔。交給我吧』

即使亞夜子有沒有煽動他,四高生擁有的矜持是本身就是挑戰精神的泉源。

順帶一提『鳴瀨前輩』——鳴瀨晴海是雫的表哥。雫的母親,晴海的伯母,北山紅音,舊姓鳴瀨紅音原本就是武鬥派魔法師,但是晴海自己本身是技術向的學生。

但由於他在四高的實技成績屬於頭等,所以在九校戰就作為選手出場了。

但是,晴海本人真心是想作為工程師參加九校戰的。

因此他十分積極地協助後輩們的啟動式編成工作。

在收到真夜的『去引人注目吧』的任務之後的星期一。

亞夜子就透過這樣確保了協助完成任務的人,但文彌只能自己努力嘗試並且苦惱。

說起來,文彌是一名美少年。而且還是女裝就會變成『美少女』般的可愛系美少年。

由於成長比較慢所以身高較低,而且即使進行劇烈的訓練也不會令手腳變粗。

『黑羽君,你可以更加依靠我們啊,這樣不好嗎?』

『好的,謝謝你們。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會請教你們的』

『嗯。真的,不用顧慮太多好嗎?』

從前輩的女生來看,就是完全被挑起了保護欲,變得想更要幫助文彌,就這樣文彌從剛才開始就被女性技術人員纏著了。

但是被疼愛的那邊,文彌卻不感到愉快。

他的目標是成為像達也般冷酷又可靠(文彌主觀)般的人,被當成幸運物實在是難受。

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對著學姐們用惡劣的態度對應,文彌也沒有這麼孩子氣。

不是,在這方面他已經是自己年齡以上的大人了。

對著接近自己的長輩女生的愛意,直接了斷地拒絕了提出幫忙的意見。

而被冷淡地拒絕了的女生們恐怕會對文彌產生一點反感吧。

但是如果美少年用著笑容一個一個細心地回覆,反而令到這種直接的態度讓人覺得『想不到的男子氣概』而使好感度上升。

雖然是和任務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文彌和亞夜子兩人都在四高內逐漸提高著『引人注目的程度』。

最接近九校戰的七月尾。

在關東,由住在東海地區的魔法師為中心,流出了一個微妙的傳言。

十師族,四葉家。

以世界最強的魔法師,四葉真夜為當主,在日本中可以說是其中一個最強的魔法師集團的一族。

但是其基地位置卻無人得知,而構成人員除了四葉真夜以外全部是謎題。

但是,在這個神秘的面紗之下有人猜測出其中一個構成人員。

正確的來說,是猜出了其中一個是四葉家親戚的家系的姓氏。

四葉的血族中有著名叫『黑羽』的家存在,的流言。

而在和魔法有關的人之間流傳的情報,就只有『黑羽』這兩個字而已。

全名是什麼,又或是在哪裡,從事什麼職業,又或是婚姻狀況,家庭成員,這些詳細的資料都是不明。

但那卻令到人產生多餘的疑心。

『黑羽,你,難道和四葉有關係嗎?』

對著本人這樣詢問——並沒有面對面是因為正在進行CAD的調整——鳴瀨晴海,可以說是一個大膽的少年。

在那個傳言流出以來,四高內蔓延著避開對著文彌或亞夜子提起這個話題的空氣。

而在這之中作出這個詢問。周圍正在工作中的學生也停下手,細心聆聽。

『不是哦』

對著晴海的問題,亞夜子笑了一下否定了。

她們被允許的只有被人認為『黑羽亞夜子可能和四葉有關係』而已,『黑羽亞夜子和四葉有關係』這種流言是不會被允許流出的。

聽到的學生們的表情就像鬆了一口氣般,之後便切回去工作了。

但是晴海對於這一句答案並不打算住口。

『真的沒有關係?你們的魔法,怎樣看都能和十師族並列』

晴海把視線從手上的CAD移開,和抬頭的亞夜子的雙目交錯。

亞夜子則微笑一下回應晴海的視線。

『這是我的光榮,鳴瀨前輩。我也想成為像鳴瀨紅音般能夠被譽為和十師族匹敵般的優秀魔法師』

亞夜子鮮明的回答,令晴海露出了苦笑。

『雖然現在是北山紅音』

在晴海角度來看,要這樣回答已經是盡力了。

『的確是呢。剛才失禮了』

即使是面對考慮到身為高中生有點太過不成熟對應著晴海的反語,但亞夜子仍然露出了不動搖的笑容。

『不。這邊才是問這種問題,不好意思』

晴海也沒有在意,把視線移回手中的CAD上。

亞夜子和文彌能夠像這樣在四高中相處,是因為兩人和四葉家有關係這個猜測在四高中並不算是熱門。

但是在世間,『四葉家的其中一個親戚是黑羽家』這個流言確實地在傳播著。

為了確認這個流言的真偽而開始跟蹤的人開始增加了。

『黑羽』這個姓氏在國內並不是氾濫般的多,但也不算是珍貴般的稀有。

但是『姓氏是黑羽的魔法師』的話,數量就少得能夠數出來了。

一個一個調查的話,如果不在意費用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然後認為有關四葉的情報,擁有能夠無視成本般價值的人不少。

『姐姐』

『嗯…今天也在呢』

在九校戰練習結束後踏出了校門的文彌和亞夜子,馬上就察覺到了有人跟蹤自己這件事。

這樣就連續三天了。雖然兩個人在昨天發覺到自己被監視而感覺到緊張,但在第三日就只會感覺到『又來了』般厭煩。

『今天不知道是哪位呢』

亞夜子以隨口的語氣地說話,文彌以厭煩的語氣回應。

『又是哪裡的記者吧。藏起來的方法也很粗略,也沒有和其他人合作的樣子』

兩人的緊張感不如前並不只是單單因為習慣了,而是追蹤者的技術實在不太好。

『雜誌記者先生嗎。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姐姐你對媒體的偏見又來了…雖然想這樣說,但今天我也同感。我們是誰也好,也不會和政治經濟文化產生關係啊』

『民眾的知情權,類似這樣的?雖然不知道善良的市民是否想知道我們的事』

兩人邊不斷低聲說出惡言,邊走向車展。

即使是從校門開始跟蹤也好,能夠跟到的也只到車站。

原因是,在乘車時必須要指定目的地的系統上,一旦進去後要跟蹤根本就不可能。

兩人是這樣打算的,但是這稍微有點太天真了。

文彌也好亞夜子也好,兩人也看小了雜誌記者的執著。

在兩人進入車站建築的一刻,背後就有急速的腳步聲接近。本應只是悄悄地跟著文彌們的男人突然像是想抓住他們般靠近。

如果糾纏上的話會很麻煩,同時作出這個判斷的兩姐弟加快前往入閘口的步伐,但是前面也有兩個人,果然是讓人想到記者的中年男性靠近。

由一開始就打算在車站取材吧,肯定是埋伏。

透過電車上學的四高學生一定會經過這個車站,就連工夫也說不上的手段。

這樣說的話跟著文彌們後面的男性,就是為了當文彌他們沒有透過電車離開的時候進行聯絡的人。

文彌和亞夜子互相看了對方一下,然後突然就把前進方向轉了九十度前進。

從前面走過來的記者(假定)就慌張地開始追趕,但文彌們的速度比較快。

然後姐弟就馬上到達了目的地。文彌和亞夜子同時鬆了一口氣——不用說,是演技——進入了車站的派出所。

對於兩人來說很幸運的是,派出所並非是無人。

由於街道上設有鏡頭所以派出所的數量本身就減少了,但都市中的車站就設有。

但仍然員警出去巡邏導致裡面沒人的情況仍然較多,所以可以說兩人的運氣不錯。

——不用說,發生麻煩的經常是早上及黃昏的上學時間這件事也存在。

派出所的警官看到給予人白衣印象的四高制服就無意識地皺起眉頭了。

由於是魔法科高校生使用的車站的派出所,所以雖然低等但警官是魔法師,而且還是四高的畢業生。

所以額外地,被後輩們扯入魔法師和一般市民之間的衝突而感到痛苦。

但是看到文彌和特別是亞夜子的臉,這種忌避感就逆轉了。要說為什麼,也不用說吧。

再加上一點,警官是年輕的男性。

『不好意思,巡查長先生』

亞夜子貼過來開始訴說的情景,年輕的警官腦中馬上確立了『她們是被害者』這件事。

而且不是『巡查先生』而是『巡查長先生』,把他的職位正確地說出而產生了好印象。

『怎麼了?』

年輕的警官用比起平常更溫柔的聲音對應,考慮到亞夜子的外貌的話是理所當然的吧。

加上文彌不安地回頭查看的演技,為亞夜子在印象戰中提供掩護。

『不認識的男人追著我們…然後還差點被包圍…所以…』

不安的眼神及有點濕潤的眼睛是重點。

『又不可以擅自使用魔法…但沒有魔法的話,只靠我們又…』

接著亞夜子的話,文彌在她背後以懊悔的聲音說。

從衣服上來看文彌的身體纖細得和女生沒有分別,令他的話更具說服力。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警官露出了充滿正義感的臉,走出了派出所。

文彌和亞夜子在警官的背後偷偷地交換眼光,看著他的背影。

派出所外的警官和記者(假定)的爭吵聲音傳過來了。

記者(假定)以『報導自由』作為理由憑據力爭,但文彌們雖然是魔法師但仍然未成年。

而且記者(假定)還是三個中年男性,文彌是美少年,亞夜子是美少女。

看著姐弟一同走入派出所的路人也對記者(假定)作出彈劾,直至警官說出了『你說的話會成為證言』這句話後才令這件事結束。

記者(假定)終於理解到形勢對自己不利後,突然低頭不斷道歉後就慌忙地逃到入閘口內。

在本來需要的準備以外還遇上了這種麻煩,但也終於到了明天向九校戰會場出發的八月二日的晚上。

文彌和亞夜子,收到了來自真夜新的指示。

『……在九校戰前夜祭的派對上,和達也哥哥做個初次見面的招呼吧,嗎』

『並不是十分困難的指示呢。而目的也很容易理解』

在為了方便往返四高,而借的公寓的客廳中,對著讀出送到手機的命令的文彌,坐在對面的亞夜子看著自己的手機這樣說。

『也對』

文彌說的『目的很容易理解』這點的確贊成。

文彌們要和達也進行初次見面般的打招呼,即是說比起在派對的參加者中凸顯自己,更是要把達也和可能是四葉家親戚的黑羽姐弟沒有關係,即是和四葉家沒有關係的印象凸顯出來。

『但是,該如何製造出能夠自然打招呼的狀況呢。在學校不同這點上,達也哥哥是技術工作人員啊,即使會出戰也只會出現在本戰,我們則是新人戰。為什麼會特意和達也哥哥交流這件事,不是反而會更奇怪嗎?』

看著把自己的左手手指插進頭髮中歪著頭的文彌,亞夜子輕輕地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我卻覺得又不是那麼難的事』

『姐姐,你有什麼好點子嗎?』

文彌的聲音中帶有一點懷疑,但是亞夜子並沒有心情變壞。

『交給我吧』

看到亞夜子自信滿滿的態度,文彌就決定交給姐姐負責了。

亞夜子從外表看起來給人一種感性又華麗的印象,但實際上卻是不服輸,認真,理性及有責任感的少女。

文彌對此十分清楚,而且亦在任務中多次被這面拯救。

肯定好好地考慮到如何像陌生人般接觸達也吧。

文彌這樣判斷之後,就切換了話題。

『說起來,幻境摘星要用的魔法已經完成了嗎?雖然可能不是應該在今天問的』

聽到文彌的問題後,亞夜子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那的確不是今天應該要問的事啊.明天已經是九校戰出發天,沒可能還沒完成吧。再說,如果我說出『還沒有』的話文彌你打算怎樣回答我?』

『怎樣說嗎……我要好好努力,之類的?』

雖然自己都知道那是錯過了時機的問題,但文彌的答案卻是令人無法直視。

相對的,亞夜子聽到弟弟的答案後就滿足地笑了。

『哼……。文彌你蠻有自信呢』

『那是當然的啊,姐姐你也不是一樣嗎。好好地完成任務,不過即使沒有任務既然要出場就一定要勝出。只是目標從不引人注目下優勝轉為要變得引人注目而已。』

文彌擺出了警戒著被說教什麼的臉,但是仍然沒有瞞混清晰地回答了。

『幻沖和徑直痛楚的組合運作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

文彌用讓人看起來不是虛張聲勢般的力度點頭。

看到的亞夜子溫柔地笑了。

和雙子之間對另一半無顧慮的笑容不同,是溫柔的,姐姐的笑容。

『那麼我就安心了』

文彌也放鬆下來笑了。

『我也是』

在之後兩人就開始了關於要帶什麼去的雜談了。

在九校戰前夜祭排隊開始不久後,四高的學生就聚在會場的角落了。

四高在每年在九校戰中,都是爭奪尾端的位置。

雖然並不是自己對魔法的矜持比其他學校低劣,但士氣在某程度上卻落後了。

在這個集團中亞夜子卻頗起眼。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吧。

雖然魔法師中擁有秀麗的容顏的人不少,但亞夜子身上華麗的感覺卻令自己在人中變得顯眼。

其他學校的學生偷偷地看著她,尋找著可以搭話的機會。

但是不巧的是,亞夜子不期望著這種起眼。她所搭話的男生,是同校的三年級生,鳴瀨晴海。

『不好意思,鳴瀨前輩。雖然有點突然,但我有點事想問』

正在和同學談話的晴海突然被亞夜子搭話,令他有點驚訝。

『黑羽,那麼突然怎了?』

『是對,雖然是由於私隱的問題,但請問鳴瀨前輩在一高有沒有親戚在?』

被亞夜子以不像下級生的性感笑容對著,晴海的臉變紅了。

『啊,嗯。我表妹正在一高就讀』

晴海本人正在拼命藏起動搖,但是客觀來看並沒有順利。

而同級生的男生們則以冷淡的眼光看著他。

但從女生看著亞夜子的眼光,卻不怎看到『裝可愛』或是『向男生撒嬌』般的反感。

其中一個原因是晴海並不是會造成這種情況的程度的人。

實力來看魔法師或是魔工師都有前途,而且是大富豪夫人的甥。

但是現在眼中只有魔法的他,由於太過熱忱於魔法,所謂的『魔法笨蛋』的性格,令他從別人眼中,作為戀愛對象實在是令人受不住,甚至連下級生也被此影響。

但是再這之上,沒有人以厭惡的眼神看著亞夜子,是因為四高的女生們從九校戰的練習中得知亞夜子是因為外表而容易被誤解的類型。

不如說她們對於亞夜子找那個晴海有什麼事而感到好奇。

『這樣又怎了?』

不理會周圍的視線,晴海回問亞夜子。

亞夜子也注意到周圍看著自己的視線,但她露出了猶如沒有在意般的笑容回答。

『其實是因為想向一位一高的人打個招呼…可以拜託你的表妹幫忙介紹一下嗎』

『想要打招呼的人?』

『嗯。前輩你也應該知道吧?是名叫司波達也的人』

『啊啊,那個超級工程師啊』

晴海知道達也的名字。

不如這樣說,四高的選手團中不知道『司波達也』這個名字的人就只有一部分一年級生吧。

作為重視魔法科學技術的四高生來說,達也去年所展現出的『魔法』(原文是magic)及『奇跡』實在令人刻骨銘心。

『黑羽,你是他的粉絲嗎?』

像亞夜子般的美少女對其他學校的學生有著仰慕這件事,對於男生來說實在不是有愉快的事,本應是這樣。

但晴海的聲音中沒有任何嫉妒。他在這時認為,四高學生會仰慕『司波達也』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比起我不如說是文彌他……』

這樣說著的亞夜子斜眼看了一下背後的文彌。

被引導著的晴海的視線看到了文彌害羞地把四處張望。

那並不是演技而是文彌自然的反應。

文彌對於達也抱有巨大的憧憬是事實,而且被人知道也會感到羞恥也是真的事。

那對於亞夜子的話加上了強大的說服力。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商量一下』

晴海為了可愛的後輩們爽朗地馬上答應了。

原本就不是困難的請求。如果不是覺得文彌很可愛的話,絕對不會那麼快答應吧。

晴海尋找著雫的身姿四處走著。

馬上就找到了比較顯眼的表妹了。

這年不如說和一高的桌子比較近。

但是看到物件的『司波達也』正在和三高的『王子』及『始源』認真的對話中。

晴海好像一口氣就進入了比賽模式般的感覺,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能退讓。

這樣鼓勵著自己,走向雫那邊。

亞夜子和文彌也沒有收到任何暗示,但是兩人均沒有迷惘跟著晴海背後走。

『雫』

『晴海表哥』

晴海從旁邊搭話後,雫馬上就轉過頭來了。

站在雫旁邊的穗香可以說是和晴海見過面。

多得這樣令他沒有感到格格不合。

『很久沒見了』

對著特意離遠一高集團靠近這邊的雫,晴海親切地先打個招呼。

『這邊才是。怎麼了?』

對著表妹不變的冷漠感到『真浪費』的同時,但鳴海本人也不是那麼熱情的人,只能夠以平常的笑容相對。

『其實呢是我們這邊的後輩』

這樣說著的晴海轉過後面。

和雫四目交錯,亞夜子文雅地打招呼,而文彌則輕輕地行了一禮。

『他們說想和司波達也打個招呼』

雫的表情稍微的動了一下——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到的程度——表示出意外。

『和達也?不是深雪?』

應該是聽到自己的名字吧。深雪轉過去看著鳴海那邊。

看到不像人類般的美貌,晴海受到了如同雷劈般的衝擊。

但是對背後的後輩們的義務感令他馬上回復正常了,而對雫的問題點了一下頭。

『是,司波達也那方。你也知道,因為我們是『技術的四高』啊』

『那什麼啊』

晴海突然想到的第二個名字被不留情地吐槽同時,雫點頭了表示答應。

四高的校風,雫是知道的。

『想請你幫忙介紹一下,可以嗎?』

『我沒所謂』

雫點了一下頭,回去了一高的集團中。

雫對深雪說了幾句話,然後深雪就走過去達也那邊。

看著深雪對著達也和將輝說話,晴海有點不快地看著。

很快達也就和將輝道別,然後走過來自己那邊,晴海就因為達成感而松了一口氣。

達也站在晴海面前。晴海自覺到自己因為達也背後的深雪而緊張著的同時,為了完成最後的職責而奮起跟達也說話。

『我是四高三年級的鳴瀨晴海。打擾了你的對話不好意思』

『我是一高二年級的司波達也。和一條他們的談話本身就快結束了所以不要介意』

比起銳利的眼神讓人感覺到意外的柔和的語氣,晴海的緊張感得到一點緩解了。

(不過說起來……真是帥氣的男生)

從過度的緊張感解放後,晴海心中這樣想著。

雖然不是說外表特別帥,但是就像把天真削除般尖銳的外貌。

哪裡也找不到空隙的端正站姿。

讓人覺得發生什麼事有他在就沒問題般令人放心的感覺。

(感覺能夠明白黑羽為什麼會對他有所憧憬)

心中抱著同感,晴海說出了要事。

『特意讓你過來實在是不敢當。其實是因為我的後輩們說想和司波你打個招呼』

就像等著晴海的話般,文彌和亞夜子走到達也面前。

『我是黑羽文彌。初次見面,司波前輩』

『初次見面,我叫黑羽亞夜子。是文彌的雙胞胎姐姐。請多多指教,司波前輩。』

被晴海介紹,文彌和亞夜子對著達也作出了初次見面的打招呼。兩人的『初次見面』沒有任何不自然地地方。

『初次見面,我是司波達也』

最重要的是,達也也是一樣。

『只不過,我是一高的學生。並不是你們的前輩啊』

『雖然學校不同但司波學長你仍然是魔法師的前輩啊』

『雖然說我們是四高生但兩姐弟都不擅長技術方面,如果可以的話能夠請你指導我們一下嗎?我和弟弟看到司波前輩你的技術後都很佩服』

當然那是為了以後,文彌們能夠更加容易和達也進行接觸埋下的伏筆。

但是達也背後的深雪也沒有說出什麼令兩人演技泡湯的話,因為她也沒有自信能夠裝作陌生人般和兩人說話,所以並沒有出聲。

對達也來說也是令和文彌他們更容易說話的藉口。

『在九校戰中實在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之後有機會的話我不介意』

『真的嗎!』

『謝謝你。總有一天,一定會』

雖然兩人,特別是像文彌般的男生正常地和深雪般的美少女說話這件事有點不自然,但是也沒有去到破壞設計的初次見面的程度。

就像當時在場的近處看著的晴海就沒有感到違和感。

就這樣文彌他們就平安無事地,留下了和達也他們是陌生人的印象回到了四高的集團中。

前夜祭的派對完結後,到了大廳或是走廊要關燈的時間。

讓同房間的一年生——當然雖然是姐弟但是男女會分開房間——已經睡熟了的文彌和亞夜子,在酒店的庭院中最深處會合。

『文彌,你很準時呢』

『姐姐你才是』

和端正的表情不同的氣氛中兩人笑著,然後兩人把羽織內針織的無領風衣脫下來然後把表裡反轉。

從兩邊式的風衣的白色表面,轉為和黑色相似的灰色。文彌普通地穿著,而亞夜子則把頭髮收入風衣內把拉鍊拉起。

只靠這樣,兩人就猶如融入了黑暗中。

『那麼出發吧。姐姐,拜託了』

『瞭解』

輕聲地回答同時,亞夜子發動了擅長的魔法『極致擴散』,通稱『極散』。

這次就真的,兩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文彌和亞夜子從真夜收到的命令是『在九校戰中引人注目』、『不讓他們擁有黑羽是四葉的關係者的確信』以及『給予和達也未曾相識的印象給予周圍的人』這三個。

但是在這之前,有著作為黑羽家的魔法師尋找的東西在。

關於P兵器 = 寄生人偶 的性能測試相關的詳細情報。

不用說文彌,和這個調查擁有著極深關係的亞夜子雖然在九校戰中有著表舞臺的任務,但她完全沒有打算放置未完成的工作在一邊。

調查對象是越野障礙賽跑的路線。

以最後一天的越野障礙賽跑作為舞臺的寄生人偶測試這件事已經得知了。

以及實驗物件是魔法科高校的學生這件事。

但是競技的區域邊界足足有四公里的廣大。

和完全無法特定出『越野障礙賽競技路線』一樣意思。

而且,連有多少實驗體會被投入在實驗中也不知道。

即使把測試的妨礙工作交給實戰人員也好——這個工作將會由達也一個人負擔這件事文彌和亞夜子已經有了接近確信的預測了——兩人想要在這之前捕捉到寄生人偶的數量以及預設位置。

但是兩個人的腳步,在越野障礙賽的競技空間前就停住了。

『能進去嗎?』

『……不行。活動探測器的配置太過密集了。完全找不到一點的空隙。』

亞夜子的極散主要是把電磁波、音波以及氣流的擴散平均化的魔法。

基於這個特性,令亞夜子對於空中散播著的電磁波和音波特別敏感。

並不是到穗香那種能夠化為可視光般結實地看到存在,能夠在知覺上感覺到的程度,但能夠感覺到極大範圍的存在分佈。

那是連四公里方格範圍也能輕鬆探知道的感知範圍。(但是,無法感知停滯中的存在的配置)

這個感覺就像場地被多面體的圓頂覆蓋並且張開赤外線、電波、音波的搜索網。

可以形容為就連螞蟻也進不去般的嚴密,不過實際上如果不是像貓之類的小動物的話是不可能進出的。

『如果只是被動紅外線探測器的話還有手段可以對付…但如果是這種價格高昂的紅外線探測器被大量設置什麼的』

和亞夜子說的一樣,如果是會對侵入者發出的磁波或是音波作出反應的被動紅外線探測器的話,她的極散能夠全部無效化。

如果是主動式感測器的話,把侵入者散發出的電磁波或非可聽音波反射過來的訊號作出反應的話,極散仍然是可以無效化的。

但是以紅外線或超音波就能夠透過發信機及受信機之間,感知到任何遮斷信號的侵入者的紅外線探測器,把它的紅外線或是超音波平均化的過程中就會被感知到。

『要對被感知到作出覺悟然後突入嗎?內部只配置了鏡頭以及麥克風吧?那麼只要一瞬間突入的話即使被發現入侵也不會被發現是誰吧?』

文彌想到太過好的點子令亞夜子的心也動搖了,不過最終她還是搖頭否決。

『…最好還是停手吧。在正式出場之前,沒有必要把事情鬧大的必要』

這裡說的『正式出場』是指『正式的寄生人偶實驗』以及『要出場的九校戰』兩方。

由於有著去年被無頭龍糾纏上的不祥事。

所以九校戰中出現不明的侵入者的話,即使不會引致大賽終止也會造成很多方面的行動吧。

這不僅對自己的行動造成障礙,對達也那邊也會造成麻煩。

『我知道了』

即使文彌提出了勇敢的計畫,但仍然選擇遵從亞夜子的決定,那是因為兩人負責的職責不同。

文彌會用徑直痛楚站在前面戰鬥,而亞夜子則會用疑似瞬間移動和極散負責侵入以及撤退的支援。

在這種工作分配之下的雙子之間,在潛入階段中或是在戰鬥發生的階段中會分別負責主導場面。

『…今天就到這裡撤退吧』

對著文彌的話亞夜子說了『對呢』的那時,

『亞夜子,文彌』

突然有人搭話,差點令亞夜子的心臟停止了。

『達也哥哥!』

透過文彌壓下了快樂的聲音,令亞夜子察覺了搭話的人是誰。

『達也…請不要嚇我』

亞夜子的眼眶中泛著淚光。

『雖然我沒有這樣的打算』

夜視很好的達也應該看到了吧,但他只是以不能說是馬虎的聲音作出了形式上的道歉。

『那就不要發出那麼可怕的聲音好嗎』

想不管場合把他碎屍萬段的原因也是因此。

『你們也是來看場地嗎?』

達也沒有作出特別的辯護和道歉。

普通的女孩可能會因為這種不溫柔的回答而生氣吧。

但是亞夜子連女生的眼淚也毫不在乎,甚至不會作出丁點動搖般最優先完成任務,被達也認為了不起的女生。

『……嗯。但是,警戒太嚴密了』

亞夜子馬上轉換了心情。學習達也,集中在任務上。

『進不去裡面』

達也對於他們在此也不感到驚訝或是懷疑。

甚至不像亞夜子般需要轉換心情。

『連亞夜子的魔法也侵入不進去嗎?』

達也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雖然亞夜子理解那是因為對於自己的魔法有著不低的評價,但是失望卻無法抑壓下去。

『啊,不,抱歉。我並不是在怪責你』

達也這樣道歉著,那是因為考慮到亞夜子的自尊而說的。

自己打算是以一般的表情來面對的,但亞夜子知道自己無表情的臉上出現變化這件事被看到了。

才剛剛決定要集中在任務上卻被無意的一句話令自己的心如此混亂,這令亞夜子感到羞恥。

『達也哥哥你也是來調查嗎』

文彌轉換話題並不是因為為了亞夜子。

亞夜子也知道那最多也是為了決定自己之後的行動。

但是,這的確是值得感謝的時間點。

亞夜子心中對弟弟說了句『謝謝』。

『嗯,但是我也進不去正在困擾著』

『是啊…』

對著達也的回答,文彌藏不住放心地說著。

『要再試一次嗎?如果靠著達也哥哥和我們的力量,或許可以』

但是文彌對著達也,馬上提出了樂觀的下一步。

——但那裡並沒有任何的具體性。

『不,勉強然後引起騷動反而最麻煩。今晚就乖乖地撤退吧』

從亞夜子角度去看是當然的吧,達也否卻了文彌的提議。

『也對呢』

回答達也的話,並不是文彌或是亞夜子。

『是誰!?』

亞夜子尖銳責問的聲音,令森林中浮現出一個苗條的人影。

那就像沉入黑暗中,就像忍者般——不是,就和忍者一樣般打扮的人影。

文彌也好,亞夜子也好,對於那個人影的臉部不知道為何看不見。

並不是說他披著頭巾,而是不止臉的輪廓,或是眼耳口鼻的特徵也好,就連大約那個人的年齡也看不出。

『師傅,請更普通地登場吧』

達也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人影抗議。

文彌和亞夜子想不到地不斷眨眼。

在達也的抗議同時,不知道為何突然地,那個人的臉變得清晰可見了。

『和達也說的一樣,今晚撤退比較好喔』

不回答達也的吐槽,八雲繼續說著自話。

『……達也,難道說那位就是?』

像是猜到了八雲的身份,亞夜子以警戒下降了的聲音詢問。

『大概,就和亞夜子你想的一樣』

『那麼這位就是,那個九重八雲先生嗎』

這次到文彌感歎的低頭。

對於四葉家諜報部門 黑羽的次世代來說,八雲的名字有著重大的意義存在。

『那麼師傅,你知道了什麼嗎?』

八雲揮了頭一下。

『沒有。場地中還沒有任何東西設置了』

『你進到了場地中嗎?!』

亞夜子馬上大聲地說出,然後慌忙地用手掩著嘴巴。

她有點孩子氣的行為令達也微笑了

但是那個笑容馬上消失然後正式地對著八雲。

『我們連警備系統也突破不了,不愧是你』

達也偷偷地看了亞夜子一下。亞夜子也知道達也正在顧慮著自己。

的確八雲輕易地突破了自己完全無法對應的警備系統是事實——判斷為輕易,是因為八雲的衣服完全沒有一絲的淩亂——對著亞夜子來說是很少有的事。

但是在這之上,亞夜子的心中湧起了對八雲的技術的稱讚和警戒。

文彌和亞夜子繼承黑羽的時候,能不能夠贏過這位『忍者』呢。這佔據了亞夜子心中大部分的空間。

所以如果說達也是同情著亞夜子的話,那卻是搞錯了重點。

但是對著這個搞錯重點,亞夜子卻覺得開心。

再這之後,達也和八雲之間的對達持續了一會,但最後只是知道沒有任何線索。

雖然說是浪費了一晚,但對於文彌來說看到達也就已經很開心了,而亞夜子也因為達也擔心了自己而感到滿足。

對著達也揮手然後八雲就消失在暗中。

文彌和亞夜子也搞不清楚八雲到底是如何離開的,但只能無言以對。

兩人也感到在現時點自己和八雲的技術差有多大。

在此只有嫉妒和無聊的差距。兩人只是,把自己投入在上進心中。

對著在心底中發誓要進行更多的修煉的兩姐弟,達也轉過頭了。

『文彌,亞夜子』

小小的聲音,緊密地抑壓著。

『是的』

『怎了』

自然地,兩個人的態度就變了。

如果要說的話其實文彌和亞夜子沒有必要如此尊敬,但是那並不是被任何人強迫,而是雙子自然地自發性的態度。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你們集中在九校戰上吧』

達也對著兩人說『不要再出手了』。那對於黑羽的魔法師的自尊而言,是不能接受的話吧。

『我知道了』

『如果達也你是這樣說的話』

沒有懷有一絲的不滿,文彌和亞夜子也服從了達也的命令。

八月一日,星期六。

九校戰的第七日,新人戰的第三日。

今天的比賽是男子秘碑解碼的第一天,女生的幻境摘星。

終於到了文彌和亞夜子的出場了。

早上,偶然同時進入四高的陣地的兩人,交換了充滿幹勁的表情。

『文彌,終於到了正式比賽了』

最初出聲的是亞夜子。

『沒問題。今天的對手全部都是雜魚。最重要的是明天對一高的比賽。』

對著姐姐的激勵,文彌以大膽的笑容回答。

『姐姐那邊才是,不要落後哦』

『沒問題』

亞夜子對於自己的勝利沒有一絲的懷疑,以自信滿滿的笑容回應。

『其實真心說想和『七草的雙胞胎』較量看看的』

『新人戰無法同時出戰兩項啊』

對著大膽的亞夜子,文彌以苦笑般的笑容回答。

『一個人在操陀射擊,而另一個在冰柱攻防……我以為最少其中一個會出戰幻境摘星呢』

看來『想較量看看』是真心話,亞夜子看起來真的很遺憾。

『你就那麼想和七草家的魔法師較量嗎?』

不會是這種理由吧,文彌想著,就詢問看看。

說不定,並不是那麼特別的理由。

『誒?不是啊。如果贏了『七草的雙胞胎』的話不就能夠更引人注目嗎?』

亞夜子言外之意就是那是最適合完成當主命令的方法。

『第一, 我一定會贏啊根本沒什麼較量存在』

這不用說是亞夜子的開玩笑。

勝敗並不是只取決於實力,這點亞夜子在任務中十分清楚地得知了。

『也是呢』

但是,理應和亞夜子同樣知道的文彌,卻十分認真地點頭了。

『等等文彌,剛才的是開玩……』

『說不定因為知道幻境摘星中贏不了姐姐,所以才特意錯開了參賽項目』

文彌和亞夜子一同說出。

但是由於話語的長度,文彌的話把亞夜子的話遮斷了。

『你認真的?』

亞夜子不確定般問,但文彌點頭了。

『真的啊。因為普通地想王牌不放在幻境摘星反而很奇怪啊。其他的競技是一對參加的,而幻境摘星是單人啊』

一對的競技項目,第一名會取得六十分(本戰換算成三十分)。

幻境摘星的第一名是五十分(本戰換算成二十五分)。

比起兩個人拿六十分,反而一個人拿五十分不是更有效率,的想法。

這種單純過頭的計算雖然亞夜子有想過,但文彌下一句話令亞夜子準備的吐槽沒有說出來。

『一定是達也哥哥決定的吧。七草姊妹贏不了姐姐所以分配到其他項目』

『是,是嗎?』

沉醉在推理的文彌,完全沒有察覺到亞夜子動搖著。

『如果能夠使用飛行魔法又是另話,但今年的競技中設有了飛行時間限制。把瞬間移動降級,然後把其他選手合法地排除及『跳躍』,這種程度的話達也哥哥簡單的就想到了吧。因為我們也想到了啊』

『那又對呢』

亞夜子完全同意了。

關於把這個魔法變化的利用方法的話,達也的頭腦是日本中也是頭等,還不止這樣,世界最高等的亞夜子也這樣想。——順帶一提確信了文彌是世界第一。

『知道姐姐的瞬間移動的達也哥哥,想到了自己隊伍的魔法師無法在幻境摘星勝出所以把王牌放到其他競技確實地取得第一的計算,不如說是當然吧?』

『原來如此』

雖然認同的話總感覺有點自戀,但的確這樣想是合理的,亞夜子也變得想通了。

『那麼,今天必須要回應達也的期待呢』

『是呢。為了證明達也哥哥的正確,必須要取得壓倒性的第一名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文彌煽動了的結果。

亞夜子在幻境摘星預選中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預選中的組別有著三高的一年級王牌在,但是那是令她跪下流下悔恨的眼淚般的分數,就是如此壓勝的情況。

然後現在時間,晚上七點。

新人戰幻境摘星的決賽開始了。

掀起像暴風雨中的狂風的同時,亞夜子看著空中的光球然後飛躍過去。

那是可以說,如同逆轉天地般流星的姿態。

看著亞夜子的比賽,然後說著『這真的沒辦法啊』的達也,而作為比較對象的少女們為了幫同學加油,也來到了觀眾席。

『…泉美,那個,你怎麼想?』

『雖然很遺憾,但是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贏呢……。香澄會怎辦?有找到什麼突破口般的感覺嗎?』

對著泉美的問題,香澄遺憾地揮頭。

『雖然不想承認……但連我們也看不到勝機。在觀眾席看已經是這樣,所以在競技場比賽的更加沒辦法吧。』

泉美對著香澄的回答,只能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這個討厭被看不起又討厭失敗的雙胞胎姐姐,居然在沒有交手過的情況下承認了
『贏不了』。

在她們短暫的交談的時候,亞夜子不斷地繼續得分。

香澄們的隊員,把策略轉換為等待亞夜子跳起後才瞄準第二個光球,確實地取分。

雖然追不上亞夜子,但穩穩地保持著第二名。

如果是自己的話就冷靜不下來吧,香澄這樣想,而她也對沒有採用她作為幻境摘星的後勤人員感到佩服。

——但是,馬上想起那個人就是達也,不快令她的面容皺起了。

『香澄,有什麼事令你不爽嗎?』

看著突然心情變差的姐姐而感到驚訝的泉美這樣問。

香澄有一瞬間猶如過要不要說,但最終還是老實地回答了。

『那傢伙一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嗎……?』

不,這種說法其實不算是老實地回答的等級,但....

『這樣不行唷,香澄。不能用『那傢伙』來稱呼司波前輩』

不管怎樣瞞混也好也被泉美看穿了。

『不過,可能就和香澄你說的一樣。判斷我們兩個贏不了她,才把我們分配到其他競技從而確實地取得分數的戰術』

在這裡泉美,稍微想到了一點。

『泉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不明白的地方就是為何司波前輩會知道她的實力這件事』

『……偶然認識的人嗎?』

香澄的答案是單純地什麼也沒有想過的答案,但是卻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我認為沒這個可能。司波前輩在前夜祭排隊的時候不是被她初次見面打招呼嗎』

但是泉美以自己看到的事實否定了。

『誒,是這樣啊』

『…香澄,你最好還是注意一下前輩們做了什麼喔。今天的朋友是明天的敵人,雖然沒有想說什麼殺戮之類的,但透過觀察他人的成功或失敗就能找到捷徑或是避免踩到陷阱吧』

『啊—好的好的,謝謝你的說教。但是捷徑或是陷阱之類的泉美你不是會告訴我不是很好嗎』

『真是的……』

『還有啊。如果不是偶然的話為什麼司波前輩會知道啊?』

對著抱著頭的泉美,香澄把話題拉回來。

在這時,亞夜子和一高選手的分數差開始增加了。

泉美把手放下,然後看著香澄。

『可能是為了那個傳言,吧』

『傳言?』

表示不太明白的香澄的臉,泉美沒有回答給予了提示。

『那個四高選手的名字是什麼?』

『誒?黑羽亞夜子啊?啊,黑羽?!』

在此時第一段落結束的訊號聲響起了。

在觀眾的騷動中,泉美以香澄才能聽到的低聲說。

『嗯,那個傳言』

『是說黑羽家和四葉家有血緣關係……』

『可能是司波前輩不知道在哪裡得到了四高新人戰幻境摘星的選手名單吧』

『嗚哇……那是什麼,犯罪的感覺』

『……有關剛才談的,就只有這些想法而已嗎』

泉美以受不了的視線看著香澄,香澄只能真是沒面子般的笑容把視線移開。

泉美『呼……』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再次開始低語。

『那女孩使用的並不是單純的『跳躍』而已。恐怕是把『疑似瞬間移動』中除去形成真空管副程式的魔法吧』

『那個不是會違反規則嗎?』

『嗯。但『疑似瞬間移動』在幻境摘星中會違反規則的,是本人在移動之前製造出的真空管子會妨礙其他選手這點。而隨著本人移動引起的突風並不是規則的針對物件。』

看著香澄以現在才知道的臉說著『誒,原來是這樣啊』點頭,泉美開始覺得頭痛了。

泉美在理解魔法的過程中是明顯的感覺派,而本人也有自覺。

但是從泉美去看,讓人覺得香澄只是大概理解了而已吧。

『……大概,那女孩擅長的魔法就是『疑似瞬間移動』吧。如果是操陀射擊或是冰柱攻防的話我不會覺得我們會輸,但那女孩的魔法力可以匹敵十師族的一份子的我們這點沒有錯』

香澄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了。

『能夠和十師族 七草家的魔法師匹敵的魔法力。原來如此。那女孩和四葉家有血緣關係的推測,多少能夠感覺到猜中了什麼吧』

『是呢……』

這此時宣佈第二段落開始的訊號聲響起了。

香澄的注意力被拉回了比賽空間,而沒有懷疑泉美低語的意義。

泉美反而無法完全集中在比賽上。因為她被與比賽無關的思考吸引了。

(擁有和十師族匹敵的魔法力的主人,是十師族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但是,深雪姐姐呢?)

(深雪姐姐的力量,明顯地在我們之上啊)

(擁有超越七草家魔法師的魔法力的主人…這才會是四葉家的…)

(不……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的。深雪姐姐怎會是那個四葉家的魔法師……)

泉美強烈地想著要忘記萌生的懷疑。

『啊……?!』

在此時,突然香澄出聲了。

『咿呀?!』

像是背後有人看著——這樣感覺到的自己——被衝擊了思路的泉美,對聲音作出了過度反應。

『哇?!泉美,怎了?』

對著泉美的尖叫,不如說是香澄那邊被嚇到了。

『沒,沒有。沒事』

這並不是想要瞞混過去。

突然思路被中斷,泉美想不起剛才想到的事了。

……可能是想要忘記的意志,成為了鎖上記憶的鎖了。

『說起來,香澄你才是怎了?』

『誒,嗯。我察覺了一些不關理由的事』

『不關理由的事?』

對著歪著頭的泉美,香澄以『沒有察覺到就好了』的後悔表情回答。

『四高的一年級生還有一個姓黑羽的選手不是嗎。在今天新人戰的秘碑解碼』

八月十二日,星期天。九校戰的第八日,新人戰的第四日。

香澄們的祈禱(?)也化為夢,新人戰的秘碑解碼戰第二天果然是混亂的戰鬥。

第八戰(第二日的第三回合)完結的時候,一高和四高同樣是六勝零敗並列首位。

三高則是五勝一敗跟隨著。

在慣例中,在最下位爭奪著的四高的進擊,令包含著四高的人也覺得驚訝。

評論者紛紛都認為事實上一高對三高就是准決賽。

而相對地進行了激烈的戰鬥的一高隊伍,在比賽完了後,說著『這樣就第一名了!』開心著,但在第九戰對四高戰前卻充滿了緊張感。

『聲子邁射就和之前一樣吧』

在比賽前的會面,隊長的七寶琢磨和對於進行著確認。

『嗯』

『我也覺得那樣比較好』

千川和梶原,兩個隊員沒有作出異議。

而兩人也以信賴的眼光回看著。

琢磨在新人戰中作出了值得他們信賴的活躍。

在場外對著害怕和三高的實力差而退縮的一年級男生作出激勵,而在秘碑解碼中作為防衛手把所有對著秘碑的攻擊全部擊退,反擊敵陣的攻擊手。

在第八戰的對三高戰中,先後自方的兩名攻擊手被擊敗,同時打敗了對面的防衛手,形成了一對二不利的狀況。

但在此之下琢磨先後擊破敵人而取得勝利的琢磨,可以說是達成六連勝最大功勞的人。

雖然身為新生總代表又同時在同級生中擁有十分壞名譽的琢磨,但在四月末的那天開始就變了。

雖然仍然十分固執這點沒有變,但把自己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這種事就沒有了。

雖然仍然想取得主導權這點沒變,但在底下變得會留意隊員了。

容易被情緒影響的性格沒變,但對自己犯下錯誤的指責卻會率直地反省並且道歉。

最重要的是想要『改變』『成長』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同級生們也開始變得信任他了。

在這樣不斷積累起來,統率一高代表隊伍中的九名一年級男子選手就自然地由琢磨負責了。

『關於四高的隊伍,經過分析後我認為是典型的一人隊伍』

對著琢磨的話,隊員的兩人一起點頭了。

『攻擊手是黑羽文彌。這傢伙就是問題。雖然不想說,但我和他正面交鋒的話恐怕要取得勝利會很困難吧』

『七寶?!』

『居然有連你也說到這個地步的對手……』

『雖然很不想說出來。但說不定,那個傳言是真的』

七寶們三人的鬧鐘,浮現了『四葉』和『黑羽』有關係的傳言。

琢磨把這個傳言從腦袋中除去,然後繼續了作戰說明。

『我不是在看小你們的力量,但很遺憾的恐怕兩人一起也不會對黑羽選手造成威脅吧』

對著琢磨的話,隊員們揮頭了。

『我沒有認為你在看小我們哦。我認為是很妥當的分析』

『的確,恐怕一成也及不上吧』

對著這樣說而失落著的同伴們,琢磨咬緊了牙關。

『……對不起』

『這不是七寶你要道歉的事。然後呢?』

『嗯…所以就避免和那傢伙戰鬥吧。讓他直接過來也沒關係』

『所以特意讓他接近石碑嗎?』

對著有點擔心的疑問,琢磨點頭。

『四高在之前的全部比賽中都是讓對方全員戰鬥不能而勝出的。而且在輸入密碼的時候防衛手也是障礙。黑羽選手一定會先打倒我的』

『我會做黑羽選手的對手來爭取時間。在這段時間之內麻煩你們去攻略對手的石碑。如果沒有黑羽選手進行二對二的話,你們應該不會因為不小心而導致失敗的』

『……如果黑羽選手不理石碑直接各個擊破我們的話?』

『如果判斷黑羽選手正在接近自己的話,就全力後退到我那裡吧。在我開始和黑羽選手戰鬥之後下一秒你們就馬上轉向沖去敵陣吧』

『我知道了』

『瞭解』

琢磨再次,看著隊員的臉。

『雖然還有第十戰作為最後一戰,但如果能夠在這場取勝的話第一就應該等於拿下了。絕對要贏!』

『喔喔!』

琢磨們互相激勵後,進入了比賽場地的岩石場地。

那就猶如疾風般。

在比賽開始後從四高陣地中馬上有一個細小的人影,在白色巨石的空隙之間沖往一高的陣地。

而一高的選手沒有注意到。

最初的接觸可以說是完全的偷襲。

『噶!』

『千川?!』

對於突然被從岩石後出現的敵人打倒,琢磨馬上喊出同伴的名字。

但是,已經太遲了。

一高的攻擊手們,瞬間就被四高的攻擊手——文彌打倒了。

(剛才的是?!『幻沖』嗎?!)

琢磨被其電光石火嚇倒陷入極度的動搖中。

琢磨知道的『幻沖』是頭過幻覺而給予對手痛楚從而剝奪對手的戰鬥能力。

那是在不斷給予傷害中,作為放出必殺技所需的空隙的術式。

那並不是能夠在第一擊就能夠完全無力化對手般強力的魔法。

(而且完全沒有察覺到他接近啊?!)

雖然說是岩石場地,但並沒有會封住視野般密集的石灰岩配置在場上。

岩石和岩石之間是有一段距離在的,所以從敵陣過來的身影是一定會看到的。

能夠以這種速度接近的話,肯定不止是靠身體能力而是使用了魔法。

但是琢磨卻沒有感覺到透過魔法而受到事像改變的物體接近。

『可惡,梶原,回來!』

但是動搖只是一瞬間而已。琢磨指示在前進的隊員和自己回合。

但是在此時,琢磨和隊員之間降下了石頭碎片的雨。

『這是什麼?!』

想也不想就停下來的隊員。

而他的背後是文彌正在靠近。

『快逃!』

琢磨這個指示,並不妥當。

被命令逃走的梶原選手仍然背向文彌,跑進去了碎石的雨中。

碎石本身並沒有如此大的威脅。

雖然打到的確會有一定的傷害,但對物障壁是可以防禦到的。

而梶原也有這個程度的力量。

錯誤的地方是,繼續背向著文彌這件事。這根本就和說著打我吧無異。

突然,碎石的雨停止了。

但在這下一秒,梶原選手陷入了幻覺的痛楚中。

兩腳像是被什麼刺到般的痛楚令梶原選手動搖倒下了。

回頭的原因是,如果一直這樣背對著文彌,連防禦和反擊也做不到。

那個逼近著自己的細小人影。

梶原這樣想著然後對文彌發動了反擊的魔法的時候。

他就直接被強烈的痛楚襲擊了。

梶原選手無法忍受痛楚,就像剎車般失去意識了。

琢磨看到這樣馬上後悔地說出『我太看小他了』。

四高是以文彌為中心的一人隊伍,琢磨的分析其實大部分是正確的,只有一點錯誤。

四高生所擅長的魔法是多工程,複雜又精緻的術式。

例如利用石灰岩造成碎石的霰彈從自己陣營中射出,並且正確地降在敵陣上。

(即使直接戰鬥能力低,但四高是擅長援護射擊的魔法嗎!)

琢磨在這以上,就連後悔地咬緊牙關的空檔也沒有。

文彌確實地進入了魔法能夠擊中的射程距離了。

取得了先手的是琢磨。

他在自己的前面製造出十六個空氣彈,並且透過群體控制,在沒有瞄準的情況下往一個方向射出。

並不是瞄準一點,而是瞄準了自己的臉、胸口、手足的空氣彈。

文彌並不是以障壁防禦,而是輕輕地跳起躲過了。

這次不是空氣彈而是八片薄的圓盤排好,像飛鏢般射向文彌。

看似文彌站在了白色的巨岩上,但連一瞬的停滯也沒有就往逆方向跳起了,然後躲過了空氣的戰輪。

然後在空中以手槍型的特化型CAD指著琢磨射出去了。

琢磨受到了右腕像是般切斷了的痛楚。

但沒有示弱而吞下了苦聲,但操作著左手腕上的CAD的手指卻變得遲鈍了。

文彌再次以石灰岩作為踏腳台跳躍。

這次琢磨受到的是右大腿被刺穿了的痛楚。

緊緊咬著牙關忍耐痛楚,以幼細的下降氣流襲向文彌。

文彌透過在空中往斜邊跳躍而回避了。

在空中是不能改變運動方向的,這是常識,但這並不是魔法師的常識。所以琢磨並沒有對文彌的回避感到驚訝。

他想的是,

(這傢伙是牛若丸嗎?!)

這件事。

——那麼自己就是五條橋上的弁慶。

但琢磨這樣的想法馬上就消失了。

弁慶和牛若丸的勝負,以弁慶的敗北結束。

這種不吉利的想法連接著敗北主義。

琢磨警戒著自己。

琢磨的身體再次陷入了痛楚。

沒有任何傷害的幻覺痛楚。

他張開了想子的防禦壁,但明明是針對無系統魔法的,但傷害卻一點一點累積了。

(原本的『幻沖』是有那麼高的威力嗎)

在這樣下去的話只會每況愈下,琢磨想著。

這邊只有一人,而對面還有三人。要趁還有體力的時候定下勝負才行。

琢磨再次張開了空氣彈的彈幕牽制文彌,準備使用大技。

肉體因為不斷襲來的痛楚而發出悲鳴,但對自己說這全部都是幻覺而無視。

眼前有著很多從四高射出的碎石。

把他們一個一個複製進魔法式中。

為了傳達琢磨的魔法,群體控制的魔印。

在像是貫穿肚子般的痛楚襲擊來的同時,琢磨喊出了。

『接招吧!』

——『STONE SHOWER』—— (這個實在是…完全想不到怎翻)

說出來的同時心中也喊出了魔法名,琢磨發動了群體控制魔法。

在琢磨前面散落的碎石同時浮起來。

觀眾席中出現了動搖。

那是,碎石們同時落在文彌站在的巨石上的境況。

然後就如同巨木倒下般,琢磨向後倒下了。

『徑直痛楚』。

從空中射向琢磨,文彌的魔法是,並不是透過想子的衝擊波和身體中的想子體衝突,造成那個部位被打擊,被切開,被刺穿的幻覺的無系統魔法,而是精神上直接給予痛楚的系統外魔法。

由於這個獨特的魔法,琢磨終於用盡力量倒下了。

比賽結束的訊號聲響起。

文彌舉起右手,觀眾席湧起了歡呼和喝采。

新人戰 秘碑解碼第九戰,一高對四高,以四高的勝利落幕。

而下一場對三高的第十戰,四高獲得了勝利,在新人戰中秘碑解碼全勝的姿態取得第一。

雖然說是新人戰,但每年爭奪最下位的四高,在一個專案中取得優勝已經是壯舉。

而完成這項壯舉的黑羽文彌的名字,以及在之前新人戰幻境摘星以壓倒性分數取得第一的黑羽亞夜子的名字,同樣在觀眾,各校代表以及九校戰有關者的記憶中留下深深的記憶。

[任務 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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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31 PM

玫瑰的誘惑

在西曆二零九六年的六月,國際企業界中流出了一則死訊。

魔法工學製品的市場雖然小,但基於其在軍事上的重要性,導致無論哪個國家都無法無視它。

而作為當中的頂級製造商,德國的羅森魔工所前社長,巴斯蒂安=羅森去世了。

享年九十六歲,因為年老去世了。

負責銷售CAD及其他魔法機械,USNA的『馬克西米利安機械社』和正在爭奪世界第一之座的德國魔法機械製造商『羅森魔工社』。

它們的日本分部社長,恩斯特=羅森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一段錄影片。

那段影片是在去年,西曆二零九五年夏天的九校戰所攝影下來,秘碑解碼的比賽。

不是本戰,是新人戰。顯示幕上,一名穿著奇怪斗篷的強壯少年正在揮動一把類似劍的物體。

會說是類似劍,是因為它的全長超過十米,並且只有尖端和根本的部分。

讓尖端在空中移動,這是普通的劍是不可能擁有的特徵。

對一般人而言,可能是讓人十分驚訝的武器,但那對恩斯特來說只是稍微有點罕見,並沒有多大價值的東西。

他留意的並不是武器,而是揮動著武器的那名少年。

異形劍在橫向斬擊的途中,它的軌道就歪掉沖向地面。

那是因為使用者被魔法攻擊,整個人飛到一旁。即使受到了被錘擊等級的衝擊,仍然堅持到最後,這份鬥志讓人驚訝。

之後還用盡全力讓金屬片往下劈,即使物件帶著頭盔也好,也有點太拼命了吧。

但是恩斯特所注意的地方並不是這兩點。

顯示幕中的少年站起來了。

但是正常來看,那是沒可能的。

少年在剛才才被魔法攻擊,打飛到一米外的地方。

他應該受到了相應的傷害才對。

會失去意識並不奇怪,從錄影中也看起來也像昏倒了。

但從畫面中他的動作來看,不像是這樣。

少年用獅吼的氣勢把斗篷丟出去。

直至剛才仍然是一片布的斗篷,變成一塊黑色的硬板飛出去。

『是硬化魔法嗎』

恩斯特開始低語。在他的低語完結前,黑色板子插在地上,成為了保護少年隊友的牆壁。

牆壁擋下沙石流,然後彈回來。

少年以猛獸般的氣勢沖過去被土埋著的先端部分。

他手上拿著的劍和先端部分再次合起來,變回一把完整的劍後被從土中拔出。

少年口中再次發出吼叫。

劍分離後,刀刃部分在空中飛過。

少年的一擊,擊倒了敵方隊伍的最後一人。

『嗯….』

影片就到此完結了。恩斯特仍然注視著黑下來的顯示幕,像是若有所思般歎了一口氣。

『不論看多少次也沒有錯。喬治的孫子果然承繼了城塞系列的能力』

像是剛注意到般把顯示幕的電源關掉,恩斯特閉上眼睛挨著椅背。

『想不到第一型的遺傳因數會在這個地方被繼承了….』

恩斯特睜開眼,然後像是有點不快地搖頭。

他是因為這個情報沒有被送過來總部,在來到日本之前都不知道這件事而生氣。

他早知道調整魔法師 城塞系列的第一型,喬治=奧斯特布林克在五十年前,逃亡到日本這件事。

但是被德國軍方命令負責制造出城塞系列的羅森家,基於第一型全部自滅了這個事實,判斷喬治也活不久,因此認為沒有必要繼續追蹤下去。

但即使是這樣,羅森家並沒有放棄這個遺傳因數的擁有權。

投入在城塞系列的資金並不少,而且當中的大半還沒有回收。

調整體的資料是被保存好的,所以一看這段影片就會馬上察覺到。

他,西城雷歐赫特擁有城塞系列的特徵這點。

就在剛才,從祖國帶過來的隨從就馬上注意到了。

這個事實和喬治=奧斯特布林克逃亡到日本的過去連結起來的話,就會產生一個自然的推理。

西城雷歐赫特繼承了喬治的血統。

喬治=奧斯特布林克在日本有了孩子,導致這份遺傳因數傳下去了。

調查後,馬上就確認了這是事實。

重新建立起日本分部——馬上就會以這樣的名目執行肅清吧。

(問題是怎樣得到這個少年…)

他看向變成全螢幕顯示的天花板,打開了他的資料檔案。

雖然已經是看了無數次的資料,但不管看多少次還是會露出苦惱的表情。

雖然看起來是充滿著攻擊點的資料。

但恩斯特的判斷卻是相反。

少年並沒有對自己的生活抱有不滿。

最少,他很享受現在的高校生活。

如果是二年前的話或許會更簡單,但如果是現在的話,即使提出相當好的條件也不會答應吧。

就算以恩斯特的頭腦,也無法找出讓他捨棄日本,選擇德國的方法。

即使是這樣,也不可能強行把他帶回去德國。

魔法師的出國行為被嚴謹地限制著。

不論德國還是日本也是一樣的。

首先出外觀光旅遊這點行不通,就算是和工作相關也無法長期滯留。

就算是公務員,除了一部分在大使館工作的人,在海外以月份作為單位的居留也很少得到批准。

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也代表了魔法師出國後會受到嚴密的監視。

特別是羅森魔工社,一個和德國政府的軍隊有著密切聯繫的魔法相關企業。

在出國時,來自日本政府的監視也會特別嚴重,先別論得到本人同意,也很難讓人覺得能成功綁架。

最少,也要讓本人有這樣的意願。

(總之,不去接觸看看的話是無法開始的)

身為羅森家本家成員的他會赴任為日本分部社長,是因為羅森家對實現了飛行魔法裝置的日本魔法機械製造人,FLT的研究者,托拉斯•希爾佛抱有危機感。

被認為不可能實現的飛行魔法裝置,當中的開發以及為何FLT能夠成功。

為了探索當中的秘密,研究體制,研究方法,還有盡可能把托拉斯•希爾佛拉攏到羅森,所以他才會來日本。

被隱藏了身份的托拉斯•希爾佛,他是誰這點還沒有弄清楚。

關於這個技術人員的情報,被強力和巧妙的手段隱蔽著。

但是,包含著查出他的身份,都是賦予給恩斯特的使命

。因此,他得到了能夠最優先利用羅森家資源的權利。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試煉的同時,也是機會。

如果成功完成這次任務,他在羅森家後繼人的比賽中,能夠取得優勢。

查出托拉斯•希爾佛的秘密,並且拉攏他過來。

這對位於日本的恩斯特來說是最優先的工作。

但是,『西城雷歐赫特』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無可奈何地必須要變更自己的優先順序。

世界上最快確立調整體魔法師製造技術的國家就是德國。

但是,在那當中卻蘊藏著可以說是先驅者們的命運,反復的實驗失敗。

雖然說魔法師的開發大部分都是非人道的,但即使考慮到這點也好,在最初期的調整體魔法師製造實驗中所使用的技術也是無法被原諒的。

比起人道或是尊嚴這些現代的道德,那份技術觸碰了更根本的部分,類似是宗教上的禁忌。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但人類卻無法承受這份技術。

雖然還沒有確認到明確的因果關係,但被投入了這份技術的調整體魔法師在年輕的時候就壞掉了。

不是說肉體上的,而是精神崩壞了。

有一半的自殺了。

發狂死掉的,占一半。

沒有自殺也沒有發狂的人也在任務中倒下,或是在逃亡時被羅森家處決了。

羅森家認為『因為有留下實驗資料,所以沒有什麼不妥的』。

從現況看,基於第一型的資料,就成功開發了更加穩定的第二型和第三型。

但是,並不是說自滅的數字是零。

穩定度高一倍的第三型城塞系列也有16%的機率出現發狂死亡的例子。

從製造調整體的成本來看,是不能輕視的損失率。

所以,承繼了比較不穩定的第一型遺傳因數卻完全沒有自滅徵肖的西城雷歐赫特,是為了以後開發調整體魔法師必須需要的樣本。

那並不只是恩斯特的意見,也是羅森家當家也承認的。

伴隨著拉攏的條件,送來了白紙委任狀。

但是難得的白紙委任狀,如果沒有有效的條件的話,也只會白白浪費。

(看來有必要進行更透徹的調查)

還有不到一個月,今年的九校戰就會開幕了。

雖然身為二等生的他會否成為選手這點很微妙,但根據調查書的資料,他肯定會來為朋友加油的。

身為羅森日本分部社長的他,手上早就送來了九校戰的邀請信。

透過這樣圖謀接觸是最自然的吧。

恩斯特=羅森一邊因為自從來了日本之後一直被監視感到煩躁,一邊為了回信的事而呼喚秘書。

西曆二零九六年八月四日。

今年的九校戰也是一樣,由明天開始。

雖然和去年不同的是,會場被不同的緊張感所包圍著,但這份緊張感主要是來自準備出場的選手們,而觀眾們則把這份空氣認定為是『緊張刺激的氣氛』。

雷歐也是其中一個。

他從上個月開始就負責作為新競技專案 『堅盾對壘』 的練習對手,有一半可以算是工作人員,但在這股氣氛中,比起緊張,他反而感到了興奮。

……即使他作為選手出場也好,以他的性格來說這點可能並不會不同。

罕見的競技項目變更。

而變更的方向則是假設魔法師進行實戰的情況。

各校的選手和工作人員,即使程度不同,但這個想法是一致的。

魔法是力量,不對,是一種軍事力量,而魔法師則是士兵,或是說被要求完成作為兵器的工作。

這是無法否定的其中一面事實。

而年輕的他們,也很清楚這點。

而在知道這點的情況下,選擇往國防相關工作發展的學生也不少。

但是,要面對這樣的事實,最快也是半年之後的事,大部分學生都打算在魔法科高校畢業後再面對。

然而,現在卻突然要在名為九校戰的舞臺上展示『士兵所需的技能』,魔法科高校的學生們追不上這個變化。

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足夠的覺悟。

用一句來總結是很簡單的。

但是,經常保持著上戰場的心態,這是很難做得到的。覺悟是需要時間的。

另一方面,人類是會因應環境及時間而改變的生物。

如果一直處於需要做好覺悟的環境,自然就能夠做得到。

這也反映,在這之前的魔法科高校,包含著以尚武作為校訓的三高,也不是切實地要求學生抱有作為士兵心態的環境吧。

簡單來說,對魔法科高校生來說,從通知九校戰的專案變更到現在,短短一個月是不足以讓學生能夠充足地適應變化,就是這樣而已。

不過最重要的,這只是一般而言。並不是誰都在困惑。

對那些已經是士兵,擁有作為戰士心態的人來說,新的競技項目也只是遊戲而已。

雖然發生意外的話,有可能會出現最惡劣的事態。

但那最多也只是意外,有人死亡並不是必然。

這和賽車及格鬥沒什麼分別。

相對的,決定自己不會成為軍人——這類的學生,對他們來說,比賽也只是變得更刺激而已。

雖然發展方向不同,但他們也認為那和格鬥跟賽車沒分別。

如果這樣想的話,困惑或是狼狽也不會出現。

例如,艾莉卡是前者。

然後,雖然可能會有點意外,但雷歐是後者。

雷歐沒有認為自己是戰士或是士兵。

他志願是成為交警或是山嶽警衛隊。

沒有打算成為軍人的話,也不會覺得自己適合當軍人吧。

雖然不害怕戰鬥,但他認為自己最多也只能打架而已。

即使他知道自己的遺傳因數中有四分之一是接受了作為兵器的改造,但他完全沒有打算被自己的血統約束。

但是羅森魔工社的日本分部社長,恩斯特=羅森對他的評價,可以說和雷歐的自我評價完全相反。

恩斯特在登記入住的時候看到雷歐,是純屬偶然。

雖然他知道雷歐會來觀戰,但他也沒有一直在大堂守候。

也沒有讓部下這樣做。

他也是剛剛到達酒店而已,正在等待秘書和帶路的下級士官。

他那合符年齡,拿著女朋友行李的身姿讓人忍不住微笑,但那強壯的身體並不是少年的。

男性魔法師和古典中的『魔法使』的印象相反,大部分的體格都相當不賴。

但即使是在那當中,雷歐的體格吸引住恩斯特的雙眼。

應該讓秘書去,還是自己去搭話。

在恩斯特迷惘著的時候,雷歐對同樣屬於一高的學生搭話。

(那是,司波達也)

達也也是恩斯特打算勸誘的魔法科高校生。

從日本分部前社長的口中也聽過對他的評價,四月的恒星爐實驗,前任社長那極度高度的評價並不是誇張,這點已經經過確認了。

這是搭話的良機,恩斯特這樣想。如果兩人一起的話,比起逐一搭話,警戒心也會更低吧。

恩斯特的判斷,看到一起同行的少女後就改變了。

讓恩斯特猶豫的並不是深雪,美月,雫,或是穗香,而是艾莉卡。

安娜=羅森=鹿取。

那是恩斯特=羅森堂姐的名字,也是千葉艾莉卡母親的名字。

恩斯特父親的大哥是羅森的現當主。

然後逃離本家的二哥是安娜的父親,艾莉卡的祖父。

即是說,艾莉卡是羅森家當主弟弟的孫女。原本是應該作為羅森家一員長大的女孩。

艾莉卡也是恩斯特這次來日本要處理的其中一件事。

而且還麻煩地被要求必須細心地接待她。

先別論西城雷歐赫特,他想避免在司波達也面前和艾莉卡有接觸。

結果恩斯特沒有對雷歐或是達也搭話,而是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在第二天,八月五日,享用完早餐後。恩斯特把一封信交給了一名日本女性的秘書。

『這是給千葉艾莉卡小姐的邀請信。注意不要有任何失禮的言行』

『我知道了』

『律師已經準備好了嗎?』

『預定在中午到達』

『交涉就交給你們了。談好了就通知我吧』

『是,請交給我』

秘書一禮後從恩斯特眼前離開。

在秘書走出房間後,恩斯特坐在套房裡的桌子後,輕輕地歎息。

托拉斯•希爾佛跟西城雷歐赫特的勸誘,如果成功的話將會為羅森帶來巨大的利益,也是能提升恩斯特地位的好工作。

但相反的,和千葉艾莉卡相關的工作,如果失敗的話,將會為羅森帶來巨大的負面影響,也是能夠為恩斯特帶來巨大失誤的工作。

艾莉卡是今年六月去世的羅森家前當主,巴斯蒂安=羅森的曾孫。

然後身為巴斯蒂安兒子,艾莉卡的祖父,以及身為其孫女,艾莉卡母親也已經去世了。

對羅森一族來說,艾莉卡的祖父在跑到日本的時候,已經等同不存在了。

但是那最多也只是一族內部的決定。

從法律上來說,艾莉卡仍然是擁有繼承曾祖父遺產權利的人。

在剛赴任到日本分部的時候,恩斯特並沒有打算和艾莉卡打交道。

素未謀面的艾莉卡母親,即使是堂姐也好,也和陌生人一樣。

更不用說她的女兒艾莉卡,根本沒有一絲作為親戚的感情。

而這點,恐怕艾莉卡也一樣吧。

不對,她不會如此消極吧,反而更積極地避免和這邊接觸的可能性比較高。

從她的立場去看,很有可能厭惡著羅森家。

必須要和這樣的人交涉,真是讓人消沉。

但是恩斯特並不被允許逃避這個問題。

因為前社長的繼承在什麼時候發生也不奇怪,而當成為現實的時候,剛好恩斯特就是日本分部的社長。

應該說是運氣不好,就只能放棄了。

幸好,交涉能夠交給秘書和律師處理。

恩斯特透過這樣想來安慰自己。

收到秘書已經取得和千葉艾莉卡會面約定的報告後,恩斯特松了一口氣。

他以為艾莉卡會表示更強烈的拒絕。

在當日就收到回覆,而想不到居然會在邀請的那天來。

嘛,處於羅森家中樞的恩斯特,無法理解艾莉卡真心覺得,伴隨著羅森本家血統得到的財力、權利這些都無所謂的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快到艾莉卡過來的時間,恩斯特就走去大堂。並不是為了迎接。

這只是為了避免給予人一種他很急著等待艾莉卡來臨的印象。

事實上,本家的人們都很在意千葉艾莉卡會怎樣處理遺產,但被逼成為交涉人的恩斯特不想讓艾莉卡注意到這點。

恩斯特走到酒店大堂這個行為沒有更深的意義或是思慮,但這個時候,他卻很幸運。

恩斯特對著正在離開酒店的少年,用流暢的日語搭話。

『失禮,請問那個西城雷歐赫特就是你嗎』

雖然是理所當然的反應,突然被人喊出名字的雷歐,驚訝地回頭。

『雖然是我,你是….羅森的分社長?』

這次則是恩斯特露出了一絲的意外。

『喔。你知道我的事嗎』

『那當然,在我們當中可是名人啊』

雷歐是在恒星爐實驗之後的電視節目中,看到過恩斯特的樣子。

但是對記憶力非常卓越的他來說,那樣就足夠了。

『那真是我的光榮。再次自我介紹,我是恩斯特=羅森』

把親切度調整好並且有禮地,加上滿滿的自信,恩斯特報上自己的名字。

『啊。和你知道的一樣,我是西城雷歐赫特』

對著像是吃人般的打招呼,雷歐這樣回答。

『那麼,羅森的支社長找我有什麼事?我可是沒有達也那樣的技術哦』

雷歐的聲音沒有一絲獻媚。

在魔法的世界中,羅森魔工社的影響力不只在製品領域上,在軍隊或是員警內部隱隱約約也存在。

雷歐的見識沒有少到不知道這點。

只是,他並不是會想從中獲得利益的人。

『單刀直入地說,我想勸誘你』

『勸誘?我不是說,我沒有值得自豪的魔法工學相關技術哦』

雷歐也知道恩斯特不是想把自己作為魔工技師拉攏過去。

這是嘗試刺探恩斯特真意的臺詞。

但不用說,這種程度的思緒對恩斯特來說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沒法在這裡告訴你詳細的事。不管你是否接受勸誘,不如先來一下我的房間。我會讓西城你接受般,好好地說明』

『這就困擾了。我在這之後跟別人約好了誒』

雷歐沒有了斷地道別離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顧慮羅森能夠帶來的利益。

而是相反的,他擔心如果不愉快地完結話題會帶來負面影響。

羅森魔工社的影響力,在今年四月因為傳媒而活躍化的反魔法師運動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時候,在緩和反魔法情緒當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的人,不是其他人,就是雷歐眼前的恩斯特=羅森,他的採訪報導。

恩斯特對恒星爐實驗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對終結針對魔法師的負面運動,發揮了強大的影響力,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作為頂級的CAD製造商,也是魔法工學製品的頂級公司,羅森魔工社是不可能成為魔法師的敵人。

但是羅森是德國企業。

對日本的魔法師以冷淡的態度對待是十分有可能的。

雷歐很不擅長想沒有謬誤的藉口。

裝飾言語,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在面對『我約了人』這句話仍然沒有打算離開的恩斯特面前,雷歐苦惱著下一句要說什麼。

他的意識一直集中在這上面,所以沒有留意到在附近路過的銀色後輩,身為達也助手的一高一年級技術工作人員•隅守賢人,也沒有注意有多受矚目。

『是這樣啊』

恩斯特的態度,其實並不是十分強硬。只是很粘人,充滿技巧。

『很遺憾我不能保證能夠馬上談完。也有很多事想問西城你。例如說,你祖父的事之類的』

『祖父….?是和喬爺爺有關的事嗎?』

在這之前只表示出麻煩的雷歐,不加掩飾地表現出興趣。

『你對你祖父的事有興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奧斯特布林克先生還在德國時候的事吧』

『嗯、這次真的困擾了….』

老實說,雷歐的心動搖蠻大的。

但是他是一個很有信義的人,所以無法忍受違背和朋友的約定。

而推了雷歐一把的,是同班同學那不快的聲音。

『總之先聽聽看不好嗎』

『艾莉卡?』

雷歐因為背後有人搭話而回頭。

艾莉卡不滿地轉過頭。

和她轉頭的相反方向有一名三十到四十歲,穿著西裝的女性在。

看來她十分討厭那名女性,艾莉卡特意明顯地轉頭不去看她。

『即使拒絕,只會再次被那些傢伙纏著而已』

最重要的是,艾莉卡的聲音裡充滿著厭惡,不只是因為對那名女性的厭惡。

她的話,同時也在諷刺恩斯特。

『只是一次的話,達也也不會在意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啊?』

『對你來說沒什麼所謂吧』

從艾莉卡的身上散發著『我不想說話』的氣場。

不只是雷歐,恩斯特應該也知道才對。

『這樣說起來,西城和千葉艾莉卡同樣是一高的二年級生吧』

『….是同班同學。然後呢?』

『喔。其實有些事必須要跟她商量。啊,不是我跟她說,而是律師跟她商討。現在正在等律師準備好』

所以這是,

『如果和同班同學的西城一起的話,也不會無聊吧。為了她也好,能夠稍微借出一點時間嗎』

恩斯特特意這樣說的。

『如果你是這種胡鬧的態度,我不會再奉陪了』

艾莉卡的聲音仍然蘊含著不快,甚至冒出了殺氣。

『是因為你們很煩人地說一定要談,所以才聽你們說。我這邊對你們的事完全沒有興趣』

艾莉卡用嚴厲的眼神看向恩斯特。

恩斯特用游餘的表情接下來。

『雖然我不覺得害羞….但你不想被朋友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艾莉卡的臉紅了。

但是,那並不是因為害羞而引致的。

『走了哦。帶路』

連看也不看,艾莉卡對穿著西裝的女性秘書作出要求。

秘書站在前面,然後恩斯特則跟在後面。

艾莉卡走出一步,然後回頭。

『你在做什麼。快點跟上』

雷歐最後還是回應了邀請,但比起對祖父的事感興趣,他無法放著艾莉卡不管。

現在的艾莉卡,給人一種被什麼壓迫的感覺。

可能是多餘的擔心,但雷歐感到放著她一個不管並不好。

但即使是這樣,雷歐也無法營造一個好的對話。

在放著靠墊的沙發上,雷歐現在正在經歷一次難受的回憶。

『對了對了,去年的秘碑解碼總決賽的影片,我看了喔。實在是十分勇猛的戰鬥方式啊』

從剛才開始,主要在說話的是恩斯特,雷歐只是回答詢問的問題而已。

雖然那並無不妥,但旁邊一直散發著的不快感,讓感到毛毛的雷歐怎樣也無法放鬆下來。

而這份不快的源頭,就是自從進入了這間房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艾莉卡。

現在的她,就和全身的毛都逆立著的貓一樣。

雷歐並不是害怕艾莉卡那和殺意相似的敵意。

而是這樣沒有任何游余的艾莉卡不像她,讓雷歐有點無法放鬆下來。

另一方面,作為艾莉卡散發敵意的對象,恩斯特卻完全不在意她那冒犯的態度。

比起無視,更像是把那當成理所當然的東西接受。

『西城,今年不會作為選手出場嗎?』

『不會喔。去年也不是一開始就被選為選手….』

『但明明去年留下如此輝煌的戰績?』

『因為我很笨拙啊』

聽到雷歐的回答後,恩斯特好像笑了。

雖然嘴唇和眼睛都沒用動,但眼睛看起來好像在笑。

『我認為西城的魔法很實用啊』

『是嗎,謝謝』

對著恩斯特那饒有意義的話,雷歐並無法回應。

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的,是剛剛的女秘書。

『打擾了,律師來了』

『我知道了』

恩斯特對著秘書點頭,然後轉去看艾莉卡。

『我把旁邊的房間空出來讓你們商議。請在那邊聆聽律師的說明吧』

對著沒有馬上回答的艾莉卡,恩斯特壞心眼地在加一句。

『還是,讓西城也一起去比較好?』

『….走了喔』

艾莉卡站起來,

『帶路吧』

對著秘書說了和剛才一樣的話。

艾莉卡在消失於門後,雷歐看恩斯特的眼神變得尖銳了。

『那傢伙和你們羅森究竟是怎樣的關係啊?』

恩斯特用商業微笑來接下雷歐的視線。

『在意嗎?』

如果是達也的話,會馬上回答『在意』吧。

但是雷歐和達也不同,擁有著像是少年般的含羞。

『沒有,其實也不是說在意那傢伙….』

『我還以為西城對你祖父的事感興趣』

『啊,對。和你說的一樣。按照約定,告訴我喬爺爺的事吧』

雖然完成順著了恩斯特的誘導,但雷歐也接受了。

真心的話,比起祖父,還是比較在意艾莉卡的事。

但是雷歐猶豫要不要踏入她的事裡。

『可以啊。但在說奧斯特布林克先生的事前…西城,你對『城塞系列』有多大程度的認識?』

全身的肌肉繃緊了。

雷歐自覺到後,再次繼續剛剛停下的呼吸。

『…那是世界最初被製造出來的調整體魔法師系列。比起強化魔法技能,更注重在強化肉體。擁有魔法技能的超人士兵』

在這裡雷歐停下,再次呼吸。

『但是實際上,卻是全部自滅的失敗作』

雷歐的語氣變得強硬,是因為為了壓下聲音的顫抖用力了。

對著這樣的他,恩斯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城塞系列並不是失敗作喔』

雷歐用充滿猜疑的眼神看著恩斯特。

他的眼中形成了懷疑和憤怒的漩渦。

『第一型的城塞系列,是因為戰場才自滅的。沒有參加的第一型並沒有出現自滅的徵肖』

『….爺爺說,除了他以外,全部人都死了哦』

『因為當時的祖國,處於必須讓他們參加戰鬥的狀況』

像是阻擋嘗試反駁的雷歐,恩斯特再加上一句。

『除了加入軍隊前逃走了的喬治以外』

『爺爺他…逃走了?』

雷歐在回答前,沉默了一會。

恩斯特是預料到他的疑惑吧。所以馬上就回答了。

『奧斯特布林克先生是因為良心而拒絕服兵的人。雖然不知道作為調整體受到教育的他從哪裡學到這種和平思想,但作為拒絕兵役的代價就是捨棄祖國』

『所以喬爺才到日本....?』

『最初是逃亡到美國,但貌似性格合不來的樣子...暫居了半年後,就移居到日本了』

『真意外....從喬爺那性格去看,我還以為廣闊得一塌糊塗美國才適合他的性格』

『是因為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吧。伯父也只陪伴他到美國為止,在這之後的事就無法得知』

『伯父....?』

雷歐對『伯父』兩字產生反應,和恩斯特的預料一樣。

其實雷歐那邊也注意到,剛才的話題只是恩斯特為了吸引自己的興趣才提出,但即使是這樣,他亦無法無視。

『製造出城塞系列的人,正是我們羅森魔工社』

聽到恩斯特這句突然的話,雷歐驚愕地皺起眉頭。

『不是德國軍方製造的嗎?』

調整體是軍方製造的存在。

這是雷歐的常識。

『這個研究的發起人的確是軍方的科學家,但實際上這份研究委託了給我們。奧斯特布林克先生也是在羅森的研究所誕生的。他在城塞系列那幾乎全是嚴肅認真的人當中,算是一名罕見地有朝氣的人,和研究所的職員或是親人之間擁有著親密的關係。伯父說,他和奧斯特布爾克先生的關係特別好』

『所以才幫爺爺他逃走嗎?』

『即使說是逃走也好,也不是非法的。他是許下了不會在別國就職軍務,也不會協助他國開發魔法師,這個誓言後才放棄了國籍的』

『....像是為了讓他遵守誓言般,對他下了詛咒之類的什麼嗎』

雷歐諷刺地淡然說出,但並沒有損到恩斯特心情的樣子。

反而他用有趣的語氣說出。

『詛咒又真是古老的說法呢。在日本的魔法科高校生之間,流行著這種古老的說法嗎?』

『不是,也不是這樣啦....』

受到指責,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很老土,所以雷歐的回答並不順暢。

『非常遺憾的是,我們並沒有這種永久性的心理操作技術。最多也只是建基於信賴關係上的契約而已』

『你們居然會願意放走軍事機密的集合體啊』

恩斯特像是『一直都在等這句』般,露出了笑容。

『把城塞系列的大家弄成調整體這點,並不是他們本人的意思。這是我們擅自作出的行為。所以最少,也希望讓他們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

『....只是死法不同吧?誕生的時候就在研究所,一直被訓練成戰鬥魔法師的人是不可能有其他的生存方式』

『我不會否定這點』

面對雷歐諷刺的語氣,恩斯特颯爽地承認了。

『所以才會到達了,想更加多餘地,去實現喬治先生的願望,這個結論吧。作為戰鬥魔法師被製造的人,是否能夠擁有非士兵的生活方式。科學家們擁有對此的好奇心,並不難想像』

在雷歐無法回答的一瞬間,恩斯特繼續了講話。

『雖然可能很難讓人相信,但我們是信任奧斯特布林克先生,然後幫他辦理了出國的手續。伯父路卡斯伴隨他到美國,並不是為了監視他。那是因為伯父和喬治非常親密』

『你說親密也...』

『奧斯特布林克先生在捨棄故鄉的時間點,正正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勃發前夕。當時伯父的只有十四歲』

聽到十四歲這個年齡後,雷歐睜大了眼睛。

『不還只是小孩而已嗎?』

『是的。這是和我們羅森一族的工作扯上關係,仍然太早的歲數。如果是從不清楚事由的第三者去看,也只會看成是一次伯父的短期旅行而已。身為羅森本家的次子,即是伯父,附上作為護衛的強化士兵也不會讓人感到不妥』

『是以這樣的名目來蒙混周圍的人嗎....』

『在當時,恐怖襲擊和內戰已經在全球各地發生。美國也不能說是安全。而在知道這股風險之上,伯父仍然選擇幫助喬治的逃亡。如果能讓你理解,我們羅森家是尊重喬治先生以及整個城塞系列的大家的意志的話就好了』

『....我明白你們為了喬治爺爺而走了一次鋼索』

雷歐勉強地贊同了恩斯特的主張。

這並不代表他完全信任恩斯特說的一切。

特別是,他無法相信,全體的城塞系列都受到和自己祖父一樣的優於。

因為事實上,除了祖父以外的城塞系列都不是老死的。

但是,羅森本家的路卡斯,他對自己祖父抱有感情這點,是可以一信的。

雷歐雖然無法全面相信對羅森家有利的證明,但也沒擁有完全認為這是一派胡言的證據。

『城塞系列的第一型,除了喬治之外,全部都逝去了,對此羅森家感到十分後悔』

恩斯特用著悲痛的表情說。

雷歐說法在他的臉上沒有找到一絲虛偽。

『本來的話,羅森魔工社是應該在調整體的育成中抽手的。但是我們和這個世界已經產生了太大的關聯。演變成在這之後要怎麼做,並不是只有我們就能夠決定的』

『嘛...這點的話我多少能夠理解』

雖然和羅森家的規模完全不同,但雷歐的老家在過去的確無法脫離一些因緣。

對自己來說沒什麼,但對姐姐來說是一件辛苦的事吧。

現在也不能不管那些曾經照顧自己家的人。

『想要勸誘你也是因此』

雷歐的眉頭大幅地皺起來了。

『你是想說,要我成為實驗平臺嗎?』

雷歐的聲音充滿著殺氣,不如說是在敵人面前的野獸般。

但在沒牙的老虎或是獅子面前,能夠保持平常心的人也不多。

『不會不會,怎麼可能』

恩斯特=羅森,就是當中例外地擁有這種膽力的人。

『我們是絕對不會做出人體實驗這種野蠻的事』

『但你以前有在做啊』

像是肯定般被雷歐咬定也好,恩斯特的那份自信也沒有消失。

『我不會否定。但是要我找藉口的話,進行人體實驗的,並不只有我們羅森而已』

恩斯特的『藉口』,是雷歐所知的史實,如果這樣說的話他也只能閉嘴。

『我們希望西城你能協助助我們訓練調整體』

『訓練?這和實驗不同嗎?』

雖然雷歐這句話中的確有諷刺,但疑惑占了大部分。

『魔法科高校和魔法大學進行的,魔法技能開發程式,他並不會說是實驗吧。是和那種類似的』

『我是當不了什麼指揮者哦?我是高校生,而且還是劣等生』

雷歐並不是真的自卑,而是婉轉地拒絕而已。

但是恩斯特卻利用了這一句話。

『你會認為自己不好,是因為魔法科高校的課程和你不合。城塞系列被賦予了近戰特化的能力。遠距離的攻防交普通兵器就可以。你們在戰鬥最終局面上,是佔據據點,或是撤退時保護重點人物,類似這樣定位的魔法師。雖然,也有能夠代替普通兵器的魔法師訓練法這說法。我也想你幫忙訓練出這樣的魔法師』

恩斯特請雷歐當的職位並不是魔法師,而是研究者。

雷歐雖然在恩斯特的話語中感到了不尋常,但缺無法具體地指出問題。

雷歐絕對不是遲鈍,也不是愚蠢。只是他不知道研究魔法,訓練魔法師是怎樣進行的。

如果達也在的話,肯定知道恩斯特不自然的地方在哪裡吧。

但是高校生,一般是不會有軍事方面的知識。

『不用說,我能給你一定的待遇。雖然西城可能你不會在意,但我保證會準備本公司部長級的待遇』

『....雖然很難得,但還是免了』

從表面上去看,的確是很吸引。但是雷歐,相信了自己的嗅覺。

『雖然我並不是對現在毫無不滿,但仍然沒有去到考慮去外國發展的程度』

雷歐像是想到有趣的笑話般,露出了笑容。

『因為,我只是一介的小市民』

但很遺憾的是,恩斯特完全不受這套。

『也不用如此快下決定吧』

恩斯特沒有改變自己和緩的表情,阻止了雷歐。

『即使是在外國,也不是和西城你完全無關的土地。在那裡,德國有著需要你幫忙的夥伴在』

『夥伴?』

在呆了幾秒後,雷歐的臉色變了。

『難道說,你製造出了和爺爺一樣的調整體.....?』

『雖然很抱歉,但我們是無法捨棄曾經製造出來的技術』

恩斯特的聲音,如果只是聽的話,充滿著苦悶。

『只是,並不是一模一樣。心理出現問題的症狀已經減少了很多。但在這之上,能力比起奧斯特布林克先生那時候低很多。畢竟,人命第一』

雷歐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如果沒有大力握住自己的手,就無法忍受想要揍過去的衝動。

為了提高生存率而下調性能。

這的確是事實吧。

但是裡面的動機,絕對不是人道。

純粹是因為,為了不讓花費高額製作的兵器容易自壞而採取的行動,就此而已。

如果真的擔心魔法師們的性命,就不會再次製造出除了一個以外全滅的城塞系列。

恩斯特=羅森,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當調整體為道具而已——。

雷歐正在因為憤怒而顫抖這件事,恩斯特也很清楚才說。

無法讀取別人的表情和行動的人,是不可能負責交涉工作的。

但是恩斯特,卻繼續說出能夠激怒雷歐的話。

『如果西城你希望的話,讓你加入羅森一族也可以。你在剛才,有好奇過千葉艾莉卡和羅森家的關係吧?』

雷歐沒有回答。

恩斯特也沒有等待雷歐的回答。

『她是』

不能聽下去。雷歐在一瞬這樣感覺。

『協助了喬治先生逃亡的』

但是他卻無法阻止恩斯特說下去。

『路卡斯=羅森的孫女』

『那.....』

『是的。她是前當主,巴斯蒂安=羅森的曾孫女,堂堂正正的羅森一族』

『艾莉卡是,羅森一族的人...?』

雷歐呆住低語。他所受到的衝擊,比起聽到城塞系列現在仍然在生產的時候更加巨大。

對著無法反駁的雷歐,恩斯特說出了像是誘惑般的一句。

『原本是打算給予她相應的代價,讓她放棄和羅森家相關的權利....但如果你希望的話,讓你隨便處置她也可以喔。雖然對羅森家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女孩,但身上的血統是確實的。如果是她的丈夫,成為羅森一族也沒有人會反對吧』

『不要給我開玩笑了!』

雷歐怒吼。他超越了男女的鴻溝,把艾莉卡想成一位夥伴。

和性別沒有關係,抱著她是很厲害的傢伙這股敬意。

對著想把她變成政治婚姻道具的恩斯特,雷歐無法壓抑自己的憤怒。

但是,雷歐的想法仍然算是天真了。

『不用想得那麼認真喔。即使說是丈夫,只是方便製造血緣關係而已。只要讓她生下你們的孩子,就不會再要求更多的。那個女孩,從外表看也相當不錯啊。也沒有討厭你啊,對吧?』

恩斯特並不是為了特意激怒雷歐而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千葉艾莉卡在恩斯特的眼中也是一名美少女。

他只是覺得,是男人的話就應該擁有自由控制美女的魅力。

簡單來說,恩斯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但他的想法也不是奇怪。

財富、地位、名譽、尊嚴、或是說,美麗的異性。

作為報酬,也是在全世界均能通用的。

但是恩斯特,作出了錯誤的決定。

這份錯誤,只令雷歐更加憤怒。

雷歐的自製心,像是冒出聲音般斷裂了。

『你這混蛋!』

雖然雷歐不會認為自己是『戰士』,但卻把當作艾莉卡是『戰友』。

自己的朋友被侮辱,令雷歐終於無法控制自己。

雷歐坐著踢起了自己和恩斯特之間的桌子。

因為飲品放在茶几上,所以杯子那些也沒有破裂,但發出巨響的桌子飛向了牆壁。

在桌子停下前,雷歐站起來,就把右手拳頭揮過去。

恩斯特也以慢一秒的情況站起。

雖然是和中年發胖無緣的體型,但作為商人來說,是驚人的反應速度。

雷歐伸出右拳。

雖然是任由憤怒控制的拳擊,但並不是普通人能夠避開的速度。

事實上,恩斯特沒法避開雷歐的拳頭。

只是雷歐的右拳,在恩斯特的眼前,非常近的距離被魔法障壁接下來了。

障壁是和術者的相對距離之下所產生的東西。

恩斯特坐倒在沙發上。

承受著他身體的沙發因為彈力而差點彈他回去,但他的腳回到了發出巨響的地板上。

『你...原來是魔法師啊』

『.....雖然是三流而已』

以揮完拳的姿勢看下去的雷歐,以及抓著手肘看上去的恩斯特,兩方都是以驚訝的表情,短暫地交談。

『發生什麼事!?分社長,你沒事吧!?』

是在旁邊的房間聽到桌子和沙發的聲音吧。

門被大力地敲打。

恩斯特透過遠程操作解除了房門的鎖。

馬上得知的女性秘書沖進來。

在那後面,艾莉卡跟著她。

『分社長,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什麼也沒發生』

雖然女性秘書無法接受,但她並沒有追問下去。

『雷歐,你被說什麼了啊?』

另一方面的艾莉卡,從雷歐和恩斯特的姿勢大概猜出了發生什麼事。

在這之上詢問雷歐的理由。

『什麼也沒啦』

雷歐特意不和艾莉卡相看。

艾莉卡那邊也不打算問下去。

『是啊。那麼我們走吧』

被雷歐催促,打算馬上離開的艾莉卡,馬上停下來。

『事情我已經懂了,詳情就在律師那邊聽吧』

她再次向恩斯特搭話。

『如果有正式的檔我要簽名,麻煩送到我家。已經沒有必要特意再來找我們了。雖然,我也不打算找你』

言外之意,就是表示不要再找我了。艾莉卡這次就真的背向了恩斯特。

並非讓酒店職員,而是請自己的部下,即是日本分部的職員收拾好房間後,恩斯特讓除了秘書外的所有人退下。

和雷歐的會談,一句總結就是讓人不快。

但是在商談中感到不快是很常有的。一直糾結在上也無法做生意。

恩斯特熟練地把威士卡倒進去酒杯,然後一口氣吞下。

比起德國產的蒸餾酒或是阿誇維特,他是蘇格蘭威士卡派。

並不是特別喜歡外國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說是證據,但他不喜歡白蘭地。

他會糾結得想借助酒精並不是因為雷歐。

雖然不是毫無關係,但對他本人的不快感其實不大。

西城雷歐赫爾特的事,只要想成他還是小孩的話就能夠分離出去。

那麼是否因為艾莉卡的態度而生氣,答案是不。

和雷歐相比,感覺關係比較大,但果然不是艾莉卡本人的問題。

恩斯特的心中,有一塊讓人不快的骨頭卡著,而那是艾莉卡的祖父,路卡斯=羅森的事。

羅森一族的污點。

卑鄙的逃亡者。

膚淺的背叛者。

把羅森家直系的義務和信用踐踏在地,因為自作自為為恩斯特的伯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和損失。

因為路卡斯捨棄一族所決定的婚約者,和一名日本人女性私奔,令羅森家在當時在歐洲的社交界只有難受的回憶。

如果沒有那件醜聞的話,馬克西米利安機械社是無法侵蝕歐洲市場的。

為了讓德國政府接受他移居的事和日本政府並無任何密約,羅森魔工社必須控制進出日本的次數。

那不只會帶來市場上的損失,在技術開發的層面上也有著不能無視的負面影響。

即使是這樣,如果路卡斯是一個隻對女人有興趣的糊塗人的話,損失會更少吧。

然而,因為他的思考速度和聰穎,讓羅森家在錯誤的時候捨棄他。

本來的話,應該更早,在他私奔前就應該放逐他。

對…..。應該在他協助喬治=奧斯特布林克逃走的時候。

恩斯特對雷歐說的內容,在這點上就是一個謊言。

羅森魔工社根本沒有解放喬治。

羅森家沒有打算原諒他逃走這件事。

協助喬治逃亡,是路卡斯=羅森的個人決定。

不對,逃亡的主謀者不是喬治,而是路卡斯。

那時候的真相,是這樣的。

路卡斯去美國旅行的時候,選擇了喬治作為護衛。

雖然說是十四歲的少年,但那時候路卡斯已經作為羅森家的直系,被交予工作,因此才會去美國,而可以說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前哨戰的地域紛爭已經在中南美頻發。

作為羅森家直系的路卡斯,選擇了在當時白刃戰中,被認為是最強的城塞系列作為護衛也是理所當然被接受的。

但是,那卻是路卡斯=羅森的計謀。

他減輕對喬治的監視,然後輕鬆地帶出國。

在這之後,利用自己事前洩漏的情報,引來反政府恐怖分子,在交戰的時候讓喬治逃走。

發現這全都是一場鬧劇的時間點,是在一年後在日本確定喬治仍然生存。

在那時候,全世界的地域性戰爭——已經不是『紛爭』能夠收拾的程度——開始勃發,要從日本帶走透過正規手續入國的喬治已經是不可能了。

在喬治=奧斯特布林克逃走的真相曝光後,路卡斯就馬上從羅森家後繼人中被除名了。

但是,在前當主巴斯蒂安的五名兒女中,路卡斯被評價為擁有最優秀的才能,羅森一族的大人對此感到惋惜。

雖然不讓他接觸高機密度的軍方工作,但卻產生了讓他成為一般業務的管理人或是政治婚姻的棋子的欲望。

(而這股欲望的結果,就是這個慘況)

結果,路卡斯對羅森家只帶來了損失。

他以怨報恩,然後連什麼補償也沒有地去世了。

那麼,讓他的孫女,多少地發揮作用也不會被天懲罰。

恩斯特微醉的頭腦,想著這樣的事。

是因為在心中抱怨完了吧,恩斯特把思考從艾莉卡移到雷歐上。

(這樣想回來,西城雷歐赫爾特的那股力量)

那肯定是真貨。

能夠確定這點就是今晚的收穫。

而那絕對不是小的成果。

(居然能夠打飛中和運動能量的對物障壁)

恩斯特的確是魔法師。

再說,沒有魔法的素質根本無法成為魔工師。

即使無法使用魔法也能開發魔法工學製品,但能否使用魔法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優勢和缺陷。

羅森一族本身就能夠使用魔法,所以才能夠成為魔法工學產業初期的先驅者。

但是這股能力,就算是客套話也不能稱呼為一流。

相反地,正因此才不用在前線使用自己的生命,而是作為技術者取得成功。

恩斯特的力量,和他本人說的一樣很弱。

說是三流,即使是謙虛也不是謊言。

他的魔法力最多也只到二點五流的等級。

那麼為什麼,他能夠防下雷歐的拳頭呢。

這個答案就在恩斯特使用的CAD上。

完全思考操作型CAD。

這是領先世界,羅森魔工社最新製品化的模型。

因為思考操作,所以內部從頭來過,實現了接近手動操作的便利度和超越手動操作速度的魔法輔助道具。

正因為有它的速度,恩斯特才來得及用他那完全不快的發動速度展開魔法障壁。

但是,即使透過CAD提升發動速度,干涉力也無法提升。

那時候的障壁,它的強度和使用者的魔法力成正比,只是半吊子。

但即使是這樣,作為魔法是成功的。

暫時改寫物理法則的魔法的確運作著。

那時候他使用的魔法,透過中和運動能量來停止運動中的物體。

雷歐的拳頭因為接觸了恩斯特的障壁,導致衝力下降,由『毆打』變成『推』才對。

然而雷歐的右手,沒有變大變小,卻推倒了恩斯特那壯實的身體,不對,是吹飛了他。

那股力量已經超越了人類能夠擁有的範圍。

不是指人類無法發出這股力量。

而是指,以雷歐的肌肉量,從靜止的零距離是不可能發出把恩斯特吹飛的力量。

恩斯特相信,在日本被稱為『火事場の馬鹿力』,把人類潛在的力量引發出來的技术是確實存在的。

他認為控制裝置是因為有他的意義在才會存在的。

那時候,雷歐的力量並非是這種不科學的偶然。

恩斯特認為,雷歐身體內的城塞系列遺傳因數產生了作用,這樣想比較合理。

(果然,他擁有使用武力也要得到的價值)

恩斯特決定把從本國帶來的棋子,第三型的城塞系列瓦爾布林克姊妹叫過來。

九校戰的會場雖然位於國防軍的屬地內,但不單只有國防軍會注意裡面發生的事。

在這個時代,入侵別人的地盤會因為仁義上的問題而引起激烈的譴責,但其他的情報機關仍然會派遣諜報員進入。

因為對方是偷偷的行動,所以國防軍也會當作是『禮尚往來』當看不到。

身為公安的小野遙也是潛入九校戰會場的其中一個諜報員。

因為她擁有第一高校的輔導員這個身份在,所以比起其他同業的人可能較為輕鬆。

但即使是這樣,儘管滯留在會場內不需要麻煩用什麼藉口,諜報這份工作本身就不可能是一條平路。

這次她的任務——本人主張為副業——是監視外國的客人。

對日本而言,或是說對國防軍而言,是不能冒犯到的對手,他們擁有自由行動的特權,因此是很容易就會成為洩漏國家機密的途徑。

如果表面上不能限制他們的行動,就只能暗中監視。

被邀請前來九校戰的外國政府官員,外國學者,國際企業幹部,每一個都會有最少兩個、三個、或是更多的監視者。

遙鎖定的對手是身為魔法工學製品的先端企業,羅森魔工社的日本分部社長,恩斯特=羅森。

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遙想著『這次是輕鬆的工作』。

因為魔法工學製品的市場很小,所以即使擁有高營業額的羅森魔工社也不是很了不起的企業。

但是考慮到魔法在軍事領域上的存在感和價值不斷提高,對國家和軍隊而言,它擁有不低於軍艦或是軍用機頂級企業的價值在。

特別是在去年的秋天,經歷了震撼全世界的『灼熱的萬聖節』後,它的存在感不斷提高。

必然地,國防軍不可能給予恩斯特=羅森多大的自由空間。

意思是,對他的監視有必要到一瞬間也不能移開的等級。

但是遙在不斷被上司叮囑後,仍然擅自地樂觀面對此事。

恩斯特不單只是日本分部的社長,更是極度接近羅森本家直系的人。

也有著他將會成為母公司的下屆社長的傳言。

這樣的人物,是不可能作出犯罪或是引起外交問題的。

她毫無根據地這樣擅自認定了。

(我真是個笨蛋……)

但是遙對於自己究竟有多天真,在九校戰的第一天就體驗到了。

恩斯特居然對自己本職——只是遙本人的主張——所屬的第一高校的學生,採取如此強硬的行動。

暴行和擅自使用魔法。

暴行那方,是雷歐單方面攻擊恩斯特,擅自使用魔法是了保障人身安全而使用的障壁魔法。

表面上去看是正當防衛,並不是恩斯特的錯。

但是因為這是恩斯特把雷歐帶到密室後發生的事,如果羅森那邊嘗試隱藏這件事,很明顯背後隱藏著很麻煩的事。

艾莉卡是羅森前社長的曾孫,雷歐是德國開發出來的第一批調整體的子孫,這些遙都已經知道。

羅森前當主,巴斯蒂安在早幾天去世,引起了繼承問題這點她也知道。

但是遙沒有想到當場會發生這樣的麻煩。

想不到羅森魔工社的日本分部社長居然和高中生發生紛爭,完全超越了遙的想像。

這也是因為她心中以為恩斯特是一個更成熟和紳士的人。

『今年不會和司波扯上關係還以為會很輕鬆……』

遙的口中漏出了一句抱怨。她在九校戰開始前,就和上司申請『希望讓其他人來負責監視達也和深雪』。

在自己的臉被認得的同時在他們附近亂逛的話絕對會被發現。

拼命地向上司傾訴他們兩個人不是普通的魔法科高校生,多得這樣才讓公安派遣新的人過去。

(順帶一提那個公安人員被達也簡單地甩掉,所以他暗中的活躍完全沒被發現)

相對地,遙任務要監視的人就是恩斯特=羅森。

在收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和之前說的一樣,她心中暗叫了一句『真好運!』。但把結果卻是這樣。

(居然把德國新型的調整體和尚未商品化的最新魔法裝備送過來……。即是他沒有打算和平地讓這件事平息呢)

在遙使用了自己的特殊技能所得到的調查結果面前,預測出在這之後會發生不得了的麻煩事,然後確信自己會被捲入,陷入了呆滯。

八月十四日,星期二的晚上。

一高的學生沉醉在秘碑解碼的勝利中。

他們和她們會陷入了這樣的狀態,可以說是因為這次九校戰的連回苦戰,所積存下來的壓力引起的反作用。

一高曾經被三高領先了一百分以上。

在昨天因為幻境摘星而終於逆轉取回首位。

但是如果在今天的秘碑解碼中輸給三高的話,分數差就會被縮短至十五分。

結果,一高取得冠軍,三高則是亞軍。

兩校的分數差擴展到九十五分。

讓三高領先最遠的時候是在第三天完結時,幾乎是和現在相反的分數差。

勝負尚未分出。三高再次逆轉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但是考慮到雙方的戰力,這個可能性小到可以無視。一高生早早就陷入了慶祝勝利的心情中。

那不只限於選手和工作人員。

前來加油的學生們也同樣地興奮著。

在享用完晚餐後,他們一邊傾訴著先前的苦戰,一邊向代表選手們傾訴對他們明天活躍的期待。

但是,在怎樣的地方,怎樣的時候,怎樣的場合也有例外存在。

例如達也脫離代表團的集中地,在九雲八重陪同下,和藤林響子進行密談。

例如艾莉卡在不被美月和其他朋友發現的情況下,前往雷歐的房間。

雷歐住在狹窄的單人房。

完全不適合一群人在裡面鬧。

現在也只有雷歐和艾莉卡在裡面而已。

但是艾莉卡的目的,不用說也沒可能是幽會吧。

『在那之後,羅森有對你說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說啊』

『是喔……』

『你那邊又怎樣』

『什麼也沒有說哦』

艾莉卡冒著被認識的人嚴重地誤解的風險也要和雷歐兩人私下見面,是因為在意恩斯特=羅森的動向。

在九校戰第一天的晚上就強硬地和他們進行接觸的恩斯特,在那之後卻完全沒有出現在艾莉卡或雷歐的面前。

也沒有派遣人過來。

『那時候的事是一場玩笑,也不可能是這樣吧』

艾莉卡當時的回答是對羅森宥利的,所以對方失去興致也不是沒可能。

但對雷歐那不管一切的勸誘,是不可能只限於當晚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吧。我這邊只是很簡單的事,但對你的LOVE CALL是不可能簡單停下來的吧』

『愛情呼叫什麼的,你啊……』

雷歐對愛情呼叫這個形容皺起眉頭。

但他沒有再繼續進行和話題無關的抱怨。

『對你的要求也不可能那麼簡單收拾掉吧。雖然錢的問題看起來很單純,但也有可能不單純,又不是普通市民的遺產。即使你說『不需要』也好,對方也不會如此簡單的相信你吧』

『即使是這樣,也只是單純的金錢問題哦。即使額度多大也好』

艾莉卡以無聊的眼神這樣說斷後,一轉,用認真的眼神看著雷歐。

『但是他說想勸誘你,肯定和軍事有關吧。也不可能拒絕一次就放棄』

雷歐和艾莉卡不斷交換關於羅森對自己的要求當中的情報。

艾莉卡是羅森前當主的曾孫,擁有繼承一部分羅森遺產的權利。

雷歐則是繼承了羅森創造的調整體的遺傳因數,被要求協助改良仍然在生產的調整體們。

——但沒有把艾莉卡隨便處置的提議說出去。

雷歐猶豫著對艾莉卡說明自己和羅森家的關係。

在不知道恩斯特有沒有告訴她的情況下就更猶豫了。

但是必須要互相知道對方的事,因為有著對方乘機而入的機會。

這樣判斷的艾莉卡提議雙方合作。

『不如說那傢伙的真心,根本和你的意志毫無關係啊?』

『硬來嗎……你的妄想讓人笑不出般恐怖啊』

『害怕嗎?』

艾莉卡挑釁地詢問。

『害怕啊』

雷歐完全沒有勉強自己,點頭。

『因為我身邊的人有可能被牽涉進來啊』

『那應該不會發生』

艾莉卡沒有對雷歐的答案感到意外。相對的是冷靜地否定了雷歐的擔心。

『因為對手是擁有地位和背景的大企業一族的人啊。如果做出什麼暴力的行為,被發現的話,對方的傷害反而更大』

『這樣的東西能夠抹消掉,你不會這樣想嗎?』

『如果是在對方的地盤可能就會吧,但這裡是日本喔。我不會說無法抹消掉,但成本將會巨大得無法接受吧』

『結果還是成本問題嗎』

『對手是商人喔,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雷歐似乎接受了艾莉卡那亂來的道理。

『那麼,即使會襲擊也會是『不被發現般悄悄地』嗎』

『也有可能對你下藥,直接帶回家之類的』

在這之前仍然只是諷刺地笑著的艾莉卡,說完後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如果直至今天仍然不出手的話,就代表他打算等我們回家後才出手。而且這裡也是軍方的屬地,那樣反而更有可能』

『看起來很有可能呢。但是,也有可能讓我們這樣判斷,然後趁我們大意偷襲的可能性哦』

對著雷歐的反駁,艾莉卡眨了幾下眼。

『……什麼啊,你那意外的樣子』

『真意外……。你居然能夠想到這麼細微的事』

『我說你呢……』

對著艾莉卡失禮的發言,雷歐並不是生氣而是無力。

『啊,我不是當你笨蛋喔。只是真心感概而已』

『這不就是在把當我笨蛋嗎!』

這句話,比起糾纏不休更像是吐槽。

『沒關係啦。總之,你說的話也有道理。那麼你就盡力不要放鬆大意喔』

『對我們而言,也沒有其他能夠做到的事。也不可能由我們這邊進行攻擊』

『雖然很遺憾』

艾莉卡慫起肩膀,表示對雷歐的贊同。

恩斯特=羅森並不是因為有策略而在九校戰期間一直沒有行動。

而是因為監視太過嚴密,讓他無法作出行動。

是自從八月六日的早上開始,監視就變得非常嚴密。

從時間上去推測,和西城雷歐赫特及千葉艾莉卡作出接觸是原因吧。

恩斯特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日本諜報組織的能力。

即使在關好的房間中,沒有引起多大的騷動,仍然能夠把握恩斯特引起的麻煩。

在那時候,已經確認過室內沒有任何盜聽器或是鏡頭在。

不知道對方是用怎樣的手段得知室內發生的事。

所以才更加不能作出大意的行動。

但是今天,八月十五日,今年的九校戰要完結了。不能再按兵不動。

艾莉卡的推測,恩斯特即使用暴力手段也不會停手這點是正確的,但在基地內想避免作出武力行動這個推理卻錯了。

恩斯特認為比起在市中心引起事端,他更想在基地內解決此事。

羅森魔工社雖然是魔法工學製品的製造商,但說到底從其成立的過程中,作為軍需企業的偏向很大。

這方面和USNA的馬克西米利安機械社是一樣的。

即使在日本對國防軍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對維持城市治安的員警是毫無發言力的。

在國防軍基地內反而擁有更多能夠讓他們網開一面的交涉材料在。

恩斯特感到焦躁。

『分社長』

即使冒著和日本當局暫時敵對的風險,也要拿到西城雷歐赫特嗎。

在這樣的迷惘中吃完早餐的恩斯特,之前負責和艾莉卡商談的那個女性秘書拿著報告前來。

『日軍發生內部抗爭?是真的嗎?』

『是的,分社長。沒有錯』

『是這樣啊……』

這可能是機會。

恩斯特快速地思考。

『叫琳達和艾瑪過來吧』

『是』

過了不久,取代秘書來到恩斯特面前的,是兩名年輕的女性。

外貌上而言,兩人都在二十多歲左右。

兩人的身高均接近一百七十釐米,擁有纖細卻充滿肌肉的體型。

瞳孔的顏色均是咖啡色,並且留著銀色的短髮。

雖然臉容沒有相似到同卵雙胞胎的程度,但大概相似的臉型和整齊的氣質讓兩人看起來非常相似。

大部分人都會以為他們是二卵性的雙胞胎或是年齡接近的姊妹吧。

而這也沒有錯。

『琳達=瓦爾海特,前來會見』

『艾瑪=瓦爾海特,前來會見』

雖然這兩人並不是由同一位女性所誕下,但從遺傳因數上說是姊妹也沒有任何錯誤。

羅森內部也稱呼她們為『瓦爾布林克姊妹』。

她們來自同一對男女的受精卵,用同樣的調整設計加工,進入同類型的人工子宮,差了一個月誕生的,最新型城塞系列調整體。

被稱為第三型中最成功的兩個個體。

因為琳達先從人工子宮出來,所以她是姐姐,艾瑪則是妹妹。

但最重要的是,這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姊妹愛。

雖然在外會互相稱呼對方為『艾瑪』『姐姐』,但那最多也是角色扮演,雙方都只覺得對方是工作夥伴以及競爭對手而已。

『你們兩個,今天有另外一個任務要你們完成』

這兩人本來是恩斯特以『護衛』的名義從德國叫過來的。

『不對,應該是要你們去完成原本的任務,這樣說吧』

但是實際上,她們是為了確保西城雷歐赫特而來的戰鬥員。

『終於要出手了嗎』

艾瑪露出一絲期待詢問。

城塞系列在其性質上,多數被交予護衛任務,所以習慣警衛工作。

但是這次在一開始就接受了不同的說明,是要捕獲一名和自己一樣的調整體魔法師。

一直壓抑著能夠充分發揮自己能力的期待感,聽到『原本的任務後』,終於無法控制地洩露出來了。

『是的』

恩斯特的回答並沒有讓艾瑪的期待落空。

『已經擺脫了日軍的監視嗎?』

琳達其實也對於和第一型的戰鬥抱有——正確來說,對於獲得能夠證明第三型比第一型優秀的機會,感到興奮。

城塞系列的第二型為了提高作為生物的穩定度,比起第一型作為『超人士兵』的性能下降了一個階段作為改良。

第三型是穩定度和超人士兵的性能上都兼得的最新版本,但只有在戰鬥能力上被評價為比第一型低。

雷歐並不是第一型的調整體,混雜著非調整體,非魔法師的血統。

但是承繼了第一型的特徵這點,不單只是恩斯特,羅森的技術人員們都認同了。

瓦爾布林克姊妹認為透過打敗雷歐,就能夠在某程度上顛覆對第一型和第三型的評價。

但是比起艾瑪慎重一點的琳達,也無法無視直到今天為止都必須要控制自己行動的狀況。

『日軍內部發生了抗爭。雖然幾乎沒可能發展為大規模的鬥爭,但事後處理需要一些時間吧。在九校戰的競技期間無法做出太大的行動。這樣的話,我認為在競技完畢後,負責監視我們的人員將會被調去負責事後處理吧』

雖然恩斯特說的全是推測,但琳達絲毫沒有懷疑。不用說,艾瑪也是。

『除了日軍以外的監視要無視掉嗎?』

艾瑪的詢問,沒有除了確認的意義在。

『在基地中的話,只要能夠瞞混軍方的監視的話就應該能夠過關』

琳達和艾瑪,對著恩斯特肅立。

『在今天的競技完畢後,把西城雷歐赫特引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捕獲他』

『是』

琳達用冷靜的語氣接下恩斯特的命令,

『這個任務裡面,將會給予你們使用幻影裝甲的許可』

『清楚了!』

對著恩斯特的指示,艾瑪用興奮的表情回應。

八月十五日。二零九六年九校戰的最終日,上午九時二十五分。

在上午的競技,女生越野障礙賽開始前的五分鐘,幹比古出現在一高的加油席。

『咦,吉田?』

美月會第一個注意到,會被認為純粹是因為她坐在面向通道的位子上,而幹比古則剛好站在那裡吧。

『早安,柴田』

這樣說著站在美月旁邊的幹比古,在加油席上四處張望然後歎氣。

『真是的……全部坐滿了啊』

和幹比古說的一樣,一高的加油席全部被學生和老師們填滿了。

這個競技中,只要一高沒有發生太大的失誤的話,一高就肯定能夠獲得總冠軍。

所以加油的人也鼓起了幹勁吧。

『幹比古,我跟你換位子吧?』

在美月和艾莉卡旁邊,雷歐這樣對幹比古說。

『不用啦,這樣就好』

稍微搖頭制止準備站起來的雷歐,幹比古直接坐在通道的階梯上。

在稍微有點不知所措的美月旁邊,艾莉卡伸出頭向幹比古搭話。

『小幹,為什麼要特意來加油席?選手不是能夠透過天空的螢幕觀戰嗎?』

幹比古露出曖昧的笑容,然後抬頭看向艾莉卡。

『雖然是這樣,但在那邊總是有點難受』

幹比古那害羞的心情,艾麗卡也知道,所以並沒有問他『為什麼』。

秘碑解碼的隊員是前輩,二年級生的隊員除了一個技術員以外就只有幹比古,所以也沒有什麼有來往過的人在。

『達也呢?』

取代詢問原因,是這句問題。

『達也說在幫女子選手調整完後就回去房間休息』

美月對幹比古的回答感到驚訝。

『誒,他還好嗎?』

『我想他只是累了吧。也沒辦法啊。直到昨天前都在全力運作,而且今天早上還幫五人調整完。總感覺讓他負責下午的競技,有點不好意思』

男生越野障礙賽在下午二時開始,達也負責的只有幹比古。

雖然有種上午和下午的平衡很差的感覺,但這是接受了女生選手們希望達也負責調整的願望,最終的結果。

『如果是達也的話,中午休息一下就沒問題吧』

『下午只有小幹你的話,也不會成為多大的負擔』

先不論雷歐,連艾莉卡也在安慰幹比古,算是在顧慮選手的心情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幹比古的反應可以說是很勉強。

不論是露出的表情或是曖昧的微笑。

老實說的話,幹比古想著在萬一的時候,自己來調整也可以。

沒有位子的不只有幹比古而已。

在開始前的一陣子,來加油的人不斷增加,道路擠得跟新年的火車一樣。

飛行船上吊著的大型螢幕顯示的時鐘,指向九時二十九分。

『終於要開始了嗎』

雷歐的眼睛露出了期待。

『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比賽呢』

『真的,很難想像啊。因為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障礙等待著』

對著艾莉卡的疑問,幹比古一邊搖頭回答。

越野障礙賽是今天才採用的競技項目,本來軍方的訓練項目變成競技完全沒有前例,應該誰也無法預測的。

『希望不要變成危險的事就好』

美月不安地這樣評論比賽。

雖然是未熟的魔法師,但這是讓未成年的高中生參與。

雖然安全應該被保障好了,但危險的感覺是無法消除的。

在這個期待和不安形成的漩渦中,空中的秒針不斷走向頂端。

在細長的針指向正上方的時候,四十一發的氣槍同時宣告比賽開始。

在開始後五分鐘。現在仍然是各校並列著。

『五分鐘一公里嗎。這個速度算快,還是慢?』

幹比古回答雷歐的問題。

『考慮到是在森林中的話,有點略慢呢。當然,這是以有魔法的速度來說』

『時速十二公里吧。即使沒有魔法也不是不可能,但在未知的森林前進就是這麼難吧』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森林,還有陷阱在啊。大家會不會是在觀察情況呢』

『而且,這個能見度比想像中更低。究竟用怎樣的速度前進才是安全,也有可能在捉摸這點吧』

幹比古用有點不同的說法和艾莉卡表示意見。

她的意見,不只是雷歐,連幹比古也表示同意。

『這個比賽沒有中繼用的鏡頭,所以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什麼事呢…..。不是,就算有鏡頭,看起來也會是死角,有不明人士混入比賽也無法得知吧』

『艾莉卡不要說那麼恐怖的事啦』

對著艾莉卡無意的一句,令美月開始顫抖。

發現自己的思路在不知不覺中走向危險的方向,艾莉卡對美月『抱歉抱歉』道歉。

在那之後,『啊——!』的悲鳴在加油席中四處響起。

聽到聲音後,抬頭看到的顯示幕中,花音全身都是泥。

胸部下仍然在泥潭中。

她究竟在想什麼,感覺到什麼,因為低著頭而看不見。

花音把雙手從泥潭中拔起。

下一瞬間。

泥潭,爆炸了。

在顯示幕中,花音把臉轉向終點的方向。

然後中繼的麥克風中,傳出了她雄偉的吼叫。

『——不要跟我開玩笑了!這是哪裡來的軍事訓練啊——!』

從本人來看的話,這是從心底發出的吼叫吧。

但是來加油的一高生們,卻用著不好意思的臉開始失笑。

艾莉卡和美月也不是例外。

艾莉卡口中那危險的自言自語,在競技完結前就被忘了。

越野障礙賽,女生組。

冠軍是深雪。

其他的一高選手,主要的成績是亞軍的花音,第五名的穗香和第六名的雫。

男生組。

冠軍是三高的一條將輝。

一高選手則是亞軍的幹比古,季軍的服部。

結果,第一高校取得四連總冠軍的榮譽。

因為今年大家都苦戰連連,所以在慶祝會開始前,一高代表隊就已經陷入了祭典般的氣氛。

慶祝會不只是選手和工作人員,作為練習對手的自己和艾莉卡也會被拉過去吧,雷歐這樣想。

雷歐不討厭祭典。不如說是喜歡的那邊。

但是明明沒有作出多大貢獻,卻像是當事人般處處露面這點,他不喜歡。

說不定,他是真心羨慕擁有戰場的選手們吧。

也可能無意識地想著,不想做嫉妒這種不帥氣的事。

作為冠軍校的特權的慶祝會,將會在後夜祭的派對後進行。

雷歐在跳舞派對開始前就離開了酒店。

他有一個不太好的興趣在。

不對,應該說是習慣吧。

那是,彷徨癖。

不是走路,跑步,也不是吼叫,而是在晚上,四處彷徨。

接近深夜的時候,就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晃晃地四處亂走。

雖然現在距離午夜還算是早的時間,但今晚不知為何,雷歐感覺到比起平常更強地被晚上吸引。

他尋求著沒有人的地方,走向黑暗中的森林。

演習林正在等待和『寄生人偶』有關的人來毀滅證據,所以警備也特意鬆懈了。

不知道這點的雷歐,沒有被任何人阻止,走向越野障礙賽使用的森林深處。

雷歐離開酒店這件事,馬上就被恩斯特得知了。

雖然原本是打算在後夜祭的派對中,把他誘導到沒人的地方,但他那邊自己離開人群對恩斯特來說剛好。

但是這代表,無法得知他將前往哪。

下手的地方也無法由這邊決定。

恩斯特命令瓦爾布林克姊妹追蹤雷歐。

並加上在無人干擾的地方才下手這點。

看著雷歐走向演習林的瓦爾布林克姊妹,前往羅森魔工社的儲藏型移動實驗室。

為了換上幻影裝甲。

幻影裝甲是步兵用的高機動裝備。

這點和可動裝甲一樣。

除了頭盔的形狀不同,顏色和外表都非常相似。

但相對於重視移動速度和距離,目標是達到戰鬥直升機的作用,主要由遊擊兵使用的可動裝甲。

幻影裝甲則是重視妨礙雷達或探知能力,主要是在潛入工作或是後方破壞,預設在建築物內部或是森林這種多障礙物的環境下進行戰鬥的裝甲。

『琳達=瓦爾布林克、艾瑪=瓦爾布林克。檢查幻影裝甲的機能』

為了防止被駭入,幻影裝甲是被設計為獨立運作的。

和外部的無線連接就只有音聲通訊而已,完全沒有途徑能夠連結入戰術資料。

被移動實驗室的技術員催促,琳達和艾瑪讓裝甲的自我診斷技能運作。

『全機能,沒有異常』

『這邊也是,沒有異常』

琳達和艾瑪說出頭盔螢幕顯示的診斷結果。

然後對著技術員『有沒有難以動作的地方』的疑問,兩人均表示沒有問題。

『很好。那麼期待你們的活躍』

被技術員的聲音道別,兩人離開移動實驗室出擊。

琳達和艾瑪活用幻影盔甲的潛行性能,穿過基地的監視網,追蹤雷歐進入演習林。

注意到雷歐動向的不只有恩斯特而已,把羅森認定為共同敵人的艾莉卡也有注意雷歐的動向。

所以她在雷歐離開酒店的時候,馬上就注意到了。

(那個笨蛋!居然在這種時候一個人亂走!)

羅森會採取強行的勸誘手段,具體的來說綁架的可能性並不低,雷歐也應該知道這點。

最少和艾莉卡談的時候,表現出理解這點的樣子。

(那個人只有自己的話連危機管理也做不到嗎?!)

『艾莉卡……怎麼了?』

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生氣的臉了。

美月用害怕的聲音搭話,艾莉卡才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

『啊,啊哈哈哈….沒什麼啦。沒事』

慌忙地揮著手嘗試瞞混過去的艾莉卡。

美月稍微傾斜頭,露出了問號,首先害怕的樣子不見了。

『啊,對了!』

看來瞞混過去了,艾莉卡這樣想後,特意雙手合上。

雖然美月的疑惑一個也沒有弄清楚,但她乖乖地等待艾莉卡說下去。

『我有點事要做。抱歉,你去小幹那邊吧』

『誒?!我做不到啦!』

艾莉卡說的話的確相當亂來,即使不是美月也會這樣回答吧。

幹比古待會是預定要出席後夜祭的派對,那個舞蹈派對只有九校戰代表隊才能參加的。

和只要是同學就能去慶祝會不同。

去年艾莉卡能夠潛入派對會場,也是因為在一開始就被雇傭為侍應。

美月會感到不知所措也是當然的。

但是艾莉卡現在並沒有顧慮美月的游餘在。

背向站在原地困惑著的美月,艾莉卡離開了會場。

艾莉卡回到房間,拿著刀刃部分能夠變為棍棒,用形狀記憶合金製造的脇差狀的武裝一體型CAD離開酒店。

她心知雷歐前往的方向。

她在準備離開酒店屬地的時候,察覺到巡邏的警衛兵,藏在建築物的轉角裡。

雖然為了讓武裝裝置不起眼而變換為棍棒形態,但這個『形狀記憶棍刀』可是今年開始被員警採用的已商品化武器。

那理所當然的,國防軍的士兵也會知道這個武裝一體型CAD的事。

在九校戰期間的酒店拿著CAD四處走並不會被怪責,但把武器拿出去的話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吧。

艾莉卡的目的地,是國防軍演習會使用的人工林。

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能這樣一直藏下去。

她能夠感到雷歐的氣息,並且有兩個追著雷歐的氣息。

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拼命,如果現在被其他人這樣問的話,她也回答不了吧。

在無法理解的同時,當艾莉卡準備打算強行突破的時候。

『千葉同學』

背後傳來了聲音,艾莉卡馬上回頭。

準備把手中的武裝裝置揮過去的時候,在擊中前一秒就停下來了。

聲音的主人剛好在艾莉卡能夠勉強揮到的外側向她搭話。

——不過如果艾莉卡有這樣的意思,一瞬間就能夠來得及。

『小野老師?』

艾莉卡的聲音充滿了猜疑和警戒。

因為她只有五感,所以無法看見後面。

但是在沉浸在警戒心內的現在,即使看不見也能夠確實地感覺到的自信在。

但是,艾莉卡卻無法感覺到遙的接近。直至被搭話前,她也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人在。

『……在什麼時候?』

『不要這麼警戒我。即使以這個狀態的千葉同學做對手,我也沒有勝算』

這樣說著的遙舉起雙手。

感覺到她沒有敵對的意思後,艾莉卡冷靜下來。

『剛才那個是我的特技。不過其實我也只能夠做到這一點』

艾莉卡過一秒後就理解到遙在說什麼。

『我認為這是很了不起的特技。小野先生有意的話,我背後早就被插一刀了』

『不一定喔。千葉同學你就算感覺不到什麼氣息也好,只要有刀刃接近你就能夠反擊吧』

艾莉卡和遙互相認真地鼓勵對方,然後終於進入正題。

『千葉同學。那個裝置,我幫你拿過去吧』

『小野老師,你嗎?』

『是的。如果是我的話,可以不被任何人發現把裝置拿過去演習林喔』

這樣說起來,這個人不是外行人啊,艾莉卡一邊思考一邊回想起一年四個月前的事。

艾莉卡在入學後馬上遇到由反魔法主義集團引起的騷動,『Blanche』事件的時候,艾莉卡目擊到遙提供了恐怖分子的所在地的相關情報給達也的場景。

軍隊嗎,業界相關者嗎,公安嗎,還是私人情報組織。

因為對其所屬沒有興趣,所以沒有特意去調查,但遙是這方面的人這點是確實的。

最少艾莉卡是這樣想的。

艾莉卡完全沒有隱藏自己覺得可疑的眼神,然後看著遙。

『如果能夠連同我一起藏起來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有可能會拿著逃走,隱藏著這樣的意思,提出了麻煩的要求,遙則露出了苦笑。

『雖然很遺憾,這不是方便到這樣的能力。如果是小貓程度的話還能藏著帶進去,人就真的沒可能了』

『真遺憾』

遙的笑容變成了挑釁性的。

『無法相信我嗎?』

『沒有能夠相信你的根據』

艾莉卡的回答無情得想讓人稱讚。

不過更重要的是,遙沒完全沒有受到傷害的樣子。

『但我認為相信我對你比較有利喔?』

艾莉卡對遙那挑戰般的指責思考了幾秒。

『如果你能夠用理由說服我就相信你吧』

『理由?對呢……因為是同校的學生?』

遙也不認為這能夠說服艾莉卡吧。

最後是以疑問收尾就是證據吧。

然後理所當然的,艾莉卡也冷漠的眼神看著她。並且產生出現在就想背向她直接離開的意思。

『啊,等等啦!剛剛也的不是謊言啦。但是真正的理由是……』

遙是不可能浪費這個說下去的機會的。

『真正的理由?』

對著難以開口的遙,艾莉卡不留餘地繼續追問。

『……因為如果西城同學被帶走的話,兼職的上司會很生氣』

『兼職?』

艾莉卡短巧的詢問,當中蘊含著『在哪兼職』和『學校職員去做兼職真的沒問題嗎』的意思在。

『我希望你不要問那點……』

遙的回答也是同時回答了兩個疑問。

『……好吧。拜託小野老師了』

結局屈服的是艾莉卡。

雖然知道遙打算利用自己,但艾莉卡那邊也需要人瞞過警衛的眼光。

這樣拿著手上的東西肯定沒辦法追上雷歐,事態肯定也沒簡單到空手能夠解決。

武器是必須的。

遙用松了一口氣的表情接下艾莉卡交給的武裝裝置。

進入到演習林,雖然已經前進了一公里左右,但雷歐的腳步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勉強地保持著不會失去蹤影的距離,在背後追趕著他的瓦爾布林克姊妹們,停下來穿過頭盔互相看著大家。

『探測器沒有反應。艾瑪,你那邊呢?』

確認這附近的探測器在幻影裝甲的對探知技能下形成了死角的琳達,為了保障要求艾瑪再次確認。

『這邊也沒有反應。要下手嗎?』

『對呢,下手吧。但是,要先嘗試說服他』

『我知道。雖然覺得會毫無意義』

對著沉靜的琳達,艾瑪無奈地慫了一下肩膀。

因為琳達也這樣想,而且和艾瑪一樣也渴望著一戰,所以並沒有怪責『妹妹』的態度。

『走吧』

『是』

艾瑪和應琳達,兩人開始往雷歐的方向走。

在沉入黑暗中的森林,偶然地不斷往深處走的雷歐,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後就停下轉頭。

雖然腳步聲輕得像腳有一半都在空中,但那不是小動物走過來的聲音這點,從一開始就清楚了。

對經常在野生動物的領域彷徨的雷歐而言,他能夠聽得出這個腳步聲是人類的。

體重有點過輕,還是特意把體重減輕嗎。

如果是後者的話,接近的人就是魔法師。

即使是在隨便走也好,雷歐仍然沒有忘記自己被襲擊的可能性。

當然的穿著長褲,襯衣也是長袖的。

左手也裝備著手甲形態的CAD,右手的拳頭也戴著手套。

雷歐擺出了不論從哪裡被襲擊也能夠對應的架勢。

但是對方看來沒有進行奇襲的打算,那股腳步聲在來到他附近就變慢,變為有規律的步伐。

右邊的樹蔭和左邊的樹蔭。

繼續前進的話就會進入能夠夾擊雷歐的位子,出現了兩個人影。

『女生……?』

兩人穿著的衣服,一眼看下去像是駕駛服般的緊身衣,但重要的部位全部有保護措施在,所以難以看出身體的曲線。

頭部也被頭盔完全包起來,所以臉容也無法得知。

但整體的特徵來說,雷歐認為這兩人是女性。

兩人同時打開了頭盔的眼罩。

比起販賣的機車頭盔展露的面積比較大,是因為重視視野的範圍吧。

雷歐的推測是正確的。

頭盔下面,藏著年輕女性的臉。

雖然說年輕,但也比雷歐年長。

看起來大概是二十到二十五歲吧。

夜視很好的雷歐,能夠看出兩人是白人,長得很像,以及總是有一種人工的感覺。

『西城雷歐赫特』

雷歐右邊的女性喊出他的名字。

『西城』這部分給人一種不習慣的感覺,相對地,『雷歐赫特』的發音卻十分流暢。

在這個時點,雷歐仍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能夠請你跟我們來嗎』

但是另一名女性說出的話,讓他醒悟到發生什麼事。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你們,是羅森的人吧』

『現在還在說些什麼。在裝什麼啊』

艾瑪不爽地大聲說。

『你不是知道我們在跟蹤你才誘導我們到無人打擾的地方嗎?』

琳達驚訝地詢問。

不管目的是談話還是戰鬥,瓦爾布林克姊妹以為雷歐是知道自己的事才誘導自己到沒有探測器和鏡頭的地方。

但是看來是她們想錯了。

雷歐完全沒有這樣的打算。

他只是隨心所欲地四處亂晃,而察覺到跟蹤是稍前的事。

『喔,喔喔。算是吧』

所以這個回答,是他裝出來的。

幸好的是,瓦爾布林克姊妹接受了他的回答。

『即使是這樣,真是不能想像這是高中生有的膽力呢』

『不是單單的高中而是魔法科高校喔。那麼,究竟找我有什麼事?』

重新調整心情,雷歐再次詢問她們的事。

『剛剛就說跟我們一起來啊』

艾瑪以強硬的語氣回答。和琳達相反,她的態度很強硬。

『我想詢問的是,是為了什麼才帶走我』

『這件事恩斯特大人應該有跟你談過的』

琳達壓制著艾瑪,然後回答雷歐。

『我想知道真實』

『如果知道的話,會變得無法拒絕喔』

對著雷歐挑戰性的語氣,艾瑪用同樣的語氣回答。

『……可以拒絕嗎?』

『……你不是很清楚嘛』

『等等,艾瑪』

琳達制止想儘快開始戰鬥的艾瑪。

『告訴他之後會變成怎樣吧。因為是他自己的事,所以我認為他有這個權利,而且知道的話才會認真抵抗吧』

『是這樣嗎。我認為他會很高興跟著我們走』

艾瑪一邊偷笑,一邊進行形式上的反駁。

她真心想法和琳達一樣,告訴雷歐真實的話,他的抵抗會加劇。

借此來充分展示自己的性能。

『如果能夠和平解決的話,就最好吧』

琳達虛假地這樣回答艾瑪,然後看向雷歐。

『西城雷歐赫特。你的遺傳因數有四分之一是羅森魔工社的的調整設施所製造的。所以羅森魔工社對你的遺傳因數持有權利』

『喂喂,又不是種馬。……然後呢?』

雷歐的語氣仍然還算正常,但表情卻嚴重地皺起來了。

琳達和艾瑪同時看過來的視線,那已經算是戰鬥中的眼神吧.

琳達和艾瑪同時地慢慢前進。

雷歐不斷後退,然後碰撞到樹幹後停下。

瓦爾布林克姊妹以左右包圍雷歐的位子停下來。

『唯一一個作為最初期型的調整體卻沒有自滅的樣本。你的遺傳因數有著非常高的價值』

『要讓你的遺傳因數為開發新的調整體幫上忙』

艾瑪和琳達繼續說。

雷歐維持對琳達的警戒轉向艾瑪。

『人體實驗嗎?還是解剖我』

『嗚呼呼呼,怎麼會』

艾瑪高聲嘲笑。

『是更好的事喔』

然後琳達接著說。

兩人無法把視線固定在其中一方。

『讓你提供遺傳因數給新型調整體的母體。你知道嗎?最近在我國,開始廣泛支持比起人工授精,自然受精比較容易生出優秀的個體喔』

『簡單來說,和卵子提供者的女性進行性交就是你的工作。真好呢。大家肯定全部都是美女』

『我是種馬嗎……!』

對著艾瑪的嘲弄,雷歐把厭惡感剝離自己。

自製心說著不能被她的挑釁影響。

『不滿嗎?沒問題的,我們會尊重你的意思。因為最初的對手,就是你的朋友』

『你們這群混蛋……難道說』

『是叫千葉艾莉卡吧?繼承了本家血緣的優秀魔法師。肯定會生下能夠代表羅森的新型調整體吧』

『不要胡扯了!』

脫離雷歐控制的想子從身體噴出.

琳達和艾瑪相對地,關起了頭盔的保護罩。

『Streitkolben(茅槌)!』

雷歐在喊叫完後,他的想子集中在右拳上。

發動魔法中過剩的想子並沒有在空中飛散,然後包圍著雷歐的拳頭。

雷歐揍向艾瑪。

艾瑪沒有避開而是直接用左手腕接著雷歐的拳頭。

像是裝甲板和鐵球衝突般,沉重的金屬聲在演戲林中響起。

艾瑪的身體被打飛。

她使用了裝甲的性能,並沒有後倒而是重新架好姿勢。

『硬化魔法嗎!?』

『你在驚訝什麼?』

背後傳來的聲音,比雷歐的思考更快,他就倒在地上了。

琳達飛踢雷歐然後跳過他。

在慌張地站起的雷歐前,琳達輕鬆地著地。

剛才的攻擊她沒有認真吧。如果認真的話也不會搭話。

『我們是城塞系列的第三型。你則是承繼血緣,第一型的改良版。能夠使用和你一樣的魔法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剛才的飛踢,是琳達的打招呼。

『最重要的是,身為改良型的我們當然比較優秀。現在開始就證明給你看!』

然後這次,則是艾瑪的攻擊。

她的拳頭上,蘊含著和雷歐剛才使用的魔法。

完全沒有操作CAD的動作。

她們穿著的幻影盔甲,收藏著完全思考操作型的CAD。

『Panzer—!』

雷歐的指示剛好在擊中前一秒把他的衣服變為盔甲。

雷歐用左肩接下艾瑪的右直拳。

但是,艾瑪的攻擊並沒有停下。

接二連三的拳擊和踢擊。

她的拳頭和腳,被完全思考操作型CAD用硬化魔法輔助著,讓她的攻擊擁有鋼鐵般的硬度。

另一方的雷歐,則是透過逐次展開的技巧來不斷更新衣服上的硬化魔法,給予其盔甲般的硬度,借此來擋住艾瑪的攻擊。

但是反擊的拳頭,並沒有蘊含著最初一拳的硬度。

雷歐的肉體發揮著比起對方更高的性能,但他的魔法演算領域在持續發動一個魔法已經是極限了。

『艾瑪,我來幫忙吧?』

被琳達搭話,艾瑪先和雷歐保持一段長距離。

『我承認他擁有預測以上的性能。但琳達不要出手。我一個就夠了』

『我知道了。那麼我不出手吧』

即使另一個敵人說『不會出手』,但雷歐沒有單純到完全相信。但是琳達這樣說後,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艾瑪身上是事實。

這份空隙,讓雷歐大意了。

琳達的身體在他的視界中往下。

在膝蓋的高度,勉強不會被樹枝或是根部扯到的高度滑過來的琳達,襲向雷歐。

雷歐跳起躲開她的飛踢。

當他還沒回到地上,艾瑪的飛踢擊中了雷歐的腹部。

被踹到樹幹上的雷歐,在下滑到根部的同時滾開了。

在擊中前成功避開了琳達的飛踢。

但站起來後,這次則被艾瑪的迴旋踢擊中。

踏過動搖,雷歐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總算勉強地擋下了艾瑪的第二擊。

但是他並沒有防禦從側面襲來,琳達的手刀的態勢。

在這時,銀光一閃。

琳達收回手刀後退。

風比光慢了一秒吹起。

『雷歐,還活著嗎?』

艾莉卡以輕鬆的聲音詢問,『一看不就知道』

雷歐用同樣的聲音回答。

在演戲林的入口和遙告別的艾莉卡,拿著變為脇差的裝置追趕雷歐。

她的感覺已經抓住了三人的氣息。

雷歐和,不斷接近他的兩名追擊者。

那份想子光,艾莉卡捕捉到白色發光的人影。

原本灌輸給艾莉卡的劍術體系中,有著依靠想子光來捕捉敵人的位子和周圍狀況的技能在。

為了使用出在人類反應速度的極限中揮劍的『山津波』,只靠視覺和聽覺實在不夠。

但是艾莉卡直到去年前,一直沒有太過認真去修煉這份技術。

比起磨練對曖昧的『陰』的感覺,磨練劍技比較重要,這種劍士的想法佔據了她的腦袋。

她轉變想法的原因,是因為和在一高出現的寄生物交戰後得到的經驗。

寄生在人類身上的時候,的確能夠戰鬥。

但是,在以捨棄肉體的寄生物作為對手的時候,她卻變成了拖油瓶。

她在戰鬥完後這樣想。現在,也這樣想。

自己並沒有美月那樣特殊的『眼睛』。

自己也沒有達也那樣特別的『眼睛』。

但是,那不是藉口。

艾莉卡這樣斥責自己。

在那場戰鬥後,她開始集中修行辨認想子光的技能。

她在這份技術上也展示出天賦。

原本她就比起普通人擅長去閱讀別人的氣息。

把這份劍士的感覺和魔法師的感覺結合後,艾莉卡在短時間內就學會透過想子光來捕捉『陰』,『影』的『形態』的特技。

在寄生物最終決戰的晚上,能夠在無光的森林中自由自在地戰鬥,也是因為這個特訓。

即使在和寄生物的戰鬥完結後,艾莉卡仍然不斷繼續磨練把想子光代替物理光線來使用的技術。

現在她的『視角』最極限能夠看得到八百米的前方,能夠辨認出想子光的輪廓。

無法像是美月般看得見靈子光。

無法像是達也般看穿那裡有什麼。

艾莉卡看見的『景色』,是像剪影般的東西。

但是為了找到敵人和不讓敵人逃走,這樣已經足夠了。

她確實地追著雷歐和追擊他的人。

在進入演習林後,走了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鬥氣突然上漲,艾莉卡感覺到發生了戰鬥。

像是巨大的鐵錘打在厚厚的鐵板上般,沉重的金屬碰撞聲傳到了她的耳中。

艾莉卡停止隱藏自己的氣息,急速趕往衝突的地方。

然後現在,艾莉卡插入了雷歐和瓦爾布林克姊妹的戰鬥中。

一邊把脇差伸向琳達=瓦爾布林克進行牽制,一邊向雷歐搭話.

『雷歐,還活著嗎?』

『一看不就知道』

確認雷歐的鬥志還沒有消失,艾莉卡的嘴角向上翹起。

面對著預料之外的阻礙,琳達和艾瑪停下了攻擊。

對著像是不知道怎樣對應自己的兩人,艾莉卡愉快地搭話。

『雖然是中途加入,但讓我參加也無妨吧?而且你們也是兩人』

『千葉艾莉卡……』

『嗯?啊啊,是羅森的人會認識我也不奇怪』

對著琳達的自言自語,艾莉卡也像是自言自語般回答。

看來終於由奇襲中受到的驚訝回復,藏在頭盔內的琳達,她的瞳孔終於有回了戰意。

『但是沒有傷害你的許可啊』

『不用擔心我不會要求醫療費喔。說到底也沒有這個必要』

你們的攻擊根本不會擊中。

琳達和艾瑪正確地理解了艾莉卡的言外之意。

『琳達,開幹吧。捕獲千葉艾莉卡應該也合了恩斯特大人的意思』

『恩斯特希望能夠和她建築友好的關係吧』

『即使在友好關係下她也不可能答應成為母體吧』

『……說得也是呢。開始吧』

在琳達這樣回答後,她向艾莉卡,而艾瑪則襲向雷歐。

襲擊艾莉卡的是琳達。

不對,正確來說,琳達嘗試襲擊艾莉卡。

但是在她準備踏出一步的時候,艾莉卡揮出的刀已經迫近她的頭。

慌張地用手擋住刀的琳達。

幻影盔甲本身就有防刃機能和硬化魔法的效果,所以刀刃並無法傷害琳達的肉體。

但是,從擋著的手上傳來的觸感,琳達感覺到不對勁。

在感到不對勁的下一瞬間,變為危機感。

太過輕的觸感。這一擊很可能是假攻擊的證據。

艾莉卡是最初就這樣想,還是知道被擋住後,為了下一擊而放鬆了力氣,這就無法得知。

琳達並沒有思考這些的空餘在。

強烈的衝擊襲向側腹。

被切到了,不對,是被擊中了。

琳達忍住這份痛楚把身體向前。

艾莉卡襲向琳達背後,嘗試斬向頭部的一閃,斬擊的結果是只給予了裝甲一些擦傷。

琳達馬上重新站起來,然後嘗試用飛行魔法保持距離。

但是幻影裝甲中的重力控制魔法裝置在啟動時,已經被艾莉卡逼迫到短刀能夠攻擊到的範圍。

琳達垂直地向上跳。

並不是為了逃走,而是反擊。

跳到和自己身高一樣的距離,然後兩腳湊合一同踢向艾莉卡的頭部。

跳起的準備動作用魔法代替,比起普通跳躍快一拍的快速飛踢。

但艾莉卡卻輕鬆地避開了這個奇襲。

不但只是避開,琳達右腳的保護層被脇差擊中了。

為了提高飛踢的威力,所以在靴子上施加了硬化魔法。

但其他部分則是硬化魔法的效用範圍外。

忍著疼痛,重整被擾亂的姿勢,琳達用飛行魔法在樹上著地。

琳達用手按著側腹,然後再樹枝上放下提高的右腳。

幸好,兩邊都沒有傷及骨頭。

應該感恩對方的武器十分輕型。

抬高頭看著站在樹枝的琳達,艾莉卡進行嘲笑。

『裝甲的強度真高呢。但是,不使用魔法的話看來無法完全吸收衝擊』

為了動搖自己的言語。

琳達拼命讓自己冷靜,然後重新調整態勢。

剛才的話是為了讓她動搖,然後製造出空隙的東西。

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如果不使用硬化魔法的話,就會受到傷害。

相對而言,敵人沒有能夠貫穿硬化魔法的傷害。

琳達把硬化魔法全面覆蓋在幻影裝甲上,然後跳到艾莉卡面前。

雷歐以艾瑪作為對手,處於單方面防禦的被動狀態。

並不是完全沒有能夠逆轉的空隙。

雷歐實際上感覺到,自己在格鬥術上比較優越。

但是,無法給予對方傷害。

雷歐即使和艾瑪一樣是城塞系列,考慮誕生的背景其實有很大差別。

相對于作為調整體的受精卵中誕生,雷歐只有一個調整體的祖父,有四分三都是自然的——如果這樣的表現正確的話——遺傳因數。但是作為魔法師的類型卻完全不同。

適合硬化魔法的傾向,就是擁有高度的身體能力。

在硬化魔法上是勢均力敵,但除了硬化魔法以外的魔法力則是艾瑪較高,身體能力上則是雷歐比較高,這種程度的差別。

所以在平等的條件下戰鬥的話,是不會演變成如此單方面的展開的。

雷歐會陷入苦戰,是因為裝備上的差別,主要是CAD性能的差別。

啟動式的展開速度和CAD的硬體有著直接關係。

而且相對雷歐使用的音聲輸入方式,艾瑪使用的是完全思考操作型CAD。

啟動式的展開是艾瑪壓倒性的快。

即是說,切換魔法的速度有著巨大的差別在。

局部硬化拳頭或是腳的的攻擊用術式和全面硬化手腕和身上衣服的防禦用術式。

兩人想同時攻擊的時候,先得到武器的是艾瑪。

即使雷歐嘗試攻擊也好,艾瑪也會搶先完成盾牌和盔甲。

雷歐透過持續更新全身的防禦魔法『Panzer』,處於勉強能夠防住傷害的狀態。

要打開這個戰況,需要的是攻防一體的術式。

雷歐擁有這個魔法。

但是,就和沒有適合任何狀況的道具存在一樣,魔法亦然。

攻擊和防禦都能用的魔法,有著巨大的弱點在。

但是——雷歐這樣想。

看來,他沒有猶豫的空閒。

艾莉卡以壓倒性的速度避開琳達的攻擊。

但是不代表她還有游餘。

琳達全身穿著軍事用的特殊裝甲,並且還用硬化魔法提高防禦力。

相對的,艾莉卡沒有穿著任何的防具。

因為琳達發動著全身防禦的硬化魔法,艾莉卡的脇差並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與此相對,琳達的拳頭只要打中一下,即使不是全中也好,艾莉卡肯定會倒下吧。

這是兩者都抱有的認知。

但感覺到焦躁的,是琳達。

(為什麼能夠如此快速的移動?!)

即使用飛行魔法補助機動力,也無法追到躲避的艾莉卡。

現在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雖然這樣說,這種擊中就跑的攻擊繼續下去的話,心理上的消耗是無可避免的。

並不只是單方面被攻擊。

艾莉卡的動作,對琳達來說是無法理解的,這卻形成了壓力。

(為什麼那個小姑娘在這樣的黑暗中仍然能移動得比我快?)

琳達無法得知。也無法理解。

(沒有夜視裝置或是聲納,在這樣的黑暗中,充滿障礙物的森林中,為何能夠如此俐落!)

和擁有完全裝備的瓦爾布林克姊妹不同,艾莉卡除了手中的武器,基本上是普通裝扮。

(這個小姑娘,不會覺得恐怖嗎?!)

究竟為什麼能夠如此俐落,比起琳達更確定地,避開所有樹木的根部和樹幹,在這個區域不斷奔跑。

(這樣的話我的耐力會不夠)

琳達感到焦慮的理由就是在此。

說到底為什麼琳達和艾瑪不從一開始就發動全身防禦的魔法。

那是常駐型魔法的共通缺陷,有著持續時間的極限。

飛行魔法的魔法式會如此小的原因,除了對應同時發動複數魔法的情況,同時也是為了延長持續時間。

現代魔法的技術中,只是發動一個魔法的話,魔法師的想子量是不會構成問題的。

但是現代魔法基本上,是在一瞬間或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

為了長期維持效果,不但需要不斷重新施加魔法,發動的時候也會不斷消耗想子。

效果越強,即是對現實的改變度越高的魔法,就必須輸入更多情報在魔法式內。

而相對地,想子的消耗量也會增加。

然後一般而言,比起在廣範圍內,即是空間上越大規模的魔法,越長的持續時間,在時間上大規模的魔法會消耗較多的想子。

世界不斷在修正被魔法改寫的事像。

這股力量會隨著時間不斷加強。

嘗試長時間維持同一個魔法的話,隨著經過時間,想子的消耗量並不是以比例,而是以指數增加。

飛行魔法在這個問題上,在透過在魔法改變的事像完結的同時,再一次重新發動同樣的魔法來回避了。

雷歐能夠持續使用『panzer』是因為他習慣了,知道如何減輕負擔的竅門。

看起來是一直發動,但有時候並沒有更新而是中止了。

但是瓦爾布林克姊妹在這之前,並沒有長時間使用同一魔法的經驗。

根本沒有面對這個狀況的經驗。

處於經常接受最先進CAD輔助的環境,在啟動式的輸出速度上一直也沒有試過有問題。

如果只限於硬化魔法的話,和在魔法的發動速度上沒有陷入過不利狀況同義。

必然地,可以這樣說吧。

瓦爾布林克姊妹的戰鬥方法,就是因應狀況提早發動魔法。

因為有著CAD的優勢,犧牲魔法種類,在特定魔法上再特化來取得發動速度優勢的她們,並沒有試過受到一方面的持續攻擊。

也沒有考慮過這樣的狀況。

琳達自己也察覺到出現想子枯渴的症狀。實在沒辦法繼續維持全身防禦魔法了。

(——沒有問題。那把刀並無法對穿著幻影盔甲的我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艾莉卡的脇差無法割開幻影盔甲這點已經驗證過了。

無法給予造成骨折的打擊這點在一開始的攻防就知道了。

琳達結束全身防禦魔法『Panzer』,然後發動局部硬化魔法『Streitkolben』,決定切換為攻擊。

如果無法捕捉到對這邊的攻擊,反擊擊中就好。

她背向最粗的樹幹停下來。

艾瑪用手腕和肩膀阻擋著重複揮過來的拳擊和踢擊的組合,雷歐使出了下旋踢。目標是艾瑪腳上的支點。

目的並不是為了給予傷害,而是在飛踢的腳還沒回來的狀態攻擊支點,讓她的體勢崩潰。

下旋踢擊中的觸感,猶如和踢到金屬球棒般的硬度。

但是看來實際體重並沒有增加,艾瑪的身體轉了90度浮在空中。

普通情況——沒有魔法的話,艾瑪會保持這樣掉下去,多少受到點傷害吧。

但是她的身體逆轉重力,保持這樣上升,在空中轉一圈後再降落在地上。

並不是直線上升,而是以拋物線的軌道水準移動了五十米左右。

以艾瑪的力量,是無法一下就能夠沖過來的距離。

雷歐在這裡,看見了使用絕招的時間點。

『齊格飛!』

雷歐大聲地吼叫出指令。

雷歐的手從手甲形態的CAD中吸收了啟動式,然後下一秒,雷歐全身發散著想子光。

事像改變的力量,魔法,正在雷歐的肉體上產生作用。

因為知道這個魔法,所以艾瑪狼狽地襲向雷歐。

艾瑪把手指集起然後伸出。

硬化魔法『Speer(長槍)』。

指尖刺穿了雷歐的衣服。

但是戴著戰鬥用手套的指尖,不要說割傷皮膚,連痕跡也沒有留下。

用左肩承受艾瑪的手,雷歐擊飛了艾瑪的右手。

破解防禦之後,左手拳擊。

雷歐的左拳頭和艾瑪的頭盔發生衝突。

雷歐的CAD外面的保護層最多也只是附屬品而已。雖然材料本身很強硬,但幾乎沒有作為緩衝的效果。

但是雷歐的拳頭並沒有壞掉,反而是艾瑪的頭盔眼罩出現了裂痕。

艾瑪的身體被打飛到後方。

慌張地站起來的艾瑪會打開眼罩,是因為裂痕使視界惡化。

她的眼中出現了驚愕。

但是臉上表情並沒有『無法相信』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艾瑪是對於雷歐發動的『齊格飛』的性能感到驚愕。

防止肉體崩壞魔法『齊格飛』。

是把自己的肉體『硬化』的魔法。

硬化魔法並不是增加物件強度的魔法。

而是維持固定構成物體的元件的相對位置。

例如『Panzer』是能夠在魔法發動的時間點固定身上穿著的東西的分子相對位置。

在衣服上使用『Panzer』的話,因為編織成布料的線和當中的間隔會被固定,所以即使被刺開也不會穿洞,打擊也不會爛掉。

但是如果連關節部分也固定的話,自己將會無法行動,所以在一開始的啟動式必須要確保可動部分。

相對地『齊格飛』的效果是『構成肉體的分子相對位置不會受到外部影響變更』。

魔法發動的時候,並不是固定分子的相對位置,而是固定肉體在現在這個瞬間的相對位置。

伸縮的皮膚和肌肉,讓扭曲的骨骼不再被繼續扭曲,這就是此魔法的效果。

透過製造出能夠抵消外部給予肉體的刺激的力場,借此取消外部力量對肉體的變化。

刺穿、切斷、打擊、壓迫等並不會造成損傷,也不會被酸性或是鹼性侵蝕。

只要不是能夠穿過皮膚或是肌肉組織的東西,熱力或是電磁波都無法造成影響。

這就是防止肉體崩壞魔法,齊格飛。

絕對不會變形的拳頭上蘊含著絕對的硬度,對戰鬥用頭盔造成了損傷。

雷歐猛然地進行突擊。

不讓艾瑪有用飛行魔法逃跑的機會,無視對方的攻擊不斷拳擊。

艾瑪的臉皺起來。

與正在發動齊格飛的雷歐和沒有防禦的互相毆打對自己不利。

在這樣的理性判斷前,卻被捨棄技術,對原始鬥爭的恐懼所籠罩。

艾瑪用雙手擋著臉。

因為是女性,才不會這樣給自己藉口,但也不是毫無關係。

即使是這樣,她並沒有陷入恐慌,用全身防禦魔法『Panzer』加強防禦。

硬化的裝甲,不斷被擁有絕對強度的雷歐的拳頭毆打。

打、打、打、打、連打。

鐵拳,不對,金剛拳的浪濤。

艾瑪的身體,像是切斷了線的木偶般散落。

雷歐維持警戒的姿勢看著倒下的她。

艾瑪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樣子。

看到這點後,雷歐當場一屁股坐下了。

琳達靠著隱蔽物擺出了迎擊的姿勢。

艾麗卡看到後,她站在琳達面前停下。

兩者之間大約相隔九米。

是勉強不會被樹木干擾到的直線距離。

堂堂正正決鬥嗎,琳達這樣想。

這也是她所渴望的。

像是變成了長槍比武大賽中的騎士,懷著這樣心情的琳達等待艾莉卡攻擊。

一定會被斬中一刀,但相對的,要確實地擊中一下。

琳達在下了決心的瞬間。

艾莉卡的身姿消失了。

琳達的眼睛無法追上艾莉卡的動作。

琳達瞄準著反擊的時機,艾莉卡正確地看穿了。

因為她擺出如此明顯的架勢。即使不是艾莉卡也會看得出。

不如說已經到了懷疑是不是陷阱的等級了。

琳達選擇的戰術,對艾莉卡而言求之不得。

一直在消耗的不單只是琳達而已。

對面不論被砍多少刀也能夠繼續戰鬥,但這邊只要被打中一下就完蛋。

這樣的壓力,對艾莉卡來說很嚴峻。

比起魔法力,體力先耗盡是艾莉卡一直在害怕的。

正面相對,對方也沒有避開的意思。

也沒有躲避的架勢。

(如果最少有鮫丸在的話就好了……)

她擅長用的武器並不是大蛇丸,也不是鮫丸,而是裝著普通特化型CAD的武裝裝置。

要說她是否不安的話,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渴求不在的東西也沒用,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對,怎樣也會成功給你看!)

艾莉卡對自己發動了慣性控制魔法。

艾莉卡踏出步伐。

她磨練出來的步伐,能夠讓自己的身體以消失般的速度前進。

只靠自己的力量發動的『山津波』。

站到敵人的左腰間附近,脇差水準地揮出。

讓慣性反轉。

慣性增幅效果和真的『山津波』相比十分不足。

但是維持著透過慣性中和來提高初速所揮出的速度,表面上慣性品質增大的短刀,超越了幻影裝甲能夠吸收的衝擊的極限。

並沒有切開。

但是,武器深深地埋在對方腹部的觸感,傳到艾莉卡的手中。

艾莉卡抽出拿著武器的右手,然後對著琳達的身體保持警戒。

琳達抱著腹部向前倒下。

艾莉卡在一段時間內,都保持著慌亂的呼吸站在原地。

結果來說是完全勝利,但其實和琳達=瓦爾布林克的勝負和走鋼線無別。

決定勝負的『山津波』,也是連原本讓專用CAD輔助的部分也自己計算完才能構築起來的。

慣性中和與慣性強化切換的時間點只要有絲毫的誤差,就無法給予傷害,並且給予對手反擊的機會吧。

確認壓制完敵人後,松了一口氣也是無可奈何的。

終於讓呼吸平靜下來的艾莉卡,走到雷歐的旁邊。他仍然坐在地上。

『雷歐,沒事嗎?』

雷歐以無力的動作抬起頭。

『嗯,沒有受傷喔』

雖然語氣中氣勢十足,但很明顯在逞強。

『只是呢』

『怎了啊』

雷歐弱氣到連艾莉卡也會擔心的地步了。

『…..肚子餓了』

艾莉卡在那一瞬間,無法馬上理解到雷歐的意思。

『…….什麼?』

『那個,所以我說……肚子餓了』

『那是什麼?你在開玩笑嗎?』

『不是啦,真的。使用了那個魔法之後肚子就會超級餓』

『因為使用魔法導致肚子餓?』

這樣的魔法沒有聽說過。

最少,艾莉卡是第一次聽聞。

但是的確,他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雷歐現在仍然還一副快餓死的樣子。

齊格飛甚至連熱力也能夠遮斷。

但是那不單只限於來自外部的熱力,同時也會遮斷內部發出的熱力。

從熱力交換的觀點去看,正在發動齊格飛的魔法師和處於嚴冬的極地裡一樣。

這個魔法在發動的時候,為了保持術者的體溫,細胞會全力生產能量。

儲存在身體內的養分會枯渴也是當然的。

『等我一下啦!』

艾莉卡慌張地想著給他什麼能夠吃的,但踏向酒店方向一步後馬上停下了。

第一,是因為不能這樣放著那兩個倒下的敵人不管。

另外一個,是因為十多人的腳步聲正在前往這裡。

艾莉卡雖然不知道,但因為琳達和艾瑪兩人都倒下了,所以幻影盔甲的妨礙探測器功能停止了,基地的護衛正在過來。

『不要動!』

艾莉卡突然被怒吼,然後因為被槍指著露出了不滿的樣子後,轉過去聲音的方向。

因為這裡是國防軍的基地內,而他們則是非法入侵者。

這個對應是當然的。但是艾莉卡沒打算乖乖地遵守這些常識或是良知。

『來得正好。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被艾莉卡以粗魯的語氣搭話的青年士官在一瞬間因為驚訝皺起眉頭後,發出『啊』一聲之後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艾莉卡大小姐…..為什麼會在這裡』

『如果沒有忘記的話就夠了』

艾莉卡滿足地點頭,露出了更加囂張的臉。

『學校的同學被不明人士襲擊了,我只是拔刀相助而已。讓這樣的人隨便潛入來,究竟你們警衛在做什麼』

對著琳達和艾瑪以誇張的眼神看過去,然後抬起頭看著原同門生的眼睛。

因為艾莉卡的眼神而嚇到的青年少尉勉強地回了一句不妥當的『真的非常抱歉!』。

雖然事實上艾莉卡也是非法入侵者,但在其他警衛隊員發覺前,她就對著原同門生的以居高臨下的態度不斷給予指示。

『總之,把兩個入侵者帶走吧。還有那個裝甲好象擁有特殊的技能,要注意』

『我知道了。喂』

被警衛隊隊長的青年指示,在背後等待的士兵開始拘束琳達和艾瑪。

『然後和剛才說的一樣,這傢伙是我的同學,但他在和入侵者的戰鬥中消耗蠻大的,所以叫擔架來吧。讓他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就應該沒事了』

在拘束完瓦爾布林克姊妹後,隊員用無線電叫了擔架來。

聽到這點後,艾莉卡就拋下一句『看來已經沒事了』走向前來森林時的路。

『啊,艾莉卡大小姐』

『什麼?』

艾莉卡的聲音,並不是演技,而是真的正在生氣。

『那個,能夠請小姐你一起來解釋事由嗎』

『去問那個男生吧。我只是路過相助而已』

『但是,那個武裝裝置是……』

艾莉卡露出一副麻煩的樣子把脇差變回棍棒,然後丟給原同門生。

青年少年像是耍雜技般接著,然後總算是拿實穩了。

『這樣就可以了吧』

『不是,那個』

『這樣就可以了吧』

『…..是的』

因為在道場修行的時候,有著過多被鞭策的記憶在,警衛隊隊長看了艾莉卡一眼就緩緩地退下了。

回到酒店的艾莉卡正在前往恩斯特的房間。

拿著和可變型脇差不同的警棍形態CAD,把保鏢們全部打倒,強行打開了門。

『我應該沒有和你會見的預定在才對的啊』

恩斯特阻止嘗試攻擊艾莉卡的保鏢,然後舉起雙手詢問她。

『你的士兵襲擊了雷歐,我是來抗議的。雖然他本人現在倒下了,正在被基地的人照顧著』

恩斯特保持舉起雙手的姿勢,微微地皺起眉頭。

是擔心雷歐嗎,還是擔心瓦爾布林克姊妹嗎,抑或是對消除事件的手續感到麻煩。

艾莉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覺得沒所謂。

『所以你想我怎麼做?』

只有和恩斯特作出決斷這件事,對現在的她而言是重要的。

『嘿,你居然沒有打算瞞混過去喔』

『你沒有打算聽我解釋吧?那麼討論當中的關係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呼嗯。的確多餘的對答只會浪費時間呢』

艾莉卡用警棍一閃。

想子的劍風擊中恩斯特,在他左胸能夠看到啟動式被破壞時產生的想子噪音。

恩斯特向後倒,然後慌張地用雙手支撐起身體。

『那是傳聞中的完全思考操作型的CAD嗎?不愧是日本分社長。最新裝備呢』

這是今年一月羅森發表的製品,完全思考操作型CAD。

雖然是日本尚未開始販賣的最新樣本,但為了防止被擁有此裝備的敵人偷襲,艾莉卡好好地進行了一番資料搜集。

『利用無系統魔法來破壞了啟動式嗎…….』

『我只是把想子附加在劍上然後擊出而已。但是對剛才的女孩沒用呢。是機種不同嗎』

『魔法戰鬥用的裝甲如果被敵人的想子波干擾到技能,就完全沒用了吧』

艾莉卡的一半話是自言自語,但恩斯特卻有禮地回答。

然後他再次舉起雙手。

『這次是真的投降了。我不會再作出更多違反你們意志的勸誘行動』

艾莉卡暫時看了他的臉一會,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緩和了視線。

『真希望你能夠做到』

艾莉卡轉了一圈準備離開。

『那個,可以稍微等一下嗎』

『….什麼?』

艾莉卡煩厭地回頭。

『這最多也只是對你的自由意志提出的建議….小姐,你有興趣成為羅森家的養子嗎?我能夠做你的後臺』

對著不知道為什麼連語氣都變了的恩斯特,艾莉卡用噁心的視線看回去。

『突然說這些你是想怎樣?』

『妳那天賦在羅森一族中也是非常出色的。被這個國家埋沒的話實在太過可惜』

『很不巧。我沒打算被埋沒,要我成為羅森的人真的不要想』

艾莉卡冷漠地對恩斯特的提議進行忠告,然後以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八月完結,第一高校的二學期也開始了。

在當中的第一天,來到二年F班教室的雷歐,在坐在位子上不久後就被艾莉卡抓住帶到中央樓梯的連結位置。

中央樓梯基本上只有職員會使用,所以這個時間並沒有什麼人會經過。

那是進行密談的好地方。

『雷歐,你那邊有沒有收到羅森那奇怪的信?』

艾莉卡單刀直入地提出了重點問題。

『啊,哦哦。有啊』

因為雷歐連心理準備的時間也沒有,所以無法壓制著動搖。

『當然,拒絕了吧』

『喔,嗯。當然啦』

『….為什麼你要那麼慌張?』

雷歐並不是慌張。而是焦慮著會被詢問信的內容的時候被詢問了其他問題,導致舌頭打結了。

『沒事,什麼也沒啦』

艾莉卡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雷歐。

雷歐全力地裝著平靜。

絕對不可以被人得知信的內容。

要說為什麼的話,恩斯特=羅森送來的信中,寫著『要不要和艾莉卡結婚,成為羅森的女婿啊』這樣的內容。

如果這樣的事被艾莉卡知道的話,究竟接下來會有怎樣的暴行會等待著他。

雷歐對於羅森那『艾莉卡隨便你處置』的誘惑了斷地拒絕了。

並且用拳頭表示了拒絕的意思。

而且就算羅森送來如何讓人生氣的信也好,雷歐也沒有任何責任。

但是如果他有一種這件事被艾莉卡知道的話,這樣的道理才不會有用,這樣的感覺。

『是—喔….』

幸好,艾莉卡沒有再問下去。

『我那邊也收到奇怪的信,我想你是不是也會收到。果然呢』

是怎樣的信啊,差點問出來的雷歐,千鈞一髮地閉上了嘴巴。

如果變成了這樣的話題,自己也會變成一定要說出信的內容。

『總之,不管提出了多好的條件也好,絕對不能接受喔。因為不知道他們心底在想什麼』

『啊,嗯。這種程度的事我也清楚』

看來艾莉卡的事就只有這樣而已。

雷歐這樣想,大意了的下一瞬間。

『這樣說起來。那個,羅森那邊的女生說了些奇怪的事呢。什麼讓我當母體什麼之類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聽起來好象對你說明過呢』

雷歐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而且還是非常誇張地。

不能亂回答。如果隨便地蒙混過去肯定會被追問。

究竟要怎回答。

雷歐在定期考試也好、入學考試也好、也沒有試過如此拼命地思考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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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sper1137 發表於 2016-10-24 05:31 PM

後記

『魔法科高校的劣等生』第二卷的短篇集,不知道如何呢?

這次的內容稍微回溯了一下,送上了和第十三卷『越野障礙賽編』同期的內容。

如果能夠和第十三卷一起閱讀的話,說不定能夠更加享受呢。

....從十三卷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兩年,讓大家久等了真的非常抱歉。

『龍神的俘虜』『SHOT GUN!』『明明一個人也做得到』『引人注目任務』在『電擊文庫MAGAZINE』上發表過,這次也收錄進來了『薔薇的誘惑』是獨立短篇。

在這裡,我想讓大家就著各自的短篇,回看一下除了內容以外的部分。

『龍神的俘虜』是在2015年『電擊文庫MAGAZIEN』一月號刊登的。

2015年一月號在當時與橫濱國際和平會議場舉辦的活動中的簡介也有發表。

我的作品能夠舉辦如此盛大的活動,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吧.....。

這樣回頭看看,有點感概呢。

這次的短篇集也有描寫到『九校戰篇』中說過的,幹比古的過去。

即使從電擊文庫的角度去看,也是經過了三年才被回收的分線故事吧。

在寫到發表『九校戰』篇的時候,一直在找機會發表,但真的找不到機會。

如果沒有在『電擊文庫MAGAZINE』以短篇連載刊登的話,甚至可能已經被收藏起來了。

『SHOTGUN!』『明明一個人能做到』是在2015年的三月號發表的。

這兩個故事是為了補完『越野障礙賽篇』中九校戰競技的情況,成為了二零九六年度九校戰的表舞臺故事。

因為意識到『SHOTGUN!』是番外篇的故事,所以讓本篇的主角以外的人當了主角。

特別是『小庫』(這誰?)是為了這個短篇而創造的角色。

因此,性格設定有一種難以決定的感覺。

因為它的反作用,『明明一個人能做到』就以本篇的角色作為主角。

在這個意義上,『SHOTGUN!』和『明明一個人能做到』或許可以說是一套的故事。

在彩繪中也是以左右翻轉成對的構圖。

『引人注目任務』是在『電擊文庫MAGAZINE』的2015年5月號刊登的,由黑羽亞夜子和文彌這對雙胞胎為主角的故事。

2015年五月號也刊登了(類似是)第十六卷『四葉繼承篇』的預告篇。

在撰寫以黑羽家姐弟為主角的第八卷『追憶篇』時,就一直想著這個故事早晚也會寫出來。

亞夜子&文彌,艾莉卡&雷歐的故事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想傳遞給大家。

『薔薇的誘惑』是獨立短篇。

原本是想能不能寫出以雷歐和艾莉卡為主角的外傳故事,最後以此為構想寫出的故事。

如果沒有和『越野障礙賽篇』有關的四個短篇的話,我就可能跑去跟編輯商談『能不能夠讓我寫外傳故事』。

這個故事裡,雷歐使用的魔法,是第一次出現在電擊文庫未發表的外傳裡的魔法。

『使用魔法會肚子餓』這個設定我也十分喜歡。

.....雖然恐怕這不是我的原創想法。

這份未發表的作品,我也希望總有一日能夠重新編集傳遞給大家。

這次也讀到這裡,真的非常謝謝大家。

下一次的二十一卷(實際上是二十卷?)將會回到原本的時間軸,打算送給大家一個雖然稍微繞了一下路的故事。

我在想如果能夠讓到此為止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的三年級生組活躍一下,這樣就好了。

然後從二十二(二十一?)卷開始,將會預定為朝向『魔法科高校生』結尾的新展開故事。

希望大家能夠陪我走到最後,也請大家多多指教。

(佐島 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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